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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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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志道:“狄姑娘这病好生奇怪,不是为了害死她,倒像是要害死狄大侠。”他换好衣裳,顺手伺候阿笙:“我听人家说,船上的绳索是用油浸过的,只要系好了结,一般人根本扯不断。绳子拉着小舟都不曾断,只绑了我与狄大侠,怎就断了?还断得很是时候哩!”
  “这倒知道怕了?”阿笙敲他脑袋,复陷入沉思,“是贺方么……”
  传志替他把衣裳拉平整,又为他束发,看他眼睛红肿泪痕未干,还凝神思索的模样,只觉得无限惹人怜爱,不禁再亲一口,忖道:“若说不是他,倒也有可能,一来旁人也能将那绳子割断,二来狄姑娘生病兴许是巧合。若说是他,他谋害狄大侠有甚好处,藏宝图又不是他的东西——你怎问我这些?我可想不通。”
  “你分明想得很好。”阿笙道,“我也想不出别的。在这里空想也没甚用处,先去瞧瞧狄松伤势,亦要拜谢南宫前辈。”南宫碧与素云结交,教了阿笙几道暗器机关,今日又救下传志性命,他心中感激,是以言辞恭敬。
  登船一日,船上已多了三个病人。清欢躺在秦筝床上仍未醒来,她与清宁目不交睫守了一夜,都疲惫不堪,坐在床边不住打盹。狄松与狄珩被安置在隔壁素云房中,两人一样的面无血色。狄珩满头银丝散在枕上,露出一张枯瘦小脸,传志不忍道:“她小小年纪,怎得了这样可怕的病?好生受苦。”
  贺方在门口支了一只炉子,为狄珩煎鲨鱼骨入药。素云将药方记下,道:“阿珩命苦,这是胎里带的病。这些年我与狄爷走遍大江南北,遍访名医,却无一人治得了她。旁人都说她活不过十岁,现今也快满二十了——传志,你怎好意思说人家小小年纪?”
  传志道:“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娃娃。”
  白思思守在门外,听到此言冷笑道:“狄大侠和秦叔叔不愧是好朋友,连娃娃都要前后脚生。”
  素云噗嗤一笑:“说来也怪,阿珩、阿笙、筝儿、传志,还有郑家小子,都是差不多年纪,阿珩竟最为年长。”
  传志心想:云姨恐怕不知道,谢大侠当年也有个娃娃,倘若还活着,也与我们一般大。思及谢慎山,又想到落梅庄,想到他方家的血海深仇,竟好似许久之前的事,缥缈虚无如在云端,没有半分实感。
  说话间,南宫碧走进房来,传志忙携阿笙上前道谢,南宫碧道:“举手之劳罢了。”她神色淡漠,拒人千里之外,传志不好多说,却见素云拉过她手腕,亲热道:“可是来换药?昨日睡得好吗?我忙到这时才得空。”
  南宫碧淡淡笑道:“将才救人,扯得伤口破了。”
  素云“哎呀”一声,将传志几人赶出去,要为她疗伤。传志走得慢了,还被她骂了一句。白思思笑道:“被赶出来了?活该。”
  贺方亦笑:“陈大夫对南宫女侠热络得很。”
  阿笙不答,盯着炉上药锅。传志问:“吃了这副药,狄姑娘就会好吗?”
  “想来会的,这是世上少有的良药。”贺方温声道,“只是在下也不敢担保。”
  传志道:“狄姑娘生下来就病了,身子骨比寻常人家的娃娃还弱,她那样可怜,谁也不舍得她生病。”
  贺方将汤药倒入碗中,似乎并未听懂他言外之意,笑道:“正是,在下也想要她尽快好起来。”
  他是客栈掌柜,与寻常武夫相比,多得一分书卷气,模样敦厚老实。传志心想:兴许我们想错了,狄姑娘暴病是个意外。
  他还未说话,郑竟成、莫负雪自船首走来,见药已煎好,莫负雪喜道:“在下正是来求药的,楚掌门今日亦开始上吐下泻,想来与狄姑娘得了同样的病,还要贺老兄瞧上一瞧。”贺方满口答应,莫负雪恭维道:“船上既有天下第一神医,又有贺掌柜这天下第一船长,咱们此行可谓是安然无忧,有万全保障!”
  贺方笑道:“莫掌门言重了。”
  莫负雪还要再夸,郑竟成道:“两位慢聊,在下去看看犬子伤势。”
  此言一出,两人脸上再挂不住,干笑两声为他让路。贺方道:“令郎受伤实乃意外,有陈大夫照料,定能早日醒来指明真凶,还请盟主——”
  话未说完,前头传来一声凄厉惨叫。莫负雪惊道:“是楚掌门!”
