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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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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是个满身肥膘的妇人,看到唐慎,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动手。
姚三拦住:“你干什么!”
妇人怒道:“我干什么?大家来看看啦,这唐小三元的细霞楼都是坏东西,要吃死人啦!昨日我家相公来你这吃菜,当时吃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对,吃起来像是坏了,回去就吐了一宿,直到今日都没好。他吐得都快死啦!唐慎,你若不给我们个交代,我定要砸了你这细霞楼!”
唐慎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如何就说是我细霞楼让你吃坏了肚子?碰瓷碰到我头上了!”
姚三:“小东家,何为碰瓷?”
唐家嬉笑怒骂:“碰瓷,就是有些人拿了件瓷器走在路上,非要往我身上撞。他手一松,瓷器往地上一甩,咔嚓碎了,他便一口咬定是我给他撞碎的,你说奇妙不奇妙。”
围观的人道:“哈哈哈哈,碰瓷,这话可真形象!”
剽悍妇人怒道:“呵,你们这是打算不认账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嘴上说得漂亮,我说不过你们。我相公昨日在细霞楼吃菜时碰到了城东的李屠户,他们还打了招呼。我马上就找他来,让他作证,我相公就是在你这吃坏肚子的!”
不过多时,这妇人真找来了李屠户。
李屠户道:“不错,我昨日来细霞楼吃菜时,确实碰到了这赵四。”
妇人:“还敢狡辩?”
唐慎双眸渐渐冰冷,他仔细盯着这泼辣妇人和那李屠户。姚三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一起来碰瓷!”
唐慎拦住他:“不必了。他们昨日确实来细霞楼吃过菜。”
妇人眼珠一转:“你承认了?好,那是否还要我找来同里巷的刘大夫,问问他,我相公是不是昨日中午在你这吃了菜,昨日下午就开始呕吐,直到今日都没好!”
唐慎:“你且将他叫来试试。”
妇人毫不慌张,很快喊来了刘大夫。刘大夫作证:“是,昨日下午这赵四被他夫人送到我家医馆,是我亲手给他治的。”
人群中一片哗然。
“这细霞楼竟然真的让人吃坏肚子了?”
“真是吓人,没想着细霞楼这么大家店,还做这缺德事!”
唐慎问道:“刘大夫,你诊断出来他得的是什么病。”
“似是中毒,应当是吃坏了肚子。我给他开了些药,按例吃,过两日就该好了。具体我也不清楚,这吃坏肚子的呕吐原因有很多,谁知道他吃了什么。”
唐慎:“我知道他吃了什么。”
众人一愣。
唐慎:“姚三,去把账单拿过来。”
姚三:“好咧!”
姚三转身走进细霞楼,从掌柜那儿拿来了一叠厚厚的纸。“小东家,昨日中午在细霞楼吃菜的客官和他们所吃的菜,都记在这上头了。”
妇人大吃一惊,就连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的赵四都呆住了。
谁曾想这细霞楼做事全不按常理来,整个姑苏府,哪怕是整个大宋,哪有一家酒楼会将顾客吃过的菜全部记录成册啊!
唐慎翻了翻这些纸,从其中抽出一张:“二月十九,午时三刻,面黑身短,左脸有褐色胎记。这说的便是你吧,赵四。”
围观人道:“不错,这赵四左脸上就有块褐色的胎记。”
唐慎:“行,既然这是你,那就证明你确实来我细霞楼吃菜了。”
泼辣妇人:“那你还有何好说!”
唐慎:“你等我说完啊。你昨日中午吃的有一盘羊肉片,一盘竹笋,一盘菜心……还有一盘巧芽。你说说,你是吃了我哪样东西,吃坏了肚子。”
赵四:“我怎么记得,反正就是吃你的东西吃坏了。”
“呵,你夫人方才还说你一吃就觉得味道不对,如今又记不得了?”
赵四愣住,赶忙道:“巧芽,是最后那盘巧芽!那盘巧芽送上桌时我就觉着不对,都烂根了,只是我心里想着细霞楼这么大酒楼怎可能给我吃坏菜,就大胆吃了。”
妇人:“大家伙听见了吧,烂了根的巧芽,傻子都知道不能吃。我相公一个人都吃了,可不得吐成这样!”
