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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放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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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窝着一肚子真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雨荷——”姜伟慌乱地起身,双手拉过雨荷,带着悚然无策的表情。
章节19
19。红酒、美女、欲望
几年来都是如此,只要雨荷一生气,姜伟便不知所措。他根本不善言辞,更不会花言巧语哄女人开心,他在这方面的词汇量少得可怜。
可对于雨荷,这已足够。她在平时,能从他随口的一句“吃了吗”之中,听出他对她的疼爱和宠惯,还有那种淡淡的温暖,像从未离散过的小两口般的日常温暖。就像现在,她依然能从他慌乱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疼惜和不舍。可是,“对不起”三个字,总像紧箍咒一样令她头痛不堪。那会让她想起母亲的不幸,想起那个离她母女而去的负心的父亲。
平心静气地想想,这是自己的一块心病,也不能只怪姜伟。
她叹息着,抬头嗔怨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瞥,让姜伟知道她已原谅他了。
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一句淡然的话,或仅仅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在他们眼里却是十分私房的,私房得仅有他们才能读懂,才能领会。他们甚至觉得只要静静坐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也是一种很好的沟通。这样无声的沟通是没有误会的,精确到极点。
那晚,他们找了一家很豪华的酒店。姜伟点了好多雨荷爱吃的菜,要了一瓶红酒,最后点了一只大龙虾。他很慎重地告诉服务生——要“龙虾三吃”。
两个人温馨的晚餐竞成了仪式般的大餐。
是送别还是挽留?——雨荷从未看到姜伟如此奢侈过,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解释。
两杯红酒被捧了上来。姜伟举杯与雨荷碰了一下,一口闷下去。
没有任何祝酒词,他知道这不是送别,也不是挽留。他只是想让雨荷明白一些道理。
虽然他的内心里存放着一万个坚决的挽留。但,只要雨荷执迷不悟,纵然他将那一万个挽留串成一条链子,也拽不回雨荷的心。
第一道龙虾生吃,一上来便让人精神一振。
垫了冰块的龙船上,搁着鲜活晶莹的龙虾肉。龙虾的头和尾依然保持着完整的模样,两个上扬的须角垂死挣扎着。看起来有些残忍,但却令人莫名的振奋,食欲倍增。混着芥茉来吃,更觉刺激而过瘾。
那样的一种味觉从嘴里咽下去,又迅速从喉管里冲出来,直冲向脑门,鼻腔。不懂怎么吃的人,会被芥茉的味呛出泪水。
但呛出泪来的人,依然不肯罢休。他会重复体验那样的一种味道和感觉,如体验一种好玩又刺激的爱情游戏。
虽然有时会赔上眼泪,但却欲罢不能。这是一种初恋般的味道。
第二道椒盐龙虾,虽然没有第一道龙虾的鲜美,但却芳香扑鼻,让人陶醉。那浓得化不开的味道,像热恋中的情人。
最后上来的是龙虾泡饭,等了好长时间才熬出来。那清汤寡水的泡饭,没了鲜美的味,也没了扑鼻的香。盛放的器皿也没有像龙船那般奢华和讲究,那只是一个大号的白色瓷碗。
但它却有着家常的实在。
龙虾三吃中,惟有这道龙虾泡饭,才能真正果腹。它是日常而温情的。就像生活中的小两口,离不开这份日常和温情。
姜伟将一碗泡饭递给雨荷,他给她一个温和的笑,终于开口——
“泡饭看起来虽然平淡,但这份平淡才是我们最真实的生活。”
她直视着他。什么都明白了。
但她不知道,他何苦弄出这么个暗示来?他到底想说明什么?她只是想把握机会,获取一份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突然地,感到一阵烦躁。她苦笑一声,那声笑的气流逐渐大起来,带些冲撞的力量,*姜伟的血管里。
他一阵心疼。他决定必须向她挑明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应该知道,他对你别有用心。”
“这怎么可能!你发什么神经啊?!”姜伟的话似一颗定时炸弹,倏地在她心里开花,使她的整个身心陡地膨胀了一下。
这样的反应是她始料不及的,而她的反应立刻在姜伟那里形成另一种反应:她甚至不用问他所指的人是谁,指的是哪一桩事,却一下反应到了点子上,给予了他一个全面的回答。那证明,她一刻也没停地和他想着或者担心着同一个人,同一桩事。
姜伟继续说道:“你只要拿出他送你的那张照片,你就会明白了。”
