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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山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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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想到有这么一天,陈道真便感觉到心脏隐隐作痛,他妄以为自己可以隐藏一辈子,当一个道貌岸然的大侠,但那深入骨髓的阴暗又如何消失殆尽。
  “走慢些。”带着斗笠的男子咳嗽了几声,面前的白纱随着咳嗽声轻轻晃动。
  柳幕彦下意识的扶起他的胳膊,蹙眉道:“难受得很吗?”
  男子艰涩的咽了咽口水,舒了几口气缓缓道:“还不是你心疼你那徒儿,若是你肯带他前来,就不必费我工夫出谷见他,这外面的空气真是糟糕透了。”
  柳幕彦替他顺了顺背,为难道:“小景的身世传出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如今昏迷不醒,我没有把握可以安全将他带到这里。”
  男子别开他的手,冷声道:“呵,我也没有把握能活着走到你们羲山派。”
  柳幕彦笑望着他:“你可真是气性大得很,前面有条小溪,我们过去休息片刻。”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叫景霁的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柳幕彦怔了怔,见他表情认真,知他不是爱开玩笑之人,不禁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膝下无子,他由我一手带大,我自然对他如亲儿一般,不然我也不会自毁诺言再来见你。况且我怎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顶沈家遗孤之名,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做买椟还珠的亏本买卖。”
  男子神情松软了一些,却难掩失望之色,“走吧,别耽搁了,我只是看上去虚弱了些,离死还远着呢。”
  柳幕彦苦笑:“走吧。”
  

  ☆、第一百零四章

  平山崖一马平川,寸草不生,崖边悬着几棵光秃秃的树干,被大风压弯了腰,树枝悬在半空似断未断。
  陈道真手中握着九天剑,长身垂立,双眸低敛,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月牙色长袍,青丝用缎带束起,随风摆动越显飘渺。
  平山崖上围满了闻讯而来的江湖中人,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放肆的打量着陈道真。
  “师父,鬼尊怎么还不来?”周武桐道。
  温善华摇了摇头,看了眼陈道真道:“再等等吧。”
  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别是不来了,竟是怕了陈道真那厮,堂堂鬼尊却是个缩头乌龟。”
  那人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只觉得脖子一疼,鲜血四溅,整个脑袋离开了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无神的双目定定的看着地面。
  鬼尊从天而降,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
  “真是没有想到,如今能与本尊一较高下的人竟然会是你,若非当日本尊小看了你,也不会留下你等祸患。”
  陈道真抬眼望向他:“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让你活到了现在。”
  众人下意识的退后一段,为两人空出了位置。
  鬼尊年近五十,却依旧青年俊朗,只有眉目间肆虐的杀戮令他显得生人勿进。
  “陈道真,你也算是老谋深算,但你与本尊有一点不同,本尊杀人只要有一半的赢面便会动手,而你却要等万无一失之时,到头来,本尊了结了一半人的性命,而你一个也没有。”
  陈道真微微翘起唇角,语气轻缓道:“然而我却只有你一个仇人。”
  “你只有我一个仇人?今日之后,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鬼尊负手而立,闻言大笑,他看向周围的江湖人士,朗声道:“在座的各位,你们可知道为什么陈道真要想尽方法来杀本尊?因为他手里有一件人人望而夺之的宝贝。”
  陈道真眉峰轻蹙,冷声道:“不必废话,今日之后一切皆有分晓。”
  “哼,本尊岂是你能左右的?在座的各位都给我听着,陈道真的小情人乃是羲山派柳幕彦座下二弟子,名为景霁,他是蜀中沈家最后一个传人,是沈傲与楚南天之女楚楚的亲生子。”
  “沈家遗孤?”有人大喊一声道,“陈道真原来是想独占沈家后人,次等好事怎会落到他头上,莫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是啊,怪不得陈道真有能力与鬼尊一较高下,肯定是在沈家后人身上得到了绝世武功。”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闹声,交谈声此起彼伏。
  陈道真敛眸道:“你想激怒我。”
  鬼尊大笑:“你能算计本尊,本尊同样不会令你好过,不过还你一道而已。你放心,本尊今日绝不会放过你,并且本尊要你连死都不能瞑目。”
  九天剑突然出鞘,朝着鬼尊刺去,陈道真抬起眼,双目是染红一般的腥红。
  两人突然交手,众人从沉浸在沈家遗孤一事中豁然回神,紧张的观看着局势。
  陆展白混在人群中,见状挥了挥手,转身带着弟子们离去。
  “师父,这就走了?”
