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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超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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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
  管家叹了声气,转身走出两步,正好看见站在垂花门处的江漓,他忙躬身迎过去道:“江公子,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呢?”
  江漓看了眼那边抹眼泪的小荷,“她做错事了?”
  一提起这个管家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奴当管家二十几年,就没见过如此愚笨的丫鬟。”
  江漓若有所想:“听管家的意思,她是新来的?”
  “说新不新说旧不旧,来王府做事也有一年多了。人倒也虚心懂事,可就是手脚笨拙,添了不少麻烦。若不是看她孤女一个无依无靠……哎,慢慢教吧。只要不给王爷添麻烦,不让王爷操心就成。”管家面色忧愁,拱手为礼:“若公子无其他吩咐,老奴就去忙了。”
  “管家慢走。”江漓谦声,目视着管家叫上那哭哭啼啼的小荷走远。自己又在原地站了片刻,回到新雨楼。
  王府内夜深人静,江漓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入眠了,往日的经历再次通过梦境清晰无比的展现在面前。
  那一年那一月,父亲病了,据他说是连日奔波在外,劳累过度生了病。府中奴仆都极为焦虑,母亲更是彻夜衣不解带的侍疾在旁。
  突然有一天,府中来了位客人。这位客人着玄色长袍,梳着简单发髻,虽然衣饰并不华贵,但那与生俱来的威仪气势叫人不能小觑。身如玉树,目似星光,他不需多做什么,更不需多说言语,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已散发出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全府上下皆因他的到来而严谨恭敬,母亲更是搀扶着病重父亲跪倒在地,对他行了君主大礼。
  “您是皇帝陛下?”小珺歌难以置信,他瞧见了男子玄色长袍下若隐若现的明黄龙袍。让他震惊的不是面前之人为大禹天子,而是这位九五之尊,居然屈身降贵的亲自前往江府探望江茗。
  臣子病重,皇帝亲自过往府中探病,这简直是前所未闻。
  “你父亲病重,朕不放心,来看看他。你……可是江爱卿的独子,珺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要赶飞机了嘿嘿~最讨厌出门了,累得慌^_^


第22章 三年前
  “正是臣子。”
  嘉正帝上下打量着这位江家小公子,甚是惊奇:“人人都说九枢首领江大人的独子天生体弱,久居病榻。同朕的二皇子一样,是个娇生惯养的命。但就朕今日看你,朝气蓬勃,气宇轩昂,实在不像是病弱之体。”
  小公子欲言又止,想起父亲再三嘱咐,垂下眼帘没说话。
  嘉正帝欣然一笑:“不愧是江爱卿的儿子,果然是气质超凡,霞明玉映。”
  嘉正帝说着这话,伸手按了下小公子的肩膀,更觉稀奇:“都说你病肤弱体,可朕瞧着你身子骨硬朗得很啊。来!”嘉正帝随手捡起地上一节断裂的梅花枝。
  “跟朕过过招。”
  “陛下,小民……”
  “你不用紧张,只是比划两下而已。再者说……”嘉正帝的语气微顿,周遭的气氛霎时僵住,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压力:“你也不必装了,朕虽然年纪大了,但不糊涂。你是体弱还是身强,朕一看便知。”
  “小民不敢欺瞒皇上,但是……比划两下也不行。皇上是天子,小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皇上打闹。这等大不敬之事,不可做。”
  “朕让你做,恕你无罪。”
  “那也不行。”
  嘉正帝许久未言,紧盯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小公子,吓得后方太监们都屏息凝神,生怕触动天子之怒。
  突然,嘉正帝笑了,不是微笑,而是仰天大笑。
  “好啊,江爱卿教育的好啊。你比朕的二皇子还要年幼,却比他懂事多了,朕甚是欢喜。” 嘉正帝喜形于色,说道:“ 儒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你必然懂得。朕见你身骨硬朗,骑射可有学啊?”
  小公子点头,嘉正帝笑得更欢了,立即命人去准备弓箭,指着远方梅林丛中,前些日子堆积的雪人:“以那雪人为靶心,可好?”
  “好。”年轻的小公子再无顾忌,弓箭拿上手,对准百米之外的目标,毫不费力的拉弓射箭。一剑冲天破云,穿透雪人头颅而过。
  “好!”嘉正帝高呼一声,大力鼓起掌来。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异彩,他望着少年说:“好孩子,你可知道九枢啊?”
