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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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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答着她的话!难不成是觉得她一个姨娘没什么可巴结得转而要去巴结沈妙容?!
敢耍弄她潘荣华!小贱人你等着!
潘荣华又冲着凉小荷的背影咬了咬牙,气冲冲得走了。
远处,凉小荷的背影仍然不急不缓地走着,身上乳色的披风几乎要融进这天地去。她一手轻搭载在丫鬟手上,一手轻抚了抚肚子,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是一条颇长的环山路,路两边的密林里响着稀稀落落的鸟鸣,深里处的林子现出墨绿色。游龙样的大军在这里被迫割裂了开来。
陈茜早在之前已令传三军小心埋伏。
“这儿会有埋伏吗?”素子衣又问了韩子高一句。这已是自陈茜下令让全军设防后她第三次问韩子高了。
韩子高看了看四周的地势,第三次答了个一模一样的答案:“可能有,可能没有。”
素子衣有些泄气得低了低头:“你就不能说个确定的信儿嘛?!”
韩子高又细细地看了看地形,沉吟了下道:“很可能有。”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有些恍然大悟地看了眼低着头的素子衣。
“你在害怕?”
素子衣一个白眼翻过去。废话,不害怕老娘问你这么多遍干嘛!敢情你还不明白老娘在害怕啊!
韩子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鬓:“我当你就是问问。”
我当你就是问问?
我当你就是问问!
我当你就是问问!!!
素子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所以她不仅仅就是只问问,还愚蠢地问了三遍嘛!!
素子衣真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别怕。”韩子高脸颊微红了一下。是他疏忽了,素子衣一个姑娘家定是害怕的,他没有意识到她三番五次地询问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几句宽慰,“将军既已令下三军,必是作了完全的准备。你牢牢记住我教你的,若有敌人,使刀砍他便是。”
素子衣含糊应了一声。
说出来是一回事,要做出来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是她太冲动了,竟然忘了参军后要做的最最基本的一件事,便是杀人。
杀人。素子衣一想到这个词便不由一个寒颤。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她,杀人?!
素子衣倒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后悔了起来。
她真是猪脑子,非要参什么军啊,当个谋士才是最恰当的选择啊,非来打什么仗杀什么人啊!素子衣一边恨着自己的思虑不周,一边不由朝韩子高靠了几靠,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破劳子的埋伏。
然而事实常常与愿相违。
二人谈话后行了没有一里路,大军便遭了埋伏。偏偏,这埋伏,恰恰冲着二人所在的这节队列而来。
几根羽箭突然从密林中射了出来,瞬间便放倒了三人!
“御敌!”校慰一声高喊,举起长剑便挡了几支直射而来的利箭。众人只骚乱了一瞬便纷纷抽出了武器挡落隔空而来的羽箭。
韩子高迅速抽下腰间的软剑,便要作出防御之态,可袖子上一股力紧扯着他让他不能顺畅动作。他扭头一看,只见素子衣手指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瞪着眼低头瞧着地上方时被一箭射中眉心倒在脚底的士卒,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颤个不停,偏又力道极大几乎要陷进衣袖将衣袖撕扯开了般。
