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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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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庄管家话音一转,继续道:“话说回来了,主子您可是最没资格谈什么红粉骷髅的。您说这话,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再说,您要是真觉得这张脸不好,毁掉就是,多简单点事啊!可问题就在于——您舍得吗?”
庄管家的话其实一语双关,但欧阳只当自己没听出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拿腔作调地叹息道:“自然是舍不得的。这么赏心悦目的脸,连我自己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哪里会舍得毁掉?”
“那您还废什么话啊?!”庄管家翻了个白眼,将欧阳脱下的衣服收了起来。
“对了,把这个带回府里给丑牛过目。”欧阳赶忙把沈真人写给他的材料清单从衣服里翻了出来,丢到庄管家的手中,“制作机关傀儡的事,我已经和沈烦人说好了,这张纸上的材料就是制作机关傀儡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你让丑牛好好看看,哪些能够弄到,哪些已经找不出来,尽快给我个回音……算了,让他直接报给你吧!反正,我已经把路铺好了,接下来,还是由你去和那家伙打交道,我就不出面了——对了,该给他的报酬给足,别到最后搞得我好像亏欠他什么一样。”
“其实,这位沈真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庄管家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要才华有才华,要背景有背景,长相和身材也都说得过去,人虽愚了点,但也可以称之为憨直……呃,您还是早些休息去吧!”
庄管家话未说完就发现欧阳已经冷了脸,赶忙管好自己的嘴巴,掀开通往内室的帘子。
欧阳白了庄管家一眼,没和他计较,收起冷脸,迈步进了内室。
内室的床榻上,戚云恒还在酣睡,对欧阳的去而复返无知无觉。
欧阳掐掉安神香,脱掉身上的单衣,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榻,在之前睡过的位置上重新躺好。
但躺了一会儿,欧阳便不自觉地转过头来,看向平卧在他身侧的戚云恒。
戚云恒的睡相一贯很好,一看就知道是被打小调教过的,睡熟之后,身体就会自觉恢复到四肢舒展的仰卧状态。
而欧阳却是恰好相反,一旦睡着,天晓得会睡出什么造型,什么模样。
戚云恒的面容其实也相当地有卖相,五官端正自不必说,更主要的是多了一股子威风凛凛的霸气,只要稍稍板起脸来,便可不怒自威。
从男性的审美来说,这样的脸才最容易引起同性之人的钦羡,不像欧阳,好看是好看,可若是随手抓一个男人过来,询问他是否愿意长成欧阳这般模样,十个里面至少有八个是不愿意的。
欧阳对自己的这张脸倒是没怎么在意过。
前一世的时候,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想方设法地活着了,哪还有闲暇去关注自己的长相。虽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但这种好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便利,也不曾让他有过什么麻烦。
这让欧阳觉得,身为男人,最重要的还是金钱、权力、地位——只要有了这三样,容貌什么的,再丑也无伤大雅,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等到进入鬼域,皮囊这东西,直接就不存在了,大家都是一个模样,黑咕隆咚,无形无色,差别也只在于强弱而不在于美丑。
一直到这一世,欧阳才终于有了闲情逸致去感慨自己的好模样。
然而,一个人若是活到欧阳这种地步,美与丑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又怎么可能再让他生出什么解不开的芥蒂,当然也不会因为旁人的观感就去改变自己的样貌容颜。
虽然庄管家一口咬定沈真人对他起了色心,但就欧阳自己的观察,这人顶多就是被他的容貌所迷惑,根本还没到上心的地步。只要冷处理一下,隔上一段时间别见面,让这人忘了他的模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再不会有下文。
至于回应沈真人的喜欢,欧阳更是想都不曾想过,即便被庄管家挤兑调侃,他也对这人生不出半点兴致乃至性趣。
沈真人的性格是一个方面,但更主要的却是他的性别。
他是一个男人。
虽然欧阳接受了戚云恒做自己的枕边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接受其他男人。
说到底,欧阳并没有和戚云恒一样的嗜好,比起泥一样的男人,他还是更喜欢水一样的女人。
欧阳可以被动地接受戚云恒,只要身体被抚慰,被伺候得足够舒服爽快,什么前面后面上边下边,统统不是问题。可若是反过来,让欧阳去担当主动的一方,在床笫间扮演丈夫的角色,那问题可就要大了去了——
