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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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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位置忽然空了出来,屋内被制的两人压力就更大了,杜蔚一直埋首不敢说话,林慷在得知这人竟是当朝王爷时更是面露呆滞,吓得失神了。
  
  “本王抵达郢州城门时被守城将士所拦,说是刺史大人下令,城门只许出不许进,这事杜刺史可知情?”
  
  通过暗一进门之后所说的话,杜蔚就已经明白苍翊那句“令牌不在我身上”是何意了,对自己将面对的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听得苍翊的问话,微微起身回道:“下官……知情。”
  
  苍翊倒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沉声道:“为何下这种命令?”
  
  “王爷恕罪。数十天前,刺史府门前突遭暴民闹事,下官为求府内安稳,命人将所有参与动乱的人逐出城外,不曾想他们出了城仍不消停,下官就想着,左右这郢州境内正闹蝗灾也不会有什么人会进城,为防那群暴民借机混进来实施报复,下官这才下了城门许出不许进的命令……”
  
  “杜刺史,当本王好糊弄不成?”
  
  “下官不敢……”杜蔚一惊,将头埋得更低。
  
  ……
  

☆、真相

  苍翊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冷笑:“暴民?若非官府逼迫何来什么暴民?”
  
  “下官冤枉啊王爷……”
  
  “冤枉?好,那本王问你,你为阻隔蝗灾殃及郢州城,做了何事?”苍翊不怒反笑,质问道。
  
  前方的凝视带着皇家的威严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杜蔚眼神不停闪躲:“下官……”
  
  “说不出来?好,那本王替你说,你放火烧村,毁了百姓赖以生存的田地,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使得一个村落近百名的百姓死于非命,消息传出后其他村落的人拖家带口来到郢州城只为求一线生机,竟被你们当作暴民轰出城外,任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身为父母官只为一己私利如此草菅人命,你告诉本王,你何来的冤枉?”
  
  原本还算柔和的陈述突然变得凌厉慑人,激得本就心虚的人浑身一震,站在一旁的林慷双腿都开始打颤,却碍于颈间的长剑一动也不敢动,苍翊漠然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杜蔚,方才还喊着冤枉的刺史已经不敢再作隐瞒,颤声道:“王爷明鉴,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啊。”
  
  苍翊怒从心起,只觉得此人仍在狡辩,忍不住想要呵斥,却被另一只手拦下,苍翊愣了愣,转而硬生生将这口气憋了回去,不说话了。
  
  南宫若尘安抚住了苍翊,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杜蔚身前,轻声道:“你有何无奈?”
  
  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杜蔚下意识抬头看去,才发现一直坐在上首的白衣公子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前,微怔了一瞬,又看了看仍坐着的翊王,见他没有不悦,才复低头道:“王爷说的不错,下官……的确曾下令焚毁过一个名为山下村的村落,那村落地处卢阳郡边缘,与郢州城相隔不远,半月前蝗虫数量激增,直冲郢州城方向而来,却不知何故只在山下村附近聚拢,下官派人去查看,来报说山下村所有村民受到蝗群袭击,多数人被啃咬至死,甚至已经有尸体开始腐烂,村里的郎中说再这样下去恐会演变成瘟疫,下官实在没有法子,才会下令焚毁了村子,下官实属无奈,请王爷明鉴啊。”
  
  “据你所说,瘟疫尚未形成,为何不派人前去救援?”苍翊明显还是不信。
  
  “这……这不是下官不让人去救,实在是……”杜蔚心中着急,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不救,是无人救。”南宫若尘突然接过话头,在刺史感激的目光下继续道:“百病之中瘟疫为医者最为忌讳,传染性极强,无形可求,无象可见,且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只怕是没人敢去的。”
  
  “是啊王爷,一般的人听闻瘟疫将起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有人愿前往救援?”南宫若尘的话让杜蔚略松了口气,也有了些底气。
  
  苍翊也清楚,这种事非人自愿强求不得,若以武力胁迫,也只会让□□的百姓换一拨人而已,只是为何他总觉着,瑾竹是刻意在向着杜蔚说话呢,暂且压下了心中的迷惑又问道:“既如此,在卢阳各村百姓来闹事时,你只需将事情解释清楚即可,缘何话也不问便将人轰出城外?”
  
  “这……下官一时糊涂,可下官将人赶走,也是给足了银两,就算他们要离开郢州那些钱也足以他们生活一阵子了……”本是他为求自身安稳想将人打发了,这样的理由他自是不敢说,但是他自知理亏故而辩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苍翊二人听他所言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城外遇上那些百姓时可从未听人提起银两之事,看他们的生活状况也并不像是衣食无忧的模样,而这种一戳就破的谎杜蔚也不可能信口胡诌,这样的话,那些银两又去了何处?
  
