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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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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灵赋飞去老远,背脊打在树干上,几乎要折断。
“段惊蛰希望你活着,但我不是他!”徐老伯说这话,脚下却疾走而来,绝不给邱灵赋一丝喘息的机会。
即使浑身没有一处不痛,邱灵赋也不敢停下来好好喘气,他手中赶紧划出一道剑风,趁着老伯稍微回避,便立刻从那地上打挺跃起。
一个能在白家潜伏如此之久的人,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现在已经知道此人老练稳重,武功深厚,绝不会被自己的话所迷惑,便不敢再多嘴,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那老伯知那软兵的弱点,以那气势雄浑的掌法步步贴近,心中计策着迫使邱灵赋手脚束缚,不能由着性子使那软剑。可令他吃惊的是,纵使自己详尽紧紧相逼,邱灵赋的步子却依旧如行云轻巧流畅,手中的剑法虽有些凌乱,却是依旧不依不挠伺机咬来。
但邱灵赋也无法伤到老伯一分,密不透风的掌风,让他有些耐不下性子。
不久,邱灵赋便因为长时间的专注,步法开始有些松散。他本不是耐心的人,剑法与这不慌不乱始终如一的徐老伯僵持下去,只会比他更早精疲力尽。
还需要多久?
邱灵赋开始琢磨着投机取巧,他右手剑花如雪,使得眼花缭乱,左手悄悄在藏在暗处发出暗器。岂料这徐老伯眼尖,邱灵赋发出多少暗器,都被徐老伯一一躲了去。反而邱灵赋因为分了神,还被徐老伯反将一军,因为躲避那气势欺人的掌法而乱了步伐。
等到邱灵赋面色苍白,汗流浃背,此时已被逼至一处乱生的密林,后退着时时踉跄,终于被地上腐烂的枯枝绊倒!
他抬头一看,那徐老伯迎着天灵盖就要击来!也不知道这一掌躲不躲得去!
就在那掌心就要往邱灵赋头上砸去之时,徐老伯的手却忽然停在了空中。
邱灵赋见状,立刻将软剑向上扬起,同时又在地上往旁边一翻。
徐老伯跌在他方才的位置,他捂着腹部,指缝中渗出鲜血。
他身前添了剑伤,那是邱灵赋新补的。这一剑并非让他收手的原因。
徐老伯依旧是处变不惊,只看向邱灵赋:“什么时候淬的毒。”
“你来之前。”
邱灵赋用剑指着他,他的心跳仍未平息。
以暗器逼得徐老伯不断躲避,以此便能让上一道剑伤的毒快些发作。这毒发作的不晚,邱灵赋此时只是心有余悸。
两人对视着,邱灵赋的剑仍旧指着他。
若是别人,此时定要抓住好机会把徐老伯杀了,但邱灵赋却不敢向前。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知道就算徐老伯此时坐在地上,也依旧能杀死自己。
与这眼神深刻的老狐狸对视,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后退了一步:“你身上的毒和我中的毒一样,都是难得的奇毒,你好好享受。”
他说完这些话,一瞬不眨地看着徐老伯,不断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直到很远。
等那老伯的身影在他眼中成了林中一小片雾,他这放下心来,转过身跑了。
他不是能够威胁徐老伯的人,这一点他确信无疑。
逃命······此时要做的只是逃命!
邱灵赋心里强烈地告诉自己:此时的贪心,只会让他死无全尸!
林中弥漫着一股死人的寒气,让邱灵赋像是在水雾中穿梭,衣角都能感受得到阴间的湿重。
手里的剑不敢收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吓得激灵。
不知跑了多久,他便远远看到一个静立的人影,在那黑暗中虚浮站着,单薄的身子活像是这林中的鬼魂。
邱灵赋奔向邱小石——即使奔向那人他也感觉不到安心。
离开了邱心素,离开了花雨叶,离开了阿魄,哪还有什么安心!
邱小石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看邱灵赋来了便要扶住他,可邱灵赋却像是被蛰了一般甩开他的手。
邱小石呆看着他,甚至不敢呼吸。
邱灵赋看了邱小石好一会儿,才慢慢松懈下来,终于让他扶自己到一旁坐下。
可人还未真正坐下,他又站了起来:“不能在这站着,他会追来。”
邱小石问:“他没有死?”
