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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春意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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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哪里,我家庄主在哪里?”绣莹癫狂地看了一圈,嘶声喑哑,“你胡说!他若是回来了,怎么不来看我?我辛辛苦苦为他守着庄子,等他一夕归来,他竟然都不来看看我么?”
沈琼华听了温言所说,虽不明真假,却仍是手脚发麻,如今见了绣莹这副模样,思索一番,接话道,“他来看你什么?看你屠斩秋梧贵客?他从前为这庄子打下的好声名,俱皆被你败光了,他可气得很,怎么会来见你。”
“我没有!”绣莹伸手指着沈琼华,“是你们,是你们拿了那簪子来气我在先!”
沈琼华哼了一声,瞪着她,“你还敢提那支簪子,啊?那簪子是他要送了给自己的心上人的,你把它摔坏了,无从修补,钟前辈更气你了。”
“那个贱/人有个儿子!白玉有瑕,根本配不上我的庄主!”绣莹颤颤地起身,一把挥拂开旁侍扶她的手,“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起他!”
沈琼华气得心手俱抖,险些将手里的两把利器掷过去,“你为一己情痴而枉顾人命,百年来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的儿女,人家爹亲娘亲如珠如宝的心头肉在你这里生不如死,他们的亲朋上山来寻,你又做了什么?这庄子早便不是彼时的江湖第一庄了,你更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染尽了血腥味,钟前辈厌恶你尚且不及,遑论与你共谈嫁娶!”
“你懂什么!”绣莹发着疯似的嘶声道,“我全都是为了他!这庄子是他的心血,我不能教他传了给那个贱/人的儿子,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他仍是这庄子的主,千思百想才琢磨出了保住山庄的法子,你们这几个小杂/种一来,什么都毁了,等我抓了你们,定要你们求生不能!”
沈琼华气得过了,反倒说不出什么话来。温言抬手抚了抚他的脊背,淡声与绣莹道,“绣莹,百载光阴,冤魂痛哭可曾入你梦境?”
“我不怕他们,我不怕,不怕,”绣莹气势一下子虚弱下来,缩着身子蜷进木椅,一迭声念道,“庄主知道我所做为他,会护着我,我不怕……”
温言本意是拖得些时刻,撑到火云驰援前来,此时见了绣莹兀自疯言疯语,没了对付他二人的心思,总算松了些许心神。只是血液流得多了,他已是觉到了冷意,正往沈琼华处凑近了些,忽听一人脚步声沉重杂乱着由远至近。
温言轻咳一声,与沈琼华一同侧首去看,却是梅雪。
想来她是一路急奔而来,就着火光清晰可见她钗横鬓乱,气息不匀,双膝处更是渗着些殷红。
“公子,是梅雪累了你们了。”
堪堪行至半路她便折了回来。留在庄子里的两人,本与这庄子的烂事情没有干系,此时却抛却安危,不知陷入了何等凶险的境况,她如何无法走得心安理得。
沈琼华生怕她情难自抑,说些什么话惹了绣莹又记起抓他两个的心思,到时恐会连着这小女子也遭了罪,急忙暗中给她打着手势,要她别再说什么话出来。
梅雪却是没瞧见沈琼华的急切,张口又唤了声“公子”,绣莹此时正正望过来,见梅雪满面泪痕,怔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你哭什么!这庄子几时教你哭了?你给我跪过来,我要撕了你的脸!”
温言清淡接道,“庄主归庄,做婢子的难道不能哭一哭?”
梅雪愣了愣,急急伏身跪了下去道,“绣莹姑娘,庄主回来了,我方才瞧见了。庄主还说要立刻见着绣莹姑娘,我为着姑娘高兴,不自禁便流了些泪。”
“他说要见我?”
“是,庄主说这些年辛苦姑娘了,在书阁等着要见一见姑娘呢。”
绣莹的眸眼亮上几分,手指绞在一起,很是娇羞欣喜,“庄主果真是懂我的用心的,他果真是懂的。快,快带我去见他。”
一人身形当空落下来,直教所有人惊立在原地。
浅血牙的初夏轻衫,银丝若雪覆了满背,眸目不羁。轻轻掠看了温言一眼,再瞧着绣莹时便冷了眉眼。
温言心中一喜,忧虑总算散了大半——自家师父来了。
“你伤我弟子至此,还想着走?”
