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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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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大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苏世元说的这件物品。
  说来奇怪,明明是杀敌之物,擦得比传家宝都亮堂,跟周围环境一对比,更是明显。
  章善把东西拿到苏世元面前,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东西给你拿来了。”
  方才还安安静静的苏世元,忽然又开始不断在地上翻腾起来,没有手脚,也不能说话,但显然是要表达什么。章善见此赶忙说道,“别动别动,是这里面有东西吗?”
  苏世元依旧是点了头。
  戎衣设计的倒是厚实,能看得出绝非俗物,里面的构造章善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封书信和半截儿簪子。
  这书信看起来有些时日了,上面的墨迹已经因为潮湿而氤氲,信封的边缘也泛起了深黄。但上面的字迹依旧大气工整,整整齐齐的写着四个字:世元亲启。
  “半截儿簪子和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的世元亲启,要拆开看看吗?”
  章善见着他点头,马上麻利的拆了书信。这一次得到试探的时间不多,不是陛下给他的时间不多,而是眼前的人时间不多。至于为什么要来看看,非要说出来也没个具体的理由,就觉得是该来看看了,毕竟也算得上有缘。
  虽然是孽缘。
  然而拆开书信之后,章善一下子就知道此书来自何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世元见着他不说,忽然发出了比杀猪都要难听的声音,似乎是在哀嚎,又似乎是在乞求着什么。
  “上面写着……吾妻世元,见字如面,落款是萧瑟的。”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儿,只是章善没读完,就见着眼前的人立马消停了,空洞无物的双眼里流出了些液体,不是泪水,更像是尚未凝干的脓血。
  章善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去替他擦,就像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个哭哭啼啼的孩童,哽咽着求着他为他算一卦。当时章善见着他年幼,替他抹去泪水,万分耐心的询问他有何事。
  今日亦是如此。
  大概过了半晌,苏世元总算是没了动静。章善估摸着自己也时候走了。
  待章善走后,苏世元才硬撑着再地上翻了几圈儿,终于是找到了那断了一半儿的簪子,这才肯真正安心睡过去。
  吾妻世元,见字如面……
  再逢之时有了这句话,也好安心些。

☆、第六十五章

  苏世元出殡的时候基本上也没什么来。
  毕竟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是不光彩; 尤其是这棺椁,做的也讽刺,特意少了半截儿,生怕别人看不出里面装着的不是寻常人似得。
  这其中哭的最惨烈的要数苏世元这个哥哥。
  平日里头虽然泡在胭脂俗粉里头乐不思蜀; 但到了这种时候,竟是唯一一个还能靠着真情实意哭出声来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在哭苏世元; 还是在哭整个家族的未来。
  毕竟此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等到司仪把全部的礼数走完之后; 为数不多的宾客才死气沉沉的离开了摆着棺木的厅堂,转向后院设好的酒宴。
  只是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大抵是哭的太过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便向后栽了过去。来的宾客无不惊呼,有的甚至已经准备叫郎中了。苏渊见着自家儿子倒了,一点儿也不慌张; 只是罢了罢手示意丫头把他给抬下去,拿点儿冷水给他醒醒; 好了让他自己回到宴席上便是。
  晕了也好,苏渊心想。
  毕竟来的宾客这一嘴那一嘴,难保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而且世元这么一走,过不了多久许多东西就会被人忘却。
  比如世元的这个哥哥; 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何一辈子都不能习武,智力也略迟钝与同龄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当初这个弟弟给他的家书附上的点心配方里含着砒霜的暗名。
