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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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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沈真人毫无疑议地点头同意。
  沈真人的师尊只让他将千机流的机关术传承下去,并未提及扬名之事,而且沈真人也很清楚,除非修者全部消失,不然的话,此事还真是越隐秘越好。
  “既然道友也觉可行,那便着手去做吧!”欧阳决定收尾闪人,正欲起身告辞,忽地又想起一事,“对了,我只知道道友姓沈,却不知道友到底该如何称呼,请问——”
  “在下沈真人。”沈真人立刻答道。


第53章 空穴来风
  沈真人话一出口就发现欧阳表情古怪,赶忙解释道:“我姓沈,名真人。家中父母希望我修炼有成,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只是我年过不惑,仍未担得起真人之名,还请道友莫要见笑。”
  ——原来还是个修二代。
  欧阳扯了扯嘴角,没去笑话沈真人的名字,倒是对他的年纪生出了更多关注。
  复生后不久,早在发现自己无法孕育后代之前,欧阳就注意到自己长不出胡子。虽然他也不是多喜欢那玩意,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在这个是男人就要留点胡子的大环境下,过于光洁的下巴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那么令人愉悦的可恶联想。
  但见到同样连胡茬都看不到的沈真人,再对比他的真实年龄,欧阳便意识到:导致这种结果的真正原因应该是修炼,而不是死而复生。
  欧阳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向沈真人告辞。
  沈真人正觉得二人相谈甚欢,不愧是同道中人,没想到欧阳这么快就要离开,想要挽留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心怀不舍地将人送出门去。
  眼见着欧阳衣衫飘摇地消失在密林之内,沈真人忽然明白了宗门内为何总有男修寻找同性之人做道侣。
  长生路上,若有这样一位修为高深又明艳动人的道友为伴,谁还在乎他是男是女啊!
  沈真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只觉得自己那颗沉寂了几十年的春心竟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雀跃起来。
  欧阳没学过他心通,自然不会知晓沈真人萌生出的野望。
  正月十五过后,朝堂上又迎来两件大事。一件是国公侯爷们要离开京城,返回各自军营,为皇帝陛下守疆护土;另一件却是皇帝陛下欲为皇子皇女择名师以教之,下旨让朝臣们推荐合适的人选。
  但这两件事都与欧阳没什么关系。
  在把给沈真人找徒弟的事委派给苏素,又把皇庄那边的人事做了初步的筛选之后,欧阳需要面对的事情是:欧家人归来。
  或许是冬日里行路艰难,欧家人回京的时间比预计中晚了许多,正月二十四的下午才抵达京城。
  亲生父母归来,欧菁自然不好再在叔叔的府邸里住下去,当天就收拾行装,领着一众下人回了另一处欧府——曾经的庆阳伯府,今后的承恩侯府。
  按照常“礼”,欧阳应该把欧家人召进宫中或者亲自返家一趟。但他实在不想看见欧家人那一张张讨人厌的臭脸,只在欧家人抵达京城的第二日,将名义上的兄长欧阡叫到夏宫,短短地见了一面。
  欧阡也没有和欧阳唠家常的兴致,简简单单地把家中近况交代了一遍,隐晦地暗示欧阳不必担心,他和母亲赵氏会管束好家中诸人,不会再让欧阳“劳心费力”地插手欧家琐事。
  这样的两不相干也是欧阳最希望的。
  他和欧家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一刀两断,如果可能,欧阳也不想对欧家人下狠手。可要是欧家总有人像欧陌那样没事找事,自己作死,欧阳也不可能只因为他们姓欧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下留情。
  会面结束前,欧阳随口问了问欧菁的婚事,想知道欧阡这边有何打算。
  没曾想,他这边话一出口,那边的欧阡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炸了毛,瞪起眼睛,如临大敌地反问道:“九千岁可是对她有所安排?”
