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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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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道:“是。”
等到月上中天,繁星密布,唐慎奔波了一天,终究忍不住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感觉鼻子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把这个弄痒自己的东西拍开,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唐慎瞬间清醒,他睁开眼,只见王溱微微弯腰,正错愕地看他。
师兄弟二人久久凝视,过了片刻,王溱先开口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受伤和不敢置信:“小师弟,你……”
唐慎也懵逼了。
他靠在椅子上睡觉,感觉鼻子上痒痒的,下意识就一巴掌过去了。可是现在看他和王溱这姿势,怎么好像是王溱低下头看他,头发坠在他鼻子上弄痒了他,而他一巴掌……
他一巴掌呼在王溱脸上了啊!
卧槽,他今天是来上门送礼的,居然给了王子丰一巴掌,这礼还送不送的出去了!
不对,该不会他这一巴掌,直接把自己最大的靠山给扇走了吧?
唐慎先是去看王溱的脸,皮肤白皙,俊雅如玉,并没有什么巴掌印。但也没谁规定扇脸就一定能扇出手指印了。唐慎被吓到了,赶忙站起来,连连道:“师兄,我方才睡着,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王溱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唐慎。
唐慎被他看得心里发虚,眼珠一转,他拿起桌上的礼盒:“前段时间我妹妹从姑苏府来了,她带来一些苏式点心,我就带来与师兄尝尝。”
王溱仍旧望着他,不说话。
唐慎:“……”
大哥,求您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终于,在唐慎渴望的目光中,王溱说话了:“许久不见小师弟,我甚是想念。见小师弟睡着了,不想惊动你,便轻手轻脚进来。谁料小师弟人未醒,却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上,似乎并不想与我亲近……”
王溱说这话时,表情十分受伤,仿佛被唐慎伤透了心。
唐慎懊悔地说:“师兄,我当时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不想与你亲近,也不是故意拍开你的手,只是睡着了,不……”声音戛然而止,唐慎睁大眼睛:“拍开你的手?”
王溱忍住笑意:“是啊,我见小师弟睡着了,用头发轻轻拨弄你的脸颊,与你亲近亲近。”
唐慎一时间都没在意什么叫“与你亲近亲近”,他看着王溱,嘴巴慢慢张开,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王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溱早在第一时刻就知道唐慎误会了,可小师弟这样子实在太有趣了,他便有意无意地让唐慎继续误会下去。
唐慎慢慢闭上嘴,忽然,他直接将礼盒扔回桌子上,转身就走。
王溱目光一凛,一把抓住了唐慎的手腕。
“小师弟。”
谁被人耍弄心情会好,唐慎气上心头:“师兄,礼物送到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又想走。
王溱却死死拉着他的手腕。
唐慎抬头看他:“王子丰!”
王溱清朗的眸子凝视在唐慎身上,他静静地望着,唐慎被他看得心中的气也逐渐消了,这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不大好。后悔和懊恼同时涌上心头,唐慎暗暗想着“算了我忍他我现在还需要他”,他正准备主动道歉,却听王溱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话语。
“景则今日生气,气的是我捉弄你,令你担惊受怕。”
“还是气你自己明明有气,却不能发作,还得对我百般忍让。”
“又或者说,”王溱轻轻用力,拉着唐慎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接着他松开手,不再强硬地留住唐慎,而是低头看他,声音蛊惑,一字一句地说道:“又或者说,你甚至在气,气你为何必须要担惊受怕,气你为何处于这样的地位又无可奈何。”
唐慎双目圆睁,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溱望着他这番模样,按理说,他应当觉得唐慎这样十分有趣。可他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兴致,甚至心中有些不悦,还有一丝让他无法忽视的心疼。良久,他叹了口气,抬头对花厅外的管家说:“准备晚饭吧,再添一双筷子。”
第51章
不过多时; 厨房便上了一桌菜。煎鲥鱼、笋煨火肉、冬芥汤; 都是唐慎熟悉的江南菜式。
唐慎本没想留下用饭; 但王溱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
拿着筷子,唐慎望着桌上简单却味鲜的几样菜; 胃口全无。他一手捧碗,心中思绪万千,可又一点不能表现出来。万般情绪只过了几秒; 唐慎便状若无事地夹起一块火熏肉; 放入碗中,接着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这样吃了一会儿; 一道清润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师弟,从未见你在用饭时说过话。”
唐慎一愣; 抬头看王溱:“子丰师兄?”
