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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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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慎心中一震,目露诧异,但他没表现于脸上,而是镇定地走上前。
  接着,礼部尚书再报了第二甲的名字,最后剩下的全是三甲“同进士出身”。
  孟阆高声道:“金殿传胪,众进士拜天子,谢恩师!”
  这时候,无论是殿内的十位进士,还是门外的二百多个进士,以及在场所有文武大臣都叩拜赵辅,做完传胪大礼的最后一步。
  等到赵辅走后,唐慎三人从宣武门正中央的大门中走出皇宫,其余众人只能从两侧门走出。
  走出皇宫的那一刻,唐慎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想在离宫的官员中寻找师兄的身影。可惜王溱不在,连着几位朝中一二品的大员也不在,想来是被赵辅留下了。
  唐慎也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想找王溱,他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宫门外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众位进士走出外宫门,只见宽敞的宫道两旁竟然已经围满了百姓!
  盛京所有的少女恐怕都聚集于此了!
  看到状元、榜眼和探花从中间的宫门走出来,这些围观的百姓,尤其是未婚姑娘,各个都瞪大了眼睛。姚僐今年四十有余,孔武有力,却长相粗犷。姑娘们见到走在第一位的状元郎竟然是个武人模样,不由有些失落。
  再看到王霄,她们又有了些希望。
  人群中有人道:“这是金陵府的王霄王榜眼,他与琅琊王氏有远亲!今年三十一,已有妻室。”
  “可惜了!”
  人群又失落起来。
  等到唐慎走出门,众人齐齐放亮双眼。
  “这般年轻的探花郎,定然没有婚配!”
  “如此年轻,定然是姑苏府的唐慎唐探花!”
  “戏词里果然没有欺我,都说状元郎多才,探花郎俊俏,如花似玉,梦里探花!”
  听到这句话的唐慎:“……”
  你才如花似玉,你全家都如花似玉!
  大宋民风开放,朝廷也默许了一甲游街时,百姓在道路两旁欢呼雀跃。
  唐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被这么多人关注过,他骑着高头大马,明明他走在姚僐和王霄的后面,可拥在他身旁的百姓是最多的。
  幸好前朝就没了“女子掷果投玉表达爱慕之情”的传统,否则唐慎可能要被这些欢悦的百姓砸死!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中,唐慎洗了个热水澡,还没缓过神,院子大门就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
  唐慎不由失笑:“这还不如考个第五,泯然众人啊!”
  然而得意完了,唐慎将这些登门道喜的客人全部送回,他回到书房,拿出王溱给他的那本字帖。
  唐慎将字帖放在书案上,研起墨汁,写起字来。
  写了足足一整张纸,唐慎重重地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他闭上双眼,神思清明,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开始回忆起自己步入盛京以来经历的所有事。
  初入盛京,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秀才,得傅希如的关心,又得王子丰的亲身教导。
  进国子监,遇上三两同窗好友,大家把酒言欢。
  乡试中亚元,会试再中第二。到了殿试,皇帝亲自易名,将他的名次从二甲第五名他抬到了一甲探花。
  忽然,唐慎睁开眼,他急忙从书架中又拿出钟泰生的《法门寺碑》字帖。
  唐慎看看《法门寺碑》,又看看王溱为他亲手写的这本字帖。
  良久,他抬头看天花板,长叹道:“王子丰,你竟然从一开始就步好了局啊!”
  刚来盛京,王溱让唐慎用《法门寺碑》练字,是因为钟泰生的字写得好是天下皆知的事,且他的字好上手,练得容易。等过了乡试,距离那会试还有半年,王溱就为唐慎改了字帖。
  那时候唐慎猜测王溱是为了他未来殿试,被“天子阅文”时,字迹不被赵辅所不喜。和唐慎当初猜的一样,殿试时的十个人有四个人写的是钟泰生的字体,这四人本就没进一甲,赵辅也没说什么。
  然而仅仅是如此?
  “殿试时,不易卷。我能被排在第五名,或许也和他有关吧!”
  长兄如父,恩师如父。
  王子丰是自己的师兄,又是自己实际意义上的老师。
  唐慎面色古怪地想到:“……爹?”话出口,唐慎自己都被雷着了。哪怕他肯认这个爹(他打死也不肯),王子丰恐怕也不肯认他这个儿子吧!