韩子高暗道一声不好。遇袭最忌这般慌乱应对。他手腕微动,将剑移到左手上,边挥剑挡了一支箭,边顺势轻轻一划将那节被素子衣紧紧攒着的衣袖割断。
素子衣只觉得像是溺水的人抓到的浮木也沉了下去般,最后的希望都被韩子高那一剑划破了,颤抖着手抓着那节断袖慌乱绝望地看向韩子高。
韩子高心里叹了口气,又将刃月剑移到右手,身形一动便将素子衣娇小的身体搂在了左臂间,一边动作一边带着素子衣躲避。
“有我护着你。”素子衣只听得耳畔一声轻叹,温暖的气息钻入她的耳朵,让她僵硬冰冷的身体微微回暖。她无意识地随着韩子高动作着,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韩子高的侧脸。
韩子高的怀抱并不宽阔,那极瘦的肩膀甚至有些磕人。
可此时此刻,这个怀抱成了素子衣所有的希望,让素子衣心里所有的惶恐不安害怕渐渐得散去。
这个并不宽阔的怀抱,让素子衣恍然间觉得这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韩子高因着要时时护着素子衣,动作间带着素子衣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幸而这密林也不是适合箭攻的好地方,那些箭只放了一会儿便停了,否则要护着二人不中箭,还真有些难,更何况此时的素子衣动作僵硬需得韩子高时刻使力拖带。
箭雨刚停,林中埋伏着的敌人便叫喊着冲了出来。这道埋伏线,蜿蜒有五百米,而韩子高所在的这百米,是敌军攻得最强的一段。
韩子高眯着眼,左臂紧搂着素子衣挥剑斩敌,左臂间的人的颤抖清晰地传到韩子高臂间,让他不由又搂紧了一分。
“别怕!”他低低说了声,右腕翻飞间又杀了一个冲过来的敌人。
左臂有些发酸,几乎要托不动素子衣。韩子高索性立在那里,放开了左臂,就在离素子衣一米开外的周围杀起敌来。
大军本就作好了预防,敌人除了初时让人猝不及防间折损了几人,并未再讨着什么好。这次埋伏没用多久便被众人打了回去,敌军不多时便夹着尾巴撤退了。
素子衣过了许久才彻底冷静了下来。
“无事了。”韩子高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素子衣的眼神仍有些许发直,她看到韩子高的肩头,愣了愣。
“你……你受伤了?”韩子高的肩头横着一道刀伤,血染红了被刀刃滑破的棉衣,隐隐透出里面翻开的皮肉。
“无碍,小伤而已。”韩子高笑笑,便随军整顿着小战后的狼藉。
他说的是实话,比起别人受的伤,比起自己以前受的伤,这道刀伤真的不算什么。
但对于素子衣,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伤口皮肉外翻,露在棉絮间和空气中,看起来触目惊心。对于在现代手指划道小口都要包一个创可贴的素子衣来说,已是视觉上一个极大的冲击。
都怪她连累了他!
素子衣抖了抖嘴唇想要说一声抱歉却觉的那两个字太过苍白无力,怎么也抵消不了她内心的歉疚。
她抿了抿唇,用刀划下一道布帛,沉默着抓住韩子高的袖子。
韩子高回头看她:“可有事?”
素子衣没有回答,只踮起脚尖,将那布帛在韩子高的肩头细细缠了几圈。
少女的脸颊还因着方时的惊吓而泛着惨白,紧抿的唇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忍着什么。她的指尖小心地在韩子高肩头绕过,将那布帛在韩子高腋前打了个节。
韩子高脸红了下,只是隐在脸上的血污下看得不甚明了。
方才为护这人,一时间也忘了男女大防,此刻松懈下来,韩子高忆起自己紧搂了人家姑娘家那么久,不禁有些又羞又愧。
但这般尴尬的事,还是不再提的好。
韩子高唇瓣动了动,最终只道了一声“多谢”。
这一幕,被从前方赶来探看情况的某人,看得个一清二楚。
第95章 负伤
这个冬天比去年似乎冷了不少,陈茜坐在马上只觉得那冷风袭来,凉意阵阵。
他摸了摸横在马颈上的银枪,捏了捏拳,极力忍着心中叫嚣的暴虐。
又是他!又是那个素子衣!
