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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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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淋漓地想:岑家世代忠良,我怎能动如此心思?
  当场向小皇帝退了一步,口中照旧平静道:“陛下若只命臣受杖,臣领受便是。”
  小皇帝垂眸注视着他,在心里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参政台正相越众而出,代群臣问道:“陛下言其供认不讳,敢问证据何在?”
  小皇帝让人把摄政王昨日送来的折子与槐先生下的辩论拿给他看,
  正相看完吹胡子瞪眼地怒道:“无君无父之辈,是该揍,该揍。”
  却绝口不提是否有违臣道。
  小皇帝原本想借机把摄政王下狱,话到嘴边一时心软改了口,
  除非再把摄政王月前软禁自己拿到朝堂上说,竟拿他无可奈何,
  然而此事一说,他与摄政王再无圜转余地,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示意殿廷卫士将人架出去施杖,
  又立刻散了朝。
  摄政王脱了上衣俯跪在殿外台阶前,背上已经数道血痕,
  小皇帝走过去的时候正好一杖落下,听到他极轻地哼了一声,
  他脚步一顿,手指攥住了龙袍的衣袖。


第26章 
  岑江这个人爱装腔作势,
  指尖划破了一层油皮尚且能嚎得震天响,
  弄出满眼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然而真受伤的时候反而没了声音,
  小皇帝走到面前时看见他的龙纹鞋面,头抬了一下,
  又一脸意兴阑珊地低了下去。
  他手肘撑在最下面一级台阶上,脊背是平的,
  竹杖落下来的那一瞬间肩胛骨绷紧,
  随即缓缓放松卸掉力道,几乎不见颤抖,
  除了小皇帝刚才惊鸿一瞥,看见他把自己下唇咬出了血。
  摄政王眼睛注视着台阶上一处藏在阴影里的小缝隙,
  缝隙中钻出一根草叶,草尖已经泛黄干枯,
  他盯了那根草叶一会儿,听见小皇帝从他面前走开,
  问殿廷卫士:“还有几杖?”
  摄政王空不出精力分辨殿廷卫士恭敬答了什么,
  他喉头有一股血气,呼吸间胸口作痛,
  得绷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来才不会咳出声,
  耳边蜂鸣,总疑心马上就能一口血喷出来。
  摄政王自幼习武,没少挨先王管教,也算身强体壮,
  知道这几下脊杖还不至于把他打到这种程度,
  那就是心病了,
  心病大约也无药可医,只好自己硬生生捱着,
  过了片刻他听小皇帝吩咐说:“剩下的轻点打。”
  摄政王皱了一会儿眉毛,没忍住抬头去看小皇帝神色,
  小皇帝已经转身走了,
  他拾级而上,垂在身后的袍角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摄政王还没看清全貌,
  殿廷卫士一杖下来击在肩背,被迫把头低了下去,
  再缓过劲来看时小皇帝已经不见踪影了。
  小皇帝朝上突然和摄政王翻脸,他的心腹属下还没商讨出对策,
  参政台中已经先闹了起来,
  正相带着陪敬末位的执政和副相一伙人吵了一架,
  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又意犹未尽,来找小皇帝的麻烦,
  小皇帝在书房门口看见他的身影,旋踵就往回走,仍然被抓了回来。
  正相年过半百,先帝在时是他的幕僚与师长,
  逆王进京时不知道躲到了哪个山坳里逃过了一劫,
  一直与在外讨逆的摄政王暗通款曲,
  摄政王攻克京师,把他从山坳里翻出来让他接着辅佐小皇帝,
  先皇留给小皇帝的人就是他带来的。
  小皇帝原本对他既敬重又怀了一点感激,
  直到得知自己与摄政王往来的信件都被人调换藏匿。
  最开始时他尚年幼,内外事物几乎均由他人打理,
  他的信件寄不出去可怀疑的人能有十数之多,
  而摄政王的信寄不进来只有这一位能办得到。
  小皇帝拧着眉进了书房时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先跟我计较起来了。
  正相果然是为摄政王来的,
  小皇帝刚一落座,就见他上前深深一揖,
  直白道:“陛下不该如此急躁啊。”
  小皇帝问:“你是来求情的,还是来出谋划策的?”