绣莹事事蛮横,此时瞧了萧怀眠神情眸色,身心却陡生惧意,忙挥手令人上前击杀这几人。
萧怀眠冷笑一声,怒意更甚,偏生面上仍是深沉若水,“花架子。”
言罢便迎前而上,单手挥袖,一路碎着傀儡护卫的腕骨,如入无人之地,几瞬便到了绣莹跟前,袖中锦帕即出,萧怀眠探手覆着掐上了绣莹的颈项,“我与幼清多年心血教养着长起来的弟子,教你祸害成这副样子,你有几条命来赔,嗯?”
绣莹胡乱挥着手,眼中落了泪,挤了声音道,“别、别杀我,庄主还等着、等着我……”
萧怀眠看着她,嘴角缓缓绽了笑,明明是上扬弧度,却教绣莹瞧出了其后的深深邪恶,正要开口求饶几句,萧怀眠手上便用了力,绣莹瞬时便发不出半点音来,耳中甚至好似听得了喉骨碎裂的声响。
秋梧护卫未得相护的令言,只管擎着刀剑奔向温言三人。未及近身,便被两人长剑挡了去路。
沈琼华睁大眼睛去瞧,竟是慕歌青与祝归时。
“祝公子!”沈琼华欢然惊叫一声,“你的伤好啦?”
“好了,”祝归时得了空瞧了两人一眼,笑道,“可真是狼狈。你师父估计要气得发疯了。”手上承影剑狠狠刺入眼前人的胸膛,一脚抬起将那人踹离,嘴里念念有词,“沈琼华的胆子比着老鼠大不得多少,他的亲亲心上人瘫成了那副鬼样子,这样两个人你们也下得去手,真是丢武林人士的脸。”
慕歌青挑了一人筋脉,笑道,“这些不是什么武林人士。”
“哼。”
沈琼华心神得以放松,扶了温言席地坐了,干脆脱了外衫,就着方才慕歌青扔来的药粉裹在温言的伤处,又分了些给了梅雪。此时闲了心思,忽地想起,祝归时大抵还不知慕歌青出了毒门的事。
温言顺着沈琼华早便乱了的发,轻声问他,“想什么呢?”
沈琼华张了口,才说了个“我”字,便见一队人马迅疾飞掠前来。
“那是哪方的人?”
温言就着月色与灯盏之色混在一处的光亮辨瞧片刻,“看衣纹发饰,像是南海楚澜的宫众。”
正说着,那方众人已赶了过来,当先一人赫然是南海楚澜的思锦。她未曾入了战圈,只到温言与沈琼华面前行了礼问好。
沈琼华因了苏尤许,对着这人便不怎么愿意理,又见她很是温和有礼,加之她领了人来,战势得以迅疾逆转,便不能视而不见,只好问道,“多谢了。只是你怎么来了?”
“我家主子上陆来寻下一任宫主与大祭司,偶遇了祝公子,未曾言谈几句便见了天幕红云,祝公子言说几位许是受了险,我们便跟着来了。”
思锦寥寥几句说得平淡,沈琼华与温言却是惊了惊,“你家主子……是秋怀信?他不是……”
哪知这一句问便教先前还风轻云淡的姑娘哭出了泪,“思锦做了错事,如今便只得这一个主子了,”抬了袖子拭了拭泪,哽咽道,“我跪在宫主的门前,他看也不愿看我,是不要我的了。”
沈琼华心头狂跳,缓了半晌才道,“你是说,尤许与秋怀信仍在此世么?”
第45章 第 45 章
思锦小声说了什么,却教不远处一声嘶哑欲裂的惨呼盖了完全。几人齐齐看过去,正瞧见萧怀眠脚边一人身上窜起的火光,边角可见喜庆热闹的大红颜色,也只有那个绣莹穿得了一袭。
萧怀眠极是护短,尤其温言是他与温澈亲自教养的弟子,视同亲子一般,如今气得狠了,满心想着如何教她受了万千疼痛,才要下手,那人却是自己挣扎之下打翻了木椅角上的灯盏,灯油泼了她满身,红火瞬起。
萧怀眠在一旁冷眼瞧着,面上仍是阴狠。
绣莹于疼痛嘶喊中奋力爬着,看方向大抵是钟景云的书阁。此地曾与她有些交流的三人看着,心中不觉慨叹,情痴入魔大抵便是如此了。
秋梧护卫只余寥寥几人尚算安好,此时见了绣莹的模样,直直掠了过去,纵身而上,竟是想要依靠自身灭火,只是灯油沾身,连着他们也身起烈火。
几人嘶嘶痛叫,面上竟仍是融融笑意,衬着暖色火光,分外诡异骇人。
温言探手绕过沈琼华的肩膀,抬起来遮住了他的眼。直至那几人俱是不语不动了才放了手。
祝归时看得心惊,不觉道,“你们这是进了个什么样的鬼庄子?”
