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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春意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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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归时倒没怎么推脱,想着不过去探看一番,多不得什么危险,他要在此处等便等吧。
沈琼华瞧着祝归时拨开一树一丛的嘉木繁花进了去,不禁握了握拳,不多时便自扶疏花木间瞧着夏侯昭独自一人回了小院。
祝归时匆匆而回,满面惨白衬着月辉更加吓人,他步履不稳,急急拽了沈琼华便走,一路上沈琼华问他诸多,祝归时皆是一字不答,直将他带至温言的客间,将他推进迎出来的温言怀中,不发一言地回了自己的客间。
“他怎么了?”
沈琼华亦是满面疑惑不解,听着温言问话,只得摇摇头,又将他们两人在□□旁所经之事与温言说了,“他可是瞧见了那日野郊化尸的景状?”
那日的情形,祝归时是瞧在了眼里的,他是入江湖经了血雨腥风的人,那日血色令他厌恶,却总不会致他这般白着面色不发一言的模样,想来是瞧着了烦恶百倍的事。
温言凑近些亲了亲沈琼华的眼角,惹得他些微闭了眼睛,“别想着那日的事了。”
“不想不想,”沈琼华连忙摆着手,“我可不敢想。”
温言被他这模样逗得笑了笑,“去洗洗,今晚歇在我这里。”
“你觉着今晚那事情诡异得很,不放心我是不是?”
何止今夜不放心,他时时不能放心——这人生了琼华容貌,一双眸眼澄澈若桃花春水,偏又不谙世事,至纯至善,这般的妙不可言,总有人会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这话却是没什么必要对与他心意相许的沈琼华说上半字半言。温言便只是笑着捏捏那人的腰,几近是带了哄意地轻道,“快去。”
一身清爽的沈琼华盘坐在黄花梨的榻上,瞧着烛火明明下翻着书册的温言,愈瞧心中便愈是欢喜,又忆及祝归时所说前路莫测,不知难险几多,渐渐心中竟是起了个于他而言堪称疯狂的念头。
“阿言……”
“怎么?”
温言瞧着手中关于南海的书册,不曾回头,只在嘴里应了一声。等了半晌,那人却是没了什么响动,正要回头去看,背上便多了一道温热。
“沈琼华。”
温言轻唤了一声,却觉得背上的沈琼华抱得更紧了些,热气呼在颈侧,温湿轻痒一路直抵他的心底。温言握住沈琼华颤个不停的手,想着总是要先安抚这人,却不知他是怎么了而无从开口,只得又唤了一声,“沈琼华。”
沈琼华心间跳得厉害,左思右想下索性狠了狠心,转到那人身前,一下子跨坐到了温言腿上,温言面上眸里的神色他看也不敢看,紧闭着眼睛亲了下去。
耳边听得一声闷哼,唇间也有了几许润意,不多时便闻见了血腥气——不知是谁的唇被沈琼华的狠劲儿磕破了。沈琼华却犹自闭着眼,只紧紧贴着温言的唇,抖着一只手去解自身的衣带,另一手绕着温言的颈,使了大力气地抓着他那暗纹衣领。
温言出手止了沈琼华解衣的手。
两人僵持了片刻,温言凑在沈琼华耳边细语一声,“你可想好了?”
沈琼华仍是轻微抖着,却是点了下头——祝归时言说南海多险,若真是千钧一发之际,他不要了此身性命也要护着温言,最坏许是天人永隔,他与这人相知相许一场,当不能留什么憾事。
温言略略低首咬住了沈琼华颈侧,轻手解了他的衣裳。
红烛清月夜,暖热相缠,风月无边。
第22章 第 22 章
晚花新柳色,碧山锦树佳,自小窗望去,便见一池新绿花光浮影动。这般流云溶溶的轻丽春晨,祝归时坐在小堂的硬木桌边,满面怏怏地用着火云别业送来的早饭,不经意一抬眼便瞧见了唇上血痕未愈的温言。
“你这是怎么了?”
温言顺着祝归时所指轻轻抚了抚唇边,忆及昨夜沈琼华那个不通章法的吻,不禁笑了笑,倒是将祝归时忽略了彻底。
祝归时瞧着他那笑,瞬地明了这大概是他与沈琼华的什么情趣,立时便不问了。
满堂静静里,沈琼华自房里走了出来。他今日着了十样锦的春衫,愈衬得他粉嫩可爱,只是那眼底青青亦被衬得扎眼。平日里恨不能时时随着温言的人现时竟迟迟不肯前来,只站在不远处踌躇犹豫。
温言倒与平日里无二,放了汤匙走过去将人领过来,安置在挨着自己的圆凳上,低柔着声色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琼华皱了眉,望着温言的眸眼里隐隐挂着些轻薄的水汽,小着声音咕哝了句什么,祝归时没听得清楚,却见温言一副极是心疼的样子,伸了手附在了沈琼华的后腰处。
祝归时霎时睁大了眼,愤愤指着温言。
“禽兽!”
