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狼,放肆-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瞥到朴润姬眼中的一束光芒,让她改变了态度。眼中能闪烁如此光芒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她想,她是一个追求理想的人。
“鲁辉应该感到幸福。”朴润姬豁达地说。
“他会的。”安琴颇为自信地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123。
鲁辉从安琴的房间里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并未意识到这是一种留恋,对房间、房间中的气味和房间中发生的一切的留恋。天气闷热,院中无人,两只叫不上来名的长尾巴鸟在树上啾啾呜叫,嬉闹一阵飞走了。一对幸福的鸟,鲁辉想,它们飞向何方呢?据说鸟儿知道哪里是真正的乐园,因为它们视野开阔;再者,鸟儿距离天堂也比人类距离天堂要近得多。看着鸟儿像两条彩线消失在灰暗的有些压抑的空中,鲁辉心生羡慕,作一只鸟儿多好啊,鸟儿永远是飞向未来的。
鸟儿没有过去,至少鲁辉是这样看的。
出了院子,鲁辉有一点儿迷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已辞了工作,他不会再回到公司里去了。想到工作,他便又想到朴润姬,想到她厚厚的既柔软又灼热的*,还有她那双喷火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如果一个人胆敢凝视一分钟,他不被点燃才怪呢。对不起啊,朴小姐,我不能爱你。他始终认为离开公司是明智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如此。朴小姐会怎么想呢?她会认为我是一个谜,一个很难猜透的谜。让她去猜吧,他想,她永远也找不到谜底。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残酷,可转念一想,事实并非如此,导致他离开公司的主要原因是公司要求他提交档案,也就是说,公司要考察他的“过去”,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至于他与朴小姐之间的那一点儿感情戏,倒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没动情,而且以后也不会动情。自从爱上安琴之后,他对来 自'霸*气*书*库'别的女人的爱情就具有了免疫力。
鲁辉走出马甸西街,还没确定往哪儿去。他在报刊亭前站一会儿,看了看那些时尚杂志花花绿绿的封面,什么也没买。报刊亭里坐着的妇女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也许就是这一小会儿改变了他的命运。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他想这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天气太热了,而且也太闷了,空气一点也不流动,呼出的气体又被重新吸人肺里,如此循环着,让人觉着氧气越来越稀薄。走动起来可能会好些。他往前走,他决定回去,回到他住的地方。
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迫着,有些难受。
他感到不安。
他像一头*猎人射程范围的兽一样,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浑身冒汗。
经过北太平庄地下通道出口时,他听到有人喊:阿明——
这不可能。他继续往前走。
现实有时比梦境更可怕,尤其是在出现某种幻觉时。比如现在,他仿佛听到有人喊阿明,尽管他认为自己已经与阿明没有任何关系了,可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哆嗦了一下。
“阿明——”
他又听到一声。
他想拔腿就跑,跑得让这个声音追不上他。此时他又想起了安琴院中那两只长尾巴鸟,它们已经朝着未来飞走了。他也想跑向未来,跑向属于“鲁辉”的未来。但他知道跑是没用的。
“阿明——”
这次他的手被抓住了。他不得不站住。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瘦瘦的汉子,中等个子,瓦刀脸,小眼睛,说话地方口音很重。
“你认错人了。”鲁辉说。
“扒了皮我也能认出你。”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说出的话也不容置疑。
每个生命都面临着许多偶然性。生活就是这样。许多时候偶然性即命运。鲁辉如果不在报刊亭前站那么一小会儿,他就会与这个抓住他手的男人错过。要知道在这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里两个人邂逅的机率是多么小啊,可以说几近于零。那样,我们的故事就会朝另外的方向发展。
“我不叫阿明。”鲁辉说,他试图挣脱那只手,可是没有成功。
“锝。”那人说,“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会儿。”
于是他们来到了马路对面的麦当劳餐厅。这是鲁辉与安琴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还是这里边凉快。”那人说。
“来点儿什么?”
