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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阶下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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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但说无妨,老朽定将全力相助。”
洛安歌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沉沉,“我想离开这里,回韫乐。”
老太医一惊,洛安歌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但是太子绝不会放我走的,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离开,最后我明白了,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放手。”
老太医急道:“少卿可万万不能做傻事!”
洛安歌苦笑了一声,“不怕您笑话,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舍不得这样白白死了,像我这样残败不堪的身子,也能再为韫乐出一点儿力。”
“那少卿是打算……”
“假死。”洛安歌慢慢的说道,“如果我死了,按照规矩,必然是要运回韫乐皇陵安葬的,就是太子也不能阻拦。我想着假死骗过他们,再找人半路上接应,隐姓埋名的留在韫乐。”
洛安歌捏了捏额角,有些烦恼的道:“这计划我想了很久了,有风险,但值得一试,就是有一点,我弄不到使人假死的药。”
老太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药我可以调制,只是,少卿一心想走……是太子殿下对您不好吗?”
洛安歌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苦笑一声,“我也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了,所以才想快刀斩乱麻,离开了事。”
老太医也略微知道一些他们的境遇,便不再提这个,“至于接应的人,吉祥。”
吉祥闻言赶忙上前,有些怯畏的问:“师父有何吩咐。”
老太医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这孩子有些不靠谱,但也没别人可以托付了,只好道:“届时你请假出宫去,带几个伙计在半路上接应,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吉祥吓得手都哆嗦,“可,可,师父我该怎么做?”
老太医白了他一眼,“这都不懂?趁晚上马车里的人都休息,你悄悄把棺木打开,偷梁换柱,带少卿出去便是。”
洛安歌也笑了,“是了,他们运送的人定然不会半路开棺查看的,我出来之后,先他们一步回到韫乐,将一切都料理好,定然不会有差错的。”
到时候在天下眼中,洛安歌已葬入韫乐陵墓,而慕轲……洛安歌自嘲的想着,恐怕过几年他就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吧。
旧人去新人来,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两天后,老太医将这秘制的药丸交给了洛安歌。
这药服下之后,立刻便会昏睡过去,脉象呼吸会轻微到令人无法察觉,跟死了没任何区别,然而这种状态也只能保持三天,三天之后人便会醒。
“足够了。”洛安歌细细打量着手中光滑的小药丸,“三天时间,足够出皇城了。”
这个时辰慕轲也快回来了,洛安歌将这药丸装进小药瓶中,藏在床底下。
不多时慕轲便进来了,先亲了亲洛安歌的脸,然后将一张单子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洛安歌下意识看向手中的单子,这上面记的都是一些玉如意琉璃瓶之类的名贵玩意儿,像是贺礼。
“这是父皇赠予你的,因为你上回在猎场救了母后,有功。”提起这事儿慕轲脸色不太好看,他轻抚着洛安歌的发顶,轻声道:“东西我已经叫人收进库里了,你想要随时可以去拿。”
洛安歌淡淡的哦了一声,也没什么高兴的意思,“想要的不给我,没用的玩意倒是给了一堆。”
慕轲眸子一沉,随后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被拘在东宫,这样吧,等忙过这阵子,我带你去出宫游玩几天,好不好?”