  ——你才九千岁,你们全家都是……
  ——呸呸呸,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欧阳郁闷地定了定神,皱眉反问:“你是她亲爹,你不给她安排,难道等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她安排?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倒不如让菁儿自己给自己谋划,反正开春之后,各家都会举行春宴,多走上几家,总能遇到让她称心如意的夫君。”
  如今的风气还算开放,女儿家要遵守的规矩虽然不少,但也远没严酷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世家豪门举办宴饮的时候,男宾和女宾也只是分席而坐,并不会隔上屏风乃至庭院,使得男男女女相见不得。
  正因如此,如今的宴会大多兼顾着相亲的功效。尤其是春日里,春心萌动的时候,小娘子小郎君便会在各家长辈的率领下齐聚一堂,以门当户对为前提寻觅姻缘。
  欧阳这么一说,欧阡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从欧阳口中听到这样一种答复。
  不等欧阳再说什么,欧阡便迫不及待地应了下来,然后又风驰电掣地起身告辞。
  欧阳不由得满头黑线,总觉得欧阡隐瞒了什么。
  但想了想,欧阳又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十有8九就是欧阡以为他已经给自家女儿找好了下家,是以对欧菁的婚事毫无准备,冷不防听到欧阳和他一样没做打算,一时间免不了有些慌神。
  毕竟,欧菁过完年就十七了,再不找好婆家,大姑娘可就要变成老姑娘了。
  但在这件事上,欧阳也实在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欧阳两辈子都没尝过相亲的滋味,也不知道所谓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到底该怎样匹配。
  ——算了,还是先让欧菁自己寻觅去吧!
  ——实在不行,再请戚云恒出马!
  这样一想,欧阳便把此事抛到脑后。
  几天后,欧阳才明白欧阡的古怪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月的最后一日,戚云恒少有地从正门入了夏宫。
  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戚云恒在欧阳身旁的椅子上落座,然后便露出一脸羞于启齿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刚从皇后那边过来……”
  “哦。”欧阳眯了眯眼,以为戚云恒打算和王皇后生孩子了,装模作样地过来试探他的态度,不由得心里一阵腻歪。
  然而戚云恒却话音一转,“……她问了我一件事,让我很是诧异。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直接过来问你更为妥当。”
  说到这儿,戚云恒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重檐,可是想让菁儿入宫为妃?”
  “啥?!”欧阳刚把一块蜜桃塞进嘴巴,一听戚云恒这话,险些把自己噎着,赶忙把已经入喉的蜜桃块挤了出来,吐到一旁的碟子里,转头朝戚云恒瞪眼问道,“我怎么可能会把菁儿嫁给你?!这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蜚语?!”
  戚云恒顿时长出了口气,露出笑靥,“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皇后说得信誓旦旦,还说这事是从承恩侯府里传出来的,是欧家人亲口所言。”
  戚云恒今日去王皇后那边本是要和她商量今年有哪些宴会和仪祭可以省却,哪一些可以从简,哪一些必须举办,只是说着说着,王皇后便提起了此事,吓得戚云恒赶忙把正事扔到一边,先到欧阳这边把欧菁的事问个清楚明白。
  从理性的角度来讲,戚云恒觉得让欧菁入宫不失为一招妙棋。欧阳虽不需要侄女来为自己固宠,但却很需要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子嗣去稳固地位。若是欧菁能生出一个和欧阳……不,哪怕只是和欧菁才貌相当的皇子出来,戚云恒都很乐意将其立为太子,把皇位传承给他。
  但从不理智的角度去想,戚云恒又觉得即便是欧菁入了宫,他也很难下得去口。只要一想到这是欧阳的侄女,他就浑身不自在,真要是两人睡到一张床上,能不能“睡”得下去都很难说,更别提睡出孩子了。
  好在欧阳还没做过能让他用理智权衡的事情。
  一看到欧阳这副快要炸开的反应,戚云恒便心有余悸地告诫自己:理智之想什么的,悄悄想想就好,千万不能说出来,让皇夫知道。
  欧阳这会儿已是火冒三丈,一把抓住戚云恒,追问道:“这事真是欧家人自己传出来的?”
  “我还没有派人去查。”戚云恒把手一摊,做无辜状,“但皇后是这么告诉我的。她这几日一直在召见命妇,想来是听到了些宫外的消息。”
  祭祀之后,戚云恒就进一步放权给了王皇后。王皇后也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将皇后应该承担的事情尽数扛了起来。
  “不用查了,我自己去问!”欧阳猛地一拍桌子,“庞忠!派人去给承恩侯府送信,九千岁我明日要大驾光临,让他们做好准备,大礼相迎!”
