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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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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有些人是太*了。真正得大头是谁,大家都明白。我才不去吃,人家把鸡肉都啃光了,捡个鸡骨头还值得我欢呼吗?”

    在往常听这些,安琴多少有点知遇的感觉,今天却是特别地刺耳,想你小安一个大学生,在社会上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在这儿突发感想,充当正义使者,除了让人感到假惺惺的以外,再有的感觉就是可怕,一个嫉恨在心的人,是常常和阴谋作伴的。

    想到第一次见他时,他害羞腼腆的样子,刚才的毋简直就是配错了音。小安在安琴面前骂这些显然有它的原因,他接过安琴手里的咖啡杯,殷勤地替她把咖啡冲好,双手递杯子给她的时候就说:“安姐,那几家广告公司的作品你都存上的吧?”

    安琴知道他的用意,不冷不淡地说:“小安又想进步了吧?”

    小安的脸腾地红了:“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都过了,我早都把不用的东西删掉了,你还惦记着比较和学习,不是进步的表现是什么。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我上次看你和小芳在一起,就知道你早晚会懂事起来,会有出息的。”

    小安回头看看外头,转脸对安琴说:“安姐不要乱开玩笑啊,我想在这里是干不长的了,说不定出去也干这个,手里头多一点营业户名单,将来工作顺一些呀。再说这些也是你们淘汰下来的。”

    安琴皱着眉头说:“你也打这样的主意?你还年轻啊,业务也熟悉,新文化又是一家大厂,还不满足?”

    小安说:“咱过去是不知天高地厚,跟小芳出去几次后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我们这样的傻帽儿,一个月一千多块钱把什么都给你买了。”

    安琴笑笑一语双关地说:“是小芳教你的吧,要卖就卖高价钱?”一句话把两人的话题又从科里的事扯到了小芳的身上。

    小安不以为然地说:“哪里,她一个中专生,知道什么?她的事还是我出主意呢!你知道吧,你们院长要下台了。”

    安琴一听吃了一惊:“你是说范院长?”

    小安说:“不是他是谁!”

    “因为和女人的问题?”

    “哪里会是为了这个!因为医院修门诊大楼的事,他和人家谈条件的事被捅出去了。”

    安琴不相信地问:“现在谁会有这么傻,这事还会当着人面。”

    小安说:“总是身边信得过的人嘛!谁知道他得罪了谁,用 MP3录下的音,你知道现在的MP3录音机小得像支香烟,他哪里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安琴惊奇地半张着嘴,脑子里高速运转了一阵,离开医院半年多了,也不知哪些人是院长最信赖的心腹了。毕竟在那里度过了自己事业中的前半部分,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就忍不住又问小安:“那现在谁在台上?”

    小安得意地说:“是你们原来的张副院长,我们小芳的干爹。”

    安琴像是明白什么了似地点头,抿嘴一笑说:“你们小芳的人缘历来都好,你呀,真该向人家学习。别以为你是本科生,但学校不行啊!”小安没明白安琴的意思,安琴又赶紧解释说:“社会大学才是最高学府。你们小芳就是讨人喜 欢'炫。书。网',我都是在从医院出来后才和她打交道的,真还后悔认识她晚了呢。”

    小安欣喜地说:“是吗?我知道她挺天真的,天真无邪是可爱。”

    安琴的心里哼了一声,天真?也不知道小芳怎么会看上了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家伙。不过自己倒是提醒自己,以后和小安在一起的时候得小心点,也许他没什么心眼儿,但后面的那个小狐狸却是不敢小瞧,说不定她会教小安哪天也玩起了什么MP3录音的把戏。

    科里的人在皇城坝吃香辣蟹,吃完了,一帮人又到一家数码歌舞厅唱歌。安琴心情不好,也就借酒浇愁,不顾以往的形象,放声高歌。

    小安在一曲歌后面,拍拍安琴的肩膀说:“安姐,没想到你其实挺大方的,我们小芳说你是才女,所以在医院里是不大理会其他人的,但我看你大可以出来打天下。”

    安琴笑笑说:“我要是有你们家小芳一半的本事,现在可能就不会到处流浪了,在医院里呆着至少能挣个稀饭钱。”

