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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宁为长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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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定北额头枕着手肘,忽然闷声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吗?”
    宁衡的手指一顿,而后又轻轻地揉按他的脑袋,低声道:“宁氏后人,无所畏惧。这是昭太后传下来的祖训,我只是谨遵她老人家的懿旨罢了。”
    朱定北轻笑了声,将他的手拿下来,翻了个身长叹一声道:“睡吧。”
    兵来将挡。
    皇帝想要培植自己的人马他无法阻止,只能从容应对了。反正,等皇帝老儿把那些小鬼头培养出来,至少要十几年,到那时候……
    就看,谁的手段更硬了。
    
    第111章 贾府丧孝
    
    扬州科举舞弊一案最终以状元郎苏毅获罪告终。
    前往扬州府缉拿百晓生的人果然无功而返,但从扬州学子们的口中已经证实供词的真实性。虽则无罪开释的扬州进士和秀才们名声受损,更甚至带累扬州府学子的声名,但除了一些酸丁将投机取巧不务实事的话挂在嘴边之外,大部分人对此事都缄口不言。
    苏毅在刑部大堂受审,罪行公布之时寒窗十数年的前状元失声痛哭,他喊了两声冤枉啊,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他心中明白,有他阿公在,依旧判处剥夺功名贬为庶人,抄没苏家家财,一门之内三代不得从仕这样的大罪,绝非一定刑部尚书可以下的定论。更何况,他根本罪不至此。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圣上金口玉言。
    那么他,只能认命。
    一代状元郎落得如此收场,许多文士观之,心酸胆寒者众,因此奚落的声音便渐渐少了。
    贾家铭便是这么对伙伴们说的:“回头想想,此案疑点重重。若果真是百晓生押题,不管是苏毅还是程问应当在上了考场之后才知试题。考场森严,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会被驱逐,苏毅当真有这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买通人手毁程问的卷宗?”
    苏毅走了狗屎运不假,但他是否真的舞弊中伤同科同乡的程问,有待商榷。
    朱定北赞赏地咧了咧嘴,“十一你比那些老东西有慧眼,不愧是陈阿爷看中的人。”
    他原先也没想明白,事后再三思索,又有孔苏两家之祸,便明白了其中内情。
    正如贾家铭所言,苏毅没那个本事污毁程问的卷宗,但这世上有两个人可以做到。
    皇帝陛下和……程问自身!
    后者若非疯狂不会自损卷宗,也不会在客栈留血书自残而亡,除非,这一切都是有人授意。
    百晓生押题并非探不到的隐秘,而除了为保证科举清正而自由身受限的中正官之外,皇帝是唯一知道考题的人。或许从他知道百晓生误打误撞之后,便开始有意地谋划这一切,皇商苏家和孔家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而程问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唔,或许为了少些变故,这个下棋之人亲自断了这颗棋子的生路。毕竟,程问死了比他活着,更有价值,也可以彻底地封存这个秘密。
    他之前还想过百晓生是否就是陛下安排的人,宁衡否决了这一点,却没有多说。
    朱定北事后想了几天,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宁衡身上:“他是……宁家的人?”
