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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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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太上长老们站了出来——包括沈真人久未见面的父母,迫使掌门低头,以欧阳前辈率人离开京城作为交换,不再追究他和一众来历不明的修者寄居京城的缘由过往,而沈真人这个结界法师也得以留任。
但在这样的妥协背后,道宗还和欧阳前辈进行了合作,毁掉了禅宗的宗门所在,瓜分了他们藏在外面的小灵域,使整个禅宗近乎于鸟兽散,成了一盘散沙。
而这件事,却是连道宗内部都不曾宣扬的。
事后,沈真人悄悄想了想,觉得后面这件事才是道宗肯于妥协的关键所在。
但这件事的真相本就与沈真人没有什么关系,沈真人也没有多少好奇,如今想的,也就是把这场虚假的葬礼熬过去,然后带着他那个终于化形成人的小猫妖去欧阳前辈送他的灵域里双宿双飞——
今日的葬礼就是一个虚假的形式。
本应驾崩的皇帝陛下这会儿正与他的皇夫在夏宫的照花间里相依相偎,享受美好春光。
“话说,这边的屋子也该好好修缮一下了。”欧阳倚在戚云恒身边,一边眯着眼,享受着玻璃天窗透过来的温暖阳光,一边与戚云恒说着闲话。
“这种事还要留给雨霖去费心吧。”戚云恒随口答道,“你我走后,这里许是会住进新人的。”
“男人还是女人?”欧阳好奇地问道,“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会还是不知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吧?”
“搞不好,还真是。”戚云恒苦笑,“我让人查过,她的身边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谋士就是门客,真真是没一个入幕之宾。”
说到女儿的旖旎情事,戚云恒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怀中美人。
三十年过去,他的美人却是容颜依旧,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而他却已经朽化成了白首老翁,想要拥抱心爱之人都已是有心而无力。
心念一转,戚云恒便开口说道:“不如让雨霖把此地封存起来,再不许任何人入住。”
被戚云恒册封为皇太女的戚雨霖也是知晓他诈死之事的,但对一个年纪已然不轻的皇储来说,这样的事只会乐见其成,绝不会加以阻拦。
但为了以防万一,避免有好事者掀开空棺,坏了这桩两厢情愿的好事,戚云恒还是多留了几日,准备等葬礼彻底结束,再和欧阳一起离开。
“算了吧,只是一座房子而已,留给她做幽会的地方好了。”欧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接着便又发出一声轻笑,抬头向戚云恒问道,“怕不怕?”
“呃?”戚云恒一愣。
“马上就要去‘死’了,你不害怕吗?”欧阳笑眯眯地追问道。
“怕。”戚云恒也笑了,“但我更怕活不过来,无法与重檐长相厮守。”
“别担心。”欧阳拍了拍戚云恒的胸膛,“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等睡醒了,你就会改头换面,焕然一新。”
“我会变成什么模样?”戚云恒不无期盼地问道,“别是变成小孩子吧?”
“放心吧。”欧阳灿烂一笑,“你会变得与我一模一样的!”
……
一年后。
华国开元帝的陵寝中心,两个从身高到眉眼全都一般无二的俊美青年打开那座供开元帝安眠的巨大棺木,取出里面放置的沉重盔甲,将另一座更小的棺木放了进去。
“要不要把这身盔甲给你穿上?”其中一人问道,“看起来挺威风的。”
“到底给哪个穿,说清楚。”另一个人冷着脸反问。
“你想给哪个就给哪个喽!”率先开口的人坏坏一笑。
率先开口的那人就是开元帝的皇夫欧阳,而他身边这个有着与他一样样貌的,却是开元帝本人。
葬礼之后,只装了一套精美盔甲的棺木被送入陵寝,而开元帝本人却和他的皇夫一起离开京城,准备脱胎换骨,另辟新生。
正如欧阳保证过的,戚云恒只是闭上眼睛,睡了一觉,再睁眼,老朽的躯壳便离开了他的魂魄,出现在新身体的旁边。
而这个新身体,也如欧阳曾经描述过的,与他一模一样——
真的是一模一样!