“一晌贪欢、一晌贪欢,你要他怎么骑马赶路!你们这两个,真是、真是……沈琼华怎么赶路?”
温言轻瞥了祝归时一眼,淡淡反问,“火云难道备不下一辆马车么?”
祝归时想不出话来,又瞧着温言横过来的淡冷眸光,愈发说不出什么,倒是沈琼华薄红了脸颊,小声辩解道,“我、我不知道……”
他那日瞧着夏侯昭是为人下者,起身时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后来上马赶路更是身手矫捷,沈琼华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以为人人皆是如此,哪知亲身经了此事,身体竟酸成这个样子。
晚一日出海便多一分艰险,祝归时气得点着眼前的温言与沈琼华,这两人待到一处便没什么脑子了。
沈琼华低着头,不着痕迹地挨了挨温言,不怎么敢去看祝归时,嘴里小声嘀咕道,“怎么夏侯昭从来都没事?”
祝归时听了“夏侯昭”三字,昨夜起始便白着的面色又白下去几分,胃间翻腾几欲作呕,“不许再提那人!”
正进了小堂的钟怀遥好奇地快步过去,问道,“不许再提谁?”
祝归时面上恹恹,盛了粥放到钟怀遥面前,“不许再提你。”
“啊?我怎么了?”钟怀遥气鼓鼓地,“我怎么你了,你一早起来就惹我!”
祝归时捏着蒸糕塞到钟怀遥口中,“小孩子问什么问,用饭。你看你,这许多时日了,吃好喝好,个子却一点儿没长。”
钟怀遥好哄得很,立时便啃着蒸糕不去计较祝归时的种种言行。温言仍是揉着沈琼华的腰,又单手盛了一小碗咸粥给他。沈琼华伸手去接,指尖触到温言指节的暖意,心里一颤——
昨夜里那暖摩挲而过他分分寸寸的肌理,最后还抚去了他眼尾的泪痕。
“沈哥哥,你的脸怎的红成这样?”
沈琼华口里的粥一下子呛进喉间,转身咳着,又引得腰臀处的酸,直把他逼得眼尾泛红,温言将人收进怀里,顺着他的肩背轻拍摩挲,淡淡看了钟怀遥一眼,“好好吃饭。”
祝归时执着手中的象牙筷轻敲了钟怀遥的碗边,“好好吃饭。这小孩子真是愈发难养,问来问去的这么多问题。”
这一餐早饭用得吵吵闹闹,很是不安宁。
待到出发时,火云果真备了一辆舒软的马车来。
沈琼华心疼年纪小的钟怀遥,拽着他一同上了马车。夏侯昭那方人马如今更是精简,只余九人。那几人像是知晓最终命运般不闹不怒,只一心跟着夏侯昭,较之他那些新门徒还要忠心。
祝归时瞧着夏侯昭那妖冶毒美的面孔,忆及昨日血腥里他那满面恶欲,直要将今早的饭食呕出来。引得一向淡漠的温言也忍不住地发问,“你昨夜是瞧着什么了,今早还没能缓了心神?”