  正相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位执政也在后面跟着,
  听到小皇帝问话,也和正相一起躬身,
  正相回答说:“臣是来求情的。”
  执政本来只是跟着躬身,见小皇帝把视线挪到他身上,
  跟着答道:“臣来出谋划策。”
  摄政王昨晚跑去参政台找正相,把他偷鸡摸狗从正相书房搜出来的信件摔到了他桌上,
  和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出来。
  当年他带兵回京,正相国事上同他配合默契,然而总疑心他心怀鬼胎,
  摄政王辩不过他,冤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只能做给他看。


第27章 
  自摄政王离京在外征战之后之后,
  两人已有十数年没有私交往来,
  昨晚还是摄政王第一次不是因公事找上门来,
  为的却还是小皇帝。
  正相如今倒是不觉得摄政王要反,然而也不想帮他实现抱负,
  他奉行“还政于君上”,
  当年借小皇帝大婚逼迫摄政王交还朱批就是他一手促成,
  摄政王没同他翻脸已经算是气量大了,旧日交情也早消耗殆尽。
  只是忠良与贤能均不易得,不能不敬之,
  若是让摄政王背上不道的罪名,恐怕积毁销骨,
  来日史笔如铁,再也洗清不了,
  所以正相来为摄政王求情。
  小皇帝不知道摄政王和他所敬重的宰相还有段旧交,
  听完他求情的言辞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审视他,
  像摄政王那种敢抬头直视皇帝的混不吝并不多,
  正相微低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台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倒是站在他身后半步的执政带着点焦急之色。
  小皇帝忖度片刻,尚未厘清因果,
  殿廷卫士来报说打完了,问是把他送回去还是如何,
  小皇帝招他上来耳语道:“交给李总管,让他送人到朕寝宫。”
  殿廷卫士一脸惊恐地退了下去,
  小皇帝又和正相说:“君不嫉功臣,旁人却未必,穷尽心思网罗摄政王罪名者众,朕难以齐顾,如此可与人言,一罪不二罚,虽非良策,可解亟难。”
  正相被他蠢得张口结舌,
  执政脑子转得快一点,上前问道:“是何人向陛下进此谗言?”
  小皇帝自亲政之后已经很少挨骂了,
  被两位执宰训得哑口无言,借着吃午膳灰头土脸地溜回了寝宫,
  忘了宫中还有一个摄政王,
  一进门被他惊得往外一跳,绊到了门框上,
  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摄政王打着赤膊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看他要摔了赶忙上前一步,一展臂将他捞在了怀里,
  小皇帝余光瞥见他身后好像有个人影闪了过去,
  接着侧脸贴在了摄政王赤裸的胸口上,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摄政王的胸膛在外面晾得微凉,
  小皇帝闻到了一股药香,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他把手抬起来贴在自己脸上试图冷静一下,
  手背从摄政王胸口的一处擦痕上蹭了过去,
  摄政王眉头也不皱一下,小皇帝刚一站稳就松开了他,
  规规矩矩地准备跪下行礼。
  小皇帝心虚地拦住了他,小声说:“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摄政王背后的杖伤从肩头排布到腰,没一道重复痕迹,
  已经止血上了药,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他跪得也不实诚,小皇帝一扶就借机站了起来,
  面无表情道:“臣没生气。”
  小皇帝几乎没见过他冷脸,也不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只好低着头和自己的衣袖过不去,
  摄政王若无其事地把桌上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绸夹进书架的一排书中,
  挪回床上趴好,把头往被子里一埋,
  和自己嘀咕说:眼不见心不烦,心不烦……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带坏我家小陛下。
  小皇帝绞了一会儿衣袖,和他坦白说:“朕看见先皇遗旨那天下午偷偷出了一次宫,到禁军军营见了统领,朕同他说北疆是有蹊跷,叫他快马去查,昨天朕收到回报,岑卿的好属下们与蛮人里应外合,准备借机把你骗出京,来一次黄袍加身。事已败露,被兵马元帅之子宣扬得人尽皆知,只是尚未传到京师……”
  摄政王从被子里抬起头,打断他道:“陛下还是不信臣。”


第28章 
  摄政王事前设想过种种可能,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下意识地说完话,
  扭头和正相一样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会儿,
  又被肩头的伤弄得呲牙咧嘴地把头转了回去,
  无可奈何地用额头磕了两下瓷枕,问道:“谁出的馊主意?”
