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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的背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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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展看了他一会儿,靠着他躺在旁边。
等冬日的暖阳升到最高处时,他们盘腿相对而坐,魏寻把双手卷成望远镜,另一头对着魏展的眼睛,在镜筒里,很认真很仔细地注视对方,像要看具体了,好原样刻进身体里。
“都是我的吗?全部全部,都属于我吗?”
他出声确认,魏展很坚定地点头。
第48章
这些天魏展一直待在木鸣山,二人几乎寸步不离。他在魏寻书房辟了块地方当临时工作点,起初相安无事,各做各的,一抬头就能望见对方,别提多岁月静好,但没过半天魏寻便开始烦他。
魏寻从沙发左边倒进沙发右边,烦他敲键盘的声音太大;魏寻从沙发里滚到地板上,烦他各种找资料纸页哗啦啦;魏寻终于从地板上爬起来换到客厅去,烦他视频会议不断。
他从没发现大哥本质原来如此黏腻简直像个跟屁虫,客厅的椅子还没坐热乎,那人已经抱着电脑占据餐桌,倒是没看魏寻一眼,身闲气定,瞧上去十分光明磊落。
魏寻眼睛一弯,慢悠悠踱去花房,刚落锁,就撞见玻璃门外一束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正合心意,在葱郁的植物包围中,魏寻倒退着往墙边长沙发去,一边退一边解衣服扣子,眉毛上挑,粉嫩舌尖在嘴唇上滑动,裤子被一脚踩在地上,等他窝进沙发里时,全身只一件挂得歪歪扭扭的衬衣,怎么看都大了些,是魏展的。
魏展牢牢盯着他,目光炽烈,要把那件衬衣燃成灰烬。他的口吻称得上狂暴,命令道:“把门打开!”可此时并不管用。
沙发的骨架为黑色,镶嵌米白色布艺坐垫,绘有细柳的抱枕与整体色调相呼应,那具魅人心骨的躯体倒在里面,植物绿叶伸展过来抚摸他的脸。
门被锤得砰砰响,不知死活的小恶魔还在挑逗,双腿曲起来向两边敞开,左手抚弄挺翘的肉柱,右手每一根指头都被软舌细心照顾,吮吸,舔舐,有水光反射过来。
玻璃门被一脚踹开,锁坏了,门扇狠颤几下,倘若不是用了巧劲,必定立刻碎裂开来。魏寻有一瞬间的惊慌,下一瞬便被狠狠压制住。嘴唇被碾磨得红肿之后,魏展把人翻过来趴自己腿上,朝着白嫩嫩的屁股毫不留情就是一巴掌,“叫你浪!”
魏寻咬一口大哥手臂,抬头凶回去,“你吵着我看书了!”
下巴被扣住,身体弯成要命的弧度,魏展低头吻他,良久才将人放开,他站起来,清脆的咔哒声传来,他已经在抽腰带。
魏寻有些害怕,哼哼唧唧喊冷,要回屋里去。
“晚了。”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好巧不巧,秦堂这时候来送文件,他对花房中的景况并不知情,看客厅没人,便拨了魏展电话。突起的铃声吓了魏寻一跳,□□绞紧,激得魏展一声闷哼。他把电话摁断,很快第二通进来,回头见人立在檐下,没好气地吼了声,“外面侯着!”
