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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小江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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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骗了你们,十年前那一夜我……”
  众人大惊。
  常风俊脸色一变,衣袖微动,一道微不可见的银光从指间弹出。
  钟意一扬手,折扇飞掷出去,只听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折扇打着旋儿飞回钟意手中,他倏地打开没有扇面儿的扇子,在纷飞的乱雪中,神态自若地摇着几根扇骨,轻笑道:“常阁主要杀人灭口?”
  众人这才发现一根梅花针落在了地上。
  
  第七七章
  
  众人盯着地上的梅花针,目光上移,吃惊地看向常风俊,想不到以明日阁主此等的威望,竟然会做出暗箭伤人的事情。
  “……父亲?”常子煊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俊眉蹙了起来。
  常风俊倨傲地负手而立,神情冷漠:“黄口小儿含血喷人。”
  众人恍然大悟,方才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常风俊出手,却每个人都看到了钟意掷出折扇,莫不是此人蓄意构陷明日阁主?
  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了钟意。
  只见此人摇着扇子,笑嘻嘻地对常风俊道:“撒谎死全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粗鄙,一言不合竟上诅咒,简直不像大侠,反像个市井无赖一般了。
  然而常风俊脸色却忽地阴沉下来。
  钟意凉凉地笑了一声,转眼看向柳如絮:“请柳姑娘坦然说出当年真相。”
  “不错,”安广厦微笑着说,“柳姑娘虽流落风尘,却甚有侠女风范,若果然另有真相,不妨直说。”
  柳如絮看了他一眼,连忙别过眼去,不肯再说话了。
  钟意心下有些失望,然而却知道这是人之常情,那梅花针还在地上呢,任谁见到这般赤裸裸的杀机都不会太勇敢,更何况只是一个操皮肉生涯的风尘女子呢?
  乐无忧手持稚凰平举到胸前,傲然道:“柳姑娘相信我的武艺吗?”
  “公子武艺高超,奴家自是相信的。”
  乐无忧手腕忽然一震,噌地一声脆响,稚凰剑出鞘半寸,露出剑身上的雏凤雕刻和森寒的锋刃,他手持剑鞘,朗声笑道:“有稚凰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一分一毫。”
  柳如絮咬着帕子,双眸脉脉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捏细了嗓子嗲声道:“十年了,乐小公子还是这般英武非凡,早知道,当年我真该好好睡上一睡。”
  钟意脸色变了:“哎……”
  却见柳如絮高高昂起头来,手指倏地指向一个明日阁弟子,声音一变,大声道:“此人拿着金粉楼上下三十余人的性命,胁迫我奔波千里,到此处来说一个谎言!”
  众人哗然。
  常子煊眉头一皱,急声问:“什么谎言?”
  “他逼我说十年前不曾见过什么男生女相的人,然而事实却是,当年却是有一位苏姓大侠,给当时还是清倌人的我点了红蜡烛,就在五月初五的晚上,”柳如絮说着,泪水已经落了下来,“我不知道那人怎么得罪了你们,但那一夜,红烛点满了金粉楼,那些小浪蹄子个个羡慕得肝儿都青了,那样的风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说完,她忽然扑向乐无忧,乐无忧只觉浓烈的脂粉气扑面而来,下意识侧身一闪,却听耳边一声刀剑出鞘的清响,手上一轻,一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了脸上。
  “不……”
  纷飞的乱雪中,一道鲜血冲天而去,柳如絮踉跄着晃了两下,轰然倒地,脖颈上一道血痕,汩汩地流出血来,染污了艳丽的绫罗。
  乐无忧神情倏地僵硬,眼眶迸裂,猛地一把捂住了嘴。
  钟意眸色一沉,纵身飞掠过去,抬掌在他后心拍了一掌。
  乐无忧一颤,如梦初醒,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柳如絮的尸身旁,盯着脖子上的血痕看了片刻,慢慢伸出手去,阖上了她半睁着的眼睛。
  风雪仿佛更大了,地上的红雪很快就结成了薄冰。
  乐无忧猛地站起身,稚凰一声高亢的清鸣,剑光暴涨,犹如耀眼雪光,挟雷霆之势直逼常风俊面门而去。
  “你干什么?”常子煊暴喝,手握流光星彩,仿佛银河在手,划过一道璀璨的弧线,截住他的攻击。
  两剑狠狠地击在了一起,稚凰和流光星彩都是当世名剑,相互撞击,发出一声震耳的清音。
  乐无忧内力磅礴,潮水一般气势滔滔连绵不绝,常子煊额角伸出汗珠,紧紧咬住牙关寸步不让。
  纷飞的雪片落在二人肩头。
  “让开!”乐无忧冷喝一声,猛地催动内力。
  常子煊不敌,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手腕一颤,流光星彩脱手飞出,人也踉跄着几乎摔倒。
  乐无忧剑招一变,重新刺向常风俊。
  然而常子煊却仍不肯认输,顾不得捡起佩剑,便运起轻功飞扑而来,双掌齐出,以肉身挡在常风俊的面前。
  乐无忧脸色一变,然而剑招既出,退无可退,只听一声利器入肉的钝响,滚烫的热血溅在他的脸上。
  稚凰没至剑柄,深深扎入常子煊的肋下。
  乐无忧咬牙切齿:“你这个蠢材!”