  小皇帝嗫嚅道:“禁军统领……”
  摄政王听到禁军统领四个字,立刻一头撞到瓷枕上,发出咚的一声,
  把小皇帝的话音吓得一顿,换了两口气才说出来:“我已经被训了一上午了。”
  摄政王额头抵着瓷枕冷静了一下,
  艰难地抬起头一脸无言以对的看着小皇帝,
  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沉声道:“没教好你是臣的过错,小陛下不必自责。”
  小皇帝坐到了床头,他指尖不安地动了一下,
  探身把摄政王汗淋淋的手掌握进了手中。
  摄政王没有挣开他,
  他的视线不在小皇帝身上,有一点散,不知望向了哪里,
  小皇帝抿着嘴唇不作声,只是摸出自己的方巾给他擦汗。
  摄政王:“臣离京多年,使陛下多与小人交往,回京后又囿于私情,不敢来见陛下,荒废了三五年,只教了陛下如何与江山里的百姓打交道,忘了告诉陛下如何分辨鬼蜮人心……”
  他心不在焉地重复道:“是臣的过错。”
  小皇帝从未想过他会如此作答,已经做好了再受一顿训斥的准备,
  他抓着摄政王的手掌,这只手指根有硬茧,是长时间握刀后留下的,
  摸起来并不柔软,指节却是分明的,
  小皇帝有点走神,顺着关节从他指根捏到指尖,
  捏到后面摄政王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股黏黏糊糊的劲,
  屈指在他麻筋上一敲,迫使小皇帝松开了手,
  漫不经心道:“臣那位过命兄弟是怎么哄骗陛下的,说来听听?”
  小皇帝手里没了东西,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揪着床单,
  要是以往摄政王一定早就把他揽在怀里,满口“心肝可怜儿”的口上花花,
  今天却全当没看见,对着床头雕刻的一个龙头发呆。
  小皇帝怕得厉害,支吾了两句,如实和他说了,
  摄政王还没听完,半边眉头就高高挑了起来,
  等到小皇帝吞吞吐吐地讲完,另外半边眉毛又耸拉了下去,
  变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小皇帝来路上已经想明白了因由,
  低声问他:“禁军统领是不是对岑卿刻意打压他不满已久?”
  摄政王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后背疼得厉害,嘴唇也有点干,想支使小皇帝去倒杯水,
  然而又已经打定主意把自己那点不合时宜的喜欢藏起来,
  不好意思再对他颐指气使,默默地舔了一下嘴唇,
  解释道:“在外征战时臣与统领一正一副,默契无间,同为平定天下,臣有王爵在身,他高官厚禄,却未得一爵以授,确实不满已久。”
  小皇帝略带迟疑地回忆道:“朕当初想封赏岑卿旧部,是岑卿拦了下来。”
  摄政王一点头承认了,抱着被换了个姿势趴着:“北境之事臣不知情,只是以臣旧部手段,兵马元帅之子未必能得知,是谁宣扬出去却不一定,不过眼下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若事已传至京中,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臣?拿那套‘一罪不二罚’的说辞糊弄朝中,直至顶不住众口铄金,再推臣出来抵罪?”
  小皇帝看起来满脸震惊,飞快地问:“岑卿这样想朕?”
  摄政王低笑了一下:“来日朝堂之上支持陛下者众口一词,而跟随臣之人迫于罪名少有言语,陛下听多了,难道不会么?”


