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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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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欢见状,怡然地倚门笑道:“我平生最喜欢捉弄旁人,再没人比你更好捉弄了,这一路,可给小爷找了不少乐子。若你死了,我少了个好玩意儿,可要伤心死啦。你说,有没有干系?”
  秦筝停了笔。
  清欢挑眉,本以为她要讲话,却见她继续写了下去。
  秦筝将头埋得很低,他瞧不见她是何表情。阿笙站起身,望着她笔下的纸,她只写了一行字,字迹被弄湿了,瞧不出写了什么。
  清欢忽觉胸口很疼。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想,如果秦筝肯服软,给他道声歉——不必道歉,她肯说一句话,他就原谅她。虽然这次原本就是她的错。他想再骂她两句,这个小姑娘准会气得跳起来,扑上来拿拳头砸他。她的拳头无力得很。然而他正待开口,却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左耳一麻,抬手去摸,已是满手鲜血,吓得秦筝惊呼一声。
  是一枚铜钱,毫无顾忌地削去了他的耳垂。
  清欢大怒,大喝一声“秦笙”,袖中钢针亦飞射出去。
  阿笙用衣袖将三枚钢针信手一卷,冷道:“郑清欢,你再向前一步,我便取你性命。”
  清欢一愣,秦筝也蓦地睁大了眼睛,呆呆瞧着他。
  他静静立在床前,面色冷峻,一双眼睛里瞧不出丝毫情感。他向来很冷,这一次却冷得像一把没有生命的剑。秦筝有些怕,怯怯地唤一声“哥”,又看向清欢。
  按清欢的性子,定要同他打起来。许是她眼中的哀求,让他收回了已握在指中的针。清欢深深望她一眼,转身去了。
  “哥哥……”
  阿笙将钢针扔在地上,坐在床边按起眉心,问:“他伤得怎样?”他收敛了通身的煞气,又恢复了寻常模样。
  秦筝老老实实地答:“哥哥给他吃了凝血丸吧?那药丸很管用,现在脉象平稳了不少。但体内脏器受了伤,肋骨怕也伤了,还要再瞧。他旧伤本就没有痊愈……虽然性命无忧,但这几日若不能好好养伤,怕是以后……”
  付九惊道:“这几日?以后又如何?!”
  秦筝道:“你慌什么!我,我还要再仔细瞧瞧……怎的一个时辰不见,就伤成这样?”
  “那你快些瞧!”付九在房中踱了两步,提起刀来,“我找姓袁的算账去!奶奶的下手忒重,他们怕不是算好了,就要今日暗害我们!”
  阿笙凉凉道:“你打得过他便去。”
  “你!”
  “倘真是阴谋,便要先想好对策。袁昭玉与万向天假意比武,实则要等传志过去?打伤传志的办法千千万万,何必如此?但今日之事……”阿笙并不瞧他,想起那武功奇高、身份不明的少女,仍是低头咬指甲,自言自语道,“算起来,岑师叔的毒也该解了,若云姨同他一起到苏州,兴许会有办法。英雄盟会还未召开,我们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都是残兵损将,庄里的高手不知还有多少,要防备谁?相信谁?”
  秦筝道:“陆师叔呢?我们还未去拜访他。”
  阿笙摇头:“岑师叔昏迷前,说’武林盟会’,他要说什么……”蓦地抬头看向付九,眸中精光烁烁:“他留在开封,要查青石山弟子丧命一事,查到了什么?”
  付九道:“我假装同他里应外合,查出王雅君是朝廷命官一事,跟你青石山有关的事,他却不曾说过。”
  “那是青石山家事,他不肯说。”阿笙道,“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死在王家……他可曾说找到了凶手?”
