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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小江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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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这场酣战消耗了太多气力,钟意几乎虚脱,却死死抱住怀里的人不肯撒手,用嘴唇轻轻压在他的唇角,过了半天,才聚起一点力气,直起身来。
扶着乐无忧坐在自己身前,钟意盘腿而坐,双手抵在他的后心,运气内功为二人疗伤。
石壁上的长明灯吐着火舌,飘摇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亮额头渐渐渗出的汗珠,终日不变的笑颜消失不见,侧脸俊美无俦却冷酷严峻。
随着内力的不断输入,钟意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乐无忧内息混乱,杂乱无章,内力却十分充沛,甚至可以称之为澎湃,大量的内力沿着脆弱的经脉乱窜,如同湍急的激流在狭窄河道中奔流一般,一不留心,便有经脉大乱走火入魔之兆。
他的体内绝不该有这样澎湃的内力,钟意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更何况,这内力透着一丝沧浪之气,分明是仙鸣山城的且共从容心诀。
钟意凝神静气,内力如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带起他体内急乱的内力,沿着浑身经脉游走,像细腻的温泉一般慢慢地温养。
不知过了多久,乐无忧体内狂乱的内息渐渐沉寂下来,钟意缓缓舒出一口气,松开手,猛地扭头,喷出一口浓血。
乐无忧体内这股内力太过刚猛,抚慰它所消耗的内力,不亚于刚才那场酣战,钟意抹去唇角的血痕,摇着头苦笑了一声。
从背后抱住乐无忧瘦削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后颈,磨蹭了两下,喃喃道:“阿忧啊,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你可千万不要也离开我……”
“放心吧,”乐无忧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美人儿长得这么俊俏,我怎么舍得离开……咳咳咳……”
钟意瞪大眼睛,一把将他转过来,看到乐无忧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猩红,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乐无忧唇边眼角都还残留着刚才的血痕,让他苍白的脸颊在飘摇的灯火下有了一丝媚气,一双剪水双瞳仿佛星辰大海,让钟意不禁看得痴了。
“唉哟,还淌金豆豆了,”乐无忧抬手抹去钟意眼角的泪痕,哑声笑道:“能看到钟堂主如此脆弱的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如果阿忧喜欢看,”钟意羞答答地提出一个让人十分无语的建议,“我以后每天都哭给你看,如何?”
乐无忧将他的笑脸推到一边:“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两人相互调戏了半天,乐无忧揉着太阳穴,有些烦恼地说:“我刚才……那些镇阁十将是怎么破的?”
钟意诧异:“你不记得了吗?”
“我脑中一片混乱,”乐无忧喃喃道,“现在里面还嗡嗡嗡地响,好像有一百个你在喋喋不休。”
“……”钟意破天荒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我记得那个骑马石像十分厉害,他一剑挥来,威压让我产生了幻觉。”
“那个石像应该是夏禹,那把剑是轩辕夏禹剑,传说中的圣道之剑,按理讲轩辕夏禹剑代表了智慧与仁爱,不该有任何邪魔歪道,至于幻觉,应该还是万鬼坟过云烟所致。”
回忆起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乐无忧脑中一阵钻心之痛,咬牙挺过这波疼痛,他看向钟意:“你也产生幻觉了吗?”
“嗯。”钟意点了点头。
乐无忧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钟意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湿漉漉的眼睛偷偷看向他,嗫嚅:“我看到龙凤红烛,阿忧一身凤冠霞帔,好看得就像从画儿里走下来的……”
“你可以闭嘴了,”乐无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心想你他妈拿我当傻子?
钟意羞涩的神情一扫而尽,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收敛了神色,说道:“你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为何内力忽然澎湃到犹如惊涛骇浪?”
乐无忧摇头:“我也不知道,轩辕夏禹剑的剑气击中了我的眉心,可是我却没有死,只感觉头有点疼,接着就有连绵不断的内力喷涌出来,经脉几乎承受不住。”
“头疼?”钟意皱了皱眉,伸出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慢慢按压着头皮。
乐无忧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你叫什么?”
“你摸我脑袋我能不叫吗?”乐无忧伸手推他,“去去去,男男授受不亲。”
“别闹。”钟意被他推开,手指临离开头皮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一丝异常,“哎,别跑,我再摸摸。”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给人摸的。”乐无忧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却仍顺从地将脑袋送到他的手下。
钟意按压了几下,指腹仿佛摸到了一个小突起,不由得咦了一声,待稍稍用力摸去,乐无忧却浑身猛地一颤。
“疼?”