“他中了毒。”邱灵赋脑中一转,“我们往另一条路走,没准能躲开他。”
邱灵赋有些语无伦次,邱小石便只问道:“他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什么毒,我胡乱淬了三种······有可能是四种毒,现在记不得是哪几种了。”邱灵赋拉住邱小石,“走,我们绕个复杂的路,他肯定找不到。”
邱小石看邱灵赋嘴角紧抿,眼角的肌肉绷得很紧。知道邱灵赋心中不安,邱小石便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着邱灵赋的指示,跟着他走。
如果不这样,那么邱灵赋永远无法平静不下来。
因为在从淮安到醴都的路上,遇到许碧川或是阿魄前,邱灵赋便是一直如此。
警惕慌张,像一只惊弓之鸟。
两人在浑噩的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只能听到地上沙石枯叶被碾碎的声音。
这声音在安静林中沙沙作响,愈加显得凄凉可怖,像大胆吸引着这黑暗中谁的目光。
邱灵赋不说话,邱小石却想要让这周围有点生气:“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邱小石转过头看邱灵赋,只见他正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担心自己那句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的。
邱小石低头道:“我在想,要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刚才还有勇气的,怎么在这林子里一下子就耗尽了。”
他又小声道:“还有为什么阿魄会帮你,我难道做错了?”
“是,你是。”邱灵赋终于闷闷地开了口。
阿魄,阿魄。
这个名字让他忍不住开了口,忍不住去作恶,去为不知来路的愁而报复。
邱小石忽然苦笑:“小少爷你也真是的,说得这么直白。”
他叹气道:“你以前说这世间好人这么少,因为坏人是坏人,傻人也是坏人,只有聪明的好人才是好人。我可能就是那个傻人。”
邱灵赋又咬牙道:“你是傻!”
邱小石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连苦笑也不成。
邱灵赋以前说过无数次他傻,只有这次是真的在说他傻。也是邱小石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傻,并为这个傻懊悔愧疚着。
邱小石看邱灵赋身上被树枝刮伤的伤痕,灰头土脸,模样凄惨,张了几次口也没出声,只觉得呼吸如堵。
自己是傻,傻子在江湖里就是做敌人的垫脚石,可自己居然妄想做朋友的解□□。
邱小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说话听起来与往时无异:“是他们对你下毒,为何他们知道了,还要杀你?”
邱灵赋道:“因为那下毒之人已经死了。”
“死了?”邱小石惊诧。
“我被他下毒,那我害他便终于显得情有可原。”邱灵赋道。
邱小石想不明白:“即使这样,也不能就断定是你······”
邱灵赋道:“只要我们彼此之间有了间隙,就是敌人。因为他们不会相信,他们的人给我下毒之后,我还能继续视他们为友人。他们要做的事,可容不得敌人在背后捅一刀。能让我跟着走一路,也算是阿魄的本事了。”
邱小石听邱灵赋说了这么一席话,虽是半懂不懂,但看到邱灵赋眼角下似开始渐渐轻松,心中便舒了一口长气:“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包扎包扎。”
“休息?没有顶尖武功的人想要操控江湖大局,身体累,心也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哪能休息啊?”
就在他们面前,这密林笼罩下的黑暗里,有声音如鬼魅闷闷地回响。
面前渐渐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
要不是那身光鲜的衣衫,邱灵赋还以为就是这林中久等的鬼魂。
“你是谁?”他问。
“我是谁?”那人像是觉得好笑。
他接着又轻声道:“我是你,你死了就是我这幅模样。看你活着,我就不开心。”
那人走进了,脸上挂着笑。他的神情很满足,满足的时候人便很像个人。
“段惊蛰。”邱灵赋一字一字念出他的名字,把软剑再次握紧了,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压抑而缓慢。
第68章 雪岭(十)
段惊蛰带着冰冷的笑容,他往前走一步,邱灵赋便往后退一步。
他欣赏着邱灵赋面上警惕的表情,惬意地吐出一口气:“上次见面,你不是要杀了我么?这么现在却拿着剑不敢向前?”
邱灵赋用余光观察着这四周的黑暗,不知这段惊蛰身后是否还有人。
段惊蛰一步步向前,逼问道:“是因为阿魄不在身边,还是因为这傻小子在身边?”
