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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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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这场浩浩荡荡的逼宫闹剧终于落幕。
妖僧善听迷惑圣听,惑乱朝堂,于天子病重时伺机作乱,押入天牢,听候处决。左相纪翁集暗通妖僧,为非作歹,伺机逼宫,念其为国操劳多年,劳苦功高,剥其官位,安度晚年。
四皇子赵敬、五皇子赵基误信贼人,致使盛京兵乱,撤其官职,闭门静思己过。
擢升右丞徐毖为左相,刑部尚书耿少云为右丞,吏部右侍郎余潮生为刑部尚书。
这一连串的升官贬谪,看得群臣眼花缭乱。然而让人最没想到的是,皇帝调秦州府尹赵靖回京,任吏部右侍郎,官居三品。
赵靖是纪翁集的得意门生,纪翁集被褫夺官位,赵靖却终于苦尽甘来,回京做官。
正月十六,开平三十二年的第一次大早朝,群臣聚集于紫宸殿中,唐慎也看见了从秦州千里迢迢赶回来的赵靖。
皇帝的身体似乎依旧不大好,经历了一场稀里糊涂的宫变后,他更加苍老了几分,但眼神却愈发凌厉。这时候,哪有人还敢认为皇帝大限将至。一个大限将至的皇帝,能在那场混乱的宫变中突然醒来,掌控大权?
一些臣子已然猜到了些许真相,还有不明真相的官员胆战心惊,更加敬畏皇帝。
早朝时,赵辅轻声说了几句话,一语带过了正月时的那场宫变。
徐毖站在群臣文官之首,率领百官,贺开平三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等到散了早朝,唐慎才真正看清楚赵靖。
四年前,赵靖因为督办度支司不利,被赵辅贬到秦州,从二品大员变成一个小小的四品府尹。如今他回京,做了三品吏部右侍郎,但朝中纪党大势已去,赵靖也头发花白,明明才四十多岁,却仿若花甲老人。
唐慎感到自己好似一叶扁舟,漂流于波涛汹涌的汪洋之上。
次日,唐慎刚刚下衙回到家中,右相府的管事又来接他。唐慎惊讶道:“右相大人在府上等我?”
管事笑道:“大人去了便知。”
唐慎一头雾水,但是很快他发现,这辆马车去的不是城东右相府,而是一路往南,直接出了盛京城!
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城外十里亭,唐慎下了马车,只见右相王诠穿着一身乌衣,早在亭中等着了。唐慎立即走上去:“见过叔祖。叔祖是有何事?”
王诠没回答,而是上下看了他一眼:“倒是我疏忽了,只想着要你快些来,没想到你还穿着官袍。今日带你来此,是私事,应当给你也备上一件乌衣的。王氏子弟,喜穿乌衣,你可知道?”
唐慎:“……知道。”
王诠正要开口,忽然见到一辆马车从盛京方向驶来,他道:“人已经来了。”说着,他大步走到官道旁,唐慎也跟了上去。
马车悠悠停下,车上的人掀开车帘,看见是王诠后,略微吃惊:“王相?”
王诠作揖道:“纪相。”
纪翁集从马车中下来,他也回了一礼,道:“罪官之身,哪来的纪相。”说着,他看了一旁的唐慎一眼。
唐慎立即给他行了一礼。
王诠悠然道:“既然如此,那乌衣之身,何来的王相?”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朝堂之上,纪党、王党相争多年,并非死敌,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敌党。谁能想到,如今纪翁集和王诠竟然在城郊十里亭外,畅谈言欢,笑声不断。
唐慎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王诠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儿,但他镇定地站在一旁听着,不说一字。
纪翁集:“天色渐晚,不便再留,老夫该走了。”
王诠拱手道:“一路平安。”
纪翁集望了唐慎一眼,又忽然道:“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王诠:“哦,何事?”
纪翁集:“除夕皇宫家宴上,三位皇子,选谁皆可,但圣上独独选了二皇子赵尚。”
唐慎心头一震,他不动声色地凝聚精神,听纪翁集继续说了下去。
纪翁集感慨道:“是随意为之,从中任意挑了一个,做那最无辜之人。还是说,因为他是长子,长子啊,让圣上想起某个人,某个令他有愧疚之心的人,所以才选了他呢?”