乐无忧脸色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有……有点儿。”
“这叫有点儿?这分明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钟意不敢再碰,心里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乐无忧哆嗦着嘴唇,担忧地问:“我头上怎么了?”
“以在下多年经验看来,”钟意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头有点扁,大概因幼年时期仰躺时间过长所导致。”
“……钟堂主,”乐无忧顿了顿,粗声道,“你认为在下打不过你吗?”
“哈哈……哈哈,别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习武之人也要讲道理。”钟意干笑。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乐无忧郁闷地抬手往自己头顶摸去,“我头上到底怎么了,一碰就疼得厉害。”
“别动,”钟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轻描淡写道,“你头上有一个很小的伤痕,似乎是被轩辕夏禹剑的剑气所伤,等我们出去,带你寻神医看一看。”
“是吗?”乐无忧将信将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过去。
“哎呀,让你别碰。”钟意恼怒地连另一只手一起抓住。
两人双手相执,大眼瞪小眼半天,乐无忧忽然笑起来:“好好好,不碰就不碰,真难伺候。”
说完,将手指从他掌心抽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石室中央,十把名剑乱七八糟地插在乱石碎砾之间,剑身布满尘埃,朴素无奇。
乐无忧抬起双手,对着尘封的名剑郑重其事施了一礼,越过十剑走上前去,高耸的石壁上有两扇古朴的石门。
两人伸出手去,一人推住一扇石门,用力。
石门纹丝不动。
“应该有机括,”钟意道,手指在门上一寸一寸地摸过,沉积的尘土在震动下纷纷掉落下来,露出九个形状各异的凹槽。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乐无忧走回乱石堆中,拿起轩辕夏禹剑,插入九宫格最下行中间的凹槽。
钟意将湛卢剑递了过去,乐无忧接过,放在第一行最左边的凹槽。
“河洛之书?”钟意问。
“不错,”乐无忧道,“轩辕夏禹剑,十大名剑排行第一,号为圣道之剑,湛卢第二,为仁道之剑,赤霄第三,帝道之剑,太阿第四……这个石门上暗含河洛之书,天一、地二、天三、地四……”
说话间,两人将九把名剑全部放进凹槽之中。
钟意咋舌:“不是十大名剑吗?承影呢?”
“承影剑有影无形。”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扇石门,重新推了下去。
一声沉闷的巨响,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扬起的尘埃挡住了视线。
乐无忧抬袖掩住口鼻,抬眼看去,猛地瞪大了眼睛。
——灯火明亮的剑阁之中,一个白衣人负剑而立,白发银冠,羽衣鹤氅,如若仙人之姿,听到声音回过身来,露出一张极清绝的容颜。
此人眉眼疏淡、冷漠无情,如同一潭寒水,世间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仿佛都不曾在水面留下痕迹。
然而眉心一颗红痣却好像水面的一点落花,让这一潭寒水平白起了涟漪。
钟意啊地叫了一声:“诛邪剑主?”
谢清微视线越过他,落在乐无忧的脸上,冷冷地说:“你敢擅闯剑阁?”
“敢不敢的,也都已经闯了,”乐无忧懒洋洋地抱着稚凰,话锋却突然一转,“你毛儿怎么白了?”
谢清微没有回答,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抬手,缓缓拔出诛邪剑,黑色的剑身仿佛饮透了鲜血,泛着血色的光泽,在谢清微的手中微微发出剑吟,仿佛鬼哭的声音。
乐无忧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柄长剑,唇角僵硬地勾了勾,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嘲道:“听这剑上的哭声,阿微,你能分辨出哪一声是开阳的吗?”
话音刚落,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乐无忧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之前被钟意用巨石堵住的石洞轰然打开。
铺天盖地的尘埃之后,一个身穿灰色寿衣的佝偻鬼影慢慢走了出来,面具碎了一块,露出俊美苍白的左脸,一手的失魄爪根根折断,另一只手拖着黑森森的夺魂钩,铁链在地上拖行,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第四二章
谢清微清冷的目光落在鬼影的脸上,忽而眼神一紧,冷声:“何方邪佞?”