巧芽,也就是豆芽。众所周知烂根的巧芽是不能吃的,吃了会中毒。
唐慎:“姚三,你给我数出来,同一时刻和赵四一起在咱们细霞楼吃菜,也吃了巧芽的人,把他们都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现在如何,是不是也吃中毒了!”
姚三立刻从账单里找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就坐在赵四的邻桌,也点了盘巧芽。其中一人恰巧就在隔壁铺子里,他被姚三喊过来,一脸吃惊:“我确实吃了巧芽,可我吃的那盘巧芽并未烂根。”
唐慎:“赵四,难道我细霞楼只针对你,只给你一人上盘坏了的巧芽?”
赵四从地上爬起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有一盘巧芽坏了,你莫要抵赖!”
唐慎哈哈大笑:“好,你说别的东西我还没法证明,你竟然敢说你是吃了我一盘巧芽中了毒。姚三,去厨房拿一只鸡来。在场各位父老乡亲,谁家有坏了的巧芽,我唐慎花十两白银给你买了。”
“我家有!”
鸡和烂根的巧芽都送了过来,唐慎眼也不眨,直接将这盘巧芽全部喂给了这只鸡。
众目睽睽之下,这只鸡开始呕吐起来。
赵四得意道:“对,我昨日就是这症状,直到今日都时不时要呕吐!”
唐慎:“大言不惭!赵四,你可知道这只鸡还能活多久?”
“啊?”
“我唐慎今日就与你赌了,若这只鸡能活过一个月,我赔你一百两白银。若它活不过一个月,而你赵四活过了,赵四,你在我细霞楼前给我细霞楼洗刷冤名,磕一百个响头,你可敢!”
巧芽,也就是豆芽。
烂根的豆芽会产生黄曲霉素,和发霉的花生、黄豆一样,是比砒霜还要毒的剧毒。
唐慎就不信了,有人能吃下一整盘坏豆芽还不死!
唐慎神色凛冽,赵四被他吓得睁大眼,他很想与唐慎对赌,可唐慎自信的模样令他不敢吭声。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赵四无话可说。他那泼辣的夫人也被唐慎吓得一愣一愣的,但她硬着头皮道:“谁、谁要和你赌!许是我相公记错了呢。对,我们吃的不是巧芽,是竹笋,那盘竹笋是坏的。”
唐慎:“又说巧芽,又说竹笋。好啊,姚三,找出当日和赵四同时吃竹笋的客人。赵四,我今日就要与你找贾县令,对簿公堂!首先你污蔑我,说吃了我细霞楼的东西吃坏肚子。我唐慎是堂堂秀才,有功名在身,你一个白丁想与我上公堂,还颠三倒四、含糊不清,你一去就要被打十个大板!”
赵四惊恐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唐慎:“姚大哥,把他架起来,咱们去找贾县令。”
围观的人此时也看出来了,这赵四和他夫人分明就是来碰瓷的。
“走,去找贾县令。”
“大家一起走,咱们要看贾县令主持公道。”
赵四的夫人见状不对,撒腿就跑。赵四身体虚弱,被人抓了回来。眼见唐慎要把他扭送到县衙那儿,他大声道:“是如意楼的王掌柜雇我的,是如意楼的王掌柜雇我的。唐小东家,你便饶了我吧,十个大板能打掉我的半条命啊!”
如意楼就在碎锦街上,与细霞楼隔了半条街。那王掌柜正站在人群中看热闹,当唐慎说要把赵四扭送到县衙时,他转身想偷偷溜走。忽然听到这话,他脸色大变,扭头道:“你这泼皮,怎的还诬赖我!”
“王掌柜您不能过河拆桥啊。是您说要我想办法污蔑细霞楼,整垮细霞楼的啊。”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唐慎:“王掌柜,他是不是血口喷人,我们一起走,找了贾县令,听听他如何说!”
王掌柜睁大眼睛,呆若木鸡。
一场闹剧便这般落下帷幕。赵四领了十个大板,王掌柜咬死自己没指使赵四,他拒不承认,贾县令也拿他没辙。只不过当日他还没回如意楼,就被如意楼的东家赶出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王掌柜抱着包袱,灰溜溜地跑了。
这场闹剧折腾了唐慎整整两天,如意楼的东家亲自登门,送上礼物、赔了不是后,才算了结。
姚三看着桌上的礼物,道:“小东家,这吴员外还算厚道,赔了咱不少东西呢。明明是那王掌柜指使的,他自个儿还不承认,真不是个东西。”
“是王掌柜指使的?”
