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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金玉其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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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瞧不上……”
顾琛:“……”
第62章 前朝遗孤
福宁院里,顾琛靠着一棵老槐树; 小孩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怀里抱着一盒点心,小口小口地咬。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进来; 爬上小孩光洁无瑕的脸蛋,光影斑驳; 细碎的光亮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蛋越发不落凡尘。顾琛有一瞬间的失神。
前世的阿离,其实也很贪吃; 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 少之又少。
这世上有的人爱财,有的人好色; 有的人贪慕权势,自然也有的人贪图口腹之欲。但身处宫廷,这一点小小的爱好,无异于致命的弱点,一旦与食物沾上边,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而且防不胜防。
谁都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宋离尤甚; 他一直很克制口舌上的贪欲,克制到了最后; 反而生出一种执念。
顾琛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划过小孩的唇角,沾了一点碎屑; 当着小孩的面,直接放入自己口中,眯眼笑道:“甜的。”
叶重锦一下子红了脸,抱着食盒转过身去,不理会这臭流氓。顾琛在他身后问道:“这玉兔糕,阿锦可还满意?”
小孩瞧了瞧手里的点心,圆滚滚的小团子,怎么瞧都不像兔子,便问:“尚可,可为何叫玉兔糕?”
因他是属兔的,家里人从不吃兔肉,有时候打猎,见着受伤的兔子都要放生,所以听到“玉兔”二字,便不由得追问起来。
顾琛勾起唇,从食盒里捻起一块雪白软糯的糕点,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却没下口,道:“这名字是孤取的,阿锦不觉得,这糕点雪白松软,像极了阿锦的小拳头吗?”
叶重锦一愣,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轻哼一声,自顾自吃起来。可是吃着吃着,便不自觉瞥向自己的小拳头,跟手里的点心比较起来,乍一眼看上去,的确是有点像。
顾琛瞧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捏住小孩的小手,作势往嘴里送,道:“孤尝尝味道。”
叶重锦紧张地瞧着他,怕这疯子真给咬上两口,顾琛捏着软乎乎的小团子,哪里舍得下口,却是置于唇边,极其温柔地亲了一下,赞道:“香甜软糯,味道甚好。”
小孩那颗本就脆弱的心脏,砰砰地乱跳,跳得他心烦意乱,竟有些不知所措。
顾琛见好就收,放了手,专心望着他吃点心。等一盒见了底,他才问:“陆家那孩子,最近很少来?”
叶重锦睨他,“我院子里的事,你不是都知道,还问我作甚。”
顾琛道:“一直以来,孤只听跟阿锦有关的事,旁的人,旁的事,孤才懒得理会,而且阿锦不喜欢,孤已经命人撤了暗线,日后再不会有人窥探你的私事。”
这种事,顾琛是不屑于说谎的,叶重锦勉强满意,便答道:“子延最近正换牙,他舅舅怕他过来偷吃,就给关在家里了。”
顾琛点点头,叶重锦问:“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
顾琛朝他轻轻一笑,道:“孤只是在想,那孩子跟阿锦是一个年岁,真巧。”
叶重锦不明白,道:“同岁有什么稀奇的,你跟我哥哥还不是同岁,可惜不是同月同日生的,那才叫巧呢。”
顾琛笑道:“是,你说的都对。”
叶重锦皱了皱眉,顾琛为何避而不谈,陆子延到底有何不妥?这个“巧”又是怎么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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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午日阳光洒入微敞的梨木窗,一盆君子兰开得正好。
叶岩柏坐在桌案旁,品了口茶水,淡道:“这刀谱和食谱是从你房间搜查来的,你可有要辩解的。”
却见桌案上摆着两本破旧的书册,纸张泛着老旧的淡黄,一册上写着《星月三十六式》,另一册写着《姚氏食谱》。
姚珍直挺地跪在地上,眉头紧锁,道:“大人,这两本书都是小人的不错,可是这两册书都是草民恩人所赠,非偷非抢,敢问何错之有。”
丞相大人直接气笑了,道 :“恩人?”他放下茶盏,道:“你可知你口中的恩人是谁。”
姚珍面露茫然之色。
一旁的叶三面无表情道:“这两册书的主人名叫姚一刀,曾经是闻名天下的神厨,也是前朝皇帝的心腹,前朝覆灭,他从宫中逃了出去,同时,带走了前朝皇室遗孤。”
姚珍浑身一震,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只知道恩人姓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叶岩柏抬起手,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本相,这两本书从何而来。”
姚珍道:“那是七年前,小人母亲重病在床,为了替母治病,小人去城外龙址山采草药,遇到了一个老人家,他……他的半边脸上有伤疤,看着有些可怖,但是他烧烤的食物很香,天很冷,小人当时几乎快要冻僵,就求他让小人烤火取暖。”
叶岩柏点点头,当年宫中走水,火势失控烧伤了不少人。
姚珍继续道:“那老人家很是心善,非但让小人烤火,还给了些食物,当时山里没有其他人,无聊之下,就说了会话。他得知小人也是姓姚,好像很高兴,还说自己时日无多,难得碰到本家人,索性把衣钵传给我,好歹后继有人。”
“仅此而已?”
