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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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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前他还可以毫不在意地邀小皇帝一起来摸摸,
但是现在觉得别扭,就只好算了,
小皇帝期期艾艾道:“阿岑没用我送去的药吗?”
摄政王想了一会儿:“陛下说在北境的时候?用得不是很勤,忙起来哪有闲工夫,得了空都是倒头就睡,这要是还泡着,淹死了都不知道。”
小皇帝监督着他用那个据说很灵的方子擦了小半个时辰,擦得摄政王直嚷嚷脑壳疼,
于是晚上就趁机留宿了,他非要抱着摄政王睡,百般武艺都使了出来,
眼见再撵人他就要哭了,摄政王也就只好随他,
小皇帝去洗漱,他坐在床上搓了会儿脚丫子,
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眼不见心不痒地先睡了。
小皇帝早上起来去上朝的时候他还睡得香喷喷的,
小皇帝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从摄政王缠出了八只手的怀抱里解出来,
摄政王大约是心里惦念自己没讨要成的美婢,
咂着嘴说梦话道:“美人儿,美人儿……”
小皇帝弯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还要说什么,
摄政王委委屈屈地嘟哝说:“美人儿是个平胸狼崽子,美人儿不要我了。”
第57章
平胸的狼崽子陛下直起身,冲着摄政王轻啧了一声,
他知道摄政王一向觉沉,恐怕也还没从北境的劳累中缓过劲来,
于是放心地低头啃了两口他的嘴唇,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注意摄政王在他身后偷偷睁开眼睛看他,
摄政王牙齿轻轻咬着下唇,那地方刚刚也被小皇帝啃了一口,
还有点湿漉漉的,尝起来像摄政王此时的心情,
他施施然地把手枕在脑后看着小皇帝蹦出房间,唇边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伸手在床头的夹缝间掏了掏,拿出来一张团得只有小指粗细的帛条。
小皇帝虽然还是一副情根深种,色授魂与的模样,关摄政王倒是关得很谨慎,
摄政王观察了几天,发觉偏殿内外宫人几乎没有往来,彼此见面绝不说话,
宫人的饮食是每天早上由一辆平板车推进来,摄政王瞥了一眼,都是不可能夹带的食物,
他自己吃的东西也都是一天三顿定点定时地做熟了从外面送进来,放在殿里的炉子上温着,
他若是突发奇想想吃点别的,来回跑腿的都是一个人,大约是小皇帝信得过的太监。
幸好小皇帝还给他留了点情面,没叫人一天到晚地跟着摄政王,
只叫人看着他不要与殿外的人接触,让他得了个机会从心腹属下手里拿了帛条。
拿到帛条的过程摄政王半点也不想回忆,
幸好拿进来的炭灰都是新的,帛条也封得严实,气味不算可观,
但是他的回信就不一定怎么样了,
摄政王想了一会儿幕僚嫌恶地拿着回信的样子,
心软地决定如果还能出去,就把自己珍藏的酒从地窖中挖出来陪他喝了,
如果出不去,也叫小皇帝把酒挖出来,他墓前撒一坛,幕僚墓前撒一坛。
帛条上用蝇头小字写了小皇帝在他离京的这两年都做了什么,
摄政王昨晚在小皇帝来前已经看了一遍,知道这一套谋划必然出自正相的手笔,
他躺在床上,指尖从“帝复建上泽军,探查百官,兼断刑狱”的字迹上滑过,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回信说:“又见东西厂旧事矣,罢,罢,吾辈性命如鸿毛耳。”
早上更衣的时候把新写的帛条卷好扔进了恭桶用来隔味的炭灰里,
若无其事地同看守他的人讨要他自己的刀。
摄政王的佩刀是先皇登基的时候所赐,名唤托阿,
不知道是直白地想和他托付山岳,还是暗示说想和他葬在一处,
摄政王听到刀名的时候一脸马上要鸡飞狗跳的表情,吓得先皇抱着儿子落荒而逃,
接着就是逆王逼宫,先皇和他一路逃亡,竟一直没倒出嘴来问,
傅秉笔把他的刀拿来,摄政王接过刀拔出来看了一眼,仍旧寒气森森,
若无其事地问他说:“陛下晚上还来么?”