  陆展白抿了抿唇,斜眼眸他:“用脑子用脑子,为师告诉过你们多少遍?凡事要用脑子。”
  “看比试还要用脑子。”赵然嘀咕一声道。
  陆展白皮笑肉不笑道:“这样吧,你留在这儿,要是还有命活着,就回来告诉为师战况,你觉得如何?”
  那弟子连忙肃立道:“师父,我给您牵马带路。”
  陆展白回过头望了眼攒动的人头,凝重的叹了口气。
  “不过师父,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跟弟子说说呗。”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走吧,别耽搁了。”
  陆展白心中有数,陈道真之所以找鬼尊决战完全是为了保护景霁,这场决斗若是陈道真胜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在场围观的人,而若是陈道真不胜,留下鬼尊更是后患无穷。这两人打起来,无论谁赢谁输,结果都必然惨烈,何必为了观战被误中副车。
  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柳幕彦竟然没到场,陆展白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陈道真攻势汹涌,全身的内力肆无忌惮的施展开来,九天剑迸射出一道红光,仿佛一条红色的游龙蜿蜒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龙啸九天般的剑气震慑天地。
  段容未想到陈道真已然修炼至此,竟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他刹那间回过神来,脸上却浮现出肆虐的笑意,眼神熠熠发光,用近乎残忍的语气说道:“等了这么久,今天才等来如此美味的食物。”
  段容腾空而起,内力浑厚而凌厉,与陈道真的内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道真一言不发,他的双瞳染上嗜血一般的红色,周遭仿佛一片空白,只剩下内力碰撞间发出的刺眼虹光。
  观战的众人已然眼花缭乱,眼前只剩两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天与地之间只余下真气波动。
  周武桐皱着眉问道:“师父,陈宗主有胜算吗?”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果然少年奇才,此次或许真的可以打赢鬼尊。”
  周武桐道:“即便是输了,还有我们呢,这次不能再让鬼尊作恶下去了。”
  “诶,小武,我们江湖中人贵在诚信,这次是既然是陈宗主与鬼尊的比武较量,我们决不能插手。”
  周武桐皱着脸一脸不赞同,但师父上了年纪有些迂腐在所难免,如今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大凡天下武学宗源不同,路数皆不同,而无极宗一脉虽重内外兼修,但本质仍是以强制强的风格,这一点与鬼尊不谋而合。
  陈道真与段容两者相敌那便成天崩地裂之势。
  段容内力非凡,他毕生都在追求内功心法的至高境界,至如今寻常人已然无法近他身。
  而陈道真年纪尚轻,便是他天赋异禀,哪怕比起老祖当年更胜一筹,但在他如今的年纪来看,内功再深厚也不过段容的三分之一。
  但虽如此,陈道真的内力却十分纯粹,如陈酒一般醇厚悠长,内力运转如巨浪滔天大气磅礴且后继有力。反观段容,他虽有天下间无人可匹敌的内力,但时至今日他仍无法全然控制他们,也因此几番与老祖比斗之中,他才会小心谨慎,错失数次良机。
  陈道真如今九天剑在手,如有神助,一时间攻势凌厉,势不可挡。
  九天剑虽是凶剑,却自有灵性,与陈道真人剑合一,剑即是他,他即为剑。
  段容未曾想陈道真的武功竟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高深莫测,他一时讶然便被陈道真占了先机。
  陈道真剑势磅礴,皆是致命杀招。
  段容见他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心下大骇,至此便是殊死搏斗。
  两人不再相互顾忌,使出毕生所学,尽最后一击!