  收到欧阳明日“省亲”的消息,欧家上下一片慌乱。
  除了少数不知三叔为何物的欧家小字辈以及小部分困居于后宅的妾侍下人,余下人等,谁都没觉得这是一件值得举家欢庆的欢喜事。
  但凡在欧家有些年头的人都知道,三少爷归家的次数虽少,但每一次都没有好事。老爷十有8九是要被狠揍一顿的,其他人若是躲闪不及,免不了也要受其荼毒。等到三少爷走后,家里人也总要少上几个,有时是主子,有时是下人。
  总而言之,那就是个丧门星,一旦回来,肯定有人倒霉。
  然而三少爷还是三少爷的时候,欧家诸人便已经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水涨船高,成了皇夫、九千岁,欧家人更是连怒都没胆量去生了。
  前不久才招惹过自家三弟的二少爷阡陌吓得想要连夜出逃。曾经的庆阳伯,如今的承恩侯也是心惊胆战,坐立难安。然而欧家的女主人赵氏却没心情去安抚儿子夫君,急忙忙叫来长子欧阡,与他商量明日里该如何应对,哪些人必须出现,哪些人最好消失。
  欧阡这边刚一出门,他的夫人祁氏就把女儿欧菁叫到身边,叮嘱她明日一定要找机会和欧阳提一提入宫之事。
  欧菁一听便冷了脸,不耐烦地拒绝道:“早跟您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您就别做梦了!”
  “什么叫不可能!”祁氏也很生气,“我不信你那三叔不想要一个有欧家血脉的皇子!”
  “他就是不想要,您爱信不信!”欧菁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欧阳连嫁妆都给她准备好了,哪可能会想要让她入宫。戚云恒又那么宠信欧阳,只要欧阳丢出一个“否”字,即便家中人想方设法地把她塞进宫去,戚云恒也会一脚把她踹回欧家。
  再说,她脑子又没进水,干嘛放着好端端的正室不做,进宫给皇帝当小妾啊?那皇帝还是她平时叫叔叔的!
  但祁氏却没那么容易放弃,马上话音一转,重新道:“就算不为你三叔想,你也该为你几个兄弟想想!咱们家一没功勋二没人脉,承恩侯的爵位又是不能传下去的,若是宫里再没有人在,等你三叔一走,咱们家还能剩下什么啊?菁儿,算娘求你了,入宫去吧,只要你能生下一男半女,整个欧家便都有了依靠……”
  “既然什么都要靠我这个女儿,那您要死要活生出来的儿子又有什么用?掐死算了!”欧菁又气又恼,一时间便有些口不择言。
  “你……你怎么敢这么说!”祁氏被女儿气得浑身发颤,下意识地举起手,却终是没把巴掌落下去。
  欧菁在欧阳家里当了整十年的女主人,无论气势还是胆量都已锻炼出来,此刻也毫无畏惧地与母亲冷目相对,沉声道:“就算您想卖女求荣,也要人家肯买才行,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你们嘲弄的……”
  话未说完,欧菁便变了脸色,脱口问道:“你们不会把这种八字没一撇的臆想当真事给传扬出去了吧?”
