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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传_不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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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句话如晴天霹雳打在玄翎身上。震得他浑身都在摇晃。

    “什么?”他无意识地反问,这是什么?

    列帝看他的目光带着怜悯,“我不该一直瞒着你,可是……”

    还记得那年妻子痛苦的眼神,还记得那个死胎被皮肤覆盖的眼窝里什么都没有的恐怖,为什么会是他们,为什么会是从来都那么贤良淑德的莫离。他想质问苍天,却连发出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到,那个人的出现,还记得他说——

    “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这孩子我只能交托给你。”

    那么稚嫩的孩子,抱在怀里都能感觉到脆弱。琉列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妻子手里,看着她焕发出来的容光,他想着她应该不会离开自己了。没有想到,珍爱的妻子仅仅停留了三年就永远地抛下了他。

    在接纳玄翎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要把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到了现在却……

    “我……”玄翎张嘴,他还能叫父皇吗?在这种时候告诉他这些,列帝是想要做什么呢。

    “玉有铭。”列帝望天房梁,“我说,你写。”

    “是。”玉有铭似乎是早有准备,坐到地上在面前铺上了黄色的娟纸,又从供桌上拿来了笔砚。

    玄翎茫然地看看他再看看列帝,这是要做什么?

    列帝的声音很平稳,就好似他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查玄翎非我琉氏血脉,倒行逆施,屡次违天之意,引怒天怨。近日更妄图染指我北琉圣物……着其……”他顿了顿,抬头望天的眼睛垂了下来,“着其自尽,以帝王之礼厚葬。”

    玄翎的耳边嗡的一下响了起来,“什么?”他痴痴地望着列帝,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琉漓,你选什么?白绫还是酒?”这样在问他的列帝,就好像小时候在问他想要玉佩还是玛瑙做的挂件当生日礼物一样。

    “为什么?”玄翎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只能看着列帝,看着这个现在正问着他该怎么结束他生命的人。

    他曾经的父皇。

    “你不明白吗?琉漓。”列帝的手按在玄翎的肩膀上,真的就像是一位父亲在安慰他即将远游不放心家中的孩儿。

    “我明白什么?”玄翎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让帝血金册的事情被人所知,毁了北琉。”列帝的眼神很清楚,一点也不像是在做逼死玄翎的事。

    “我?”玄翎重复着,“毁了北琉?”眼睛开始看不清楚,视线被模糊了,玄翎不想要哭,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很对不起你。”列帝把玄翎揽在了怀里,“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竟然只有白绫和毒酒两条路。

    “我不明白。”他无力地说着,要是没有列帝扶着他,他就要倒在地上了。

    “你不需要明白。”列帝在他耳边这么说着,“你只要睡过去就好了。”

    睡过去?就像母后那样?他还有没有资格叫母后呢?玄翎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在列帝的眼神当中又无法说出来。他只能从列帝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是铁了心要杀他。多可笑啊,他十七岁的生日竟然会这样收场。什么北琉的太子,原来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来历的野孩子。原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今天竟然在他身上实现了。

    玄翎还记得他那被他所尊敬的父皇从来没有对哪一位臣子下达过自尽的命令。他犯了什么大错了,要被这样对待?他不是列帝的孩子,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吗?

    很冷啊——

    怎么会这么冷?

    “琉漓?”

    玄翎回过神来,列帝还在等着他的决定。

    他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告诉他就要他踏进死域了。

    玉有铭在看着他们,冷然的眼神就似他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面镜子,映照出这世间的一切。

    过了很久,又好像不是很久,玄翎的唇间缓缓说出了一个词,“白绫……”

    要他死是吗,要他死的话就不要给他毒酒了,毒对他是没有用的。

    列帝的眼中仿佛要燃烧起火来。

    “左护卫。”他提高了声音叫。

    太庙关闭的门打了开来,已经听到了所有内容的侍卫的脸色和玄翎一样苍白,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玉有铭郑重地从牌位塔后面拿出了一个托盘,黑色的盘子上面放着两样东西,一杯毒酒和一段白绫。

    “左护卫。”列帝放开玄翎,“你可以动手了。”

    左清闲的脸色更加难看,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玄翎。

    “陛下,我——”他看着玄翎坐倒在地面上,也看到了白绫那刺目的白色。

    “你想抗旨吗!”列帝的声音猛然在太庙里回荡,刺激得左清闲一激灵。

    抗旨,那可是够诛九族的罪名。可是要他去执行的命令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列帝现在是这样下令没错,万一要是他后悔了,他不还是第一个倒霉。

    “左护卫。”列帝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你可以动手了。”

