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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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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原来你们在这啊,我找了好久。”左麒跟在灵狐身后走了进来。
小小的灵狐抬起两只前爪在南宫若尘的衣角上不停挠着,原本雪白的爪子因沾了地的缘故已经脏了,或许它自己也清楚所以没有直接扑进南宫若尘怀里,饶是如此,南宫若尘月白的衣角也已经印上了几只小爪印。
苍翊俊脸一黑,弯下腰提起灵狐的脖颈扔回了左麒的怀里。
左麒忙抬手抱住,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反正他穿的衣服脏了也不明显,也就懒得和他争
辩了:“那什么龟在找你呢。”
“龟?”苍翊皱眉道。
“是归冉。”南宫若尘这才想起来他们来这里时并没有跟归冉交待过,朝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也难怪他们会担心了。
苍翊表情有些怪异,他是说过在外不能以职称姓名相称,却也没让你简称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这称呼让归冉听到了还不知道得多膈应呢。
左麒倒是完全没在意,只要听得懂就行了。
苍翊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转身从墙板上取下一把木琴,走到书生面前,见他还怔怔地盯着左麒怀里的灵狐,看来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倒是把他给吓着了,轻声笑了笑,将木琴递到书生眼前道:“我要这个,多少钱?”
“啊?哦,一两银子。”书生醒过神来,不停地眨了眨因睁得久了有些酸涩的双眼。
苍翊从怀中取了十两银子塞到书生手里,见他想要退还阻止道:“我赶时间,你暂时找不开,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书生还未来得及说话,苍翊几人已经出了店门,握着银两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知道这位公子所说的不过是托辞,看他们的衣着服饰,来历肯定不凡,他们若想要什么乐器,何需到这穷困偏僻的的小镇上来买,拿了那把木琴也只是为了顾全他的颜面罢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书生在心中道了声多谢。
自出了乐器坊,苍翊就一直抱着那把木琴翻来覆去地瞧,左麒走在一旁嗤笑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怎么这般稀罕?”
苍翊不理会他,试着伸手拨了拨琴弦,峥峥琴声在夜幕掩盖下的街道上响起,虽然是劣质琴弦,琴音倒也算是上佳。
“你觉得刚才的店家手艺如何?”苍翊向着南宫若尘问道。
南宫若尘拿过苍翊手中的木琴,想了想道:“材高知深,踔绝之能。若得机遇,必成大器。”
苍翊愕然,他虽然知道瑾竹对那书生欣赏有加,却没料到他竟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左麒抱着灵狐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对话脸露迷茫,想了片刻无果,不禁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待三人回到暂时驻扎的地方,四处寻人的皇家亲卫才放下心来。
歇息用的营帐搭在距离小镇不远的一处荒林中,深秋里的树大多是没了枝叶的,行了一天的马匹喂饱了之后拴在了粗大的树干上,光秃秃的树枝上还能瞧见几个放哨的人影,微风拂过摇晃着枯枝响起“簌簌”的声音……
待南宫若尘进了营帐,苍翊走到一棵树下,树上落下一道人影。
“王爷……”
“去方才的小镇上替本王办一件事……”
……
☆、生变
十月的天气天高云淡,秋风送爽,正是丰收的季节。广阔的麦田里四处可见忙碌的身影,收割过的麦地里金黄的麦秆被捆成一摞整齐搁置。
不远处的官道上百余人匆匆行过,苍翊透着侧窗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由得忧心到郢州是何现状。若只是一百人马,他们或许能更快地抵达郢州城,但是随行的赈灾银两以及物资太过繁重,他们纵是再急切,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放缓行程,以现在的计划等他们赶到目的地最起码也在半月之后,倘若灾情严重,也不知道当地的百姓还会遭遇多大的损失……
“怎么了?”南宫若尘放下手中翻看的书突然发声,见苍翊迷茫地看向这边,又补充道:“好好地为何叹气?”
