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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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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儿子!
  村长来了,唐璜也从后院里出来,与村长叙旧。
  就这样一连忙了四日,到第五日,唐慎终于可以真正休息了。
  然而才歇了不过两日,就到了新年。
  除夕夜,唐家兄妹去了唐举人家,两家人一起过年。唐举人和唐家大公子唐云都对唐慎有些胆怯,不敢向从前那样对他说话。只有唐夫人依旧像对待子侄一样,她给唐慎和唐璜各夹了一筷子鱼肉,道:“年年有鱼。”
  唐家在姑苏府的亲戚很多,但不需要唐慎亲自去拜访他们,大年初二,他们便纷纷来唐家拜年。
  唐慎送完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后,他回到书房,开始写字。
  在盛京时,唐璜便求着唐慎,想哥哥给自己写一本字帖。唐慎每日去勤政殿当差,回家又要埋头做玻璃,根本没时间写字帖。如今他捣鼓出了玻璃,又休沐回乡,终于有时间给自家妹妹好好写一本字帖,让她学着练字。
  唐慎在宣纸上端正地写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写完一整本《千字文》,唐慎凝视着纸上的字,良久,他轻声道:“气势轩昂,劲头如松,笔走龙蛇,大气磅礴?我看,明明是只有王子丰的形,根本没有其意吧。”
  唐慎写字启蒙时,学的是梁先生的字,让他初入书法门道。那时他的字还没定型,王子丰给了他一本钟泰生的字帖,让他学会了写字的横钩撇捺。当他真正要写出一个字的意时,他学的是王子丰的字。
  这世上不是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但唐慎在书法上的天赋,确实不及王溱。甚至放眼整个大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琅琊王子丰!
  这人就像一千年一出的妖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院墙外,隔壁人家开始放鞭炮。唐慎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然有点想念起王溱来。
  王溱现在在做什么呢?
  思绪渐渐飘远了,唐慎想了一会儿,忽然惊醒,暗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思念起王子丰来。他摇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想法甩走,回屋睡觉。
  朝廷的春年假期足足有二十多天,一直到正月十八才结束。
  唐慎打算初十回盛京。
  初六,他去唐举人家吃饭。唐夫人悄悄地将他留了下来,同时又命令唐举人的庶女与唐璜去别院玩耍,支开了唐璜。唐慎不明所以,他喝着碧螺春,正在思索是不是珍宝阁出了事,唐夫人要私底下和自己交谈。
  这时,只听唐夫人道:“慎儿,你今年也十八了,可曾……有心仪的姑娘了?”
  唐慎:“……”
  一口热茶差点喷口而出,万幸唐慎在盛京待了三年,每天身边不是王子丰这种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就是赵辅那位相伴如虎的君王,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被这些人给练出来了。
  唐慎定了定神,道:“大伯母,我还未曾想过这件事。我年岁尚小,还没有及冠,婚事暂且不急吧。”
  唐夫人笑道:“你大堂哥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有了婚配,今年初刚刚成亲。你父母去得早,家中没有决定大事的长辈,这种事我定然是要为你张罗的。不过你说得也对,你不是唐云那个浑小子,在京当官不容易,晚上几年也行。那么慎儿,唐璜的亲事……你可有想法?”
  唐慎拧紧眉头,放下茶杯,他认真道:“我还真未想过这件事。”
  唐夫人道:“阿黄今年已经十四,明年她就及笄了,该嫁人了。如果你放心让大伯母张罗,那你放心,姑苏府、金陵府的好儿郎我早就替阿黄看过,有了一些人选。若是你在盛京有为阿黄看中人家,那也听你的。”
  唐慎:“此事不急,我先去问问唐璜的意见。”
  唐夫人一愣。
  长兄如父,姑娘家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决定,到唐慎这,就该由他为唐璜决定。
  不过想起唐慎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唐夫人便道:“好,那都听你的。不过慎儿,我也为你张罗了一些姑苏府、金陵府的姑娘,你若有空,这两日来家里,大伯母和你说道说道?”