  “知道一些。”小公子不疑有他,只管实话实说。
  嘉正帝又问:“那你觉得九枢好不好?”
  “既是父亲任职的地方,又是皇帝陛下亲自所建,自然是好的。”
  “对,是朕一手创建的。九枢是朕的眼睛,也是朕的暗剑,朕只会将这把剑交给最信任的人。”
  “是父亲?”
  “当然。”嘉正帝目光柔和,接过太监递来的□□,一边对准目标,一边轻声问道:“珺歌,你想不想做朕最信任的人,想不想握紧朕的暗剑?”
  利箭出鞘,带着可穿甲碎石的冲力笔直朝雪人射去。就在这时,一只七彩羽翼的鸟儿从天空飞入梅林,正撞在嘉正帝利箭之下。
  “睡呆!”江珺歌大惊失色,随手抓了地上一捧白雪在掌心捏成雪球,双指如电厉射出。仅在刹那之间,雪球爆开,而那支闪着寒芒的利箭也“啪”的一声段成两截。
  短短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只鹦鹉受到惊吓,飞啊飞啊的直往远处屋顶上逃。
  “珺歌,你在做什么!”
  蓦然传来的厉喝声,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是父亲来了。
  父亲尚在病中,精神颓然,可此时的他却是勃然大怒,头爆青筋,浑身都在颤抖。他走过来,先是跪拜了嘉正帝:“皇上,犬子顽皮淘气,惊扰圣驾,万望赎罪。”
  “快起来,这本就是朕提议的,谈何惊扰。反而……”嘉正帝微眯凤眼,唇角勾起诡谲的笑意:“珺歌的武艺简直令朕惊叹。竟能以飞雪将利箭击断,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将来只怕无需任何媒介,只要一道隔空煞气便可将百米之外的目标碾成齑粉。”
  “皇上实在太抬举犬子了,他其实……”
  “江爱卿,你觉得……让珺歌接替你成为九枢的下一任首领,如何?”
  之后的对话,他听不到了,因为他的人已经被怒气勃勃的父亲吩咐管家带走了。虽然他纳闷的很,自己哪儿去了?根本没错啊,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公子又被打啦,老爷又生气啦。”
  “……”
  那只死鸟,真应该让皇上一箭射死它算了!
  嘉正帝走了,他也被带到了父亲的书房跪着。
  “为父说过多少次,只许你习武不许你露武。结果呢,你把为父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吗?”父亲虽然严厉,但很少这么发火过,连站在门外的母亲都被吓着了。
  而他不会惧怕,只会觉得委屈:“既然不许孩儿露武,那何必习武呢!”
  “那是为父看你骨骼清奇,是天生习武的好苗子,不想白白浪费了你这天赋,再加上……”父亲的语气一僵,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毫无血色了:“为父的身份,在外得罪了很多人。为以防江湖乃至朝廷中人的报复,为父许你习武,若有意外,你既能保住自己,又能护得你母亲周全。若无意外,人人都以为你软弱可欺,不足为惧,便不会再你身上下杀手。我想以此来保护你,你懂吗?”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你非但在人面前露武,还叫皇帝陛下看见了。他现在对你是寄予厚望,如获珍宝,一心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九枢首领。九枢是什么,是淌着鲜血走下去的组织。”
  “可是,如若不然,表兄送的鹦鹉就死了。再说了,若孩儿故意扯谎,岂非欺君?”
  “不许顶嘴!”
  他低垂下头,面对盛怒之下的父亲,只好咬紧牙关不再狡辩。看他如此这般,父亲心软了,胸中那股怒火爆发出去,剩下的也只有无奈和空虚。
  “孩子,你真的理解为父吗?不追名不逐利,只愿你安度此生,承欢膝下。为父已经造孽太多,江家已经树敌无数,你的双手是干净的,没有沾染过一丝一毫的鲜血。罢了,说这些你也不懂。”
  “父亲……”
  “去祠堂跪着。”
  父亲声色俱厉,如若不是他尚在病中,只怕这回不仅仅是罚跪,还要被暴揍一番才肯罢休。
  虽然从头到尾年幼的江珺歌都没觉得自己哪错了,就算在父亲眼里是犯了错,但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让他从白天一早跪到深夜三更。母亲多次去求情,父亲理都不理,半点口不松,大有一种把这破儿子膝盖跪烂才好的架势。
  “公子睡,公子呆,公子是睡呆。”
  ”……“
  真想活活掐死它!