  彼此内力相敌,竟是伯仲之间,不到最后一刻难分胜负。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爆裂声,陈道真与鬼尊齐齐被弹了开去,陈道真抚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腥红的血液落满他的胸口与手掌。
  而鬼尊落在地上,脚下一颤跌跌撞撞的向后倒去,竟是一个趔趄摔了下去,此后平躺在地已然无法动弹,他的嘴角止不住的溢出鲜血,鬼尊放肆的笑出了声,声音森然而阴沉:“本尊此生历经大风大浪无数变迁险阻,最后却竟是败在你的手里。”他笑着嘴里流出更多的鲜血,呛得他猛然咳嗽了起来。
  他喑哑着声音道:“但死在你手里总好过死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手里,你我生性凉薄皆心狠手辣,早晚你会成为下一个我,哈哈哈,有你在本尊虽死犹生!”
  陈道真握起九天剑,支撑着站起身来,他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鬼尊,他垂着眼,嘴角止不住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以后的是非曲折,皆与你无关。”
  终于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陈道真蓦然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一抹红色的身影豁然出现,挡在了鬼尊面前。
  “段!鸿!血!”陈道真气极反笑。
  段鸿血一袭红衣如火,褪去了青涩,如今的他更显得沉稳与大气,他举剑对着陈道真道:“我知道你武功在我之上,只是如今你受了重伤,不一定我的对手。”
  “凭你?还想保他?”
  段鸿血避而不答,缓缓走向鬼尊。
  鬼尊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鸿儿。。。。。。给我杀了他!”
  段鸿血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眼底升腾起一丝悲凉,既是为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也为了一生都在与他纠缠的自己。
  段鸿血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入段容的胸膛,悲哀的对上他惊讶的眼神。
  “为什么?”段容还未来得及听见段鸿血的回答,气息已经渐渐消失,他终究是带着遗憾与困惑离开了人世。
  “子肖父行,黄泉路上您一路走好,孩儿会好好为您安葬。”段鸿血拔出剑,俯身抱起段容的尸体。
  陈道真喘了口气,身体渐渐撑不住倒了下去。
  酒鬼头立刻上前扶起他,小声询问他的情况。
  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站住”,随即拦住了段鸿血的去路。
  “把鬼尊的尸体留下,我要确保他已经死了,他若是诈死,陈宗主这一番作为岂不是白费了吗?”
  段鸿血阴冷的望着他,勾唇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温善华上前道:“让他离去吧,我想这位少侠也不像是助纣为虐之人。”
  “盟主!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放他离去,依我看,就是将鬼尊挫骨扬灰也消不了我这口恶气。”
  几人正僵持不下,远处又起了一番骚乱,陆臻拨开人群带着弟子冲到了陈道真面前。
  

  ☆、第一百零五章

  “你果然在这里。”陆臻拔剑指向陈道真,冷然道,“你杀了我师叔,今天我要你一命偿一命!”
  酒鬼头扶着陈道真的肩膀,闻言冷笑道:“你来的真是时候,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偷鸡摸狗的行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场无极宗的弟子人数众多,见陆臻闹事立刻拔剑相向,气氛剑拔弩张。
  陈道真缓缓拨开酒鬼头的手,走前两步望着陆臻,低声的轻笑道:“你这狗东西,连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想要我的命,八百辈子你都别想,你不是喜欢景儿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肖想我的人!”
  陈道真的声音并不小,尤其是在他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依旧口出挑衅,轻视之意不言而喻。
  陆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咬着牙扬声道:“好,今日我就要将你的恶行昭告于众!陈道真此人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正直,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杀害了我师叔苏启胜,如今我师弟昏迷不醒,他却武功大涨,此间必有原委!”
  酒鬼头压低声音低骂道:“你发什么疯?”
  人群中发出一阵喧哗,一人大声道:“鬼尊之前所说,那叫景霁的是沈家后人,原来是真的,陈宗主,你太狡猾了,竟然想一人独占沈家遗孤,你安的什么心,怪不得要杀了鬼尊灭口。”
  “幸好鬼尊一早说出了事实,否则就要令陈道真得逞了。”
  段鸿血微微蹙眉,趁着人群骚乱夺身而去。
  陆臻瞪大眼:“你们说什么?”