  唐慎:“……”
  身处危机四伏的刺州驿馆,唐大人机敏警惕,随机应变,从容不惧。
  侍奉猜疑心重的当今圣上,唐大人妙笔生花,嘴中抹油,一路青云直上。
  但如今,面对关心他、一心想为他张罗婚事的唐夫人,唐大人竟然落荒而逃,第二日就找个理由去了金陵府。
  唐慎带着奉笔童子,逃也似的来到了金陵府。
  奉笔跟着唐慎三年,大约也摸透了唐慎的心思,知道他是为了躲避相亲才来金陵府的。不过来都来了,唐慎想了想,道:“你与我去锦绣阁看看。”
  主仆二人来到锦绣阁,只见铺子中到处是购买肥皂的百姓。看了一会儿,唐慎发现挂在铺子中的那幅字。他双目圆整,死死盯着这行字,难以掩饰心中的错愕。
  奉笔见到主人这副表情,他念着上面的字:“烟笼寒水月笼沙。公子,这字有何不妥么?”
  唐慎哭笑不得道:“我从没想过,我与师兄的缘分,竟然从这时就开始了!”
  “可是姑苏府的唐小东家?”
  唐慎转过头,只见锦绣阁的方大掌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待唐慎转过身,方大掌柜高兴地行了一礼,道:“真的是您,唐小当家。哦不,现在该叫唐大人了。自从四年前金陵一别,没想到小的三生有幸,竟然能与您再见上一面。”
  唐慎道:“四年不见,方大掌柜可还好?”
  “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小的的名字。”方大掌柜激动地道,“好,一切都好,锦绣阁的肥皂和黄金缕都卖得极好。这些想来林账房也都告诉给您了吧。我看唐大人方才一直在看这行字,看来您也发现了,这字是琅琊王氏的大公子,王溱王相公亲手题的。听闻唐大人与王相公是师兄弟,您来金陵,可是来拜访王相公的?”
  唐慎愣住:“子丰师兄在金陵?”
  “可不是,王相公今年回了金陵府过年呢!”
  半个时辰后,唐慎站在乌衣巷中,望着琅琊王氏威严壮阔的大门,露出迟疑的神情。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站在这啊!


第68章 
  来都来了; 过门不入; 并非君子所为。
  奉笔拿着唐慎的名帖; 敲开琅琊王氏的大门。门房接过名帖,惊讶至极,他慎重地将唐慎主仆二人请进府; 又去通知府中的管家。不过一会儿,身穿长袍大褂的管家便赶来。他先长长作揖,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姑苏府唐慎唐公子?”
  唐慎道:“正是。”
  管家问:“大人是中书舍人唐大人?”
  唐慎再回:“是。”
  管家连忙道:“您请这边请。”
  唐慎跟着这个管家; 正式进了琅琊王氏的大门。
  前朝时; 王谢两家是真正的名门世家,钟鸣鼎食的大家门户。到了本朝; 谢氏稍有衰败,不复曾经辉煌。但王氏出了三个宰相; 二十余位进士,本就名满天下。到了本朝开平皇帝年间; 王氏一门更同时两个相公当朝执政,其名声达到了从所未有的巅峰。
  琅琊宅邸多是白墙黛瓦,有位才子诗人曾经入琅琊王宅一游; 写下了一首诗。
  “红泉回翠壁; 绿树间丹梯。”
  入园后,只见林塘竹深,青草漫漫。每入一扇半月门,都能看见门上用黑砖绿字题着这扇门的名字,有“寻月门”、“梦隐居”等等。这些字的一侧都写有题字人的落款; 落款之人都姓王,从前朝至今,各路琅琊王氏出来的名人都将自己的字留在了这幢宅院里。
  唐慎走了一炷香功夫,对琅琊王氏只是管中窥豹。但毫无疑问,若是说大宋皇宫是北方壮阔的匠心之美,那琅琊王氏的宅邸便极尽江南水乡、园林景深的奥妙,移步换景,每到新的一处看出去,便是新的景色。
  能造出这么一栋宅子,除了有数百年的底蕴,更重要的是有钱。
  唐慎对王溱到底有多有钱,更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有钱真好啊!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造就出一个王子丰吧!
  唐慎在花厅里等了片刻,管家给他亲自上了热茶、点心。不多时,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从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头戴儒帽。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唐慎一愣,赶紧放下茶杯,起身行礼。
  两人互相行了一礼,这黑衣中年人道:“今日初七,家中女眷去鸡鸣寺焚香拜佛,一众小辈都跟着去了。子丰身为长兄,相随前往,至今还未归。唐公子,不若用膳,在府中稍等片刻?”