洛安歌想起了计划,若是顺利的话,那时自己已经在韫乐了。
他漫不经心的转过身了,将那张单子放在桌上,“到时候再说吧。”
慕轲兴致却很高,在他身后细细盘算着,“到时候可以带你去皇城边上的戏楼,那地方还不错,再往远一点儿就去山上,那时花都开了,定会很好看。”
顿了一下,慕轲又道:“宵宵,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洛安歌的身子滞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回了一个字,“好。”
紧接着他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之中,慕轲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头轻轻的蹭着他的脖子,洛安歌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弄得他痒痒的,忍不住挣动了一下。
慕轲却误会了,以为洛安歌害怕了,连忙道:“别怕,宵宵,我就是抱抱你,不会动你的。”
洛安歌喉咙哽噎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子真是变了很多,从前的时候,你可不会这样委曲求全。”
慕轲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没变,在外人面前,他还如往常的那样冷酷果断,不留情面,只是……
在经历了上回的事儿之后,慕轲是真的怕失去洛安歌。那个时候洛安歌一字一句的跟雍徵帝说想回韫乐,慕轲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怕雍徵帝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慕轲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对待洛安歌,生怕出了半点儿差错,这人又会头也不回的逃开。
洛安歌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他偶尔也会想,若是自己真死了,慕轲会怎样?会不会很伤心?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这世上没有什么离开谁就不能过了,慕轲就算伤心,过一阵子应该也就好了。
又过了两天,吉祥偷偷告诉他接应的人已经找好了。
来不及让洛安歌深思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这天早上慕轲似乎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明明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慕轲却还没走,坐在床边给洛安歌掖了掖被角,无声的看着他。
洛安歌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低声问:“太子不去早朝吗?”
“还不急,我再坐会儿。”
洛安歌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明明是误了早朝的点儿了。
洛安歌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让太子察觉到不对了,但他很快便否认了,这些天为了避嫌他什么也没做,找接应的事儿都是张太医和吉祥去做的,不可能被发现。
洛安歌试探的看向他,“太子有心事?”
慕轲回过神,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这些天你很听话,虽然有时也挺闹的,但好像回到了你刚来东宫的时候一样,我觉得挺好。”
这个人刚来东宫时,还带着一身的傲骨和天真,而那个时候,慕轲也没有伤他伤的那么深。
要是能回到那时就好了,或者更早的时候,第一次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就不该放开的。
慕轲闭了闭眼,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驱出脑海,自嘲的一笑: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呢?对于洛安歌来说,他们甚至没有从前。
“好了,你困了就再睡会儿,若是饿了就起来吃饭,我走了。”慕轲摸了摸洛安歌的脑袋,站起身来。
洛安歌看着太子走到门口,鬼使神差的,忽然开口叫住了他,“慕轲。”
慕轲回过身,“怎么了?”
洛安歌张了张嘴,最终还只是干巴巴的道:“没事,你走吧。”
慕轲笑了笑,“放心,我中午就回来。”
然后他便转身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晨光绿影之中。
洛安歌怔怔的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床底下摸出那个小药瓶来,光滑的药丸倒在了掌心中。
作者有话说
∠( 」∠)_
第六十章…他一定走之前,还在恨着我吧
小小的,浑圆细腻的褐色药丸,微微有些苦味,跟寻常的药物没有什么区别。
洛安歌去桌边倒了一杯茶,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是很害怕的,万一这一睡,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怎么办?万一中途出了变故,自己醒来时已经被活埋了呢?那该有多绝望?
洛安歌的手有点儿抖,他赶忙坐到床边,喝了口茶定神。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洛安歌觉得自己之前抄了那么多佛经,多少也得受点儿神佛的眷顾吧?
再多想恐怕会生事端,洛安歌把心一横,将药丸吞入口中,喝了一大口茶水咽了下去。
吞得太急了,茶水呛进了气管里,洛安歌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外面的小宫女听见声响,连忙跑进来,惶恐道:“少卿有吩咐吗?”