声音里的情。欲不可谓不明显,秦堂立马明白过来,将电话掐了,走远了些。
魏展用拇指抚摸身下小孩儿死咬着的嘴唇,笑着逗弄他,“刚不是挺能撩?”魏寻瞪着他,泪珠子快要坠下来。魏展伸两只手指进他嘴里搅拌,诱哄着,“叫出来,大声点。”
由附近存在旁人带来的羞耻心让魏寻不可能同意他的要求,但越抗拒,被折磨得越狠,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动作,是被魏展裹在外套里抱出去的。
秦堂很有分寸,他站在后园望着山中雪景抽烟,最后离开时,盒子里已经全部被替换成烟蒂。
魏寻在卧室休息,另外两位忙碌着工作。
秦堂今天显露出前所未有的不认真,他不时看表,很焦急,魏展当然留意到这些细节,却没表态,很有兴趣吊一吊这位下属。
快到下午四点时,秦堂终于忍不住,腾地站起来,椅子差点被他掀倒,魏展询问,他解释说要去厕所。等他出来,魏展仍然老神在在翻着报表,秦堂杵在旁边,有股死活不愿意继续的架势。顶头上司挑眉看他,向来精明能干的助理此时舌头打结,“芭……芭蕾舞……车程远,可以出发了……”
魏展噙笑看他,随即回头冲楼上喊,“魏寻,起床了。”
魏寻应了声,下楼时正看见秦堂慌慌张张拎着只袋子要用厕所,魏寻奇怪地发问,秦堂说:“这套脏了……”
其实并没有脏。
秦堂照例要担任司机,不过在魏展瞥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后将其赶到后排,他坐着,全程发愣,竟然没有留意到这离奇的角色转换。
车里播放着纯音《Neighbor's Garden》,魏寻心情很好,像个首次外出游玩的小朋友一样兴致勃勃地趴在副驾车窗上欣赏风景。
木鸣山覆了雪,但大部分还属于绿色的领地,窗外是绵延的山峦,由于视角的关系,它们仿佛与更远处的尼雾雪山连接起来。
能望见的远山很远,比人类之子高出许多倍。云层在它上方飘过,没有太阳,微风让它失散了许多同伴。这是水洗过后的天空,蒙着一层奶白,有铅色的水墨渐渐洇开,很轻薄,似乎不能掩藏一座城堡。
绿不是同一种绿,渐远的地方已渐染成墨色,脑袋却无一例外戴着一顶白帽子。披覆于山峦的绿衣似乎较近处的树木更为柔软,如果将之作为巨人的滑梯想必不能承受其重量,像是人类用手轻压石板上的青苔,会软软的往下陷。但青苔是润滑的呀,倘若巨人果真要玩滑梯的话,他得穿一件同样润滑的衣裳。
泉水从接天的两片山谷夹缝中浸出来,没有咄咄逼人傲视万物的气焰,而是一种温柔缱绻的姿态,浸湿了一大片林木生长的土壤然后钻出这土壤汇聚成一条欢快的溪流。它们吟着颂歌流过详静的村庄,轻抚河底的鱼群,它们流经森密的树林,在那里沉静片刻然后吹着水泡儿离开,当它们瞧见撑蒿的船夫时,卷起的尾巴轻轻拍打着渡船,它们淌过大片的石板,胸腔里升腾起温柔的情意。总算明白这旅途的真谛,在前方,梦见梦中的友人手执提琴奏响了含泪的恭迎。
他迷醉在自己的想象中,被感动得无法自拔,歌声却蓦地中断,切换成并不合心意的另一首,窗外风景也已经转变为城市繁忙的街道。在片刻的懊恼过后,他决定尝试着再次回味那份安宁,偏过头来,双眸亮晶晶,笑起来仿佛误坠凡尘的圣子,扬声道,“还要再听一遍!”
第49章
那瞬间是匆匆离去绝不久留的过客,即使歌声如旧也无法再体味到早已逝去的感受。
魏寻有点惋惜,但很快释然。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捏了捏他的耳垂,他偏头冲大哥一笑,心情不能更甜蜜。
后座那人却与他们心情不同,汽车越接近长天剧院,秦堂显得越发紧张。他坐得很端正,双手搭在膝盖上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孩,只是能很明显看到颤抖的痕迹。魏寻有些惊讶,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了吗?
入场,大舞台,座位在二楼第一排正中。一位男士笑着招呼魏寻,很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归途’,沈导喝醉了那天。”家成之温和有礼地帮助魏寻回忆。
想起来了,魏寻起身同他握手,左手掩着西服下摆,一把细腰醉人眼。
他询问沈导近况,家成之笑着作答,二人又攀谈了几句,明明很客气,看上去却显出几分熟络。
魏展问秦堂‘归途’是什么,平时思维敏捷的人这会儿半天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翻手机搜索,片刻后告诉上司是一间同志酒吧。魏展意味不明地嗯了声,等旁边二人谈话告一段落,便和魏寻换了座位。