  唐慎没想到他临时起意来琅琊王氏,居然碰见王溱不在!
  唐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着眼前这人,道:“临时上门,实在叨扰,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辞吧。”
  黑衣中年人笑道:“你若走了,待子丰回来,听说了此事,定然会埋怨于我。我琅琊王氏可没有这等待客之道。”
  唐慎惊讶地看着这中年人。他以为这中年人是王溱的长辈,怎么听口气,好像他与王溱十分熟稔,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长幼之分。
  中年人仿佛听出唐慎的疑惑,他解释道:“我姓王,单名一个慧字,家中排行第四,是子丰的四叔。子丰与唐公子是师兄弟,那你便也唤我一声四叔叔就好。”
  唐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想来也没什么毛病,他便道:“四叔叔。”
  王慧在大宋并没什么文名,他自幼不喜读书,对商贾之道却有浓厚的兴趣。唐慎并不知道,琅琊王氏的大部分商铺都由这位王家四老爷运转。不过王氏大多数的主要收入来源并不是商业,而是土地佃户的租税。像这种几百年的氏族世家,金陵府有数不尽的地都属于王氏,光是靠这笔租税,王氏便可躺在钱山上再吃喝数百年。
  王慧经商也只是兴趣而已。
  毕竟是商人,王慧善于交际,他接待唐慎,唐慎没觉得有一丝被怠慢,反而渐渐地与对方聊开。王慧妙语连珠,幽默风趣,令唐慎不由生出好感。
  唐慎是下午来到琅琊王氏的,到了傍晚,一匹漆黑的快马便从鸡鸣寺赶回乌衣巷。
  唐慎刚到府上,王慧就悄悄派人去鸡鸣寺通知王溱。四叔叔机敏过人,知道唐慎来了,怎么能不通知王溱?王子丰在朝中权位极高,深受帝宠,但正因为他深受帝宠,且朝中已经有一个右相王诠执掌大权,王溱便没有拉帮结派过。
  王溱是王党,同时也是一个中立的保皇派。
  他只忠心于皇帝,所以赵辅十分器重他。朝中,王溱有无数的朋友,可与王溱走的那么近的,只有一个唐景则。
  唐慎来到琅琊王氏,连一个门房都能认出他,管家更是能清楚地说出他的每个信息,就是因为他是王子丰难得的一位好友,府上对他都了解颇多。
  眼见天色渐渐擦黑,唐慎自觉等不到王溱了,便要起身离开。
  王慧起身道:“景则,不若再等等?”
  唐慎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小厮快步走进来,道:“大公子回来了。”
  王慧一挑眉:“那么多车马,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厮:“大公子一个人先快马回来的,夫人小姐们还在后头,恐怕得再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这下唐慎也走不掉了。
  他跟着王慧走出花厅,通向前宅的大堂。走到一半,只听一道长长的骏马嘶鸣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唐慎心中有感,他拐弯进了花廊,一抬眼,便看见身穿黑色大氅、头戴玉冠的王溱拉住了缰绳,端坐于马背上,他转过头,也一眼与唐慎对上。
  两人远远相望,都微微一愣。
  唐慎反应过来,走上前。王溱从马背上下来,他站定在地面上,先是定定看了唐慎一眼,接着笑道:“小师弟又瘦了。”
  唐慎愣住。
  瘦了?这几天他回姑苏府,可是吃好喝好,他自个儿都觉得胖了!
  然后下一句,王溱便对下人道:“唐公子喜欢吃虾肉,去把昨日从海里送来的虾子做了。河虾的话,就做金陵凤尾虾。”
  下人点头应是。
  吩咐完,王溱再看向唐慎,认真道:“可得补一补。”
  唐慎:“……”
  得,这下必须留下来吃饭了。
  王慧在一旁看着这师兄弟二人,见到王溱这模样,他偷偷发笑。察觉到他的偷笑,王溱转首看向他,行礼道:“四叔叔。”声音温和清越,却让王慧咳嗽一声。
  王慧道:“海虾与河虾家中都有,我不知道景则竟然喜欢吃虾,早知道就吩咐下去了。”
  王溱:“景则?”