    小安说:“你哪里是甘心挣稀饭钱的人,你应该当我们的领导才是。”

    安琴知道小安还在惦记那几家公司的资料的事情,想利用自己提供收拾科长的东西。但安琴心里明白,科长在利益问题上还是记着自己的,不管自己得多得少,已和科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就打定主意决不能漏一点风声,就装作似醉非醉地拍拍小安的肩膀,大声地说:“小安,这是你们大学生的事,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哪里是我们女人的天下,不信问科长,看他说你行还是我行。”

    原以为这句话会让小安住嘴,哪知道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面带微笑地伏在安琴的肩膀上说:“安姐,肯定知道兔死狗烹的典故吧,我们的下场都是这样的。只怕安姐是不知道这次包装车间要在科里调人了,那个地方是不会让我去的,多亏咱们有个文凭,但安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完他阴阳怪气地笑笑说:

    “不过那里的工作是非 常(炫…网)轻松的,只动手就够了。”

    安琴脑子里另一条皮带又转动起来,肯定又有什么变更在自己身上发生,只是自己浑然不知。安琴环顾周围的男人们,他们在酒精的催化下,面色紫红而光彩,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小安的话是真的,那*的,自己不就成了这堆混账男人眼里的傻大姐了。

    她突然觉得刚才感觉味道挺好的剑南春这样让人反胃,她默不作声地跑到卫生间里晕乎乎地吐了一阵,用冷水洗了个脸,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上面有五个未接的电话,都是司马南打来的,就苦笑了笑,想回个电话回去,又怕叶乔再接电话,再骂。

    她靠在洗手间的盥洗台上,把司马南的电话号码拨出来,又消掉,拨出来又消掉,这么做了好几次,想想叫他出来干什么。原本想告诉他赵越对自己的不公,但从宏达公司那里拿到两万元后,又觉得这不公算什么,死人住过的房子又怎么样,在医院里死人还见少了?

    这个世界上真正可怕的还不是死人,倒是那些在你身边打你主意的人。现在告诉她自己的工作可能又有问题了,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凭什么人家像是你命中的杨白劳,一辈子该着要还你的债。

    想想,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小安那样的小子,看起来老实得一说话脸就红,可心里想的是把一个又一个挡着自己路能人掀翻,踩在脚下。事情要是换在从前,安琴可能还会觉得这个同志有觉悟,可现在是给私人老板干活,小安无非是想在自己手里掏到向赵越邀赏的筹码,为自己留下打个基础。

    如果他因此当上了科长,早晚一天他也会像科长一样,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为非作歹。她想起方骏说的这个世界本无是非,得利益者说“是”,不得利益者说“非”,放在现在这个问题上就是那么会事儿,自己得了利益就得说“是”。

    这时候想起方骏,她突然心里很不舒服起来。自己从贫困中走出来的这一段路程,和方骏有太大的关系,先是在他那里有了第一笔收获,接下来因为了解他的点滴情况竞成了赵越眼里的有用之人,再因为这一有用得到了和科长平分秋色的机会,自己在短短时间里的所谓运气无不和这个曾让自己心醉、又让自己心碎的男人有关。

    得利益者说“是”,从经济学的观点上看,安琴是绝对不认为自己有错的,还可以为每一步找出天经地义的理由;但不得利益者说“非”,难怪詹湛那么恨自己,方骏可能现在也恨死自己了。

    这时一个打扮入时、脸色蜡黄的女人钻了进来,看到安琴站在那里,略有些迟疑不决,但还是到卫生间里看了看。卫生间只有两格,两格都有人,那女人想等等,可能又等不及,看了安琴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从小坤包里掏出一具一次性注射器,再拿出一支安碚熟练地抽出药来,止血带都不扎就一针扎在手臂弯处的血管里。

    安琴吃了一惊,知道是遇到吸毒的人了,想走,又忍不住看着她*作下去。那女人把药全部注射进去后,又抽了抽回血,再往血管里注射进去,安琴知道这是想把药一点都不浪费地全用完。女人注射完毕,把注射器和空安碚扔在垃圾桶里,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从容不迫地化起妆来,她在镜子里狠狠地盯了安琴几眼,是讨厌安琴的不知趣。