他早料到杜龛怕会着人埋伏于此地,故而听得大军后方遇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自知不用他出面情况也自会搞定。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那人所在编制,似乎,就在那个位置。
陈茜忍了忍,还是拨马来到了后方。
谁知道情况怎么样,说不定会出什么特殊情况,还是来看看的好。他这般说服着自己。
陈茜何曾想到,他还没走到近前,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那人的肩头一片血色,看不清伤势的重轻,素子衣踮着脚正小心翼翼地将布帛从那人腋下绕过。
陈茜摸了摸马颈上的枪身,削铁如泥的枪头泛着森森银光,诱惑着陈茜去抓住那枪柄尽情发泄。
别再往前走了。陈茜警告着自己。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这般警告自己,他只觉得,心间有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正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即将不受他的控制。
可他手中的缰绳却迟迟都未做出动作勒住马身。
那人竟然在对素子衣笑!陈茜勒马的手猝然缩紧。马蹄高扬了一下,长嘶了一声。这一着响动惊动了几百米外正整顿间的众人。
“将军!”“将军!”“将军!”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忙活的众人看到陈茜,都停下手头的事情恭敬地朝陈茜微躬了躬腰。
“速速收拾好赶路。”陈茜把目光唰地收了回来,就近扫视了一圈道。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
陈茜心下有些慌乱,竟不敢去抬头冲远处看,拨马走了五六步便转了马头回去了。
他竟然,有些心虚于见那人。是因为愧疚吗?不声不响便不再搭理这人甚至还躲着这人,他定是,不喜的吧。换成他自己,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陈茜背对着韩子高的方向拨马行着,只觉得背上像是粘了什么东西般锋芒在刺,不舒服得紧,直让他有种拨马快跑的冲动。走了近百步,转了个弯,估摸了离了那人的视野所及范围,陈茜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这舒气的声音从嘴里发出,倒是把陈茜自己都惊了一惊。
他陈茜,竟害怕见韩子高至此种地步?!
陈茜皱着眉,心里把这档子事还没想明白,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又撞入了他的脑海。
素子衣,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他竟然敢……
陈茜突然惊了一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素子衣和韩子高走得近而生气吗?为了那一幕而嫉妒吗?为了疏远了韩子高而心虚愧疚吗?
陈茜咬着牙,狠狠捏了捏拳头,指节咯咯作响了几声后,陈茜把心里的那些个杂乱的思绪,也渐渐压了下去。
他说过,结束他们之间的错误。他说过了!怎么可以再如此在意?怎么可以再因着一个韩子高而心绪不定。
陈茜深吸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他目光重又变得暗沉而深邃,冷眼瞧着前方。
不可再胡思乱想,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和杜龛吴兴一战了。自己怎么让这些琐事坏了心绪?!
陈茜重又摸了摸泛着寒光的兵器,这一次,便让你尽兴而归。
过了这山路,行了半日的时辰便到了长城县。
候安都在长城县外迎接大军时,刚刚见陈茜,便被陈茜铁青的脸色弄得心间咯噔一响。
陈茜路遇埋伏一事,他也收到了消息。自己驻扎在吴兴和徐州之间,竟然丝毫未觉,实在是罪责难逃,也难怪陈茜的脸色如此之差。
候安都静了静神,倒是专心等起陈茜的训斥。
不想陈茜并未怎么训斥他,只道了句日后将功赎罪便把这事就此搁下。
晚间竟又飘起小雪来。
素子衣却没心思去赏那雪景,她呆坐在营帐外,抱着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件大衣从身后搁了下来。素子衣抬眼一瞧,正是韩子高。
“谢谢。”她闷闷地说了一句,紧了紧韩子高披在她肩头的大衣。
“你不必自责。”韩子高走了几步,站在素子衣五米远的地方,“我本就该护你周全。”
素子衣愣愣地看着韩子高。
我本该就护你周全。
这是自她来到这异世后听到得最最温暖的话。
她张了张口,朝着已转了身的韩子高无声地吐了“多谢”二字。
刚至长城县没一日,陈茜便主动出击了。
这次,陈茜可不打算原地等待。
杜龛十万大军驻扎在吴兴,占据了水路,陆路要塞,形势看起来很是严峻。
但是,杜龛这个人,却不足为虑。
当韩子高等人随刘澄去偷袭杜龛水军阵营的时候,他才知道,刘澄不是别人,正是陈茜手下的一员虎将!
初时知道这事时,韩子高看着马上那个与自己有数月同舍之谊的熟悉身影,心间突然一动,想起几件事来。
无一不是刘澄不经意间照顾了自己一二。
那件披风,韩子高心里沉吟了下,渐渐回过味来。原来那披风是他的!
韩子高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陈茜啊陈茜……
韩子高苦笑了一下,神色莫测。
这次偷袭水军,素子衣献计火攻。
刘澄摇了摇头:“不宜不宜,还没等我们的火烧起来,早都惊动了杜军。而且以火攻水军,真是愚蠢的法子。”
素子衣脸一红,退到韩子高身后不敢说话。
韩子高沉吟了下露出一丝笑意:“我觉得,可以。”
他附耳在刘澄耳边说了几句,刘澄渐渐展颜,会心一笑。
“这般可行!”