“万鬼坟,鬼枭。”
声音嘶哑、舌根僵硬,好像很久不曾说话了。
“原来你就是鬼枭,”钟意道,“相传北邙鬼母座下第一骁将,征战杀伐不惧生死,当真名副其实。”
谢清微剑身微微转动,锋芒森寒、令人生畏。
此剑曾是昆仑山太清真人佩剑,当年太清真人入昆仑深潭,斩巨蛇,得寒铁,百炼成剑,相传剑成之日,寒铁久铸而不成形,真人以一万恶人的心脏祭炉,长剑始出,因饱饮恶血,故而剑身乌黑,隐泛血光。
江湖传闻,诛邪剑在,邪魔不存,诛邪剑出,万鬼同哭。
十余年前,面对这样的传闻,乐无忧表示:“传说都是骗人的,坊间还说,照胆剑下不斩无名之辈,然而据本公子所知,这把剑下曾有无数山珍野味的亡魂,难道每一只野兔都有名字吗?”
“你敢让乐姑姑知道你用照胆杀野兔吗?”一个清朗的笑声从树顶传来,柴开阳舒服地躺在栗子树顶上,一边嚼着生栗子,一边悠闲地晃着双腿。
乐无忧将野兔皮毛内脏全部处理干净,穿在树枝上生火烤了起来,大声道:“你要是敢告密,我就把你偷偷用正阳砍树的事情告诉师父!”
“小贱人!”柴开阳笑骂了一句,指尖一弹,一颗生栗子飞射出去,击在乐无忧的脑门。
“哎哟,疼啊,你这小浪蹄子!”乐无忧大叫一声,接住栗子丢进火堆,片刻之后,火堆里一声咔哒的脆响,栗壳裂开,乐无忧剑尖一挑,烧熟的栗子飞上树梢。
柴开阳招手,滚烫的栗子落在掌心,烫得他一下子将栗子抛了起来,飞快地吹了吹掌心,重新接住栗子,搓开栗壳,将油黄的栗子仁丢进嘴里,刹那间,满嘴香甜。
“哎,阿忧,”柴开阳翻了个身,趴在树枝上看向乐无忧,“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像正阳、照胆这样的当世名剑?”
乐无忧盘腿坐在火堆边,正乐滋滋地烤着野兔呢,闻言,随口道:“为什么要当世名剑?岂不知用多好的剑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我们习武之人,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柴开阳朗声道,“这难道不是常理之中吗?”
“那是你的常理,”乐无忧深嗅一口气,闻到野兔散发出的浓郁香气,满不在乎地说,“我才没有那么宏达的志愿。”
“那你为何习武?”
乐无忧仰天,看着晴空万里的初秋骄阳,笑着说:“世人的安危与我何干?我只要拿一把马马虎虎的佩剑,练一身马马虎虎的武功,能守护身边的亲友,马马虎虎渡过这一生,那就够了。”
柴开阳笑道:“既然你如此不思进取,那为何还要下山,跟我来这龙潭虎穴寻死呢?”
“你也知是龙潭虎穴?”乐无忧哼哼,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水寨,嘴硬道,“我不过是怕你学艺不精,折在这里罢了。”
三天之前,风满楼接到山下村民的求援,松竹村的柔姑在江边浣衣的时候被盘龙寨的寨主掳走,先奸后杀,然而楼中事务繁忙,无暇顾及此事,柴开阳抵不过村民的哭诉,一时心软便偷了正阳剑和乐无忧下山来为村民报仇。
说话间,野兔烤熟,乐无忧撕下一条兔腿扔给柴开阳:“让你在树上瞭望,你看到什么没有?”
“这盘龙寨守卫甚是松散,不足为惧,哼哼,”柴开阳咬了一口兔肉,满不在乎地说,“就凭我雪照云光诀,能一招打十个……等等!”
乐无忧一怔:“怎么了?”
只见柴开阳霍地直起身来,看向盘龙寨的方向瞪大眼睛。
乐无忧飞身跃上树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听远处的水寨中突然杀声大起,一个白衣身影手持黑色长剑,剑气纵横,悍然杀进了水寨。
“去看看!”柴开阳提起长剑,纵身飞驰过去。
两个华服少年运起上乘轻功,冲到盘龙寨门口,只见满地哀嚎,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小喽啰都被挑断脚筋再也无法作恶。
“那人是谁?”乐无忧揪住一个水贼的衣襟,恶声恶气地问。
“诛……诛邪剑……诛邪剑主谢清微!”