“我没吃早饭。”
“我也一样。”
鲁辉要了两份快餐。
他们面对面坐着,一边吃汉堡包,一边用吸管啜饮加冰的可乐。餐厅里人不是很多,因为还不到十点半,不是用餐时间。他们周围没人,他们可以小声交谈,不用担心有人听去他们的谈话。也许他们都饿了,他们各自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那份快餐,吃得很严肃,不说话。这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吧唧吧唧,他们互相能听到对方咀嚼的声音。
吃完汉堡包和薯条,可乐还剩一些,因为纸杯里还有许多冰还没融化。他们端起纸杯,搅着冰块,慢慢地饮。这时他们才互相打量对方。
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面了。三年时间说漫长也很漫长,说短暂也很短暂。对鲁辉来说,这是足够漫长的一个过程,因为在此期间,他完全由阿明变成了鲁辉。起初,只是换一个名字,这很简单。后来,鲁辉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也就是说鲁辉不再仅仅是一个化名,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一个与阿明没有任何联系的人了,这却不易。
鲁辉还清楚地记得他那天突然看到万物透明发光的情景,那一刻他仿佛得到了神启,他意识到生命还可以是另外一种形态,或者说生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他感到了生命的大欣悦,他把那天作为自己的生日。那时他感到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完全陌生,但他清楚这力量完全属于他,现在这股力量好像很弱了,仿佛被时间消耗掉了一般。他有些担心。而三年时间对于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来说,却是短暂的。这个人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三年前的模样,没胖也没瘦。对鲁辉来说,这个人“扒了皮他也认识”,要知道三年前他们几乎是割头换颈的朋友,曾经一起“出生人死”。
让鲁辉备感痛苦的是,他无法忘记过去。
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与阿明割断了联系。
有两个灵魂——阿明和鲁辉——在争夺着同一个躯体。
他认为自己是鲁辉,可在对面这个人眼中他却是阿明。
其实对面这个人的目光很复杂,既坚定又怀疑,既凶狠又怯懦。
“你还好吧?”
鲁辉问道。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声音和腔调这么陌生,不像是他的,倒像是阿明的。这话也应该是阿明问的。“还好。”那个人说。
他们又滋滋滋地吸可乐,没有别的话。
鲁辉托着脑袋,像只呆鸟。
从麦当劳餐厅出来,那人提出到鲁辉住的地方去看看,鲁辉没有异议。鲁辉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住在什么地方,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安琴。也就是说,在北京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儿。由此可见,他给予了那人以怎样的待遇啊。
在路上,鲁辉想他该换窝了。
但他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向这个昔日的朋友解释自己的变化。
下车后,那人提议买点熟食,这样他们中午就不用再出来了。于是,鲁辉买了四个囟猪脚、二斤囟羊头、二斤熟牛肉、一根口条,外加一箱燕京啤酒。
鲁辉抱着啤酒箱子,那人拎着熟食,上了楼,来到鲁辉租住的一室一厅的住房。房间里非 常(炫…网)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还有一个小木凳和一个小茶几,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了。如果真要说漏掉了什么的话,那也只是漏掉了墙角的一堆书而已。至于冰箱、电视机、洗衣机这类现代家庭必备的物件在此则一概不见踪影。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隐居的穷困潦倒的作家的居室,或者一个随时准备搬家的北漂写作者的居室。当然,那些北漂写作者多半会有一台二手电脑,即使吃上顿没下顿。
进了屋,磕上门,那人先巡视一圈,然后歪着头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鲁辉。
“你——就住这儿?”
鲁辉打开电扇,“晤”了一声,进到厨房去洗手。
“太穷酸了吧?”
鲁辉听出他话中有话,便没有接腔。
鲁辉从厨房出来,那人已将熟食放到了小茶几上。电扇在头顶嘎吱嘎吱转动起来了,稍稍送来些凉爽。现在他们面对面,他们都清楚在他们之间有一些东西是必须谈开的。结不解自己不会开。
“阿虫——”鲁辉终于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但愿自己能够永远忘掉这个名字。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我没说过不认识你,我说的是你认错人了。”
“不一样吗?”
