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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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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爷爷要给我摆满月酒,请了好多人,其中、其中有个……”
  “空空妙手张三不。”
  “……是他。”
  “他在樊楼,同几位朋友喝酒,放出了一道了不得的消息,是什么?”
  “……他,他要给爷爷,送一件天下至宝。”
  “这宝贝是什么?”
  “……我不知道。”
  王雅君收回目光,垂下眼睛轻轻吹着茶碗,道:“伯良,还请您跟这傻孩子解释清楚。”
  “是。”孙先生道,“十八年前,对这天下至宝众说纷纭,除去不可信之流言,值得商榷者有四:皇帝玉玺、少林藏经阁秘籍、西域还魂丹、前朝皇帝南逃前秘藏的复国之资。玉玺至今仍在宫中,此说不攻自破;七年前属下潜入少林寺,少林方丈亲口证实此说为虚。西域还魂丹是长安知府偶得之物,由关中宋家镖局总镖头宋双武亲自护送进京,不料半途遗失,至今不知所踪。有如此本事,想是张三不所为。至于前朝宝藏,坊间传言已久,藏宝图百年间不见天日,难以确信真假。”
  传志道:“就为了什么还魂丹,害了这么多人命……”
  “果然,传志也觉不对。”王雅君笑问。
  传志恍恍惚惚抬头看他:“什么?”
  “为了两粒还魂丹,便值得闹到这等地步?若是如此,所谓天下英雄,也不过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乌合之众。”王雅君把玩起腰上玉玦,沉声道,“传志,世上令男人疯狂的东西有三:权力,女人,财富。为了两粒药丸,谁也不会拼上性命;若是翻云覆雨的权势、倾国倾城的女人,又或富可敌国的宝藏……传志,若是你,可敢赌上一把?
  传志怔怔道:“为了这些,便可以杀人?”
  王雅君笑笑,转对另两人问:“不逊、应简,你二人呢?”
  常不逊倚在柱上吹声口哨,笑道:“这些不行,若是有把不世出的好刀,拼上小生八条命,也要抢回来。”
  吴应简道:“属下跟随主人,为的正是这些。”
  王雅君耸肩,看向传志:“你猜,张三不送了什么东西,让落梅庄一夜之间变作人间地狱,各门各派互相厮杀,害得你家破人亡?”
  传志只觉周身都是冰冷的寒气,压在他身上,半点喘息不得。他唯有握紧手中的竹杖:“便真什么宝藏,又能如何?他们争来争去,谁也不曾见得。”
  “非也非也,这两日江湖中有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你忙着逃命,自然不曾在意。”王雅君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现如今天下人都晓得,消失了十八年的方家孙少爷,如今回来了。他要亲自前往落梅庄,要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当年空空妙手送给他的满月礼,所谓的天下至宝,一张指道东海的藏宝图。”
  传志瞳孔骤缩,呆若木鸡。
  过了片刻,王雅君方再开口:“十八年后,天下至宝再现江湖,世上岂有如此蹊跷之事?”
  孙伯良摇头:“没有。”
  “那该怎样解释?”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有个人,想要再现十八年前一事。”
  “在哪里?”
  “同样的地方,落梅庄,八月十五英雄盟会。”
  王雅君起身,向传志拱手道:“方少爷,今后何去何从,还请好自为之。”
  传志坐在凉亭之中,四面都是秋日的风,极目远望,天是一片苍茫的白。他坐了很久,直到常不逊问:“你打算在这里生根发芽不成?”
  传志回头,亭中已无旁人。他以手撑桌站起,茫然道:“我该怎么办?”
  常不逊嗤笑一声,拎起他腰带将人在肩上一抗,足尖在栏杆上一踩,自二楼纵身跃下:“谁管你怎么办,你可别想逃,小生还等看你杀独孤一刀哩!”他在园中一阵飞驰,几个兔起鹘落钻进一处破败小院,方将传志放下,骂道:“小丫头总说自己医术高明,几日过去,怎还病恹恹的?”
  传志给他折腾得头昏脑涨,蹲坐在地抱着头一言不发。
  常不逊绕他转了两圈,踢他一脚:“照这样下去,莫说杀狄松了,恐怕一到苏州就要送了命。”
  “送命?”
  常不逊把他提起来,揶揄道:“你如今是坐拥一座金山的落梅庄少主了,啧啧,凭方携泰的本事都守不住那财宝,凭你?”