  “我……”祁氏张了张嘴,没能否定。
  欧菁的脸色愈发难看,顾不得自己与母亲的争执,猛然转过身来,夺门而出。


第54章 卖女求荣
  欧菁自小就在欧阳身边,十多年下来,对他的喜好和禁忌比欧家的任何人都要清楚。
  事实上,欧阳对妾侍、庶子女什么的,并不像欧家人以为的那么在意,只要这些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也肯定不会没由来地折辱、折磨哪个,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真正让欧阳听都听不得的一件事乃是“卖女求荣”。
  而母亲祁氏现在想做的,正是这样一出。
  这事或许还要从欧家祖上说起。
  前朝的时候,欧菁曾曾祖父那一辈曾经出过一位贵妃。按照家中人的说法,欧家那个庆阳伯的爵位之所以能世袭罔替,全靠这位贵妃迷倒了当时的皇帝,哄得其龙心大悦,福泽了欧家。不然的话,按照前朝那种逐代降爵的惯例,一直无所作为的欧家早就连个空头爵位都剩不下了,等不到改朝换代就得从京城里除名。
  也正因为尝到了宫中有人的甜头,欧家便萌生出了卖女求荣的传统。
  然而以色侍君这种活儿也不是有了张漂亮脸孔就能做出成绩的。自打贵妃逝后,虽然每一代庆阳伯都会将家中女儿送入宫廷,然而这些女人的分位却是越来越低,生出皇子的更是一个皆无。
  到了欧菁祖父这一代,更是因为没有女儿可送而不得不断了这个想头。
  只是没曾想,峰回路转,家中的儿子竟然做了皇夫,欧家再一次靠着裙带关系立足于京城,自然而然便又生出了新的奢望。
  然而这件事却是欧阳最为忌讳的。
  欧菁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祖父的后院里曾经有过一个庶出的小姑姑,和她如今的年纪差不多,长得更是比她还要漂亮。
  因为这人曾经很是无礼地斥骂过她,还傲慢地宣称自己是要入宫伺候皇帝当贵人的,家中人都得敬畏她,欧菁对这个小姑姑的印象很是深刻。只是没过多久,这位小姑姑就莫名消失,无缘无故,无影无踪。
  欧菁那时只和三叔欧阳亲密,便好奇地问过一次,想知道小姑姑是否入宫伺候皇帝去了。
  欧阳却笑眯眯地告诉她:想伺候皇帝,不一定非得入宫。
  欧菁那时候年纪小,对欧阳这句话的意思似懂非懂,不甚明白。如今年纪大了,对欧阳也愈发了解,再去回想当年那句话语的含义,欧菁便不由得汗毛倒立,浑身发冷。
  宫里有皇帝,宫外也有皇帝。
  宫里的皇帝坐在龙椅上,宫外的皇帝躺在棺材里。
  侍奉宫中那位皇帝的是美人,侍奉宫外那位皇帝的……是死人。
  欧菁不知道那位庶出的小姑姑会是怎么个死法,但她就是毫无由来地确信,她肯定已经死掉了!
  扪心自问,欧菁不是没想过入宫这条出路。
  她又没什么心上人,嫁给谁不是嫁啊?戚云恒的年纪虽是她的两倍,但换成数字也就是十几岁罢了,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反正她原本就不喜欢那些同龄的傻小子,总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哪里还能同吃同住地过日子?
  入宫这件事,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在于身份,只要入了宫,她的身份就能压过母亲和祖母,家中也再没人能管得了她。而不利的地方却是戚云恒已经有了皇后,她就算入了宫也只能做妃嫔,免不了要受皇后辖制。
  若是三叔还宠着她,皇后什么的,倒也无足轻重。但问题就在于,一旦她做出入宫的决定,三叔……还会像现在这样纵容她,宠爱她吗?
  每当想到这里,欧菁就会记起当年那个不知所踪的小姑姑,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入宫的念头自脑海中打消,抹除,碾碎。
  别看欧菁总是在欧阳面前大大咧咧,没大没小,实际上,她对这个三叔的畏惧比任何人都甚,甚至已经怕到了不敢将畏惧表露出来的程度。
  无由来地,欧菁总觉得欧阳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在意她。
  非要形容的话,欧菁觉得欧阳宠爱她的方式像极了她小时候对木头娃娃的喜欢——看似无条件的,实际上却只是因为心里清楚,那就是块木头,只能寄思情,无法求回报。
  谁会对一个木头娃娃抱有期盼呢?难道田螺姑娘的故事还能成真吗?