邱小石听了这人说自己,心中愧疚懊悔愤怒,五味陈杂,不知哪来的勇气,粗着脖子喊道:“小少爷别怕,小石我可不怕死!”
段惊蛰看着他有趣:“哦?你倒是懂得多,不怕死的人确实很让人畏惧。”
段惊蛰又看向邱灵赋:“但是你家小少爷怕死,他不仅怕自己死,还怕你死。”
这冰冷的目光比这黑夜更浓,邱灵赋被逼得毛骨悚然。
邱小石偷偷看了一眼邱灵赋:这小子,真会怕我死?
邱灵赋的眼神却依旧装得淡定自若,这是他咬牙守住的盾防:“你要用我对付我娘?”
段惊蛰道:“一半是,一半不是。”
“你想知道我娘掌握的那个秘密?”
段惊蛰依旧道:“一半想知道,一半不想。”
“那么你是人么?”
段惊蛰一愣,邱灵赋这个问题问得意外。
只见邱灵赋忽然嗤笑起来:“难道也一半是,一半不是?”
段惊蛰也笑道:“你一半可爱,一半可恨。”
他的笑像是画在脸上的,一半真一半假。
段惊蛰忽然道:“何必站着,你不是累了?我们坐下来谈谈。”
邱小石听了,只浑身僵硬着,连他也能料到这段惊蛰心怀诡计。毕竟敌人突然示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邱灵赋的剑刃也依旧朝着他:“我不坐。”
“那我坐了。”段惊蛰也不管邱灵赋坐不坐,原地找了块枯木桩,将上边未化的雪用袖子拂荡去,便一撩衣袍,风度翩翩地坐下了。
邱灵赋远远地站着:“坐着脑袋就离泥土近一分,离泥土越近,越像死人。”
段惊蛰摇摇头:“站着太累了,当死人就当死人。”
邱灵赋冷笑道:“你想死,那为什么不自行了断,省得别人为你操心。”
段惊蛰道:“如果我把花雨叶灭了门,再把阿魄、邱心素还有你身边的那傻子都杀了,你想不想死?又会不会自行了断?”
邱灵赋一瞬间了然:“你要复仇?”
段惊蛰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己那般高兴:“对,我要复仇。”
他这幅模样,既不像平时在众人面前展露的那般彬彬有礼地端着,也不像上次听到他与孔汀对话时那般凶恶阴冷。
倒像是累了一日,终于能畅快饮酒的醉汉,终于能大吐苦水寻求知己。
“找谁复仇?”邱灵赋问。
“找谁复仇?”段惊蛰也问。
“找我?”邱灵赋知道这个答案并不准确,可这人是的的确确算计了自己。
他让桂仁死在自己面前,便是让阿魄离开自己,让自己无处可依。
阿魄自己不离开,那便让柳婆婆拦着他,把自己逼走!
“找你做什么?”段惊蛰像是看着一个可笑的傻子,“邱灵赋,你初出江湖便算计了湘水宫,好大一步棋子,但你知道你为何算不过我么?”
他自顾自道:“因为你与丁奢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看这个江湖,是通过钱眼里看的,你看江湖,是从野书里看的。你们足够聪明,有一套掌握这江湖的规律的方法,但这规律并不适合所有人。”
“比如你?”邱灵赋问。
“你真不走运,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例外,我既不想武林称雄,也没有爱护的人与事。这些普通的规律搬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受用,除了我。”段惊蛰别有深意笑道,“连我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为何。包括你娘,她可比你聪明。”
邱灵赋神色果然有变,他一时间竟然无法保持冷静的头脑,脱口而出:“你见过她?”
段惊蛰笑道:“见过。”
邱灵赋道:“你威胁了她,用我身上的毒?”
段惊蛰拍手叫好:“聪明。”
邱灵赋眼里凌冽起来,握剑的手开始颤巍巍发抖,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扬起剑朝那人头颅劈去——可他遇见了阿魄,阿魄逼着他学会忍耐。
更何况,他还有想听到的东西。
段惊蛰却是一动不动,他像是感受不到邱灵赋忍着怒火:“你不问她是如何反应的?”
邱灵赋道:“用剑让你把毒交出来岂不是更实在!”
