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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药人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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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昙敛了笑容:“如何可能?晚辈乃是男儿之身,怎会怀胎?”
  萨满老巫缓缓道:“老朽见你第一面时,便知你与我门祭司苏姽雨同是娆人,你有所不知,娆人一族有异常人,娆人男子,与女子一样,可以怀孕。”
  “你……你胡说!”白昙震惊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乱。
  “若老朽没猜错,你腹中胎儿,应该便是你师尊的血脉罢?”
  白昙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踉跄地退后几步,身怀六甲已逾三月……还能有谁?
  他身为男儿,腹中……竟然怀了巫阎浮的孩子!
  白昙捂住腹部,五指颤抖地收紧,却与捧着那颗心脏一般使不上力,萨满老巫见状,立时用手杖挑开他胳膊:“白教主,切莫冲动。虎毒尚不食子,若是杀了未见天日的亲骨肉,可是要堕入地狱道受尽惩罚,永世不得超生的。”
  白昙攥紧拳头,脑中嗡嗡作响。
  他本以为寻到巫阎浮,将这一颗心还与他,便可与他互不相欠,一刀两断,从此相忘于江湖。可如今这般……他该怎么办?与巫阎浮如何了断?
  萨满老巫又道:“白教主,老朽需得劝你一句,莫要与我们一起去神殿,免得弄坏身子,留在一处安心养胎,你师尊的下落,我们自然会仔细寻。”
  白昙猛地回过神来:“养什么胎!我又不是女子!”说着便一把掀开车帘,跳上车去,萨满老巫心知劝不动他,无可奈何地命车夫继续赶路。
  离无障自从盲眼后听觉日益灵敏,自然是在车内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亦是惊愕难当,五味杂陈,良久说不出话来,一时,车内是一片寂静。
  弥兰笙见白昙满头大汗,一脸心神不宁之色,心下忐忑疑惑,却也不便发问,只得旁敲侧击道:“长老,白教主身子可有大碍?是否还方便与我们同行?”
  “关你什么事!”白昙顿时心生怒意,厉声喝道。
  弥兰笙迎头碰了个硬钉,悻悻闭了嘴,冷哼一声,背过身倒头便睡。
  这一夜,白昙心乱如麻,一夜未眠。
  次日,一行人在龟兹落脚,与聚集在附近的曼荼罗门众门徒会合,便马不停蹄地朝那神殿所在的天山北脉进发。
  行了整整七日,他们方才抵达几年前已被掩埋在大雪下须弥幽谷的所在地。顺着山谷又行了数十里,一道悬崖却如拦路虎般挡在了他们面前。
  “门主,这里已经没路了!”
  听见前方探路的人气喘吁吁的喊,白昙随几人一同下了马车,来到那悬崖之前,弥兰笙一把抓过火把,扔下悬崖下方弥漫的雾气之中,便见火光霎时犹如坠入幽深海底,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眼望下去,根本看不见底。
  白昙回头看了看手上的罗盘,又扫了一眼立于悬崖附近的几根白色石柱,眯了眯眼,一手蓄起内力抓过箜篌,背到背上,便朝悬崖之下纵身一跃。
  “师弟!”
  离无障闻声一惊,想抓已来不及,只好施展轻功随后跳下。
  弥兰笙紧随二人,一手猛将荼罗破障橛钉进冰层之中,远远望见下方的白衣少年脚蹬冰川峭壁,如履平地,身形只若天女下凡,追云逐月一般飘逸轻盈,不禁斗意横生,奋起直追,破障橛只将冰层擦出串串火花,声如霹雳。
  刚刚追到白昙身后咫尺之距,却见他浑身一僵,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如断线风筝般向下坠去,弥兰笙一个鹞子翻身,将少年堪堪接住,荼罗橛深深嵌入冰层,险险稳住二人下落之势,离无障亦闻声用匕首卡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缝隙之中,悬在了二人斜上方,一块碎石擦着他脸颊落了下去。
  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响,离无障高呼道:“下方不远有着陆之处。”
  弥兰笙抱紧怀里少年,低头看去,果然隐约看见这平滑如镜的峭壁上竟横出一块巨岩,当即拔出橛尖,往下一跳,落在那巨岩上方。
  回身抬眼一看,他便不禁大惊——
  眼前的冰川峭壁之上,竟赫然有一扇巨大的石门,封门石业已完全碎裂,石门两侧,以峭壁上的岩石雕出的毗湿奴与吉祥天女雕像手持数把法器,其中便有弑月钩与破日鉞,手臂舒展,作迎客之姿,显然,已有人捷足先登。
  离无障落在巨岩之上,走到二人身边:“师弟,你如何了?”