  欧菁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就是觉得,欧阳对她的好与父亲欧阡对她的好,二者相距甚远,甚至截然不同。
  欧菁觉得,在欧阳的心里,她就是个做工精致的木头娃娃,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在他面前开怀大笑,让他觉得她很开心,他就会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相比之下,父亲欧阡对她的好反而多出了更多条件,更多前提。
  小时候懵懵懂懂,欧菁只觉得父亲还不如叔叔疼她宠她。如今年纪大了,她倒是慢慢回过味来,这大概是三叔对她无欲无求,亦无亲人的自觉,而父亲却对她怀有期盼,以致于他对她的好,总是以能让她过得“好”为前提。
  只是对这个“好”字的定义,父亲欧阡总是依照自己的认知去决定,从不接受欧菁这边的观感意见。
  说心里话,欧菁还是更喜欢欧阳的那种好法。
  虽然这种“好”未免有些漫不经心,不负责任,但也让欧菁充分地感受到了自由,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够为自己做决定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谁的私有物,一个没有意志没有自由的物件。
  说起来也是奇怪,欧阳那种不把她当人看的好法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是人,而父亲那种把她当亲人的好法却让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拴了绳子的牲畜。
  但话说回来了,无论哪种好,都肯定好过母亲对她的不好。
  自打懂事,欧菁就没从母亲那里感受到半分疼爱。
  母亲祁氏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父亲欧阡的身上,余下的那部分也都分给了两个弟弟。至于她,小时候由乳母照顾,大了些便由欧阳调派给她的下人看顾,而母亲祁氏只会在需要她的时候才会想起她。等到她的利用价值耗尽了,不再需要了,母亲祁氏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撒手丢开,任由她自娱自乐,顾影自怜,自生自灭。
  小时候,欧菁也曾嫉恨过两个弟弟,觉得他们抢走了母亲。
  等长到不需要他人疼爱也能过活的时候,欧菁便渐渐意识到,母亲从未被谁抢走过,两个弟弟其实也和她一样可怜又可悲。母亲对他们的疼爱并不比对她多上半分,母亲只是更需要他们,需要他们稳固自己在欧家的地位,需要他们博取父亲欧阡的关注和欢心。
  然而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母亲。
  欧菁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欧阳杀掉,和当年那个小姑姑一样从人世间消失。
  欧菁努力压下心中那股因为有可能会失去母亲而迸发出的恐惧,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摆平的,她必须找人商量,找人帮忙。
  正因如此,欧菁一离开祁氏的院子便大步流星地直奔前院,然而到了那边,她才知道父亲已经被祖母叫走,赶忙又转过身来,朝祖母赵氏的院子狂奔。
  等到了赵氏的院子,欧菁已经没耐心再去等人通禀,等祖母传召,留下白嬷嬷和小青在外面等候,自己则推开守门的婢女仆妇,直接冲了进去,径直来到欧阡和赵氏所在的暖阁。
  “父亲,赶紧把母亲送走吧!”一进暖阁,欧菁便大声地表明了来意。
  “怎么回事?”见欧菁未经通禀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串气喘吁吁的下人,赵氏不由得沉了脸,“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连女儿家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清楚?!”
  “等您讲完体统,我娘就要死成灰了!”欧菁本就心情不好,又被欧阳纵容了那么多年,当即便梗着脖子和祖母顶撞起来。
  赵氏立刻变了脸色。
  一半是因为欧菁的话语,另一半却是因为欧菁的态度。
  欧阡倒是早就知道女儿已经被欧阳给“惯”坏了,赶忙先将追进来的婢女仆妇撵了出去,然后直奔主题地询问道:“慢点说,你母亲到底怎么了?”
  “母亲把想要送我入宫的事当真事给传扬出去了,三叔肯定就是为了这个才会过来!”欧菁肯定地说道,“送女儿入宫这事最让三叔忌讳,若是母亲的所作所为被三叔知道,他肯定会宰了她的!信不信由你!”
  “都是冤家!”听到欧菁的解释,赵氏也顾不上再去追究她的无礼,闭上眼,先努力平复自己被这个消息引发的心悸。
  欧阡却是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跟着便苦笑道:“我就奇怪,她这几日怎么总是出门,还以为她是想要寻些铺面,给家中添些营生,没曾想,她想的竟是一劳永逸。”
  “若不是那个冤家的心思太难猜测,其实让菁儿入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赵氏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但他把菁儿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未必就没有类似的打算。明日过来,兴许就是想把菁儿接进宫去。”
  “才不……”
  “不可能。”
  不等欧菁反驳,欧阡便果断地否掉了母亲的猜测,“我试探过三弟的口风,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且母亲也该知道,三弟对送女儿入宫一事最为反感,当年琉淑院的妹妹就是因为入宫的事才……总之,即便是三弟已在宫中,也正因为三弟自己就在宫中,菁儿才愈发地不能进去。不,不仅仅是菁儿,家中其他的适龄之女也都不要想了,老老实实地该找人家找人家,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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