  常子煊低声道:“勿以不孝身,枉着人子皮。”
  “那我就先杀你,再杀常风俊!”乐无忧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拔出短剑,剑尖甩着血珠,再度对着常风俊刺了过去。
  常子煊不顾伤痛,挺身还想再挡,身后忽然一阵掌风袭来,他猛地回头,看到了来自父亲的手掌。
  常风俊一掌挥开他,低骂一声“废物”,华铤飞景铮然出鞘,迎向乐无忧的攻击。
  转眼间,两人已缠斗了三十余招,常风俊渐渐落了下风,乐无忧却愈战愈勇,稚凰剑卷起风雪,锋芒毕露,犹如雏凤初征,杀气高涨,几乎将常风俊死死压在了气势之下。
  “够了!”
  伴着一声厉喝,一柄长剑忽然斜插入二人之间,荡开缠斗的两个人。
  乐无忧避其剑锋,飞掠回钟意身边,冷笑一声,嘲道:“安盟主人品不怎么样,偏仗倒拉得很是得心应手呢。”
  安广厦沉着脸:“你休得再嚣张,丁庄主尸骨未寒,你竟又挑上常阁主,当真以为天下盟拿你没办法么?”
  “丁干戈献策灭我风满楼,杀人偿命岂非常理?”乐无忧道,“常风俊逼死柳姑娘,我为友报仇,杀他又有何妨?”
  安广厦:“柳姑娘是自杀,与常阁主何干?”
  “好端端她为何自杀?”乐无忧厉声道,“说出真相,戳破了尔等的谎言,若她不死,将会是怎样的报复在等着她?难道你们会放过她?放过金粉楼三十余条无辜的性命?”
  人群中一阵喁喁私语:“若这女子不死,我还真不怎么相信她的话,婊子无情啊,说的话能信吗?可她现在一剑抹了脖子,我就有点动摇了。”
  “可是以明日阁这样的名门正派,怎会做出胁迫妓女说谎此等下作之事?该不是蓄意构陷吧?”
  “你看看,地上尸骨还没凉呢,这女子是以死明志啊,什么样的构陷要这样惨烈?以小弟看来啊,明日阁这次还真有点……嘿……”
  “我就想不通了,为何要胁迫这女子说谎?硬将河洛山庄的黑锅扣到苏余恨头上?可这与明日阁又有什么关系,何苦来淌这浑水呢?”
  私语的声音虽然低,然而讨论的人多了,声音自然就高了起来。
  常子煊在几个明日阁弟子的照顾下解开衣襟,粗略往伤口上洒了些药粉,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青白的脸上更加褪了几分血色,抬眼看向常风俊,艰难地出声:“父亲,难道你当真……”
  忽然一个人从人群中冲出,猛地单膝跪倒在常风俊身前,大声道:“都是属下自作主张,连累阁主了!”
  安广厦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属下向来看不惯苏余恨那不男不女的妖物,听说河洛山庄竟不是他屠的,实在气不过,一时猪油糊了心,趁阁主派我去金陵请柳姑娘的时机,擅自出了此等昏招。”
  安广厦:“竟然是这样,你也实在太过可恶!”
  “此事阁主全然不知情,一切都是属下一人的主张,”那人说着,一把拔出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属下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性命相抵!”