  弥兰笙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怀里少年,见他一手捂住腹部,眉头紧蹙,额上一层薄汗,娇弱得似个玉人,伸手便要去探他脉搏,却被一手挡开。
  白昙站起身来,冷冷一笑:“多谢弥门主施予援手,在下无碍,不必大惊小怪。
  “你……要逞强是你自己的事。”
  弥兰笙一拂袖,吹了声口哨,唤下一众精锐门徒,便走进那石门之中。
  白昙目光弑月与破日之上凝了一凝,刚要迈步跟进,却被离无障拽住了胳膊。
  “师弟,你上去罢,我会替你找到师尊。你……小心腹中胎儿。”
  白昙一听,立时又羞又怒,愤然甩开他的手,闯入石门之内。
  窥见数人进入石门,藏在暗处的某人无声一笑,轻柔抚过身旁男子的脸。
  “阎浮,我想杀的人来了……你可莫要让我失望呀。”


第66章 
  一行人走进这悬空的神殿之内; 不约而同在这殿内奇景之间迷失了目光。
  大殿墙壁地面届是利用天然冰川铸造的; 无数姿态各异的天竺佛像林立; 如身上凝满了雪,已经辨不出原貌,如同一群受困于大雪埋葬于此的亡者; 一切那么肃穆沉寂,又阴冷可怖,可谓“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这景象与白昙在沙漠之下废墟里的水底见到的很像; 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这里; 是否也会遇到那时候遇到的那种巨蛇?
  这个念头徘徊在他脑子里,令他有些不安起来。
  越过那片林立的佛像; 一道冰凿的阶梯就呈现于众人眼前,阶梯上方有一莲花座; 想来是当年的天竺国王面见众人时所坐之处,座后有一张浮雕壁画,画得是一人单腿坐于莲花座上; 头顶金光普照; 飞天环绕,正是涅槃之景。
  几人刚踏上阶梯,便听周围发出一连串“咔咔”的冰块碎裂之声。
  那些佛像身上凝结的冰连着佛像本身的石块迅速剥落,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动弹起来; 露出佛像内部暗褐色的内胎,但它们根本不像是泥塑的,而像是活人的尸体。一个曼荼罗门徒抽出匕首,朝其中一名佛像的头劈去,佛头应声碎裂,一张无目无皮的死人脸孔顿时曝于众人眼前,那空洞的眼窝中却骤然钻出数只蜈蚣,一股脑尽数扑到了那门徒身上,啃噬起来。
  无数佛像应声而碎,朝众人扑来,霎时间惨叫连连,被蜈蚣咬到之人顷刻皮肉溃烂,七孔流血,便如同那佛中尸胎一般,情形惨不忍睹。
  “我们触发了机关,这些恐怕是这天竺国王的守卫,快走!”
  白昙处于孕期,眼下一见此景,当下恶心得翻江倒海,随几人在数曼荼罗门门徒的掩护下跃上阶梯,但见那“佛像”们张开双手,紧逼而至,无数蜈蚣似潮水一样顺着阶梯墙壁蔓延上来,将众人团团包围,无路可退。
  门徒们组成的壁垒乃是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蜈蚣袭咬,顷刻死得死,伤得伤,亦有不少四散奔逃,眼看蜈蚣群已近在咫尺,情形一时间千钧一发。
  白昙看了一眼那壁画,脑中灵光一现,学着那佛像姿态,单腿坐于莲花座上,双手合十,只听轰隆一声,莲花座往下塌去,他伸手将弥兰笙与离无障二人一把抓住,萨满老巫也跳上来,那莲花座翻了个面,一阵天旋地转后停下。
  白昙捂着嘴干呕了一下,抬眼一瞧,便不由愣住。
  只见四人倒悬于莲花座上,头发上扬,衣袂飘飘,天是地,地是天,一切都倒了过来,宛若置身天国。上方百丈高处的天空是一片冰层,冰层上布满波痕状的纹路,绵延起伏,一眼望去,好似云海天河,蔚为壮观,隐约能窥见些黑色的藤状植物凝在冰层之中,缓缓的蠕动,冰层上面似乎是水。
  白昙回想起梦中那片冰湖的景象,心中一跳——
  这里难道会是……
  萨满老巫道:“那上面,恐怕便是须弥山谷里的冰湖,不知源头在哪里。”
  白昙朝四周望去,这千年冰川的宫殿地下竟杂草丛生,生机盎然,水藻一般随风拂动。他走了几步,才渐渐适应了倒转的世界。
  他们出来的莲花座正位于一座巨大的毗湿奴像之前,似是跪拜用的坐垫。