  “据本王所知,那些百姓可从未收到过官府给出的银两,此事你是交由何人去办的?”
  
  “是……”杜蔚一惊,显得很是意外,目光不由自主朝着仍呆滞在一旁的林慷看去,虽不曾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了。
  
  “是他?”苍翊抬眼看向被妙风拿剑相抵的林慷,凤眸微凝,在城门口时这人本就该是一个死人了,只是城内守正出手阻拦他也不愿与他为难,再者对付林慷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最好的方式是在他的靠山面前让其堕入绝望,故而暂且饶了林慷一命,他本打算弄清了百姓□□的缘由再来处理这人,现在看来,这事与林慷也脱不了干系……
  
  苍翊示意妙风将人带过来。回过神来的林慷对上苍翊似笑非笑的神情,僵硬的身体瞬间便瘫软了下来,连连叩拜,口不择言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本来还耐着性子打算问话的苍翊见状瞬间黑了脸,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也不废话了,直接言道:“用来安抚百姓的那些银两去了何处?”
  
  林慷求饶的动作顿了一瞬,妙风长剑一翻有反光射进他眼中又惊了神,“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刺史,若本王所料不错,这银两是你从库房取出,经由林廷尉,交给闹事的百姓的吧?”苍翊冷笑,这些钱从头至尾只经过林慷一人之手,他这般急切的反应无异于不打自招了。
  
  自苍翊说出银两未交到百姓手里时杜蔚就已经想到了,他这个小舅子的性子他多少也有些了解,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本以为给了他一个正当的闲职能让他安分些,却未曾料到他竟借由官职之便中饱私囊,事实面前再多的辩解都显得那么无力,杜蔚颓然应了声:“是。”
  
  “如此,该怎么做,便无需本王多说了吧?”
  
  “……下官明白。”杜蔚看着林慷暗自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来人……”
  
  “守城廷尉林慷,身在其位,不司其职,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今废其官职,廷杖一百,禁足一月好自反省,无令不得外出……”
  
  “是。”刚进门的衙役正是方才出去的其中两人,他们早便知道事情不会轻了,故而听到这般严重的责罚连讶异都没有一丝,毫不留情地将愣在原地的林慷驾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重罚犹如晴天霹雳在林慷耳边炸响,直至被人拖拽而起才反应过来,这一百廷杖下来,他不死也得残废,想到此不由奋力挣扎了起来:“不,姐……姐夫救我,姐夫救我啊,我会死的,姐夫……你不能这么对我……姐夫……”
  
  杜蔚视线随着哭喊声的消失收了回来,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又回过头恭敬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府中已备好住处,请王爷移驾。”
  
  苍翊也没心情去看别人行刑,想着今日折腾了一天瑾竹肯定累了,转身朝着南宫若尘走去。
  
  杜蔚见人不出房门反而走向相反的方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好奇地抬头瞧了一眼,却见方才还阴沉着脸的王爷正温和地笑着去牵那位白衣公子的手,惊得张大了嘴,被旁边的几位暗卫一瞪,立马又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苍翊若无其事地拉着南宫若尘出了房门,门口早有刺史府管事的在外侯着,见人出来恭敬地领着几人朝安排好的住处走去。
  
  苍翊几人离了正厅,杜蔚仍是丝毫不敢放松,主子走了,却将暗一这个煞神留了下来,杜蔚知道他们这是何意,悄自抹了抹额角渗出的冷汗,硬着头皮带着人去了杖责林慷的地方。
  
  还未走近便有震天的哭喊声传来,隐约还有女人的声音掺杂其中,杜蔚心中一紧,忽然加快了步伐赶了过去,到场一看,果然看到一妇人挡在林慷身前,一众衙役站在距离他们三尺之外,面面相觑着不敢靠近。
  
  “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还不动手?”杜蔚看着眼前的状况厉声叱道。身后有人跟着,他纵然有徇私之心却也是不敢做的。
  
  “大人,是夫人她……”
  
  守在林慷身前的妇人见杜蔚到来,蓄满眼眶的泪珠哗哗地落了下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扯住杜蔚的衣角,哭诉着:“老爷,你饶了慷儿吧,他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这一百杖责他如何能受得住啊,老爷,妾身求求您了,慷儿是我唯一的弟弟啊老爷……”
  
  杜蔚看着同自己生活多年的发妻泪如雨下,顿时心生不忍,下意识瞟向身后的黑色人影,暗一仍旧面瘫着脸丝毫不为所动,明摆着一副你不动刑我就不走的态度。
  
  杜蔚不再抱有侥幸,将妇人扯开,狠下心道:“来人,送夫人回房……”
  