姚珍道:“小人句句属实,如有隐瞒,便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岩柏一扯嘴角,道:“你不必惊慌,本相并非怀疑你的话,只是想问你,可有遗漏之处。”
姚珍蹙着眉头细细思索,过了好半晌,他蓦地一拍手,道:“有了,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上了一辆马车,从车里传出啼哭声,声音很细小,也许是婴孩的哭声。”
玉雕屏风后,一名锦衣黑发的男子冷着面庞,听到姚珍的话,骤然攥紧拳头。
叶岩柏道:“你且退下,记住,今日所言全部忘干净,一句话不能对外透露,否则,后果并非是你可以承担的。”
姚珍应是,叶三便领他出门。
待房门合上,屏风后已转出一名男子,面色已回复如常,道:“叶相觉得,此人说的话可信否。”
叶岩柏道:“本相只负责审问,可信与否,自然要由侯爷自行评判,不过本官派人调查过,此人是京城人士,在进相府之前,一直住在西巷街,街坊邻里都认得他,说此人至孝,在相府这三年,也一直本本分分,不曾逾矩,不知这些,对侯爷可有帮助。”
陆凛垂眸,道:“本侯明白了,多谢叶相协助调查。”
“本相也不过是想撇清嫌疑罢了,毕竟牵扯到前朝,若是不说清道明,总是麻烦。”
陆凛道:“叶相说的是。至于方才此人所说,听到婴孩的哭声,不知叶相有何见解。”
“此事难说,有两件事必须厘清,其一,照姚珍所言,当时正处于寒冬,他若是冻坏了,神志不清听错了也是有的。其二,若真的是婴孩的哭声,那这婴孩又是谁的孩子,是前朝遗孤,抑或只是个不相干的孩子,若是寻错了线索,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陆凛颔首道:“叶相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此事便先不上报朝廷,待日后厘清了线索,再行禀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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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出了门,拳头还在发颤,虽说已经过去七年,但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凛冬的月夜,相貌丑陋的男子,怀里抱着个极漂亮的小孩,那孩子水汪汪地眼睛转向他,明明那样小,却好似什么都懂。恩人说,这不是他的孙儿,却是他要用性命保护的孩子。
若说他从前不明白,现如今,却是什么都清楚了。恩人是神厨姚一刀,那孩子,十有八九,是前朝皇室血脉。
已经离书房很远,他腿脚仍是发软,他对丞相撒谎了,可是即便如此,怕也很难保住恩人想保护的那孩子,恩人说,会将小孩送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希望那地方真的安全。
“姚珍,你,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去找你总是见不着人。”
他抬起眼,却是那位爱笑的姑娘,一时间有些结巴,道:“我,我,老爷让我去,去福宁院,照顾小少爷的餐食。”
叶若瑶捂着嘴笑,“你怎么总结巴,跟别人说话也这样吗?”
姚珍难堪地摇头。
叶若瑶道:“我今日想吃糯米鸡,你做给我吃,可以吗?”
姚珍看着她的笑颜,终究说不出拒绝的话,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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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陆凛刚入门,一只小麻雀忽然朝面门飞来,他眼疾手快,闪身避开那只横冲直撞的笨鸟,一个小家伙便从身后扑了上来,抱住他的大腿。
“舅舅!”
陆侯爷面露无奈,回身将这淘气包抱起来,拍拍小屁股,问:“今日在府中可有听话?”
