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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金玉其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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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怎么傻了?”
  “你爹娘自然有他们的苦衷,哪有爹娘不疼自己的女儿,可人生在世,本就有诸多为难之处,谁又能一直顺心遂意?答应这门亲事,他们已然不痛快,你再去质问,岂不是往他们心上再扎一刀。”
  “另外,罗家公子的传言虽说大多是真的,但他品性不差,为人豁达,一定会善待你姐姐,大可不必多虑。”
  言罢,他理了理衣袖,走出了书斋。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巷口出来,将他接走。
  柳毅尚在怔愣,却听有人惊道:“那是叶家的马车。”
  “果真是叶家!”
  “难道是叶家二公子,怎么与传闻中不大一样……”
  “虚有其表罢了,要不怎么说他是锦绣包袱,纵然外面金镶玉裹,内里却是个草包废物,让他提笔,一准露馅。”
  柳毅问:“为何说他是锦绣包袱?”
  那人道:“柳兄,你来京城半年多,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名门叶氏,各个有经天纬地之才,唯有这二公子是个驽钝的,整日只知玩乐,还在院子里养了只大老虎,前些年,那老虎从院子里跑出来,吓了不少人。”
  柳毅皱起眉,回想方才那人所言,却觉得传言未必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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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重锦窝在马车里,轻咳了两声,夏荷忙从怀中掏出一瓶碧玉药丸,递到他唇边。
  他张口服下,然后嘱咐道:“不许跟爹娘还有哥哥说。”
  夏荷道:“主子,真就这般热么,明知身子不好,偏要去书斋里蹭一会冰盆,陛下不在的这几年,您好不容易乖顺些。”
  叶重锦笑道:“反正有他在,阎王也不敢收我。”
  夏荷真真拿他没有办法,斟了一杯温养的药茶,放在他手里。
  叶重锦嫌它热,蹙眉道:“拿远些。”
  “主子若是不喝,奴婢可就要跟夫人告状了。”
  “……”
  叶重锦伸手接住,抿了一口,哼道:“翅膀硬了,敢威胁主子,改日找个丑男人把你嫁了。”
  夏荷知道他在说笑,只赔笑两声,并不在意。
  说起婚事,叶重锦又想到罗家与柳家的联姻,柳知周不是喜好权势之人,一向以做实事为基准,所以,他会同意这门亲事,让叶重锦有些意外。
  到金光寺,叶重锦下了马车,对夏荷道:“我去找师父,你在寺庙里逛逛,若是实在无聊,就去抽签问问姻缘,金光寺的签文很准的。”
  夏荷闹了个大红脸,目送他离去。
  入了后院禅房,一个小沙弥朝叶重锦微微颔首,道:“长生师弟,你可是来寻师父的。”
  “忘忧师兄,”叶重锦回以一礼,道:“我先前从师父这里借了一本古籍,此行正是为了归还。”
  忘忧道:“师父昨日已经云游去了,他临行前,嘱托贫僧转告你一句话。”
  叶重锦道:“师兄请说。”
  忘忧道:“师父说,你所困惑之事,乃是因尚未发生,亦有变数,故而无法测知。坚守正道,方为解决之法。”
  言罢,双手合十,又是微微颔首,洒脱离去。
  叶重锦轻轻一笑,无奈叹道:“坚守正道,只是……何为正道?”