纪翁集声音顿住,他错愕道:“咦,老夫方才可是又胡言乱语了?德占兄莫要见怪,自从被那妖僧迷惑后,我总是会说些奇怪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王诠:“自然不会,方才重明兄说了什么?”
唐慎道:“纪大人未曾说什么。”
纪翁集和王诠齐齐看了唐慎一眼,目露赞赏。唐慎垂目看地,神色平静。
纪翁集笑了,他抬起手,指着唐慎身上的官袍道:“本以为唐大人也该穿乌衣。”
唐慎眼皮一抽。
王诠:“哈哈哈,小辈自有小辈的福分。重明兄,定有再会之时。就此告辞!”
“告辞!”
第137章
日落西山之际; 钦天监监正李肖仁穿着一身仙风道骨的八卦道袍; 手持拂尘; 进了皇宫。他的身旁跟着两个小徒弟。正月初七的宫变之夜,李肖仁因卧病在床,所以不在宫中; 是他的两个小徒弟留守登仙台。
此刻李肖仁病愈,蒙得皇帝召见,趾高气扬地就进了宫。
他的两个小徒弟却战战兢兢; 头也不敢抬。因着那一晚在登仙台中蜷缩害怕; 瑟瑟发抖了一整夜的不是李肖仁,而是他们。没经历过那慌乱可怖的一夜; 就不能感受到这皇宫有多么可怕。那一晚要是有御林军冲进登仙台,把他们两个小道士砍成肉泥; 恐怕都没人会为他俩说个冤字。
李肖仁到了登仙台时,大太监季福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见到季福; 李肖仁急忙走上去,赔笑道:“季公公。”
季福笑道:“李大人。官家近日烦心事颇多,你可得小心着呢。”
李肖仁:“多谢季公公提点。”说着; 他便进了登仙台。
待到一个时辰后; 李肖仁从登仙台中出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被那善听和尚压了整整一年,如今善听被皇帝斩首示众,皇帝弃佛修道; 最终还是他李肖仁胜了。
李肖仁心情大好,他让小徒弟给季福塞了几片金叶子,讨好道:“从明日起,下官又要每日来登仙台了。季公公伺候陛下,劳苦功高,可得多多注意身体。”
季福不动声色地收下金叶子,微笑道:“李大人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李肖仁领着徒弟离开登仙台,走时步步生风,好不得意。
“可真是小人得志。”
季福扭头看到自己的干儿子,他皱眉道:“这话也是你说得的?”
小太监谢宝低下头,委委屈屈道:“是,只是儿子也没说错。”
季福:“你啊,管好这张嘴,这里头有你什么事。”
谢宝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被季福打发去后宫办事了。然而望着李肖仁和那两个小道士的的背影,季福又何尝不觉得,这世道真的是小人得志。
李肖仁这得多蠢啊,蠢到何种地步,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觉着赵辅是个一心修道的皇帝。
赵辅这人,此生不信神,不信佛,只信他自己!
正月宫变过后,季福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更懂了赵辅一些。那日赵辅召见纪翁集时,他听了赵辅的令,就守在门外,将两人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中。纪相评价赵辅,说他是个自私自利至极的明君,季福却觉得,赵辅已然不可用自私自利来形容,他的眼中,六十多年来,俨然只有他自己一人!
身为跟了赵辅五十多年的老人,季福忽然觉得心头发寒。
谢宝之所以觉得李肖仁是小人得志,是因为他在替枉死的善听鸣不平。比起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假道士,善听平易近人,从来都不刻意巴结达官贵族,也不会只讨好季福一人,对其他太监视而不见。善听与这些小太监关系不错,深得太监宫女的喜欢。
“佛度有缘人。您是真想度了咱们这位陛下,可您法力不够,度不了啊!”季福心中感慨,这世上最后一个为善听和尚哀叹的人,或许就是他吧。
下了衙,唐慎回到家中,只见唐璜正在和姚大娘、奉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什么。
“……就见那大和尚双手合十,结了个印,跪在法场中央,就开始念起禅经了。最为神奇的是,自他念经后,刽子手也不动了,法场外头围观的百姓也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听他在那儿念经。他每念出一个字,地上就开出一朵莲花,哗啦啦的开了一整个法场。”
“你怎么不说,他口吐金莲,直接立地成佛呢?”