  付九摇头。如今落梅庄中,想要害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谁也相信不得。他只能相信阿笙。
  阿笙沉默片刻,将几枚铜钱在桌上排开:“岑师叔清醒之前,我不敢相信陆荣。”他离开青石山已有六年,对掌门师叔并不熟悉,言谈间也就不怎恭敬。何况今日听陆荣所言,显然也不愿认他。“庄敬亭自然信不得,南华剑与方家本就有仇,罗大哥不知底细,周盟主为人……我不敢信。”
  但凡你可能有一件富可敌国的大宝藏,你都不会相信任何人。
  他每说一人,便将一枚铜钱拿开,末了,桌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阿笙抬眼:“如此一来,倒只有王雅君,可信上一分。”
  付九冷道:“你莫忘了,是谁说王公子信不得的。”
  “只有一分罢了。”阿笙闭起双眸,十指握了两握。秦筝瞧见他的指甲,坑坑洼洼的,还有几处指尖被咬破,冒出了血珠子。思及他适才的冷峻,方恍然大悟:他精神崩得太紧,有些疲倦了,兴许还有几分不安,才轻易就被激怒。
  她只猜对一半。未曾想到的,却是阿笙在害怕。这落梅庄中,他只在乎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他眼睁睁瞧着,却束手无策;另一个,被人捉弄,在他面前落了泪,他便失了冷静。
  秦筝走至阿笙背后,两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捏着,想说几句安抚的话,却不知如何说。阿笙放松了身体,问她:“你去了哪里?怎会和郑清欢吵起来?”
  秦筝抽抽鼻子,目光游移:“我将昨夜和今早的药粥剩了一半,蒸干了水,想瞧瞧有没有法子解毒。医书里说,有这等功效的□□并不多,一样一样找,总归找得到。今早便想偷偷去药园里看一看,苏州物阜民丰,落梅庄又是天下第一庄,兴许它的园子里能有些好东西。谁知道,在园子里遇到了南宫碧。”
  “南宫碧?”
  “是她,她还是那副打扮。她问我在找什么,我想到谢叔叔说,漠北南宫家也有这样控制人的□□,就想套她两句话。刚说得三两句,就,就……”她吞吞吐吐,见阿笙眉头微蹙,更是胆怯,硬着头皮道,“不知为何就给她识破了,她又问我是谁,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她逼得紧了,我想到她那样可怕,就想逃,就,就洒了一把迷魂散。”
  阿笙眼皮一跳,挺直了身体。
  “她当时便躲开了,我赶快跑,却给她用石子打了穴道,她还使袖箭,将我……将我钉在了地上。”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阿笙神色,“我看她没有杀我,心道,我们本就无冤无仇,我同她好好周旋几句,兴许能问出什么呢?便说,我是个大夫,想要找一味□□,这种□□一时杀不死人,但每日要吃两次,一旦漏了,或者吃少了,便会毒发,痛不欲生。她显然信了,又问我是怎样的痛,我还没说话,那郑清欢就跳出来了。他也不问青红皂白,同南宫碧各使暗器噼里啪啦一通乱打,打坏了好些药草,还惊动了园里仆役,眼见要给人家抓到了,这才分开。那小子……那混蛋小子……”她面上一片绯红,咬着双唇,不再说下去。
  混乱中,清欢将她打横抱起,逃出去好大一段路才将人放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她忍耐不过,才吵了起来。
  付九啐了一口,骂道:“胡闹!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
  秦筝横眉,正要反驳,却听阿笙道:“只吃了一半药粥,身子还好吗?”
  “头晕,胸口疼,骨头也疼,”秦筝委屈道,“这药会伤及内脏,我吃了凝血丸,才缓上一缓。”
  “解药的事你不必操心。不要伤了身体。这几日在房中歇息,莫乱跑了。”阿笙看看窗外天色,午时已近,便持杖要走,叮嘱道,“庄里都是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物,不屑使下三滥的手段;王雅君躲在暗处,藏宝图要着落在传志身上,房中还算安全。我回来之前,你照顾好传志。”
  秦筝点点头,又连忙摇头:“要说□□,我总比哥哥你懂。等传志醒了,我想再去找那南宫……”她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便再听不见了。却不肯收回,双目直直望着阿笙。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通红,鼻头也是红的,可怜得很。
  阿笙叹息一声,太阳穴疼得厉害,他只想像郑清欢一般,将她好好骂一顿。两人僵持半晌,阿笙终是松了口:“等传志醒了,你便去做你想做的事,只是必须同旁人一起去。”
  秦筝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又道:“人家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哥哥不要总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做事。”
  阿笙微微一笑,走得几步,便听付九问:“接下来做什么?”
  付九是阿笙长辈,又恨他带坏了传志,这一日被使唤得团团转,心有不甘,也只得如此。阿笙倒没再出言讥讽:“英雄盟会在即,九爷先去仁义阁,我随后便到。”说罢,抬掌在楼外栏杆上一拍,纵身跃下,回头向屋顶上一瞥,快步去了。
  常不逊躺在屋顶上擦刀,朝他挥了挥手。
  等付九也离开了,秦筝瞧过传志伤势,坐在床边痴痴地发呆。过了好一会儿,走出门外,唤常不逊过来,递给他一只裹着药膏的手帕。她满脸涨红,偏过头去望着庭院中的花圃,低声道:“求你将这个给郑清欢送去。”
  常不逊笑道:“小丫头有话要说?”