  传志回过神来:“是了,这下各路坏人都要杀我的……”
  常不逊“哎呦”一声:“小少爷,方才你痴痴呆呆傻傻呼呼,想的不是这件事?”
  传志摇头:“我在想,眼下又和十八年前一样,要死很多人了,我们得阻止才行。”
  常不逊翻个白眼,当即捧腹大笑,半晌才喘过气来:“真亏了这把好刀!主人竟是个木头脑袋。若非有约在先,小生真想杀了你一了百了,帮它换个主子。得得得,废话少说,说多了只怕管不住手,惹得王公子不快——看招!”话音未落,他神色陡然一变,拔刀迎面劈来。
  他动作极快,传志当即横刀格挡,跃后两步道:“你做什么!”
  常不逊嘴角吊起,笑容阴森:“独孤一刀闻名江湖,小生早就想与之一战,夺了他的刀。”他嗓音尖利,周身却并无那日的煞气。“奈何此人十八年前就退隐江湖,踪迹全无。依你看,小生今日可敌得过他?”
  他第一刀来势汹汹,后几刀却动作渐缓,传志对上两个回合,才发觉他使的是同一招。
  “这叫‘走马西来’。”常不逊纵身跃起,绰刀自左向右斜劈而来,行至中途又转换刀势,改劈为刺,传志后仰避开,反手持杖击他手腕,常不逊嘻嘻一笑,收刀纵身,仍是这招。传志不待他落下,先发制人攻他下盘,得空道:“我没见过他出招,只知道他快得很。”
  常不逊冷哼,身形一闪已掠至他身后,手腕翻转改为挑刀,自他裆下上撩:“频倚阑干!”
  传志刀杖相交向下格挡:“反正你两个都比我快。”
  “呼吸乱了,你青石山内功这么差?”不待两人兵器相撞,常不逊已抽刀回身闪至他面前,仍是一招挑刀。
  “呼吸?”传志一愣,便躲闪不及翻滚在地。
  “呼吸乃习武之根基,呼不畅,吸不顺,就好比城中兵防空虚,不攻自破。”常不逊叹息一声,抓过他手腕提起,两指在脉上一探,“这让人怎么同你打?凝神这道内力遍行周身不许散开,与小生再来打过。你青石山心法本有固本培元之效,倘能做到朝夕如此,内力与呼吸相和,于疗伤有益,亦可使武功大进。”
  传志垂眼望着他两指,有意将体内那股暖流引至丹田,迟疑道:“你为何要教我这些?”
  “怎的,还怕小生打你主意?”
  传志握紧手中竹杖,苦笑道:“阿笙同我说过,旁人对你好,定是有利所图,总要还的。我不聪明,却也不笨。”
  “人活于世难得糊涂,你却非要一清二楚,确实不大聪明。”常不逊收回手,再度拔刀,又是一招“走马西来”,“王公子要小生护你周全,教你几招便好得快些,这是其一;小生想瞧瞧你怎样杀了狄松,这是其二;若你得手了,哼,学得小生皮毛的小子都能杀了他,小生又何须费力气同他过招,这是其三。”
  长刀直逼面颊,传志不得已挥刀应对,暗暗将那股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委实舒服不少。一心不可二用,他潜心于内,手中刀势便生涩迟缓,好在身体已记住了这招来势,不至于太过慌张。
  “小生平生所爱,唯刀与刀客。小传志,”常不逊一招击来,“你年纪轻轻,已是了不得的刀客,可惜与天下一流距离尚远,若加以雕琢,必前途无量。等你哪日武功修为配得上这柄梅花刀,我再来取你性命,岂不快哉?此乃其四。”
  交手数次,传志斗志高涨,一面将那日佯装大夫时所悟的诱导之法使将出来,引得那股内力在体内流转自如,一面死死盯着他刀间破绽以待还击,朗声道:“那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常不逊哈哈大笑,“走马西来”使罢,忽换了招式,转腕削他左肩。传志左脚急退本欲避开,不想常不逊刀至中途方向一转,正对着他送上前去的右肩,匆忙间只得急转右身,呼吸霎时乱了。常不逊笑着在他颈后单指一点,又渡来一道内力,得意道:“差得远呢!”传志咬牙,双足急点,以那招“频倚阑杆”回他,常不逊不挡不避,反削他脖颈,逼他收招躲闪,尖声道:“咱们以快打快,谁给你时机寻思怎样出招!今日要教你的,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刀法!”