    化过妆后这女人精神了许多,神采奕奕地走了。安琴望望镜子里的自己,想想也有必要在精神上麻痹麻痹自己,这个世界谁管过我的存在?在詹湛来敲门的时候,方骏不是叫我在到卫生间里躲一躲吗!赵越用过自己后曾经的许诺不也是用低廉的方式来报谢的吗!小安他们明知道自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还假惺惺地要推自己当科长……去*!安琴想想,一口痰涌上来,她把痰啪地一声吐在镜子上,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公司里那一伙人刚唱完一曲,科长热情万分地向安琴挥手说:“快来,快来,安姐过来,咋说都得给我们唱一曲吧。”

    安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唱歌不行,就象上祖坟一样,不要唱了半截把客人吓跑一半。”

    有个人说:“那不更好,把他们吓跑了,今天这里就是我们的场子了。”

    安琴鼻子一酸,觉得这话就像是冲自己说的一样,自己不是把方骏整跑了让赵越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占便宜了吗?她一甩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端了一杯啤酒咕噜咕噜地倒下肚,大叫一声:“来,放南泥湾!”

    这么老掉牙的歌,在这个模仿大自然情调的卡拉OK店里倒也合适,只不过安琴的声音确实不怎么样,把郭兰英的调子降了一度。一曲下来,几个男人假装陶醉地使劲拍手:好呀!好呀!

    安琴半醉着笑眼迷离地看着他们问:“好听吧?”

    “好听!好听!”

    安琴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们这么喜 欢'炫。书。网'听姐姐唱,姐姐就再给你们唱,老板,再给我放南泥湾!”

    安琴半喊半叫地再唱了南泥湾,几个人就有点觉得不对了,但是安琴不管他们,就一直这么坚持着唱,完了还是笑眯眯地征求意见:“好不好听?你们说安姐唱得好不好听?”当她第三次点南泥湾的时候,整个场子里的人都有点骚动了。

    跑台的小伙子客气地对科长说:“你们这位女士是喝高了。让她休息休息吧。”

    安琴脸一沉,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指着小伙子破口大骂:“放*屁,你*才喝高了呢!你没听到吗,我的这些兄弟们都喜 欢'炫。书。网'听我唱!你没听到吗,在鼓掌呢!”说完她不要伴奏地拿着话筒沙声沙气地清唱起来:“花篮的花儿香呀,听我来唱一唱呀,唱一呀唱……”

    这一晚上安琴是怎么被他们弄到办公室去的,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盖着不知谁的西服,在长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一点过了。

    楼里扫大楼的清洁女工坐在一边打磕睡,看她醒了马上站起来说:“安老师,你醒了我就回去了。他们找不到你的家,就让我守你一夜。”

    安琴知道很显然这是有代价的,那几个男人不知出了几块钱叫人家守自己。心里有些难过地想,哪天就是自己死在路边了,llO也不知道该叫谁来认尸,这个世上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她偏偏倒倒地起来,想到卫生间去洗个脸。清洁工双眼惺忪地在一边不耐烦地打哈欠,看她走不怎么稳也并不上来帮她,拎了办公室的大串钥匙站在一边,只等她摇摇摆摆地摇出去。

    安琴就这么摇摇晃晃地下楼,在路边走了一程,晚上的冷风一吹,胃里边翻江倒海似地难受,就在一棵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想幸好是半夜里了,要不这一吐又要交出去多少罚款。

    A市的夜晚是一些人的清晨,靠高新区处的各小区外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从头洗到脚的都有,红绿灯光闪烁,重低音的鼓点像敲在人的心脏上一样,不光是让耳朵受冲击,简直是直接用鼓槌打在人的心尖尖上。

    街上的出租车因为坐的人比白天少显得特别多,过去过来都是红色的“空车”信号。安琴一招手,马上有车停在她面前。司机问她好多声,安琴才用僵硬的舌头说清楚去的地方。她现在不是完全地醉了,只是心里鼓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浮躁,想大声说话,想做自己平时绝不敢做的动作。

    她坐在驾驶员的侧边,侧过头迷离地注视着开车的这个男人。驾驶员知道她是醉了,警惕地向一边侧着身子。安琴看着他觉得像是方骏,又像是司马南,不过她最后认为还是方骏。她伸手托起司机的下巴问:“八百块钱,你干不干?”