王溱碗里的饭和盘子上的菜都没吃几口,他搁下筷子; 并没等唐慎回答,便自顾自地开口:“在先生那儿你并不是这样,你时常会在用饭时与先生谈些话。”
唐慎默了默; 道:“我以为师兄觉着; 君子当食不语,寝不言。”
王溱笑了:“你瞧,你这不就误会我了,我何曾说过我是这样的?对了,听闻你近日擢升成起居舍人了。”
“是; 那还是上个月的事了。”
“可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
两人渐渐聊了起来。
入了十一月,天气渐寒。唐慎来拜访王溱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等王溱回来,两人再吃饭,这时便到了戌时。两人用完饭,唐慎说什么也不肯再待下去。王溱想留他过夜:“天色已晚,小师弟不如在尚书府休息算了。”
唐慎很认真地说:“多谢师兄好意,只是明天轮到我当差。探花府离这近的很,我回去也方便。”
王溱哭笑不得:“原来离得近也成了理由了。”
唐慎没听清:“师兄说什么?”
“没什么。”
王溱亲自送唐慎到门口,唐慎道:“师兄止步吧,我先走了。”
王溱却道:“小师弟还没回答我,你今日气的到底是什么。”
唐慎脑壳一疼。
你怎么还记着这事!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轮弯月隐隐映照天空。管家拎着一盏灯笼远远地站着,唐慎和王溱相面而站,可夜色太黑,哪怕近在咫尺唐慎也看不清王溱的脸,只能看清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王子丰这人,哪怕嘴里问着那种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表面上还是让人没法说他。
唐慎哪里能回答。
他左思右想,决定仗着自己才十六,选个孩子气点的答案。唐慎道:“我气师兄捉弄我。我好心好意跑来给师兄送姑苏特产,又在尚书府等了师兄很久,谁料师兄一回来,见我睡着了不喊我就算了,还捉弄我。”
王溱:“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小师弟,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慎猛地一愣,望着王溱微笑的脸庞,一时无法回答。
王溱吩咐管家先回去,他接过管家手里的灯笼,指着这灯笼对唐慎说道:“你瞧我像不像这灯笼?”
唐慎一脸懵逼。这怎么还和灯笼扯上关系了?
唐慎不明白王溱的用意,但他这位师兄的脑子,向来不能以正常人的来看待。
看上去王溱是在考问他,唐慎不敢随便回答,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道:“师兄如同这灯笼一样,高洁明亮。我来盛京两年,一直受师兄的照顾。起初我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如今回望,当真沧海桑田。师兄照亮了我的路途。”说到后来,唐慎还真加了点真心。确实,他来到盛京后最照顾他的就是王溱,王溱待他真的挺不错。
王溱却摇摇头:“原来小师弟是这样想我的。”
唐慎:“……那师兄举着这个灯笼是何意?”
王溱晃了晃灯笼,笑着道:“难道小师弟不觉得,我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吗?”
唐慎:“……”
王子丰你什么时候还会讲冷笑话了!
王溱倒是不以为意,他将灯笼举在自己的脸旁:“灯笼照亮了我的脸,就照不到我的脚。它照亮了我的脚,就照不到我的脸。小师弟,你拿着一盏这么小的灯笼来见我,怎么能找到我呢?”
唐慎察觉王溱话里有话,但一下子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时,王溱已经将灯笼塞到唐慎手里,笑道:“但无论你看到的是我的脸,还是我的脚,小师弟,这个人总归都是我。而我,是你的师兄。走吧,我就不送了。”
唐慎怔怔地看着王溱。
回到家中,唐慎将王溱送的灯笼放在书桌上,静静地看着。
良久,书房里的蜡烛发出一声微微的爆声,唐慎瞬间清醒。
“他说我根本不认识真正的他,不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认识真正的王子丰。他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书房里又静了好一会儿。
“……你是我的师兄?”