  两人越打越快,传志依他所言涤除杂念,全神贯注于体内气脉流转,手上转攻为守见招拆招,全凭身体自行躲闪。初始接连后退,脚下步伐慌乱,过得片刻便呈守成之势,打上半个时辰,遂可反击一二,不必刻意引导,那股内力已流转自如。打至兴起,霎时间少年所学一齐涌上心头,陈叔平所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解衣般礴”、“天地一指,万物一马”之类的道理陡然间贯彻浑融,刀与杖似乎都成了四肢的一部分,进退攻守皆随心所欲,不再凝滞。
  只是每逢有所体悟进得一步时,常不逊便有新的招式击来,角度愈发刁钻。传志打得辛苦,又乐在其中。如此一来,待将这套刀法全数学会,已近子时。
  不想等他从那“走马西来”一路舞到“托身白刃”,问学得如何时,常不逊双手一摊:“小生也记不得了。”
  “你!”
  “教了你大半日,还拘泥于一招一式,真是笨得很——梅花兄,摊上这么个主子,辛苦你了。”常不逊揽过传志肩膀,指甲在他颈间划了两划,一手轻抚他腰间刀柄,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传志精疲力竭,并不回话。迎面冷风吹来,先前那股内力在身体中流转一个周天,听常不逊在耳畔聒噪,竟觉得温暖。
  “一会儿把储兄叫起来,给咱们煮碗粥。”
  “储忠义?筝儿把他气得不轻,这时候怎肯起来。”
  “嘿嘿,王公子吩咐他将你好生伺候,莫说这时候想吃粥,就是想吃鱼翅鲍鱼,他也得给你弄去。”
  传志失笑,望着前头斑驳树影,怅然道:“阿笙是好人,王公子是坏人,九叔本来是好人的,但他又给王公子做事……你们也给他做事,你们都是坏人,但你对我并不坏。不对,那天在酒楼里,你想要杀了我——但总归没有,何况今天你又教了我很好的东西。”
  常不逊哈哈一笑,收回手去:“你只同好人做朋友?”
  “我是好人,当然要同好人做朋友。”传志脱口而出,又有些疑惑,“但我今天同你打架,觉得很快活,要是这也算朋友,那我倒很想同你做朋友。”
  常不逊笑道:“小传志,小生活得半生从没一个朋友。不过眼下,倒很愿意同你做几日朋友。只是你要记得,小生总有一日要杀了你,你这把刀,总要换个主人。”
  传志讪讪一笑,很想说些什么,心头却是一团乱麻,连日遭受的事情比他过去十八年遇到的都要复杂可怕,他不知该如何说,只得噤了声。
  一时只有风声。
  忽然,传志耳朵一动:还有别的声音。
  常不逊也听到了。
  不待传志反应过来,饮血刀已出鞘。
  黑暗中红光一闪,听得丁丁丁三声,三枚暗器被常不逊的血刀击落在地。两道身影倏然而至,一前一后将常不逊围了起来,一时间兵器声铿然作响。传志当即辨认出来:那两人一人使剑,一人使针,武功招式迥异,呼吸步法却相辅相成,配合无间。
  传志大惊,正待出声阻止,听得一声娇喘,其中一道身影被刀风所伤朝后跌来。传志不及细思,纵步上前将人拦腰接下,高声道:“是郑家兄妹,伤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习武之道全是胡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内力是什么东西,请不要在意,这段的大意就是:【捡到秘籍一本,武力值+5】
关于常不逊和传志是否要做朋友的问题,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这么写。按我的习惯,交朋友是需要很久的,这两人前一秒还是敌人,后一秒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但是再一想,传志是个善良温厚的愣头青,很容易记得别人对他的好;常不逊喜怒不定,有点神经病。两人大概很容易交朋友。
何况武侠的世界和现代的世界不同,那里的人们交朋友,肯定比现在容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我不是这样的人,但很想写这样的故事。
所以,这就是朋友啦。