第29章 
  小皇帝眼睛瞪得溜圆,慌忙和他剖白自己,
  摄政王心里有事,完全没听进去,只在口头嗯嗯地应着,
  过了小半刻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得找个心机深沉之徒来教……”
  小皇帝没注意到他心口不一,
  他难得把自己心绪讲给另一个人听,这个人还是他的心头好,
  说不上是窃喜还是羞怯,
  摄政王在那头自顾自地嘀咕了许久才有了个人选,
  口干舌燥地闭上嘴,委屈巴巴地想:渴了,想回家。
  小皇帝趴在床头看着他,信誓旦旦地说:“朕要护岑卿周全。”
  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想借机将他下狱,迫使摄政王交出兵权。
  摄政王不知道他还动过这种小心思,
  少年情思虽然稚嫩,若抛去重重纠葛,尝起来却动人,
  他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臣得出宫了。”
  摄政王:“小陛下今日早朝上突然与臣翻脸,恐怕人心沸腾,若臣此时不在府中,不知会有何事发生,还是谨慎为上。”
  小皇帝知道他说得对,然而他不太愿意,便没有开口,
  摄政王有点累了,没等到回答,抱着被子把脸埋进去发呆,
  他后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结了一层血痂,
  仍然有一点淡黄的液体渗出来,看着有些狼狈,
  小皇帝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下伤口边缘,
  边沿的皮肉已经肿了起来,摸上去是温热的,又显得很软,
  他的指尖微凉,摄政王不由自主地唔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看他。
  已至饭时,李总管在外轻轻叩门问道:“陛下可要用膳?”
  小皇帝应了一声,又和摄政王说:“岑卿陪朕吃完再走吧。”
  摄政王对他宠溺惯了,虽然心底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
  真到了要做时却总能找到理由推脱,
  小皇帝还一无所觉,全都为难了自己,
  他注视着小皇帝尚显得青涩的面孔,含笑道:“好。”
  摄政王与皇帝在寝宫吃了一顿并不算丰盛的午饭,
  厨子是小皇帝用惯的,小皇帝口味随了摄政王,倒还算可口,
  可惜摄政王心里百感交集,也吃不出什么咸淡酸甜,便要向小皇帝告辞了。
  他的府邸离皇宫虽然只有一墙之隔,
  奈何皇宫里他不能坐马车,只有个四面通透的腰舆可坐,
  小皇帝觉得他这幅坦胸露乳的模样实在是不好出去见人,
  想为他破一次例,被婉拒了。
  摄政王自己不甚在意被人看见,
  还笑小皇帝:“臣受杖时群臣散朝,从臣身边来来往往,不想看也看见了,陛下此时在意个什么劲儿?”
  硬是只在身上披了件薄披风,叫人搀着走出宫,才坐上自己的马车,
  小皇帝叫他不及,眉头皱得几乎绞在了一起,
  然而摄政王始终没有回头。
  摄政王府正门常年紧闭,
  自摄政王被小皇帝巧立名目软禁后,门前就车马冷落,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行到了府门前,
  车夫卸掉一旁角门的门槛把马车停到内院,扶着摄政王下了车,
  内院中已经聚了几个僚佐,各自捧着茶坐在亭子里交谈,
  见摄政王走过来纷纷起身见礼。
  摄政王身上的披风将他裹得密不透风,上面熏了香盖住血味,
  只是脸色与唇色俱白,声音也不如以往中气十足,请僚佐们房内稍后,
  他回自己卧房换了衣服,用布将伤处缠起来,
  在脸上敷了粉拾掇一番,才再回去与僚佐商议。
  摄政王刚坐到座位上开了个头,
  僚佐们就异口同声问他如今作何想法,
  是接着做个忠心臣子还是令皇帝禅位让贤,
  要是以往摄政王听闻此言,早会开口喝止,今日却难得沉默了起来。


第30章 
  僚佐以为他是被今日这一顿杖责打寒了心,见他不说话忙加力劝进,
  摄政王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言语,
  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向前倾身,视线从这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沉声问道:“诸君皆做此想?”
  此刻房中僚佐具为摄政王心腹,
  有自先皇去时便跟随他,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侥幸未马革裹尸者,
  有同他利益攸关,受他人之命来辅佐他者,
  亦有仕途不顺,跟随他以为进身之阶者,
  其间错综复杂难以言表,
  所幸摄政王是用人者,无需太在意这些纠葛,
  他将面前这几人的表情审视了一遍,又问:“可是已经忘了因何聚在孤身边?”
  摄政王得到第一个谋士追随是在先皇下葬之后,
  谋士起先追随先皇,先皇将江山与新帝托付给摄政王,便开始辅佐他。
  先皇登基不久,还未开始修筑陵寝,
  加上当时兵荒马乱,谁也不敢说能安稳奉先皇灵柩回到皇陵,
  便在一处苍翠葱茏的无名山头将他安置,打算等光复京师后再行安葬。
  下葬当日,摄政王含泪将石碑立于坟头,
  先皇名顾之,不敢刻上姓名,只写道:“阿顾之墓。”
  谋士帮他拭去碑上的石屑,摄政王看着墓碑,茫然问他:“真能回到京中吗?”