“照片?所有模特都有啊!”雨荷缓和着自己,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她原先一直以为姜伟只是反感她去找刘总拉关系走后门,没想到姜伟竟是在吃醋。
“你那张和她们的都不一样。不信,你可拿出来比比。”姜伟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
那张照片,雨荷是认得的,和自己包里的那张一模一样。但姜伟凭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她嘴里说着:“哪儿不一样呢?会有哪儿不一样呢?”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可出于好奇,又为了证实,她很快从包里翻找出那张照片来。
在仔细的审视中,果然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不同。雨荷的那张照片中,显然多出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如一个浓缩的点留在卢浮宫大柱子的侧影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柱子的侧影突然加深的一点。
那分明是刘总的身影!
雨荷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兴许,刘总自己也没注意呢!”
如一种解释。她马上恨起自己,有必要么?到底紧张什么?她忽又问:“你从哪儿弄来这张照片的?”
“这样的照片公司里很多人都有。但这一张,是我从地上捡来的,是红霞扔在地上不要的。她们纷纷在传,是刘总硬让你替代了红霞。红霞虽然在台上踩你一脚,但以她的成绩,也不至于落得连个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你再仔细看看你手中的那张照片,你就应该明白刘总那样的男人,他会对你做出什么。”
“就凭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的成绩给否定了,红霞和我谁被选取,那是评委选出来的结果。我能在台上重走一遍,也纯粹是评委们看不惯红霞的行为,所以才再给我一次机会。是沈教练到后台来通知我的。这和刘总又有什么关系?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她的理直气壮显然已打了折扣。
只要用心去想一想,除了刘总,谁有这个权利让一个在台上失手的模特重新走一遍?
而此刻,她并不想过多地深究或者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只想朝着自己的人生目标,一步步走下去。她要将自己的信念化为足迹本身。梦想就在眼前招手,她有什么理由退却?
但是,当她再次接触到姜伟的目光时,莫名地,心里竞隐隐地有些害怕和惶恐。她不知道他那目光背后隐忍着的是什么?
在这一刻,她不会意识到。就算意识到,也不愿意去相信和承认。
章节20
20。男人结下的情网
去上海那天,安琴陪着雨荷来到江南制衣公司。几名模特已在此集合。
当车开出梅城时,窗外飘起了蚕丝般晶亮的细雨,清冷的风将它们带进来,扑在人的脸上,感觉有些腻滑。雨荷关了车窗。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巾按了按脸。
她环顾四周,发现刘总并不在这辆车里。
出于礼貌她拨通了刘总的电话。当她将手机贴向自己耳畔时,竟然一阵脸热!她忙挂机。算了,还是到上海再打吧。她不知道自己慌乱什么?
她将车窗摇开,可一阵风又将蚕丝般*的细雨灌了进来。她再次取出一张纸巾,按了按脸。
那张纸巾被她翻过来覆过去的折叠了无数次,都快成渣了,可她却仍一味*着,舍不得扔掉。
安琴手里拿着本小 说'炫&书&网',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书上。她将雨荷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在雨荷身上突然感觉到了白宜的影子,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真实。
当年的白宜第一次离开家乡,也是经过这条通往上海的路,在路途中,她怯怯地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投向不可知的未来。对于即将在她眼前呈现的那个全新的世界,她的内心是充满向往的,可那隐隐的激动,又不时被远离故乡的伤感所淹没。
她不仅在上海这片土地上,过上了和在家乡全然不同的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且还成了名。这在常人看来,是幸运的,也是成功的。
而身边的雨荷能否也在上海一举成名,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幸运儿呢?如果真能成功,她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白宜为她的成功交出了一生。
而雨荷将付出什么?