  王慧无奈地笑了笑:“既然子丰回来了,那我就先去处理事务了。你们先聊。”
  王慧先行离开,王溱带着唐慎,去了自己的院子。
  王溱居住的院子在王宅的最西边,再往西就是一片僻静的竹林。春夏之际,看这片竹林定然是潇洒恣意,心旷神怡。可现在是隆冬寒月,唐慎莫名觉得有些冷。他看向王溱,道:“很少见师兄穿黑色的衣服。”
  王溱想了想:“小师弟不知道乌衣巷这三个字的来历?”
  唐慎:“咦,有什么出处吗?”
  王溱:“乌衣巷很长,但其中住了王谢两家,因此富有盛名。”别人说这话可能就在自夸,但听王溱这么说,唐慎却觉得理所当然。今日他在琅琊王氏的所见所闻,让他都忍不住夸一句,王家真的是氏族大家。别说一个乌衣巷因为他们而出名,哪怕是整个金陵府,也因为有一个王氏而更具传奇色彩。
  “这巷子原本不叫乌衣巷,只是前朝时期,世家公子喜欢穿着乌衣,也就是黑衣。王谢二家的公子每日都穿着乌衣,在巷中走动,所以才得了乌衣巷这个名字。”顿了顿,王溱道:“小师弟,可要换身衣裳?”
  唐慎奇怪道:“我并非王家人,也要换上乌衣?”
  王溱语气悠长地说道:“那你便不换了吧。”
  唐慎一脸莫名其妙。
  然而到了晚上,他突然明白了王子丰的意思。
  满屋子都穿黑衣,就他一个人穿白衣,简直像山鸡落入凤凰窝,格格不入!
  鸡鸣寺就在金陵府的东北,入夜,去鸡鸣寺烧香拜佛的王家人全部回来了。本朝民风还算开放,男女可同屋吃饭。但唐慎毕竟是个到了婚配年龄的男子,于是吃饭时,便用屏风隔开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坐的是男人,另一张桌子是姑娘夫人们。
  王溱说过自己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王家的其他人却讲究这个,吃着饭,桌上并没有人说话。
  姑娘夫人们吃完走后,屏风也就撤开了,众人品茶说事。
  王溱的父亲早年走了,他的二叔王诠在盛京,今年没有回家过年。堂屋中,就只有三位长辈,一个王溱,还有一个叫王嗣的王家二公子,再加上一个唐慎。
  王慧道:“可喝的惯这茶,景则?”
  唐慎放下茶杯:“好茶,多谢四叔叔。”
  王三老爷听到这话:“四叔叔?”他笑了笑,道:“家中经常有人拜访,只是很少见到子丰的朋友。景则,听闻你今年才十八,当真是年少有为。”
  “三叔叔过誉了。”
  王家的人并非各个做官,在场所有的官中,也就王溱的官位比唐慎高。
  王家世代名门,可并不心高气傲。众人与唐慎聊了一些话,渐渐的,唐慎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惊讶地往外面看了一眼,仔细一听,就听一个清脆的孩童声:“你觉得是这个么?”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这么多年就见到这一个,我看是了。”
  屋中的声音骤然停住,王溱喝着茶,茶气袅袅,看不出他的表情。王慧尴尬地咳嗽一声,道:“屋外何人,都进来吧!”
  “惨了,被发现了!”
