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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河不夜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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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诵仔细地品完这首词,道:“这只是半阙,还有半阙呢。你从哪儿得到这作品。”
唐慎早就编好了谎,说这是一个游历天下的落魄文人偶然来到赵家村,喝了他家的果子汁后送给他的词,当作买果子汁的钱。
梁诵:“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也只有经历过生死沧桑的大儒,才能写出这等词句。只是可惜,不知这位辛弃疾是哪位看破世俗的同仁,竟名声不显,我也未曾听过。”
为了得到上半阙的词,梁诵便给唐家的珍宝阁题了字。
唐慎来梁府时,十分匆忙,他没能去珍宝阁看一眼,但他并不担心精油和香皂的销量。他从书箱里拿出昨天才写的两篇制艺,交给梁诵审阅。
制艺就是八股文,小到童试,大到殿试,古代每场考试都必不可少的就是八股文。
然而这八股文哪里像后世人想的一样好写,光是结构就分为八个部分: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和束股。
八股文的题目全部来自四书五经,按理说只要熟读四书五经,做到破题应该不难。但哪有那么简单,八股文的题目中有一种难度极高的截搭题,就是把毫不相关的两句话拆解了放在一起,直接当题目。
前朝有个县令在童试时出了一道极品截搭题,曾经难倒了那一场的所有学子。他出的题是“弥子之妻与子路”。这句话是原句出自《孟子》:“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结果去掉了后面五个字,所有考生都看傻了眼。
弥子之妻与子路……
怎么写怎么像婚外情,要浸猪笼!
唐慎本来想随便考考。姑苏府是天下才子聚集的地方,为每次殿试输送大量的进士人才。别的荒山野岭敢出那种稀奇古怪的截搭题,姑苏府可不行。姑苏府类似于后世的高考大省,出了题难倒学生不算什么,就怕这些学生以后当了大官,为难当时的出题人。
所以考题注定不会太偏,唐慎又有倒背如流金手指,考个县考肯定不是问题。只剩下三个月,他打算认真读书,但没打算玩命读书。
梁诵一眼就看出自己这个徒弟“贪图享乐”的心思,也没吭声,直接带他去了明岁县考的考堂。
这是一个十丈见方的院子,就在姑苏府县衙后面。
唐慎绕着看了看自己未来的考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梁诵道:“姑苏府每个县都自己设了考场,你现在已经到了府城,以后也就这考了。去岁有一百五十人报考县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唐慎一愣,随即他反应过来:“这么多!”
这考场大约也就三十米宽,三十米长,要容纳一百多人考试?
梁诵看着他,幽幽道:“多?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天未亮就进入考场,一直到黄昏才可出去。这考场中可没有茅厕,大小事物都要在考棚里进行。呵,你这小泼皮眼珠子一转,可是想提前交卷?”
唐慎的脸早就绿了。当听到“没有茅厕”四个字后,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提前交卷也可,只是你交卷后,你的卷子就被放在一边,哪怕你写得再好,有状元之才,也很难过这一考。”
唐慎:“那……在哪儿吃饭?”
梁诵惊讶道:“吃饭?”接着,他声音平静:“老夫听说,去岁有十多个学生晕了过去,没能考试。”
“是饿晕的?”
“臭晕的。还有因为臭,而饿晕的。”
唐慎:“……”
这考试谁爱考谁考!
想一想,一个小广场大小的地方,放在千年后就是给阿姨们跳广场舞的,现在要放一百多号人去考试。从早到晚,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哪怕你肠胃再好,一天下来也得上个厕所吧?怎么说,也得吃口饭吧。
试想一下,你正在吃自己带来的干瘪瘪的大饼,本就难吃得要命,难以下咽。这时,隔壁的人突然拿了壶开始拉屎。这距离比后世的蹲坑还要近!
这特么是一句有味道的话!