  贺方勃然变色,见素云打开房门,将药碗向她手中一送,急道:“先喂狄姑娘吃药,白姑娘留在此处,保护几位安全!”
  船首共有六间房,右舷三间,依次为郑氏夫妇、楚钰、莫负雪;对面三间,是罗成、狄松与林白鹤。众人向楚钰房中奔去,罗林二人亦冲出门外。
  右舷乙室房门大开,屋内模样一览无余:楚钰心口扎了一把匕首,躺倒在血泊中。罗成抢先步入房中,在他颈间脉搏处一探,摇头道:“人已死了。”
  众人大惊,林白鹤连退两步摔倒在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一时鸦雀无声。郑夫人推开门问:“怎、怎……咳咳……”郑竟成忙上前安抚,送她回房。
  听得房门“咯噔”一声,余下几人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莫负雪道:“杀了郑公子的凶手,还想要杀别人。”
  林白鹤猛地跃起,尖声道:“昨日咱们搜过了,船上再没有旁人!”
  袁昭玉、孙百宁等人纷纷赶到,瞧见楚钰惨状,听得此言皆默然不语,暗中握紧拳头。林白鹤颤声道:“就在你们当中,就在你们当中!有人想要独吞天下至宝,想要藏宝图,所以、所以、所以他要一个个杀人……一个个的……”
  莫负雪冷笑两声拔出长剑,贺方急道:“莫掌门冷静!”他一拔剑,李审之与阿柔亦亮出兵刃来。阿笙将传志拉至一边。只见莫负雪剑尖一转,指向林白鹤:“楚掌门惨死时,呆在船首的只有你与罗成,还不从实招来!”
  林白鹤一怔,反是罗成仰头大笑,拔出两柄弯刀,朗声道:“你想怎个从实招来法?”
  林白鹤叫道:“姓莫的,你血口喷人!老子一直呆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还能隔空杀人不成?倒是你——”他转向罗成,挺剑怒道:“你要杀人便杀,连累老子做甚!”
  罗成嘿嘿一笑也不辩解,银月弯刀左右开弓,缠在他剑上一拧。林白鹤一声痛呼,长剑失手落地,正要去捡,罗成的刀已逼至喉头。
  袁昭玉喝道:“你待怎样?”
  罗成笑道:“我老罗要杀人,姓楚的老头半个字都吐不出,还许他叫一声求救么?”
  罗成的功夫,在场之人都亲眼见过,听他所言有理皆无言以对。袁昭玉道:“这倒也是。”
  林白鹤急道:“这这这……万一他早想好了这套说辞,故意如此,岂不是、岂不是……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信!”
  莫负雪怒吼一声,挥剑冲他刺去,骂道:“不是你,便是他,今日我要两个一起杀了,为楚掌门报仇!”
  林白鹤岂肯束手就擒,抬剑挡他兵刃,莫负雪一击不中,身子像纸片般轻飘飘跃起,反身出其不意削向罗成。罗成席地一滚跃身,运掌成风攻他面颊。林白鹤也顾不得掌门风范,哇哇叫着加入战局,时而剑刺莫负雪,时而偷袭罗成,三人斗作一团,不多时过了十来招。
  传志奇道:“这两人功夫都不如罗大哥,他怎不速战速决?”
  阿笙冷笑:“不如猜猜这一出好戏演给谁看。”
  林莫二人长剑舞得人眼花缭乱,罗成手持双刀,左一划又一推,总能在剑刃碰身之前格挡开,却不肯乘胜追击,倒像是比武切磋,只求自保,而非生死之斗。莫负雪瞧出他戏弄之意,怒火中烧,奈何始终近不得身,气得章法大乱,被林白鹤与罗成先后刺伤,罗成赶忙笑道:“在下技不如人误伤莫兄,见谅见谅。”
  他如此火上浇油,不止惹得莫负雪暴跳如雷,袁昭玉、孙百宁亦是大怒,忍不住出手相帮,四只拳头前后夹击锤他要害。罗成纵身跃至桅杆上,高声笑道:“武林盟会打得不过瘾,今日倒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各位都当我是真凶么?”
  莫负雪冷道:“南北结盟之前,在场诸位已交往多年,知根知底,只有你小子来路不明,倒像石头里蹦出来的!还痴心妄想要统帅武林,哼,只怕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林白鹤忙道:“正是正是,姓王的围攻落梅庄,要不是这小子带头求饶,咱们岂会乱了心神,丧失斗志?依我看,他和姓王的根本里应外合,是一伙人!昨天夜里,秦少侠与方少侠到你房中问话,你都亲口认了!老子原本不信,谁想今日、今日你就原形毕露!”