    列帝都已经连说了两遍了,他还能不动手吧。拿起了白绫,白绫很轻,拿在手里却好像比千金还重。左清闲从来没有这么使不上力过。

    把白绫绕在玄翎脖子上的时候,左清闲的手都在哆嗦。

    玄翎听到了左清闲在说话,可是空白成一片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他感觉到白绫在收紧,速度很慢,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勒得他直咳嗽。这样的忽松忽紧,比什么都难受。可这也不能怪左清闲,他哆嗦的手实在是用不上力道。

    倒霉被选中的左护卫实在是下不了狠劲,看不过眼的列帝突然一把推开了他。左清闲猝不及防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力气起身了,就倒在那里用眼睛看着。

    他看着列帝坐到了玄翎身后,双手拉起了两边的白绫。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左清闲都能看到列帝手上暴起的青筋。

    不知道过了多久,列帝松开手瘫了下来,玄翎软软地倒在他怀里。玉有铭走了过去,伸手在玄翎的脖颈和鼻子底下探了三次,然后直起身体来用他那千年不变的声音向列帝做报。

    “陛下,太子殿下殡天了。”

    列帝没有反应,左清闲听到这个声音却犹如听到了雷劈。

    玄翎死了。

    还是死在他自己父亲的手下。

    玄翎还不是列帝的亲生骨肉。

    这这这这这——

    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左清闲机械的站起来,打开太庙的门。

    门外是灿烂的阳光,左清闲从来没有觉得太阳照在身上还这么寒冷的。

    他们的玄翎太子这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了。他就静静地依偎在列帝的怀里,就像小时候撒娇那样。列帝的手也在颤抖,他想要动手去解开缠绕在玄翎脖子上的白绫,奈何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双手根本解不开……

    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摆弄今天新鲜的花草的慕容华岁听到了不祥的声音。

    同一个时刻,北琉的皇宫内钟鸣一片。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门外都是在匆忙奔走着的宫人,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人人的脸上都是那么地惊慌而害怕。她听到一个声音从皇宫的深处传过来,看到所有的宫人都向着那一个方向跪拜下去。

    “太子殿下殡天了——太子殿下殡天了——”

    她倒退了一步,惨白着脸色抗拒着这个消息,“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那个不久前还和她说笑说要给她弄个正式结拜仪式的人,那个会温柔地包含她的任性的人,那个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给她异常熟悉的感觉的人,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

    皇宫中再次乱成了一团,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玄翎是北琉的支柱,而这一天支柱突然消失了。在北琉的史书中记载着这一年太子玄翎因病亡故,而真正的事实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其中就包括震王飞廉。

    修改律法之事他也在不停地忙碌着,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宫人们说他们可以完成接下去的事情,让震王殿下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早上的重要朝会时才有精神。飞廉觉得他们说得有礼,就慢慢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的不安心。

    不应该啊。还能有什么要担心的,总不见得玄翎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失踪吧……

    玄翎……玄翎!一种心痛的感觉骤然在胸腔中爆发,那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锁紧了眉头。

    “玄翎!”

    守门的侍卫只看到一道青色的影子冲出了房间,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是震王的时候飞廉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太庙门口,左清闲笔直地站着,就像是一尊塑像。他的眼睛被地平线上的朝阳照射得眯了起来。是错觉吗?他竟然看到了太阳当中有一道黑影在移动。

    等他挪动着僵直的身子让开道路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是震王飞廉。

    飞廉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他的脸色是旁人从没见过的冰冷。

    玉有铭在看着,他是旁观者,也是记录者,记录者是不能参与到事件当中的。他把自己定位成了工具和笔,就会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责任。

    飞廉从列帝的怀里把玄翎抱了起来,透过薄薄的布料他感觉不到玄翎身上的任何生气,体温也正逐渐地从那具还温热着的身躯上散去。飞廉什么都没说,他不想再看到坐在地上的人,也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门口那里左清闲已经不在了,他也觉得待不下去了,不光是那窒息的气氛,还有北琉太子的死即将引发的问题。

    “你带他去哪儿?”列帝虚弱的声音在飞廉要踏出门口的时候传了过来。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现在犹如老了二十岁。

    飞廉没有回头,只有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你不配当他父亲。”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阳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卷二 红眠 第八章 变(下)





第九章 列缺(上)

“……时年,太子漓暴病,居一日,亡。举国缟素,倾城哀哭……

    ——《碧落传司天历》”

    “大哥。”灿烂的笑脸展露在漂亮的面容上,飞廉发现自己的记忆竟是如此的清晰。

    “怎么了?”他笑着回应。

    “这个。”玄翎摇摇手上的东西,那是飞廉说了原本是他的那支笛子,“谢谢大哥。”

    就为了这个?飞廉笑了,他的这个弟弟啊,有时候就像是个单纯的小孩子。

    玄翎蹦跳到他面前,突然抱拳,“辛苦大哥了。”