小皇帝就是原本不打算来,听到他这么一问定然也要挤出时间来见他,
这念头在傅秉笔脑内过了一遍,他斩钉截铁道:“还来。”
摄政王就笑了,他轻快地抱着刀一颔首:“有劳。”
小皇帝晚上来时摄政王就在院子里舞刀,
大概是嫌宫里准备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舞起刀来碍手碍脚,
他打着赤膊,院子里的灯火都照在他身上,
动时顾盼生辉,静时两颗汗珠就倏地顺着腹股沟滑入衣物,
小皇帝毫无防备地走过去,摄政王回头看他,
他的长眉被汗水浸得颜色极重,眼里星光极亮,唇又极红,锐利得像一把刀,
小皇帝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接着摄政王手中的刀就横在了小皇帝颈侧,
小皇帝惊愕地看向他,不过只有电光火石间的一瞥,摄政王眼眶泛着一层红。
摄政王反手持刀,把小皇帝逼得连退了几步,压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廊柱上,
他眼眉都沉沉的,刀锋紧贴着小皇帝的喉咙,
小皇帝甚至怀疑就连开口说话刀锋都会割破皮肤,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道:“我夺了阿岑的权势,阿岑便恨得要杀了我么?”
在外候备的上泽军跃上宫墙,架起弩直指摄政王的头颅。
摄政王余光看见了指着自己的弓弩,但他手里的刀极稳,
轻声答道:“臣想了一天,如今寰区大定,宇内衡清,小皇子名寰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里的恭桶是可移动的,每天定时清理,大号用炭灰盖上,小号不……不提了。
山阿:山岳;小陵。
摄政王的刀可以理解成托付山岳,也可以离理解成是……同体托山阿(。
~~
摄政王的新头型古装不太搭配,不过脱了就很有侵略性和攻击力了~
第58章
刀刃微微离开了小皇帝咽喉让他说话,
小皇帝用他强装出来的冷静和摄政王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释然道:“阿岑养他,不许像养我似的掏心掏肺,帝王之家,哪有养得熟的狼崽子。”
摄政王的眼眶确实红了,他俯身亲了他,回手把刀架在了自己颈上。
他把刀压在小皇帝咽喉上时手极稳,架到自己颈上时也没有什么颤抖,
只有在屈膝跪倒的时候有一点哽咽,大约是他从金戈铁马中闯过来后仅剩的柔情,
缓缓道:“那臣便不在前面挡着陛下的皇图霸业了。”
“倘若陛下还愿意,臣想和陛下同椁,倘若陛下不愿了,臣在先皇那还留了个位置……”
摄政王与他诀别要端端正正地俯首叩头,手中的刀就按在了地面上,
小皇帝在他近前,急中生智地一脚把他的刀踹飞,
候在近旁的上泽军蜂拥上来扣住了摄政王手腕,就着他叩首的姿势把他压在了地上。
这回摄政王犯上犯得有目共睹,
然而小皇帝偏偏不忍心把他再关进水牢,他尤在后怕,什么都不忍心做,
只能接着软禁在偏殿里,除了上朝都在偏殿陪他,看上去像打算搬到这里来办公。
皇帝在这内外看管的就更严了,摄政王没有什么机会再传递信息,
幕僚的回信就被上泽军从炭灰里查了出来,
摄政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搜查,
他传不出消息,死倒是容易,可他那一腔血勇已经过去,再提不起勇气来,
小皇帝拿着回信瞥了他一眼,没给他看信上的内容,带着人走了,也没有和他计较。
他没有给摄政王加什么禁锢,刀让他带着,摄政王翻他的奏折也没有阻止,
除了不再爱往摄政王身上黏,摄政王偶尔偷看他时躲着他的视线,
他竭力扮演一对相知的君臣,哪怕晚上回去要后怕得咬着被角流泪。
过了小半个月,小皇帝再来时没有带他成筐的奏折,而是带了一个人,
来人灰头土脸地跟在他后面,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看着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摄政王远处没认出人,到了近处看见脸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幕僚,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小皇帝神色有点疲惫,他低声说:“阿岑自己问吧,问完……”
他话音顿住良久,摄政王不由得抬头看他,
小皇帝死死掐着手心,平静道:“朕放你走。”
小皇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还带走了守在偏殿外的禁卫,
摄政王盯着他的背影看,口中问幕僚:“究竟怎么回事?”