    宁衡笑起来,没有否认。
    百晓生是宁家的人,那么,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宁家打探不出的消息,朱定北暂时还没想到,至少,科举试题不会是其中之一。
    宁家不愧是为陛下分忧解难的好帮手,在皇帝愁着没地方来私房钱的时候,给打瞌睡的皇帝送了枕头。而宁家得的好处么……
    朱定北还有疑惑:“苏家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
    没有好处,宁衡绝对不会费心为皇帝筹谋的,但是他图苏家什么呢?朱定北想不明白。
    宁衡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海上商队。”
    朱定北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宁家也走海外的生意,那些什么奇珍阁异宝楼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苏家的海上商队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才会让宁衡动手。
    至于他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
    呵,在商言商矣。
    再说了,宁衡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折桂楼这个百年老店,挨不过今年就要关门大吉喽。赶考书生都讲究气运,来年的考生怕是宁愿睡大街都不愿意住晦气的折桂楼。
    可等到第二年,一家蟾宫客栈在洛京异军突起之后,朱定北才领教什么叫做:无商不奸。
    楼安康三人都未会意,贾家铭闻言则诧异地看了朱定北一眼,张了张口,还是将心中的疑问咽了回去。回头,他问师父,对方对此讳莫如深,只让他保持耳清目明不要人云亦云要懂得用脑子看事。待听到贾家铭说起朱定北的表现,面上也带出了惊讶,而后叹笑道:“朱王有后啊,后生可畏咳咳……”
    贾家铭连忙给他寻了温水,担忧地看着他。
    师父越来越畏寒了,这才九月底,他却已经裹着裘袍半步离不得炉火了。
    老管家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则伺候老爷子侧躺下,陈阁老觉得不舒服,想要躺平,老管家看了他一眼,说:“躺平不顺气,若是你半夜里悄无声息地断气,我可来不及救你。”
    陈阁老:“……”
    他这场风寒一直到十月中旬都不见好,秦奚和贾家铭很是忧心,朱定北心中不忍,但也只能暗中提点他们多陪伴老人家左右。
    他如今也快满十二周岁了,前世这位名动两朝的阁老便陨落在他十五岁入京前。
    人生匆匆,能给的只有力所能及的陪伴。
    十月来临时,贾家铭又从贾府搬到了陈府中长住。
    说是怕重病的贾老夫人过了病气带累备考的孙儿之外,还有怕日夜啼哭的贾十二郎。
    贾家铭觉得难堪,但最终还是讲算命先生说他与贾十二郎命格相冲水火不容的批文说了出来。
    秦奚气的握紧拳头:“要走也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小娃娃走,凭什么赶你走?!”
    他,楼家兄弟都想不明白。
    一个贱妾声的庶子,一个贵妾生的十二岁便三元及第的秀才员外郎,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贾惜福位列中书令的高位,怎么可能连这点利害得失都算不清楚?
    他莫非是……老糊涂了!
    贾家铭却是清醒。
    他心冷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不是不疼爱孩子,他也是可以为了偏爱的儿子,不计较得失,给他一切世间珍宝的人。只是,吝啬给他这份疼爱罢了。
    朱定北私下问宁衡,那个贾十二的生母是个什么身份——贾中书的儿子实在太多了,他思来想去,这份特别应是那个贱妾的缘故。
    却未料到连宁衡都查不出。
    朱定北敲了敲桌子:“她真的难产而死了?”
    他觉得以贾老儿凉薄的生性,若是贾十二的生母果真是他爱重之人,贾十二这个累她性命的人贾老儿没把他掐死就不错了,断不会对他如此偏爱,甚至还将这个孩子记名在正妻名下,给他嫡子的名分和尊荣。
    宁衡:“没死,但查不出。”
    朱定北惊讶,好半天才把最合上。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贾家铭只在陈府住了一个月,却不得不回贾府住满三年。
    十一月初,贾老夫人药石无医,病重而亡。祖母在大靖家中的地位非常高,属于重孝,需守孝满三年,少一天都不行。
    贾家铭不仅不得不回贾府守孝,下一届秋闱国试也只得再推后三年。
    秦奚私底下没少说:早死不死的老东西,早死三个月不就好了么,没得连累十一的功名。
    贾老夫人对贾家铭一向不冷不热,等贾家铭出人头地的时候她却已经缠绵病榻,可以说这辈子也没给过贾家铭多少爱护,甚至因为贾家铭几番私下祭奠贾妍的举动对这个孙子充满恶感。
    秦奚几人都看在眼里,实在为他不值。
    但孝义当头,容不得私人情绪。
    朱定北安抚道:“再晚三年才好,一则更有把握,二则出仕更易。”
    三年后贾家铭也才十五岁,就算考了状元也顶多被塞进翰林院修上几年书才会被启用,还不如等十八岁再去考,届时便能出任实务。
    贾家铭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并没有怨怪。
    三个月的重孝期,贾家男丁一律窝在家中,连陛下也不能轻易宣召贾中书,贾家铭也从国子学告假,到明年几人才能得以重聚了。
    今年除了青龙阁老,对其他人而言却是个难得的暖冬,到了腊月休沐之时雪还未落下来。
    这可不是好兆头,时令不对对于农事多少有些妨碍,工部司农司因此早作准备,楼尚书也不得安闲,抽不出时间陪孙儿到长宁汤池上玩乐。
    陈阁老却在十一月中旬就已经住进了长宁山庄,这里有天然地热比旁的地方暖和,还有汤池再侧,陈阁老向来不亏待自己。
    因此,秦奚往长宁山跑的勤快,腊月之际,朱定北几人也在长宁山庄小住了几日,直到小年夜前才依依不舍地回洛京。
    贞元二十二年,腊月二十。
    楼家兄弟不放心祖父一人在府中,只在山上住了一夜便回京了,秦奚要多陪陈阁老两日知道小年当天才会同陈阁老一同返城。宁衡在两天前就被太后娘娘的懿旨召入宫中分,路上只有镇北侯府的一行人。
    水生在马车厢里求着小少爷别褪衣裳生怕他着凉,待到朱定北果真脖子冒汗,才许了他将外袍散开。
    “真好,小少爷果真恢复如常了。以前在鲜卑,您可是出了名的小火人,冰天雪地也只用穿一件薄棉衣,在雪地里行动自如还能代招雪兔呢!那时候小的不知道多羡慕您,这两年可把小的担心坏了,现在真好——!”