  秦筝赶忙摇头,愣一愣神,又道:“你同他讲,不要怨我哥哥,是我不好。”
  常不逊拍拍她肩膀,跃上屋顶离去了。
  距离午时,约莫还有一刻钟。
  万向天给宋斐的尸身换过衣服,摆在房中,安排两名燕山派弟子看护。刚刚走出房门,听得一道细微的破空之声,一枚短箭自暗处射了过来,斜斜插入他脚下地面。箭尾系着一段布条。
  左右一看,院中空无一人,寂静之极。
  万向天拾起短箭,将布条解开,略一思索,转回房中支使弟子出去。不多时,一人推门而入,拱手道:“多谢前辈。”
  来人正是阿笙。

  ☆、满堂花醉三千客

  自清明池向北,穿过几道游廊、一座小院、一扇拱门,视野便豁然开朗,见一圆湖,十数亩大,湖岸种满梅树,树丛掩映下,正北方有一三层木阁,门口悬“仁义阁”三个烫金大字。东西两侧每隔一段,便是一座临湖水榭,共十座,各名“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呈环状将湖水围起。此时木阁水榭中,已挤挤攘攘坐满了客人,尚有不少人站在岸边举目眺望。
  湖水中心,停着孤零零一只小舟。
  阿笙来得稍晚,本想寻一处僻静地方,将将迈过拱门,一人已迎上前来:“秦公子,庄主安排您到温榭,与两位付九爷、方小少爷同坐。”说罢便在前带路,阿笙持杖跟上,一面环视湖岸各榭。
  仁义阁中,庄敬亭、周审川两人坐在上位,郑竟成、陆荣各居左右。周玉明、红蕖、清宁、清欢等两派弟子都坐在下首。西侧温阁中,除去付九几人,还有淮南派薛家兄弟。周审川本人无门无派,南方盟下门派众多,淮南派与他最为亲近,想是有意安排两人与方家少爷同座,以防他人暗害。颇有趣的是,西岸余下几榭中,都是北方武林同道,万向天、罗成、南宫碧等人都在,袁昭玉等南方武林的英雄们,都坐在东岸五榭。阿笙在外游历六年,对江湖人物、掌故大多熟稔于心,依照相貌、兵器等,能将在座的英雄认出七八成。末了,他瞧见那陌生的少女,坐在距离仁义阁最远的廉榭,也不与其他人攀谈。
  今日确实是武林盛事,几乎所有叫得上名的英雄,都在这落梅庄中了。周审川的声望可见一斑。只是不知,又有几分是冲着方家那藏宝图而来的?
  阿笙一落座,薛家兄弟便上前来,薛雷先道:“今早不好打招呼,方小兄弟伤势怎样?当时可真想不到,你两个有这么大的来头!早知如此,就一起到苏州来了嘛!”薛风亦感慨有缘。三人寒暄数句,薛雷忽一拍脑袋,指着一侧忠榭道:“秦兄弟可还记得那日另外三位朋友?他们也到苏州来啦,我这次可是把人扣下了,都是个顶个的好汉!今晚周公子大婚,咱们几个可要好好喝他七八十来杯!还有那个!那个姓罗的,哈哈哈昨日你不在,我们俩又过了两招,罗大哥功夫见长,还说今日要拿武林盟主,嘿嘿,咱们几个一会儿就瞧着吧!”他生性豪爽,嗓门又大,惹得其它人纷纷注目。
  另一个“方传志”同“付九”坐得一旁,见薛家兄弟与他相识,言谈又颇亲密,“付九”面露不快,将手中茶碗摔得叮当响。“方传志”缩着肩膀,坐了小半张椅子,时不时瞧上阿笙一眼,又赶快移开。
  谈话间,听得远处“当当当”三声钟响,众人渐渐噤声,一齐望向仁义阁。周审川端起一碗酒,起身向前走至岸边,朗声道:“承蒙各位英雄赏光,肯应在下的邀,前来参加这英雄盟会,周某先在此谢过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湖面广阔,又易起风,常人一说话,声音便散去了。周审川甫一张口,声音浑厚悠远,荡过湖面,在场数千人不论远近,皆听得一清二楚。不少人已高声喝彩。