  “不!”常子煊倏地变色,不顾肋下的伤口,纵身飞掠过来,厉叫,“王师兄……”
  话未说完,就见鲜血泼出,那人已一剑割断咽喉,气绝身亡。
  常子煊站在雪地里,死死盯着他的尸体,脸色苍白。
  雪片纷飞,落在他赤裸的肩头,然而此时他心头犹如被惊雷滚过一般,满心惊愕,竟一时没有察觉到寒冷。
  一件温暖的大氅盖在了身上,常子煊回过神来,转脸,看到龙夫人冷漠的面容,心头一暖,喃喃道:“母亲……”
  龙夫人漠然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常子煊千言万语皆堵回喉咙,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大氅,哑声:“是。”
  “啧啧啧,”钟意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唏嘘,“令派弟子的忠心真是令人感动呀。”
  常风俊冷冷地说:“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我不说三,也不道四,”钟意声音一变,森然道,“我只想说一说河洛山庄灭门案的真凶,道一道弃风谷和风满楼无辜罹难的亡魂和英灵!”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倏地意识到:既然那位明日阁的王师兄承认柳如絮死前的话不是谎言,可见十年前那一夜,苏余恨确实是在金粉楼,那当夜残忍地屠杀了河洛山庄满门的,又是何人呢?
  
  第七八章
  
  既然苏余恨不是魔头,那弃风谷也不是魔谷,乐无忧更不是余孽,那乐其姝的包庇之罪,风满楼的窝藏之罪,天阙山上一百七十二条人命、弃风谷数之不尽的亡魂……
  这些都是冤枉的?
  苏余恨不是魔头,弃风谷全然无辜,那当初死在不归山上的人们算什么?
  那一夜天狗食了月亮,乌云遮了月光,是不是也有什么遮住了正义,遮住了良心,遮住了那一夜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背后肮脏的真相?
  人们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震惊的脸。
  卫先生打着一柄纸伞,抬眼看向龙云腾,见他抿紧嘴唇,冷漠地看着交头接耳的人们,不知在想什么。
  低声唏嘘:“苏谷主当真是个可怜人。”
  龙云腾眸色深了深:“怎么说?”
  “主上是否还记得,那老宫女曾说当年初入后宫的凤凰兮少年奋烈,而我们见到的苏余恨却丝毫不见奋烈壮气,反而行事诡谲,三分似人,七分似妖,焉知不是经受太多冤屈所致?”卫先生轻声道,“大凡万事顺心之人,没有一个会活成苏谷主这般模样的。”
  龙云腾唇角的线条更见刚毅,抬眼,目光漠然地扫过常风俊和安广厦,淡淡道:“沉冤总会昭雪,倒是那些兴风作浪的人,也该付一点代价了。”
  卫先生心头一凛,抬眼看去,只见满眼杀机。
  风雪越发大了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渐成大如席之势,地上的尸首转眼已经覆了薄雪,斑驳的血迹都已隐藏不见。
  人们却紧张地私语着,丝毫没有感觉到纷飞的雪花,一个中年人站出来,声音低哑地说:“在下不才,十年前也曾参加过月食夜诛魔,那是在下初次出阵,差点吓破胆,却也很是杀了几个妖人,多年来,每每想起当初群情激奋的诛魔行动,依然感到热血沸腾,可是现在,竟然说当年的诛魔行动是错的?”
  “怎么可能是错的,”一个少年喃喃道,“自我开始习武,就听师父说过,大魔头苏余恨,人人得而诛之……这是错的?”
  “若河洛山庄真不是他屠的,那错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嘿地一声冷笑出来,“别忘了,咱们可是在斩佞台上活剐了人家的儿子!”
  此言一出,顿时人群中一阵喧哗,有当年目睹过行刑惨状的,脸上不禁露出不忍回首的神情。
  一个女侠皱紧了眉头:“小魔头伏诛时还没成年呢,我隐约记得他年纪与常少主一般大……”
  常风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女侠倏地噤了声。
  “呵呵,常阁主好大的威风,连说都不许说了?”乐无忧冷笑一声,“对一个孩子施剐刑,你怎么还没遭报应?”
  常子煊沉声道:“闭嘴,休得妄言!”
  “该闭嘴的是你,”钟意最是看他不爽,一见他对乐无忧出言不逊,登时俊眉一挑,讥讽地笑了出来,“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还是你以为你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常子煊倨傲道:“身正不怕影斜。”
  钟意凉凉道:“看来常少主不但脑子不好使,连眼神儿也够歪的。”
  “够了!”常风俊一声冷喝,打断针锋相对的三个人,目光阴鸷地扫视过喁喁私语的人们,落在钟意脸上,拢了拢衣袖华丽的滚边,漠然道,“杀了丁庄主之后,是冲着我来了?”