如同一版本的故事,只是换了人物和时间,白宜的故事是否会在雨荷身上重演。
成名后的白宜,她隐在梅园的窗口后面,闻着清冷的梅花香味,幽幽地向黑夜眺望。那份望穿天涯路的寂寥和期盼,幽暗而冰冷。她的内心里永远有一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那些与长夜相伴的日子里,她的内心怀抱着的,是一腔无处寄放的怨情。
在梦与生活之间,女人往往会分不清哪儿是生活,哪儿是梦?女人的傻,总是分不清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现实。
她很想将自己的顾虑告诉雨荷。可是,她该说什么?怎么说?
虽然传言还是有些捕风捉影,但她太了解男人。像刘总这样的男人,只要他肯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大概没有几个女人会不落网的。她觉得雨荷已在他的网里,她会脱网而出吗?如果刘总用了心,他会肯让她脱网而去吗?
就如洛家荣,他以自己的势力和爱,轻而易举地网住了白宜。能有几个女人能挣脱开这样的一张网?
——这可是一张用财富,名声所织成的网,这种网,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挣破?
上海,在剧院附近的一家宾馆里,自各地涌来的女孩们开了房,结伴上了电梯。安琴和雨荷拖着行李,走向总台。此时,雨荷却稍稍迟疑了一下,她扫视着酒店大堂,然后将目光落在门外。
“要几个房间?”服务小姐问道。
“两个。”安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两个字几乎是未经大脑思考,直接从喉咙里蹦出来的。雨荷猛一转身,诧异地看了安琴一眼,意思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安琴很抱歉地看着她,她想解释,这决非存心。可是,要怎样曲解释才能够说得出口,才能够让大家都明白?
只要她们动一动口,服务小姐便能将两个房间换成一个。可是,她们谁也没再作声,直到两张房卡捏在她们手心里。雨荷才嗔怪道:
“不是说好陪我住一起的?怎又变卦了?”
安琴非 常(炫…网)抱歉地笑笑。她说:“都自由惯了,我怕夜里影响你休息,会耽误你比赛嘛!”
雨荷有些默然。她当然知道安琴内心里的解释,并不是这样的。
章节21
21。一夜折腾
放好行李后,安琴去雨荷房间。雨荷正在看电视。
电视里在播着一个爱情故事——
一个是还未成名的诗人,一个是批发水果的平常男人。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女孩。那女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浪漫的诗人。可在交往过程中,浪漫的诗人并没有她想像的那样完美。她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的安全感。经过一番思量,一番权衡,那女孩带着受伤的心,找到了水果男人。那水果男人咧着嘴开导女孩:我早告诉过你,诗歌是不能当饭来吃的。水果才可以吃。说那些话的时候,水果男人正以一双憨憨的手为那女孩削着一个又大又圆的梨……
看到这儿,她们俩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的一点没错。”
“是啊,很现实。”
“如果你是那女孩,会选谁呢?”安琴笑着问。
雨荷噘了噘嘴:“都不要啦!诗人太酸,水果男人又太脏。”
于是,她们都忍俊不禁地大笑。
笑过之后,雨荷突然很认真地问安琴:“你能告诉我,当年白宜是怎么被捧红的吗?”