“是他?”柴开阳惊愕,继而了然点头,“听闻诛邪剑主入世之后,四处行侠仗义,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啊,阿忧,走,我们去为他掠阵。”
两人循着谢清微的脚步杀进水寨,追到聚义厅前,耳边传来一声破空声,一支小箭自斜方射来,直直射向谢清微的背心。
柴开阳一声剑鸣,正阳剑出鞘,疾驰而去,打落暗箭,转身冲向射箭之人,一剑斩断他射箭的右手。
谢清微回过头来,黑发鹤氅,冷淡疏离,眉心一颗红痣,仿佛寒潭上的一片落花,清冷的嗓音简短道:“多谢相救。”
柴开阳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招向乐无忧,结巴:“阿阿阿……阿忧,这这这……这诛邪剑主长得也太他娘的好看了!”
“……”谢清微眉心微皱,腾起一丝愠恼,转身挥剑看向涌杀上来的水贼,决计不再理这个没头没脑的登徒子。
盘龙寨盘踞在江畔多年,积威甚重,寨主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水贼纷涌而上,挥舞着砍刀和鱼叉杀向三人。
乐无忧手持照胆凌厉地杀了上去,少年身量未成、剑法不精,然而气势十足,凝光剑法刚猛犹如雷霆震怒,剑光如雨,顷刻间竟已经斩落十余人。
扬眉看向柴开阳:“嘿,小浪蹄子,你又要输给我了!”
“那可不一定吶!”柴开阳好胜心起,握紧正阳剑,剑势如虹,他修炼云散心诀颇有心得,剑法飘逸犹如春风化雨,手起剑落,亦轻松砍翻十几个。
“爷爷的,敢来我盘龙寨撒野!”寨主提着一柄厚背大环刀,豹头环眼,声似破锣,大声咆哮,“再来人,给我上!把这三个狗娘养的小猢狲给我剁烂了喂狗!爷爷的!”
说罢,身先士卒,挥舞着大环刀冲向乐无忧。
这水贼头子也不是俗货,深谙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一眼看出来的三个人里就属乐无忧武功最次,立即挥刀斩了过去。
乐无忧腰身极软地一个后仰,身法如电,眨眼间便擦着凶狠的刀锋滑了过去。
“哟呵,敢打我兄弟?”柴开阳叫了一声,仗剑飞跃过去,横剑斩向寨主的腰腹。
寨主避无可避,一把抓过一个喽啰挡在身前,只听一声惨叫,鲜血喷出。
乐无忧暴怒:“他是你的手下,你……你竟如此残暴无良?”
“哈哈,”寨主将尸体随手一扔,大笑,“为我牺牲是他的荣幸!哈哈哈哈……”
“可恶。”
混战中响起一声清冷的低斥,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随着一声剑鸣,只觉脸边忽然一阵疾风,黑色的剑光破空而来,谢清微形如白鹤、羽衣翩仙,剑锋泛着残血的光泽。
寨主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去,看到一柄黑色的长剑插在自己胸口,鲜血如流水一般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谢清微冷冷地说:“盘踞一方,手握权力,却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你死有余辜。”说完,拔出长剑,冲天的鲜血喷了出来。
寨主的尸体摇晃两下,跪在了地上。
谢清微转身,头也不回,飘然离去。
回天阙山的路上,柴开阳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乐无忧的肩膀,大声道:“你有没有见他最后那一剑?凌厉刚猛,堪称风雷之姿!”
“看到啦……”乐无忧不堪其扰,“你都说了三遍了!”
“我愿意回想三十遍啊!”柴开阳仰头,看着万里晴空,朗声笑道,“阿忧,习武之人就该像诛邪剑主这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才能不负我们这一身武艺!”
乐无忧捂住耳朵,痛苦地呻吟:“这句话你说八遍了……”
柴开阳哈哈大笑,一把提起正阳剑,古朴的剑鞘在灿烂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用力攥紧长剑,郑重其事地说:“有朝一日,我柴开阳定要扬名天下,除暴安良,当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大侠!”