幕僚沉默片刻:“末将听闻回信被陛下拦下,收拾行囊跑了,在京郊被抓回来。”
又满面羞愧道:“末将知道陛下要对麾下动手,然而慑于忠义,未敢报于麾下,早知今日……末将这条命赔给麾下吧。”
摄政王摆了摆手,问道:“府上还剩多少人?”
幕僚不知道他是不要自己这条命,还是不在意了,赧然道:“麾下被软禁后能走的都走了,现在只剩末将和那个仰慕麾下的参事主持。”
摄政王有时怀疑自己是心灰意冷,有时又以为自己是看开了,
他再有英雄时,如今也只是个生了白发的落魄将军,
活得不太痛快,死又不再敢,
便撵人说:“你们也走,我要想做个闲人,养你们也说不过去。你想去哪?我和陛下说一声。”
幕僚仔细地打量着他,确定他真的不想争了,
回答说:“末将这条命是麾下的,家里也没人了,麾下要是不嫌弃,还想在王府混口饭吃。”
说着又故作笑颜,“早看麾下花园里那堆乱长的花不顺眼了。”
摄政王没说行不行,他可有可无地点了一下头,去书房把兵符拿了过来,
和幕僚说:“我先送你出去。”
幕僚看到他手里的兵符,惊疑不定道:“兵符怎么还在麾下手里?陛下是真的放您走,还是想借机罗织个擅闯宫闱的罪名将麾下射杀……呸,我这嘴。”
摄政王说:“不知道,你要是怕就在这待着,我去谢恩,再和他告个别。”
小皇帝在自己的书房里坐着,
摄政王路上碰到了端着晚膳的傅秉笔,
傅秉笔把他拉到一边,千求万请地把手里的晚膳交给他,求他务必要小皇帝吃一点,
摄政王一手一盒晚膳进来的时候小皇帝还在假装认真批奏折,
大概是闻到饭菜的香味,头也不抬道:“不是说晚上不吃了吗?”
摄政王道:“小陛下。”
他看见小皇帝愣了一会儿,沉稳地把笔搭在笔架上,才抬起头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第59章
小皇帝常在摄政王面前哭,
他是所有人的君王,唯独是摄政王的心肝,
摄政王可以把他搂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安慰,小皇帝想念他的臂弯,
这思念好似已将他重重淹没,叫他无从挣脱,也无从呼救,
就只好默默流泪。
他害怕泪滴落在奏折上第二天叫人发现,忙着用袖子擦,一边慌张地看摄政王,
摄政王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片刻,他含混地笑了一下:“陛下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啊?”
小皇帝含泪道:“阿岑是来与我道别。”
摄政王一手一个装着晚膳的盒子,一身烟熏火燎的烟火味,袖子里却是一对兵符,
情爱与家国,都坠得他有千斤重,也举步维艰地走了二十余年,
如今小皇帝把他的情爱与家国都要走了,反而叫他不会走路,
摄政王慢慢上了台阶,把晚膳和兵符都放在了小皇帝桌上,轻轻地抱了抱他,
他把这当作说不出口的告别,心里装着的小皇帝上蹿下跳,让他难以割舍,
如同心头一刀。
小皇帝小声恳求道:“再抱我一会儿。”
摄政王不敢说话,怕一开口也是哭腔,就只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转身下了台阶。
摄政王府冷清得几无人声,家里的老仆见他回来热泪盈眶,连声张罗着给他接风洗尘,
摄政王无事可做,任由他拉着自己洗涮了一遍,和两个幕僚围坐了一桌喝酒,
那个仰慕他的参事举着酒坛灌了自己两坛,攒出了勇气上来抓着摄政王的手自荐枕席,
摄政王也喝了一肚子黄汤,眯着眼打量了他一通,嫌弃地一脚踹开,
挑拣道:“个子矮眼睛小鼻梁短耳朵扁头发少,灭了灯也不找你这样的。”
委屈得参事坐在地上打滚,幕僚把他当个绊马索跳来跳去,
摄政王坐在一边喝彩,大着舌头给他们唱荒腔走板的战歌,唱着唱着哇哇大哭,
拍桌道:“老子丢官失恋还秃头,谁能比我惨?”