“不一样。”鲁辉指指凳子,让阿虫坐,阿虫不坐,他们都站在电扇下凉快。“我没说过不认识你,因为你还是你,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我说的是你认错人了,因为你叫我阿明,可我已经不是阿明了,我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你不认识,怎么说呢——”鲁辉仰起头看着旋转的电扇,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解释,因为这几乎是一个无法解释清楚的问题。
“得。”
“人是可以变的,甚至可以变得很彻底,”鲁辉说,“我指的不是相貌,而是一个人的里边,一个人的心,”他捣捣自己的胸膛,“这儿!”
“得。”
“我不想过以前那种生活,我想换一种活法。”
“得。”
“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我们对生活的看法改变了,我们就会看到新的道路。”
“得。”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得。”
“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呢?”
“得得得。”阿虫说,“我倒是想好好地活着,像有钱的当官的一样,一顿饭一头牛,屁股下坐幢楼,白天人五人六,晚上搂搂小姐,可是行吗?”
“不一定非得那样活着才叫——”
“得。我们有什么资本?我们凭什么?如果——”
“不,我们应该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我们——”
“得得。我看不到有哪个位置是留给我们的,我们命中注定要刀尖上行走,要——”
“不,还有另外的——”
“得得得。”阿虫摆摆手说,“我们不谈这些,说说那笔钱吧。”
“什么钱?”
“别装蒜了,还能有什么钱。”
“你是说——”
“是啊!”
然而,那笔钱当时就没有了。
他们——阿明、阿虫和老大——抢银行是个中午。这是三年前的事。具体日期是7月18日,后来这件案子就被称为“718抢劫案”。
那天的日头真毒,地上就像下火了一般,沥青路面被烤化了,水泥街道像烙铁,没有一丝风,空气又潮又黏,整个武汉三镇像罩得很严实的蒸笼。街上的人都被蒸发了,那些暂时还没有蒸发掉的人也已经被烤炙得失了魂魄,一个个幽灵般在空气中*。蝉在高声呜叫。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熔化,那些坚硬的建筑物正在失去棱角,正在塌软、收缩,正在化为液体。所有的空调都在高速运转着,满世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很理想的日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124。
突然大祸临头时,他们才发现他们对生还有着强烈的留 恋。他们不想死。正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他们发现了储蓄所的后门。这是一个三层小楼,卫生间在后边,是利用楼梯间剩余的空间建造的。卫生间归银行员工使用。由于银行只租了一层,便无法将卫生间封闭在储蓄所内,因为卫生间和楼梯是连在一起的,而楼是归二楼和三楼使用的。楼上的房客出入又不能穿越储蓄所(这成何体统),所心房东就在一楼的山墙上挖了一个侧门,供楼上的人出入。
侧门正对着菜市场。他们本来想劫持银行员工和警察对峙的,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侧门,就没必要和警察硬碰硬地干了。
他们将保安和两个女职员封上嘴捆上手脚之后,警察已经封锁了前门。他们打开通往卫生间和楼梯间的后门,将自制的短枪藏在报纸内(和来时一样),拎着鱼皮袋,若无其事地从侧门走出来。*警察的视线和射程内。警察没发现他们的腿在发抖。其中一个警察还朝他们摆手,叫道:“无关人员快走开,快走开!”
于是他们*了菜市场。如果阿虫没有因为害怕突然跑起来的话,他们会很平安地脱离危险。阿虫的逃跑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一个警察让他们站住。
“站住,别跑!”