从头到脚,从容貌到身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对双胞兄弟。
但欧阳不曾说过,戚云恒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的身体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用金属、灵石和各种奇珍异宝制作的机关傀儡!
新的身体当然比老朽的身体更加好用。
强壮,结实,力大无穷,无惧刀剑,身体里还藏了不少机关,使得戚云恒可以如修者施放法术一样做出很多寻常人做不了的事情。
但是,可是,可但是……
新的身体是没有小丁丁的,连不能变大的假丁丁都没有!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戚云恒真的是恨不得重新死上一次,让欧阳给他换具身体。
可惜,他家皇夫明显是故意为之,而他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应该怎么去死。
对一个机关傀儡来说,上吊、自刎、服毒全都是没有意义的事,而且这具新身体还被做得水火不侵,投河或者自焚也一样不起作用。
唯一可以让戚云恒聊以自慰的是,触觉还在,还能拥抱,还能使用手指,还能让欧阳欲生欲死,对他予取予求。
一年下来,戚云恒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具身体,但还是免不了会生生闷气。
此刻听到欧阳调侃,戚云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很想给欧阳一点“教训”,但他们正身处肃穆之地,一时半会又腾不出手,戚云恒也只能一边郁闷,一边加快动作,把那套用来充作衣冠冢的盔甲铺在新棺木的上面,然后将移开的盖子盖了回去。
被他们放进去的新棺木里装的就是戚云恒曾经的身体,之所以过来折腾这一趟,却是为了与过去诀别,把过去的一切彻底留在过去。
“好了。”戚云恒说道,“可以走了。”
“好好告个别吧!”欧阳拉住他。
戚云恒没有应声,伸出手,在黄金包裹的棺木边缘处轻轻摸了摸,很快就转过头来,对欧阳说道:“放心吧,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确定?”欧阳挑眉反问。
戚云恒正想点头,却发现欧阳一脸戏谑。
愣了愣,戚云恒便明白过来,恶狠狠地瞪了欧阳一眼,没有接言。
少掉的那样东西,他确实是舍不得的。
但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人世间最难得的就是十全十美,在适应了新的身体之后,他已经不想再要普通寻常的血肉之躯了。
欧阳咧嘴一笑,凑到戚云恒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别生气啦,等你的魂体凝聚出神识,我就教你神交之法,保证让你流连忘返,再不想那软弱孽根。”
“你怎么知道会让我流连忘返,你和谁尝试过?”戚云恒眯起双眼,目光不善。
“呃……”
“说!”
“没有啦!”欧阳赶忙撇清,“秘籍上是这么说的,我也只是照本宣科罢了!”
“那你又怎么知晓秘籍不是骗人的?”
“当然是有其他人练过……好啦,好啦,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嘛!”见戚云恒非要追根究底,欧阳也只能举手投降,“其实是丑牛练过之后推荐给我的——就是那个整天腻在苏素怀里的小人偶!”
戚云恒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转而问道:“他和……苏素试过?”
即便只是名义上的,苏素也是欧阳的女人。
若是他们二人做过这样的事情,欧阳就等于被那个丑牛戴了绿帽子。
“应该不是。”听戚云恒这样一说,欧阳的脸色也跟着古怪起来,只是想到的事情却和戚云恒截然不同,“苏素和你一样,还没凝聚出神识呢!”
戚云恒微微一怔,隐约觉得自己好听到了什么八卦,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苏素至今未能凝聚出神识的事引走了。
“她在你身边不是好几十年了吗?还没凝聚出神识?”戚云恒不免担心起自己。
“你别跟她比。”欧阳马上说道,“她太懒,而且不开窍。”
“我不会比她更差?”
“你能把这具身体用得跟肉身一样自如,就说明你的魂体已经可以发散成丝,只要坚持锤炼,迟早会化为神识。”欧阳肯定地说道。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是,你没骗过,你只是不说实话而已!”