“有的,子延一直在练字,都怪舅舅的名字太难写,比划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学会的。”
陆凛绷不住冷脸,唇角一勾,道:“走,带舅舅去瞧瞧。”
陆子延揪着手指,小声嘀咕:“会写是会写了,但是,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他泪流满面地想,毛笔字对自己来说,果然还是太困难了!
陆凛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不论他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来源于谁,如今只是他陆凛的宝贝,谁也休想夺走。
第63章 提不得
为了管教家里这只淘气包,陆凛真可谓费尽了心思; 京城里但凡有些名气的先生; 他都曾拜访过,不择手段地把人请回府; 想治治家里这野孩子,只是陆子延显然不好惹; 来一个赶走一个,来两个; 就赶走一双。
久而久之; 镇远侯府的小少爷顽劣不堪的名声不胫而走,如此一来; 再想请人就难了,侯爷无奈之下,只好趁自己得空的时候,亲自教导。
但他毕竟公务繁忙,并不很得空,因此这孩子相当于放养。
正中陆子延下怀。
陆子延并非真正的七岁孩童,他的灵魂来自千年后,在那个时代; 有一种说法,叫做穿越; 他这种情况该叫胎穿。
他一出世亲娘就难产去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差,女人生孩子; 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他娘到底也没能把那只脚收回来,而那时,陆子延还在混沌中沉睡,等他意识清醒,人已落土。
陆子延甚至不知道,这位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样,只隐约记得,是一位嗓音极温柔,极动听的女子。
至于他爹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让妻子在偏僻的村落产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后来陆凛找到他,把他接回侯府,那时候老侯爷刚离世,陆凛继承爵位,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门庭凋敝,孤立无援,各路宗亲如血蛭一般,几乎把侯府吸干,那段日子十分难熬。
陆凛抱着两个月大的婴孩,端坐在侯府中堂,面若寒霜,冰冷地吐出几个字:“今日种种,他日必百倍偿还。”
怀中奶猫似的婴儿伸出小爪子,悄悄抓住了陆凛的小拇指,用力攥紧,婴孩有一双澄澈的眼眸,似一对琉璃宝石,漂亮,纯粹,却又极度脆弱,只稍稍用力,这小奶猫似的婴儿会立刻停止呼吸。
这世上,有一个小东西,正依赖自己而活,这个认知,让陆凛冰封已久的心裂开了一道口。
他将毕生的温柔都给了怀中的小生灵,缓声道:“宝宝,舅舅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陆子延安心了,他听下人说,他娘只是老侯爷的养女,与舅舅并无血缘关系,一个襁褓婴孩,又没有自保能力,他很害怕陆凛不要他。
他是个理科生,历史学得不好,但是对于大邱王朝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个王朝仅仅存在了半个世纪,却留下无数传奇,其中有名垂千古的诗篇和名仕,传颂千年的将领,还有许多精巧的工艺品。同样有名的,还有一个疯子帝王。
桓元帝,这位历史上最受争议的君主,就在这个朝代,后世许多人认为他患有精神疾病,真假难以评判,但陆子延决心远离朝堂,最好能带上舅舅私奔,以免被二十年后的那场灾祸殃及。
他不过是个平凡人,不知道香皂的制造原理,也没有现代工艺品的配方,在这个时代,活着已是不易,他无法拯救更多人。
陆凛不知他的复杂心思,翻开外甥练了一天的字,虽然早有准备,当那一排排“凛”字映入眼帘时,他仍是有一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陆子延偷偷打量他,道:“舅舅,你生气了吗?”