最后,我在文里很努力地将人物的情感逻辑交待清楚,希望他们的每一个行为,都能被理解,有出处,但还是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如果有读者觉得不对,还请告诉我,一起交流:)

  ☆、此生何处不相逢

  常不逊与那人缠斗正酣,黑暗中谁也不敢率先收手,听得越打越快,那人气息不稳,传志一将怀中人放下便欲上前制止,忽听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冲那黑影当胸飞去。这一箭来势汹汹,传志不及细思抬手便抓,却终究慢了一步,那人已颓然摔倒在地。
  眨眼间,周遭聚起七八人马,各持火把,将三人围了起来。
  借着火光,传志才瞧清楚,地上躺倒那人确是郑清欢。他右胸中箭,满头汗水淋漓,身体正不住抽搐。另一人正是清宁,扑身跪倒在他身侧,两手死死按着他伤处,手指已被血水浸红。她一侧手臂被常不逊伤到,衣袖业已染透。传志忙上前查探郑清欢伤势,本想说话,却给他眸中怨恨逼得噤了声,又偷偷抬眼,见清宁满眼含泪,咬唇不语,瞧也不瞧他,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
  常不逊已收刀入鞘,仰头望着屋顶笑道:“老吴,这可是郑家的公子哥。”
  吴应简立在檐上,冷声答:“主人有令,私闯者,杀。”
  常不逊叹息一声:“小传志,你可瞧见了,人可不是小生——”
  “叫筝儿来!快!”在此地遇到两兄妹已是意料之外,又见二人受伤心中有愧,传志此时方想起身边有个了不得的大夫,忙对周围众人喊道,“筝儿一定能救他!”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吴应简。
  传志咬牙,也顾不得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起身便走,却想起他并不知秦筝住在何处,只得收回步子,转对常不逊道:“你方才还说我们是朋友,快让他们把筝儿叫来……快些……他两个不是旁人,伤不得的!”
  常不逊抱起手微微一笑:“这都是老吴的人,小生支不动的。”
  传志气急,低头再看清欢已面无血色,目光涣散,再支撑不得,心中怨愤难当,将竹杖攥得死紧,暗想:最快的办法、最快的办法,若是阿笙,若是阿笙……是了!他抬眼瞪向吴应简,急道:“王公子一路将郑夫人好生照料,是想拿她威胁郑掌门?要是清欢死在这里,郑掌门怎肯罢休,定要坏了你主人的事。”
  吴应简冷笑,还未开口,又听一人道:“方小少爷说的是,快去把秦姑娘带来。”
  循声看去,来人却是孙先生。他话音一落,便有几人领命而去。传志松一口气,跪在郑清欢身侧,急道:“你再忍忍,大夫这便来了,且再忍忍。”郑清欢嘴唇翕动,可声音微弱,传志听不清楚,一时手足无措,垂目望着他。
  “你先退开。”孙伯良俯身,将一块方帕用力压在清欢伤处,又递给清宁一块,“姑娘不必担心,先将自己的伤料理干净吧。”
  清宁眉眼低垂,并不理他。传志软声劝道:“郑姑娘,筝儿定能治好你哥哥的,你把胳膊扎好,要是失血太多也病了怎么办?我、我、你们……一时也说不清楚,救人要紧,好不好?”
  清宁抿起嘴,这才看他一眼,接过帕子。传志放下心来,看她一只手臂动作不便,又上前帮她包扎。清宁挣扎两下,由他去了。
  正在此时,秦筝匆匆赶来,一看地上那人伤势,便恼道:“真当本姑娘是你们不要钱的大夫了?哪有这般支使人的!”她嘴上厉害,手上功夫却毫不迟疑,拔出匕首将长箭齐头削断,又把刀刃在火把上略微一烤,在伤处比划一二,□□下寸许,用力一挑,一枚三棱箭簇便剜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手已拿过棉纱摁住了伤口。
  常不逊一舔嘴唇,笑道:“瞧不出,小丫头利落得很。”
  “瞧不出的还多着呢!”秦筝撕开清欢衣裳,手下飞快给他包扎,面不改色,“哼,前些天还嫌我医术不好。以后你们的人再有伤,找自己的大夫救去。”
  常不逊嘿嘿一笑,瞥一眼孙伯良:“丫头,伤的是这位,恐怕你不仅得治,还得管着换药照料。孙先生,您说可是?”