  好在这些他也没机会知道了; 留在心底的只有这个弟弟的好。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清净,想当初苏渊自己知道的时候; 就差没打断苏世元的腿。但是仔细想想,促成这样的局面也少不了自己常年对家庭的疏忽。毕竟苏夫人压根就没把世元当做府上的孩子对待,自己又常年忙于朝政,要是从一开始就能多管一管这些孩子,估计也没那么多事儿了。
  但该罚的还是得罚。
  只不过罚完之后,苏渊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是加以教导,还是能够掰过来的。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以后总不能再继续把弯路一走到底。自此之后,苏渊也多对世元上了份心,至少从教书先生到武学启蒙的导师,都是尽所能请来最好的。
  后来一系列事情,也的确能看出苏世元对当年之事的悔过,同时又打探到了那个流落在外的长子的消息。
  虽然一切都有好转,但苏渊心里对这个儿子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儿。
  朝堂上明里暗里捅刀子的事儿苏渊从来没怕过,甚至仇家找到家门口,也未曾怕过半分。但对于这个小儿子,苏渊一直都是怕的。
  如今说是悲伤也有,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毕竟连家人都能毒害的人,可比那些信口雌黄背地捅刀的可怕太多了。
  楚长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脚腕上沉甸甸的,稍微一动,铁器沉闷的摩擦声就响彻了整个牢房。
  还没彻底清醒,只觉得头上一冰,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这下子想不清醒都难。
  映入眼帘的面容还是一如往常的漠然,身上的龙袍修剪的正好,楚长安忽然松了口气,这么以来,至少苏世元没有成功。只可惜塞北这一趟可算是把这么多年所有的世界观颠覆了,现下对眼前这人……楚长安心情堪称复杂。
  不过打心底,他还是愿意信萧寂的。
  只要向他求证一下,求证苏世元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朕当初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才如此信任与你,托付与你,到最后竟是闹出这种事?”
  虽然萧寂的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是楚长安明显感觉的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毕竟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若是还不动怒,与他那个优柔寡断的父皇大抵也没差别了。
  “朕问你一次,城到底是谁烧的?这次又到底是谁要反的?想清楚再答。”
  “戍陵是臣烧的,这个不假,但臣绝无谋逆之心,反是苏将军的意图。”楚长安倒也答的诚实,毕竟这个时候萧寂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再隐瞒也是自欺欺人。
  “二者之罪,哪个更重?”
  这问题就是个坑,怎么答都不合适。想了半晌,楚长安还是开口说道,“前者荼害百姓,后者忤逆君王,应是同罪。”
  “知道苏世元现在怎么样了吗?”
  楚长安心里一沉,也不知道这话自己是答错了,还是答对了。
  “忤逆君王,依朝纲处置,为人彘,株连九族。他现在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如果没错的话,今日是他出殡的日子。但是当时擒拿之时,怎么看都是楚卿更像那个一手策划之人。”
  “不敢。”当时见了萧寂,到第一反应扶上腰间的刀刃,一个是听信了无稽之言,再一个大抵也是本能反应。
  不过这屠杀无辜之罪,楚长安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城都敢烧,你还有何不敢?虽说二者理应同罪,甚至你的更重一筹,但念在往昔情分,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任听君令。”
  萧寂没急着开口,而是将腰间的短匕取了下来,掷到了他脚下。“既然是谋逆之罪,后面的事情也总得有人看着执行。至于烧成一事,朕也体谅你是迫不得已,只是时机不巧。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也应是知道该如何把握。至于以后……以后再说罢。”
  楚长安没动,或者说是动不了,毕竟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被钉在墙上的,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弯腰去拾脚下的东西。