唐慎双目一亮,可又立刻暗淡下来。
“我到底该怎么对你啊,王子丰!”
王溱嘴上说,他是唐慎的师兄,言下之意是,让唐慎不用再那般提防他,那么战战兢兢。可唐慎察觉到他的意思,却做不到。至少如今,他还是不敢完全信任王溱,不敢随意对待他。
唐慎望着灯笼,叹气道:“你这人,别说打着灯笼了,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吧……”
没再去找王溱,三天后,轮到唐慎的休沐日。他一早换上了一身简朴的布衣,扮作小厮,和姚三、陆掌柜上了马车。当天完全亮了时,这辆马车悄悄地驶出盛京,朝北面而去。
一路北上,一天后,三人来到落河镇。
落河镇,是大宋与辽国的交界处。
唐慎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大宋与辽国的关系十分奇葩。一方面,两个国家曾经开战,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谁都没奈何得了谁。另一方面,签订了和平协约后,两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私底下却暗波涌动。
西北边境上偶尔会有草匪洗劫村庄的事,唐慎作为起居舍人,曾经听官员上报过。当时这官员便冷笑道:“陛下明鉴。草匪?哪来的草匪!可不就是那辽国兵卒伪装的!”
大宋自然也不甘示弱。
今日你扮作草匪,明日我扮作马贼,互相厮杀。
但大宋缺马、缺羊,辽人缺丝织品与粮食。两国必然要有贸易往来,所以它们不约而同地将厮杀的战场放在了西北,盛京北边的一片区域则开放,供两国商人贸易往来。
落河镇就坐落在两国之间,是北直隶最大的贸易小镇。
到了落河镇,唐慎就不再坐在马车里,他与车夫一起坐在前头,同时观察落河镇。
落河镇与旁的小镇并没什么不同,它属于大宋,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偏向于宋一些。但走在街上的行人却一半是宋人,一半是辽人。这些辽人的头发千奇百样,有的编了许多小辫挂在头上,颇有点像后世的脏辫;有的更可怕,后世最怕的地中海秃顶,他们辽人居然主动把头顶那块头发剃了,只留出周围一圈。
唐慎头顶一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只听过植发的,没见过自己主动变秃的……
落河镇中的辽人非常好认,无论他们的穿衣打扮,还是这些古怪的发型都和宋人截然不同。
姚三对落河镇十分熟悉,三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下午,三人来到一家布料铺。
刚进店,正站在柜子后面算账的掌柜看到姚三,立即走上来:“哟,这不是姚掌柜么,从盛京回来了?”
陆掌柜一愣,奇怪地看向姚三:你还成掌柜了?
姚三给他使眼色:您懂的。
陆掌柜:……我不懂。
唐慎作为小厮,在两人身后站着。姚三哼了一声,道:“莫要多说,先前说的事我已经回了盛京,与我们东家商议过了。你们东家呢,这位便是我们的东家!”说着,一指陆掌柜。
陆掌柜一愣,接着微微一笑。
……这出戏你特么来的时候可没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老王:小师弟,你的灯笼呢?