“死得这般痛快,倒是便宜她了,”萧怀眠淡淡说完,径直去了温言身前,长指微微挑开那些浸血布条瞧了瞧道,“万金难求的伤药,你这心上人这般用法,倒真是疼你。”
温言柔着眸色笑,沈琼华在一旁听着,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想着归教的温柔应是与他说了自己,抬手行礼问好道,“萧教主,久仰大名。”
萧怀眠摆摆手,“我在江湖上没什么好声名,难得你明晓这孩子是火云中人仍愿跟着他,”随即眸色更是柔了几分,轻声道,“幼清的眼光好得很。”
思锦小小女子,纵是身旁跟着楚澜宫众,见了这诡谲场面仍是心中害怕,小声提议道,“此地污秽,不如我们下山吧?”
几人当即准备下山,只是这山庄不毁,难平百年间丧生于此的冤魂之怨,众人便去寻了这庄子的酒液灯油,淋淋洒了,而后掷了几支火把。冲天火光映上天幕,红作半边。
沈琼华瞧着,忽地想起,那夜初到此地,朱门大开,婢子仙姿,人人手中执掌一盏琉璃灯,也是将天映作了这般模样,哪想不过短短日夜便人事皆休。
温言体内的软筋散经由萧怀眠深厚内力的逼迫以及慕歌青的辅药摧散而褪得干干净净,下山时便仍如先前一般将沈琼华护在一侧。萧怀眠瞧着,心中欣慰又怅然,从前那小小孩童,仿似一瞬之间便长成了温淡凝敛的青年。
慕歌青下山时将祝归时拉着与他同行在了最后处,沈琼华回头去看,慕歌青面上端肃诚恳地说着什么话,祝归时却是一副戒备的模样。正猜着这两人是言说了什么,耳中便听萧怀眠道,“你带着沈琼华给我回教里养伤。”
“先生离不得师父的真气蓄养,重新选定人马,另行准备一应物品前去探寻还魂都需要时间,”温言淡道,“师父,盛夏将至,转眼初秋,我们没得多少时间了。”
“你失了血,伤处未曾愈合,总还是个受了伤的人。”
“先生教导,血伤不惧,一心不乱。我自小是记着的,也是与先生这般保证了的。如今不过轻伤几处,师父便要我失信于他么?”
萧怀眠听得怔怔,停了步子,漆墨眸子盯了温言良久,听得其后的慕歌青与祝归时都赶了上来,才叹道,“你与温柔一样,惯会拿他来压我。”
“师父总是听先生的。”
萧怀眠没接他这话,只继续下山,又问着沈琼华道,“你跟着他?”
沈琼华连连点头道,“我跟着他。”
“好,”萧怀眠温声道,“倾心倾情之人,合该是腻在一起的。”
沈琼华瞧着他的神色,大概是猜着了他心中此刻所思所想之人,又想着他这般护着温言,定是担心此去一路恐会如今夜一般凶险,纵是他心中因了温澈对他有些埋怨,可这人对温言确是慈父模样,如此他便狠不下心,“萧教主不必太过担心了,我会好好顾着他的。何况,夏侯昭被教主擒住了,我们已是少了许多危险。”
萧怀眠微微颔首,又清声问道,“你知道我擒住夏侯昭了?”
“彼时往事我听了些许,那日也瞧见阿言修书于您了。”
萧怀眠很是不愿听着“昔年往事”一类词句,此时便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又拒了沈琼华要将龙佩给他的提议,只说幼清给了他,他好好带在身上就是了。才到山下便跨马上去,温声嘱咐温言道,“仔细着自己,仔细着身边人。”
“好。师父保重。”
沈琼华上前一步小声道,“萧教主,龙佩……”
萧怀眠一怔,眸眼染上忆想往昔的迷离,半晌才道,“幼清送了给你,那佩与你有缘,好好收着吧。”
“哦,”沈琼华点点头,“萧教主保重。”
萧怀眠一骑绝尘而去,沈琼华也没能找见夏侯昭,温言低低道,“应是同行而来的教众先行带回分教处了。我师父傲得很,救人一事,只身一人仍嫌多。”
沈琼华听得发笑,才一转眼,竟瞧见了一侧不远处凝神不语的一人,仔细辨了许久才认出是南海楚澜的大祭司秋怀信。那日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竟成了满面苍白病容的文弱之人,瘦白细指轻捏着素白帕子掩着口,时时能听见咳声。一名小童伶俐可爱,在一旁扶着他。
沈琼华与温言对他如何心中不喜,方才一事总是要道了谢的,堪堪踏了一步,只听秋怀信与思锦道,“走了。”
“大祭司,”沈琼华急急唤了一声,见他微微侧了头,诚意恳恳地道了一声,“多谢你。”
秋怀信静了静,转了身缓声道,“尤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念着沈公子的邀约。可下一任宫主祭司不日上岛,我与他繁务加身,短时里他便不能来与你游遍江河了。”
沈琼华点点头又摇摇头,心中痛喜混杂——那日明明是瞧着了苏尤许亲入玉台机关,生身血祭,字字骇人,今日却听得他仍在凡世。沈琼华内里千言万语,最后也只问了一句,“他好么?”