姚三:“啊?”
唐慎站在细霞楼二楼雅座的窗边,他背靠着窗沿,目光平静地看着桌上的几样小礼物。香皂和黄金缕,呵,都是珍宝阁的东西!
“姚大哥,你真以为区区一个王掌柜,他敢自己做这事?这背后真正的主谋,正是那吴员外。”
“什么!天杀的,我们竟然还收了他的东西,我得给他全扔回去。”
“何必呢。”
“小东家?”
唐慎转过身,望着熙熙攘攘的碎锦街。夕阳西下,碎锦街上的摊贩上纷纷支起了灯。这条长街上的百姓从不会因一个人的死亡,而改变自己。正如同整个姑苏府,别说死了一个梁诵,哪怕死了皇帝,他们依旧会过着他们的日子。
“过去的两年中,我做肥皂、做香皂,酿造黄金缕。我做物流,做拨霞供。姑苏府多少人眼红我的生意,却从未对我动过手。肥皂是因为唐家守着,因为那是珍宝阁。可是唐氏物流和细霞楼,都是我一人的。”
“先生在时,他们不敢与我为难。”
“先生走了,他们便如饿狼,群拥而上。”
“在我从未注意的时候,先生原来帮了我如此多。”
姚三望着唐慎的背影,开口:“小东家……”
夕阳中,唐慎的背影显得无比消瘦,他未曾转身,而是淡淡地说道:“姚大哥,时至今日,我方知先生是真的去了。”
“小东家?”
“先生,是真的去了啊……”
哭声忽然响起,哪怕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此刻的唐慎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挖了一大块,空洞而无声音,他承受不住。他大声哭了起来,哭声绝望,明知无法挽回,他也无力挽回。
他忽然真切地意识到,这两年来,待他最好,最真,最亲的那个人。
是真的不见了。
入了夜,唐慎裹着一件裘衣,与姚三一起回家。
刚回到家中,他在院中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唐慎愣了愣,上前道:“愚之。”
徐慧看着唐慎通红的双眼,下意识道:“你哭了?”
为梁诵守灵出殡的那七日,唐慎是其中哭的最少的。徐慧还以为他生性内敛,也或是对梁诵的感情并未那般深。毕竟两人只有不足两年的师生情谊而已。
唐慎没有隐瞒:“想起先生,情难自已。”
徐慧沉默半晌。
唐慎道:“我本以为你已经去外地报任了,你不是任了一处县官,怎的还不去上任?”
徐慧:“原本昨日就要去了,收拾大人的遗物时发现一本书。这书我从未见过,应当是大人收集来的姑苏风土人情志。我只有一次没有与大人一同出行,那次他是你一起的。你可知道这是谁的书?”
唐慎接过书一看:“确实是我县考前,与先生一起去沙洲县借阅的。我已经抄过这本书,没想到先生竟然还是把它借过来了。”
徐慧:“我要将这书物归原主。你可知怎么走?”
唐慎大致说了说。
徐慧皱起眉:“沙洲县我从未去过,你这般说,我一头雾水。唐慎,你近日可有时间,如若你明日有空,可否与我一起去沙洲县一趟,我们一起将它物归原主。”
唐慎:“好。”
第27章
次日; 唐慎和徐慧一路向北; 来到沙洲县。找了一会儿; 便找到赵举人家。
徐慧拿着书正要敲门,只听里头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唐慎与徐慧互视一眼,徐慧敲响门;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妇人前来开门。见到门外的唐慎二人,这妇人目露困惑,她一低头; 发现唐慎和徐慧的内衫都穿的是白色麻衣; 竟然也在披麻戴孝。
妇人问道:“二位公子不知是来找谁的。”
唐慎道:“我们来找赵举人。去岁此时,我曾与梁博文梁先生一起来过沙洲县; 找赵举人借过一本书。便是这本书。”
徐慧将书双手奉上。
妇人身后,走来一个中年男子; 他和那妇人一样哭得双眼红肿。他接过书,对唐慎道:“我记着的。您是梁大人的学生; 听闻去岁童试拿了小三元。只是可惜你们来晚一步,前几日我爹已经走了。多谢你们来还书。”
屋子里停放着一口棺材,刚才这男子和妇人正是在守灵哭丧。
唐慎道:“可否让我们进来; 给赵举人上柱香?”