刘澄等人是在夜里发起攻击的。
韩子高亲带二十个水性好的人潜入水底,将几艘最大的船用铁索连在了一起。
刘澄命人将浸透了灯油的油步包在数百支箭矢上,直冲着杜军处在水路要塞的船只射了过去。
守夜巡岗的杜军先是被数百箭矢惊动,大叫了几声敌袭。
合甲而歇的将士纷纷起来应敌。但在这短短的片刻,陈军已经把近千根带火种的燃着火苗的箭刷刷地射了过来。
船只本就是木制,再加上火箭遇上油布,这火势没多久便起来了。
敌军首领早在听得有油布射到船只上的时候便下令了各船只分开,以防敌人火攻。
不想,那船只却是分不开了!
糟了!他忙派几人下水查看。
不想,下水的人却是被早就埋伏在水底的人刀刀封喉。
韩子高乘着夜色直起身来冲船只叫喊:“将军,船只被铁索锁住了,请求支援!”
夜色之中实是辨不清敌我。
敌军眼看着火烧起来了,几艘装着重要物资的主船还被连在一起,水性好的人纷纷跳了十几个下去解锁链。
而这些人,正被等在水底的陈军给逮了个正着。
韩子高见好就收,示意众人潜水回去。
果然,众人刚刚离开不久,敌军的箭雨便朝水底开始射,把自己的负了伤的人也不知射成了怎样个筛子状。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刘澄趁乱发起了攻击。
这一场偷袭没有损耗多少敌军兵力,却是把水军的几艘大船和物资烧了个干净!
偷袭战打得就是速度二字。
当夜里,刘澄便撤了军。
此次战役结果还是喜人的,只是……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素子衣满脸的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不敢看军医正在给韩子高拔箭的情形,只将头埋在韩子高身侧哭个不停。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素来温和朴实的王二牛都有些生气地喝了素子衣一声。
哪有一上战场就手软脚软的士卒!
他们军队里是怎么混进这样懦弱无能的人的!!箭都朝她射了过来,她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迟!要不是韩子高拼命扑上来护着了她,她这条命还在嘛!!
“对不起……对不起……”素子衣抽噎着泣不成声。
“道歉有什么用!”王二牛看着韩子高苍白的脸色,跺了跺脚,“你这种人就等着收拾铺盖回家吧!”
“二牛!”韩子高冷声喝了一声,“禁言!”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右臂一眼。
难道这条胳膊命中带煞,怎得三番五次受伤的都是这条胳膊。不过幸而没有伤到要害处。
“我并无大碍,你且宽心。”他看着素子衣颤抖的肩头,伸出左手轻拍了拍她,“别哭了。”
他说完,抬头看着王二牛道:“此乃战伤,与她无关,切莫再做宣扬!”
素子衣仍然抽泣着,王二牛瞪着眼一会瞧瞧韩子高,一会瞧瞧素子衣,叹了口气走开了。
韩子高眯眼看了看前方的刘澄,眼里闪过一丝深色。
长城县,军营,司刑部。
素子衣刚回了长城县便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素子衣玩忽职守,衍累同伴,按律当斩!念在献计有功,遂降其罪,军棍五十!”
“大人!”韩子高撩起外袍就跪了下去,“属下不服!”
刘澄眯眼:“有何不服?”
“请大人听言。”韩子高拱拱手,“属下不知玩忽职守,衍累同伴二词从何而来!素子衣正面迎敌,腹背受袭,吾等身为同僚,同为陈军,难道视而不见?!难道任我陈军儿郎血溅敌手?!”
在场的人一愣。
事情何时变成了这样?!
刘澄瞪眼道:“本将亲眼所见素子衣……”
“大人!”韩子高声音突然嘹亮,“大人!战场诡变,眼见并不为实!若真是大人所说,属下何必如此作证!当时情况突然,事实并未各位所见!请大人明察!”