小唐郎【面无表情】:给你换手电筒了。
第52章
这布料铺子是个宋人掌柜开的; 但他背后却是个辽人东家。
大宋与辽国时常有贸易往来; 落河镇毕竟属于宋; 镇上的辽人铺子不多,大多是宋人开的。这家店却是个例外。
听了姚三的话,这掌柜直接关了店门; 带他们进入后屋。他先敲了敲门,询问里头人的意见,接着出门道:“你们进来吧。”
唐慎三人跟着他进屋。
一进屋便看见一扇千山屏风; 屏面是本朝人的画作; 不值几个钱,却画得有几分前朝画仙刘子昂的味道。再看两侧; 墙上挂着一幅幅山水墨画。最多就是前朝的作品,大多是本朝的; 虽说画得不错,但画者声名不显; 也卖不了几个钱。
这屋子里熏着香料,端的是一副文雅读书人的气派,可怎么看怎么有种纸糊老虎的意思。
唐慎进过王溱的书房; 这里与之相比; 差得不仅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像是附庸风雅的山寨品。
“你便是那个姚小子的东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很快,一个穿着辽人裘衣、留着地中海头发的中年汉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上下瞧了瞧陆掌柜,道:“长得确实一副宋人的模样。”语气中夹杂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和自得。
陆掌柜面色微变; 笑道:“鄙人姓陆。”
辽人汉子:“耶律究。”
陆掌柜微笑道:“原来是耶律大人。”
众人没有对耶律究的姓氏有太多关注。
辽国与宋不同,实际上他们整个国家只有两个姓氏:耶律和萧。普通百姓是没有姓氏的,只有贵族和中层才有姓。不过陆掌柜从姚三那儿知道,这耶律究确实算是半个贵族,他是柳城郡的辽人,母亲是个贵族女。但是到了耶律究这辈,就只剩下一些贵族的虚名。
耶律究是个商人,主要贩卖马匹,在柳城郡也是一个富商。
然而他们这次要买的不是马匹,而是牛羊。
陆掌柜道:“耶律大人,先前姚三应当也说了,我这次要买的并非是马匹,而是牛羊。”马匹寻常宋人是可以买的,但不能大批量购买。“牛在我们大宋是稀缺玩意儿,但是我知道,在你们那儿很多。”
耶律究:“很多?你可别乱说,那东西在我们那也贵得很。”
陆掌柜眯起眼睛,笑道:“别误会了,这次我主要还是想买羊。”
耶律究笑了笑,朝布料铺子的掌柜挥挥手。这宋人掌柜立刻上前,报了个数。
陆掌柜脸色一变,姚三立刻道:“七天前你与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价!”
耶律究哈哈一笑:“七天前是七天前的价,七天后是七天后的价。难道你们宋人觉得,做生意永远不涨价?”
姚三正要发作,被陆掌柜拦下。
唐慎作为小厮,站在他们身后,抬头看向耶律究。耶律究瞧了他一眼,就撇开视线,压根没注意到他。
陆掌柜看了唐慎一眼,道:“这件事我们还得回去商议。”
三人很快离开布料铺子。
回到客栈后,姚三忍不住地气道:“那些辽人真是出尔反尔!他们在落河镇做生意时从来都是这样,对宋人不屑一顾。若不是许多东西大宋没有,非得从辽国那儿买,我还真不稀罕与他们往来。”
辽国不像大宋,他们民风粗犷,不拘一格,生命力顽强,对生活水准要求不高。宋人斯文惯了,哪怕做生意也多是暗地里斗,从来不会当众撕破脸。辽人不一样,他们从宋国买的东西大多是奢侈品,且不在乎价钱,因为买的人要么是贵族,要么是要卖给贵族。
辽人非常有钱。比如上好的马匹只有辽国的草原上才有,宋人不得不从他们那儿买。
陆掌柜对唐慎道:“小东家,咱们未必一定要和那耶律究做生意。细霞楼要的就是新鲜的牛肉和羊肉,不只是耶律究有,这东西落河镇其他几个辽商也可以卖。”
唐慎沉思着,用手指敲击桌面:“但是有自己的渠道,能够当日把东西送到盛京的辽商,只有耶律究。”
陆掌柜和姚三互视一眼,无法反驳。
其他辽商也卖牛羊肉,可不敢保证当天能把东西送到盛京。耶律究的优势就在于,他有自己的运货渠道。盛京不是姑苏府,没有唐氏物流,如果从其他人那儿买东西,唐慎还得花费精力再把东西运过去,还不一定当天来回。
姚三:“但这耶律究太欺负人了。他的价格比七天前整整提高了将近一成!”
唐慎思索一会儿,道:“生意就和他们这样做,价格也听他们的。但是陆掌柜,明日你对那耶律究说,我们同意他们的价格,甚至还愿意更高。”
姚三一愣:“小东家,您这是?”