“请。”
唐慎和徐慧进了屋; 两人各自给赵举人送了一炷香。
徐慧道:“赵举人是怎么走的。”
这话一落地,那男子和妇人都哭泣掩面。男子道:“我爹是四日前自缢身亡的!我早就知道,梁大人走了,罗大人走了,这般多的大儒都走了; 爹在二十年前就不想活了。然而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那日夜里我爹偷偷拿了麻绳,上吊走了!”
唐慎和徐慧怔在原地。
经过这男子的解释,他们才知道,这赵举人竟然也勉强算是个松清党人!
二十六年前,松清党还不被称为松清党,还不是结营党派,只是个被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年轻学会。谁人不想进松清党,向天下大儒们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赵举人有幸去过一次松清文会,也是在那时他与梁大儒有过一面之缘。
钟大儒被关入天牢后,赵举人仕途失意,屡次被人陷害,最终落得这般田地,只能回家乡耕田营生。
唐慎这才明白,为何赵举人身为一个举人,家境如此困顿。他第一次见到赵举人时就觉着奇怪,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
“天下人都知道,钟大儒走了,七位大儒随他而去。可天下谁人知道,我爹也随他们一起走了!”男子悲痛欲绝,以头抢地,“爹,您糊涂啊,您怎可丢下我和惠娘,独自走了啊!儿还未曾给你养老送终啊!”
唐慎和徐慧无言以对,两人离开赵家。
徐慧:“不知天下还有多少人,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地一条白绫去了。士子气节,一腔热血,可歌可泣。”
唐慎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他紧紧握住拳头。
先生,您觉得值,可这真的值吗!
两人乘车要离开沙洲县,唐慎远远瞧见香山。还记得一年前他与梁诵来到沙洲县,师生二人一起登山。唐慎:“且停下吧。愚之,我想去爬一爬那座山。去岁我和先生来到此地,便一起爬过那座山。”
徐慧:“好,只是我还有事要办,不能等你。”
“无妨,我自己回姑苏府。”
徐慧点点头。
唐慎下了马车,独自向香山走去。
越过桃花涧,走过采香径,唐慎攀岩山壁,来到了山顶。站在山巅,俯视小半片姑苏府风光。远处有农家炊烟,近处是松海林涛。层云流转,百鸟生鸣。
唐慎站在山巅,久久伫立。
良久,他高声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景,大也。”
“则,理也。”
“先生,你知我向来谨言慎行,可我亦从来谨小慎微,哪怕口出大志,从不有大抱负,只求小家,没有大家。”
“景则,景则!”
唐慎张开口,却欲说无言。
从一开始,梁诵便想告诉他,做人行走于天地之间,可只安乐一世,但无论何时……
景则,你永远不可忘记你曾经说过的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当初他以顾炎武的这句话,使了巧计,拜入梁诵门下。可他从未实现过。这天下间,有梁诵、罗真,为了摆正一个千古骂名,无力回天时只得以死明志;也有赵举人,在寂寂无人的地方悄然死去,史书上永远不会记下他一个字,可他绝无怨由!
唐慎静静望着山下的姑苏府,他自言道:“放心罢,我对您许下的承诺,定会实现。”说罢,转身下山,入夜时才回到姑苏府。
唐慎回到家时,唐璜和姚三急得很,都想出去找他了。
见到哥哥回来,唐璜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我可急死了!哥,你到底去哪儿了。徐大人说你在沙洲县爬山,自己会回来。这都多晚了,你可算回来了。”
姚三:“小东家,厨房里还给您留了菜,我这就给您热一热。”
唐慎:“好。”
吃了菜,姚三去烧洗澡的热水,唐璜回房间写字,这是林账房留下来的课业。唐慎洗了澡,正在想如何对先生实现他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抱负,就听到有人敲门。唐慎唐慎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竟是徐慧。
徐慧一身风尘,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棉袄,似乎要出远门。
唐慎问道:“愚之是要离开姑苏府,前去上任了?”