“哎呀呀,不要这么记仇……啊啊啊啊……”
欧阳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却是戚云恒忍无可忍,把他拉到怀里,狠狠地打起了屁股。
每到这种时候,欧阳便会后悔给戚云恒换了这么一副自己都拿捏不住的身体,而戚云恒却是相反。
一通惩戒之后,戚云恒扶起欧阳。
“该走了。”戚云恒一本正经地说道。
欧阳扁着嘴巴,没有应声。
戚云恒微微一笑,“走啦,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给另一个我陪葬不成?”
“当然不可能!”欧阳恼怒地瞪起眼睛。
“就算你想,我也不会把你留下的。”戚云恒拉住欧阳的左手,轻声说道,“你等了我三十年,我又何尝不是呢?”
“少甜言蜜语。”欧阳哼了一声,甩开戚云恒,但跟着就迈开脚步,朝来路走去。
戚云恒扬起嘴角,笑呵呵地跟了上去,重新抓住欧阳的左手,握在手中。
这一次,欧阳没再将戚云恒甩开,只挪动了一下手指,与他十指相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
话说,诸位看官应该还记得戚云恒的新身体是什么吧?
嗯,就是丑牛不肯要的那个!
第188章 番外(一)
自从在乾坤殿里过了一夜; 王倪便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有厌恶,有垂涎; 有审视; 甚至还有羡慕; 就是没有了以往的敬佩和赞赏。
王倪能够猜到他们的想法,不外乎就是觉得他被皇帝陛下临幸了; 很快就要一步登天,成为皇夫九千岁一般的佞幸; 甚至于; 进入后宫做男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王倪心里清楚,事情根本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
那一夜,他连皇帝身边的人都没见到,更别说皇帝本人; 不过就是在乾坤殿里待了一夜,然后就被送出了皇宫,在此期间,甚至都没人给过他一句解释。
但这样的事情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就算相信了; 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倪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宫中,但无论怎么想; 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或许皇帝陛下原本是想临幸他的; 只是临时改变了主意;或许皇帝陛下是想给他安排一些什么不想被人知晓的事情,只是最终选用了别人。
而他,身为臣子; 无论是如释负重,还是大失所望,都只能作处变不惊状,闭紧嘴巴,任由他人奚落、怀疑,以免让皇帝陛下觉得他受不住秘密,不值得重用。
王倪甚至没把真相告知王家,任由他们如外人一样胡乱猜测。
一直暗中培养他的祖母倒是气定神闲,不急不躁,既没有催促他做些什么,也没有追问他是否已经做了什么。
那一夜过后,王倪一直在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再一次召见。
然而,并没有。
除了被侍从室的同僚孤立,王倪没有等来任何变化。
好在,那段时间里,朝臣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除夕之夜的暴乱上,侍从室里又多是太监宫女,即便生出了一些流言蜚语,也不会迅速传至宫外。
一直到皇帝陛下的寿诞过去,皇夫欧阳再一次离开京城,侍从室之外的官员才因为探寻此事背后的缘由,进而注意到王倪曾被留宿乾坤殿的事。
然后,虽然皇夫是打着为皇帝陛下督建陵寝的名义离开京城,离开的时候,皇帝陛下还亲自出城相送,一直送到临近黑夜才依依不舍地回来,喜好八卦的官员还是把此事的缘由归结到了王倪的头上,认为皇帝陛下喜新厌旧,为了不使新欢遭受旧爱的欺凌,这才以督建皇陵的名义将旧爱送走。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坚持这种说法的人认为九千岁之所以会被遣出京城,是因为他牵扯进了除夕之夜的那场暴乱。
知晓部分真相的王倪觉得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可能更大一些,毕竟,在除夕暴乱中几近灭门的秦国公府与九千岁的恶劣关系人尽皆知,而在除夕暴乱发生之前,西北边城又曾经爆出过驻军屠杀商人的案子。
虽然这件事终是在除夕暴乱的影响下不了了之,西北将领也只得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但这件事的主谋便是秦国公的次子宋巩,而九千岁手下的一支商队也在此次事件中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很多人并不知道,在除夕暴乱发生的同一晚,西北边城其实也发生了类似的暴乱,本应回京受审的宋巩与其他宋家人发生了诡异的交集,在不同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死于非命。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难免会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生出某人借用暴乱报复宋家的猜测。