祝归时白着脸色急急摇首,“别提了别提了,夏侯昭这次做下的肮脏事真是令人作呕。真是教你说对了,夏侯昭寻还魂多半是为了他自己。”
温言瞧他这副样子,不忍再问。可他夏侯昭为谁寻还魂本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了,那珠子只能在温家人亦或是火云人手上。
追风难得没了沈琼华在身边,肆意撒欢儿的模样引得逐影甚是羡慕,时时向着追风身边凑。温言不厌其烦,索性由着逐影去烦追风,自己进了马车陪着沈琼华。
如此,春草碧色,芳芳如华,翠羽之水携着落落花红一路蜿蜒的山水春光便只余祝归时一人独赏。好春好景,江南温家教养出的佼佼弟子自是懂得如何赏入眼,如今这景里多了夏侯昭这嗜杀嗜血之人,当是半分入不了眼了。
祝归时气闷,忍了又忍,策马行至马车一侧,咬牙扬声道,“钟怀遥,你出来。”
钟怀遥探出头,做了精灵古怪的鬼脸,“我不出去。”
“小孩子当多历练,贪图不得舒适安逸,出来。”
钟怀遥嘴上百般反驳抵抗,仍是被祝归时拎着衣领揪了出去——总有个人陪着才好应付这有夏侯昭同行的一路。
夏侯昭愈见癫狂,化尸竟是谁人也不避讳,大刺刺地展露出一副吸血的恶鬼模样,纵是如此,余存的五人也是尽心随着,不曾离去,面上更是隐有得色。
温言等人瞧得心惊,与夏侯昭离得便更远了些。
一路苦行,终是在两日后的黄昏抵达了崖州。
落阳洒金,远天烧了半幕红霞,浸着缓缓流云,漫着轻轻海气,直淌到人的深心里,教人惟愿此生长留于此。
江南温家与江北火云的占星师难得聚在一处,日日夜观星象,占吉问凶,总是在温言与祝归时赶来时策定了出海时日——三月初九,在众人抵达崖州的第二日,自后会有十余日风恬浪静的海况。若是错过了,便要再等上月余。
温澈如今耗不得这短短月余。萧怀眠现时一日里要渡予温澈两次真气,纵是如此,温澈能化进的也只得堪堪几分,再没什么法子,这人只怕撑不过今年初秋。
各家别业只得拨了人尽快整装,力求明日万全出海。
温言与祝归时分不得心力防着夏侯昭,纵是毒门之人万般不甘不愿,温言与祝归时仍是各自带了沈琼华与钟怀遥分别入了火云与温家在崖州的别业。
繁繁烛火,沙汀印月。沈琼华立于无垠黑蓝前,瞧着钟怀遥一个个摸过海沙里的贝壳。
“怀遥,我心有忧虑,能不能说与你听听?”
钟怀遥撩了衣摆兜放他那些个各式贝壳,听了沈琼华的话,连忙跑到他身边,“什么忧虑?”
“我先前十分坚定,要与阿言同去同归,如今倒是有些顾虑了。”
钟怀遥瞧着他无神无识地搓弄手里的贝壳,急急将那小玩意儿抢在手里护着,“你可是担心拖累他?”
“是了,”沈琼华轻声叹叹,“我总是将事情想得尤为简单,今日抵达崖州,见着这无边幽蓝,才真切明晓艰险二字。”
钟怀遥像是不知要说些什么似的,无措地捏着衣角,半晌轻轻道,“可你不去,温哥哥还是要担心你,你也还是要忧心他的安危,倒不如就随他去,看见总好过不见。”
沈琼华听得这话倒是微微吃了一惊,“祝归时常常说你是个小孩子,这话怎是小孩子说得出的?”
“哼,他就总是爱胡说。我可不是小孩子。”
说着,低头就着月光对衣摆里的贝壳挑挑拣拣起来。沈琼华笑了笑,将手上的贝壳同放进了他那暗绣祥纹的紫粉衣摆里,却被他“哎呀哎呀”地叫着嫌弃得彻底。
温言四人同乘一船,夏侯昭自有他的门路,早早便备了行装,与他只余三人的随从同在另一船。
船入蓝海,沈琼华才知昨夜白慕云传了信来,言明了鲛珠大概所在,竟也提到了雾霞楚澜。
祝归时小心摊开绣了楚澜信盟的丝绢,“白公子信上说曾遇楚澜的机关,生死一线,”一指点在纹绣的细线处,“在这里。”
温言略略看了看,见那处离得雾霞尚远,“想来是我们入楚澜的第一道屏障。”
钟怀遥的手肘撑在圆桌上,仔细地瞧着那绢细纱,不解道,“我们手握楚澜亲书的信约,还要闯什么屏障吗?”
祝归时十分怕着沈琼华与钟怀遥靠近这方细绢纱,赶忙着收进了怀里,又笑钟怀遥道,“这是谁家的糊涂孩子,快让人领将回去。”
“你少笑话我!”
“闯过这道屏障才算到了楚澜的门前,才会有人来询问究竟,是这样么?”
祝归时笑着肯定了沈琼华所说,却又听他问道,“南海多秘珍,往来之人不断不绝,总有人会误闯到那处,许是身死许是生还,可难道竟没有人闯过去吗,若是闯过去了,又是发生了什么,怎的江湖上听不到半点消息呢?”