    朱定北原本捧着一本书假装忙碌,可这个办法显然没办法叫兴头上的水生娃子闭嘴,只好蔫蔫地听着,直到——
    他猛地扯过水生,往车厢外滚去!
    “全军戒备!”
    随着朱定北脱口而出的指令,一只利箭应声破空而来,穿透车厢!
    
    第112章 长生脱险
    
    “全军戒备!”
    情急之下,朱定北将前世少帅的行事风格带了出来,在刺杀者的第一箭到来之前他已经更快地作出反应——弃车,抽刀斩断车马,将水生往驾车的马背上丢去!
    在他和车夫看看跳下马车时,第一箭射穿了马车厢,之后第二箭第三箭!数十箭接踵而至,将马车厢射成了一个马蜂窝!
    箭矢射满车厢,惊马嘶叫脱离了车辕带着水生疾驰而走,朱定北和驾车的府兵跳下马车,马车后随行的四个府兵跳下马向他冲来,马车轰然倒塌——
    一切仅在瞬息之间!
    府兵第一时间将朱定北抱上马,“小侯爷快走!”
    他的刀背堪堪贴上马屁股,第二批箭矢已经从四方射来!
    “来不及了,放警哨,往回冲!”
    朱定北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他让水生离开,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武力最差,另一方面则是要他回城求援。
    已经对长宁山示警,哪怕这里已经和长宁山隔了一段距离,但他的百名残兵从未停下训练,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救援。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朱定北冷静地分析,敌方的人手在他们的十倍不止,单单只是远程的弓箭手就已经有六到八人,而且各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他厉眼扫过右手边的农田和左手边的矮山,果不其然,在他们反手往来路狂奔的时候,农田和矮山上埋伏的人冲了出来!
    人数竟比朱定北预料的还要多!
    上百人!
    多么明目张胆的刺杀!完全不给他任何逃生的可能!
    五名府兵将朱定北合围其中,护着他试图撕开一条突围之路!但寡不敌众,很快他们身上就挨了不少刀子,血溅了朱定北满脸,他吼道:“支撑一刻钟,往山上走!”
    只要等一刻钟,长宁山的救援就会到。
    可这太难了!
    一百人对六人,哪怕镇北侯府的府兵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也不是这些明显是受了极端训练的暗杀者的对手。
    朱定北双手抬着刀,眼前被一片血雾遮盖,他费劲地眨了眨眼睛才能看清。府兵们最终没能如愿,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们已经相继倒下,最后一人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也只能将他往山上多推开了几丈远。
    “小侯爷……”
    听见府兵不甘心的痛呼,朱定北双目赤红。
    凭借前世对敌的经验,身体几乎反射性地做出躲避的动作,他被杀手包围在中间,乱刀坎来,若非他现在身量小,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处可躲。
    他矮身砍掉最近一圈的杀手的腿,以一敌百,苦苦支撑。
    最后脚和背上各中一刀,才堪堪往山林间狂奔而去。
    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再多的计策也只能解一时之急,他根本无处可躲,山林再密也敌不过这么多双眼睛,还有精准的弓箭手的攻击。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在这里他至少能够借助树林的优势多支撑一会儿。
    一只箭矢穿透了他的肩膀!