陆凛扶额,良久,摇摇头,道:“舅舅在想,还是该给你请个先生,否则这字……怕是难有进益。”
“请了先生,也没什么用处的。”毛笔字是真的写不来。
陆凛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道:“那只能说明先生不够好。”
小孩觉得他舅舅在说大话,即便把这个时代最好的先生请来,也拯救不了他这一双如同残废的爪子。
但是陆凛从不说大话,他抱着外甥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抬手将那张鬼画符翻过去,眼不见为净,沉吟道:“若舅舅记得不错,上回去相府接你,叶老太爷似乎对你印象尚可。”
“阿锦的爷爷?”陆子延拧着小巧的眉,“不过看在阿锦的面子,勉强和蔼一些。”
叶家老太爷,世称弘文先生,当世大儒,陆子延还曾经去博物馆参观过他的遗作。的确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先生,但相处后才发现,这老爷子其实是个孙控,对他家乖孙如同春风细雨般和煦,对别人,则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
他抱住陆凛的手,险些哭出来:“舅舅,我不要跟他学。”
“怎么。”
“那老爷子太严肃,跟他说话,我心里发慌。”
陆凛忍不住一笑,道:“你这淘气鬼也有怕的人,你不想学,人家还未必肯教,舅舅先写拜帖,改日带你一道登门拜访,端看老先生愿不愿收你,若是肯收,你就好生学几日,若是不肯……”
“不肯,就不找了?”陆子延满怀期待。
陆凛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道:“若是不肯,就再换一个,叶氏一族还会缺教书先生?若是哪位叶氏本家的先生,肯教你几日,远胜京中那些庸辈教你一年。”
陆子延算是瞧出来了,他舅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叶老爷子退隐多年,哪里肯轻易复出,阿锦那位堂伯刚好在府中长住,叫什么叶明坤,在族里很有些分量。叶家拒绝陆凛的请求,为了不伤及两家情面,一定会推荐叶明坤,如此一来,水到渠成。
陆子延气闷,他舅舅为了给他找教书先生,竟算计起叶家,他可是把阿锦当朋友呢。
陆凛往他嘟起的唇上亲了一口,道:“走,去用晚膳。”
陆子延轻哼一声,别开脸不理他,却听陆侯爷温声诱哄道:“今晚有宝宝最爱吃的荷叶鸡,不去的话,舅舅就全吃了哦。”
小孩还是不理,陆凛勾起唇,直接把他扛肩上,大步往膳厅走去。
“陆凛,你放我下来,陆凛!我要托梦给娘亲,告诉她你欺负我!”
陆凛只笑:“你知道你娘是何模样?别托错了人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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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鸡飞狗跳时,相府却极和谐安宁。
过了几日,天气转凉,福宁院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枯黄,叶重锦蹲在树下,用小扫帚清扫,心里装满了感时伤秋的情绪。
安嬷嬷一进院门正瞧见,一口气喘不上来,忙抢过扫帚,道:“我的小祖宗哎,这等粗活如何落到您手里的,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断了手脚么,我倒要问问看,他们是不是金贵得拿不动扫帚了。”
叶重锦笑了笑,道:“嬷嬷,是阿锦觉得好玩,不让他们插手的。”
安嬷嬷没办法,只好又把扫帚还给他。叶重锦这刚扫了一堆,一道矫健的白影如风一般飘过,落叶和灰尘迎面扑来,满嘴的土味,地上更是一片狼藉,旁边趴着一只闯了祸,还歪着脑袋卖萌的小白虎。
顿时什么感伤都没了。
“大猫!!”
漂亮的男孩,手里拎着个扫帚,追着老虎满院子跑。
两条腿到底追不上四条腿,叶重锦上气不接下气,却是撞入一个胸膛,接着便被人揽在怀里,熟悉的气味,是他哥哥身上惯有的淡淡墨香,小孩索性不动,靠着他大口喘气。
这孩子呼气带着一股子药香,此时形容狼狈,内里却透着一股贵气,叶重晖抵着唇轻笑,问:“阿锦,这是演得哪一出?”
叶重锦恨恨道:“清、理、门、户。”
叶重晖瞥了眼悠哉漫步的小白虎,唇角的笑意更深,揶揄道:“清理门户,清的不会是阿锦自己吧?”
小孩噎住,忿忿摔了扫帚,气呼呼地不说话。
叶重晖也不嫌他爪子脏,牵他进了屋,丫头们早备好热水和汗巾,叶重晖接过汗巾,在水中浸泡片刻,又拧去八成的水,用湿布拭去小孩额上的薄汗,道:“哥哥有件事要告诉阿锦。”
叶重锦疑惑地眨了眨眼。
“今年的秋猎取消了。地方传来消息,栗县遭遇一场数十年一遇的涝灾,大水冲毁了百亩良田,庄稼颗粒无收,许多灾民正往京城涌来,赈灾一事刻不容缓,这个时候围猎取乐,会引起民愤。”
叶重锦点点头,道:“知道了。”
“阿锦可觉得失望?”