  罗成原本似事不关己,从容不迫,却不知被林白鹤哪句话触了逆鳞,脸色大变,眸中精光暴涨,朝下猛然俯冲而来,双刀凛凛杀意逼人。阿笙见状急推传志:“保护林白鹤!”
  传志不及细思,跃至半空,拔刀拦他去路,义兄弟兵刃相交火光四溅。罗成怒道:“小子让开!”一手收刀改拳,击他太阳穴,传志本可闪开,想到林白鹤正在身后,硬生生抬掌相迎,卸去他八成力道,仍觉震天响的雷声在脑中轰然炸开,头晕目眩,再听不到任何声音,隐约中瞧见阿笙扑身挡在林白鹤跟前。
  罗成打伤传志,拳脚并用逼退袁孙二人,挺刀刺向阿笙,欲将他与林白鹤一招毙命,不料侧身冷风袭来,郑竟成一剑破空,势如闪电,插入罗成肩窝,直直没至剑柄。
  阿笙抓过林白鹤急道:“你昨夜在外偷听,可曾见到杀害郑清欢的凶手?”
  郑竟成刺退罗成,拔出剑来,血溅三尺,落雨一般洒在众人身上。
  传志自这血雨中清醒过来,踉跄着走向阿笙,却见林白鹤双目突出,已然毙命。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和鲨鱼骨入药的事情,请不必当真。

  ☆、铁骑突出刀枪鸣

  事起突然,群豪皆瞠目结舌,谁能想眨眼间林白鹤便死在眼皮底下?阿笙措手不及,扶着他晃了两晃,仍不敢相信:“他、他……”
  阿柔惊恐道:“这!这不可能!怎会……”
  郑竟成剑指罗成,逼问道:“说,你是如何动的手?!”
  罗成擦去脸上鲜血,箕踞而坐,语含讥嘲:“他死了吗?有人替我动手,可再好不过。”
  莫负雪怒道:“到这时还想狡辩!林兄说你同姓王的勾结,你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大家伙都瞧见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气势汹汹,提及“林兄”二字面露沉痛,似乎忘了将才是谁先嚷嚷着要杀那人。
  罗成一手按在肩上,五指已浸满了血。他额上冷汗淋漓,双唇苍白,傲然道:“你们都眼睁睁瞧着,还让我得了手。嘿嘿,中原武林不过如此,武林盟不过如此。”
  群豪自觉脸上无光,莫负雪啐了一口,欲上前挺剑刺他,甫一迈步却觉颊上吃痛,一支袖里箭挟着冷风擦过,射入船板。阿笙收手道:“不是他。”
  莫负雪擦去脸上血珠,冷道:“你说什么?”
  阿笙已静下心来,持匕首削去林白鹤发顶,露出一块□□头皮。那头皮正中插了一枚银针,大半已没入头骨,只剩短短一截针尾,不甚起眼,若非仔细搜寻,定会漏了它。“杀了林白鹤的人是暗器高手,而且,”他将尸身依原状放下,“能以此方位将针射进来的人,应当站在这边。”
  他面朝林白鹤后方,看向船首五人:郑竟成、莫负雪、贺方、李审之、阿柔。
  “罗成逼退传志,我挡在林白鹤身前,他无从下手才想将我二人一起杀了。在这之前,林白鹤还活着。”
  袁昭玉道:“原来如此,秦小侠将林白鹤扑倒,他头顶对着那边,罗兄人在这边,自然无法将针射进去。”
  孙百宁点头附和,问南宫碧世上可有能绕至背后杀人的暗器。南宫碧自怀中取一只小钳,将那银针捏出来瞧了两眼,在鼻间一嗅,道:“这是普通的针,绝不能在空中绕弯。”再凝神细看,道:“是郑清欢的针。”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阿柔惊道:“可郑公子他、他分明还躺在床上!”
  “他的针,旁人怎就不能用?”南宫碧淡淡道。她对天下暗器了如指掌,旁人眼里全无二致的针,在她看来却全然迥异。她在落梅庄与清欢交过手,是以认得此针。
  阿笙道:“若比拼暗器,无人是南宫女侠的敌手。将才您可曾看清楚,是谁下的手?”