安琴稍一愣,随即道:“那是我小 说'炫&书&网'里的人物,你关心她干嘛?走,我们先去吃饭吧。”
雨荷没再继续问。
她们在宾馆楼下吃了晚饭,各自回房。
夜幕降临。
安琴在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但那不安来 自'霸*气*书*库'何处,她却说不出来。
雨荷洗完澡,换上一套黑色丝绸睡衣,感觉一身轻松。她将电视调到点歌台,并将声音调至最低。她关了房里所有的电灯,只剩一些从电视屏幕上散发出来的亮光。可那样的亮光,时不时隐隐闪闪的,极不舒服。
于是,她打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被调得极为柔和。她环顾四周,对于那一室的柔和极为满意。她又去包里翻出一瓶香水。这种夏奈儿的香水,能散发出一种暧昧而温暖的香味。几次和姜伟约会,她偷偷抹过一些,平时从来不用。
她先在耳根背后,轻轻地抹上一滴香水,又在手腕处涂了一些。她将手腕送至鼻子底下,悄悄地闻了闻。怕香味太浓,跑到洗手间,将刚抹上的香水用水冲淡一些。
蓦地,她瞧见镜子里的自己。长发高挽,一袭黑色睡裙紧贴着她滑嫩如绸缎般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个柔和得令人心碎的自己。
她猛然清醒!她竞在做着这样的准备!——其实,她早在做着这样的准备。
有一份从未有过的一种沉重。
那疼痛的沉重,是一个女人在不得不做出某个重大牺牲时的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
她甚至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关了电视,耳朵提着神,留意着门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
在幽暗中,她稍稍开了一些窗,将头伸出窗外。虽然通过十二层的高度去辨认楼下停车场里的车子,是一个可笑幼稚的行为,但她还是凭着感觉去辨认那一辆辆差不多大小的黑色车形。偶尔有一辆车从大门口开进来,她的目光会追着那车灯看,但一样是徒劳的。
直站到腰酸背疼,她才关了窗,倒在床上。
时间像停滞不动似的。四周静极。她也仿佛停止了思想,让自己静止在那儿,一动也不想动。
忽然,手机铃声暴响如雷,如催命似的!
她从床上跳起来,魂飞魄散地接听——原来是教练,通知她明天早上九点去剧院熟悉场地。
她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长长吁了一口气。
她有些疲乏似的,颓然倒进床上,没了一点力气。渐渐地,她生出一种恐惧来。她在等待什么?她又在害怕什么?
她冷笑一下,她感到自己的行为,只能使自己的品德受损。她关了手机,熄了灯,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可在黑暗中,她却越来越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到最后,连一点点的疲乏也没有了。她在黑暗中权衡来权衡去,渐渐地,不竟热血沸腾起来。
她摸着黑,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这种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关机。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雨荷刚想出门,安琴正过来看她。看着她一身打扮,安琴的眼睛一亮。
雨荷穿了套浅绿色小洋装,外披一件米色风衣,脸上的妆容淡雅精致,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安琴明白,这几天的雨荷,必须提着一份精神。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雨荷疲惫的眼神,看来没有休息好。
“昨夜没睡好?”她很随意地问。
“是醒得太早,还没睡够呢!”雨荷说着,很轻快旋转了一下,问道:“你看怎样?我这身打扮好看吗?”
“好看——”安琴笑着说,“这么隆重,人家还以为是去相亲呢!”
“谁知道?说不定一转身便撞上个王子呢——”
“你啊,天天被王子宠着,两天不见,就想着要去瞎撞了?看我不告诉姜伟去!”安琴继续开玩笑。
雨荷的脸上有些绯红。她又问安琴:“你看我的眼影和这套衣服配吗?”她闭起眼睛,让安琴能够看得更清楚。
那浅绿色的眼影,若有若无,恰到好处地衬出雨荷单眼皮的神采,让她的双眼更添了一份女性的妩媚。可安琴却故意说道:
“太淡了,像没涂一样,我什么也看不到。”
雨荷一急:“不会啊,我还怕太浓抹去了不少呢!”
安琴“扑哧”一笑:“那你再涂啊,浓到让人过目不忘更好。”
“好啊你——,想让我变成个大熊猫!”雨荷大笑,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笑过于夸张。就为这样的小事!——总觉得有些无聊。但是,她压抑的东西太多,神经紧张,巴不得什么小事都笑一顿,否则,她会被自己憋死!