“当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大侠……”乐无忧轻声念着,抬眼看向身后慢慢走来的佝偻身影,不由得笑出了声。
钟意诧异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天真愚蠢,竟不知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乐无忧抽出稚凰剑,淡淡道,“钟堂主,你猜,待此战结束,我们四个人,会有几人存活?”
钟意大笑:“要打赌么?没有彩头,我可不跟你玩哦。”
“钟堂主想要什么彩头?”
“如果我猜对了,”钟意笑盈盈地压低声音,“就请阿忧在今晚临睡前,亲我一下,如何?”
乐无忧:“……”
“咦,阿忧为何这幅表情?”钟意一脸十分不解的神情,仿佛做出巨大退步一般,说道,“如果阿忧赢了,我也可以亲一下你的。”
“……”乐无忧面无表情道,“如果我赢了,就让你三天不许说话。”
钟意倒吸一口冷气:“不!”
“就这么说定了,”乐无忧一振剑锋,唇角勾出一抹邪笑,低声道,“我猜,此战结束,谢清微必死无疑。”
第四三章
习武之人无不耳聪目明,纵然乐无忧声音压得很低,谢清微仍能轻易地听清,清冷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人孰无死?”
诛邪剑主嫉恶如仇,平生不怕死,只怕出师先死,不能多斩几个恶人。
“呵呵,”乐无忧嘲道,“道长视死如归,令人钦佩,只是不知道长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我那愚不可及的挚友?”
谢清微看着前方的虚空,漠然道:“柴开阳出身名门却与魔谷为伍,死不足惜。”
“哈哈哈死不足惜?”乐无忧厉声大笑,“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谢清微,让我来剖开你的胸膛看看,里面是不是没有心?”
话音刚落,稚凰一声高亢的清鸣,剑光凌厉,犹如云光乍破,剑锋直指谢清微的胸口。
叮……一声金石相击的脆响,谢清微手腕一动,诛邪剑荡开稚凰,反守为攻,劈斩过去。
钟意纵身跃来,掌中三尺水铮然出鞘,挡住诛邪杀气腾腾的攻势,左手一扬,折扇滑落掌中,宣纸早已破碎,十六根扇骨寒锋凛凛,直逼谢清微的面门。
谢清微飞身而起,避过折扇,空中一个白鹤回身,羽衣翩跹,挺剑刺向乐无忧。
乐无忧忽然一声剑啸,左手捏诀,右手短剑平举,剑身飞快地布满霜华,锋芒暴涨,迎面硬抗上去。
雪照云光诀犹如日光映雪、浮光跃金,挟雷霆震怒,势不可挡,一剑挥来,剑阁之中忽然剑鸣大起,无数尘封此处的旷世名剑齐齐震动,从匣中发出凄厉的悲鸣。
谢清微一惊,有心收剑回防,然而他剑招已老,避无可避,只得横剑迎了上去。诛邪剑杀气凌然,刚烈不屈,明知对方剑招强悍,仍然慷慨迎上。
两剑相对,必将你死我亡。
忽然一阵迅疾的风声划破虚空,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鬼声,似哭似笑,诡谲阴桀,一道灰色影子如鬼似魅,飞掠而过,夺魂钩裹挟腾腾杀气,狠戾地击向稚凰剑。
乐无忧猛地瞪大眼睛。
只听一声爆裂的巨响,钩剑相击,内力迸射。
鬼枭衣衫尽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斜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佝偻的身影动了两下,却仍然没能爬起来,周围雾气骤浓,遮挡住他狼狈的身影。
乐无忧亦急退几步,猛地一剑插入地下,堪堪稳住身形。
钟意冲过来,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
乐无忧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突然满口甜腥,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唇边无声地滑落下来。
“阿忧!”钟意惊叫,指法如风,连点他几处大穴,一掌按在他的后心,源源不断的内力输了进去。
“没事。”乐无忧止住他,抹去唇角的血痕,抬眼看向谢清微,满脸讥讽,“十年了,你的武功竟没有半分长进,诛邪剑主?可笑,可笑啊!”
谢清微置若罔闻,目光投向浓雾之中,声音淡漠:“多谢鬼将相救,万鬼坟是何立场?”
鬼枭嘶哑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杀乐无忧。”
谢清微诧异:“为何?”
“拿人钱财,不问缘由。”
谢清微看着浓雾,双眼中有一抹失神,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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