段惊蛰笑道:“今夜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因为你的武功与我太像,百招之内难分上下。我今夜还有要事,没精力与你过百招,你身边有挂碍,心里一定在算计着如何不动手把我解决了。”
两人面对面过招不过一次,这段惊蛰却已经暗中摸清了彼此的功底,这心眼的确足够敏锐。
他看邱灵赋依旧寒气未收,这幅模样看着腻味,便懒洋洋道:“即使你身边有个傻子我也杀不了你,因为这是一个随时可以送死的傻子。”
邱灵赋没这么好骗:“孔汀呢?”
段惊蛰有些意外:“你知道他是孔汀?”
“难道不是?”
段惊蛰只笑道:“比起杀了你,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人要杀。”
“谁?”邱灵赋问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他脑中闪过好几个人的面孔。
段惊蛰笑道:“烈云霞,因为他与我哥哥儿时有过定亲。”
邱灵赋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烈云霞?”
段惊蛰反问:“阿魄与他人有定亲,你要不要杀那人?”
邱灵赋微怔,心中不可置信。
段惊蛰道:“你与我真的很像,你想杀,还想碎尸万段。我也是。”
邱灵赋忽然笑道:“你与你哥哥,果真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觉得实在太荒谬可笑,他看向段惊蛰的目光开始戏谑起来。
段惊蛰却不恼:“无妨,邱小少爷尽可能大胆猜测。”
他伸手往这周围的黑暗轻轻一晃,像是在介绍着什么壮阔的美景,神色前所未有的轻松怡然:“这片林子太像地狱,所以我很喜欢这里。我说了,我们杀不了彼此,我只是来聊聊天,说说彼此知道的,邱小少爷不如坐下?”
他这幅轻松的神态足够迷惑人心,邱灵赋问道:“你什么都愿意说?”
无论段惊蛰回答是或否,邱灵赋都不抱指望,也不会相信。他并不一定要听段惊蛰的真话,因为假话并非一无是处。
段惊蛰道:“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是问不出东西的,但现在,我可以说一半。”
“我听故事不喜欢只听一半。”
邱灵赋这么说着,却坐下了,邱小石的手依旧攥着他的衣服,邱灵赋见他脸色苍白,便也拉着他坐下。
两方人隔着三丈远,遥遥对坐着。
段惊蛰终于笑道:“邱小少爷果真很有听说书的诚意。”
邱灵赋道:“那段二掌门有没有说故事的能耐呢?”
段惊蛰只道:“我说故事可比不上一个人,那个人,连饭酒老儿也比不上。”
邱灵赋脸上虚假的笑渐渐垮了下去,他隐约能猜出那是谁。
段惊蛰果然道:“世间早已没人记得许渝许大人的名字,但他所做的事却影响江湖至今。邱小少爷,你可知道孔雀滨与别的门派的不同之处么?”
“喜欢与官府勾结?”邱灵赋虽几乎足不出淮安,对江湖各大门派的听闻却收集得足够丰富。
“这是其一,但这其一你也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另一半在我不愿说的那一半故事里,邱小少爷以后便知。我要告诉邱小少爷的是其二。”段惊蛰拖沓着嗓子卖关子,“所谓精锐暗卫的孔氏家族,其实是整个孔雀滨的支柱。没有了他们,孔雀滨便只有将,没有兵。”
他轻易透露着自己门派的秘密,就像是说着一个可笑的笑话:“江湖上的传闻经过何种修饰我不知道,但实际上孔家并非孔雀滨的精英暗卫。孔雀滨暗中分为孔部雀部,雀部主谋略,总领整个门派,但只有孔部才能让我们在江湖里立足。有孔部在,我们便是笼中鸟,孔部不在,我们出了笼子也活不下来。”
邱小石在一旁暗暗咋舌。
邱灵赋听着心中有些吃惊,可却笑道:“听起来像是朝廷的机构。”
“所以我们才与官府合得来。”段惊蛰也笑道。
“后来孔部被我爹毁了?”
段惊蛰点头:“毁了。”
这其中是怎么毁的,无人知道。但邱灵赋清楚的是,自己的爹可不会武功。
“为何雀部无法在江湖立足?”