苍翊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将心中所想表现了出来,放下车帘,苍翊垂下眼,怅然道:“郢州的百姓本该也像这里一般,享受着丰收的喜悦,却白白遭受了无妄之灾……”
“百姓何辜……”南宫若尘轻声感叹,任身旁的人侧着身子倚靠在自己肩上。苍翊虽最不愿牵扯麻烦事,却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与他无关的时候他尚且要念叨几句,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只怕会更加上心了。
苍翊又是一声长叹,不说话了。马车另一侧左麒抱着雪白的灵狐睡得正香,少年轻微的鼾声响起,好似做着什么美梦,车外马蹄声震天也不能影响他分毫。然天不遂人愿,再美的梦总会有醒的时候。
“王爷,郢州急讯。”
车外一声急呵,大概是确定不了苍翊坐在哪一方,声音自左麒那一侧传来,恰好他睡觉耳朵贴着马车内壁,这一声大喊将人从睡梦中扯了出来,瞬间坐了起来,掏了掏耳朵,吼道:“大爷的,谁啊,说话小能死啊?”
灵狐早在左麒坐起来之前就已经被惊得窜进了南宫若尘怀里,一脸戒备地看着车窗的方向。
苍翊舒适地倚靠在南宫若尘身上,突然被人打扰很是郁闷,正想训斥两句却被左麒抢了先,原本的怨气被他这一吼倒是消了不少,起身到另一边将车帘轻掀:“何事?”
传话的亲卫被左麒的怒斥愣了神,见出来的是翊王本人,不禁瞥向马车内寻找方才撒泼的人,正好对上左麒怒瞪的双眼,又赶紧收回视线将刚得到的消息递过去:“王爷,皇城传来消息,郢州蝗虫数量急剧增多,受灾区域扩散,卢阳郡已经发生了灾民暴动。”
暴动?苍翊闻言眉头一皱,灾情加剧,百姓还需朝廷派出救济,应该讨好依赖于当地官府,理应不会发生暴动的情况才是……接过信件看了看,面色越发凝重:“灾民怎会突然暴动?”
“属下不知。”
苍翊也没指望他能知道什么,示意亲卫退下,将信件递给了南宫若尘。
南宫若尘略微过了一遍,便被左麒一把抢了过去。他也不恼,信的大致内容与刚才的亲卫所说的无异,略想了一会道:“许是当地官府做了什么激怒百姓的事。”
“那现在要怎么办?”左麒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中的信纸,朝其余两人问道。
“事发突然,本王可不信什么巧合,想来是有些人按耐不住刻意给本王添堵来了。”苍翊冷笑,前世只听说灾情紧急,可从未发生过百姓暴动的事,蝗虫的急剧增多,定是人为。
“刻意也好,巧合也罢,为今之计,你必须尽快赶往郢州,不管是什么原因,安抚百姓情绪才是要紧。”南宫若尘面色忧虑,若真是有人刻意引他们尽快到达郢州,不论那人是什么目的,就是明知事情有异,他们都只能跟着那人的步伐,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对他们非常不利。
发生蝗灾,就意味着百姓辛苦了大半年将颗粒无收,要有存粮还好,若是没有,就会发生饥荒,苍翊本来以为,赈灾银两以及安抚百姓的粮食运送不到,他们就算去了也无用,便随着车马一起,现在看来,只能先将车马行装暂放了。
“来人,此处已近越州城外,通知中领军,所有人在越州城外停驻。”苍翊沉声道,马车外有人闻声上前告知归冉。
车马停顿,苍翊率先出了马车,南宫若尘随后也直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马车坐的久了难免不适,苍翊又时不时地靠在他身上,左麒更不用说,毫无形象地倒头就睡,也就他一人行了多久便端正着坐了多久,最是受罪。
待酸疼缓解了些,南宫若尘道:“此去郢州,小麒你留下和江前辈一起后面跟来。”
“为什么?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左麒闻言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乐意。
南宫若尘轻叹,将坐在他膝上的灵狐抱起递给左麒:“赈灾所需的物品于百姓生死攸关,交由别人护送我不放心。”
“这样啊?那……那好吧。”左麒怔了怔,被自家师兄信任的话冲地晃了神,将灵狐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难得灵狐也不闹腾,温顺地任左麒抱着,只拿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南宫若尘,似是不舍,南宫若尘伸手抚了抚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他们要赶路需得骑马,不能带着它。
让左麒留下,一来是为了护送多一份助力,毕竟他要留下的话,后面马车上的两人必然也会跟着。二来也是为了这小家伙:“凌云也在,有事你找他便是。”