阿明和老大也拔腿狂奔。警察越是在后边喊,他们越是跑得快。这时警察才怀疑到他们可能就是劫匪,但是又不能肯定,于是分出三个警察来追他们,其他警察仍然封锁储蓄所。本来鱼皮袋是老大在拿着,老大看后边追得紧,就将鱼皮袋塞给了阿明。阿明就拎着鱼皮袋跑。
跑着跑着,阿明发现只剩他一个人了,阿虫和老大在十字口折进另两条街道。警察却不分散,三个警察只追阿明。
在太阳的火光中阿明奔跑着。
在梦境似的街道上阿明奔跑着。
在命运的可怕幻觉中阿明奔跑着。
在生与死的边缘阿明奔跑着。
他奔跑着,感到心堵在嗓子眼,呼吸困难;感到腿像灌满了铅,沉重无比;感到被禁锢的灵魂想飞出肉体的痛苦。巨大的痛苦甚至盖过了巨大的懊悔。此前他把生与死看得很轻,此时他却强烈地希望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地活下去,只要活着,只要活着
他意识到钱是祸根,如果他没有接过袋子,也许警察就不会追他。此时,出于报复和仇恨(报复什么仇恨什么呢,很可能正是金钱本身),他将钱一把把地掏出来,撒向空中。花花绿绿的票子在阳光中上下翻飞,闪闪发光,如一群从魔术师手中神奇般地飞出来的蝴蝶。
那些躲在两边棚子里的卖菜人和买菜人觉得街上有些异常,都引颈张望。他们不期待什么,也不关心什么,只是看热闹。他们看到阿明在跑,看到警察在追。这场面颇像电影中的镜头,紧张,刺激,又饶有趣味。是小伙子跑得快,还是警察跑得快呢?他们发着议论,各自做出判断,并希望事实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他们目不交睫地看着,不愿错过哪怕最微小的细节。突然看到空中有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像烟花一样炸开,像蝴蝶一样飞舞,炫耀般地闪烁着骄傲的光芒,他们很是吃惊。当看清那飘飞着的是些什么东西时,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到大街上,扑向那些钞票,又是叫,又是喊,又是争,又是抢,那股兴奋劲就甭提了,简直像是在过狂欢节。
阿明看到场面这等热闹,忽然生出很虚妄的感觉,仿佛此时他就是上帝,他带给人们快乐,带给人们金钱,带给人们疯狂。他加快撒钱的动作,陶醉其中,几乎忘了他这样做的目的。他看不到警察了。他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人。那些兴奋的脸。那些舞动的手。那些张大的嘴巴。街道喧嚣异常,他却感到失聪般的寂静。
接着他好像失去了知觉,不,应该说是失去了记忆,因为事后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如何逃出那条街的,他又是如何彻底摆脱警察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也不记得了,那就是:钱。撒钱的情景他知道,可他不知道钱撒完了没有,如果撒完的话,钱袋呢?如果没撒完的话,钱袋呢?钱袋哪儿去了,是被他扔了,还是被别人抢去了?他毫无印象。
他能记得的是,他搭出租车来到了火车站,随便跳上一辆即将离站的火车,告别了武汉。此后他再也没有踏上过这个城市的土地。
此后他再也没有老大与阿虫的消息。
此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鲁辉向阿虫解释那笔钱当时就没有了。阿虫将信将疑。
鲁辉觉得“过去”是属于阿明的,而他与阿明早就没什么联系了。他是一个新人。是的,一个新人。一个没有“过去”的新人。
他不想拥有“过去”。
阿虫的出现让他非 常(炫…网)尴尬。阿虫毫无疑问是属于“过去”的,按说他与阿虫不应该交往,可事实是他无法摆脱阿虫。他甚至无法向阿虫解释清楚:他现在是鲁辉,而不是阿明,鲁辉与阿明是两个人,两个不同的人,而不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的两个名字而已。
阿虫让他意识到他与“过去”的联系并没有剪断。
中午他们喝了很多啤酒。鲁辉想解释清楚他不是阿明。
阿虫也喝得差不多了,不断地打酒嗝,他突然拎起一个空酒瓶敲在茶几上,想将酒瓶敲为两段,可是酒瓶很结实,他没有敲碎,于是他拿着空酒瓶指着鲁辉,声嘶力竭地叫道:
“阿明,我算看透你了,你*算什么朋友?我和老大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交了你这个白眼狼。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阿明,是什么狗屁鲁辉,你有种你去给老大这样说,去给老大这样说呀!”