洛安歌怕耽误了事,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早膳不必叫我了。”
那小宫女惶然的退了出去。
洛安歌平躺在床上,慢慢开始感觉到疲乏。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假死,但就是那种生命缓慢流逝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眼皮逐渐疲重的抬不起来,身上也使不出力气,他的脉搏在逐渐变弱。
黑暗到来之前那一小段时间里,洛安歌想了很多事情,想到自己初到东宫那些鸡飞狗跳啼笑皆非的日子,想到太子又无奈又生气的表情,他还想起了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
那梦恍惚而真实,隐约记得慕轲在一片月色与星光中对他微笑,薄唇张张合合,不知在说什么。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一段旖旎的岁月,可惜他忘了,那就是无缘了……洛安歌又想,其实自己也没那么恨他,只是想回家罢了。
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洛安歌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母后便去世了,那是他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死亡,但并不能理解。
父皇跟他说,母后变成了院落中的那棵梧桐树,小小的洛安歌便日日守在树底下,殷勤的浇水,精心照料着。
他以为只要自己够用心,总有一天母后会出来见他。
后来他略微懂事了,知道母后已经仙逝,遗体葬在皇陵,而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串珊瑚珠手链葬在了梧桐树底下,与一套凤赏做了个衣冠冢。
每每洛安歌从大殿中出来,一抬头就能看到那株梧桐树,如今已亭亭如盖。
韫乐的皇族好像总是不长命,譬如说自己的父皇母后,譬如说自己的姐姐,譬如说自己……若是真的死了,在地下能见到父皇母后他们,那也不算太亏。
洛安歌如此想着,嘴边带了一抹淡淡的笑,紧接着意识完全褪去,气息全无。
正午时候,慕轲迈过一道垂花门,看了下天色,想了想,回身对王公公道:“上回那个,就是那道白果乌鸡汤,我记得少卿很喜欢吃来着,今天中午再上一道吧。”
王公公笑着答应,“殿下对少卿真是无微不至了。”
慕轲自嘲的笑笑,“可他若能领情就好了。”
“往后日久天长的,少卿总有一日能明白殿下的苦心。”王公公一边劝着,一边跟着慕轲进了院子。
走到廊下,慕轲看见了那个守在门口的小宫女。
这小宫女是平日里跟着洛安歌出行的,此时在这儿立着,慕轲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你在这儿干什么?少卿呢?”
小宫女见是慕轲,连忙跪下行礼,惴惴的道:“回殿下,少卿还在里面睡着呢。”
慕轲微微皱眉,“都这个时辰了,还再睡?早膳可曾用过?”
小宫女摇头,慕轲训斥了两句,“那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再不好好调养,哪还有多少寿数好活,以后我若是不在,他再怎么说你也得劝他把早膳吃了,听见了没有?”
小宫女吓得赶忙磕头,“奴婢记得了,记得了。”
慕轲便转身进了屋子,心里还奇怪着,自己昨天明明没有折腾他,怎么大中午了还再睡。
进去之后见洛安歌和衣平躺在床上,不由觉得好笑:这人怎么睡觉也不脱衣裳?
他坐到床边,伸手摸了下洛安歌的脸,低声笑道:“宵宵,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这一摸忽然觉出不对劲儿来,慕轲一惊,后背登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赶忙两指并起,按在洛安歌脖项上,居然……一丝脉搏也摸不到了!
慕轲有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他甚至还习惯性的去推了洛安歌两下,低声唤着:“好了,别闹了宵宵,起来吧。”
洛安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双目紧闭着,毫无声息。
慕轲脑子嗡一声,抓着洛安歌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厉声吼道:“你给我起来!起来!你别给我装!起来!洛安歌!你信不信我让整个韫乐给你偿命!”
外面的小宫女和王公公闻声都赶紧跑了进来,王公公一进来就看见慕轲死死的抱着洛安歌,双目赤红,牙齿紧咬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王公公大吃一惊,“哎!殿下!这是怎么了?!”
慕轲两眼通红的盯着那小宫女,才只是片刻,嗓音便已经嘶哑了,“我问你,今天上午,可有人出入过这里?!”
小宫女心里慌得话都说不清了,“没,没有,一直就少卿一个人……”
“果然,果然……”慕轲将洛安歌死死的按入怀中,咬牙切齿,锥心之痛,“你逼我发誓,就是为了今天自尽吗?!步步算计,洛安歌,你,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王公公听见自尽二字,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怕慕轲因为伤心过度一时不察,耽搁了救治的时辰,赶忙上去摸了摸洛安歌的腕子,竟然真的是一点儿跳动都没有。
王公公心惊胆战的去看慕轲的脸色,生怕他会一时伤情,跟着洛安歌一块去了。
慕轲紧紧的搂着他,两眼翻滚着浓黑色的怒火,他忽的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吼道:“来人,传令下去,把韫乐宗室里的那几个全都杀了!我要他们去陪葬!”