他这一席话教祝归时也起了另外的猜想,“那处机关许是为了绝人烟。若真如此,我们闯过去,许没有人前来探看询问,而里头的邪招邪式会更甚边围。”
沈琼华一字一句地听着,不自禁地攥紧了温言的袖口。
温言将那只手收进掌心,侧首贴在他的耳际,缓柔了声色,“别怕。”
第23章 第 23 章
海上的初初两日里,人人觉得新奇有趣,钟怀遥时时央着沈琼华与他一起去往船头,等着不知是何品种的大鱼小鱼冒出头来。
日日是这样的景,不过几日便没什么兴致去看了,更为棘手的是除却钟怀遥,温言三人俱是起了晕船之症。昏天暗地般的眩晕使得三人在船舱里无力无神地躺了三日,唯有钟怀遥半点事情也无,由着少年心性船头船尾地玩闹。
幸得出海前两家同备了药物,丸药辅着汤药喝了好几日,温言等人总算是捱过了身心俱皆难受的时日。
沈琼华捧着青瓷小碗,哀哀瞧着温言,“我早就好得很了,这最后一剂药不喝也罢了。”
温言点着碗口,轻声淡道,“可是要我像那日一般喂你?”
沈琼华睁大了眼睛去捂他的嘴,“你别乱说话。”一张脸却是通红通红的。
药熬煎得极苦,沈琼华初时入口便全吐了出去,彼时温言执着自己的喝了干净,转而便含了沈琼华的药口渡给了他。前来探看沈琼华的钟怀遥看得一清二楚,围着他两人问个不停,自此,沈琼华吃起药来便是一副喝琼浆玉露般的急切模样。
沈琼华一手按着温言的嘴,一手握着小碗将汤药喝了。温言看得好笑,扣着沈琼华的腕子,在覆着他唇的掌心亲了亲。
“倒是很乖,让六婶做桂花糕奖励你。”
即使是温家匆匆备就的船,仍是一应俱全。
沈琼华缓着嘴里的苦,小声咕哝,“我又不是小孩子,还……”
“啊——”
话未尽便被船尾的惊呼声打断了。沈琼华听得钟怀遥的声音,急急起身随着温言出了船舱。
祝归时护着钟怀遥立于船尾,一人神色凝重,一人则是惊讶不解。温言顺着祝归时视线望去,只见夏侯昭船头上的一汪血以及落在海里的血人。
温言皱着眉,冷声道,“胡来。”
祝归时颔首应道,“确是胡来。海中庞然凶恶之物会寻着血腥气而来,海上不比陆中,我们难免束手。”
似是印证了祝归时所言一般,海面下影影绰绰,青黑色的暗影肖极了利箭,极快地聚拢而来。
血盆大口倏然一张,那血人便被吞到了腹中。夏侯昭的船只被那巨物带起的水浪激得荡了又荡,连带着温家的船亦是不稳,温言出手扣住沈琼华的腰,将他用力箍在自己身侧。
夏侯昭的船几要折翻,毒门之主留了人马在江南,他丧生于此,只怕剑琴阁要断折些许给他陪葬,温言与祝归时顾着他的命,正要出手相救,夏侯昭却纵身入了海。
他手上一抹寒光幽冷,径直劈了那青黑巨物一脸,复又潜下了水,不知做了什么,不多时便见黑红的血染了一方海,那巨物翻了肚子浮着,夏侯昭依力出了血海,提气轻纵便回了船上。
夏侯昭生了极好极美的皮相,如今湿意满发,单手执了寒光短刃,一脸清冷地立于金乌耀光中,直教温言恍神是见着了十几年前的夏侯昭。
沈琼华看得呆了呆。那时剑琴一遇,他还想着这人功力修为俱是敌不过一教弟子,怎的就成了毒门之主,难道身具毒物便可畅行江湖?今日一见,才知夏侯昭此人够狠够毒,有什么阻了他挡了他,拼着命都要斩杀当下,他有这等心性,当是毒门之主的不二人选。
侧首看了温言,却见他先是恍惚了下,继而便盯着了夏侯昭手里的短刃,眼里竟浮出了几许恨意。
“阿言,怎么了?”
温言手上覆着沈琼华掌心的温热,轻声回道,“没什么,见着了一件旧物。”
“那柄匕首吗,是温九公子的吗?是的话,我们日后抢回来。”
温言笑了笑,抚了抚沈琼华极是认真的眸眼,“毒刃寒月,至邪至毒,自然不是先生的。”
温澈被寒月所伤,这毒物放到他眼下,只怕他也不愿再瞧上一眼。
一旁的钟怀遥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瞧着夏侯昭发怔,眼中痴迷之色与剑琴初见相差无多。
祝归时恨恨地点着他的额角,“这小孩子什么记性,中的毒受的苦竟是半点不记得了!”
钟怀遥像是被他点醒一般,伸手捂着发红的额角,十分委屈,“我瞧瞧也不行了?你也看了的!”
“我是你那般瞧法吗!”
“哼!”