  钟意摇着折扇,笑道:“谈不上,我等不过是想讨一个公道,对事不对人,若说冲着你去的……呵,常阁主切莫自视过高才是,”说着,漂亮的凤眼一瞥,笑得甚是轻蔑,他向来看不爽常子煊,连带着对与常子煊有父子相的常风俊都看不爽了,薄唇轻启,嘲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当得了我等的对手?”
  常风俊顿时变色,他本性孤高,地位矜贵,从未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登时拔出剑来,怒喝:“大胆狂徒!可敢与我一战?”
  “省省吧,”钟意笑起来,“你连我家阿忧都打不过,还想打我?”
  乐无忧皱眉:“姓钟的,这话我记下了。”
  “啊……”钟意脸上骤然出现一抹空白。
  常风俊怒气更盛,二话没说,长剑挽了个剑花,气势如虹地直刺过来,他深知钟意武功高强,不敢大意,上手就是明日剑法最精深的“飘渺孤鸿”,身法飘逸,剑光犹如残影晃动,杀气直冲钟意面门。
  “狂徒,受死!”
  然而钟意只淡淡一笑,身形晃动,折扇倏地合起,雪白的扇骨迅捷而灵动,既快又狠地击在了他的剑身。
  众人不禁齐齐吃了一惊,只见两人内力冲撞,迸发的真气扬起积雪。
  漫天飞雪之间,钟意竟只凭一把折扇,就挡住了常风俊凌厉的攻击。他左手折扇压住剑身,右手一动,一柄水色长剑铮然出鞘,状如三尺寒冰,洞穿风雪,狠戾地划向常风俊的脖颈。
  他竟然真想杀了常阁主!
  人们惊叫出声。
  突然一把薄刃刀破空而来,目标不是钟意,也不是常风俊,而是……径直斩向乐无忧。
  好一招围魏救赵!
  钟意却欣然中计,剑势顿收,果决弃常风俊于不顾,腰身一拧,势如一条闪电,急射过去,挺剑击落薄刃刀。
  乐无忧沉下脸来:“蠢货!”
  “哎,”钟意被骂得很是委屈,扁嘴,“我只是想享受一下救你的快感……”
  乐无忧冷脸没绷住,露出一丝笑意,放轻声音再次骂了一句:“蠢货。”
  钟意登时笑眯了眼睛。
  薄刃刀没入积雪中,一只修长的手捡起刀刃,雪亮的刀锋与黑色小羊皮手套形成鲜明对比。
  卫先生静立在人群之后,冷眼看着捡起薄刃刀的妇人,轻声道:“主上,大小姐她竟会出手救常风俊……”
  “随她去。”龙云腾淡淡道。
  “是。”
  掷出薄刃刀救了常风俊的,正是龙云腾的长姐、海天连城的大小姐、明日阁的当家主母——龙夫人。
  她拎着蝴蝶双刀站在风雪之中,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了黑色貂裘上,冷冷道:“想杀他,得我同意了吗?”
  钟意远远拱了拱手,笑道:“夫人伉俪情深,令人感动。”
  “啧,”乐无忧凉凉地嗤了一声,“可我怎么听说,明日阁的龙夫人对常阁主很是看不上,连带着对常子煊那个蠢货也没有好脸儿,原来竟都是谣传,贤伉俪显然浓情蜜意着呢。”
  常子煊被当众戳了逆鳞,俊脸骤然青白,沉声道:“别人的家事,与你无关。”
  “阿忧,你这个总角之交,八成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了,”钟意拿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掌心,闲闲地说,“只是你刚刚才骂完我是蠢货,这会儿竟又用同一个词儿去骂他,我有些不开心。”
  “你不开心就对了,”乐无忧没好气道,“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多了。”
  龙夫人面容冷峻,淡漠地说:“我与此人并非情深,不过是处得久了,看着便顺眼些,由不得别人杀他而已。”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无异于当众羞辱,常风俊气急败坏地低声道:“谁教你自作主张?我用不着你救!”