  “我来得晚了,不曾看见。”南宫碧道,“人的头骨极硬,不擅暗器之人,绝无可能将银针刺进去。杀这厮的凶手,非但是暗器高手,内力亦不可小觑。”
  罗成一拍大腿,笑道:“郑盟主,你要杀我,竟是为了亲手给令公子报仇?姓林的说他昨夜呆在甲板上,恐怕谋害令公子的人便是他;纵然不是,他也是见死不救的混蛋,该死、该死!”
  五人中内力最深厚的人便是郑竟成。郑清欢以银针为武器,他的父亲擅长暗器,倒也说得通。若罗成所言不错,他亦有杀害林白鹤的理由。众人心道有理,纷纷看向郑竟成。他面不改色,漠然道:“无稽之谈。”
  周玉明原本躲在众人身后,见老丈人受到诘难,再不愿做缩头乌龟,当即跳上前道:“秦公子,你说杀人者只能在林白鹤身后,却漏算一人。此人才是真真切切地颇擅暗器,纵使内力不足,亦可轻易取他性命。”他双腿打颤,向孙百宁靠近些,阴恻恻道:“此人正是秦公子你!你离林白鹤最近,神不知鬼不觉将银针插入他脑袋中,简直易如反掌。”
  传志怒道:“你胡说!阿笙分明是想要他活着。”
  周玉明冷笑:“呆小子,你还蒙在鼓里么?他要借罗成之手取你性命,再趁机杀了林白鹤,进而挑拨离间,要大伙互相猜疑,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他为了要那藏宝图,可谓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爬上你的床,将你迷得团团转,现如今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听他满口污言秽语,越说越是不堪,传志忍无可忍,足下一点纵身掠去,一把将其按下跪倒在阿笙面前。他脑中仍旧痛得厉害,这一动身更是难受,强忍着晕眩站定,道:“你向他赔罪!”
  周玉明骂道:“你说不出道理就要逼人认罪吗?端的无耻!”
  传志大怒,还待再说,却听阿笙要他停手。他心不甘情不愿,仍松了周玉明衣襟,到阿笙身边去。周玉明仍咒骂不歇,阿笙甩手一箭射他肩上,随即拉过传志,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摸了摸,道:“还疼吗?何必与他争辩,多费口舌罢了。”他拦下莫负雪、揣测凶手,再伤周玉明,始终冷静自持言语淡漠,似置身事外,到此时方有了情感似的,眼露忧色。
  传志摇头,又点点头与他并肩站着,十指相握。
  周玉明爬起身讥道:“秦少爷好一个驭夫有术,这小子是你养的恶犬么?”
  他言辞下流,其他人都尴尬不已,缄口无言,袁昭玉劝道:“周公子,你先前所言尚有几分道理,这之后的话……还是莫再说了。”
  罗成已为自己包了伤口,见状捧腹大笑,泪流不止。阿笙道:“是,我也有时机杀人。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杀害林白鹤、楚钰与郑清欢的人,若非如此,他们恐怕不会停手。”
  “他们?”阿柔问。
  “这只是猜测,”阿笙蹙眉,“凶手不止一个。”
  袁昭玉道:“你昨日说过,只要出其不备,病弱之人也能杀了郑小侠;楚掌门年迈体弱,想要杀他也不怎困难;只要身上带了机关,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林白鹤,亦并非难事。既然都不难,为何不能是同一人下的手?”
  阿笙道:“清欢落水时,我同传志在罗成房中,林白鹤也听见了,我们三人自然不是凶手;楚钰被害时,船首只有罗成、林白鹤与郑夫人三人,旁人不会是凶手;林白鹤的死,我与他们有可乘之机,你们是无辜的。推来算去,凶手不该是同一个人。”
  孙百宁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说是推测?”
  阿笙微微一笑:“凡事总有例外。他是个神出鬼没的妖怪,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妖法,也未可知。”
  甲板上一时寂静。空中乌云愈积愈厚,但见云间骤然大亮,雷声震天,雨水劈头盖脸砸落下来。海上风起浪高,航船摇晃不止。郑竟成道:“秦小侠,你还有一事不曾解释。你们昨夜同罗成说了什么?王雅君当真与罗成相互勾结?他人在何处?”
  罗成高声道:“这岂是一件事?——雨下得这样大,你们非要在此讲话吗?我若冻死在这里,谁也别想知道王雅君的事。”说罢便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再醒来已是夜半,甫一睁眼,听白思思惊呼道:“这厮可算醒了!”