魏寻没表露出任何不满,看着大哥时面上笑得狡黠。
家成之则似乎有所领悟,扬唇整了整衣襟。
全场安静下来。序曲,第一幕开场。这个版本的《儿童进行曲》中小男孩全部由女生反串,2010年圣诞节前莫斯科大剧院的那场也是如此处理,让人不禁想到日本宝冢。
女主克拉拉的教父德罗赛尔梅亚出场,身量颀长四肢有力,魔术师装扮,黑色燕尾服搭配明黄色手套,英俊非常。他从漂亮的手摇八音匣里取出少女、小丑和阿拉伯人这三个木偶为孩子们进行表演,最后克拉拉却请求教父将其貌不扬的胡桃夹子赠予她。身着红衣的木偶胡桃夹子出场时,坐姿本就足够端正的秦堂不禁更添认真,只因胡桃夹子由雁弥扮演。
雁弥表演的非常出彩,旋转能力令人叹为观止,尤其厉害的是木偶所应具备的那种垂坠感她简直完美演绎,浑若无骨般。当别的木偶进行表演时,她有一场双手压着腿往两边撑开并且上半身俯趴在地上的戏份,时间很长,但她始终小心控制着呼吸,几乎真就静止不动一样。
教父单臂夹着雁弥退场,在随后的故事中,女主抱着木偶入睡。女主克拉拉由剧团首席扮演,一亮相便惊艳全场,身着乳白色丝质睡裙,起舞时圣洁又活泼。这活泼却被梦中的老鼠打断。扮演老鼠的舞者头套面罩,瞧上去十分可怖,有几位女士不觉倒抽一口凉气。
克拉拉被吓得一跃蜷到单人沙发里,这个动作实在太过轻盈,面上表情也鲜活到位,不愧身为首席。
紧张的气氛中,木偶胡桃夹子率领活过来的玩具们与老鼠作战,克拉拉脱下自己的一只小鞋击中了鼠王,胡桃夹子的魔法解除,变成一位英俊的王子。此时的木偶不再由雁弥扮演,而是替换成一位男舞者,长腿引人,帅气得即使在剧外也堪称真正的王子。观众纷纷鼓掌赞叹。
王子邀请克拉拉到自己的糖果王国作客,二人乘坐木马,踏上旅途。
长天剧院的细节处理非常到位,暂不说服装美丽精致,设计独到,配色得体,并且在雪国布景前,居然真的有雪状粉末可供男主抛撒。
雪精灵们舞蹈着,对王子和克拉拉的到来表示欢迎,整个画面如梦如幻,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震撼。
第一幕终,谢幕时全体观众献上热情并有节奏感的掌声。
第二幕开场,色调偏暗,舞台布置呈圆形构图,克拉拉与王子相拥着站在悬挂其间左右摇摆的木船上。
老鼠们反扑,王子一举消灭他们。扮演王子的舞者是剧团男首席,功底深厚,挥鞭转时台下观众毫不吝惜掌声。
打败了敌人,在糖果王国豪华的宫殿里,各式点心跳起了舞蹈。
第三组是中国舞,一对乖萌可爱的茶杯精灵上台,穿淡黄衣服的那位是雁弥,她在这里面共有两个角色。秦堂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茶杯精灵赢得观众掌声不断,秦堂双手拍得通红。
在《花之圆舞曲》里,跳花精灵的舞者们大概是方才扮演雪精灵的原班人马,换成了淡紫色纱裙,高抬腿时美得浑身散发着仙韵。
《糖果仙子之舞》中,柴可夫斯基应用了音色亮丽的钢片琴作为本曲的主角,声音轻巧,伴随愉快的舞蹈,观众遐思无限。
其后是《大双人舞》,气势恢宏,女主腰肢盈盈一握,和王子共舞,扶腰转十圈,掌声经久不息。
王子系上了红色披风,克拉拉头覆雪白面纱。女首席舞蹈着,在观众一个不注意之下她已经转到后台,由替身出场浪漫的婚礼。
婚礼行进到尾声,更换好睡衣的女首席再次上台,克拉拉醒来,王子消失,美梦不再。教父乘坐雪橇远去,克拉拉怀抱胡桃夹子久久伫立于大雪飘飞的门前。
谢幕,掌声雷动。
观众依序退场,家成之与魏寻作别,嘴角挂着清浅的笑。
秦堂捧着好大一束玫瑰,想去后台又露出几分害羞,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时表情与身量反差得特别可爱。
他心里打鼓,挨着门边又不敢进去,魏展踹这下属一脚,“爷们儿一点,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
魏寻在旁边笑,秦堂深吸一口气,步伐僵硬地进去了。
后台乱哄哄一片,全不复舞台上的圣洁梦幻。雁弥正在卸妆,身上还穿着那套蓬蓬的茶杯服装。一束玫瑰塞到眼前来,她抬眸,镜子里胀红的一张脸。
雁弥呆了一下,看到后方的魏寻和大哥后瞬间反应过来。她双手叠放在身后,垫起脚尖打量秦堂,有些恶作剧意味,她靠得很近,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快要扫到秦堂的鼻尖。秦堂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她离远了些,噗嗤一声笑了,“所以那些小礼物都是你送的咯?”