    朱定北咬住牙根,终于拖到了他要到的地方,借力跳下断壁,不顾身上的伤往汉水反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箭矢几次三番都险险从他衣服上擦过,终于!来到汉水分流河道处,停也不停地往下跳去,将手中长刀往一个方向狠投出去!
    “追!”
    一个又一个人跳下水中,往朱定北水波未散的方向猛追,岸上的脚步声纷沓而去,朱定北在水下不敢轻举妄动,憋得胸口炸痛,满脸肿红,直到再听不见人声和脚步声才敢在水下分离往相反的方向游去,直到力竭,才不得不爬上岸边。
    他笃定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被误导的事实往回追,怕水迹暴露自己的行踪,他毫不犹豫地将湿重的衣服连同鞋袜全部脱下丢进水中,又伸手在河道壁上抓来湿烂的泥土迅速抹满全身,按着肩膀抿紧嘴唇往密林中躲去。
    血水溢出唇线,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嘴唇染红。
    眼前黑白更迭,视线涣散,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撑到了极限,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上一棵乔木,扯过藤蔓将自己粗糙地绑在了高处树干上,再也撑不住地昏死过去。
    老侯爷乍然听说朱定北被刺杀之事,起身之时冷不防打了一个踉跄。他推开扶住他的管家,暴怒地吼着调动全部府兵,纵马往西郊而去!
    百兵府兵在老侯爷的率领下穿过洛京大街,甚至和阻拦的巡防营大打出手,伤了不少人,动静之大在顷刻之间就轰动了整个洛京。
    贞元皇帝听闻后脸色一变,而后沉眸问道:“死了?”
    东升太监:“还未找到,但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那个孩子绝无生还的可能。”
    贞元皇帝听后眉头一拧,再未有一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日薄西山的时候,朱定北被后于长宁残兵一步赶到的老侯爷找到,而重伤的朱定北竟还有微弱的气息。
    命悬一线,几经抢救,朱定北恢复意识时,新年都已经过了。
    “乖孙儿,乖孙儿……”
    老侯爷没自觉眼泪已经滚落下来,颤抖着手贴着朱定北的脸,想问他是不是痛是不是难受,反复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定北费劲地眯起眼睛,在涣散中隐约看清是谁,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张嘴:“阿爷。”
    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来,而后便继续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不知道,他这一醒惊动了多少人,宁衡趴在他身边一动不动谁都叫不走,老侯爷愣了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又哭又叫道:“醒了,长生醒了,段大夫,段大夫!”
    老侯爷狂奔而出。
    等朱定北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贞元二十三年正月十九日。
    这之前他断断续续地醒了几次,虽然没支撑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但总算让提心吊胆的众人稍稍看到了盼头。
    老侯爷和老夫人这一个月来饱受折磨,在朱定北的病情稍有稳定之后,饶是强壮如老侯爷也撑不住病了一场,他心中挂念孙儿十分老实休息吃药,过了一夜急热之症便退了下去,但老夫人却是大病了一场。
    歇了一夜,老侯爷再来时只见宁衡还在老位置坐着,看起来便是又守了一夜。
    这孩子劝不听,他只好软声让他去吃了饭再过来。
    宁衡再进屋时,朱定北正半坐着和老侯爷说话,听见声音朝他看过来便笑起来:“阿衡。”
    宁衡脚步一顿,眼圈立刻红了,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抬步走过来,坐在他床边看着他道:“别笑了,费力气。”
    朱定北瞪了他一眼,虽然脸色苍白,身上的伤也让他浑身无力不能动弹,但精气神却意外地红,仿佛……感觉不到疼似得。
    老侯爷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去看看你祖母,过一会儿再过来。”