参事的声音比他还大,呜呜道:“我也失恋了。”
剩幕僚一个看着他们拍掌傻乐,闹了个一地狼藉。
摄政王醉醺醺地摸回自己屋和腰带打架,
被老仆追在后面手忙脚乱地塞了一嘴口齿乌髭,东倒西歪地刷了个牙,
对着水盆嗷嗷地直叫唤,说里面藏着鬼,不肯洗脸,
老仆打不过他,只好悻悻地放弃了,把他外衣扒了往床上一推,关上门走了,
老白猫眼疾尾快地收起了横在枕头上的尾巴,还是被这醉鬼垂涎地抓着爪子啃了一口,
动手动脚道:“心肝美人儿,来给我抱抱。”
被猫用肉垫照着鼻子揍了一巴掌。
小皇帝跟着他溜出宫,躺在摄政王被子里可怜巴巴地想:我才是他心肝呢。
摄政王晕头涨脑地往床上躺时摸到一手温热的皮肉,手感有点熟,
他坐起来借着床头的烛火看了一会儿,
看着是个肥瘦相宜,骨肉匀称的,于是喜滋滋道:“这个我喜欢。”
小皇帝曾试过摄政王缺席的日子,那时他还年少,满身鲜衣怒马的少年气,不算太难熬,
可现在摄政王一走,只是一顿晚饭的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娇惯得没办法熬了,
按捺不住地偷溜出来找他,
摄政王摸着他说喜欢,小皇帝便活了过来,
他脱了衣服,用腿勾着摄政王偏瘦的腰身,让他进入自己。
小皇帝感觉痛,但是想把浑身的力气都用来紧紧搂着摄政王,
他的呻吟声撵走了一只猫,引来了一个长着伶牙俐齿的摄政王,
摄政王细细地舔他的唇瓣,像打开一个藏着珍珠的蚌打开他,
蚌壳里的嫩肉从没见过天日,碰一下便甜与酸涩倾盆,
痒得小皇帝口角溢血,犹自含笑问他说:“阿岑别走了好吗?”
摄政王见血一下就清醒过来,惊慌失措地披上衣服奔出去大喊医官,
医官应了声,又掉了魂似的奔回床边,
小皇帝正好抬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痕,见他进来,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作者有话要说:
ps是he!真的,信我,不然哭给你看。
第60章
摄政王的酒意已经被小皇帝这一口血吓得四散奔走作鸟兽散,
他不能猜测这变故是如何发生,生怕答案叫他追悔莫及,
就只能失魂落魄地坐回床边,把小皇帝的手从被子里搜出来紧紧握着,
小皇帝手被他抓痛了,但他觉得这是偷来的时光,便不忍心提醒他,
也悄悄地回握过去,却把摄政王惊醒了。
他从床边跳走,手却忘了松开,把小皇帝拽得起来了一点,被子从他赤裸的胸膛滑了下去,
小皇帝胸口有他的吻痕,颜色还是艳的,
摄政王下意识地把被子提了上去,避开了视线,
小皇帝心里有些懊悔,不敢再向他索取温存,只好责怪这口血吐得不是时机。
摄政王府的医官曾经是个随军的大夫,上了年纪后就在摄政王府里讨口饭吃,
他擅长治急症和外伤,过来搭了会儿小皇帝的脉,给他开了个安神的方子,
偷偷摸摸地把摄政王拉到外面,小声说:“这是慢病,我不擅长这个,麾下最好再找人来看看。不过按常理,郁结的血吐出来就是好了一半,剩下的慢慢调理即可。”
摄政王低声谢过他,不好意思叫老仆起来,自己把他送了回去,才去见小皇帝。
小皇帝偷了片刻温存,放在舌尖心头回味三四遍,
感觉够他接着回去做个无私情的帝王,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准备走了,
看到摄政王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轻声道:“让阿岑看我笑话了。”
摄政王手里拿着药方,后怕还没从他这完全离开,手是抖的,连带着纸张簌簌作响。
摄政王走时小皇帝还健康得一晚上能睡他三四回,
这才两年多点就把自己糟蹋出了病,哪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他忍得住自己的愤懑不平,忍不住心疼,拦着他不让他走,
故作轻松地问道:“宫门都锁了陛下去哪?到后街去喝花酒吗?”