  第二日一早,清烟兴高采烈的跑来说老爷让起来了。跪了一天一夜,他险些起不来。这次父亲是真的恼火了,让他跪了这么久不说,还派人在门口看着,一方面阻止母亲或是清烟来送饭,一方面监视他有没有偷懒,例如到了晚上以跪坐的姿势减少膝盖负担。
  总之,这一天一宿是滴水未进,再加上正跪在祠堂前,膝盖又青又紫暂且不说,要清烟搀着才好不容易站起来,腿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越想这些越觉得不服,年轻气盛,连母亲叫人送来的东西也没胃口吃,胡乱在膝盖上抹了点药,收拾东西就走。
  “清烟,不必知会父亲,我出去玩儿两天。”他任性的翻身上马,瞧见远处屋檐上梳理毛发的睡呆,气不打一处来:“不用管它,让它饿死算了。”
  “公子。”清烟一脸为难,“您要到哪里去啊,这几日连天降雪,实在不是适合出游的季节。再说,老爷跟夫人会担心的。”
  “我留了字条,你少操心了。”
  “可是……也好,老爷正在气头上,公子出去躲一躲……呃,散散心,也不错。只是公子尚年幼,若出差池,小的万死莫赎,还是清烟陪您一道出门吧。”
  天降大雪,好在习武之人,就算饥寒交迫也不会怎样。只是膝盖有伤,走路不便,亏得清烟跟在身边。也幸亏清烟跟了出来,不然……那血流成海的江宅,也只会再多一具无辜者的尸体。
  夜风穿过虚掩着的窗棂闯入室内,江漓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霜色的中衣衬的他清秀的面容更加雪白,几乎连嘴唇都褪的毫无血色。
  “公子,公子……”
  江漓怔鄂,警惕的望去窗外。就见那彩色的身影挤进窗棂,忽闪着翅膀满屋飞:“公子睡,公子呆,公子是睡呆。”
  江漓心脏重重一跳,眸光瞬间黯沉下去,眼底似有水波涟漪荡漾。
  若是三年前听到这话,他肯定会暴怒而起,抓住那死鸟并拔光它的毛。而现在,只想多听一次,再多听一次,哪怕只是错觉,给他一种满门安好,双亲健在的错觉。


第23章 栖身之所
  “睡呆,你想家了吗?”
  “长公主,花生……长公主吃花生。”
  江漓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掀开被子下床,走近支摘窗:“也对,你已经有新家了。”
  夜风扑面,将他鬓边的一缕青丝吹得阵阵浮动。那就宛如此刻的江漓,孤身一人站立在孤寂的黑夜中,飘摇不定,无所依靠。周身凉的刺骨,冷的冰寒,一点一点渗入肌肤骨缝。
  “跟我走。”
  江漓愣了愣,下意识回头去看那突然没头没脑说一句的睡呆。只见它飞回到笼子里,酷爱臭美的它又在梳理毛发,歪着头瞧江漓,好像确定了有人类在听它讲话,大受鼓舞,一边振翅一边叫道:“茗郎,跟我走。”
  江漓面色一凝,眼中霎时透出森然寒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把他们都杀光,杀光。”
  江漓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负我真心,我要你满门陪葬。”
  江漓的面色惨白,好像即将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活生生的撕开,那鲜血狂涌,撕心裂肺之痛。
  “不要死,不要死。”睡呆振翅高飞,在光线昏暗的房间中徘徊,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要死,不要死。”
  江漓冰凉的指尖无意识的颤抖着,忽然传来的气息让他全身经络紧绷,面色突转阴沉,眸似剑光:“谁!”
  “咳咳……”
  顾锦知站在门口,也不晓得是被发现了尴尬的咳嗽起来,还是被江漓那周身散发的寒气激灵的一阵呛咳。感觉到江漓的视线扫过来,顾锦知轻笑一声,迈步进屋:“这么晚了,小漓儿还没歇息呢?”
  江漓面色阴晴不定:“王爷怎会来?”
  “本王一向浅眠,方才花生在我屋外说话,这便醒了。”顾锦知看向那只飞回到笼子里吃坚果的鹦鹉:“之后辗转难眠,便在府中随意走动,不成想,小漓儿竟也醒着。可是这只鹦鹉也扰了你安枕?”