  周审川接着道:“今日烦劳各位来此,是为三件事。其一,我南北武林分裂日久,双方互不了解,沟通甚少,时有纷争,动辄兵刃相向。各位都是武林同道,天下武功同宗同源,何必自相残杀?各位都身怀绝技,都是顶天的好汉,何不将有为之身用在更好的地方?”他是端的为南北武林割裂痛心疾首,讲话慷慨,掷地有声,听得人也胸中一热。薛雷更是拔出刀来,高声应和。阿笙心道:难怪朝廷要派王雅君前来,这话稍加曲解,便是大逆不道之罪。
  “是以在下斗胆,召开这英雄盟会,希望各位英雄能放下过往的冤仇,就此结盟,往后同心同德,弘扬我中原武道,做些为国为民的事。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人高声道:“这一件咱们大家伙都知道,周盟主倒先说了另外两件,再一同商议!”众人连连称是。
  周审川点头道:“另两件,其实都与此事相关。其二,今日为中秋佳节,良辰吉日,犬子周玉明与南华剑派郑掌门的义女杜红蕖将结为连理,在下请各位英豪来喝个喜酒。”
  说罢,孝榭中便有一人冷道:“南华剑在江北是第一大派,南方盟在江南如日中天,你两个联姻,岂不是已将大半个武林结了盟,还要我们来商量什么?”此人是万窟山掌门人祝罗敷,万窟山门下只收女弟子,个个擅长狐媚、驻颜之术,传言掌门人已近百岁,样貌却如五六十岁的妇人,论资历,还是周审川等人的前辈。
  周审川恭敬道:“祝老太太多虑,南方盟不是在下所有之物,在下与南华剑攀亲,是为表个人南北同盟之心。南方盟下各派,若有不愿同盟的,在下绝不强求。然而结盟百利而无一害,还请祝老太太再加考虑。”
  “周盟主说的是,我千湖派虽为南方盟下,周盟主也不曾强迫我们做什么,倒是各位盟友之间少打架了,出门行走可方便得多。南北一旦同盟,祝老太太,道上都是朋友,你门中姑娘们的生意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孝榭中另一人道。他是千湖派掌门人林白鹤,皮肤苍白,身形虚胖,一双倒三角眼总是微微眯起,时时笑着的。万窟山门下多是孤苦无依的女子,以青楼卖艺为生,他方出此言。“况且便是不同意南北结盟,咱们喝个喜酒,总还是好的嘛。”
  “哦?”祝罗敷抬眼,对他微微一笑,只这一个动作,林白鹤便觉浑身酥麻,当即瘫软在椅子上。“若南北结盟,盟友尽是林小弟这般货色,我门下姑娘怕要受罪。”
  千湖派门人见掌门受难,当即便要拔刀,周审川急一纵身,眨眼间便掠过湖面,行至水榭之中,急道:“何必如此!在下所言武林割裂,互不了解,便是这样。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多少恩怨纷扰就此而起!今日商议大事,各位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如何?”武林中会轻功的英雄不为少数,能在湖面上如此飞速行走的,却少之又少。不少人窃窃低语:在场有几人能与他抗衡?南北一旦结盟,这武林盟主之位,怕是非他莫属了。
  祝罗敷道:“周盟主这是要威胁老朽?”
  周审川奇道:“在下岂敢如此?只是想为两位调停罢了。”
  他几人在孝榭中谈话,远处的英雄们只能伸长了脖子去瞧,却也瞧不大清楚,一时面露焦躁。一人嚷道:“周盟主,你是要跟祝老太太聊到晚上,一同赏月不成!”引得不少人哈哈大笑。薛雷大怒,拔刀便要去寻那说话人,给薛风按住了。湖上起了风,阿笙低头抿一口茶,忽想起他与传志在樊楼偶遇一事,不由微笑起来,心道:不知他现在醒了没有。
  众人又吵闹起来,陆荣起身道:“还请各位安静!结盟兹事体大,牵扯各方,结盟后诸事还需从长计议,各位稍安勿躁!且听周盟主说说,这第三件事是什么?”