  任由着林慷哭喊求饶,杜蔚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耳边痛呼的声音渐小,到最后只剩下杖板落在皮肉上的声音,眼帘睁开入目的已是血肉模糊的身体,人也已经昏死过去……

☆、猜测

  一百廷杖未满,林慷已是半死不活,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惨状,暗一没有半点的怜悯与同情,毫不懈怠地守在一旁直到杖数全了才离了刑地去向苍翊复命。
  
  刺史夫人被强制带回自己的院里,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地等着,不停地派人打探着外面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却已经是生命垂危的境地,一时受不住刺激直接昏了过去,醒来后大哭大闹,只喊着若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便也不活了,后来也不知杜刺史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竟也不再闹了,只是红着眼眶照料着昏迷的林慷,盼着人能早日醒过来。
  
  “……人已昏死过去,腰间筋脉断裂,即使人醒过来,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暗一将林慷的状况告知时,苍翊只轻蔑一笑,在他看来这种教训根本算不得什么,敢觊觎他的人,纵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是这种缘由他却不会说出来,
  
  说来苍翊一行人也算是幸运的,在他们刚抵达郢州城不久,天色便暗了下来,临近傍晚时分,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线飘落在地上不是很明显地泛起丝丝涟漪,能见度变低,如风如雾,无端让人添了几分迷茫……
  
  费了些时间将所有随身的东西都安置妥当,忙完时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拒绝了杜刺史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准备,只叫厨房备了几样精致小菜,赶了几天的路,从城郊到刺史府又是好几番的折腾,众人也都有些疲惫,匆匆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了。
  
  刺史府的下人不知两人之间是何关系备了两处院子,出门在外也比不得王府那般随意,苍翊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不乐意的,在自己房里沐浴完毕之后,趁着没人注意灵巧地翻进了隔壁的院子。
  
  见房内的烛灯还亮着,勾勒出窗前那道身材修长的剪影,苍翊勾了勾唇,大摇大摆地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关上门回过身时,窗前站着的人也正怪异的看着他:“不走院门,何故去翻墙?”
  
  “院门处有人,不便。”苍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这一来可是没准备再回去的,要光明正大的从院门出再走院门进来,第二天他和瑾竹歇在一处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刺史府,他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却不能不顾及瑾竹的想法。
  
  方才苍翊翻墙而入,外面可是下着雨的,南宫若尘上下看了看,确定他没被雨淋着,才淡然移开了视线,继续瞧着窗外。
  
  苍翊笑着靠近窗边的人,见他穿得单薄,还披散着一头湿发,不由得皱眉,从木架上取过一块绒布将南宫若尘整个后脑都包了进去:“发丝不擦干,很容易着凉的。”
  
  赶路途中没有这么好的梳洗条件,男子束发又不同于女子,发带束得扎实,连续几日不曾松散过的发髻被松开只让人觉得异常轻松,南宫若尘不急于束发,也就不在乎发丝干不干了。
  
  突然被绒布裹住,南宫若尘不由自主地随着苍翊的手晃了晃脑袋,顾自稳了稳身形,听着身后略带责备的话语觉得心中一暖,静静地立在原地任苍翊替他拭干湿发。
  
  苍翊轻柔地擦拭着,见身前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南宫若尘也不回头,盯着窗外的雨发呆:“想今天发生的事。”
  
  今天发生的事?苍翊撇了撇嘴,今天可发生了不少事,他如何知道是哪件事,哪有这么敷衍他的。
  
  似是知道苍翊心中所想,南宫若尘又补充道:“郢州城的守正。”
  
  “他?”想起在城门口阻了他杀林慷的那人,苍翊突然发笑:“才刚到郢州城便被人摆了一道,他倒也有些本事。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或许,他认识刘郡守。”南宫若尘轻应,提起刘甄时面色微变,有些意味不明。
  
  苍翊点了点头,城门守正会认识当地郡守倒也说的通。
  
  他看的出来,周序锋也是厌恶林慷的,只是碍于其身份又不能见死不救,起先还觉得奇怪,为何周序锋身为守正不求证身份便放他们进城了,现在看来,他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有意利用他们想要惩治林慷。
  刻意将林慷救下,让他回刺史府向靠山告状,进而将事情闹大,当他们知道林慷得罪的人是谁时,就是杜蔚也不敢再护着他,这样的话,既能让林慷受到该有的教训,也避免了事后杜刺史会迁怒到自己这个城门守正的身上。
  
  周序锋的做法固然是利用了苍翊的身份,但他也是为了让该罚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同时保自身安稳,所以苍翊也不会去怪罪于他,倒是这郢州刺史放火烧村一事,杜蔚说是为了防止瘟疫才出此下策,此言与之前刘甄所说大有不同,而真正的情况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山下村被焚毁一事,你怎么看?”发丝被擦到半干,苍翊将绒布挂回到木架上,见南宫若尘没有要歇下的意思,又取了件披风披在了他身上,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南宫若尘其实并不觉着冷,还是伸手拢了拢披风的束带,想着苍翊刚才说的,沉默了半晌,突然如自言自语般道:“百余人,当真就没有活口吗?”
  