小宫女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王公公赶忙要劝,慕轲忽然又失魂落魄的捂住了脸,“不行,魂飞魄散,不能违背誓言……宵宵他已经死了,怎么能,怎么能让魂魄也散了……”
他如同重伤的困兽一般在屋子中转了几圈,最后还是颓然的坐下了,将洛安歌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几乎要将他揉入骨血,好像只要抱着不松手,这人的魂魄就不会走,还能唤回来一般。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之前还一块商量去哪儿游玩,这个人还答应了一起去,怎么转眼间,转眼间这人就丢下自己走了……
“你也太狠心了,你都不舍得多陪我一日半日的吗……”
慕轲低声说着,他抚摸着洛安歌的头发,亲吻着他的眼睫,而洛安歌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挣扎躲避了,他甚至都不会开口骂一句,都不肯睁眼看他一眼。
连这样低微的请求都不肯施舍给他。
尔后,王公公惊诧的看见向来冷酷铁腕的太子殿下眼中落下泪了,紧接着慕轲紧搂着洛安歌,失声痛哭。
原来伤心至极的时候,真的会有撕心裂肺那么痛。
之后王公公找来了宫里的仵作,确定洛安歌身上无外伤,确实是毒发身亡。
洛安歌死后,慕轲比以往暴戾了不知多少倍,当下便命人彻查东宫,翻个底朝天也查出到底是谁给的毒药。
可惜也没查出来,王公公觉得若不是自己拦着,太子说不定会把东宫医馆里所有人都拉出去砍了,就因为他们没看好药房,让洛安歌给拿到了毒药。
王公公苦劝:“殿下,逝者已逝,实在不必徒增杀戮,少卿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殿下这样。”
慕轲狠戾的眸子忽然暗了,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捂住脸悲凉道:“是,他已经死了,杀再多人他也回不来了……害死他的八褂不是毒药,也不是医馆,是我,是我逼死他的……”
他一定走之前,还在恨着我吧……
洛安歌的死讯在当天晚上便传到了雍徵帝那里,雍徵帝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难得太子那么喜欢,居然就这样去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大约韫乐的皇族与这地方相克,前些年刚走了一个,没想到……”
雍徵帝叹息一声,对那报信的太监道:“罢了,那洛安歌好歹也是韫乐的前王,传旨下去,送他的遗身回韫乐,好生安葬了吧。”
报信的太监脸色犹豫,“回陛下,可是太子殿下现在将洛少卿安置在东宫的冷窖中,不准任何人碰。”
“他……”雍徵帝有些哑然,随后摇了摇头。知子莫若父,慕轲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就有了执念,他是知道的。
“算了,他是用情深了,随他去吧,你们东宫的人都灵醒些,多劝着一些,别让太子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至于发丧的事儿,等太子平复些了再说吧。”
太监磕了个头,“是,陛下,奴才谨记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少年心思
东宫中的张太医已经快急疯了,这都快三天了,怎么还不见皇帝下旨发丧?!若是再不出宫,洛安歌大约就要醒了!