  “所以,他到底为何对我这般好?!”
  唐慎带着疑问,疲惫地入睡。
  殿试放榜后,唐慎连着好几天参加各种宴会,招待各种贺喜的客人。等到殿试结束的第七天,傅渭派人喊他,让他今天晚上必须去傅府,师生三人好好聚聚,庆贺唐慎考上探花。
  唐慎立刻推了许多宴会邀请,急匆匆地来到傅府。
  温书童子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他带唐慎走进傅府,穿过花园的月洞门,一边走一边说道:“唐小公子这几日可是累着了?哦不对,该叫探花郎了!九年前王大人高中状元时,也和您一般忙哩,这些我都懂。”温书童子挤眉弄眼地说道:“没中探花时,无人问津。一中探花,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来向你道喜,可烦了呢!”
  唐慎大吐苦水:“知我者,温书童子也!”
  温书童子笑嘻嘻道:“唐小公子快请吧!”
  两人在花园中穿行着,刚走过一座假山,唐慎忽然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两人都往后倒退半步,唐慎抬起头,看见王溱穿着一身白色便服,浑身镶金戴玉,低头望着自己。见到撞人的是唐慎,王溱眉头微挑,正要开口。
  唐慎这两天被“长兄如父,恩师如父”这句话日夜折磨,如今突然看到王溱,他下意识地便喊道:“爸!”
  王溱一愣:“罢?”
  唐慎:“……”
  新科探花郎“如花似玉”的脸庞轰的一声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唐郎:爸!
  隔壁老王:父(大雾!)子文?


第45章 
  唐慎手忙脚乱; 危急之中; 他忽然灵机一动:“爸……罢如江海凝清光!”
  傅府花园内; 是春来百花放,只听鸟雀鸣。柳荫遮蔽在假山之上,假山的阴影又将唐慎几人遮住; 唐慎话音落下,花园中是一片寂静。
  唐慎急中生智突然说出这句诗,温书童子没听过; 王溱却定定地看着唐慎; 片刻后,他道:“来如雷霆收震怒?小师弟怎的见了我; 突然说起这个。”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是杜甫描述公孙大娘剑舞的句子; 这个世界也有。
  唐慎早已淡定起来,他睁着眼睛扯谎:“许久不见子丰师兄; 如今再见,还是如记忆中一般清润朗逸,如江海清光; 熠熠生辉。我看到师兄便想起这句诗; 所以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先给你把马屁拍上。
  王溱看了唐慎一会儿,道:“未曾想只是七日不见,景则就这般想我。”接着他转首对自家书童说:“景则七日未曾来尚书府,你怎的不去邀请他?若不是先生这次让我们二人一起来; 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景则!你可知错?”
  平白无故被扣一口大锅的书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跟我有关系?
  唐慎:“……”
  书童老实道:“是小的错了。”
  王溱斥责道:“不许再有下次。”
  书童:“……是。”
  王溱拉起唐慎的手,轻轻拍了拍。两人如同最要好的兄弟,和春秋时期的君子一样,携手走出花园。王溱情真意切地说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以后定不会再有此事。景则若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来尚书府。”
  唐慎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觉得王子丰也不过如此,他轻轻松松就把认爹这事糊弄过去了。然而等来到花厅,唐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只是说看到王溱、下意识地对他赞美,压根没说过一个字的想他,王子丰这是血口喷人!
  顿时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王溱拉着唐慎来到花厅,唐慎敢怒不敢言,只能郁闷地瞪他一眼。等到王溱看他,唐慎又迅速收起视线,认真地道:“师兄。”
  王溱:“师弟果真是想我了,一路上都在看我。”
  唐慎:“……”
  傅渭走出来,道:“景则想子丰了?看来在为师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师兄弟相处得极其愉快!”
  王溱:“先生。”
  唐慎郁闷道:“先生。”
  两人一起对傅渭作揖行礼。
  花厅里早已摆了一张黄花梨小圆桌,上头放着精致的江南饭食。唐慎和王溱都出身江南,江南美食讲究一个精致巧妙,份量不多,口味也偏淡。说是吃饭,却是来说话的,三人吃的都不多,傅渭也不讲究那些食不言的习惯,问唐慎道:“新科探花郎,其中滋味可是十分美妙?”