“凌云?他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若尘站起身准备下马车,见他疑惑又停下应了一声:“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左麒震惊,他这一路上可是连凌云的影子也没见着,还想追问,人已经消失在了马车内,只得撇了撇嘴,作罢了。
南宫若尘从马车内出来,看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的车队正停在城门侧边上,秋风拂面,散去了浑身慵懒,整了整衣衫,跳下了马车。视线下意识地寻找苍翊的身影,那人正在不远处对别人交待着什么,意外的是,他身旁的人并不是领军的归冉,似乎只是一个副将。
归冉穿着一身亲卫将领服制,靠坐在运送物资的车马上,手持一把长剑双手环胸,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相倒也平和,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南宫若尘悄然打量着,令他在意的是归冉那只缠满布带的左手,看他握拳的方式沉稳有力不似有伤,也不是左撇子需要左手拿剑,既如此,他又为何要缠住?
正思量着,归冉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南宫若尘微怔,随即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无奈归冉并不回礼,只面瘫着脸盯着马车旁的人,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倒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此事不妥,皇上吩咐我等护卫王爷安全,怎可让王爷您孤身犯险?”两人互相打量的视线被另一边的争执声吸引了过去,不知苍翊对人说了什么,那副将情绪有些激动:“王爷所托之事,恕属下不能从命。”
苍翊眉头紧锁,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说话语气不善:“本王并非与你商量,而是命令,若担心本王安危,尽快赶上来便是。”
“王爷,这……”
副将见翊王甩手就走一时犯了难,又不敢武力阻止,眼睁睁地苍翊牵过一匹黑马翻身而上,缓步走到南宫若尘身前:“瑾竹,上来。”
南宫若尘虽不知他是何意,还是依言伸了手,借着苍翊的力轻身坐在了他身前,苍翊似有若无地瞥了归冉一眼,待身前的人坐稳,便迅速挥动马鞭,极速朝着城门口奔驰而去,眨眼隐没在了城门处。
副将心中着急,见归冉满脸镇静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跑上前道:“将军为何不拦着,王爷不带一兵一卒,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死不了,有翊王府十八暗卫跟着。”归冉淡淡地收回视线,看向前面的马车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人,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副将即便对归冉的态度有所不满也不能说什么,此次护卫任务他为副将,归冉是他的上级,不管他说什么自己也只能服从,更何况还是翊王自己下的令。副将无奈,只得吩咐了车队继续赶路,纵使有暗卫跟着他也仍旧放心不下,现在也只能按苍翊所说,尽量加快行程赶上他们才是。
☆、吃醋
将负责安危的皇家亲卫尽数留下,两人一骑进了越州城之后便直奔刺史府而去。
南宫若尘垂眸坐在马上,一路上在思考着什么,苍翊见怀里的人双目失神,悄悄将手放到他腰侧,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近了些。
“你对归冉有多少了解?”南宫若尘忽然道。
“……”苍翊面上不动,心中却敲起了警铃,想起刚才那人直勾勾地盯着瑾竹的眼神,只觉得闹心得很,放在别人腰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也不自知。之前还觉得左麒称他是龟太过失礼,现在看来这般称呼都是便宜他了。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南宫若尘看着腰间越握越紧的手,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哦,没事……”苍翊笑了笑:“我与他并无交际,对他不是很了解,你问他作甚?”