叶重锦一愣,道:“这有何好失望的,秋猎年年都有,今年没了,来年总还有,再者说,大猫明年更壮实,我可以骑着它去打猎,满山林的猛兽见到我,都要退避三舍,多威风。”
叶重晖道:“你方才还追着它满院子打。”
“这小家伙淘气得厉害,不教训是不行的。就跟陆子延一个德性,他舅舅舍不得管教,我却是舍得的,大猫可不能随他长歪了。”说完他连忙捂上嘴,紧张道:“糟糕。”
叶重晖忙问:“怎么?”
“这人是提不得的,一提到他,十次有八次会出现。”
叶重晖正无语,便听到夏荷跑进屋里,笑道:“小主子,大少爷,陆家小公子到了,说是替小主子解闷来了。”
叶重晖:“……”
叶重锦恨不得捂上耳朵,装作听不见,那只小兔崽子回回过来抢吃的,抢玩具,看上什么顺走什么,他真想把人撵出去。
第64章 使坏
陆子延此行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拜师一事;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是不情愿; 所以才来找叶重锦帮忙。
他没料到叶重晖也在,弯了弯唇; 乖巧地笑道:“叶哥哥好。”
叶重晖微微颔首,客套地问:“来找阿锦?”
他点点头; 朝叶重锦俏皮地眨眼,他一贯这副精怪的模样; 好似藏了一肚子坏水; 看得叶重锦心生警惕,哼道:“你不是换牙么; 这么快就换完了?”
陆子延纳闷:“……那不然呢,换牙要换多久?”
叶重锦一噎,他这辈子还没开始换牙,上辈子换牙的记忆也早忘了,所以并不清楚,这个过程到底要花费多久,抿了抿唇,转过头去喝水。
陆子延坐他对面龇起牙; 一手扯开嘴皮,让叶重锦看他刚换的乳牙:“喏; 里面的豁口,能看到吗?”
叶重锦忍了忍,还是抵不住好奇; 凑过去瞧。果然在角落里瞧见一个黑洞洞的缺口,仔细看,能看到刚冒尖的小芽儿,淡粉的牙龈上一点雪白,给人一种精雕细琢的错觉。
陆子延就知道他会喜欢,连他舅舅都抵不住这个诱惑,每天瞧好几遍都不会腻。
叶重锦想上手去摸,被陆子延给拦住,便道:“我的手不脏的。”
陆子延都看到他手上的灰尘了,也不知道娇生惯养的叶家小少爷怎么成泥猴子的,头发上还沾了一片树叶呢,他憋笑道:“刚换的牙不能摸,也不能舔,会长不大的。”
叶重锦回过头看他哥哥,见叶重晖也跟他点点头,这才不甘不愿地收回手。
叶重晖继续用湿巾给他清理脸颊上的灰尘,陆子延在一旁期期艾艾道:“阿锦弟弟,其实我有事求你。”
叶重锦就知道他有事,平时这兔崽子到了这,第一找吃的,第二找好玩的,找不着就在院子里瞎折腾,带下人们做游戏,什么跳房子,木头人,还有叶重锦喜欢的纸牌游戏,总之,不会是今天这副殷勤的模样。
他把脏兮兮的小手放进水里,慢条斯理地洗,道:“说来听听。”
陆子延皱着小脸,把他舅舅铁了心要给他找先生的事说了。要是别的先生还好,他随便使个招数把人气走就是,可这位叶家本家的先生,是津州叶氏有头有脸的名仕,还是叶丞相的堂兄,就是再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作乱。
叶重锦听罢,毫不客气地笑了,“你也有今天啊,你舅舅早该整治你了。”
叶重晖把他湿漉漉的手接过,用干布擦拭干净,随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舅舅想把你这块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家,让我们来管教?”
陆小爷嘴角一抽,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会挤兑人。
“我舅舅是这个打算,他做下的决定很难改变,但是老爷子素来听阿锦的话,你跟他说,让我舅舅的盘算落空,可好?”
叶重锦眯眼一笑,透着股狡黠的意味,问:“我为何要帮你?”
陆小爷回答得掷地有声:“因为我们是朋友!”
叶重锦白眼一翻,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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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终没办成,不是叶重锦出面帮了忙,而是叶明坤收到津州的来信,不得不在近期内带着妻儿踏上归程,没有时间替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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