  罗成咧嘴笑道:“多谢姑娘记挂。你一直守着我么?”正要起身,却发觉手脚被缚,粽子一般直挺挺躺在床上,房屋的摆设亦有所不同。
  白思思在他头上一敲,嗤道:“痴人说梦,谁要守着你?”她打个哈欠,踢一脚歪在床边的传志:“喂,快快起来,他醒了。”
  传志揉揉眼睛回头看来,不假思索喜道:“罗大哥你——你、你醒了。”他想到二人白日里打得你死我活,再不该喊“罗大哥”,硬生生停下,丧气道:“你醒了便好,阿笙有话要说。这是我们的房间,阿笙与莫掌门、贺掌柜、孙镖头、南宫女侠在查那凶手。我去叫他。”
  他说完匆忙离去,李审之走了进来,抱着□□倚在门上。罗成笑道:“这是在看管我么?”
  白思思道:“如今船上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落单,这分明是为了保护你。”
  罗成动弹不得,讪笑两声,问她后来发生了何事。白思思一拍床榻,得意道:“可惜你昏倒了,不曾瞧见秦相公如何威风,说得这群老头子哑口无言,只得乖乖照做。你说得不错,中原武林人士全是一群孬种,独独秦相公是少年英侠,人中龙凤。中原人有一句话,叫‘虎父无犬子’,说得对嘛。”她手舞足蹈,天花乱坠一通乱夸,罗成也不阻拦,始终含笑静听,反是白思思先被他满目笑意吓到,霎时脸颊红透,规规矩矩坐正,道:“你昏迷之前,郑竟成问秦相公王雅君的事,还记得么?”
  “是,之后呢?”
  “秦相公说,他只是在试探你,林白鹤却信以为真。”
  “郑竟成岂会信?”
  “谁也不信!姓莫的说,秦相公、呆小子、我和你,兴许都同王雅君是一伙的。应该通通杀了,以绝后患。”
  罗成失笑,摇了摇头。
  白思思道:“这人根本是条疯狗,逢人便咬!我看他才是个混蛋哩。秦相公只是笑笑,不稀罕搭理他,说他只要一夜便能找到真凶。倘若明日天亮还不知谁是凶手,再杀他不迟。”
  罗成挑眉:“他当真这样说?”
  “那是自然,当时莫负雪的剑距他鼻尖不过一寸,他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那句话如何说?‘泰山’‘华山’‘色不变’什么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呆小子哪有他半分威风,他嘴上不说,腿抖如筛糠,怕是要哭出来!”罗成知她一有时机便要嘲弄传志,一笑而过并不当真。“秦相公说罢,莫负雪气得跳脚,说凭什么信他?秦相公一张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万一明日随便抓两个人,硬说他是凶手,谁也说不过他。”
  罗成笑道:“他以为旁人都是蠢货么?”
  “你怎知秦相公说了什么?”白思思抚掌而笑,“秦相公说,‘难道莫掌门以为,在场诸位都是蠢货么?’姓莫的便不说话啦。郑竟成便说,‘武林盟是名门正派,查不到凶手,也不会要你白白送命。’袁大拳头说,‘不如听听秦小侠准备怎样查,倘若所言有理,再决定不迟。’他长得呆头呆脑,话都说不利索,倒是个讲道理的人。”
  罗成叹息:“袁掌门若晓得你这样说他,恐怕要哭笑不得。”
  说到此处,阿笙与传志推门而入,贺方紧随其后,李审之仍纹丝不动,也不同几人搭话。
  罗成喜道:“白姑娘的故事还未讲完,你是想一同听,还是想亲自来讲?”他挣扎半晌起不得身,以眼神示意白思思,白思思冷冷瞧他两眼,终究还是将人搀扶起来。
  贺方道:“让罗大侠在我淮南派的船上受此大罪,实乃不敬,还请莫怪。”
  “废什么屁话。”罗成兴致勃勃,“小阿笙快告诉我,你如何说服他们的?又查到了什么?”
  阿笙面露倦色,在桌边坐下,半靠在传志臂上:“你同我说,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但谁也没有这样的本事。罗大哥可相信船上有妖人作祟?”
  罗成大笑:“你信吗?”
  阿笙摇头:“是以我说杀人者不止一人,他们的目的是独吞天下至宝。先想通此节,再往后慢慢梳理,会容易些;倘若理到一半再理不下去,便是一开始就想错了,应当从头再想。”
  罗成笑道:“登上这艘船的人,哪个不是为了天下至宝?”
  “此言差矣,狄大侠便是为了求药。他若贪图宝藏,在落梅庄便下手了,何必忍到此时。”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阿笙还是嫩了些。”
  传志道:“狄大侠为人仗义品行高洁,他说了不要钱财,自是不要,岂会做毁信背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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