  江漓还未说话,那只睡呆突然插嘴叫道:“想家,想家。”
  江漓心中微动,顾锦知脸色一变,顿时急切道:“你夜不能寐,是因为想家了?”
  江漓略显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下,考虑着该怎么说。顾锦知满脸关切的抓住他的手,目光诚恳又有些失落:“若是你思念双亲,那本王还真没办法让你不伤心。若是你觉得流离失所无依无靠,那本王可以许你安身立命之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当你在外觉得辛苦之时,尽管回来王府,尽管跟本王诉说。”
  江漓心口闷闷的一痛,流淌出无尽酸楚,却也免不了对顾锦知至今为止所作所为的惊讶:“王爷为何要待我这般好?”
  顾锦知面色肃然,语气坚定: “因为本王愿意。”
  江漓垂目,温润眸光无声的流向窗外。天际的墨色褪去,靛蓝浸染云层,几颗残星镶嵌在即将退却的夜幕上,银灰的雾似轻纱,朦胧缭绕。
  “天要亮了。”江漓转身,面朝冉冉升起的东方朝阳,背对着房中的舒亲王:“若是哪天殿下不愿意了,可要提前告诉我。”
  江漓迈步走出房门,幽幽轻叹:“千万别再突然的……离开了。”
  “昭郡王殿下您慢点。”小厮服侍在左右,可是为皇长子顾云笙操碎了心。让人赶紧将外邦进贡来的果蔬台下马车,挨个送进舒亲王府。自己则跟着活蹦乱跳的小皇子去内院。
  “王叔。”顾云笙见到顾锦知,先躬身行了礼,然后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递给郁台,“皇祖母知晓我要来王叔府上玩儿,特意叫我带来的点心。外面还有父皇叫我一并送来的贡桔,在宫中同安平姑母尝了两个,汁多味甜,甚是可口。”
  顾云笙说完这话,情不自禁的朝周围扫了两眼,“呃,王叔……江公子不在吗?”
  “他昨晚没睡好,这个时间,想必是在房中午睡吧。”顾锦知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你找他有事儿?”
  “没有没有,只是江公子仪表不凡,连舅爷都对他赞不绝口,我当然也有些好奇啦。”顾云笙哈哈笑着,心底的话却没说完。他犹豫片刻,想起前几日在国舅府中那一幕,终于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轻声问道:“江公子身如玉树,颜若朝华。高风绝尘,文采斐然。我还问过安平姑母这位江公子是何来历,她起先故意逗我不肯说,后来是被我磨得心烦了,总算告诉我说,江公子名江漓,是湘雪阁那个驰名中外的琴师。”
  “嗯。”顾锦知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云笙以为顾锦知不满自己对江漓的身份有偏见,忙替自己辩解道:“我虽然不喜爱音律,但我也着实钦佩这位赫赫有名的江乐师,能一睹其风采,是侄儿之幸。倒是……王叔是与江公子何时相识的?”
  “中秋那天。”顾锦知后知后觉的惆帐道:“原来才短短一月,我还以为认识了许久呢,真是相知恨晚。”
  “那……”顾云笙迟疑了下,谨慎的问:“王叔可知,江公子会武功否?”
  “武功?”顾锦知面带诧异,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听他提过,应该不会吧。你也见过小漓儿,你觉得他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吗?”
  “呃……”顾云笙被噎,依照顾锦知的话稍微思衬一番,确实觉得不太可能。但想当时现场的环境,有能力且有条件这么做的人只有江漓了:“王叔,人不可貌相,或许江公子是深藏不露,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呢。王叔可还记得那日在国舅府上,魏然表叔险些误伤王叔的那一箭?”
  顾锦知深深看了顾云笙一眼,起身走到桌案旁坐下,去摆弄棋盘上的云子:“自然记得。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顾云笙急忙跟过去,说:“那王叔记不记得,后来那支箭在半途中碎了。竹木箭身粉碎,而铁质的箭头也从中间断裂。”
  “哦。”顾锦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是吗?本王光顾着看小漓儿有没有受伤了,倒不曾注意什么箭不箭的。”
  顾云笙:“……”
  郁台端上热茶,顾云笙闷闷的灌下一口,无语得很。
  顾锦知一边挑拣棋子一边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禁不住一笑,语气比方才更要从容不迫:“你今天特意跑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调查江漓的?你认为那支破碎的箭是他造成的?你亲眼看见了?”