祝归时看着他,一脸“小孩子难养”的神情,“你再哼上一声?!”
“哼哼哼!”
钟怀遥做着鬼脸,转身跑回了船舱。
祝归时叹了一声,转眼不经意扫到夏侯昭,见那人颈上有一条淡淡勒痕,他又才自那血水中出来,淡色衣衫被染得极红,几与那夜所见重合——
松风萝月,佳树丛丛间,夏侯昭跨在一人身上,颈上绕着丝绢,双颊晕红,满面情/欲。那人面上血肉模糊,被夏侯昭倾了化尸粉,疼得挣扎大动,却是叫也叫不出。血肉一路消融,眼见到了颈子上,夏侯昭手上利刃寒光乍现便让他身首异处了,温热血红溅了夏侯昭满衣,恰如今日所见。那周遭是或大或小的他人残体,一方分寸地,几乎成了血河。
“你怎么总是同他一个小孩子较真,他……”
沈琼华未曾说完就见夏侯昭趴在船栏处呕了起来,一下子手足无措,紧紧贴着温言,慌慌问道,“我是说错了哪个字?”
温言说不上来,只得半拥着沈琼华立在原地,瞧祝归时呕得昏天暗地。祝归时摆摆手,“今晚我喝粥,什么也不放,白粥。”
一抬眼,竟又瞧见了海面下深深浅浅的游影聚在那青黑海物周遭,肆意啃噬起来,配着他脑子里未曾消退的血海腥山,一下子呕得更为厉害,要温言去通知舵手全速行进的话说得也是断断续续。
晚间祝归时未出房门,言说见不得他们吃鱼吃虾。白粥小菜是六婶给端到屋子里的,六婶出来时,满面疼怜,唠叨着怎的祝小公子受了这样的罪,直说的要淌下泪来。
沈琼华思想着是自己说了什么,每个字俱是推敲了数遍,不得要领地欺在温言身侧,“我说错什么了?”
温言手上剥着虾壳,淡定道,“他大抵是忆及任嚣城那夜的夏侯昭了。”说着将手上的虾肉放到沈琼华面前那个盛着姜丝香醋的白瓷碟子里,“别想着了,那事情他许是此生都不会提及了。”
钟怀遥叼着筷子,含含糊糊地问,“那个人怎么了?”
沈琼华瞧得好笑,这个小祖宗分明是挂心着祝归时,偏偏要这样问出口,却是不拆穿,笑着回他,“你祝哥哥没什么事,歇歇就好了。”
“哦,”钟怀遥不自在地点点头,静了静又道,“我没有问他,我是问那个夏侯昭怎么了。”
沈琼华笑笑没说什么话,只夹了鲜白嫩滑的鱼肉放进了他的碟子里。钟怀遥却是叠声问着夏侯昭怎么了,见沈琼华不理他,喃喃道,“左不过便是杀了人而已,行在江湖,哪还能不杀/人。”
夏侯昭那般狠毒的手段,对着一路随行的人都是分毫不手软,钟怀遥先前不曾瞧见也罢,可今日他入眼了那船头血腥,却说得出“而已”二字。沈琼华听着他这席话直皱眉,深觉钟怀遥对夏侯昭痴迷太过,如今遇事的想法也有些不妙了。
“怀遥,你日后常常与我在一处吧,好不好?”
教他少见夏侯昭那人,从前的良善心性总会慢慢回来的。
“啊?可是你不是要时时与温哥哥在一处亲亲抱抱吗?”
沈琼华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驳,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直教温言瞧不下去,对钟怀遥直言道,“你日后少见夏侯昭。”
钟怀遥一怔,绞着衣角小声道,“我也没与他说话,他生的那般好看,我瞧瞧也不行?”
温言微微抬眼瞧了瞧他,淡声道,“他好看得过沈琼华?”
沈琼华一怔,听着钟怀遥道,“可你大概是不喜欢我盯着沈哥哥瞧的。”
“确是不喜欢。这两个人你都少瞧些就是了。”
“好吧,”钟怀遥满面怏怏,手里的筷子将面前的芙蓉桂花糕戳的零零散散,斜着身子凑近了沈琼华道,“温哥哥时时处处喝着醋,看也不许我看你了。”
沈琼华笑笑,将点心碟子向着他推了推,“他不过是说笑的。”另一只纤长素手却是摸到温言腿上,狠狠抓了一把。
海上无风亦要激起三尺浪,遑论这日夜里他们遭遇了海风。船身晃得厉害,在一片黑蓝里显得弱小如蜉蝣。温言同祝归时虽是未曾出过海,此时也不得不到得船板上去尽些许薄力。
正艰难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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