因着韩子高的坚决不承认,而当时厮杀混乱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具体情形,所以韩子高这般一说,素子衣便没了什么过错。
这事便因着韩子高的三言两语就此搁下。
但韩子高乘着素子衣的献计之功向刘澄讨了个恩典,将素子衣分到了火头军。
火头军,便是做菜的了。
韩子高心下觉得,这对素子衣来说算是最合适的了。他不能总时刻护着她,先不说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单是如这次般拖累了旁人也有她受的。
至于素子衣愿不愿意,这是韩子高放在最后考虑的事。
韩子高那番话说了没多久,素子衣就被放了出来。
当她得知了自己差点就因着这事丢了性命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对于调到火头军这事,更是没有一丝的不满。
再也不敢任性了!果然有一句话是对的:装逼遭雷劈。
她真是闲的蛋疼才跑来打什么仗杀什么敌!
“有什么事就给我说,我会照应你的。”
韩子高像是在摸弟弟头般抚了抚素子衣的头顶。她已在床榻上呆坐许久,怕是在担心日后的日子。
“谢谢……”素子衣一直低着头,没有看韩子高一眼。
直到韩子高无奈地叹息一声走出了房门,素子衣才渐渐抬了头,面上,挂满了泪痕。
第96章 破吴兴
夜凉如水。
这夜的月色少有的明亮,圆月挂在天际竟是比中秋时节还要亮上两分。
巡视的士兵排成几队四处走着,营帐间隔着不远便在空地亮起着一团篝火。
一个身法敏捷的黑影闪了几下,躲开了巡视的探查,闪进了西侧的一个营帐。
他脚步轻盈地闪到一人前,静立在那里看着榻上熟睡的人。
那睡着的人长发如墨,散在脑后,在营帐角点着的烛火微暗的光亮下隐隐发亮。
紧闭的眼上长直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间时而扑闪,秀美又带着几丝英气的眉毛衬得那双阖着的眼风景如画。
那黑影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探向榻上人裹着白巾的臂膀。
这人的指尖轻轻触在那胳膊上,似是犹豫了下,又将手轻轻探向熟睡的人脸颊。
那眉目如画的人眉尖动了动,鼻中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吟。
那正要探向脸颊的指尖凝了一凝,停下了动作。
指尖下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黑影受惊般迅速收回了手,身形一闪便隐在了暗处。
床榻上的人翻了身,又沉沉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隐隐传入耳畔。
黑影在暗影处站了会儿,便闪出了营帐外。
过了许久,床榻上的人才睁开了眼。
他轻轻抬起未受伤的左臂,轻轻触了触右臂上另一个人的指尖触过的地方。
他嘴角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何苦如此?
何必如此!
既要疏远他,又何必来看他!何必这般,偷偷摸摸,夜色潜入!
陈茜,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韩子高紧闭起眼,眉间簇起的眉峰深若丘壑。
月色明亮,一人端坐在那棵最大的榕树的枝干上,榕树光秃秃的纸枝条缝隙将这人挺直的背影割碎。
陈茜墨发微束,有一大截还散在背后,混着墨青色的外袍,在月光下如同泼开的水墨画。
只有在这里一人孤身静坐,他纷乱的思绪才能渐渐平静。
他又受了伤,还又伤在了右臂。这般不小心,当他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吗?如此频繁的重创,也不知会留下什么遗症!
这伤,又和素子衣有关!
他真后悔把这素子衣放进了军营,简直就是来搞破坏的!
偏这人还拼了命得替这么个软弱无能的家伙辩护,甚至还硬生生扭曲事实!
他倒是发现,这些日子没见韩子高,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强了不少,啊哈?!
树枝上的人发泄似得将拳狠狠击了身旁的树干。
他自认光明磊落,却为了看他一眼做出了这等偷鸡摸狗的行当。陈茜苦笑了一声,将眼移到空中的明月。
他担心他。
谁叫他担心他呢。
一边一遍遍地警告自己不可再逾越,不可再荒唐,一边又一遍遍地做出这等荒诞的事。
他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担心,担心有一日,他无法控制自己。
树上的人长叹了一声,跳下树来。
十一月十日。
微东风,天色晴朗。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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