  唐慎苦不堪言,委屈地眨眼:“先生揶揄我!”
  傅渭哈哈一笑,他直接用筷子指了指王溱:“开平十八年,状元。”又指了指自己,“为师不行,当年和那钟泰生是同榜进士,倒了血霉,他是状元,我只配拿个榜眼。”接着他看向唐慎:“你又是个探花。一门夺尽一甲,咱们师门可真是齐全了!”
  王溱安静地听傅渭说着,没吭声。
  唐慎看了王溱一眼,心生一计,道:“子丰师兄曾与我说过一个比方。”
  傅渭:“哦,什么比方?”
  王溱抬起眼,看向唐慎。
  唐慎心想我今年才十六岁,你随便看,我是童言无忌!“当初我得了乡试亚元后,子丰师兄与我说,他是解元,我是亚元。我们便如龙凤呈祥,师门齐全了。我如今想,子丰师兄是状元,先生您是榜眼,您们不也是龙凤呈祥了么,真是祥瑞啊!”
  傅渭:“……”
  王溱微微一笑。
  饭间,傅渭瞪了王溱好几眼,王溱全当没看见,临了还给傅渭倒酒。
  用完饭,师生三人捧着热气腾腾的明前碧螺春,三人坐在花厅里赏花品茶。月色下的傅府花园别有一番美妙之处,远远还能听见池塘里传来一两道蛙声。三人说了好一阵的话,大多是傅渭对唐慎的告诫与叮嘱。
  傅渭:“官场不同往常,为师只能送你到这里,往后最多为你指引方向,如何还得看你自己。你身为探花,与其他二三甲的进士不同,已经被授予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职。为师虽说是翰林院承旨,但只是因为皇上的挽留没有辞官回乡,很少去翰林院。过几日你上任,可有什么不懂之处?”
  唐慎第一次当官,还是当古代的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他一一说来。
  傅渭解答了一些,王溱也为他解答了一些。
  月上枝头,唐慎和王溱一起向傅渭道别。
  师兄弟二人一起走出傅府大门,唐慎本想回家,他正要与王溱道别,只见王溱抬头望月,指了指天空。唐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月明注定星稀,但是在没有城市灯光和大气污染的古代,哪怕月亮十分明亮,天空中也有数十颗璀璨的星辰。
  “手可摘星辰。小师弟,还记得你写的这句诗么?”
  唐慎厚着脸皮道:“记得。子丰师兄提这个做什么。”
  王溱:“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唐慎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溱用手指了指天,道:“小师弟福泽绵长,已然惊动了天上人啊!”
  唐慎脑中灵光一闪,他瞬间明白了王溱的意思。
  天上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辅。
  原来赵辅提了他一甲,让他从殿试第五名变成第三,竟然是因为他当初在国子监馆课时写的那首诗!唐慎回首再看自己来盛京后的科举之路,国子监的天子临雍,是自己最后得探花的根本原因。然而天子临雍与馆课有关,馆课一定要考前三,这又是王子丰与他说的。
  唐慎额头渗出汗来,他没想到连这件事居然也与王子丰有关。
  唐慎作揖道:“多谢子丰师兄。”
  王溱笑道:“我倒是不明白小师弟要谢我什么。”
  唐慎也不点明,心想你都自己说出来了,可不就是想让我感谢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但表面上他说:“谢师兄对我的教诲之情!”
  王溱笑了笑,两人又走几步,他突然道:“你这首诗说,想要摘下天上的星辰。那你可知道盛京,乃至整个大宋最高的楼宇是哪儿?”
  唐慎想了想:“千里楼?”
  王溱摇首道:“是虚极楼!”
  虚极楼在城北,乘着尚书府的马车,唐慎和王溱来到虚极楼下。唐慎抬起头一看,只见这竟然是一座九层高的高楼!
  古代的高层建筑一般是寺庙的塔宇。佛塔的建筑结构与楼宇不同,起得高也能稳住,不怕风吹。但来到这个时代后,唐慎从没见过六层以上的高楼,更不用说九层高的!以往他从来不来盛京城北,所以就没见过这座楼。不过哪怕他来了,恐怕也进不去。
  虚极楼下全是穿着甲胄的卫兵!