唐慎神游太虚,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梁诵忽然道:“童试分为三场,县考、府考和院考。老夫好像想起一件事,每考的前十名,在后一场考试里都要提堂,额外去那个屋子里考试。屋子里,总比外面好。”他指了指县衙大堂。
唐慎双眼一亮。
梁诵笑道:“考第几,小唐郎,就看你自己了。”
第16章
古人参加科举,要经历童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四大难关。
其中童试分为县考、府考和院考。唐慎三个月后要面对的就是县考。
县考共有五场,第一场是最重要的,被称为县考正场,要写两篇制艺和一首五言六韵试帖诗。自从和唐云打赌决定参加县考开始,唐慎便开始每天写两篇八股文,做一首试帖诗。
这可比后世的作文难写多了。制艺有严格的对仗要求和结构模式,试帖诗更绝,连每一句的字数、平仄和韵脚都安排得零零整整,错一个字都不行。
梁诵看完两篇制艺,抚着胡子,笑道:“一字不通!”
唐慎:“……”
“先生,总比半月前好吧!”
“你就这点出息!我且问你,那县考只剩三个月,你真想勉勉强强考上童生,等府考时再去挤那考堂?”
唐慎的脸都绿了:“不去!”这种苦这辈子受一次就够了,绝对不干第二次!
梁诵道:“那便看这第一题‘其为气也’。你也知这句话出自《孟子·公孙丑》,你看看怎么破题的?”没等唐慎回答,梁诵自问自答:“你破题——其为气也,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唐慎:“难道这个破题破得不好?”
梁诵气笑了:“好,好极了!然而你底下写的是什么?制艺时借用他人观点,破题承题,并无问题,十个考生有九个会如此用。但你要写出他人的三分神韵。我且问你这小泼皮,能写出‘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句可堪千古绝句的人,为何下一句便一泻千里!”
唐慎哑口无言。
他总不能说,别说一泻千里,一万个他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文天祥大神,更写不出一篇配得上《正气歌》的八股文吧。
梁诵:“你这破题如石破天惊,任何考官看了都会眼前一亮。再看你下文,写得也算勤勤恳恳、仔细端正,放在平常,能评个丙等上。可与这破题的一句诗比起来,简直一字不值。制艺要的是首尾呼应,文章贯通……”
唐慎虚心接受教诲。
一开始他写制艺,梁诵嫌他语句不顺,平仄不对。写了十篇后,梁诵开始正式教他制艺格式。到如今,唐慎进步飞快,按照梁诵的说法,已有通过县考的水平。只是若想拔得头筹,必须在破题上再下一番功夫。如此才有了今天唐慎借用《正气歌》来破题的事。
网络小说里总是写主角来到古代,大发神威,随随便便抄袭古人的诗词歌赋,就能文名斐然。别说县考了,他们连殿试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唐慎穿过来后,只能抹一把辛酸泪。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抄诗只能成为风流才子,不能考科举!
没错,科举是要考作诗,可他们哪怕作诗,作的都是试帖诗,是“作文诗”,和八股文一样,要有破题承题……束股!更别说八股文了。唐慎活二十多年,读到博士,没看过一篇八股文,他就是想抄袭都没得抄。更何况考官也不会给你出个一模一样的题目!
唐慎一边听梁诵教导,一边拿出随身小笔,将梁诵的话记录下来。
声音顿了顿,梁诵问道:“你在写些什么?”
小唐郎老实回答:“先生,小子虽然过目不忘,但您说得快,只怕有些话一时也记不住,就给记下来了。”做笔记,后世学生的必备技巧。
梁诵愣了愣,良久,欣慰道:“唉,你这小子,回去再写两篇!”
唐慎脸都垮了。
然而不过多时,他就脱离了苦海。徐慧行色匆匆地进入书房,拿了一封信交给梁诵。梁诵打开一看,面色大变,对唐慎道:“你先回去,明日不用来了。”
唐慎觉得奇怪,但他没问,而是道:“学生什么时候再来?”
梁诵想了想:“到时为师会让管家提前一天叫你。”
唐慎领命离去。
唐慎也没想到,他和梁诵这一分别,就到了新年。
正月初,天还没亮唐慎就起了床,和唐璜、姚三、姚大娘一起过新年。
“过年好!”
“过年好!”
唐慎和唐璜年龄都小,原本两人应该守岁,但姚大娘让他们先去睡了,自己来守。第二天,四人贴了春联,拜过天地神帙。唐慎带着唐璜来到唐秀才和母亲的牌位前,一起再拜。
下午时,林账房来核对账目。
“小东家,过年好!”