    驾驶员有些气恼地一摔下巴,怒吼一声:“坐好!”加大了油门,一个急转弯把安琴的头摔在车门上碰了一下。

    安琴哈哈大笑,指点着那人的脑门说:“急了,你看你急了。你放心,你就是四百块,我也要不起,我没钱,我身上没这么多钱。”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把安琴放下,司机拿了她五十块钱,也不找零钱给她,就一把把她推了出来。安琴踉跄着下车,脸上始终在醉笑着,她并不计较司机拿了她多余的钱,倒是高兴看到他毛焦火辣的样子。她向司机挥了挥手,一个人哈哈哈地笑着,向自己的小窝走去。

    交了一块钱让守门的保安开门,那个乡下来的小伙子缩着脖子并不要这钱,只是在夜里的风中大声对安琴说:“你们家来亲戚了,在我这里等你呢!”

    这时安琴有点清醒了,她脸上古怪地笑笑,凑近保安的脸问:“我的亲戚?是你吗?”

    保安往后退了几步,跑进门卫住的小房,一会儿只见周老师头发蓬乱着从小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藤篮子,疲倦的脸上堆满笑容,也不管安琴脸上迷离的表情就大声地说:“安老师,我等你呢!这个兄弟是我们望玉乡的,所以留我等你呢。”

    安琴哈哈大笑,拍着周老师的肩膀,满嘴酒气地说:“哥,你什么时候出来了,你咋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叫出租车接你,我们一路放鞭炮!”

    周老师一时没明白安琴这是醉话,还应付着说:“不客气,不客气,我马上就走,我把东西交给你了就走。”

    他把那一篮子五色瓜果递给安琴,篮子沉得不得了,安琴一提就是一个趔趄。

    周老师就说:“我给你送上去吧,我给你送上去吧,这东西怪沉的。”他提着篮子急步走在安琴的前面,边走边给安琴说:“你得赶紧吃,里面有鸡蛋,是正宗土鸡下的,路太远只怕有摔散黄了的。”

    那个保安这时却在后面叫住了他们,不让周老师上楼去。

    周老师莫名其妙地急着给他解释:“她认识我的,我们真的认识。我只是给她提进去,我马上就出来。”

    保安坚持不让周老师进。一是因为安琴醉了,怕有生人进出宿舍不安全,二是安琴她们是女生宿舍,不能让陌生男人进的。

    周老师不解地说:“刚才你不是让我在你那儿住了吗?我们一个乡的你还不信?”

    那保安认真地说:“我们这儿有规矩的,你住我这儿我不怕,我就是睡着了也张着眼的,还怕了你!可人家是女人的宿舍,这么三更半夜的,出事咋办!”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105。

    在一边醉笑着看他们吵的安琴,这时用手拍拍保安的脸说:“管你屁事,我喜 欢'炫。书。网'他上去,管你屁事。”

    保安就威胁周老师说:“她是醉的,我不管她,但我得管着你!你要敢进去,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周老师又气又恼地吼到:“你龟儿子,敢咋的我!我是老师,我有教师证的,你当我是贼啊?你龟儿子进城才几天啊,刚才还给称老乡,现在就看我是贼啊!”

    安琴在一边高兴地拍着周老师佝偻着的背大声地喊:“哥,你打他啊,哥你打他啊。”她趁周老师冷不防,抓着他的手就往保安的脸上打了一下。这一下应该说没有一点力度,可以说仅仅是挨了挨那张黝黑年轻的脸一下,但这一下把周老师吓了一大跳。

    周老师一下子不知所措地往后退,边退边说:“不怪我呀,我只是想帮她把东西拎上去,不怪我呀。”

    保安冲着安琴大吼:“你她*酒疯子,再闹,老子不给你客气了!”