“没什么。”南宫若尘摇头:“有些事情有些在意罢了……”
本想问问何事,见南宫若尘又顾自沉思起来,苍翊脸上刚挂起了笑瞬间没了踪影,之前从马车里出来,瑾竹就只看了自己一眼就一直在看着别人,此时还特意问起……
纵然知道他对归冉没有其他意思,也难掩心中不平,苍翊暗自唾骂了一声自己不堪的独占欲,心中烦闷,只得将怨气发泄在马儿身上,马鞭落下,马儿吃痛快速地奔跑起来,突然的加速使得南宫若尘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撞进了苍翊怀里,不禁怪异地朝后看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身边离了护卫的亲卫,改由暗卫转暗为明,换上了亲卫服制,南宫若尘并不意外妙风妙云也在其列,正如苍翊所言,他们外出示人都是遮掩了容貌,若非刻意辨认,倒是很难认出来。
苍翊带着两个人进了刺史府,由于翊王自进府起就一直臭着一张脸,使得越州刺史总是战战兢兢地样子,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又惹得王爷不高兴,幸而苍翊几人并未多做停留,只买足了马匹便匆匆离去了。
越州刺史派人护送着翊王一行二十人离城,得到翊王策马离去的消息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十八暗卫随身保护翊王多年,对他的性情也算是有些了解,纵使身份高贵,他也从不曾给人脸色,像现在这般烦躁的情绪很是少见。而以他们这段时间的观察,唯一能牵动王爷心绪的就只有一人,故而一路上聚焦在南宫若尘身上的视线一直不曾断过。
南宫若尘更是莫名,完全不解苍翊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只是苍翊不说,他也不问。
行程赶得再急也需要按时休息,没了多余的行装和人马,自然也不需要再宿在荒郊,一行人寻了一家客栈,定了几间房住下。由于王爷态度不明,暗一为了以防万一定了两间上房,趁着苍翊和南宫若尘用膳时,妙风妙云进了房里将被褥铺好,又准备了热水供两位主子洗浴,都打理妥当之后才下楼填饱肚子。
苍翊一如既往地以南宫若尘的口味点菜,替他夹菜倒水,只是精神依旧不是很好,该做的一样不少,该说的一句没有。南宫若尘只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同样静默不言。
暗卫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直到南宫若尘用完,苍翊也放下碗筷,南宫若尘看着苍翊碗里几乎未曾动过的饭食微微蹙眉,沉声道:“吃完再走。”
苍翊低着头,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暗卫们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尊贵风雅的翊王殿下重新拿起碗筷,毫无形象地将饭食刨进了嘴里,不见咀嚼就直接咽了下去,引得偷看的几个暗卫嘴角直抽抽……碗里很快见底,“铛”地一声碗底扣在桌上,震得碗碟都抬起一寸,这下不只是他的暗卫,客栈里其他桌的客人也都望了过来,似是被惊到了。
苍翊旁若无人地越过桌椅直奔楼上上房而去,南宫若尘将被震乱的碗碟重新放好,起身跟了上去。
其他人不明何事,也不愿招惹是非,只当作没看到,而八卦的暗卫们视线尾随着南宫若尘而上,却见他只在王爷房门前停留了片刻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奇怪的是王爷竟也不拦着,不由得好奇心更甚。
除去换班的几人回房歇息,其余的人分布在房梁上直盯着苍翊的房间,内心计算着王爷何时会出房门,然而直到公子房里的灯熄灭,自家王爷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正在他们以为王爷已经睡下的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开了……
面对苍翊的不同寻常,南宫若尘面上不显,内心仍是在意的紧,人虽睡下了,磕上眼帘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正辗转难眠,屋外已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站在床边犹豫了片刻,顾自褪去外衣躺下,将朝内侧着身子的人拥入怀中,凑到耳边低语:“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我知道。”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南宫若尘轻声应道,手臂轻抬无意碰上了缠在腰间的大手,哪知苍翊以为他要挣开下意识抱的更紧,南宫若尘无奈叹息,伸手覆上那只略显冰凉的手掌,转而握住:“睡吧。”
“嗯……”苍翊回握住紧紧攥着,感知着双手相触互相传递的温热,闭着眼睛睡去了……
这间客栈的上房都是采光极佳,天幕刚开始泛白,就有光线自窗外透了进来,榻上的两人睡得并不安稳,早早地便醒来了,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却谁也没有睁眼。
侧卧的睡姿持续了一个晚上,南宫若尘只觉得浑身僵硬不适,被压住的手臂更是毫无知觉,夜间又担心动作太大会惊醒了身后的人,此时天色亮了,才试探着动了动。
怀里的人有了动静,苍翊跟着开了条眼缝,尚有些迷朦着道:“醒了?”