欧阳也曾在夜半醒来时,暗搓搓地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打算好好地“回报”戚云恒一次,然而直盯盯地看着那肌肉分明的虎背熊腰窄臀,欧阳的小兄弟却罢了工,怎么都不肯起身干活,逼得欧阳不得不郁闷地承认,这种事,也是要看“天赋”的。
好在,戚云恒从没流露出想要在床笫间更换角色的念头,欧阳也乐得装糊涂,顺水推舟,专心享受。
但这样的关系并不是换个人也可以复制的。
这一世,还没有哪个人能像戚云恒一样与欧阳熟稔到如此程度。
早在嫁娶之前,戚云恒和欧阳就已经相识多年,虽不是什么密友,却也没什么纷争。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戚云恒大概就已经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只是那时候的欧阳根本没往那种方面去想,只觉得这人未免有些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碰见。
等欧阳把戚云恒娶进门,两个人也是朝夕相处了近两年,熟悉的程度都要赶上左手摸右手了,戚云恒才借着离别的时机,壮起胆子,与欧阳成就了夫妻之实。
再重逢,已是十年之后,豹子般的青年变成了狮子似的壮汉,难得的是情愫依旧,纵有些许不得已,也不曾阻了戚云恒与欧阳重温旧梦的脚步。
欧阳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戚云恒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并且一直都在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努力地行动着。即便是早些年的时候,受经验和阅历的影响,免不了少年心性,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有一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但在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之后,戚云恒并没有因为求而不得便改变自己的心态和理念,他只是调整了目标,换了条路径。
相比之下,欧阳的两段人生外加一段鬼生却很少有过什么明确的目标,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当然,他也曾挣扎着去拼搏,去奋斗,但他之所以这么做,却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标。
对他而言,无论人生还是鬼生,无外乎就是两个字——
活着。
这一世的话,或许还能多出一些。
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这是小欧阳在把身体交给他时留下的遗愿。
唯一的遗愿。
这个小小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既没有怨恨谁,也不曾牵挂着谁,他只是单纯地为自己不能再继续活下去而感到遗憾。
第90章 日思夜梦
欧阳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回到戚云恒的身上。
这是他的妻子。
即便是世人都不会接受亦不会承认,即便是床笫间;戚云恒从未半掩过妻子的角色亦毫无为人妻子的自觉,但欧阳却一直谨记着;这人是他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妻子。
不管因由如何;既然他已经把他娶回了家;他对他便存有一份责任,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他得让他快活。即便他不是一个女人,也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女人,他才越要保护他;呵护他,为他排忧解难,为他挡风遮雨;让他不会比一个女人更加凄惨,更加无助。
至少,只要戚云恒还想和他做夫妻,他就不能也不会去做那个率先放开手的人。
十年前如此;今后也是一样。
只是;凡事都有一个限度,无论耐心还是情感,全都经不起无休止的磨损和消耗。
十年前,戚云恒就曾经主动放弃过他,选了另一条更为好走的路。
欧阳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
然而,事不过三。
戚云恒已经消耗掉了一次机会,但欧阳不介意再原谅他一次,让他再继续挥霍一次。
当然,这一次将会是仅此一次。
——这一次,你又会因为什么而放开手呢?
——权力,美人,还是子嗣?
看着戚云恒熟睡的容颜,欧阳在心底默默发问。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戚云恒的眼睫毛忽地颤动起来,接着便迅速睁开双眼,转过头来,与正在凝望他的欧阳四目相对。
猛然之间,戚云恒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重檐?”
“在。”欧阳眨了眨眼,“怎么了?”
听到欧阳回应,戚云恒顿时长出了口气,放松下来。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戚云恒没有细说,但跟着就注意到欧阳此刻的状态不像是被自己惊醒,立刻挑眉反问,“你没睡?”