秦堂傻愣愣地点头。
雁弥拿来桌上自己的背包,翻开来,精油、各类喷雾以及硅胶足尖套,好大一包东西,不管她能考虑到的还是不能考虑到的,应有尽有。比这更精美的礼物她当然也收到过不少,但这个人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默默坚持得最久。
同台表演的舞者们笑着打趣,“诶呀呀,田螺王子终于显露真身啦!”
雁弥脸上迷了红晕,抬着小下巴等秦堂反应。
秦堂这会儿笨得猪头一样,魏寻把车钥匙抛给他,提醒他送雁弥回家。魏展回头不冷不热添了句,“到家就走。”
看热闹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开了一部车来,他们在剧院门口拦出租,旁边一对女孩子,大概也是刚看完芭蕾。
整场戏可说是欢快明亮的,但其中一位女生此时显得很哀伤,她的朋友温声哄她,她却入戏太深,凄凄然总结:“都是梦,幸福是泡影,是幻境。”
第50章
出租车上,魏展电话不断,先是母亲问他何时回去,说家里有人思念着,语毕,那头传来嬉笑声,大概许荣正在旁边。
魏展不喜欢母亲如此打趣时的腔调,更不在意那个所谓的家里人。魏寻见他蹙着眉头,面上露出几分疑惑,他忽地就笑了,将人左手拉到膝盖上来紧紧握着,不打算回本宅,以工作忙碌为由推托了。
母亲嗔怪他几句,许荣很懂时宜地调节气氛,大抵夸赞他事业心重,魅力非凡。母亲笑道:“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呢。”说着似乎做了个小鸟儿嗷嗷待哺的动作,那边一老一少笑得格外欢快。
笑过了,母亲忽又抱怨起来,“你呀,年头忙到年尾,哪像别人那么轻松啊。”却不是要叮嘱他当心身体情况,话题一转,扯到了近几天来宅子里的重要新闻上,“你二姑一家这年才叫过得热闹,今天午饭时当着老爷子面就大吵了一架。”她看热闹时坐了上等席,夸张道:“诶哟哟,吵得真叫一个凶嘞!”
忍了这么几十年,二姑到底是爆发了。也怪姑父这回实在太过火,去泰国玩了个尽兴,尝试了许多新奇花样,等回来了才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染上疾病。
他的私人医生口风并不严密,向着金钱说话,转头便将这事儿告诉了二姑。二姑气得浑身直哆嗦,尽管结果是阴性,也绝不可能再接纳此人。
魏展听得烦心,敷衍几句便收了线。恰逢此时接到警方电话,原因是魏志海这白捡的少爷好端端逛着夜店却一言不合抡起酒瓶儿将人头给砸破了。威风逞过了,此刻倒胆小起来,谁也不敢告诉,面上却不显分毫,要通知保证人时晃悠着二郎腿挺潇洒地吩咐,“别乱翻翻,就我大哥呗。”
魏展气笑了,感情这大哥活该一天到晚给他收拾烂摊子。
让师傅转头去接人,手机又响,简直烦不胜烦,魏寻觉得大哥此时的表情有趣极了,乐不可支道:“这回是我的电话。”
叶絮打来的,告知他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事宜。安城国际电影节开幕在即,魏寻于去年上映的一部电影《彼岸花》入围多个奖项,其中魏寻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各类新闻早已铺天盖地,纷纷猜测各大奖项最终究竟花落谁家。
《彼岸花》当初上映时没怎么在市场上激起波浪,但据说评委那儿波浪倒不小,争议挺大。
故事单线讲述,没有任何情爱加持,倒是带点玄幻色彩,讲魏寻饰演的男主角在一次地质勘察中失足跌落山崖,醒来后由于迷路而意外闯入一片火红的彼岸花花海,这片花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当意识到不对劲而打算原路返回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身处花海正中。
四面八方是一模一样的景色,无论往哪一个方向前行都似乎永远在原地打转。饥饿的感受是如此强烈,仿佛在引诱他去食用这不尽的植物,可一旦触碰,便立马打破某种禁忌,他开始走进一个个平行时空里自己曾经做过的噩梦。
第一个梦是在暗无天日的巨型深井里,适应过后能看见螺旋上升的铁梯,与鞋底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一直往上一直往上,那一抹光亮就在头顶却始终无法接近。饥饿感在慢慢减弱,不断攀爬着,从俊雅青年到迟暮老者,无形中,一生就这样过去。