“嗯……该起了。”见他也已经醒了,南宫若尘才放心地回躺,转而准备坐起身,才发现那只没了知觉的手还被苍翊紧紧地攥在手里……
苍翊自然也看见了,略显尴尬地将手松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分了层,中段毫无血色,指尖却是红的发紫,刚松开手,末端的血液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回涌,苍翊看着心疼,赶紧抓过来不停捻揉按压,嘴里焦急地问着:“为何不说出来?”
“……没察觉到。”整条手臂都处于麻痹状态,若不是起身时受到阻碍,他根本发觉不了。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苍翊越发地懊恼与自责,房间里又沉寂了下来,苍翊低首垂眸着替他活络着经脉,心中却有些忐忑,瑾竹虽一切如常,他总担心着会被问起昨天的事,到底是他的错,还莫名其妙地发了脾气……
过了半晌手指的血色终于是恢复如常了,苍翊松了口气,问道:“好些了吗?”蓦然抬首却突然怔住,深邃的凤眸意外撞进一对澄澈的瞳孔里,按正常来说本该看向自己手掌的视线却是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四目相视,苍翊略带愁绪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嘴角缓缓勾起,忍不住调笑道:“本王好看吗?”
南宫若尘不语,方才看他满脸担心,认真替自己按摩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失了神,也未曾料到他会突然抬头,此刻看着眼前重新绽开的笑颜,想为自己辩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低垂着眼呆愣地坐着,静静地凝视……
“王爷,公子……”
门外妙风的声音响起,南宫若尘一惊,迅速将手从苍翊手中抽了出来:“已经没事了……”越过外侧的人起身穿戴,对于后面那个纯属调侃,不正经的问题则被某人刻意地无视了。
妙风妙云得了允许端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王爷笑意不止,而公子满脸酡红的模样,待两人穿戴整齐,才走近了伺候两人洗漱,在王府时虽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却也从来没觉得王爷心情愉悦地这般明显,又或是昨日里王爷给人的感觉太过压抑,与今日形成反差的缘故。
所幸妙风妙云二人识礼,一直都是低着头忙活,才没让南宫若尘觉得有多尴尬。一切准备妥当下楼时,所有暗卫早已在楼下侯着了,一行人匆匆用了早膳,便又要急着赶路了。
瞧着王爷与公子两人之间与昨日完全不同的气氛,暗卫们暗中称奇,有几人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妙风妙云二人,却只见他们二人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弄清是何缘由,只要主子高兴,其他的都不是他们该考虑的……
☆、借宿
这边气氛雨过天晴,而颐都城内却仍是阴气沉沉,自苍翊离城之后,朝堂之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从两位皇子接触朝廷政务开始,明争暗斗接连不断,虽一直是三皇子一派略占优势,却也不曾有过太大的差距,而近半年来,三皇子苍离势头渐盛,朝堂议事甚至经常出现一面倒的情况,许是尝到了甜头致使某些人有些得意忘形了,近几天由三皇子负责的事物总会出现些纰漏,尽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庆元帝还是以苍离做事不谨慎为由将其召到御书房指责了一番。
从御书房出来,苍离有些心绪不宁,他向来谨慎,他手下的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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