“我去更衣了,刚回床上,还没来得闭眼睛呢!”欧阳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一听这话,戚云恒顿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古怪表情,嘴上亦道:“难怪我会做那种梦,原来你真的离开了。”
“你梦见什么了?”欧阳好奇地问道。
“梦见你离开我,而我却被奇怪的力量困在原地,想要过去追你都迈不开双腿。”戚云恒郁闷道。
呃……
欧阳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戚云恒的梦境和安神香的效果极为相似,这让欧阳不禁觉得,或许戚云恒并非是在做梦,只是在安神香的效果下,无法分辨出梦境与现实。
——安神香这东西,以后还是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虽然不能将愧疚之心表达出来,欧阳还是抬起手,搂住戚云恒的肩膀,安抚道:“梦嘛,当不得真的。”
戚云恒没有回应,只将身子也侧了过来,与欧阳面对面地躺在一起。
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内室里的烛火早被熄灭,只有微弱的月光越过窗棂又透过帷幔,勉勉强强照了进来,使帷幔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戚云恒目不转睛地看了欧阳一会儿,开口道:“重檐……不会离开我吧?”
“这话从何说起?”欧阳被问得一愣,“好端端的,我干嘛要离开?”
“那便好了。”戚云恒没再多言,伸出手来,把欧阳拥入怀中。
欧阳被他这种奇怪的态度闹得一愣,莫名其妙地竟有一些堵心,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要追问,千万不要追问,那不是你想倾听的,也不是你能背负的。
但这种明显含有别样意味的沉默也是欧阳难以忍受的。
心念百转,欧阳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说到离开,我倒是想起件事。下个月,夏宫就要开始修缮了。到时候,我总是要搬出宫去。就某种角度来说,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离开?”
“为何要搬出宫去,你可以……”话未说完,戚云恒自己就先没了声音。
很简单,不搬出去,住哪儿呢?
出于避嫌的考虑,在后宫里另选一座宫殿是肯定不行的,偏偏轩辕宫前面——不在后宫范畴之内的那几座宫殿全都没有修复,总不能让欧阳住到轩辕殿或者泰华宫去吧?
理论上,此事完全可行,然而戚云恒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前朝后宫必是一片哗然。
此种哗然倒是无关乎皇帝陛下的癖好,关键是这两地距离权力中心太近,很难不让人生出“涉政”的联想,而这却是比皇帝好男风更让世人不可接受的。
事不关己,才可以高高挂起。
皇帝陛下喜欢玩男人还是喜欢玩女人,并不涉及到文武百官的政治利益,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若是这个玩物搅和到政事当中,妄图去染指王朝最核心的权力,那就等于动了文武百官的奶酪,婶婶可忍,叔叔也不会忍的。
见戚云恒皱着眉头不作声,欧阳便撇嘴道:“看吧,你也知道,在夏宫修好之前,我只能住回自己府里。”
“……夏宫要修多久?”戚云恒闷声问道。
早在冬日的时候,欧阳就和戚云恒打过招呼,准备动用自己的人手和财力去修缮夏宫,不用戚云恒那边插手。
“只要不是运气太差,修到一半发现什么地方要塌了,得推倒重建,两个月就差不多够了。”欧阳道,“我又不准备做太大的改动,不过就是把水道和地暖重新翻修一下,再砌个沐浴的池子——只要这三件事做好,余下的粉刷、装潢什么的,几天就可以忙完。”
“让他们再快一点。”戚云恒把欧阳抱紧,“我不想再过看不到重檐的日子。”
“我又不是搬出去就不回来,隔三差五的,总要过来看一眼进度!”欧阳故作不快地反驳道,“再说,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不进来,你不会出来?难道你还打算把自己锁在皇宫这个大笼子里,再不出宫门一步?那你这皇帝当得也未免太憋屈了吧!”