到时该怎么办?先不提一番苦心付诸流水,就是让太子查到了这计划,恐怕也会有一拨人脑袋搬家。
张太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
可事情并不会因为他着急就如意的,这三天内,太子将洛安歌安放在冷窖之中,几乎水米不进的日夜守着,有时一直对他说话,有时又一言不发地只是盯着他看。
没人能劝得住他,谁进去劝说都会被骂出来。
就连王公公也没有办法,只能叫人在门口守着,时不时的看看里面的动静,万一太子撑不住晕过去了,就赶紧把人带出来,叫太医来诊治。
可惜太子身子强健的很,快三天过去了,居然还硬生生的撑着。
冷窖里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但慕轲丝毫不觉,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洛安歌的“遗身”,那人安静的躺在金丝楠木棺之中,面容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慕轲有些凄凉想着,从前他真的睡在我身边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安详过。
冷窖上方开着一扇小窗,阳光落在棺木与洛安歌的脸上,也是一片冰凉,就像慕轲的心一样。好像那颗心已经随着洛安歌一起去了,剩下的只是苟延残喘,徒劳的跳动。
良久之后,慕轲才低哑地开口道:“之前你一直说要寻死,要殉国,可我从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来……我现在还觉得很不真实,觉得你好像还没死,好像能听见我说话,好像还能睁眼看我。”
“宵宵,你现在终于离开我了,你觉得高兴吗?”慕轲觉得自己心脏疼得无法呼吸,好像凭空出来一只大手,将那颗心揉烂了,捏碎了。
“你要是真的高兴,我其实……我再难受些也无所谓。”
慕轲伸手抚摸了一下洛安歌头发,拇指摩挲着柔软的发丝,低声道,“我就是担心你死之前有没有痛苦过,你胆子那么小,却能毫不犹豫的喝下毒药,一定是因为恨透我了吧?”
棺木中的人面色苍白,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日光落在他的脸上,令慕轲不由得想起不久以前,这人在花园的秋千架子上睡着了,自己来抱他回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平静舒服的样子。
“我就是遗憾,心有不甘,直到你走的时候都没跟你讲过我们曾经发生了什么。”
慕轲哀伤的注视着他,无比的懊悔,“兴许我早点儿讲了,你就不会去寻死了。”
“可我就是怕,怕你听了,仍然不愿意同我好。”
慕轲握住洛安歌的手,低声道:“我心里存着侥幸,安慰自己你这么恨我是因为你把从前都忘了,如果你想起来,一定会重新喜欢上我。”
“……可我怕告诉了你之后,你依然恨我,疏离我,我怕是我一厢情愿,我怕自己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掌心中握着的手那么纤细那么小,慕轲眼睛酸涩,哑着声说道:“那我现在就跟你说说吧,反正你也听不见了。”
……
洛安歌觉得不太对劲儿,他的身上非常疲乏,眼皮沉重,几乎动弹不得,好像被笼罩在梦魇里。
他记得太医说过,这是假死药的副症状,过几个时辰经络疏通之后便无碍了,所以洛安歌不担心这个,他只是觉得周围很冷,还有人在身边不断地说话。
洛安歌心惊胆战,心想莫不成计划失败了,自己真的死了,那现在是在地狱里?!枉费他抄了那么多佛经,佛祖居然一点儿情面也不给!
过了片刻之后,洛安歌觉得自己脑子灵醒了些,大概能听见了那人在说什么了。
他刚想睁眼,忽然就辨认出那居然是慕轲的声音!
洛安歌顿时就吓得不敢动了,心里紧张地打突,脑子乱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慕轲跟着他一块儿下地狱了?不对!难不成……
洛安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悚然可怕的事实,他现在八成还在东宫!
失算了,他只想着按照常理,自己死后必然要运回韫乐的,可他疏忽了,太子哪里是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依照他那个霸道的性子,保不准会被罔顾宫规,将他的“遗体”扣下。
这简直比一觉醒来被埋在棺材里还令人惊悚!
要是让慕轲知道自己骗了他,洛安歌估计这人会气得把十八般酷刑都使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会生生拔了他的指甲,砍断他的腿,戳瞎他的眼,把他锁在床上一辈子!
洛安歌越想越畏惧,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慕轲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然后他就听着慕轲在自己身边不断地说话,听到那句“你要是真的高兴,我再难受些也无所谓”的时候,洛安歌心里一酸,喉咙不由得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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