  下一刻,四五个孩童从屋外走了进来。他们中最大的才十岁,最小的更是只有六七岁。这些孩子一个个穿着乌衣,头戴玉冠。
  王家二公子王嗣见到这些孩子,眼前一黑,对唐慎道:“让唐公子见笑了,这些都是我的堂弟们。许是见家中来客人,纷纷好奇,所以过来看上一眼。”说着,他悄悄地望向自家大堂兄。
  王溱继续喝茶,神色不变。
  孩子们见没被骂,一个个又壮了胆子。其中最小的孩子瞪大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慎看。唐慎被看得一头雾水,这时,王溱轻轻搁下茶盏,道:“白日里才去了鸡鸣寺,如今不回去休息,定然是不累的。不若回屋,将先生留下的课业再做一遍吧。”
  孩子们张大嘴巴,痛不欲生。可他们偷偷看了眼王溱,瞧见大堂兄那笑面虎的模样,一个个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孩子们垂头丧气地离开。
  王溱叹了口气:“幼弟顽劣,让小师弟见笑了。”
  唐慎:“没有,子丰师兄多虑了。”
  王家众人们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二公子王嗣也好奇地瞧着唐慎,仿佛想看透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才能和王子丰相处得这么好,还没被他吃了。
  喝完茶,王溱留唐慎在府上休息,唐慎没有拒绝。
  离开堂屋时,唐慎似有似无地往后屋瞧了一眼。里面传来一道轻弱的女声:“啊,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唐慎:“……”
  琅琊王氏的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钱人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唐慎来到王家专门给自己准备的院子,稍稍洗漱了一番,就要歇下。女眷和其他人的住所是分开的,都住在后院,而唐慎,包括王溱这些没有成婚的王家公子都住在前院。
  不得不说,王家接待客人的院子也精美至极,池塘、水石,每一处都是风景。今天这一天,唐慎从姑苏府逃到金陵府,也十分疲累,他闭上眼就睡着了。
  但到了半夜,他忽然惊醒,额上全是汗水。
  屋外传来静静的声音,是很奇怪的声音,很微弱,又穿透心灵。
  唐慎推开窗户,只见黑夜茫茫,鹅毛大雪漫天洒下,落在院中的池塘里,无声地融化了。
  心脏骤然一痛,好像看到了三年前,同样是一个大雪天,他奔跑在雪中,疯狂地想要抓住梁诵。可梁诵背对着他,一步步地消失在大雪中,只留给他一个一往无前的背影。
  唐慎呆呆地站在窗前,看了许久。待他抬起手擦拭脸颊时,才发现脸上是一片凉水。
  穿上衣服,唐慎走出屋子,在院中散起步来。
  白茫茫的大雪中,唐慎举着一把伞,围着池塘转了一圈。他走进一片梅花林中,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唐慎心道不好,这大半夜的,他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总不能等到早上被人起床发现他,那他可能会被冻死。
  早知道就不出来乱逛了。
  又走了许久,忽然,一道叹息声从唐慎的身后响起:“不冷么。”
  唐慎错愕地回过头,还没看清王子丰的脸,一件温暖的狐裘大氅被披在了他的肩上。温暖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将手脚的寒冷驱散,唐慎愣愣地看着王溱,他抬起头,小声道:“师兄……”语气中有着一丝知道自己犯错后的心虚。
  “你还知道错了?”
  唐慎摸了摸鼻子。大半夜不睡觉,在别人家乱走,确实失了礼仪。
  “师兄怎么也在这。”
  “你又为何在这?”
  唐慎:“睡不着。”
  王溱:“嗯,那我也失眠了。”
  唐慎:“……”
  王子丰说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王溱:“这里离我的院子比较近,雪下大了,先去我那避避雪吧。”
  唐慎这才发现把大氅给了自己后,王溱的手在大雪中被冻得有些红。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雪月夜中,王子丰一身黑衣,清俊中带着一丝近乎冰冷的漠然。但他忽然看向自己,轻声道:“小师弟?”
  “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首“写给琅琊王氏”的诗,其实是写给拙政园的。


第69章 
  从梅林一路沿着池塘; 走了数十步; 豁然开朗; 两人来到王溱所住的院子。
  王溱本就住在王宅最僻静的西边,往西是一片寂静的竹林,再往竹林外头探; 就是幽静缥缈的秦淮河了。他们一路走,雪也一路下得越大,到王溱的院子时; 两人肩头都落了一层雪花。
  伞根本遮不住四面八方来的雪花; 唐慎的头发上都是雪,王溱也是。
  两个白了头的年轻人合伞进入屋中; 瞬间就暖和了。屋子中央烧着一盆热炭,将唐慎身上的寒气驱散。已经是深夜; 茶壶中的水都凉了。王溱将水壶放到炭盆上,用一层薄薄的铁丝网隔着加热。
  “入夜小厮都睡了; 小师弟,就将就着喝点热茶吧。”
  唐慎心想:小厮都睡了,为什么你却没有睡。
  但他没有问出口; 而是乖乖地接过王溱递过来的热水; 喝了一口,这下全身都暖和了。
  唐慎坐在软垫上,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房间。
  这是王溱的卧室。
  下午唐慎来这个院子时,只去了王溱的书房; 并没有进他的卧室一看。进了这个屋子后,只见屋中摆设极为精简,就放了一张罗汉榻,架子上摆着几盆看不出名头的野花。墙上挂着三幅画,画的是岁寒三友松竹梅,画的一角落款是王子丰。
  这卧室清雅素净,唐慎不知道王溱在盛京的尚书府,是否也把卧室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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