    他见宁衡有许多话要说,也知道这孩子有分寸不会累着长生才让了地方让他说话。哎,这孩子在这里守了一个月,他眼看着都觉得心疼,从前只当他是还没长大可以照顾的长信侯爷,现如今却真真正正地把他当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了。
    老侯爷走后,两个孩子半天没说话,好半晌,宁衡才说:“你祖母只是劳累过度加上受了惊吓,没有大碍,吃几副药就会好转。”
    朱定北笑起来,道:“我知道。”
    宁衡这才有了动作,他学着老侯爷一样的动作轻轻摸了摸朱定北的脸,低声说:“你也会好的,像以前一样。”
    “我知道。”
    朱定北见他眼睛又泛起泪光,心中不免触动。
    这一次,吓坏这孩子了吧。
    宁衡的话还不是安慰的话,他身上严重的伤有三处,一处是在背上,一处在右腿,一处在肩上。前两处他有意地避开了要害,虽然伤口很深但只是严重的皮外伤,可以养回来。只是肩膀上的箭伤比较麻烦,但好在他现在的身体还很年轻,三五年的功夫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朱定北却还未彻底明白宁衡心中的难过。
    他不像老侯爷和老夫人一样,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儿孙都有将门亲眷的心理准备,朱定北受伤之后他们也痛苦万分,但大夫确认他性命无忧之后便慢慢平复下来。
    他从宫中赶来的时候,朱定北已经被包扎打理,但饶是如此,换药的时候那伤口的惨状依然让他心中惶然。好几次连他的师父都说他没救了,但他和老侯爷都不信,老侯爷说三年前那些庸医也说长生死了,救不回来了,可到最后他还是挨了过来。
    长生不想死,他不会死。
    而最终,他也确实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当时他看在眼里,体会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恐惧,哪怕现在看着对他笑的朱定北,他仍然觉得恍惚。
    前半个月的时候,朱定北背上的伤使得他不能躺下,只能趴着,时时得有人扶着他免得压到肩膀上的伤处。后来伤口结痂了,有几次换药,昏迷中的朱定北依然会痛的浑身缩起来。
    只是一个月时间,他原本红润长肉的身体日渐消瘦,到现在,和皮包骨头都没有差别,手腿上的血脉都像是贴在皮上鼓出来了一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找不到。
    那该有多痛,宁衡想象不到,也无法替他承受。
    朱定北见他一声不吭地快要哭鼻子,赶忙说道:“楼二和秦奚是不是来过了?有两次我听见鬼哭狼嚎来着,是那两个小羔子吧?”
    宁衡点点头,“楼大和贾十一也哭了。”顿了顿,他低声说:“我,也是。”
    朱定北笑出声来,眨了眨眼睛说:“长信侯爷的哭脸百年难见,我竟没有看到,要不然,你现在哭一个给我看看呗。”
    宁衡:“……”
    他捏住朱定北的鼻子,说:“没有第二次了。”
    不论是他哭,还是他受伤。
    宁衡沉了沉眼睛,语气郑重。
    一个月的时间,老侯爷费尽心思,刑部立案皇帝亲口吩咐,多方探查,却也没能找出真凶。
    而贞元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七这日早朝,兵部尚书常寿安有本启奏:——“臣具本参奏前凉州金城驻将一品将军李平,通敌叛国,陷害忠良!”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炷香折合现在是2分30秒。
    
    第113章 卖国通敌
    
    朱定北醒后两天,老侯爷都不忍问起当日孙儿所遭受的情况。还是朱定北主动将当时经历一一述说,而后问起他昏迷后的情形。
    老侯爷听罢,沉默了半晌,没忍住哽咽道:“苦了我的乖孙儿。”
    若非孙儿机智果断,在百名训练有素的杀手手下他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想及那日在荒山中,血迹滴到他脸上,才让他抬头发现了绑在树上的几乎没有脉搏的孙儿,当时他心中就像被剐了一块一样,若是他晚来一步,长生就救不活了。
    如今听他说来,便如身临其境,又是后怕又是仇恨。
    他便将朱定北昏迷后的事情说来。
    当日水生快马拼命回城求救,他们赶来之前长宁山上的残兵已经与还未退散的杀手交手。那些人都十分精心培植的死士,在被擒之后立刻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们遍寻不到朱定北的……身体,下河,密林,甚至挖地三尺——他们都怕朱定北已经被埋尸——找到日落时分,朱定北捂在伤口上的泥土完全凝固脱落,这才因血迹滴落让老侯爷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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