却还能再回到年少。十五岁,或者十六岁,一家四口,每人一辆自行车前往外婆家拜年,路途中渐渐失去笑语,不知为何最后竟然只有自己抵达目的地。
外婆家是一种宝塔模样的建筑,门开得很低,只有半个身子高,要佝偻着钻进去。进去后也不见开阔,楼层那样矮,天花板上有一个方形口子,向上推开,撑着身子到二楼去。二楼比一楼还要矮,天花板上依然一道口子,如此反复,到第七层时已经只能匍匐在地上。到顶了,他四肢着地往前面爬行,爬了多久谁也不知道,黑暗中耳边有表针在滴答响,他默默记着响了多少下,到后来,竟然已经数不清。
到底是见到了光明,发现此生最愉快的事情便是能够站立起来。他看见前方有爸爸的影子,高声喊,对方却没有听见,明明是在用双腿行走,身体却消失得那样快。
地上不知是谁遗落的滑板,他不会玩,至少记忆里没有过如此的经验,却勇敢地站上去,站上去了又开始害怕会跌得很惨。磕磕绊绊往前进,地面突然变成水潭,几米远处停着一辆车,他控制不住了,就要狠狠撞上去。
没有撞上去,最后一刻身体往水里陷。水淹到肚脐,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车却开动了,往后退,旁边突然生出两堵墙壁来,三个庞然大物都要朝他身上碾。大声呼救,没有任何用处,他一慌,竟用蛮力将车给掀翻了过去。水底有红色扩散开来,他去看驾驶座,天哪,是他的兄长。
失去全部活力,往下坠,往下坠,水的深蓝过后,是火红的彼岸花。这片花海,将云朵都印染成红色,注意到这一点时,云朵已经在身后很远,天穹是诡异的暗色。往前走往前走,他终于走完这漫长的黄泉路,再也感受不到饥饿,幽冥之狱的门口,已经逝去的亲人笑着等候他。
电影到此结束,故事简单,却充斥着各种符号,画面则呈现出油画般的厚重质感。评委对它的争议便源于此,导演个人风格太鲜明,喜欢的会格外喜欢,相反,不感冒的则无论如何就是不感冒。
一部电影能否获得成功取决于太多因素,本身的质量、宣传、以及运气,《彼岸花》从票房来看属于运气差到谷底的那一类,不过各大网站评分很高,有口皆碑。
奖项最终颁给谁由专业人士来定夺,魏寻不打算烦恼于此。
电话刚挂,白牧河也来凑热闹,去年家里的开支账单魏展尚未过目签字,问是否要给他送到公司。声音小了些,那老家伙补充,“还是给您送到木鸣山比较方便?”
魏展心里骂他是狐狸成了精,没好气道:“得了,我今晚回来。”
旁边一双眼睛定定望着他,他放软了嗓音哄,“就住一晚,明早陪你回木鸣山。”
魏寻笑起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有大哥在的话,哪里都没差别。”
太过亲密,司机在后视镜里悄悄窥探着,蓦然对上一道凌厉的视线,脑袋像蜗牛的触角一下子收了回去。
魏展去警局接人,彼时那少爷已经同旁边一份盒饭对峙了好久,最后终于被饥饿打败,抱着狼吞虎咽起来。交了保释金出来,问被他开了瓢的那位情况怎样,魏志海满脸不屑地嗤笑,“算他命硬,早滚回去找妈妈了。”
魏展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开,懒得跟这心志没长熟的少爷理论,联系了律师,有问题通通交由他们处理。
魏志海看出大哥满脸不耐烦,挠了把头发,哈巴狗似的跟在后头。出来却发现大哥没开车来,撇了撇嘴要钻进后座,却被魏展伸手拦住了,“你另外叫车。”
“这不坐得下嘛!”
没理他,绝尘而去。魏志海在后头踹空腿,高声嚷嚷着:“哎不是,那后头坐着谁啊!”
魏志海这会儿没心没肺着,等车远离视线,他脱力般靠在路边栏杆上,摸出烟盒,空了。
第51章
已经挺晚,宅子里还热闹得很。姑父中午被骂得难听,此时不晓得去了哪里。主屋的厅堂里坐了一圈人,除了年龄大已经睡下的魏阑山,其他亲友几乎都在,许添则有其余关系需要走动。二姑哭得伤心,宛笙的母亲正在劝。
进屋前魏寻有些踟蹰,魏展扶着他后背把人带进去。一下子就安静了,长辈们不明白这向来不对付的两位怎么凑到了一块儿去,当家人没解释也没掩饰,仿佛兄弟和睦再正常不过。别人倒不好大惊小怪了,唯独挨展母坐着的许荣,视线刀子一样犀利,割在魏寻身上,只一瞬,便敛收锋芒。
二姑的打算是要离婚,人到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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