  周审川朝他一拱手,又展开双臂,自湖上飞掠而过回到仁义阁中,朗声道:“第三件事,与落梅庄有关。十八年前,便在这落梅庄中,方家小少爷的满月酒上,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知道的已看向阿笙几人所在之处。那“方传志”更显畏缩,佝偻着身体,抱紧了手中的刀。那柄刀,同传志的梅花刀别无二致。
  “正是因为这件事,南北武林此后才愈发分崩离析,互相怀疑。恰好近日里,仁义无双老爷子当年的孙儿重新回来了,在下便想借今日之机,再查查当年落梅庄一事,找出幕后真凶,给方家一个公道,也给当年死在这庄中的武林同道一个公道!实不相瞒,在下想与南华剑联姻,也是因为当年,方老爷子做了同样的事。”周审川长叹一声,沉痛道,“方老爷子当年,恐怕也是希望南北武林能结成同盟,和睦相处,奈何小人背后陷害,才……是以在下才恳求诸位,化干戈为玉帛,结为盟友,从今而后同甘苦,共进退。”
  言罢,淮南派弟子率先应和,南方盟下其它各派也都高声呐喊,一时声音震天。周审川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问道:“今日武林盟会,便是为这三件事,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左顾右盼,都在瞧谁要头一个说话,各派掌门人更是相互退让,不肯做出头之人。喧哗间,听得一人道:“要结盟,在下有几件事要问问周盟主。”声音清亮似女子,一片喧闹中,却清晰可闻。循声看去,此人一袭灰衣,挺着硕大的肚子,其貌不扬,正是南宫碧。
  她站起身来,更显大肚子滑稽可笑,周围却无一人敢笑,都默不作声。“其一,不肯入你武林盟的门派,会如何?其二,入了之后,我们可要听那武林盟主的命令?其三,这武林盟主,谁来当,如何能够服众?其四,你要在场各位白白帮你查落梅庄一事,大家伙出力了,又有何好处?”她不曾刻意抬高声音,娓娓道来,神色淡然,又威势不减。薛风不由叹道:“久闻南宫家主是个厉害人物,不比男人差,今日一见,确是如此。”
  周审川道:“南宫女侠说的是,这些事,我与庄兄、郑兄、陆兄已商讨多遍。第一,若在场多数人同意结盟,武林盟便就此缔约,不愿的绝不强求,双方互不为难,往后有了纷争,武林盟不以多欺少,但也不会置朋友于不顾。第二,武林盟同我南方盟一样,平日里各位互不干涉,若盟友有难,还请尽力相帮。第三,武林盟主自然由各位商议,选一个声望、德行、武功都能服众的英雄。第四……不管我们能否结盟,替当年的武林同道沉冤昭雪,本是理所应当,义不容辞,还要何好处?”他坦坦荡荡,说到末了,又面露不解,不懂为何会有这第四件事。
  南宫碧淡淡一笑,拱手道:“周盟主所言极是。若武林盟主是阁下,我南宫家便应了这结盟一事。”话音一落,在场又是掌声雷动。北方各派,不少掌门人面露不豫,更有低声咒骂者。
  漠北南宫家头一个表态,当即便又有一人道:“咱们渭南镖局,也同南宫家主一样,要是周大侠你做了盟主,便心服口服,没什么可商议的!”此人身形高大,声如洪钟,听得薛雷等人喝彩不止。喊罢又笑道:“这孙百宁是个走镖的,入了我武林盟,南来北往遍地都是朋友,自然一百个愿意。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人,怕是以后要让在座各位帮着找了。实打实的好处摆在眼前,还真有人不肯结盟?”
  不想周审川一番回礼,道:“多谢两位瞧得起在下,只是这武林盟主,在下并不打算做。”
  众人大惊,便是薛雷也目瞪口呆。
  周审川缓缓道:“在下少年时不懂事,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犯下不少杀业,孩儿已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今后是年轻人的江湖了。半生所谋之事,若有望达成,便别无他求。我做南方盟盟主以来,江湖上不少人揣测我野心勃勃,想一统江湖,若今后还做这武林盟主,岂不是百口莫辩?在下一生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到如今,也不愿背这骂名!”
  话音一落,满座阒然,湖上风乍起,吹得他衣衫飘动不止。
  又听一声呼哨,一人仰天大笑,道:“若是如此,那便好了!”
  阿笙看过去,只见罗成纵身一跃,跳至岸边的梅树上,笑道:“周大侠不肯做这盟主,旁人做了,恐怕也难以服众。大家伙都是江湖儿女,咱们要选盟主,便以江湖规矩来。胜者为王,天经地义!诸位以为如何?”
  周审川眉头一蹙,道:“要做武林盟主,武功高低倒在其次,若是道德沦丧之徒,便是天下第一,也决不能做这盟主。”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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