  谋逆之人,当杀。楚长安这种事情做得多,已经麻木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到底是无稽之言,还是当年真有此事。
  然而楚长安问完以后,却是迟迟未得到回应。
  只是眼前方才那个冷冰冰的人似乎变了一样,一面叹息着,一面替他解开手脚上的枷锁。一言不发的坐在不远处的草席上,也顾不得上好的料子经不经得起这般糟蹋。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楚长安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萧寂这般缩手缩脚的。
  “苏世元同你说到哪儿了,朕也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小时候被他推下运河罢,可能还灌了点儿药,总之自打有印象起就开始流浪了。不过之后跟着你的这些年,京城来找过,但是没找着什么的。还有其他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就问问,方才你说的善后之事臣肯定是会做的,做完该去哪儿去哪儿,绝对不再您眼前晃悠。”
  楚长安把很多地方都淡化了,比如利用这种事儿,总不能当着萧寂的面说出来。
  哪怕缘分真的尽了,有的脸皮也不能真给撕破。
  “真的。从一开始在街边遇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刚开始……的的确确就是想当做一个和苏家交易的筹码。”
  “得,原本臣还不愿意相信,这您都说了,看来不信也得信了。”虽然语中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但音色已经转了调。
  本来苏世元说的那些,楚长安虽然是信了大半,但还是想再这儿得到否认。告诉他这些都是说来骗他激怒他的,而不是真的。
  “后来把你留在身边也是,养大成人,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候起作用。苏家来要人,藏着不给,也是真的,因为时机还未成熟,如果那时没了你,很可能整个安德王府就被京城的势力夷为平地了。”萧寂说道这儿又顿了顿,道,“他没骗你,朕也没。”
  其实原本,楚长安就有一颗作为棋子的觉悟,为君所用,就是荣幸。但是渐渐的,或许是对方态度的转变,也或许是关系上的彻底扭转,从而开始不满于此。
  “本来这些事情应是随着你死后再不为人知,但谁料到,你竟又回来了。”
  这种时候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愤怒?偏偏楚长安又不是个善怒之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么说来,自己提着刀马上要去杀自家人了。
  但是这所谓的自家人,前前后后可没少差点儿害死自己。但在这个没少差点儿害死自己之前,却也是真情实意的寻找过自己的下落。
  从最开始,他自认为的天命,其实都是早就规划好的。什么上天垂怜眷顾让他遇上萧寂……不过是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罢了。
  萧寂就坐在草席上,看着他神色乍喜乍悲的变化,也劝不了什么。
  过了半晌,楚长安似乎是冷静了一些,才开口反问道,“为什么不能骗骗我,以前萧寂不是挺善于说谎的么?还是这些也是编来说与我玩的?”
  “上述之言,都是真的,骗你一时,总不能骗你一辈子。”
  “从开始给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自此至今所有的感情上,绝无半分掺假。”

☆、第六十六章

  “您说什么?”
  “哪怕以前的事情都是假的; 但是对你的感情,假不了。”也不知楚长安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萧寂只是耐心的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二十余年来,身边最亲密的人自始至终就没说过真话; 甚至让他看见的世间都是假的。利用、一己之利,以及种种看似肮脏却又贪图的东西才是真的。
  这会儿却是说什么真心。
  若是换了常人; 估计早就崩溃了; 但是楚长安反倒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就像听到类似于晚饭喝粥这样的消息似得。
  “从一……”萧寂见着他不动; 起身试探性的走近了几步,然而还没靠近,楚长安就先一步背过身去; 自顾自的理了理衣摆,没去理会萧寂的动作。
  “这些感情和真心; 陛下还是自己收好罢,给臣也是白糟蹋东西。”留下这句话,楚长安将腰间上的短匕和佩剑扣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牢。