  前世,他上为社稷下为黎民,问心无愧,难道是邪道?今生,他独善其身,远离庙堂,又是否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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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上旬,相府在宴客厅设立讲堂,叶老爷子开始为期十日的讲学,大邱的名仕几乎齐聚京城,堪称史无前例之盛况。
  被文人雅称为“十日学”,载入史册。
  老先生虽然久未授课,但其学识非常人所能及,引经据典,字字句句发人深省。但因只设了百余席位,许多没有邀请函的文士,甚至在相府门前幕天席地而眠,只盼抢到一个旁听的机会。
  朝中不少官员,甚至托病不上朝,只为在相府聆听教诲。
  叶家人,“传道授业”,似乎早已成为融入血脉中的本能,老爷子隐退这么些年,再次坐在先生的席座上,与学生谈论诗词文章,日益衰颓的身体,竟渐渐焕发生机。
  叶岩柏立在屏风后,望着老父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很是感慨。
  叶重锦小声道:“爷爷想回津州。”
  叶岩柏轻叹一声,抚着儿子的脑袋,道:“就快了。”
  当初他与先皇约定,辅佐新帝稳固江山,其后可自行决定去留,如今桓元帝有经世之才,朝中又人才济济,只需稍加辅佐,至多两三年,便能心安理得离开京城。
  只盼父亲再等他这两三年。
  “十日学”结束后,京城再次恢复了风平浪静,但也只是表面上,内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其一,老爷子主张将即将绝迹的古籍,古文字,多留下抄本,供后世阅览,因此许多原本不为人知晓的古籍,得以重见天日,一些古文字,外来文字,也渐渐有人开设学堂传授。
  其二,老爷子主张文武双修,他以为武学并不粗鲁,反而可以强身健体,文人与武人,本不该为仇敌,而该相互学习,互补共进。朝中叶氏门人弟子颇多,将弘文先生的话,视为圣人之言,朝中重文轻武之风有极大改善。
  其三,便是登基不过三个月的桓元帝,从先前人人惧怕的冥王,成为万民敬仰的君主。
  老爷子并不刻意褒奖朝廷,却道,新帝年纪虽小,却有些地方,令他这耳顺之年的人,自愧弗如。
  只略微提了一些,剩下的,不必他去说,自然有的是人替他说。
  陛下在塞北时的有勇有谋,屡立奇功;陛下在朝中受人构陷,反而以德报怨;陛下为太子时,十二岁赴塞北,手刃鞑子,身先士卒,连孟老将军也夸赞他有先祖之风……其功绩,堪比其先祖,大邱的太宗皇帝。
  如此一来,朝廷想推行一些新的政法,便容易许多。
  只是,散播谣言的源头,依旧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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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日,叶重锦又见到了陆子延。
  他拎着包袱,赖在叶重锦屋里,可怜兮兮地道:“我离家出走了,阿锦你收留我吧。”
  叶重锦睨了他一眼,轻哼:“收留你有何好处。”
  陆子延搂着他的腰,轻佻地挑起叶重锦的下巴,道:“好处太多了,我可以逗你开心,可以伺候你,还能给你暖床。”
  “……”
  要是他们这样被陆凛看到,他是一定会被那位记恨上的。
  叶重锦用力推了推,可是陆子延跟块糖糕似的粘人,怎么都撕不下来,他心虚地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上次骗你,所以特地来坑我。”
  陆子延一愣,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跟陆凛联起手来骗我,害我伤心,我真是看错你了!”
  叶重锦嘴角一抽,完了。
  陆子延那叫一个气愤,指着他的脑门,数落道:“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什么好事首先就想到你,遇到麻烦事,也是第一个想到找你帮我,这样讲义气的兄弟,你去哪找?留在京城有危险的事,我也只跟你说了,你呢,你呢!”
  叶重锦垂着脑袋,乖巧等他发泄完,才问:“为什么留在京城会有危险。”
  陆子延抿抿唇,见屋里没有别人,他附在叶重锦耳边,小声道:“因为,皇帝会被奸佞迷惑。”
  “奸佞?你怎么知道的。”
  陆子延道:“我都说了,一个云游道人告诉我的,他说那个奸佞是个宦臣,皇帝会因宠信他而枉顾朝纲,之后……还会灭国。”
  叶重锦脸上血色尽失,他整理好表情,才哑声问:“一个宦臣,就能灭国吗?”
  陆子延历史学得不好,何况史书记载的东西,总是有遗漏的和错误的,他努力回忆残存的记忆,道:“一个宦臣当然不能,但是他死后,皇帝就疯了,杀了数不清的人,还弄了一个祭天仪式,满朝清流被诛杀殆尽,为了给那人陪葬。”
  叶重锦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这是假的,因为顾琛答应过他,会做个好皇帝,那人,答应过他的。
  可是,他其实已经相信,陆子延口中的灾祸就发生在前世,他死后。
  他听到自己问:“然后呢。”
  陆子延道:“之后……皇帝死了,就改朝换代了啊。”
  “皇帝是怎么死的。”
  陆子延见他脸色不对,问:“阿锦,你怎么了?”
  叶重锦握住他的肩膀,几乎是祈求般地,道:“子延,皇帝怎么会死,谁能杀他?”