    那么清楚的记忆,那些干净的笑脸。好像,就在昨天,玄翎还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进来了。

    “大哥。”依旧是灿烂的笑脸,“最近辛苦了。”他忙着婚礼,那些朝政的处理自然落在了飞廉身上。

    飞廉也笑,“反正也只是一段时间,等你将来登基了,还不是你要忙。”

    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不合常理的事发生吧。当时飞廉也不知道他和玄翎相聚的时间竟也仅有那短暂的片刻。

    他还记得玄翎的眼神含着笑意望着他,“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有大婶啊。”

    飞廉握着笔的手一顿,然后又如刚才那样在奏折上批字,“你呀,什么时候学会拿我开涮了。”

    “我哪敢。”玄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撒娇的成分了,“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好好好。”飞廉笑着,“等你过了大婚我就去找一个。”

    “啊?这么随便?”玄翎有些吃惊。

    “你呀,还是快回去试你的衣服吧,要是迟了看昔桃怎么说你。”

    玄翎这才想起来昔桃刚刚要他去做的事,“我差点忘了。那我先走了。”

    飞廉的眼神微微一滞,“三弟。”

    走出几步的玄翎回过头来看。

    “小心点。”飞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说了。

    “嗯。”玄翎点点头,离开了。

    飞廉看着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才继续低下头批奏折……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要是知道的话……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玄翎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逐渐冰冷,却没有变得僵硬,那柔软的触感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只要叫他一声他就会醒过来迎娶自己的太子妃。

    飞廉停了下来,他已经走到了御花园里,他没有注意到所有的花朵都凋零在了地上,仿佛在哀吊着他们的玄翎太子。他把头埋在了玄翎颈项边,那原本该带来丝缎般感触的白绫现在竟让他难以忍受。

    “玄翎……玄翎……”他多想这样就能呼唤醒那个人啊,这短短的一夜竟然会是阴阳相隔,“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呢?就算是轮回转世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飞廉记得自己在阴阳书中看到的年年岁岁,为何将原本不该再这个时候结束的生命断送在这里,还是他在身边的时候……他想问苍天,想问大地,却只有清风过耳消散无形。失去的终究失去了。

    飞廉的询问没有任何的回应,他默默地抱着玄翎站在那里,任由那灿烂但却冰冷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照在才刚满十七岁就无奈地走上黄泉路的玄翎身上……

    ——碧落传司天历8226密录

    帝承大统之前,经死劫,举国哀。其密书之甚悲,概因人挑拨,列帝疑漓非亲生,竟至赐白绫。呜呼!虽帝大难不死,亦已觉世间无望。幸有异者相助,帝乃归,笔者记之,悲叹……

    千岁之前岁月悠悠,现在又有谁记得当初的承诺和随之而来的背叛。过了如许岁月,当年的神灵们现在又身在何处。没有人再记得他们,就好像那远古的一切都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神话和传说。

    在云层上悠然看着下界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无奈地看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对于被选中的他们来说,过往的酸甜苦辣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不可追逐。

    “终究……”

    终究还是会变成这样,究竟,究竟该如何说这世间才好了。

    只不过——

    昆仑西王母的五位使者之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从最开始选择的时候就明白了吧,何况,他是那样一位神灵……

    锦绣岁月中,即便北琉国境内任由那鲜花遍野彩蝶纷飞,人们脸上那愁云惨淡的神情愣是一点没有雪消冰融的意思。

    就在不久之前的二月初二,北琉太子突然在中宫暴病而亡。这位太子的形象太过于深入民心,在列帝久不理朝政的北琉,太子玄翎算得上是他们眼中的完美化身了。虽然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在巡天礼途中感了风寒身体不适,可是也没有想到这病到后来竟然会这么突然这么严重,而且会挑选在太子的新婚之夜发作。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眼睛里就等同了天子的玄翎突然就消失了,列帝剩下在朝中的孩子就剩下了震王飞廉,琉枢和琉光还是孩子,这朝政将向哪个方向发展还是未知之数。更何况……所有当时在皇宫内的人都被要求禁止说出当时的情况,北琉王朝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命令,也难怪官员们的脸上都挂着揣测和少许的不知所措了。

    然而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某些和他们紧密相连的事件正在悄然地发生着……

    神话时代千年以后的岁月里,飞廉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后悔没有保护好玄翎,后悔没有在转世的时候选择保有自己的力量,要不是只能发挥凡人可以拥有的力量,或许那个时候就……

    “执掌东海的神灵终究并非完全。”他在即将前行的道路上洒上水酒,喃喃自语,“就算我是青帝又能如何。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你离开我的视线,明知心魔就在暗处活动,我不该忘记那蛊惑人心的魔会从你的身边人下手。只是你这一去该留下我们该如何自处?人间没有你的魂魄,阴间也没有你的足迹,若是你在,怕已在天地尽头等待再次返回。但伤痛已在,对你来说怕是永无愈合之日。只盼你早日归来,让我和众灵都可放心。”

    长叹三声,飞廉闭目再张的时候灵柩离地,送葬队伍即将启程。而他的声音依旧在众灵耳中飘荡——

    “若你当真困于尽头无可回返,我必定上天入地替你诛杀心魔!”