“何必如此急,过两日再来也无妨。”
“年前我在珍宝阁那儿核对完账目,那香皂和精油卖得可好了,我忍不住想早点来告诉小东家。”
林账房年纪虽大,算账却算得清楚。唐夫人没有刻意藏账本,林账房在年前就拿到了珍宝阁本季度的账本,他仔仔细细地算了一天,算出了去年的收成。
“香皂卖得最好,赚了不少。精油卖得也好,只是太贵,买的人还是少。”林账房道,“唐夫人说,去岁的红利今天就请人给您带来。”
话还没说完,唐府的人就到了,来的是唐管家和唐夫人的贴身丫鬟海棠。两人向唐慎、唐璜拜了年,送了年货,把去年赚得的红利给了唐慎。
管家道:“小少爷,一个月前的事夫人已经查出了一点苗头。夫人说,等到县考发榜,她定会抓个人赃并获。今日过年家中人多,夫人不能亲自来,她问您和小姐晚上可要去家里吃饭。”
唐慎早就忘了这件事,回忆了一下才明白这说的是唐云来砸东西,唐夫人觉得背后有人唆使的事。“不用了,我们有饭吃的。”
管家没再说,与海棠一起离开。
姑苏府的过年气氛十分浓厚,一直到正月十六,到处都有人串门拜年。
唐慎手里拿到了钱,琢磨着要不要再卖点什么东西。可他实地调查了一下,发现姑苏府虽然富裕,但也正因为它太过富裕,它几乎什么都不缺!能卖香皂和精油,是因为这是“奢侈品”。至少精油是奢侈品,香皂是轻奢品。唐慎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唐家的雄厚财力在背后支撑,想卖香皂和精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月十七,唐举人家拜年的人少了点,唐慎带着唐璜上门拜年。唐夫人亲自接待兄妹俩。唐夫人没问唐慎打算怎么处理分得的香皂、精油的分红,而是道:“我想年后卖肥皂,侄儿,你看如何。”
唐慎:“我和大伯母想的一样,是时候了,再拖也不好。”
唐夫人:“好,那我便去准备一下。希望如你所说,这东西能卖出那般好的模样。”
精油是奢侈品,普通人家买不起。香皂是轻奢品,买它的人多了不少,可也有限。
从头至尾,唐慎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肥皂。
他又去了城郊的工坊,工人们都过年回家去了,他与姚三一起做了一锅肥皂。唐慎算了算做肥皂的成本,又与聘来的坊主核对了一下,确认肥皂的成本已经压到极限。
姚三道:“小东家,这肥皂也太便宜了。咱们定这么低的价,实在是亏,不如稍稍定高一点。”
唐慎还没解释,就听身旁的小姑娘脆生生地说道:“姚大哥,这还算便宜?这可比胰子贵了两个铜板了!”
姚三一愣:“啊,我说的是肥皂,阿黄怎么和胰子扯上关系了。”
唐璜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极了半年前的唐慎:“肥皂这东西,姚大哥你也用过,是不是与胰子作用相似。”
“是。但是咱们的肥皂比胰子干净,洗东西的效果也好得多!”
“你说的也对,可肥皂终究和胰子十分相似。咱们的肥皂不是想卖给少数人,是想卖给大多数人,要薄利多销。如果比胰子贵太多,姑苏府的人又不是傻子,干嘛不去买胰子。”
姚三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唐璜学着腐儒念书的模样,摇头晃脑道:“孺子可教也。”
唐慎哭笑不得,弹了弹她的脑门:“什么孺子可教!你都从哪儿听的这些话。”
“林账房说的啊,孺子可教也。唐慎,你又欺负我!”
唐慎稍稍正了神色:“谁跟你说孺子可教也了,我问你的是,谁跟你说咱们的肥皂是想卖给大多数人,薄利多销了。”
唐璜眼珠子一转:“我猜的!”
“你猜个屁!”唐慎一把拎起小姑娘的衣领,“别想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听到这些东西的。”
唐璜捂住眼睛:“欺负人啦,欺负小姑娘啦,唐慎不是人!”
唐慎:“……”
这都什么奇葩的一家人!