  佛像头顶,一个金轮闪闪发光,宛如日冕般照亮了这个地下宫殿。
  “那会是妙化天轮么?”弥兰笙低声问道。
  萨满老巫:“十有八九,但门主不能强取,否则定会触动什么机关。”
  “无事,本座来此也不是为了妙化天轮,不过是为了净化荼罗破障橛罢了。”弥兰笙取出怀中的藏宝图,一边看,一边观察那佛像,研究起来。
  白昙对这里的宝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四下张望,眼角有光一闪而过,他扭过头看去,那光又不见了,似乎是从佛像后的一座墓宫中发出来的。
  “师尊?”他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只听某处传来一声细微动静,循声看去,便见一只乌鸦停在足边,嘴里叼着一个黑色锦囊。
  他伸手将锦囊取下,只见里边赫然放着一只血滴状的耳坠——
  正是他被司幽夺去的那一只。
  而耳坠的链子上,竟还纠缠着一缕染血的白发与一张字条。
  白昙心里猛地一紧,展开了那张字条。
  “乳海泉水的源头,恐怕是要取下妙化天轮,才有可能知道。”弥兰笙指了指藏宝图上那位于佛像肩头的一道瀑布,仰头看向妙化天轮,只觉那金光无比刺眼,看上一眼便双目灼疼,便看向了身旁的离无障,“离兄,取妙化天轮可能需你助一臂之力。”
  离无障点了点头,走到佛像跟前,唤了一声“师弟”,却没听白昙答应。
  三人四下一瞧,哪里还见白昙踪影?
  数十来人影唰唰自黑暗中冒了出来,一人当空落下,站在佛手之上,怀里抱着一柔弱小儿,朝他们笑了一笑:“妙化天轮,谁敢来取,先过我这一关。”
  白昙追着乌鸦跑入石庙,便听轰隆一声,无数冰块落下,将门堵死了。
  这墓宫中心,陈放着一个冰棺,寒气森森。
  白昙心里有种巨大的不详,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那冰棺之中,果然躺着一名白发男子,眼周泛血,嘴唇乌紫,似乎已经死了。
  白昙心口蓦地如被凿空了。
  他摸了摸袖中铁盒,原本要与这人一刀两断的满腔决绝没了去处,消散无踪,只感到彷徨失措,万般滋味不知如何排解,怔怔地掉下泪来。
  他再也还不掉这份情债,还要怀着腹中债果,孑然过完这千疮百孔的一生。
  师尊,你叫昙儿如何熬得下去啊。
  予我一颗心,又有何用。你终究还不是……负了我?
  白昙抬起手,挡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却听上方传来幽幽一声轻叹。
  “好生感人,好生感人啊!小妖孽,你可真是命大,居然没死,不过,这一回,你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你杀过你师尊一回,如今,便让他亲自索命罢!”
  话音刚落,冰棺里便响起“哐啷”一声锁链碰撞声。
  白昙心中一惊,抬眼望去,没瞧见那说话之人在哪,却见那冰棺中的人睁开了双眼,一只手推开掩了一半的棺盖,坐了起来,从棺中缓缓爬出。
  他周身的鬼藤蜿蜒蠕动,身形亦比之前健硕许多,白发乱舞,一双灼红的狭眸死死盯着他,手爪尖利可怖,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白昙是见过他这般模样的,但那时巫阎浮尚能控制自己,但此时不一样。
  他会要了他的命。
  他退后了一步,护住了腹部:“……师尊?”
  “阎浮,我要你扯断他手脚,莫要让他死得太快,让我看得开心些。”
  巫阎浮应声抬起一臂,浑身鬼藤如同倾巢而出的蛇,将白昙手足缠住,径直拽进那冰棺之中,一手掐住他脖颈,白昙咽喉被扼,反抗不得,只觉四肢被那鬼藤卷紧,往外拉扯起来,手肘关键处袭来撕裂般的剧痛,腹部亦绞缩起来,似有个小小东西在拼命挣扎,不知是不是感应到自己生父想杀死母子二人。许是因为本能地想保护腹中胎儿,白昙忽而生出无比强烈的求生之欲,瞪着上方要将他置于死地之人,双目盈泪,颤抖地呜咽了一声。
  巫阎浮动作一滞,掐在他脖颈处的手劲稍松,由得他有喘息余地,立时使出一招“烟视媚行”。可巫阎浮既已无心,又怎会受媚术蛊惑?