    风神之息令众灵惊惧,这充满杀意的宣言自远古涿鹿之野就再未出现。

    然而充斥飞廉心情更多的还是后悔,苍凉的道路和道路两边排满的哭泣的人们都在告诉他,北琉皇太子已经过世了。

    还那么清晰地记得他说过要是他转世就是在应劫,他怎么就那么放松地任由他遇上劫难,忘记了那个转世成人类的孩子有的时候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他也忘记了,那个孩子对于来自于身边人的伤害似乎是从来不去抵抗的……

    大道苍凉,飞廉坚持要送玄翎的灵柩去济洲,他知道那是很久以前就被天帝陛下赠予玄翎的封地,他也知道玄翎一定不会想要留在这个让他伤心绝望的地方,距离那个伤害他的人这么近……

    晴朗的天空被乌云所笼罩,那斩裂了天地的列缺霹雳就似无声的怒吼。

    大雨倾盆而下,前来送太子最后一程的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的。

    “大人!小心!”

    后面的人猛喊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飞廉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距离他最近的眠沅湘推到了一边。

    几乎就是在紧挨着他的地方,一块巨大的滚石从山上坠落,可能是雨水让山间的一些地方变得湿滑从而导致了山石的滚落。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巨石毫不偏差地砸到了玄翎的棺椁上,因为角度的偏差和抬着棺椁的人的闪避,巨石仅仅是滑过了棺椁的一侧,然而即便是这样那巨大的作用力还是让抬棺的人不得不松手。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巨石连同棺椁坠入了山路旁的河流中。

    从济洲雪山那里起源的泾河,那滚滚的河水要流向何方呢?

    飞廉在那里看着。

    这才是你的归宿吗?

    玄翎……

    死者已矣,生者却无法从悲痛中摆脱出来,北琉皇宫是一片缟素。宫人们的脸上都没有了笑脸。北琉皇帝琉列独自一个人坐在太庙中,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伤心玄翎的去世。知道秘密的人原本就没有几个,震王和眠沅湘送了玄翎的灵柩去济洲,史官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大内侍卫左清闲从玄翎去世的那天就离开了皇宫不知所踪。琉列对着祖宗的灵位,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竟不知现在该有什么是他该去做的。

    敛妃和昔桃在后宫拼命地忙碌着安抚宫人,还有琉列那两位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皇子。

    “你是骗我的吗……”琉列沙哑的声音在太庙里回荡。

    他是昏了头了吗?居然没有发现那人的真实身份。魔障一起,真的是连分辨的能力也没有吗?那日讲明了身份的飞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就算玄翎取回镇守北琉龙脉的帝血金册,若是他直言金册已经自然消失,或许玄翎也不会再说什么。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会对北琉有任何影响。不过是他的一念之差,不过是他的一点起疑就被心魔利用得彻底地。让他五内俱焚的却还是他亲手杀了那个孩子,玄天为证,天帝曾将自己嫡子托付给他就是向他保证北琉的血脉和同天帝的契约,而今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这都拜心魔所赐,琉列恨他,但更恨自己。是他不信他,是他暗生魔魇毁了一切。 


    
 
 
 
 
 
    
 

 
    

 
    

 

  
 
      
 
  
    
 
 


卷二 红眠 第九章 列缺(上)





第九章 列缺(中)

“是又如何。”悬坛宗衣冷冰冰带着讽刺的声音在太庙里回荡,可是这里除了琉列并不见任何一个人影,“人心本就是最不稳定的东西,你自己没有过这个念头又如何会被我控制。”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推波助澜者。

    “悬坛宗衣!”琉列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心魔的本名,空旷的太庙里却再也没有声息。

    琉列颓然坐倒在地上。他不是不知道玄翎这孩子不是亲生的,天地可鉴,他对这孩子哪有一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那微妙的隔阂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孩子的特殊。还记得那个在竹林里相遇的人,他怎么就可能看不出来呢,那个把孩子托付给他的好友是谁。只是——

    现在看来似乎是对方所托非人了。

    还记得,那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孩子能护佑北琉成就千年。

    而今,他却轻易地听信了心魔的挑唆,认定那孩子非我族类其心必殊。

    人类在神灵眼中算什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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