当然,这件事也未必就是九千岁所为。
敢在边境那种混乱之地做生意的商人,哪个背后会没有靠山?九千岁只是机缘巧合地被暴露了出来,兴许还有别的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人也被宋巩毁了财源,却忍而不发,暗中安排了除夕之夜的那场暴乱,
以王倪现在的职位是接触不到这些内幕核心的,不过就是偷听身边人的议论,然后暗自猜测一番罢了。
真相到底如何,王倪也不得而知。
但王倪对除夕之夜的真相也早就没了兴趣,只希望九千岁真是遭了皇帝陛下厌弃,而他……
可以趁机上位。
事到如今,佞幸之名都已经背过了,倒不如把名头坐实,以此换取皇帝陛下的垂青与怜惜,铸造自己的青云之路。
可是,王倪等啊等,就是等不来皇帝陛下的召见。
这时候,推迟了数月之久的委任文书却被发了下来。
正常来说,正月十五一过,各个衙门重新开门理事的时候,新科进士们也会结束见习,拿到正式就职的委任文书,或留任京城,或奔赴地方。
但今年的除夕夜闹出了大乱子,虽然皇帝陛下在正月初三就宣布了处置结果,但这个结果只是用来安抚百姓的,朝堂上,这么大的事情,又死了那么多的官员,哪是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的?
即便是朝中的大人们都已达成共识,此事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能再继续恶化乃至扩大,京城的各个衙门还是不得不自查自检了一番,筛选出替罪羔羊,再选举出清廉表率……
如此一来,便忙到了二月底。
受此事影响,王倪这一批新科进士的去向也被搁置到了一边,一直到三月中旬才终于有了定案。
让王倪失望的是,他没能留在侍从室。
三个在侍从室见习的进士,只有那个他至今都没记住名字,只知道姓谢的人留了下来,欧葵去了吏部,而他却被分到了刑部。
王倪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被分到刑部。
六部衙门里,刑部是最不好干的,做好不得好,做坏有烦恼,除了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几乎就捞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升迁都比其他衙门困难许多。
刑部尚书朱边又是那么一个阴阳怪气、不好伺候的家伙,在他手下做事,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一旦哪里出了差池,被他发现,很可能就会被他撵回家去,断了仕途。
然而再怎么不满意,王倪也不敢违抗旨意,舍弃官职。
在刑部的日子远不像侍从室里那样轻松,刑部的同僚也不像宫中的同僚那样谨言慎行。
更主要的一点,侍从室里多是太监和宫女,再怎么得皇帝陛下的信赖重用,也是领不了官职的,在身份上,天然就低了他们这些进士一等,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瞧不起,表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不过就是背后议论几句。
但在刑部衙门,王倪这样的新人却是最底层的存在,连衙门里的老吏都敢训斥他们几句,其他官员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把他这个探花郎放在眼里,更不畏惧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堂姐。
“皇后娘娘与祖家不亲近,谁不知道啊?”
“你要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哪里还会沦落到我们这个地方?”
“不过就是个连小娘养的都不如的奸生子,牛气什么呀!”
能在刑部坐稳官职的都是火眼金睛的老刑名,有那嘴快的,更是一针见血地戳穿了王倪想要披在身上的虎皮。
王倪无法反驳。
还在侍从室里当差的时候,王倪就尝试过请宫人传话,想要接近堂姐,然而堂姐却是油盐不进,对他不理不睬不说,甚至都不肯承认他是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堂弟。
他曾试探着对祖母抱怨过此事,祖母却让他不要对宫里那位皇后娘娘抱有幻想。
显然,那位堂姐与祖母的关系更加恶劣,就差撕破脸皮了。
但王倪也不想再继续忍耐。
他已经在王家忍耐了三年,又在宫中忍耐了三个月,如今,他只想抓住机会,平步青云,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辱自己。
这一日归家,王倪终是把自己未能被皇帝临幸的事告诉了生母刘氏。
听他说完,刘氏却是一点都不惊讶,只嘲弄一笑,“你若是真被陛下临幸,第二天还能自己走进王家?不被人抬回来都是你天赋异禀!”