  酒鬼头暗骂一声不好,他转过身去看向陈道真,却未见他面色有异。
  陈道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发出接二连三的逼问,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贪恋的表情,眼神憧憬却仇恨的望着陈道真。
  陈道真缓缓抬起头,他的身侧卷起一阵狂风,浑厚的内力陡然而起。
  他发出一种古怪的咯咯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的诡异而阴森。
  “师父,你别冲动,你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酒鬼头话音刚落,陈道真已然出手。
  他一招就将陆臻打倒在地,陆臻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他原以为自己武功不凡,至少能与陈道真一较高下,却没想到在陈道真眼里他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鸟,一招就能将他打败。
  温善华连忙道:“陈宗主别冲动,有事好商量,温某知道你是大仁大义的侠士,绝不会听他们的片面之词。”
  温善华话音未落,陈道真已经一剑刺向陆臻的胸口,他望着温善华嘲讽道:“温前辈一生为善,不知是不是为了你那满手是血的儿子积福,不如我今日杀光这里所有人,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像你一样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数十年之后待一切烟消云散,又何足为虑。”他的声音很慢,慢的气若游丝一般,低沉的轻笑声令温善华豁然一怔,面色惊然大变。
  众人大骇,不免觉得他太过狂妄,如今他身受重伤,已然是强弩之末,却仍敢口出诳语。
  温善华如遭雷劈般的僵直了身体,他知陈道真是在讽刺他,但他无力辩驳,眼神浑浊而沧桑。
  陈道真拔出剑的同时,陆臻仿佛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无力的垂到在地,胸口的鲜血如水柱般流出。
  温善华大惊失色,尚且在犹豫是否出手之时,陈道真已经转而攻向了他。
  “陈宗主,你竟是真的打算大开杀戒?”
  陈道真并未作答,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瞳孔中淬满了血色,星星点点鲜血的落在他的脸颊上,他像是从修罗地狱而来的煞神,凡是近他身者,皆身首异处。
  陈道真手起剑落,杀戮四起。
  平山崖乱成一团,酒鬼头一个头两个大,不少人向他打来,他自顾不暇分身无术,已然没有精力再去阻拦陈道真。
  他凝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让我酒鬼头也大开杀戒痛快的杀一次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迫加入了混战之中。
  陈道真发了疯似的打杀众人,全然陷入一种敌我不分的状态。
  温善华与陈道真交手百招之后终是不敌,一个趔趄被打退数十步,撞在一棵树上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师父!”周武桐分神喊道,他一剑刺杀了面前与他缠斗的无极宗弟子,转而跑向温善华。
  他正欲带温善华离开,却听温善华道:“小武,你快带着大家离开,陈道真已经走火入魔了,九天剑是凶剑,一旦开了杀戒不会轻易收手,你快走!”
  “师父,我带你一起走。”
  “不用了。”温善华猛然咳嗽了起来,“为师大限已到,纵是此番得以保命,也再无颜面留在这世上了。”
  “师父,你到底在说什么?”周武桐一把扛起他,“师父,你跟我走!”
  温善华眼神一凛,一掌将周武桐打退几步,转而又攻向陈道真。
  直至此刻温善华才终于清醒过来,近日血洗各大门派的并非鬼尊,而竟是陈道真所为!
  此次遭袭的门派无一不是当年血洗沈家村的同党,当年温善华之子被人怂恿蛊惑,参与了屠村之事,温善华赶到之时已是为时已晚,当日屠村之惨烈他犹然历历在目,那些人发了狂,竟将沈家村的人生吞活剥,不仅饮活人之血,其后更煎其皮烹其肉,和禽兽并无二致。他此生正直忠厚未有差池,唯一做过的一件错事便是隐瞒了其子与其同党的祸行,后来的数十年,他一心向善,渐渐忘记了当年的满目疮痍,但如今再忆起往事,却已是如穷途之哭无念求生。
  温善华见陈道真面色异常,大吼一声道:“小武,快走!”