段惊蛰道:“习武要看天分,有的人天生不适合习武,却适合动脑筋。”
听着这话,一旁的邱小石满脸通红,自己是既不适合习武,也不适合动脑筋。
邱灵赋却道:“但你的武功不错。”
“那自然不错。孔部毁了的时候,我和哥哥尚且年幼,我爹又身有重病。身有重病之人却还心有抱负,便只能把希望寄予下一代。那时我十一岁,哥哥十二岁,我们两人被门内长辈严格训练后,却依旧毫无长进。因为我们兄弟俩关系好,每日互相照应,长老张椿心肠软,我们总有办法让训练并不那么严格。”
“后来被你爹发现了?”邱灵赋猜测。
“没错,他发现了。”段惊蛰点头,他嘴角不经意地翘了翘,一个极冰的笑。
“后来呢?”
“后来我哥哥就死了。”
“死了?”
邱灵赋大惊,这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段惊澜段掌门,竟然是个死人?难不成这么多年,都是段惊蛰一人饰两角,骗过天下人的眼睛的?
段惊蛰说起哥哥的死,语气很平淡:“有的人折磨敌人很在行,折磨家人却更在行。古往今来,凡是要训练出人的血性斗性,都会想着如何把人逼到绝境,如何让人学会竞争。”
不过几句话,邱灵赋不知为何,却是听得心惊肉跳,他只问道:“你杀了你哥哥,作为强者活了下来?”
段惊蛰轻轻地摇头,嘴边又轻轻笑了。
他这次的笑,终于笑进了眼睛里,甚至有些温柔:“不,活下来的是弱者,因为强者才敢死。”
寥寥几句话,邱灵赋已经能设想到这故事其中的惨烈。但他并不同情眼前的人,因为他从不同情人,特别是害了自己的人。
他问:“所以你要找我娘复仇。”
“你娘?”段惊蛰觉得好笑,“我并非是非不明的人,我要复仇,也是找我爹复仇。”
一个害人无数的人,说自己是非不明,实在太可笑。
但此时邱灵赋却笑不出来:“你爹?”
“他杀了我哥哥,我难道不能找他复仇?”段惊蛰自嘲道,“难不成你还要以为我要从邱心素口中找出秘密,带着孔雀滨称霸武林不成?无趣。”
这的确很无趣,执着于爱恨情仇多么有趣。邱灵赋也觉得如此。
不过他看得出来,对于段惊蛰来说,复仇也很无趣,但复仇能让他兴奋,至少像个活人。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
段仲思死了,死在许多年前,这是天下人都知道。但既然那段惊澜都是个死人,没准这段仲思是个活人也不一定。
“难道不能对死人复仇?”段惊蛰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我上次与阿魄说了我们就是一伙的,可他偏偏不信。”
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对死人复仇,为何还要折磨别的活人?
提起阿魄,邱灵赋却突然硬着语气道:“你的那些过往,我都不想听。”
段惊蛰笑道:“因为你想听的我还不能说。”
他的这个笑与刚才的都不太一样,这个笑甜蜜又毒辣,像是阴谋终于得逞。
邱灵赋看得浑身警惕:“难道今晚你来这里,就是找我说你的故事,好让我把你的伤心过往传颂出去,让人同情你?”
段惊蛰轻轻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让你坐下。”
“坐下?”
段惊蛰笑容冰冷:“因为你太警惕了,我想让你放松一点。坐着虽然与黄土更近,但是舒服。”
咚。
邱灵赋心里大震,侧头一看,坐在身边的邱小石已经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段惊蛰也站了起来,他笑道:“不是所有毒都需要张扬地抹在剑上。有的毒比较温柔,听着心里最想听到的说书故事,慢慢品下去,甚是享受。”
邱灵赋浑身虚汗蒸腾,手中的软剑已经渐渐地握不稳:“你能找到我,因为知道我不敢走直道。你会在这里边停下来,是因为只有我脚下那一片地方下了药。”
段惊蛰点点头,看得出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欣赏邱灵赋。
“这四面开阔的地方,下药可不轻松。但要是得到你娘手中掌握的秘密,下毒便可不需要花费这些心思。那些奇毒光是一副,要是用得好,操纵武林便轻松多了。”
他说着不想武林称雄,为何又要操纵武林,难道操纵武林便是对一个死人复仇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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