想了一夜,折腾了一夜,根本没有好好睡过。
但那一整夜的感觉,那是些没头没脑无人认领的感觉,只要自己不认账,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告别安琴,和模特们一起去了上海大剧院。
黛海确实是个很容易使人搞错地方,也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城市。安琴好不容易找到“洛公馆”时,已近黄昏了。
她走进一条深深的弄堂。和外面的商业大街暂时隔绝。也许,看真正的上海人,只有走进弄堂里,才能真正看得到他们的生活。
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是灯红酒绿,丰衣足食,人人都是体面的。进了弄堂就不一样了。平平静静的音乐开着,亭子间的公共厨房传出食物的香味;有阳光的窗台底下,拉出一根钢丝绳,一家人的被子衣服密密地晒出来,五颜六色的在风中飞舞。远远的,就能闻到衣物里阳光的味道。仔细看,可以认出一件今年大街上最时髦的大衣。
在弄堂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一个敞开着的大门。两扇门板倾斜着,显得无用而无望。几十年的风尘,使那大门变得陈旧不堪,斑斑驳驳的差点辨认不出上面的门牌号。
门口的青石板上,一个小姐正弯着腰在那儿洗头,她身边的煤球炉搁着一壶快开的热水,咕咕地冒着热气。湿湿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出海飞丝洗发水的香味。
虽然这个门牌号已确切地告诉安琴,这里就是当年的洛公馆,但她还是小心地上前问了那位小姐。
那小姐用手提着湿淋淋的头发,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安琴,大声说:
“现在叫洛家花园了!”
安琴又问:“我可以进去参观吗?”
“去看吧,一年到头,总有些人会来看看这些老房子。特别是你们外地人,对上海老房子总是很感兴趣。”
幸好还没拆掉!——惊异之中,安琴的心情竟暗暗有些窃喜。她一跨进那道大门,物是人非,世事浮沉的烟尘味道便扑面而来。
这里至少住了十来户人家。正是下班之时,楼道里炊烟四起。食物气,灰尘气,旧木头气,还有陈年的油气,各种气味充塞在一起。
底层的楼道里,用布帘隔出一块空地,里面随便放了一只马桶,半大的小孩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两只脚晃荡着。稍一走近,就可闻到那一小块地方日久积累下来的尿臊气。
走廊上面高大雕花的天花板早已黑白莫辨,花纹里全是灰尘,有几缕灰尘还像细细的绳子一样,直直地悬垂着。但走来过去的人,没有一个会去注意它。
在一个窗台上,堆放着一些旅馆的小香皂,一次性小梳子,一次性刮须刀。贫穷的人家,总是喜 欢'炫。书。网'占些小便宜,积攒这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小东西,最后,就把它们搁在这儿落灰,增添杂乱。
这里就是如今上海芸芸众生中一个最平民化的地盘。在这里已找不到一丝丝昔日的豪华和精致。
章节22
22。艳女
安琴走进一个楼道里,听着脚底下陈年木头发出“叽嘎叽嘎”的声音,她的眼里出现一种幻觉:她能看到从前这个房子的情形,灯光明亮,人声喧哗,男人穿着挺括的西服,女人们穿着三十年代的旗袍,梳着油亮的爱司髻,在走廊里走进走出。
而那个破旧的大门,原本应该有着高高的门槛,无邪的白宜从那个门槛进来,又经过那个门槛离去。
她的生命曾在这里得到升华还是堕落?
她原本可以在这里度过一生。
不知哪个窗口“咿咿呜呜”地传出二胡的声音,那是一曲“化蝶”,那琴声,如凄怨颤抖的长叹,向人诉说着一个千古爱情的传说。
琴声蓦地断裂。
有一个女人尖着声音在叫男人吃饭。
安琴循着声音去寻找那琴声断裂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你找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问。安琴猛回头,却不见人影。
她的心提起来,踮起脚往楼道深处探望。
其中一个木格窗,突地开出半扇,探出一张脸来,那张干瘪苍老的脸刻满皱纹,她向安琴挤出一个奇 怪;书;网}的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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