唐慎微微一笑,道:“峰谷定价。姑苏府的细霞楼已经开了两年,你们应当已经看出来,到了夏日,来细霞楼吃饭的客人明显少了许多。”
陆掌柜:“天气炎热,吃拨霞供总归是热的,所以人少了。”
“对。盛京也一样。盛京的夏天不比姑苏府凉快多少。所以我们冬日里需要的牛羊肉多,夏日里需要的少。可是那耶律究不知道啊。所以明日咱们去了后,陆掌柜你就这样与那耶律究说,我们愿意出这个价格,但是我们出的是均价。冬天的时候天气寒冷,牛羊肉不容易变坏,对运货速度的要求没有那般高,我们自然不愿意出高价,只愿意出比他的定价稍微低一点。”
姚三还是一头雾水,陆掌柜听着唐慎的话,却双眼放光。他道:“我明白了。然后我再与他说,夏日的时候天气炎热,你们运送牛羊肉的成本必然增高,我们为此愿意付更高的价格。如此一来二往,表面看上去价格一样,但实际上我们花的钱却大大减少!”
刚高兴了片刻,陆掌柜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小东家,这种事只能瞒一年,等到了明年,那耶律究肯定能看出来不对。”
唐慎反问:“都一年了,细霞楼还没在盛京站稳脚跟?”
陆掌柜:“啊,您是说……”
唐慎语气悠长地说道:“一年了,何必再靠别人的运货路子,受人牵制,我们自己不该有个运货路子了?”
“您说的对!”
次日,陆掌柜见到耶律究,将唐慎的话对他说了一遍。
耶律究想了想,觉得没差,但他又伸出一根手指:“今天是这个价格了。”
唐慎皱起眉头,陆掌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姑苏府细霞楼冬天和夏天对羊肉不同的需求量。还是赚的!他故作生气,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好,成交。”
回盛京的路上,陆掌柜盘算着账,姚三还对耶律究趾高气扬的模样十分来气。
陆掌柜道:“他被我们戏耍了,我们赚到便宜,你气作甚。就当这是他无礼的代价好了。”接着又对唐慎道:“小东家,我盘算过了,按姑苏细霞楼每个季节的需求量,咱们这次至少省了三千两银子!”
唐慎:“不止。”
“什么?”
“我相信盛京人对拨霞供,尤其是羊肉拨霞供的喜爱,绝对会远远超过姑苏人。”
陆掌柜喜上眉梢,但他又道:“小东家,我这一路上看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难道他们不是赚了?
唐慎看向他,又掀开车帘,看向窗外遥远的天边,隐约可以看到一片连接着地平线的茵茵草原。
“辽人,终究是个隐患。”
做生意讲究一个公平平等。他们与耶律究做生意,耶律究是赚钱的,可他却百般刁难。因为他并不怕唐慎反悔,因为整个落河镇就他能做成这单生意。但是在他嚣张的态度,却更是因为十七年前,宋辽两国的那张和平协约,建立在宋人惨胜的基础上!
十七年前,两国停战,签订了一张看似平等的合约。但大宋胜得并不容易,将士死伤惨重。
一个不算贵族的辽国富商对宋人都是这个态度,想来在辽国朝堂上,辽国君臣对宋人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个世界的宋朝比唐慎知道的那个好一些,可也只是好一些而已。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比起辽,宋更不想开战。
唐慎叹了口气,这些离现在的他还远得很。
回到盛京后,第二日,轮到唐慎和姚僐当差。
从紫宸殿上完早朝后,皇帝来到垂拱殿处理政事,姚僐和唐慎各坐在一侧。到中午时,唐慎与另一个起居舍人换班,到了傍晚他回来,轻手轻脚地走进垂拱殿。一个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殿中央。
唐慎脚步一顿,接着又低着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提笔开始写字。
赵辅看着手上的折子,神色不悲不喜,薄薄的嘴唇泛起一丝冷笑。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站在一旁的大太监季福立刻会意,走上前接过折子,并将一杯参茶递了过去。
手指刚碰到茶盏,赵辅突然神色一变,一掌将这盏茶拍到地上。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响起。
季福惊惶地跪在地上,唐慎和姚僐也都站起来,俯身面圣。连站在殿中央的王溱都微微俯首,行了一礼。只见赵辅坐在椅子上,微微甩了甩手,声音愠怒:“这茶怎么这般烫!”
季福一愣,眼珠子一转:“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赵辅道:“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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