  周武桐怔愣不已,数名青山派弟子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飞快的逃离此处。
  酒鬼头受了些伤,又见陈道真陷入癫狂,犹豫片刻竟是退了出去,远离了战圈。
  陈道真痛苦的嘶吼,内力毫无抑制的倾泻而出,将周围的人尽数击溃,酒鬼头躲在远处依旧被他的内力震慑,嘴里溢满了血。
  寸草不生的平山崖伏尸万千,血染大地,包括温善华在内的一众高手全然爆体而亡。
  陈道真身体一软,跌倒在地,陷入了半梦半醒的迷沉之间。
  酒鬼头啐了一口血,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陈道真。
  “师父,你没事吧?你可别死啊,这都结束了。”酒鬼头几乎是老泪纵横,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种结果。
  酒鬼头在身上摩挲一番,将几粒药丸喂给陈道真,“此地不宜久留,小师父你别担心,我带你走。”
  “景儿。。。。。。景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他呢,您可真是天下第一痴情种。”酒鬼头抱起他软绵绵的身体,一个轻抬背在了身上。
  陈道真靠着他迷迷糊糊的呢喃着景霁的名字,身体的无力感渐渐将他扯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去。。。。。。”
  “师父,您说什么呢?别说话了,消息一会儿,醒来就能去看景兄弟了。”
  “去鬼影教。。。。。。裴染。。。。。。在那。。。。。。”
  酒鬼头脚步一顿,沉思片刻应道:“师父你放心,有我老酒鬼在,绝不会让您出事。”
  酒鬼头背着陈道真吃力的向前走去,脚下踩出一串血痕,却已分不清那是谁流下的鲜血。
  柳幕彦在半路接到信报,随即改变行程赶往平山崖,到达之时却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饶是他生性坚韧亦承受不住这般打击。
  腥臭糜烂的味道熏得那蒙面的男子一阵头疼,他拧着眉冷淡的望着满地的尸体。
  “臻儿。。。。。。”柳幕彦面色一变,颤抖的将陆臻的尸体抱入怀中,他抿着唇压抑着翻天的痛苦,只波澜不惊道:“为师让你们不要下山,为什么不听为师的话。”
  白衣男子闻言撇头看去,却见柳幕彦虽无大喜大悲,却面容哀伤,眼底竟是噙满了泪水。
  柳幕彦抱着陆臻凝重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个徒弟,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哪怕后来他变得不再听话不再踏实,柳幕彦也没有改变过对他的重视,在他看来,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瑕不掩瑜,他的臻儿始终是善良温和的孩子。
  “幕笙,他好像还活着。”柳幕彦突然蹙起眉,猛的转头看向那白衣男子。
  男子走近陆臻,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博,淡淡道:“这小子确实还剩口气。”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目光幽深的望着陆臻。
  “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柳幕彦站起身,一手抓住男子的手腕道,“柳幕笙,救救他。”
  柳幕笙冷冷的笑道:“你好多年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好,我可以救他,不过我要他做我的徒弟,继承我的衣钵。”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救他,我让他跟你回药仙谷。”
  柳幕笙笑道:“柳幕彦啊,天底下可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我若是救了他,就不会跟你回羲山派救你那二徒儿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他说不定就将永远沉睡下去,要知道老祖一百多年功力可不是那么容易克化的。”
  “此刻容不得我选,臻儿快挺不住了,你先救他,景儿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痛快。”柳幕笙大笑道,“柳幕彦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任何事都是义无反顾。”他笑着又咳嗽了起来,面纱下的脸憋得通红,喉咙里翻涌起血腥味。
  柳幕彦蹙起眉,轻缓的替他抚背,“好些了吗?”
  “我没事。”柳幕笙拨开他的手,上前替陆臻疗伤。
  柳幕彦倏然松了口气,只要柳幕笙愿意出手相助,臻儿的命必然可以保住。
  趁着柳幕笙替陆臻治疗的空隙,柳幕彦一一查看了其余的尸体,等见到温善华尸体的时候,柳幕彦大惊失色,“没想到连温老也,幕笙,不如。。。。。。”
  “你妄想我还会出手救人,别说这些人已经没气了,哪怕还剩一口气,我也亲自断了它。”柳幕笙叹气,“这趟出来我已经太累了。”
  柳幕彦不再多言,看向柳幕笙的眼神复杂而感慨。
  

  ☆、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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