  有些问题其实不如不开口; 心里反倒是好受一些,楚长安现在就是这个境地。
  二十余年来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萧寂开展的,现在来这么当头一棒; 以后虽然横竖都能活下去,但该何去何从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越是走近苏府,楚长安的心情越是沉重。
  以前杀得人再多; 哪怕不是该杀之人,也终究是无关之人。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有血缘关系的人摆在面前……虽然对方不一定能认得出他,但意义总归是不同了。
  一方面苏渊真的在打听到这个长子的下落的时候去安德王府讨过人,对这个长子还是万分上心的。另一方面……鉴于重活一世之后的种种,差点儿没因为这所谓的父亲和弟弟们直接见阎王。
  安德二年,百年世家彻底毁在了这个贯穿两朝大权臣的幺子手上,举家上下无不牵连。京中百姓虽是惋惜,却并不意外。
  毕竟臣有为臣之道,逾矩了,就跨不回来了。当年苏家如何仗着权势恨不得指使皇室的,汴梁这些活的久的,可都看在眼里。
  虽说是功高盖主,却也是国之栋梁,如今倒了这个,肯定有新的一个会被扶起来。如果被扶起来的这个能够踏踏实实的做事儿倒是好,就怕一时威风,成了第二个苏家。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楚长安却是依旧有点儿没回过神来。
  这些日子他也没再去宫里领差,虽然是告了病假,但是统领和同僚大多都以为他活不久了,已经在天牢里准备最后的裁决之事。
  汴梁的街景如旧,卖糖人的还是两个铜板一个,茶铺的老板娘还是一副大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的茶掺多了水,难喝的要死。
  “这些感情,陛下还是自己收好罢。”
  楚长安忽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牢里,二人相对时的话语。
  回不去了。
  那些问题是他自己开口问的,离别也是他提的,但错在谁多一点儿,说不清楚。
  楚长安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怜之处,毕竟烧了城,这等滔天大错没被赐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萧寂,错的不比他少,至少对楚长安而言是这样的。
  一个是愧对百姓,一个是愧对他。楚长安不是这个事件中的百姓,却是这个事件中的那个“他”。
  一路上楚长安是抱着酒坛子往回走的,然而看见四下无人的街景和深红色的宫墙的时候,才隐隐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往宫里走已经成习惯了,或者说往萧寂身边走才是习惯。
  意识过来了之后楚长安马上转过身去准备折返,楚老爷估摸着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这幅身躯到底还是他儿子的,不会真撵客,所以算起来楚长安还是有家可归了,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刚没走两步,便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刚开始楚长安并未在意,只以为是饿的或者其他原因。但往前走了数十米之后,终于放弃了这个天真念头。
  因着剧痛,手中的酒坛也摔的老远,楚长安无暇去捡,只得就地倚着墙蜷缩了下来,等着这阵过了再走。
  疼。
  渐渐的楚长安发现,最疼的不是腹部,而是心口。
  当初被敌军射成筛子的时候,楚长安都没觉得这么疼过,甚至比起现在这种钻心剜骨的疼痛,连九牛一毫都算不上。
  恍惚之间,楚长安听闻墙头上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一个雪白的毛团儿摔在了离自己不愿的地方。
  定睛一看,正是寒冬之时,和那帮宫女内宦们一道捡的猫。
  毛团儿似乎也发现了楚长安,一面柔声叫唤着,一面试探性的往楚长安身边走。
  “来,过来。”哪怕到了这般境地了,楚长安还是勉强打起笑来,从袖子里摸出来了块儿糖糕。
  然而猫儿刚刚放下戒备接近,楚长安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边的草木,和雪白的皮毛上,一处都没幸免。
  这么一来,猫儿受了惊吓,没去动楚长安手上的糖糕,而是先在他手上送了几道血印子,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刻,楚长安看着满地的猩红,才算是回过些神来。
  这些血里有陈的发黑的,也有红到刺眼的,想必是在心头积压多时,才换来了今日的迸发。
  这么一来,反倒是好受许多了。
  待着缓过来了,楚长安才扶着墙,缓缓的站起来,一点点向着楚府的方向挪去。