唐璜扭过头,看到是唐慎,小姑娘惊骇道:“真的假的,那个大和尚还口吐金莲,立地成佛了?”
唐慎:“……”
“当然是假的!你都从哪儿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犯人行刑时,双手是被锁链缚于身后的,怎么双手合十?时辰一到,即刻行刑,一瞬都没耽搁,刽子手能不听指令?都和你说了,不要老听这些莫名其妙的传闻,都是假的。”
姚大娘:“啊,原来是假的啊,我还以为那些和尚真的那般神奇。”
唐慎无言以对。
百姓们不知道正月宫变到底发生了何事,都以为是妖僧祸国。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许多京官都对真相不明所以。百姓将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故事,编出了好几个版本。就连唐家的细霞楼都讲起了一个志怪故事,说的是一个道士降服妖僧的故事。
临近二月,唐慎受召入宫。
赵辅又恢复起了往常神色,他坐在御座上,批阅奏折。季福引着唐慎进入垂拱殿,赵辅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他,笑道:“朕好像很久没见到景则了。”
唐慎作揖道:“臣拜见陛下。”
赵辅朝他招招手:“走近了说话。”
唐慎走近了两步。
赵辅感叹道:“还是一如往昔,那般年轻,风华正茂。可是朕已经老了啊。”这时候几乎成了习惯,唐慎下意识地就想接上一句彩虹屁,但赵辅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朕时日无多,但是想办的事,却一件都没有办成。景则啊,你师兄去了幽州那般久,他近况如何了呀?”
王子丰近况如何,唐慎恐怕还不如赵辅清楚。
唐慎:“臣许久未见师兄,但师兄心思缜密,去了幽州后,定然事半功倍。”
赵辅哈哈一笑:“你去幽州,帮帮子丰罢!”
唐慎心头一惊,表面不露声色:“臣领命。”
赵辅:“朕的几个愿望,可真希望能在合眼前瞧见啊!”
唐慎心领神会,知道赵辅让自己去幽州,为的不仅仅是帮王溱打理银引司的差事,更为了辽国。
大宋开国一百余载,共有九位皇帝。宋旬宗在位时,宋辽两国交战数年,最终大宋惨败,割让西北二十一万顷土地,年年缴纳岁贡。到先帝时,穷兵黩武,与辽国死战,这才免了岁贡一事。
开平皇帝即位后,又与辽国征战十年,最终夺回幽州三府之地,但还有九万顷宋土被辽人占据。
皇帝做到赵辅这个份上,已然是史书有名。但他不满足于此,他所要的,是真正的一代明君。
唐慎出了垂拱殿,径直地往御史台去,他要准备赶赴幽州。
唐慎并没发现,他前脚刚踏出垂拱殿的大门,另一条宫道上,一个穿着二品深红官袍的官员正巧走了过来。两人没能打个照面,但对方却看见了唐慎。余潮生停住脚步,一旁引着他的小太监转首问道:“余相公?”
刑部尚书余潮生道:“无事,继续走吧。”
很快,余潮生进了垂拱殿,拜见赵辅。
待到晌午,余尚书回到勤政殿,他找到自己的老师,也就是当朝左相徐毖。
纪翁集被夺取官位后,谁也未曾想到,接替他担任勤政殿左相的人不是右相王诠,而是这个最不起眼的右丞徐毖。徐毖端坐于纪翁集曾经的堂屋中,正与礼部尚书孟阆说话。见到余潮生来了,孟阆道:“便不打扰徐相公和余大人二人师生相聚了。”接着起身告辞。
孟阆走后,徐毖和余潮生坐在罗汉榻上,二人品着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余潮生放下茶盏:“虽说过去了半月之久,学生依旧觉着,恍若在梦中。”
徐毖:“什么样的梦。”
余潮生:“说来也惭愧,有些可笑,就不说与先生听了。只是此次正月宫变,许多事如雾里看花,学生至今都没瞧明白。”
“有何不明白的。”
余潮生一一道来:“……学生虽说不懂,但学生向来遵从先生教诲,凡事何须全懂,知其一二,便可明哲保身。所以便不好奇。”
“当真不好奇。”
余潮生摇摇头:“当真不好奇。”
徐毖笑道:“你啊,十数载如一日,就是这个榆木性子。”
余潮生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哪能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但是余潮生清楚,这世上知道的越多,死得只会越快。尤其当今这位皇帝,从不是个任人摆弄的帝王。前车之鉴便是纪相,纪相就是看得太透彻,才会有如今下场。余潮生不清楚纪相知道了什么,但是他晓得,自己并不想去弄清楚纪相知道的东西。
余潮生:“学生今日在垂拱殿前又碰见了那唐景则。”
徐毖诧异道:“又碰见了?”