  “这个嘛……”顾云笙面上略显尴尬,“倒是没有。必然是江公子的速度太快,小侄没有看清。”
  “能从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小子嘴里听到这句话,真不容易。”顾锦知轻松大笑道:“连张将军都夸你武学天赋超群,就你如今的修为,放眼整个大禹,能打过你的没几个。连你都说小漓儿速度太快没看清,那小漓儿得什么等级,还是人吗?”
  顾云笙哑然,竟发现无言以对。
  “还有啊,武艺方面比你还高,却半点行迹不露,乃至江湖上一点名号和传言都没有,可能吗?”
  “这……”顾云笙面上一热,仔细想来确实如顾锦知所言,疑点太多了。可要说他看错了,他自己都过不去自己这坎儿:“我虽然没准确的看见江公子出手,但回想起当时,舅爷是文臣,安平姑母不懂武,满宅的奴仆更算不上号,而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将这些全都排除了,就只剩下江公子一个人了。”
  顾锦知噗嗤一笑,调侃道:“你倒挺会断案的,改天去刑部走一趟,教教那位李尚书。”
  “哎呦我的好王叔啊!”顾云笙一副要崩溃的样子哀嚎道:“我跟您说正经的,假设以上全部成立。那支箭当真是江公子所为,王叔您想想,他不需要任何媒介,只需以内力便可隔空击碎钢铁,如此修为,连侄儿的老师张将军都很难做到,这难道不恐怖吗?”
  顾锦知端着茶碗抿了口清茶,“嗯,是挺恐怖的。”
  “……”顾云笙满脸黑线,有些心力交瘁,“王叔,您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这件事的严重性?”
  “严重?”顾锦知总算正色起来,轻轻放下茶碗,目光直视的对顾云笙道:“哪里严重了?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小漓儿会不会武功,与我何干呢?他是深藏不露还是锋芒毕露,这与本王无关吧?反倒是如你所言,不是本王救了小漓儿,而是小漓儿在危急关头救了本王啊。”
  “……”顾云笙差点吐血。
  “王叔,江公子身在湘雪阁,是闻名中外的琴师,却身怀超绝武功,这难道不奇怪?你二人既是朋友,他又为何不直言相告,刻意隐瞒呢?”
  “你等会儿。”顾锦知突然伸手制止顾云笙的话,顾云笙被噎了一下,就换来了顾锦知充满厉色的眼神。
  “人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他又为何非对我直言相告?就因为我是王爷?我身上也有很多秘密,我都没有告诉人家,人家凭什么要告诉我?再说了,小漓儿哪里有刻意隐瞒,即便他隐瞒了那又如何,说与不说是他的事儿,怎么听你话的意思,小漓儿倒成了城府颇深的狡诈之人了?”
  “王叔别多心,我没那么想。”顾云笙急忙为自己辩护,起身朝顾锦知行了个礼:“江公子怎么可能是坏人,我只是太过震惊了。看江公子的年龄,不过比我年长几岁,武功修为却非我能及。王叔也知晓我对武学方面的痴迷,若江公子当真身怀奇绝武功,我真忍不住想去请教一二,怕只怕他心中有所顾忌,不肯承认。”
  顾锦知听了这话,脸色非但没转好,反而愈加阴沉:“若他隐瞒,你是不是就断定他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小侄不敢。”
  “云笙。”顾锦知目光低沉,额间似有雷云飘过:“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顾云笙一怔:“王叔……”
  “你想试探他?”顾锦知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听得顾云笙心脏重重一跳:“你想玩儿突然袭击,引诱小漓儿出手对不对?”
  顾云笙叹了口气,欠身道:“什么都瞒不过王叔。”


第24章 凤熙诀
  “你可别乱来。”顾锦知暗暗警告。
  “王叔这么护着江公子,我哪儿敢啊。”顾云笙笑着挠挠头,“只是突然冒出的想法而已,王叔放心。”
  顾云笙又在王府中坐了一会儿,说些太后的近况,又说了点自己的糗事逗顾锦知开心,晚些时候才走。
  夕阳日落,顾锦知端着食盒前去新雨楼。江漓刚起不久,饮了口清茶,就见被顾锦知摆满桌案的盘子里,放着五花八门的各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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