  虽然是没方才那般疼痛,但依旧是得忍着不适这么走下去,也不知道能走多远,哪一脚会倒下去。
  横竖已经麻木了,真是死在这儿也便死在这儿了,只当是天意。
  不过楚长安到底是楚长安,一路上摇摇晃晃的竟是真四肢健全的回到了楚府。
  楚府的灯已经挂上了,楚老爷大概又出门跑生意了。戍陵烧过了之后,有的客栈已经重新搭起来了,商路也渐渐的有了人烟。很快新来的胡人就忘了这座城的往事,每夜的丝竹歌舞一次都没停过。
  来开门的是冬果。见着自家主子浑身是血,面色惨白,一时间欲言又止,赶忙招呼着旁边两个侍卫架着长安,一路送到屋子里。
  “喊郎中。”楚长安不等她开口,先一步说道。
  冬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招呼人去医馆喊郎中。
  然而冬果就走了这么一下,就被关在了门外,本来还想问问楚长安是怎么回事儿,弄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冬果见此也没去敲门,本是想着去厨房烧些热水让楚长安先擦擦脸,却是在不经意抬头之间,从窗子里看见了屋里的景象。
  那个以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纨绔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烦心事儿,若真是有,找个佳人寻一夜欢也就没了。
  但是今日这般,死死的咬着被角,虽是竭力忍着抽泣,但还是有细碎的泣声流露出来,这种情况自打冬果进府以来,还真是第一次见。
  冬果本是想去劝两句,但最终还是走开了,毕竟这种时候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等水烧好了,郎中也到了。冬果敲了大半天门都没等到回应,干脆伸手推了推。
  门没拴,一推便开了。
  冬果本来还想调侃两句,这回又是哪个花儿翠啊的惹的,以前不是挺薄情的吗。
  然而见了屋里的景象,冬果差点儿没背过去。
  只见着楚长安整个人毫无生气的从床上半垂下来,神色狰狞,被褥上还有大量尚未干涸的血渍。
  郎中到底是吃这口饭的,见着领自己进来的侍女见不得这种场面,便先劝她出去,自己来照看这边的情况。
  冬果不听,死活要留下来,哪怕见着血就头晕也不愿意出去。
  郎中见此也没再劝,只是把楚长安重新拎回塌上,仔细的探了探脉象。
  “他平日里就这样?”
  “没,平日里身子挺好的,打小连风寒都没着过两次。大夫,他不会死吧?”
  “难说。”郎中说完取出笔,低头写了些什么,“他近日里都做什么?老夫以前也在军中待过,这身伤可不是寻常人能得来的。”
  “这……以前就喜欢逛逛花楼什么的,老爷也没管过他。”
  “老夫知道他是宫里当差的,在陛下身边逛花楼吗?要是不想让他死就别瞒着了。”郎中最烦的就是病人隐瞒病情。
  这么多年来多少人都是故意说轻或隐瞒病情,从而导致无法正确用药。最后人没挺过去,还得白白落个庸医的罪名。
  “不……不清楚,奴婢就是府上做事儿的,外面的事情不清楚。求求您一定要——”
  “姑娘和您直说罢。他身上两处刀伤导致失血过多,体内有蛇毒未驱,静脉逆转,还有多日未进食水,再加上心疾导致吐血,估摸着还有别的问题,您告诉老夫这怎么治?”
  冬果听完以后半晌没反应过来。
  “姑娘随我回一趟医馆取药罢,老夫那儿还有几根老参能吊住命,其余的……还请另寻高医,和准备后事罢。”

☆、第六十七章

  命贱的好养活; 这话不是瞎说的。尤其是逢着乱世,活下来的尊贵之躯绝对没有这些平民百姓多。
  楚长安算个例子。
  以前寒冬腊月染病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死完了,他愣是撑到开春也活的好好的。往后的十几年也基本没生过病; 只有看别人生病的份儿,被萧寂打伤的不算数。后来好不容易死了一次; 结果却是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 可见上天对他的垂怜。现在也是,这幅样子明摆着凶多吉少; 多少郎中来看过了,都说是治不了了。然而虽然说是治不了,但一直用参汤粥食吊着; 也硬是拖了这么久没死。
  不过再这么下去,能吊的住一时; 也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楚老爷那边已经传过书,在赶回京的路上了。至于后事暂时还未备下,有人觉得能冲冲喜,但楚家是生意人; 不信这个,不到最后一刻,总觉得还是有的救。
  楚长安自知这一次没以前那般好运。
  以前再怎么说; 到生死关头总有贵人相救。这一次从在戍陵被苏世元打伤之后伤口未得到及时处理,回来以后又被扔进天牢,不说别的; 光是流这么多血都足够他死的了。再加上别的新伤旧疾,出来混了这么久有的东西也该还了。
  不是上天垂怜,只是未到时候。
  这百年世家刚倒,人心惶惶的阶段儿还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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