“受了些轻伤,如今时日该是养好了的。沈公子得了空,可来岛上一叙。他见了你,便更是展颜宽心了。”
“好好,”沈琼华急急应着,又问道,“我给他写信,行么?”
秋怀信略一沉吟,低声嘱咐思锦与沈琼华说了个通信法子——他重伤在身,气弱得很,实是说不得过多的话——半身性命,七成功力换得那人安然,他自是觉得值得很。
南海楚澜未有免黜一说,秋怀信便仍是大祭司。只是苏尤许不愿见着他,他只好领了那人再不会任用的一众人搬去了离着雾霞不远的一处小岛。他做不到与苏尤许相忘江湖,想着纵是只得相见便可,如此,也只能借着沈琼华的信去见他。
沈琼华眼见他一帮人随着引路人渐行渐远,忽听一旁的祝归时道,“重伤未愈便上陆寻人,他可是不要命了?”
慕歌青叹了一声,轻道,“不紧着寻人,苏尤许只怕更不愿见他了吧?”
“做了错事,自是要付了代价去还。”
慕歌青微微垂眸,掩去一应神色。沈琼华却是在一旁狂点着头附和温言,正要说些溢美之词夸赞一番,一旁的梅雪领了少年少女来,齐齐在四人面前跪了下去,人人口中道谢。
几人俱是一惊,急急便教人起来。
梅雪道,“几位公子当得起这一谢。”
“膝下有金,跪不得,”沈琼华伸手拽了几人起来,眼见其余人亦是起了身,又问道,“你们俱是婴孩时便在那庄子里,早便不识自己家门,如今怎么办?”
梅雪被他问得愣了一愣,侧首与吟香相看半晌,又看着沈琼华摇了摇头。
温言看了看远天初现的早霞道,“去官府吧,那里对走失之人俱皆登记在案。”
祝归时与南海秋怀信一行人循着红云的方向赶到林子时,火云教众已在其中绕了好一会儿,一众人在里面很是耗了些时候,好在因了温言书信而来的萧教主明晓入山需得引路人,凌厉之气聚身聚眼,砸了一户人家的门,强自压着一人引了路去救人。如今那引路人抖着手脚,急急领着南海楚澜人走了,祝归时一下子急了起来,“顾着此端失了彼端,那人领着别人走了,我们怎么出去?”
“我早便与你说过,沈琼华长于认路。”
祝归时瞧着温言的满眼骄然,哼了一声,“是是是,他最了不起。”
沈琼华在一旁听着,无声笑了笑,走去了最前面。祝归时正要随着温言一起前去,腕子便被慕歌青扣住了,“都是小孩子,总得有人在队尾看护才好。你可放心我一人?”
“自然不放心。”说完便见慕歌青勾着唇角,笑得极是开心欣欣的样子,心中暗道,自己怕他出什么阴损招式伤了小孩子,不放心他一人护在队尾,这人却是在欢欣个什么?
滴水未进,沈琼华早便饿了,此时出了庄子,心神一松,腹中饥饿感便愈发明显,拍了拍肚子,却听得一阵玉石相击之声,“啊,簪子。”
温言侧首一看,竟是先前被绣莹断了的白玉簪子。
“怎么拿了它?”
“这簪子是钟景云带了送去南海的,虽说了百年即归秋梧,可那庄子被绣莹祸害成了鬼地方,哪能放在那处。我想着便不如还是给了南海,陪着那‘故人子’好了。”
“故人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过年好~~鸡年大吉,事事顺心如意,康健喜乐O(∩_∩)O~~么么
第46章 第 46 章
沈琼华见着温言喃了“故人子”三字,好奇地凑近了些,问道,“怎么?”