正月过了大半,梁诵还没回姑苏府,紫阳书院已经又开始上课了。
开学第一天,唐璜和姚大娘给唐慎准备好了食篮。唐慎想要弹唐璜的脑门,被她灵巧地躲开。
唐璜:“唐慎又想欺负我,坏人!”
唐慎冷笑一声:“等我晚上回来,你可得告诉我你每天去那珍宝阁里干什么!”
小姑娘做了个鬼脸。
姚大娘又从屋子里拿了个厚棉衣:“小东家可得多穿点。没想到这过了年,天气倒突然冷起来。我听说南边下了好大的雪,水都结冰了,路也给封了。”
唐慎也觉得有点冷,接过棉衣穿上。
姚三从屋子里出来:“真是奇怪哩,这般大的雪我们以前在山西还算常见,从没听过江南也会下这么大的雪。”感慨了一句,他又道:“走吧小东家,我送您去书院。”
过年这个月姚大娘趁唐慎在家,狠狠地给他补了补,疯狂喂食,总算让唐慎长了点肉,但还是很瘦。他穿着两件厚棉衣,看上去有点臃肿,背影上看像极了一个富家纨绔小少爷。然而到了紫阳书院,看到孙岳,唐慎噗嗤笑出声。
孙胖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见到唐慎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唐慎:“嘿,你染了风寒可别染给我。这都风寒了,你居然还来上学?不怕郑山长把你赶回去啊。”
孙岳苦着脸:“风寒?我倒希望我染风寒了呢,那就不用来读书了。”
上了课,唐慎这才发现课堂里少了接近一半的人。
唐慎:“这是怎了。”
孙岳搓搓被冻红的手:“还能怎了,他们真的染上风寒了呗。”
唐慎笑道:“你穿得比我还多,怎的手冻成了这样。不是说胖子不怕冷么。”
孙岳瞪直了眼:“谁和你说的这胡话,我们胖子就不许怕冷么!明明你才是个怪胎,你没看到城外那些人,那些才是真正的瘦子,他们都快冻死了好么!”
唐慎忽然愣住:“城外的什么人?”
孙岳搓了搓手,仿佛想起了什么东西,语气有低落:“还能什么人,南边来的难民呗。昨日我和我娘去了城外的施粥铺,好多人……真的好多人,看不清,看不尽,下着大雪,全部都是人。”
第17章
正月末,倒春寒。
南方很少有这般严寒的天气,寒风残忍地吹在脸上,如同用小刀一下下地割开皮肤。空气冷得泛出一种死人般的苍白,天阴了,不过多时就飘起了雪花。雪不大,落在地上很快被沾湿,每个人踩一脚就不见了踪影。
唐慎和姚三刚出门,雪就开始下了。姚大娘给两人送伞。
姚三:“小东家,听说城西的难民很多,都围着城门,要不我们从北门走吧。”
唐慎道:“好,老师正好也是从北边回来。”
不错,唐慎今天是出城接梁诵去的。
从腊月离开姑苏府,整整一个月,梁博文都没回来过,连新年都是在外面过的。昨日梁府管家找到唐慎,说今天先生回来。唐慎多日不见老师,正巧天气太冷、紫阳书院放了假,他便特意过来接老师。
唐慎穿了两件厚棉衣,举着伞在寒风中等着,还是冻得够呛。
等了半个时辰,远远见到梁诵的马车。唐慎和姚三走上去,梁诵拉开车帘,惊讶道:“你怎的来了?”