  陆子延这才想起来,阿锦年幼时与太子关系很要好,他挠挠脑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史书上只记载了,桓元帝酿下“清流之祸”,“红巷”两大惨案,因牵连人数过多,全京城的砖瓦都被染上了血红色,街道上文官的血积成一条浅溪,故而称为红巷。桓元帝前期的英明神武,与后期的残忍暴虐极为不符,一直为后世争议。
  陆子延只要一想起那种惨状,就浑身发毛,他道:“阿锦,比起皇帝,你应该先担心自己,提起清流,首当其冲就是你们叶家。”
  叶重锦问:“那个云游的道人,你可记得他长得什么模样,可有何特征?”
  陆子延有些苦恼,因为本就不存在什么云游道人,都是他瞎编的。
  “他长得和一般的乞丐差不多,脏兮兮的,穿得破破烂烂,你要想找到他,应该是不能的。”他轻抚好友的脊背,安慰道:“阿锦别怕,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京城,一起浪迹天涯。”
  “他哪都不会去。”
  陆子延一愣,身边一道黑影划过,他身体悬空,被一道大力给扔了出去,一名黑衣侍卫伸手把他接住。
  陆侯爷的宝贝,险些给摔坏了,侍卫首领心有余悸地想。
  陆子延道:“谁啊,这么嚣张……”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的这位相貌严肃的大哥,掏出一道玄黑蛟龙令牌,上刻三个字——金吾卫。
  “那里面的人……”
  “圣上。”
  陆子延一时间好似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都想明白了,然后有点慌——突然翻车。


第99章 交换
  叶重锦落入一个熟悉的; 温暖的怀抱中;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好不真实。
  “顾琛……”他低唤。
  “我在。”
  叶重锦启唇; 他想问; 他前世是如何死的; 大邱又是如何灭亡的,他想问他为何没有遵守承诺,为何要滥杀无辜,使得百姓生灵涂炭。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是何时来的。”
  “有一会了。”
  叶重锦垂眸轻叹,道:“前世在我入宫前; 曾有算命的替我看过面相; 说我男生女相,命如纸薄,还说……我眉心带煞; 会招致灾祸,给身边之人引来血光之灾,也正因如此; 家里才会选择把我卖进宫里。”
  顾琛皱眉; 道:“一派胡言。”
  “我原本; 是不信命的。”叶重锦怅然道:“因为我身边之人唯有你; 你是皇帝; 我这样小小的煞星; 哪里能煞到真龙天子; 可结果……”
  顾琛凑过唇去,吻上他的眉心:“若没有阿离,朕早就死在刺客的剑下了,你是朕的福星,是朕的救赎,不是什么煞星。”
  叶重锦弯起唇,心中的疑问,到底也没有问出口。
  那些往事,其实他早该料到的。他死了,顾琛不会独活,但他一定不甘心放过凶手,就算是死,也会拉一批垫背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
  他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因为他私心希望,顾琛能够好好地活着,即便没有宋离,他还是人间帝王,坐拥万里江山,可以继续做那个任性,嚣张,无所顾忌的皇帝。
  顾琛拾起他肩上一缕柔软的青丝,置于鼻尖轻嗅,道:“其实朕早知道,终有一日你会知晓这一切,朕的本性你比谁都清楚,但朕不后悔。阿离,朕失去你,就像剑离了鞘,总要见血,才肯罢休的。 ”
  “你威胁我?”
  顾琛轻笑,道:“因为阿离似乎需要一点威胁,才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
  两人相视许久,叶重锦轻哼一声,靠进他怀里,小声嘟囔道:“真是傻,当真以为我在意的是旁人的性命吗……”
  顾琛一愣,问:“阿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重锦羞恼道:“没什么意思。”
  顾琛骤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凑到他耳边低唤:“阿离,阿离……你怕朕死是不是?”
  叶重锦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这人当真是烦。”
  顾琛低笑出声,顺势吻了一下他的掌心,叶重锦耳根一红,别开脸不去看他。
  顾琛长臂一伸,将这具纤细的,青涩的身躯全然纳入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他却生不出别的心思,他只想就这样与挚爱之人相拥,感受来自少年的体温,感受他脆弱的,但节奏沉稳的心跳声。
  ======
  直到午膳时,叶重锦才想起来被扔出去的陆子延,问:“你把子延怎么样了。”
  顾琛手持瓷勺,轻轻搅了搅汤药,吹散热气,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见他不答,叶重锦心里一慌,避开那勺汤汁,皱眉道:“顾琛,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顾琛放下碗勺,反问:“阿离不觉得此人很可疑?”