  孙伯良拱手:“有劳姑娘。”
  秦筝面色铁青,想也不想便要骂人,却给传志在肩上一按,看他微微摇头,这才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清欢暂且止了血,孙伯良安排四人住下。秦筝要时刻留意清欢伤势,清宁又不肯离开哥哥半步,帮着端水送药,传志满肚子话说不出口,不敢离开,也在房中守着,一间小小卧房挤了四人,一时竟有些热闹。忙到夜深,清欢体温稍降,昏沉沉睡去,三人才得空休息。秦筝偎着床柱坐在清欢枕边,打了个哈欠:“伤口不是很深,不妨事的。”
  清宁端过茶水给她,轻声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你快些歇息吧,我来守着就好。”
  秦筝撇撇嘴,瞧她一眼,又看传志,见他垂着脑袋分明不敢看人家,便不接她茶碗,冷哼道:“谁晓得后半夜怎样?你又不是大夫,万一瞧不出他危险,让人眼睁睁死在眼皮底下,我不就白治了?让人家听到了,还以为姑娘医术不好,砸了招牌,你赔得起?”
  清宁也不反驳,将茶水放好略一躬身:“那便有劳姑娘了。”说罢在桌边端正坐下,颔首不语。她背着身,传志才敢抬眼看过去,犹豫再三开口道:“你不要担心,筝儿是很好的大夫,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见他对这少女小心翼翼关怀备至,秦筝呸的一声抢道:“不害臊。”
  传志哪知道她的心思,以目示意她莫再说了,接着对清宁道:“你们怎会到这里来?我……咱们分开以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唉,你是不是以为我跟王公子他们是一起的?其实不是,我自己也……我,我知道你气我当时没有出手帮你们,但……”
  “你倒是想帮,打得过人家吗?”秦筝捏着手帕转了两转,朝他扔过来,“自个儿路都走不得几步——帕子干了。”
  传志老实接过,起身去洗帕子。“筝儿,我还不曾跟你说,清宁和清欢都是我们的朋友,在京城的时候……说起来,你不是一直在照顾郑夫人吗?夫人正是他二人的娘亲。”他将帕子拧干叠好,轻轻放在清欢额上,还想再说,听得清宁问:“我娘?”
  传志点头:“说来话长,我们在渡江之前,便遇到了你爹娘。后来我们带着你娘过江,在山里被王公子偷袭……筝儿和夫人被他们抓了去,一直是筝儿在照顾她。”
  清宁急道:“她可还好?”
  传志看向秦筝,这几日他一直躺在马车中养伤,并未见过夫人。秦筝只当听不见瞧不见,低头玩手指。清宁也不催促,静静望着她,放在膝上的两只手却微微发抖。传志推推秦筝:“夫人还好吗?”
  “我听见啦,推我做什么?”秦筝白他一眼,见他神色关切,才两手一摊道,“好啦好啦,她好得很。这几日我给她调了汤药,精神暂时平复了。”
  清宁松一口气,望着清欢,目光怅然:“我们接到消息说娘被人抓了,才马不停蹄赶过来。今夜本想救她逃走,哪想连她的人都不曾见到,哥哥就伤成这样。”
  传志温声道:“王公子身边有不少高手,只凭两个人就想带走夫人,谈何容易?不过你放心,我同王公子有约在先,等到了苏州,他一定会将夫人好好地送回去。”
  秦筝眉头一挑,打岔追问:“有约在先?你们今日说了什么?他凭什么答应你这个?莫不是,莫不是你许了什么话?”她说话间便揪上了传志衣领,双目圆瞪,几要凑到面前来。清宁见状,嘴唇微抿低下头去。
  传志对男女之防本就迟钝,又将秦筝视作亲妹妹,红蕖教过的话他听不懂,一时也不在意,握着秦筝双手安抚道:“你不要担心,他原本就这样打算的,他虽然不是好人,却不至于滥杀无辜。”王雅君毕竟是朝廷命官,这一点却不好告诉她。
  “哼,他要是好人,当初怎会下那种狠手?”
  传志答不上,又想起另一事,转对清宁道:“你们接到消息说夫人在这里,是谁的消息?”
  清宁低声道:“我同哥哥离家出走,母亲不放心,叮嘱我们南华剑在各地多少有些弟子自立门户,一旦出事,便与他们联络。京城一别,我心情不太好,哥哥劝我南下走走。我们走走停停,前几日刚到南京,去寻一位前辈打听爹娘到了何处,便听说母亲出了事,这才连夜追来,午后抵达此地。原来是我派一位小师妹,她自知无力救走母亲,才一面托人给我们带消息,一面跟踪到此。”
  “你们不来倒好,这一来,也给他们抓住了,再难逃掉。”传志摸摸后脑,蹙眉道,“想来你那师妹也不晓得他们人多势众,厉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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