  只直勾勾盯着他,伏下身子,不知想做什么,白昙低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只见他另一手朝自己微微起伏的腹部袭去,吓得浑身发抖,奈何四肢被缚,只能任人宰割。只见巫阎浮嗅了嗅他领口内皮肤,沿着他的颈项一路嗅下,逗留在腹部,仔仔细细的嗅了起来,似是兽类在辨识幼崽的气味一般。
  “别伤害它,那是…那是你的……你的……”
  便是面对如此这般的巫阎浮,白昙亦说不出口,憋得出泪来,不住摇头。
  男儿怀子,奇诡无比,即使换了正常的巫阎浮,怕是也难以接受这个累赘。
  巫阎浮鼻翼鼓动着,双手都覆了上来,生出了尖甲的十指穿透他的衣衫,缚住他四肢鬼藤却俱松了不少,白昙趁此机会,翻身坐起,一掌击向巫阎浮胸膛,将他打出棺外,便急将棺盖推上,将自己关在棺中,双手顶住棺盖。
  却听一声厉喝,巫阎浮扑到棺上,嘶吼一声,双手抓住棺盖边缘,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冰之声,数根鬼藤从缝隙之间挤进来,缠上他的身躯。
  白昙一手顶住棺盖,一手护住腹部,蜷起身子以免鬼藤伤到腹中胎儿,身下忽而传来一阵龟裂之声,冰棺竟四分五裂,塌陷了下去。
  白昙不及反应,身子随棺下地道滑下,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打了几个滚。
  周围竟有无数棺椁,原来这里是一片陵墓,唯恐巫阎浮追来,他翻身推开一个棺椁的棺盖,一跃而进,将棺盖将将合上,便听见了后面追来的动静。
  锁链拖过地面,发出“嗒啦……嗒啦”的响声,在空旷的陵墓中回荡着。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白昙用手捂住嘴,竭力忍住呕吐的冲动。


第67章 (新版)
  汗液沁透了衣衫; 这棺椁里又极为寒冷; 冻得他浑身发抖; 不得不运功以内力护体,可身子一动,便引得那锁链拖曳声迅速接近了过来。
  棺盖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掀开的声响依此传来; 近了,更近了。
  白昙艰难地撑起身子,取了背上箜篌搂在怀里; 盯着上方棺盖。
  未曾想过; 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得不为了这腹中胎儿与他决一死战。
  上方棺盖一震; 是什么跳上棺椁的声响,白昙双膝死死顶住棺盖; 手在琴弦上狠力一弹,随着一串震耳欲聋的锐音; 数根琴弦穿石而过,径直刺透上方巫阎浮身躯。听得一声惨嚎响起,白昙眼圈一红; 从棺中一跃而出; 一手松开琴弦,掌风驱动数根琴弦犹若穿线箭矢,将巫阎浮猛地钉在墙上。
  巫阎浮一时动弹不得,浑身鬼藤朝白昙袭来,白昙一手弹射琴弦阻挡; 一手以掌猛地拍中身旁的棺椁,便将棺椁拍得离地竖起,朝巫阎浮罩进棺中。
  “师尊,对不起。”白昙咬牙抑住眼中泪水,不敢多留,朝陵墓深处逃去,不想没走几步,前方竟出现了一道断崖。
  “小妖孽,你莫走!”但听背后一声怒吟,白昙藏进一棺椁中,透过缝隙看去,只见一独臂紫衣人从上方落下,手中捧着一枚腰鼓,轻轻一拍,那墙上棺椁轰然开裂,棺中之人猛地挣开琴弦,四肢着地爬到那人身侧,驯服如兽。
  白昙心里一刺,哪里能撒手不管,琴弦勒入指腹三分,指缝都渗出血来,见司幽弯下腰,用嘴咬住男子身上的琴弦逐一拔下,更是忍无可忍。
  “这小妖孽一身武功都是你教的,看看,如今却把你害得如此惨……”
  “阎浮,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待你好。为了我,你需得杀了他。”
  巫阎浮点了点头,血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昔日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属下的脸庞,嗅了嗅慢慢抚过他脸颊的手,鬼藤顺从地缠上了对方的手腕。
  司幽满意地用袖子掩住唇角,一笑:“等你杀了他,我们就去取乳海水,清除你身上的鬼藤。你日后重登教主之位,司幽还是你的护法,守你一生一世。”
  白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腹亦一抖一抖,似腹中胎儿在暗暗啜泣。
  他不能……如此走掉。与巫阎浮同归于尽,也好过他怀着他的后裔,却眼睁睁看着仇人与成为仇人傀儡的巫阎浮双宿双飞。他还没有那么洒脱大度。
  思罢,他便站起身来,弹出一根琴弦朝司幽腰鼓袭去,霎时间弦穿鼓破。鼓嗡嗡作响,却并未失效,巫阎浮身形如电朝他扑来,白昙缩进棺内,见巫阎浮扑到棺上,使琴弦将他脖颈缠住,一把拽进棺内,推上了棺盖。
  又振臂一掌,震得棺椁贴地滑出,径直滚下断崖。
  白昙蜷起双膝,抱紧腹部,缩成一团,如只穿山甲般牢牢护着腹中胎儿,天旋地转中,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只觉身子被晃得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无数柔软的藤蔓交织成网,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隔开了坚硬的棺壁。
  这种感觉……好似在被很小心…很温柔的保护着一样。
  其实他是深爱他的罢,否则又怎会连心都挖给他呢?