  自然是可疑的。
  “但他不曾抱有恶意。”
  顾琛蓦地沉下脸,幽幽地问:“没有恶意?他想带你私奔,还抱得那么紧,于朕而言,那便是天大的恶意。”
  叶重锦嘴角一抽,却原来是在吃醋,虽说陆子延那张欠嘴早该受点教训了,但总归是因他被记恨上的,不能放任不管。
  他扯着顾琛的衣袖,解释道:“他素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行事也不过脑子的,你何必与他计较,何况,他喜欢陆凛你也知道,对我只是兄弟义气,怕我受牵连而已。”
  顾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又舀了一勺药汁递到他唇边,叶重锦这回倒是乖乖吞下了。
  他唇色艳丽,此时沾了药汁,更显娇嫩,顾琛用指腹轻轻摩挲,嗓音喑哑难明:“朕的阿离这样美,陆子延与你朝夕相处,能不动心?”
  “……”
  这显然是说不通了,叶重锦气恼不已,他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顾琛望着他,问:“阿离用自己换,如何?”
  叶重锦被他生生气笑了,他拽住男人的衣襟,歪着脑袋看着他,如瀑的青丝顺势散落而下,雪白的衣衫,染上如墨的黑,美得不可方物。他嘴角噙着一抹惑人的笑,轻启朱唇:“我原本就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换。”
  顾琛眼神一暗,抬手遮住他的眸,兀自平复紊乱的气息,道:“你若再迷惑朕,朕可不会再顾及你年岁小。”
  这人惯会装腔作势,叶重锦弯起唇,道:“陛下不是要阿离用自己换么,这会怎么反倒矜持起来。”
  顾琛放下手中的药碗,把这妖精抱起来,放在软榻上,大掌仍旧覆在少年明亮的眼眸上,他俯下身,重重吻上那两瓣甜蜜的朱唇。
  叶重锦失去视力,触觉便格外敏感,顾琛极具侵略意味的气息,横冲直撞地刺激他身体的官感,男人用力舔吻他的唇,吞噬他的舌,他的口津,他的一切,唇上的一丝刺痛被无限放大,他想要逃,双腿却在发软,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男人专注而霸道的疼爱。
  顾琛感受到掌下睫毛的轻颤,似羽毛划在心尖,一丝湿润,让他神魂紧绷。
  即便不看,他也能想象得到,少年微眯杏眸,含着湿润的水光,如同潋滟秋水,那是仅仅一瞥,便足以让人疯狂的美景。
  他不敢看,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叶重锦小口喘着气,呼吸全然乱了,嗓音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妩媚。
  他唤:“顾琛……”
  “我在。”
  叶重锦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让我进宫,是不是。”
  “那阿离可愿意。”
  叶重锦皱眉,问:“若我不应,你是不是不会放人。”
  顾琛道:“因为朕不忍心再看阿离受煎熬,你一边担忧着叶家人,一边又舍不得朕,一心分两瓣,便是你不疼,朕也是要心疼的。所以,这个坏人就由朕来做。”
  “可我,也怕你受伤……”
  顾琛轻笑一声,“有这句话,足矣。”
  他垂首吻了吻少年的鼻尖,道:“阿离的十五岁生辰就快到了,朕的宝物寄存在相府已经太久,是时候取回了。”
  叶重锦一愣,男人已经起身离去,只在空气中留下浅淡的龙涎香的气味。
  少年躺在榻上,失神地望着床幔,伸手拨动淡紫色的璎珞,低声呢喃:
  “是取,还是娶……”
  ======
  夜色已深,陆子延窝在马车的一角,他的手脚都被捆绑着,眼上更被蒙上了黑纱,因此并不知晓自己身处何方。
  皇帝是要杀了他吗?那个暴君的话,是一定做得出来的。
  他悲伤地想,倘若知晓阿锦与桓元帝是那种关系,他是一定不会多嘴的,可惜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早知道,就不跟陆凛闹脾气了。”
  他一整日没用膳,如今又怕又饿,才想起他舅舅的好处来。
  不过说来说去,他舅舅也是有错的,当不了一,又不肯做零,那夫夫生活还怎么和谐,说他两句,竟然就生气了,要不是这样,他也犯不着离家出走。
  正胡思乱想,忽然车帘被掀开,有人唤道:“陆公子,已经到了。”
  到了……莫非是到了上路的地方了?