  谋士回答说:“王爷现在该忧虑的是日后小陛下长成,与您志向相悖,您要怎么办。”
  这位谋士在摄政王攻克京师,将先皇灵柩移回皇陵后因风寒不治离世,
  摄政王看着底下各怀鬼胎的僚佐们,心想:要是先生还在就好了。
  僚佐听他这样问,都连忙否认了,各自明志道:“此生不敢忘。”
  摄政王眉心微微蹙着,额头有一点汗意,大约是疼的,
  后背的伤口麻痒交加,他被打搅得有些烦躁,
  拿过手头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惊奇地发现里面盛的是烈酒,不知道哪个这么贴心。
  摄政王小口将酒抿尽,放下杯子缓缓道:“先皇未登基时,宦寺横行,所过之处参政台尚要退避一射之地。天下兴衰俱系于一人之手,而帝王无约束,明君则盛世,昏君则乱世,先皇与孤相谋匡扶社稷……事业未竟而崩。孤深受皇恩,从未有过此等念头,请诸君勿要再提,否则勿怪孤翻脸无情。”
  摄政王待属下不算随和,但他嬉皮笑脸惯了,也少有说重话的时候,
  僚佐见他肃然起来,也跟着正了神色,
  其中一个上前道:“我辈志向于固忠之人眼里与逆王一众乱臣贼子无异,麾下若绝无自立之心,行事便不该如此肆无忌惮,应更谨慎微小才是。”
  摄政王知道他说的对,只是一见小皇帝便情难自禁,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拱手道:“谨受教。”
  又同僚佐商议了许久怎样应对北境变故,到了子夜方才散去。
  摄政王被府里的医官下了忌口令,
  一顿晚饭吃不饱,一脸可怜兮兮地窝在凳子上啃他的草叶子,
  见人打算散去,喊住了负责外事的幕僚:“明天是陛下寿辰,贺礼都准备什么了?”
  幕僚从袖子里掏出礼单递给他,一躬身道:“照往年例重了三分。”
  摄政王没有家室,只养了几个美婢分给僚佐当笼络手段,
  自己馋色的时候就去喝喝花酒,但是不过夜,
  他不缺钱,给小皇帝花钱的时候就毫不吝啬,
  摄政王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礼单,问幕僚:“是不是太重了?”
  幕僚奇道:“往年也是送这些,王爷怎么没说重?”
  摄政王往日是恨不得把心肝脾肺一起掏出来给小皇帝,
  然而他身上担着半个江山,不敢肆意妄为,只好把搜罗到的好东西都送上去,
  如今打定主意要抽身而去,再这样掏心掏肺恐怕就走不了了,
  这种小儿女情怀没法和一个幕僚说,
  他心说算了,无力地摆了摆手,放他回家睡觉。


第31章 
  小皇帝虽然早已加冠,但是今日才到该加冠的年龄,
  保皇党的臣子们有意讨好他,给他操办了一个颇盛大的寿宴,
  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坐在上位看着歌舞,应付臣子们的讨好奉承,
  隔一会儿就眼巴巴地望望宫殿入口,然而摄政王始终未至。
  他派人去问了几次,回报都是王爷不良于行,正在家中养伤,
  小皇帝自认理亏,但是又忍不住失落地想:为什么连句话也不愿带给我听?
  宴会是从中午开始,小皇帝不愿被人说做奢侈,
  刚过了一个时辰就示意群臣散去,
  参政台包揽了皇帝今天的工作,让他休息一天,
  小皇帝在后宫对着美人们争奇斗艳的笑靥徘徊了一圈,
  索然无味地回了自己寝宫,
  在屋里无所事事地坐了片刻,让人给正相带话,
  说自己要去一趟摄政王府,不带仪仗,请他安排一下护卫。
  正相对这一对君臣的藕断丝连已经束手无策,
  听闻吩咐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只嘱托他勿在外过夜,
  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听了,认真把自己打理了一遍,
  换上新衣兴致冲冲地去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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