“是,学生正巧接了旨令进宫面圣,唐大人自垂拱殿中出来。只是这一次,他又未曾瞧见我,只是我瞧见了他。”余潮生难得感慨道,“我与唐大人总有种冥冥中的缘分。学生从来不信佛道,但因为如今我是刑部尚书,前几日监斩善听之人,便是学生。烈日之下,那善听被按在石案上,却面不改色,依旧口念佛经。那时,学生忽然好像见到了佛。”
徐毖意味深长地说道:“善听并非常人。”
余潮生:“先生?”
“一年前,他刚刚入宫,与老夫在登仙台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老夫与他聊了几句,老夫从他的口吻中听出了,他早已知晓,自己恐怕走不出这个皇宫。”
“他竟能料到一年后的事?”
“未必,他只是心思澄澈,一眼就看穿了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吧!”
这世上最懂赵辅的人究竟是谁?
纪翁集?
善听?
徐毖悠然地品了口茶。
第138章
辽国; 上京大定府。
恰逢辽帝寿辰; 上京处处张灯结彩; 百姓一同为辽帝贺寿。辽人没有那般多的礼法规矩,辽帝过寿,要自东城门行车至西城门; 赐百姓万杯酒,做成一个“与民同乐”。所以辽帝过生日,辽人也十分高兴; 各个上了街; 要去围观皇帝御辇。
不过说是皇帝的御辇,车上坐的却未必是辽国皇帝。去岁辽帝生辰; 是由二皇子耶律舍哥代替辽帝,行万杯酒;今年则是有三皇子耶律晗坐在车架上; 他举着酒坛,袒胸开襟; 豪迈爽朗,大笑着对一旁的守卫将军说道:“喝就是,不醉不归!”
万杯酒浩浩荡荡地在上京走了三个时辰; 才终于结束。
三皇子耶律晗捧着百姓们送上的万民酒; 送到辽帝的跟前:“父皇,这是天下子民对您的尊敬!”
辽帝哈哈一笑,将这坛万民酒一饮而尽。
自此,辽帝的寿宴终于开始了。
三皇子耶律晗是如今辽国朝堂上的大红人,王子太师耶律定是他的老师。虽说去岁太保耶律定因为暗杀耶律勤; 被打入天牢,但三皇子一派依旧势头最盛,仅仅一个耶律定就足以稳定大局。
二皇子耶律舍哥坐在酒席上,和其他辽国官员一样,拿着酒坛喝酒。他皱起眉头,将这坛酒放到一边,耶律勤凑过去问道:“殿下可是不喜欢这坛烧叶酒?下官为您换一坛吧。”
耶律舍哥:“不必。”
他不喜欢的不是这坛酒,而是这寿宴上,所有辽人那副大口饮酒、徒手撕肉的模样。
哪怕尊贵如辽帝,他也举着酒坛,对着嘴巴直接倒下,沾得整个衣襟上全是酒渍。
三个月前,耶律舍哥匆匆离开宋国都城,回到南京析津府。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回来后的第二天,王子太师耶律定的人就从上京来了。明面上是说太师有事要与他商量,其实就是为了试探他是否还在析津府。
耶律舍哥及时回来,化解了一场危机。
亲自去了一趟大宋后,耶律舍哥忽然觉得,宋人的朝廷其实远不如他们辽国这般凶险万分。宋人委婉,宋帝又懦弱,且开平皇帝病重多日,恐怕时日无多。而他们辽国呢?
辽帝早年征战沙场,落得一身伤病,身子也不爽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帝凶狠弑杀,他无需去懂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辽国无人敢冒犯天子威严,连王子太师耶律定都不敢。
辽帝如同一头沉睡的猛虎,王子太师好似一条盘曲在枝干上的毒蛇。
二者相对而立,却又未有必然的利益冲突。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太师拥护三皇子耶律晗,想立其为太子;辽帝虽然不说,但他更注意耶律舍哥,对这个出身一般的二儿子喜爱有加。
“舍哥,下个月随朕去南山打猎,让朕瞧瞧你的骑射生疏了没!”