“是。走之前有件事,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现在告知于你。”
唐慎:“和先生有关?”
徐慧:“对。大人临终前有给我留下一封信,里面交代了他的身后事,我此次的县令官职便是大人提前给我安排好的。本来那日清晨,管家得了消息,告诉大人钟大儒死在牢内后,大人就有了死志。正好你来了,他见了你最后一面,了了最后一桩心愿,所以去时也没有遗憾。”
唐慎:“先生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徐慧犹豫片刻,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信本来不该此时交于你,大人说,这封信等你中了举人后,我再给你。但是我等不及了。我即将报任,再与你相见,也不知是何时。若你今年未中,难道我还要等三年再把信给你?若这三年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无法保证。所以我只能辜负大人的嘱托,提前给你。”
唐慎双手接过信。
徐慧:“真是惭愧,但我只能如此,还得快马加鞭地赶去上任。”
唐慎:“此去山高水长,不知此生是否能再见,愚之一路小心。”
“多谢,不必送了。”
唐慎回到房中,将信放在桌上。这是梁诵留给已经成为举人的他的,此刻他还只是个秀才,这信到底是拆还是不拆?徐愚之倒是轻松,把难题扔给了他,现在该他头疼了。
唐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拆!”
拆开信,雪白宣纸上写着漂亮的簪花小楷。
『景则,见信时,我当已不在人世半年。你我师生一场,为师先抛你而去,是为失责;如今你中举,为师不能亲眼所见,也是生平一大憾事。为师知你只想安稳度日,这未尝不可,为师走后,若唐家有变,不再与你照拂,你可去盛京寻一人。
此人名为傅渭,字希如,号雕虫斋主。那日双九重阳,你与为师一起所赏之画,正是他的手笔。
傅希如与为师故交多年,你将此信与他,他自当照拂你下半生。』
“先生!”唐慎看到这里,声音哽咽。他没想到先生即使走了,也未曾忘记他这个学生,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后路!
然而这封信竟然还有第二张纸,唐慎翻出第二张,待看清上面内容,他双目一凛。
『若你有意仕途,为师身为松清残党,本就无力予你照应,你身为梁博文的学生,反倒可能引来杀生之祸。若你从官,前往盛京后,将为师信中所留之银叶交予傅希如,拜他为师,此后不可再提为师姓名。
莫要任性,傅希如虽不是天下四儒之首,但你若为他之学生,未来仕路,便如大途。
然你要切记,拜傅希如为师并非当务之急,为师之所以命你拜他为师,是因傅希如有一学生,名王溱,字子丰。此人乃为师从官四十余年来所见,最会做官、最会当官、最能当官之人,更有琅琊王氏为靠山。你若拜傅希如为师,便是王子丰师弟,此乃你唯一能与他牵扯之途径。
王子丰其人,深不可测,不可简而信之,然亦可稍加信之。
若你能与其同谋而战,为师在天有灵,亦可安心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望你来年来我坟头上柱香时,带上你曾酿过的果子汁,酸甜可口时,也可回温人间之味。』
第28章
过了几日; 唐慎让姚三; 将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众人围聚在屋中。很少有这般严肃的场面; 林账房以为唐慎要处理前几日细霞楼的事,便道:“小东家,细霞楼的事虽说是个典型; 但这些日子来,姑苏府的其他酒楼也似有似无地对咱们有了些动静。不过物流生意还好,咱们做了一年多; 已经在姑苏府站住了脚; 旁人想插手也没辙。”
唐慎道:“这事我并不担心,细霞楼生意虽好; 但毕竟只做拨霞供生意,和其他酒楼利害关系没那么大。物流生意别人想做; 至少再费上一年半载的功夫。我今日让大家过来,是有另一件事想说。”
姚三:“小东家; 什么事,您说。”
“我决定下个月去盛京。”
众人齐齐一惊。
唐璜睁大眼睛:“哥,你要去盛京?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唐慎没有隐瞒:“先生走后; 我前几日得到一封信; 这才知晓先生为我找了一个新的老师。那人在盛京,名为傅渭。八月我就要考举人,还未报名,在江南贡院考还是在盛京考,其实没甚差别。等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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