  王溱:“上去看看吧。”
  唐慎压根没怀疑王溱的话,王溱既然说了,他们就一定能进去。他跟着王溱一起走向虚极楼。果然,那些卫兵看到是王溱后都让出一条道,让王溱进入虚极楼。
  九层楼,唐慎上辈子坐惯了电梯,很多年没爬过这么高的楼。这辈子就更不用提了,两人爬上顶层后,连王溱都有些气息难平。看着王子丰额头上的汗,唐慎发现自己这个师兄也只是个凡人。
  然而才刚觉得老王有了一些人间烟火之气,不那么遥远后,就见乌云离月,月光照耀在王子丰的身上,衬得他仿若下一秒就能羽化登仙,又不似凡人!
  唐慎顿觉心累。
  唐慎:“子丰师兄今夜怎么突然来此。底下有这么多卫兵守着,我原先以为我们上不来。”
  “你可知虚极楼是什么含义?”
  换做其他人,哪怕是本届状元姚僐都不一定能答出王溱的问题,但唐慎有过目不忘金手指,他看过的书不止四书五经,他还熟背各家经典。他想了想,道:“致虚极,守静笃。”
  出自道家的《道德经》。
  王溱目露赞赏,道:“不错,正是致虚极,守静笃。五年前圣上想建一座最高的楼宇,通天寻道。户部从四年前开始建造这座楼,下个月便完工,圣上会亲临,举行虚极大典。”
  “原来如此。”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王溱转首看向南方,他们此刻面北朝南,如同天子一般,放眼望去,整个盛京尽收眼底!王溱忽然伸出手,探向天空,他朗诵唐慎写的那首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站在这,小师弟,你说能摘下星辰吗?”
  别说站在九层高的楼上了,你就算站在太阳上也摘不下一颗星啊!
  理工男唐慎哪里懂这种浪漫,可他又不能向王溱科普星星是一颗颗很遥远很遥远地方的恒星。想了半天,他自觉很浪漫地说道:“心中有星辰,就能摘下星辰。”
  王溱倏地转首看他。
  唐慎喉间一滞。
  ……几个意思?
  王溱突然笑出声。
  唐慎:???
  这是在嘲笑他?
  月光下,穿着白色锦袍的王子丰轻声道:“子曰,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景则,你说我们是朋,还是友呢?”
  唐慎心中一惊,警铃大作,抬头看向王溱。
  只见王溱笑吟吟地看他,双目清澈,却藏着一层深邃而令唐慎看不懂的东西。
  师出同门是为朋,同志所向才为友!
  王子丰……是在对他问心!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老王:我们是同门,还是同志?
  小唐郎【惊恐脸】:你想干嘛!!!


第46章 
  浓云蔽月; 虚极楼上只闻飒飒风声。夜风过境; 斩断野草; 哪怕入春四月,唐慎也是一股凉意直上心头。
  唐慎起初错愕地看着王溱,但随即他就定了神; 眼神阴晦不明。
  他与王溱师出同门,无论如何,都已然是朋。可王溱说; 同志才为友!王溱的志向是什么; 唐慎哪里知道!那么他如今这样问,莫非是在逼他站队?
  唐慎如今高中探花; 必然是要去翰林院上任,不出意外; 至少半年他都要待在翰林院,和在户部的王溱扯不上关系。朝中情况他一概不知; 直到今天晚宴他才从傅渭和王溱口中知道了一些情况。这样的他,对王溱有什么好处?王溱的志向是什么,他在朝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地位; 他两眼摸黑; 不知道啊!
  唐慎表面镇定,心中百转千绪。
  忽然,他一震:王溱真的是在让他站队吗?
  他今年不过十六岁,出身寒门,并无靠山背景; 要不是梁诵,唐慎绝不可能拜入傅渭门下。他与王溱相处一年,如今回忆起来那一幕幕的场景,无论是王溱数次指点他、帮他在科考一路上扶摇直上,还是会试前王溱带他放生的事。
  唐慎深吸一口气,断定:王溱真的只是在问我的志向!或许有他意,但此刻哪怕装傻也没任何关系。
  望着王子丰微笑的脸,唐慎却迟疑片刻,再开口时,他道:“去岁三月我来盛京,得先生和师兄的照拂,才在这陌生之地有了栖息的一角。从姑苏府来时我从未想过科考之路能这般顺利,一切多亏子丰师兄的谆谆教诲。景则此生难忘。”顿了顿,他总结道:“师兄与我,亦师亦友。”
  王溱望着唐慎警惕而专注的模样,看了许久,微微笑了。
  “看着师弟今日这模样,想起九年前。”
  唐慎抬头看他:“九年前?”