  他小声问:“侍卫大哥,圣上想怎么处置我?能赏个全尸么……”说起这个,陆子延一时间悲从中来,抽噎道:“我怕我死的样子太丑了,我舅舅认不出来,不给我收尸。”
  空气中沉默半晌,然后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似乎有人上了车,在他身旁坐下。
  陆子延连忙缩在角落里,哭道:“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遗言,能否让我写一封遗书,不会很长的,我,我的私房钱还没交给我舅舅呢!”
  一只温热的手掌附在他的脸颊上,幽幽地问:“这会知道怕了?”
  “……陆、陆凛?”他试探地问,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陆凛揭开他脸上的黑纱,感觉到纱布上一片湿濡,这孩子,竟是给吓哭了。
  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到底是心疼胜过了气恼,伸手把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抚道:“延儿不怕,没事了,舅舅来了。”
  陆子延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身上,抽抽噎噎地道:“陆凛,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那个皇帝杀人不眨眼,我又冒犯了他……”
  陆凛轻叹,这傻孩子,皇帝要想杀他,凭他身体里的血脉,早杀几百回了。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他板着脸训。
  陆子延连忙摇头,耸了耸鼻尖,道:“不敢了。”
  陆凛解开他身上的束缚,这孩子立刻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看来这回是真的吓到了。
  他抱着外甥走下马车,金吾卫的人还立在一旁。
  “有劳左大人。”
  那人连忙道:“应该的,卑职告退。”
  回到府中,陆凛先抱他去沐浴,陆子延光着身子坐在木桶里,看着他舅舅一勺一勺地往桶里加热水,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
  五岁那年,他曾经失足落水,差点淹死,有一段时间很怕水,也是从那之后,陆凛开始每天晚上抱着他入睡,就连沐浴时也寸步不离,真正的当爹又当妈。
  他问:“陆凛,你喜欢我吗?”
  陆凛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本侯若是不喜欢你,早在你胆敢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时,就把你掐死了。”
  他口中的大逆不道之言,自然是指陆子延想睡他那件事。
  陆子延撇撇嘴,撩起一阵水花,将男人冷峻的面庞打湿,嘟囔道:“真正爱一个人,才不会在意上下之分。”
  陆凛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水珠顺着脸侧滑落,他抬手拿过澡巾,替他清洗身体,陆子延抿抿唇,趁男人不注意,在他脸颊上快速啄了一下。
  陆凛冷峻的面庞再也绷不住,露出一抹浅笑,拿过被单,将赤裸的少年包裹住,抱到榻上。


第100章 天赐良缘
  陆子延被陆凛压在床上亲了一通; 心里一本满足,他舅舅也就吻技还算差强人意; 至于别的; 他都已经不抱期望了。
  亲完后,陆凛抱着晕晕乎乎的少年坐到桌边; 不疾不徐地喂他用膳。
  多年的相处,二人间早生出一种独特的默契。
  陆凛抚着少年的脸蛋,道:“延儿,日后遇到危险; 不必害怕; 舅舅一定会去救你。”
  陆子延皱起眉; 问:“倘若你来也有危险呢。”
  陆凛道:“刀山火海,舅舅都会去。”
  陆子延却摇头,道:“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会恨你。”
  陆凛沉默片刻,又舀了一勺羹汤送到少年唇边; 道:“舅舅比延儿年长了十多岁; 总会先一步离世。”
  陆子延皱起眉; 他不喜欢听舅舅说这种话。
  他少爷脾气犯了,板着脸说:“那也不行,反正我会生你的气。”
  陆凛拿他无法。事实上; 他心里也是担忧的; 倘若有一日他先一步离开人世; 谁来替他护着这掌中至宝。
  毕竟; 他们二人的年岁相差太多,他总会先老去。
  陆子延抬手抹去他眉间的忧愁,笑道:“舅舅你别担心,小时候,是你一粥一饭将我喂养大,等你老了,延儿自然也会尽心照顾你。到那时,你眼睛也花了,腿脚也不灵便了,我就坐在你身旁,给你念戏文,我还会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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