唐慎:“来接先生。先生一个月没回来,学生当然要来迎接。”
梁诵:“先进来吧。”
唐慎弓腰进了马车。车内暖和了许多,梁诵把自己一直捂着的小暖炉塞到唐慎手里。唐慎抱着暖炉蹭了许久,终于暖了双手。“先生怎么离开这么久,一个月没回姑苏府呢。”
梁诵:“办点私事。你今日怎么没去书院读书。”
“天气不好,书院放假了。”
梁诵默了默,道:“我回来也有这个原因。”说着,他撩开车帘:“去西门看看。”
几人没进府城,而是改道去了西门。
还没看到城门,唐慎便看到许多沿道前进的难民。他们走的是官道,因为下雪,官道泥泞。放在往常是不会有人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四处行走的,可难民太多了。他们穿着褴褛,身上冻出了一个个紫红色的冻疮,沿着官道走向姑苏府的西门。
唐慎撩开窗帘看了看,又不忍心地把窗帘关上。
梁诵倒是一直静静看着这些难民,他道:“听说这些人都是从滁州、婺州那儿来的。今年雪下得太大,南方四省告急,朝廷也拨了银子下来赈灾,只是收效甚微。”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几间施粥铺子。
梁诵不在姑苏府,但姑苏府的事并不是没人管了。三天前官家就在城外搭了施粥铺,每日救济灾民。除此以外,城里的富商大户也慷慨解囊,开了一些私人的施粥铺。唐夫人就开了间施粥铺。
然而这些远远不够。
天气严寒,这些难民衣不蔽体。施粥铺的粮食存量越来越少,从四面八方赶来姑苏府的难民却越来越多。
唐慎问道:“先生想怎么办。”
梁诵:“怎么办?姑苏府虽然富裕,但也没法救济这般多的难民。这天气不会冷太久的,再过一个月开了春,一切应当好许多。只要撑过这个月就是。都说瑞雪兆丰年,只可惜这雪是在太大了,土都被冻坏了。也不知这些难民回家后,来年能否有个好收成,否则朝廷又是笔烂账算不清了。”
唐慎:“一个月撑得过去么。先生,我只怕他们会冻死在城外啊。”
梁诵又怎么不知,或许一个月过去,这些难民能活下一半就不错了。他们不是被饿死的,而是活活冻死的。哪怕官家支了帐篷,给了取暖的地方,可难民太多了,姑苏府能做到的有限。哪怕他们活了下去,来年回到故乡,可能也要经历一场饥荒。
梁诵长长叹了口气。
“天灾总比人祸更是无情。走吧,下车看看。”
两人一起下了车。
难民的数量远比唐慎想得多的多,他们蜷缩在城墙下,努力地用任何能找到的东西遮蔽自己的身体。不是为了羞耻心,是为了活命。草根、树皮,哪怕是泥土,也尽量往自己身上盖。
天冷倒是不用担心瘟疫,很难传播。但是天冷,换谁来都没有办法。
前一日来施粥铺领粥的人,第二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唐慎跟在梁诵身后,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心脏被狠狠地震撼着。
出生在现代社会的他,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也小康,从小没有挨饿受冻过。他从没见过这么多哀嚎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多瘦骨嶙峋的人。哪怕是穿越,他也直接穿到富庶的姑苏府,哪里见过这般地狱景象。
姑苏府富庶,但姑苏府也没法白养这成千上万的人。商贾们再大发善心,能帮到的难民还是有限。
梁诵:“走吧!”过了会儿,他发现自家学生竟然没动。“唐慎?”
俊俏的小儿郎转过身,面露思索。片刻后,唐慎道:“先生,我有个想法,不知可否成功。但是这法子或许能救不少难民,只是需要先生相助。”
梁诵:“你且说上一说。”
唐慎认真道:“我想雇佣他们!”
唐家的珍宝阁里,香皂和精油都卖得极好,哪怕还没开始卖肥皂,唐慎手里也有一笔丰厚的分红。之前他在姑苏府几条最繁华的商业街上考察了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卖的东西。
当今世道,最赚钱的生意是盐和酒,但是这两样东西都被朝廷牢牢把控在手中。那么他还能做什么?
唐慎:“物流!”
姚三一愣,不明白道:“小东家,物流是什么,我可从没听过。”
唐慎:“姚大哥,我且问你,姑苏府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
“自然是碎锦街上的千秋楼。”
“是,千秋楼是姑苏府最好的酒楼。你也应当听过,千秋楼是可以上门做菜的吧。孙岳家,就是我一个同窗,他家上月的新年夜宴就是请了千秋楼的大厨,专门到他家,做了一桌好菜。”
姚三:“竟然还有这等事。”
唐慎:“当然有。姑苏府的人富裕得很,你以为姑苏府为何比那金陵还要富裕?江南首富可是金陵人,但姑苏府就是比金陵富裕,因为姑苏府人人都好!姑苏府富的从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几个人。是,姑苏府的富商可能没有金陵的多,没有金陵的富,但姑苏府的人,各个都安好美满,年年有余。所以对他们来说……”
姚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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