  “没有我,你现在已经像丁干戈那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了。”龙夫人冷漠道。
  常风俊神情一顿,顿时如遭奇耻大辱,脸色更见苍白。
  钟意手持折扇在指尖悠闲地旋转,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即便是躲在夫人背后,常阁主依然洗刷不掉残害无辜的恶名,据我所知,当年提议活剐了苏梦醒的,可就是你常阁主啊。”
  常风俊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这些年,真难为你埋伏在天下盟。”
  钟意脸上笑容淡了淡。
  “我倒看你更像是埋伏在天下盟的,”乐无忧抢白,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围观的人们,傲然道,“诸公可还记得,天下盟究竟为何创立?”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个人迟疑道:“四百年前,天下大乱,初代盟主初出茅庐、游侠天下,见武林混战、江湖动荡,故而联合风满楼、明日阁、不醉坊、天极寨与河洛山庄五大门派歃血起誓,去武林尔虞我诈之糟粕,留武林快意恩仇之精华,换一个新的江湖,各大门派同气连枝,风雨不动、天下为盟。”
  “不错,”乐无忧道,“官家有官家的天下,武人有武人的江湖,天下盟当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然而如今看看盟总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在匡扶正义还是在蓄意为祸武林?”
  “咳咳……”安广厦咳了两下,抬眼看向他,声音低沉地苦笑一声,“这顶蓄意为祸武林的帽子,未免太大了些,十年前的旧事,盟总许是有些过错,那也是错在被人误导,错杀无辜,无论如何都谈不上蓄意二字,我劝你还是慎言的好。”
  乐无忧懒洋洋地看向他:“当日弃风谷伏尸百万,风满楼流血漂橹,你跟我说这只是‘有些过错’?我看,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不如我们直说吧,你打算如何弥补当年犯下的滔天之罪?”
  人们听闻此言,不由得安静下来,眼神复杂地看向安广厦,自他继任盟主以来,善名远扬,加之武功出神入化,很是受人拥戴,人们不禁想要知道,他究竟会如何来处理这件自己一手造成的棘手冤案。
  一个人喃喃道:“这该如何弥补?虽然真相已经大白,可无辜遭戮之人却已经醒不过来了,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贵的过人命吗?”
  “杀人偿命,”另一个人道,“这可是最简单的江湖规矩。”
  “哪有这么简单?当年那些诛杀令都是盟主亲自签发的,可如今他能为冤死的人偿命吗?”
  “为何不能?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休得胡言,你可曾想过,现如今兵祸连绵、天下动荡,为何中原武林却依然井井有条?这不正是各位武林人士众志成城,赏善罚恶的结果吗?若没有盟主,还谁能将一盘散沙的武林门派统筹起来呢?”
  “这……”
  人们犹豫起来,有人抬眼看向安济,有人看向常风俊,然而安济尚未成年,还一团稚气,常风俊更是浑身戾气,令人生骇,这两个距离盟主之位最近的人都不是合适人选,若一朝没有了安广厦,这个让众门派同气连枝的联盟很难不会四分五裂,那到时整个江湖……
  一个人狐疑地说:“在下一直十分费解,以安盟主之仁厚宽和,当年怎会轻易发下诛杀令?”
  此言一出,人们不由得一怔,接着反应过来,一个少年突然叫道:“是有奸人从中作梗,蒙蔽了盟主!”
  “什么?”
  人们忽地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常风俊,他心性孤高、行事强横,执掌明日阁多年以来毁誉参半,并且此人武功平平,却凭借是安广厦义弟的身份安居天下五佬之首,在天下盟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恣意妄为,故而更是不得人心。
  一提起奸人,顿时人们便齐刷刷想起了他。
  常子煊倏然变色,霍地转身,看向人群,俊美的双眸之中满是错愕,嘴唇抖了抖,哑声道:“你们……你们竟然……”
  “哼,”常风俊冷冷地打断他,倨傲地一声暴喝,“胆敢在此时此刻浑水摸鱼,不妨先问问我的剑!”
  话音未落,华铤飞景已铮然出鞘,墨蓝色的披风一甩,身影化作一条游龙,顶着风雪急射进人群,只见剑光一闪,登时响起惊天的惨叫声。
  前后不过眨眼之间,那个提出“奸人说”的少年已被一剑劈成了两半,激喷的热血泼在雪地,瞬间沃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残迹。
  过了半晌,人们才倏地回过神来,爆发出骇然的惊呼。
  “苍气门弟子出言无状,诬蔑忠良,我替贵门派清理门户,无需道谢。”常风俊冷漠地说着,手持长剑微微一震,震落剑身沾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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