王倪并没听懂刘氏的意思,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满面绯红,但紧接着,他便想到,若是生母都能看穿此事,祖母王夫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那位祖母啊,不一定怎么笑话他呢!
王倪越想越是郁闷。
但生母刘氏却不肯让王倪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郁闷上,很快就逼着王倪将他所知道的皇帝心腹罗列了一遍,然后指出了高名这个禁卫都督,让他想法子与此人攀上交情。
“陛下若真有猎艳之心,此人就是你最好的晋身之梯。”刘氏告诉王倪,“若是你攀上了他,却仍未见到陛下,那只能说,传言这东西,都是靠不住的!你啊,还是专心做官去吧!”
王倪对生母的话半信半疑。
但此刻的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想去祖母那边求助,只能暂且按照生母刘氏的指点行事。
可攀附高名也不是件容易事。
若是早两个月,王倪还在侍从室的时候,或许还有机会到高都督面前毛遂自荐一番。而现在,离开了皇宫,只能在刑部衙门里打杂的他,却是连见到高名一面都不容易。
王倪又没有私产,行贿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王倪忽地记起,他曾在宫里听人说过,高名有个侄子也在刑部当差。只是那人风评不好,高名之所以把侄子塞进刑部,就是因为刑部尚书朱边软硬不吃,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不敢得罪他这个禁卫都督,皇子舅舅,对他的侄子也不会纵容。
但刑部很大,下属的分支很多,里面的官员更是难以计数。
王倪并不知道高都督的这个侄儿到底在哪里任职,也不知道应该从何找起。
更主要的是,王倪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只能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用耳朵听,用心想。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多月的煎熬之后,王倪不仅顺利打听到了高名那位名为高力的侄子,还结交了几个“知心好友”,让自己在衙门里不再孤立。
接近高力的过程远比王倪预想的顺利。
王倪只是抓住机会在高力面前露了次脸,高力就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虽然高力的眼神让王倪很不舒服,阴森森的,像街边饿久了的狼狗一样,但想到自己需要达成的目标,王倪便生出了忍辱负重之心,硬生生忍下了自己对高力的不喜和厌恶,装出与他一见如故的模样。
一来二去,二人便熟识起来,王倪也在高力的引荐下,见识了高力的一些狐朋狗友。
等到关系彻底熟络起来,王倪便在一次酒宴上假作醉酒,向高力抱怨起自己曾被留宿宫中的事。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却背上了佞幸之名,实在是……”说到这儿,王倪叹了口气,露出一脸哀容。
高力马上如王倪希望的那样追问起来。
王倪便把那一日的真相讲了出来,然后试探着提起了高力的叔叔高名,希望高力若是遇到合适的机会,能帮他问一问当日到底怎么回事。
高力嘿嘿一笑,凑到王倪耳边,小声问道:“若陛下真对你起了那种心思,你又该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王倪又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性命况且如此,何况……”
“说的也是。”高力扬起嘴角,似笑非笑,但跟着便话音一转,“贤弟若是放心不下,倒不如到我家来,亲自与我叔叔谈上一谈——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是休沐,贤弟不如今晚就去我家休憩,明日正好拜见我家叔叔。”
“这……合适吗?”王倪顿时喜出望外。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会儿酒宴结束,贤弟直接与我归家便是!”高力拉住王倪的双手,用力捏了两下。
王倪只顾高兴,并未注意到高力的小动作。
而高力也没有得寸进尺,呵呵一笑就没再提及此事。
当晚,高力真的将王倪带回了高家。
王倪自是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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