鲁辉吃了一惊。他想,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他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还保持着清醒。他站起来说:
“我会给老大说的,我会给老大说的。”
“呸!你也配?”阿虫把空酒瓶狠狠地摔在水泥地板上,酒瓶碎裂,玻璃片四处进溅。
他们话不投机。
不要说阿虫是阿明的朋友,就是阿明出现,鲁辉和他也会话不投机的。
阿虫后来喝醉了,居然趴到茶几上哭起来,仿佛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突然见到亲人,不哭不足以宣泄心中的委屈似的。这时他早分不清他今天邂逅的是鲁辉还是阿明了,其实一开始他就没分清,而且始终没有分清。
阿虫边哭边诉说着这几年的惶恐不安和经历的种种磨难。他说他连一只老鼠都不如,连一条丧家狗都不如,连一只蛆都不如。他说这种逃亡的日子其实比坐牢都难受,坐牢至少心里是踏实的,不用每天、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他说他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生长在*中的一蓬野草。
阿虫说自从找到老大他才又活得像个人。
鲁辉问他是怎样找到老大的,他说:
“我能闻到他的气味。”
鲁辉本来一直忍着没有问老大的情况,他认为他不应该问,因为他是鲁辉,不是阿明。可他终于还是问了。这时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鲁辉呢还是阿明。他从自己的声音中听出了陌生的腔调。
“老大咋样?”鲁辉问。
“管你什么事?你这个奸细,你想去告发是不是?你,你,你——”
他不与这个酒疯子计较。他也不想知道老大更多的情况。他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这几年的生活情况。当初抢银行时他们有着单纯的理想,他们指望一次行动一劳永逸地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
老大的理想是做生意,阿虫是娶媳妇,他是读书。如果抢银行成功,老大将成为着名企业家,阿虫将成为天下最幸福的新郎,阿明则会成为名牌学校的大学生。可惜,时运不济,抢银行以失败告终,阿虫自然没娶到媳妇,老大的情况虽不清楚,但估计也不没做成企业家。至于他嘛,由于自己精明大胆,加上冒险精神,以及幸运女神的眷顾,应该说是实现了理想。他曾在北大混了一年,读了不少书,也算是圆了一点儿大学梦;他的这段生活被一位写作者写成了一部书,名叫《隐蔽手记》,只有他能在这本书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别人大概是看不出来的;他知道这是作者依据他遗失的一本日记撰写的(至于日记是怎样到作者手中的,他不得而知),他很佩服作者的想象力,你给他一截绳子,他就能牵出一头大象来;意大利着名电影导演费里尼有本书叫《我是说谎者》,书名一下子揭开了这个行当的谜底;作家和电影导演没什么两样,也是:说谎者。作者关于北大的描写是否真实,应该由北大去评判;关于我的描写,我最有发言权,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基本上都是谎言。其实所有小 说'炫&书&网'都是谎言。我喜 欢'炫。书。网'那本充满谎言的书,因为谁也不会去认真对待书里所讲的故事,更不会从那上面寻找关于我的线索;我没必要为这本书忐忑不安。有一段时间我还为环球视业公司撰写过“心情电视”脚本,写好后,我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主编,几个短片都拍摄出来并播放很长时间了,整个公司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也没有一个人见过我;他们不知道该把报酬寄到哪儿,因为他们只知道我的e一栅l,既不知道我的电话,也不知道我的地址。为了隐瞒身分,领报酬还真让我费了一番周折。再后来,我就进了那家韩国公司,又在北师大听关于卡耐基的讲座,然后就遇上了安琴……
一想到安琴,鲁辉的心就痛。
以前他是个个人主义者,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他认为对自己有利的就干,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