“绣莹改了秋梧家册,这三字,倒是用的微妙,”温言执了半根断玉瞧了瞧,“钟景云竟舍得将这簪子给了旁人?”
“他从南海回来便去了,想来身体该是每况愈下。这般却仍是不惧艰险,乘船破浪,亲上楚澜,只为探看故人子,最后还将这支白玉簪子给了他……”
温言接道,“故人非是寻常之故。”
沈琼华忆及庄中梅雪所述,想了想道,“梅雪姑娘说,绣莹弄丢了那人的儿子,莫非,南海楚澜那时的宫主人选,便是那个钟景云万分疼爱的小孩子?”
“多半便是如此了。”温言侧首瞧着沈琼华的满眼惊奇,心中却是想着,这三人,明明是爱意亲情聚聚交融,最后却是一人身在南海成了宫主,终生护着那海,一个不知归处,剩下的一个葬在冷冷雪山,痴痴苦等。
“那这簪子倒是更该送到南海去了,”说完良久未闻温言回应,沈琼华轻着力气撞了撞温言的肩,笑着问他,“你是想着什么了?”
“想,你我百年之后,当葬于一处,相执相携永世不分。”
沈琼华几乎要欢呼起来,忍了又忍方压了下去,故作满面惊讶道,“你这般离不得我吗?”
温言瞧了他一眼,勾了他的手握在掌心,也不去拆穿他,只温声道,“离不得。”
“哎呀呀,哎呀呀,哎呀呀……”
沈琼华一路小声叫着,眉眼弯弯的模样惹得温言有些心猿意马。安置了那些少年人,四人无意留在那处要人千恩万谢地行礼,悄然便离开了。
慕歌青不入客栈,未作休息便牵了马走了,走时只对祝归时低柔道了一声“我走了”。他不说去往何处,旁人也问不得,沈琼华瞧着那人身影远去,隐隐觉着有哪里不对,正要细想,迎面一颗马头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头蹭了他满脸。
“逐影!”沈琼华扯着袖口胡乱擦着脸,忽见逐影踢踢踏踏退了两步,定定瞧着他。心中一顿,直觉这喜怒不定的马要发脾气,急急扑上去,撞撞它的额头,讨好道,“逐影好乖,我和阿言走了这短短日夜真是万分想你,你好好吃饭了么,好好喝水了么?”
祝归时看了温言一眼,“你家沈琼华疯了?”
温言看也不看他,对着逐影淡道,“逐影,祝归时说你疯了。”
祝归时眼见壮硕高马风一般冲撞而来,一惊之下几要抽了剑出来,堪堪避过,眼见那马气得很,嘴角抽搐几下,总算扯了个算得上和善的微笑来,心中却暗道,果真是疯了。
追风向来不似逐影一般肆意,只踱着步子,慢慢凑到沈琼华身前,拱了拱他的肩头,沈琼华扬着笑脸,将方才的一席话换了顺序,又与追风说了一遍。
许是东嘉州是为秋梧山庄建地所在,钟景云声名过盛,百多年里,此处未有江湖别派在此建阁起楼,火云与温家在此处皆无分处,三人略作商量,各人面上纵是狼狈,所幸伤处已然轻微,真气归位,便不做停留,直向潭州府而去。
过了潭州府以东的筑城便是坤山天池,正是钟景云所画风雪,亦许是这神鬼之才埋骨之地。
潭州府多山多水,正值初夏时节,翠羽之水波澜微微,映着满池红碧相杂的荷,虽是暑气渐起,却教人怡爽。
祝归时坐在火云分处的水榭中,衬着夜间琉璃宫灯下目中所及的景,悠悠将那日山下情形大致与两人说了,又道,“你师父瞧见夏侯昭时的那眸色神情,”思想片刻,斟酌了字句才道,“沉沉若黑水,其后涌着的血风海雨骤骤却几可明见。我瞧了一眼便觉得骨血生凉,遑论夏侯昭。”
温言只淡淡嗯了一声,显是对自家师父的为人心性极为了然。
沈琼华冷哼一声,“他做了错事坏事,自然吓得要命,”想想又道,“他肯定不会乖乖随人走。”
祝归时点着头,“他跪着哭得厉害,言说身不由己,还说若萧教主留他性命,此身此心便愿意跟了他,以后事事以他为先,从前萧教主想看的横笛吹雪,日日演给他看。”
沈琼华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这般不要脸面?”
“还有比之更甚的,”祝归时长指曲扣着桌面,“总之,他字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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