耶律舍哥回过神,起身以拳头击胸,行礼道:“儿子一定射下雄鹰,给父皇当迟来的贺礼。”
辽帝开怀大笑。
二月下旬,已经入了春,大宋境内大多有了春日气息。唐慎坐着马车,孤身向北,一路往西而去。原本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应当越热,但越往北走,气候越加严寒。第八日,马车终于晃晃悠悠地行驶到了幽州城十里外。
鹅毛大雪自空中飘散而下,遮得满地银装素裹。
唐慎坐在马车中,抱着一只暖炉,拿着一本诗集正在翻看。这时,只听驱车的官差说道:“大人,前头似乎有人等着。”
唐慎掀开车帘,只见一公里外确实有几个人在一座小亭外站着。
幽州不似大宋其他城池,往来幽州的百姓不多,若是有人在城郊十里外等候,十之八九是在等自己了。唐慎道:“许是幽州官员知道我要来了,在那边等我。到亭子旁,你靠边停下就是。”
“是。”
唐慎将诗集放入车中的抽屉中,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下了马车。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寒风刺入骨髓,唐慎冷得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向等在亭子外的那几个人,一眼便瞧见了幽州府尹季肇思。
然而唐慎的目光径直地越过他,看向了站在季肇思身后的人。
心脏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唐慎定定地望着王溱,良久,他道:“下官唐慎,见过左仆射大人。”
王溱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他目光清明地望着唐慎。一个眼神,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王溱缓缓抬手:“不必多礼……咳咳。”
唐慎立刻道:“师兄病了?”
这下急得都忘了喊大人,直接叫起了师兄。
王溱咳嗽了一会儿,一旁的秦嗣解释道:“大人前几日熬夜处理差事,一时染上了风寒。是昨日才得的病,不是大病,但是来势汹汹,所以看着有点严重。”
唐慎稍稍松了口气。
众人一起回到幽州城。
因为王子丰病了,季肇思原本想宴请唐慎,如今只能作罢,让王溱能早点回去休息。唐慎扶着王溱,带他来到两人在幽州下榻的宅邸。这是幽州府尹季肇思特意准备的,银引司设立在幽州,银引司的顶头上司怎能不在幽州有个歇脚的地。
季肇思用马车把唐慎和王溱送到那处宅邸,他道:“唐大人在幽州没有府宅,大人来地聪明,下官还没准备好。过几日,就可准备妥当。”
唐慎理所当然地说道:“不必,我不常来幽州,与王大人住一起就可以了。”
季肇思没想太多:“是。”
唐慎扶着王溱,进入宅邸。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两人的手,王子丰顺手握紧了唐慎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唐慎微微愣了下,他还没反应过来,王子丰的头就靠上了他的肩膀。
王大人轻声喊着:“景则……”
唐慎:“……?”
“景则……”
“我在呢。”
“我快不行了。”
“……哈?!”
王大人道:“你我还未成婚,若我先去了,我的遗产你可是一丝都分不着了。我的遗产当真不少呐,盛京有三座宅子,盛京、北直隶、南直隶都有三条街的商铺。其实你的家乡姑苏府其实我也有一座染坊、一座布庄在那儿,还有金陵,那儿是王家的大本营,我大多数的财产都在那儿……”
唐慎听得目瞪口呆:“你作为户部尚书,竟然贪墨成这样了!”
王溱:“贪墨?你怎能这样想我。这些一半是你婆婆的陪嫁……咳咳,你怎能打我,我可是病了。”
“那你好好说话!”
王溱笑了起来,他整个人倚在唐慎的身上,道:“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她的陪嫁自然是我的东西,以后也更是你的。你还没听我说完,金陵府呐,秦淮河知道吗?”
唐慎惊骇道:“你别说秦淮河也是你名下产业!”
王溱顿时失笑:“秦淮河是我大宋的疆域,怎能是我一个人的。只是秦淮河旁有两家最能挣钱的酒楼,是我的。”
“歌女也是你的?”
王溱欢快地说道:“若我说确实有几条画舫,你可会生气?”
“不气。”
“嗯,那确实是有几条……诶,小师弟!”
唐慎一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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