小皇帝平静道:“朕现在不走,以后可就走不动了,然而岑卿能留朕多久?”
他看着摄政王,实在是太喜欢了,没办法说服自己挪开视线,
摄政王从战场和朝堂中刀枪箭雨中滚打摸爬出来,却是满肚子赤忱,
小皇帝独自一人在冰冷无味的皇宫中住久了,碰到这热便忍不住凑上去看看,
他不能铁石心肠无懈可击,便爱在摄政王这露着软软的腹部烤一烤,
露得久了,便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从此离不开,试了一下,果然痛彻心扉。
小皇帝藏着软肋,伪装出一点无可奈何地笑意:“朕来留个念想,吓到阿岑了。”
摄政王没头没尾道:“留下吧。”
小皇帝嘴角有未擦净的血痕,他开口时感觉到它们结成了血痂,就把它们舔了下去,
摄政王对他说话,眼睛却不看他,小皇帝不想再让他被自己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再伤一遍,
便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提醒道:“阿岑又要心软了?”
摄政王刚刚一直握着小皇帝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
小皇帝听他在自己背后不轻不重地问:“小陛下非逼臣掏心掏肺才能说两句实话吗?”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过头来看摄政王。
小皇帝眼中不知渴求与愧疚哪个更多些,他的眼眸里有光,但是看不清是否是泪光,
摄政王和他相对站了一会儿,不等小皇帝回答,把他拦腰扛了起来塞进自己被窝里,
“臣今年已经四十五了,”摄政王说,“纵是志向不移,奈何华鬓先白,还能陪小陛下折腾几年?您就要这么一直躲着臣?”
小皇帝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被窝里,
被子是新晒过的,有一点甜味,和摄政王带进来的酒气混在了一起,
有什么东西哽在他喉头,让人疑心是摄政王在里面偷藏了一根鱼刺,
他不敢眨眼地看着摄政王的面容,未竟的欢好和数不清的惊惧此时一起往他心头刺去,
摄政王眼角生了皱纹,新长的头发里夹杂着白发,握他手的手背能摸出细纹,
名将白头和美人迟暮竟不知道说哪个更合适,小皇帝又酸涩得红了眼眶。
他明明知道世上并没有能让他的情爱与抱负两全的办法,
也没有能让他俯视江山地方多一个人落足的勇气,却还贪心让摄政王既跪着又爱他,
他艰难道:“朕未曾辜负天下,却唯独辜负岑卿真心……是我配不上阿岑。”
摄政王坐在床边低着头和小皇帝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掀了被子和他挤在一起,
他唇边含笑道:“陛下不负江山黎庶,让臣见一见海晏河清,盛世之景,便是不负臣了。”
小皇帝紧紧抿着嘴唇,他想说摄政王顾左右而言他,还想把盛世捧到他手心,
最后出口的却是:“阿岑总有千百种道理。”
摄政王伸出手熟练地从小皇帝颈下穿过,揽住了他另一侧的肩膀,把他抱在了怀里,
有太多复杂得不可言说的爱恨和忠义冲破他设下的重重防备,叫他亲吻他,好心生欢喜。
摄政王软弱道:“小陛下拿着臣的心肝叫臣滚,臣能去哪呢?”
第61章
小皇帝的身量已经高出摄政王一头,却正好够摄政王抱个满怀,
他蜷着腿缩在摄政王怀里,用脸颊蹭他的下颌,小声说:“我亏欠阿岑良多。”
摄政王侧着身搂他,被小皇帝像猫一样蹭得舒服了,懒洋洋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顺着他道:“是啊,”他语带笑意,“你这个负心汉。”
小皇帝鼻尖有一点凉,他捉住摄政王的指尖啃了两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回了床头,偏着头看着这两个人,
见没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地伸出尾巴在摄政王眼前晃了晃,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摸头,
小皇帝低声道:“阿岑还愿意原谅我吗?”
摄政王此时软香温玉在怀,宁可大被一盖装作无事发生,也不愿去想这么锥心刺血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情愿地开始思索,把平生所重通通拿出来与小皇帝相衡量,
还没得出答案,小皇帝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成功地脱了外袍。
他之前急着离开,是匆匆套上的外袍,闷在被子里捂出了一身汗,
表面看上去衣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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