“再怎样,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日日相见,夜夜相伴。”戚云恒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变好。
“你也该清心寡欲地养一养身体了。”欧阳拍拍戚云恒的背脊,吐槽道,“别觉得自己身体好就可劲折腾,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欧阳这样一说,戚云恒终于失笑,松开欧阳,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把,“难道重檐搬出去就是为了休养生息?”
“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欧阳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也老大不小了,总要学着节制。”
“说的也是。”戚云恒点了点头,但跟着就向前一凑,挤回到欧阳身前,与他肌肤相贴,肢体相缠,“那就……从下个月开始吧!”
话未说完,戚云恒的手掌便扣住了欧阳挺翘的双臀,一指当先,攻城掠地。
欧阳没有抵抗,主动打开城门,将敌军的先锋迎了进来。
早在被戚云恒抱在怀里的时候,欧阳就感觉到了他身下利器的蓄势待发,这才特意将话题往油腻荤腥的方向牵引。
对男人而言,再多的山盟海誓,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比不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肉搏。
欲火可以焚尽一切烦忧,亦能解决一切哀愁。
——明天什么的,暂且见鬼去吧!
欧阳闭上双眼,将自己沉浸在戚云恒的掌控之中。
三月的最后一旬,即便是偏北的京城也终于出现了淡妆浓抹的绿意。
当城中的桃花也一朵接一朵地逐渐绽放之后,京城里的很多官宦人家都收到了王皇后的邀约,请家中主妇携女儿及女眷至宫中赏花赴宴。
有心人相互一打听便发现,收到邀约的人家多是刚得了封爵的新贵,余下的即便官职不高,也都是皇帝陛下的旧部,与皇帝陛下有着同甘共苦之谊。
皇夫九千岁的母族承恩侯府也在被邀之列。
斟酌再三,承恩侯府的当家夫人赵氏终是决定带着长媳祁氏和包括欧菁在内的三个已到待嫁之龄的孙女一起赴宴。
在赵氏看来,这场桃花宴十有8九就是一场改头换面的春宴。
许是皇帝陛下想要照顾老部下,担心他们出身寒门又初来乍到,家眷和子女不知该怎么拓展自己的交际圈,这才让皇后开了个头,做出榜样,为这些人铺路架桥。
然而到了桃花宴的正日子,赵氏领着儿媳和孙女抵达皇宫门口,这才发现,今日之宴恐怕并不是穿针引线那么简单。
一家人刚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向宫门口的禁卫通报自家的身份,就看到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从宫门口硬生生丢了出来,重重地摔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
——这是怎么回事?!
欧家人顿时有些发懵,一时间都开始怀疑这是王皇后搞出来的下马威。
向排在他们前面的人家一打听,却得知前面的人家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那二人是在查验身份的时候被禁卫丢了出来,但原因却肯定不是冒名顶替或者图谋不轨,不然的话,禁卫就不是扔人而是杀人了。
赵氏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疑惑,命人过去通报了身份,拿出被邀请的书函。
承恩侯府和前面的一家人倒是都没受到什么刁难,在确认了身份之后,包括五个主子和六个婢女在内的一行人便被迎入不远处的宫舍,接受宫中嬷嬷的进一步查验。
所谓进一步查验,其实就是搜身,以免有歹人挟利刃混入宫中,行刺宫中贵人。
这时候,赵氏悄悄给负责搜身的嬷嬷塞了一个荷包,向她打听之前被丢出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见赵氏问的并非什么不能说的宫中机密,她本人又是皇夫九千岁的生母,搜身的嬷嬷便坦然答道:“皇后娘娘邀请的是各家主母,她们这些个妾侍跑来凑什么趣,没把她们的女儿一起扔出去就是给她家男人留面子了!”