  可是,这个人分明已经认不得他了啊。
  白昙闭上眼睛,感到棺椁“砰咚”一沉,翻了几个面,又往上升去——
  竟似是坠入了水里。
  果然,只听哗啦一下水声,棺椁似乎浮到了水面上,摇晃渐渐平缓下来。
  一片黑暗之中,白昙感到巫阎浮趴在自己上方,伏着身子,顺着脖颈像刚才那样嗅自己的气味,在他的耳垂处逗留了片刻,用嘴咬开他的衣口,一寸一寸地往下嗅,最后在他的腹部深嗅了好一会儿,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低吟。
  他被吓了一大跳,脑中浮现出巫阎浮在废庙中啃噬他人心脏的景象,奋力挣扎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容巫阎浮不明所以地折腾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可巫阎浮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之举,他持续的腹痛奇迹般的缓和了下来,腹中胎儿好像感到安全般舒展开了紧缩的身体。
  ——到底是血脉相连么?
  白昙心头一颤:“师……师尊,放开我,好不好?”
  男子的呼吸凝了一凝,犹犹豫豫地松开了鬼藤,搂着少年的手臂却没有放开,弓起背往上一撞,便将棺盖撞得碎裂开来,在漂浮在水面的棺椁内站起身子。
  白昙把头埋在他肩头,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如同多年前第一次拥抱这个人那般小心翼翼,弱弱地叮咛一声:“师尊还认得我的,是不是?”
  巫阎浮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搂着他,跃到这冰川暗河的岸边。他们顺着这暗河不知漂了多远,早已不在原来落下的位置,这百尺断崖下竟然并非寸草不生,反倒绿草如茵,密林如织,俨然是座世外桃源。
  在密林穿梭了一阵,寻到一处树洞,巫阎浮才停了下来,将怀里少年塞了进去,而后找了些落叶来,尽数盖在他身上,好似打算将他藏在这里。
  白昙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此时才意识到,巫阎浮不会伤害他。
  见巫阎浮转身又要离去,白昙伸手去抓他胳膊,却没抓住,巫阎浮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眨眼功夫,又出现在他面前,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雪兔,放到他面前,竟是要来喂他吃东西。白昙在王府里吃得珍馐美味,哪里受得了这类生食,闻到血腥味,当下捂着嘴干呕了一下,巫阎浮皱起了眉,立时将雪兔甩了出去,又转头从冰河里捕了条小鱼,衔着凑到白昙嘴前。
  白昙自是将头一扭,呕得更厉害了。
  巫阎浮嗅了嗅他的嘴,白昙一巴掌把他的脸扇开了,冷着个脸。
  “都是你这老魔头……害得我这般辛苦,你却变得什么也不懂!”
  巫阎浮眨了眨血红的双眸,把他的手攥住了,嗅到他袖间的气味,瞳孔一缩。
  白昙这才反应过来,将袖间盒子掏了出来,打开了盒盖,那颗心呈露在巫阎浮眼前,他盯着看了片刻,眯起眼眸,似乎感到很是困惑。
  “这是你的心,你也认不得了?”
  白昙托起男子的下巴,一手将他衣袍扯开,只见他胸口处赫然有道深深豁口,翻开的皮肉业已发黑,而那些他方才用琴弦造成的伤口也没有愈合的征兆。
  原来药人没了心确实能活,但却再无法自我修复了。
  “你根本没有想过回来找我,是不是?若我不来找你,你便独自葬身于此?”白昙忿然一笑,“如此,便可让我夜夜梦见你,一辈子忘不了你,还要……”
  白昙捂住腹部,抓起那盒子,将它一把按到巫阎浮心口。
  “你的心,你自己收着,我不稀罕!”
  说罢,便从树洞里钻了出来,走了开来。
  巫阎浮木然地捧住盒子,心口倏然一疼,低头便见几根鬼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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