  王溱露出回忆感慨的神色:“九年前我中状元时,也与师弟一样年轻。”
  唐慎这次是真的愣了好一会儿。
  王溱今年二十六岁,比唐慎大了整整十岁。可唐慎从未觉得王溱年纪大,毕竟放在后世王溱就是个年轻人,说不定还在读书,都没上班,谁都不能说二十六岁算是年纪大!但放在古代,王溱此刻说自己不年轻了,唐慎一时间也没法反驳。
  他看了看王溱的脸,想起国子监的同窗刘放今年好像也二十六岁,可看上去比王溱老了一大截。王溱怎么看怎么像个二十岁模样、刚及冠的世家公子,翩翩如玉。
  唐慎道:“师兄如今也很年轻。”这句话难得有几分真心。
  王溱回首看了唐慎一眼,道:“入夜风大,下楼吧。”
  两人一起再走下虚极楼。
  临走前,王溱忽然道:“对了,小师弟可知道你的探花府在哪儿?”
  唐慎:“还不知,听说要下个月才会告知。”
  王溱指了指城东的一块地,与皇城靠得很近,十分凑巧,傅府和尚书府也在那附近。他道:“每次殿试的一甲三人都会得到圣上赐予的宅邸,这事是交给户部负责的。小师弟觉得,那处地方如何?”
  那当然是块风水宝地,傅渭和王溱都住那儿,唐慎住那儿没一点不好。
  可翰林院恰恰在城西,两边隔了大半个盛京。
  唐慎老实道:“是个好地方,只是离翰林院远了点。”
  王溱:“哦,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这块地方三日前已经定下来了。”
  言下之意:通知你而已,没打算询问你意见。
  唐慎:“……”
  那你还问什么问!
  师兄弟二人一起下了虚极楼后,王溱主动提出送唐慎回家,唐慎也没推辞。坐在宽敞的马车中,座椅上铺的是上好的虎皮毯,毛色油亮,马车中的抽屉中放了各种零嘴和许多书籍。王溱是个会享受的人,这车行驶在盛京本就平坦的路上,更没有一丝颠簸。
  打着尚书家灯的马车缓缓驶到唐慎住的那条巷子,唐慎跳下马车。他回过身,道:“多谢子丰师兄相送。”
  王溱撩开车帘,对唐慎道:“夜已深,小师弟慢走。”
  唐慎:“师兄也是。”
  两人客套一番,唐慎正要转身回去,只听王溱又道:“前几日看书,得了一句话。今日想想,觉得有些意思。小师弟,有些事知其可以为,也需知其不可以为。”
  唐慎身体一怔,抬起头,望着马车中的王溱。
  良久,他轻松地笑道:“这话莫不是取自《论语》中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吧,倒也改的巧妙。”
  王溱笑了笑,没再说话,马车轱辘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吱呀的滚动声。唐慎站在巷口,目送王溱渐渐离去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隐去。
  回到家中,唐慎坐在书房里,奉笔给他热了一碗汤,他却没有心思喝下。
  《论语》中有言,“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这句话是在说“孔子是一个明知道不可行却还要去做的人”。王溱忽然对他说这句话的改版,说要“知其可以为,知其不可以为”。
  “他到底在说什么?”唐慎思索再三,突然双手握紧:“他知道我来盛京是想做什么?”
  随即唐慎又想到:“怎么会。我已然拜入傅渭门下,这一年来也从未有过异常。若是王子丰再神通广大一点,或许还能知道我当日在国子监面圣时,曾经当面骂过松清党人。”
  这件事唐慎还真猜对了,王溱和大太监季福交好,两人狼狈为奸,还确实知道这事。
  唐慎又想:“我做得毫无过错,在梁先生死后我也立刻和他撇清关系,甚至很少在傅先生面前提他。况且我才十六,我只是个孩子,一定是我想多了。”
  “如果……不是我想多了呢?”
  “王子丰真的在对我说,这件事要想好可为还是不可为,他在劝我要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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