第91章 弱肉强食
皇后主持的这场桃花宴迅速成为了官宦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宴会本身并无出奇之处;既不奢靡,也不新颖;整个流程亦是中规中矩。但在宴会开始之前和结束之后,皇后所做的两件事却让这场桃花宴成为了热议的焦点。
宴会开始之前;王皇后命人将所有不请自来的妾侍、平妻、如夫人之流尽数扔出宫门——并不仅仅只是拒绝她们的进入,而是一旦发现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其抓起来,扔出去。
皇后的邀请函是发给各家的当家主妇的;但这世上从来不缺少胆大妄为又好奇心重且自以为是之人;而王皇后今日邀请的女眷又着实有点多;当所有被邀请的女眷全部到齐之后,王皇后命人一清点,便发现被丢禁卫出宫门的女人差一点就达到了两位数,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冒充正室夫人过来赴宴。
若不是戚云恒早就让金刀卫把手下人的家庭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还特意派了知晓详情的金刀卫过来守门;那冒名顶替的女人恐怕就要成功混进皇宫了。
宴会结束之后;王皇后又一口气派出二十多个教养嬷嬷;将她们送到二十多位正室夫人的身边;与她们一起归家——美其名曰;助夫人们明伦理,正纲常。
因这二十多位夫人并不都是家中拥有封爵的勋贵,王皇后这么做的目的便有些扑朔迷离,对今日这场桃花宴真正目的一无所知的人顿时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但不少明眼人却意识到,王皇后入宫才几个月,哪可能积累出这么多的心腹,被派遣出去的二十多个教养嬷嬷绝不可能是她的手笔,十有8九是皇帝陛下在幕后操控,借皇后之手将这些人安插到官员们的府中。
但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勋贵们也就罢了,那些个五品以下的小官又有什么监控的价值,值得皇帝陛下大动干戈,安插眼线?
绝大部分人都是看得清楚却想不明白。
领得教养嬷嬷的夫人们倒是清楚知道,这些嬷嬷乃是皇帝陛下派来给她们撑腰的。有这些嬷嬷在,夫人们的地位就稳如泰山,夫君们再怎么花心多情也不敢再宠妾灭妻,乱了家中的伦理纲常。
但这种事说出来却不光彩,也不好听,夫人们事先又从钱夫人那里得到了叮嘱,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把缘由往皇帝和皇后的身上推——反正她们中的大多数本就是不懂规矩的乡野村妇,确实是需要人来教导她们如何扮演贵妇的。
桃花宴后的第三日,欧阳就收到了钱夫人委托黄朋带给他的感谢信。
正如欧阳预料到的,这些夫人要的并不是毅然决然的和离,而是有人给她们撑腰做主。
如今心想事成,这些夫人嘴上谢的是皇后娘娘,心里面却是对钱夫人千恩万谢。
然而钱夫人却觉得,她们真正的恩公乃是皇夫九千岁,只是为了避嫌,这才假借她和皇后之手,安排了桃花宴上的这番解决之道。
因此,在收到夫人们的感谢之后,钱夫人马上向欧阳送上了自己的谢意,虽不好在信中细说明言,但总要将自己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让恩人知晓。
欧阳倒不觉得自己对这些女人有恩。
在欧阳看来,这一次,他只是和钱夫人一样当了回中间人,真正的解决之道是戚云恒和王皇后想出来的,看似帮了这些正室夫人,实际上,对他们二人亦是一举两得——除了收获到这些夫人的感激之外,戚云恒名正言顺地将眼线安插到了手下人的家里,虽不一定有用,可一旦有用,便是大用;王皇后也借此举巩固了自己的正室地位,让百官和百姓们意识到嫡庶有别乃是伦理纲常,亦为皇帝陛下所认可,也就是说,只要她诞下嫡皇子,太子的位置便无可争议。
欧阳这边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收获了两个字:心安。
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接下来,还是得看这些夫人们自己的本事。
说到底,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女人想和男人平等对话,首先得有能让男人们平等相待的前提条件。
这个前提条件可能表现为金钱、权力、身份、地位,但究其本质却是战斗力。
为什么花木兰领导了男人却不像武女皇那样饱受争议,名正言顺地流芳千古?就是因为她有本事和男人面对面地厮杀搏斗,并且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如果这世上的女人都有花木兰那样的战斗力,不用她们叫嚣,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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