    小区最近的那幢楼有人打开窗子,大声地在喝斥着,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楚。

    保安一下子有点慌了,推了周老师说:“你走吧,你走吧,这东西我给你保管,明天她醒了就给她。”

    周老师不放心地看看他。那小伙子说:“你这玩意儿也值得我要么,总共不值二十块的,你别害我丢了工作,我求你了。”

    周老师点着头,准备走人,安琴上前一把死拽着他的后衣襟,扯着嗓子哭喊着:“哥,你不要走!你咋刚回来就走,哥,我不要你走!”

    在寂静的晚上,这哭声凄厉可怕。楼上又有人扔下东西来,大声地骂着,同时另两个窗户上也有人在哇啦啦地抗议。

    保安慌了神说:“你是她的哥,是不是?要真是我就不管了,你赶紧带她上楼吧,求你了。”

    周老师老实地说:“不是,我不是她哥。我只知道她姓安,安老师,是个记者,我那里有福气是她的哥。”

    保安叹了口气说:“你把她带到茶楼里喝杯茶吧,茶醒酒的,你不能让她在这儿给我闹呀。”

    厨老师为难地说:“我没那么多钱,你知道的,我……”

    保安说:“走吧,我送你去,叫人家把账记她头上,谁叫她烂酒,烂酒的女人没好的。”

    两个人把安琴半是挟持地带到小区门外一百多米处的一家茶坊,里面还有几桌在打麻将,热闹得不行。茶坊的掌柜显然和保安很熟,说好了如果安琴明天不来给钱,就找保安,这才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杯素茶。

    安琴不管周老师端给她的茶,拉着他的手,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个头发乱七八糟、眼神惊慌地乡下男人哭诉着:“哥,你咋出来的,他们都欺负我,你都跑那里去了?他们都欺负我呀,你知道不知道?”

    里面有个男人粗声地吼老板:“张春,你*什么钱都挣呀,弄个哭丧的来,难怪老子今天手气背呢。”

    周老师赶紧把茶端在安琴的嘴边,巴不得用这口醒神汤把她赶快灌醒。安琴喝了两口茶,一阵恶心,哇地一下吐了一地。

    那个叫张春的老板娘,皱着眉头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狗日的,韩老三,尽给老子找些烫手生意来。”很显然她骂的是那个保安,边骂她边用拖把把地上的东西拖干净。不过她还算是讲职业道德并没有给周老师做脸色,还找来纸巾,帮安琴把嘴边的残渣擦干净。

    幸好安琴早先吐过一次,这次并没有吐个什么名堂。坐在一边的周老师,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早就吓得脸都白了,一双手在膝盖上搓来搓去,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吐了以后安琴真的安静下来,一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周老师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半个小时后安琴抬起头来要水喝,迷惘地抬起头来东看西看,弄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

    她用手掀掀低垂着头的周老师,端详片刻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都快睡着的周老师喜出望外,赶紧说:“安老师你醒了,醒了就好。”

    安琴头痛得像是刀割一样,印象中刚才不是在这个酒吧里,那里很闹热,分贝至少在八十以上,而这周围只有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她想对眼前这个很面熟的人问个清楚。

    周老师说:“我这次来是谢谢你的,你那次那么好心。龙娃的事就不追究了,都是我不好,我坏了人家的名声了,我给他澄清。”

    安琴呸地吐一口唾沫:“呸!方骏,你给他澄清!我谁都不会给他们澄清!都是坏东西,都是坏东西!”

    “我上次来找你们的事在村里都闹开了,龙娃他家里不安生,都是我惹的,他老娘现在是饭都不吃,天天要吵着来城里找他算账。都是我不是东西,人家龙娃又没欠下我们的,不就是一句话嘛,现在说话不算数的人还少了吗?光我这几年的工资,摞起来一厚叠白纸就是例子。”

    安琴听说这话,有点清醒了,埋下头一声不吭,她想着那个在自己额头上摸来摸去的粗糙的农妇的手,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隔了半晌才问:“方骏他人呢?”

    “我不找他了,再不找他了。”周老师的头埋得更低了:“他嫂子一天到晚堵着我们学校的门口骂人呢,说方骏到深圳去了,反正我不指望他来出这个钱了,学校修也行不修也行,人家都说我想给自己立碑,自己逑本事都没有,死了席子一裹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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