  话音虽小苍翊也是听的清的,蓦地愣了一瞬:“你的意思是?”
  
  南宫若尘不言,算是默认了苍翊的想法。
  
  说是为防瘟疫,到底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官兵去焚村,那些村民又不是死物,即使舍不下家人或是官兵阻拦离不开村里,难道就不会想办法避开火患保得一命?
  
  若想知道事实真相,去村里一探便知。
  
  苍翊执起身前人的一缕青丝,轻笑道:“你似乎更认同郢州刺史的说法?”
  
  “刘甄……不可信。”
  
  “为何?”将手中的那缕发丝绕在指尖,明明是疑问的话,面上却毫无疑色。
  
  南宫若尘没看见身后人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山下村是卢阳郡管辖范围之内,若要烧村,没道理不去知会郡守一声,他既为卢阳郡守,必然早就得了消息,纵然阻止不了村落被焚毁,也应该来找刺史府申辩,而观杜刺史看见刘郡守时的神情,除了疑惑并没其他异色,只能是刘郡守不曾来过刺史府。”
  
  “再者今日城郊遇到的那些百姓,他们对山下村遭蝗虫侵袭以及尸体溃烂之事毫不知情,刘甄带动百姓□□,若真是为了卢阳百姓,他首先该做的是弄清烧村的原因,而非直接煽动百姓前来闹事。”
  
  “你我都清楚,这次事态突然变得严重,是人为……”
  
  受灾区的扩散,蝗虫对人类的侵袭,都是前世所没有的,苍翊当然清楚这些变化其实是冲着他来的,但他却一言不发地静静听着,他喜欢看瑾竹这般侃侃而谈的样子,喜欢他那般自然地说出“你我”二字,苍翊忽然感到很庆幸,庆幸上天给了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庆幸瑾竹没有忘了他……
  
  身后的人良久没有动静,南宫若尘不由得好奇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苍翊满脸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从没见你一次说过这么多话。”
  
  南宫若尘一怔,对上苍翊满眼柔情的凤眸,耳根微红,略不自在地撇过头,又望着窗外发呆。
  
  苍翊轻笑着从后面拥住他,见他身体微僵着却没有拒绝,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两人沉默了片刻,南宫若尘道:“其实,你本可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
  
  “无妨,纵使我自己不说,这事也藏不住。”苍翊一脸无所谓,本是为着他的安全,朝廷只说了会派钦史前往郢州,却不曾透露去的人的身份,然而纸到底藏不住火,苍离费尽心机要他性命,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他亲王的身份泄露出去,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找上门来……
  
  “小麒他们,该是过了林州境内了吧。”瞧着外面愈加变大的雨势,南宫若尘有些忧心。
  
  苍翊倒是没不怎么在意,鼻尖凑近了偷偷闻着怀里人的发香,随意道:“有凌云跟着,不会有事的,明日我们再去山下村瞧瞧。”
  
  “嗯。”南宫若尘淡淡应了一声,他并没有告诉苍翊,他之所以不信任刘甄,更重要的是,此人给了他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不愿多想,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自然地朝着身后人的怀里靠了靠。
  
  而被惦记着的左麒一行人,其实并没有苍翊所想象的那般轻松。
  

☆、雨行

  没了同坐的人,左麒独自坐了好几天的马车,虽然走的是官道却也比不得城内那么平稳,磕磕绊绊地在马车里颠簸了几日,左小公子也终于坐不住了,提出要自己骑马,而空置的马车却是没人敢坐的,带着也是累赘,便直接扔下了。
  
  可马车刚扔下不久,作为主将的归冉便后悔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信誓旦旦提出要自己骑马的左小公子根本就不会骑马。
  
  起先歇息之后刚启程行的缓慢倒不曾发觉,加快行程时左麒一个不稳竟险些摔下马去,幸好凌云眼疾手快给拉了回来,出了这状况归冉是不敢再让他骑马了,唯一一辆马车里的楚灵儿见状招呼左麒与她同坐,他却是死也不肯,最终选择了与凌云同乘一骑,幸得他们不需要像苍翊那般急速赶路,一匹马驼着两人也不是很费劲。
  
  说来也怪不得左麒,他自小在山里长大,被左彦带走之后,因不需要急着赶路,左彦也不曾教过他骑马,他又总是迷路,很少独自出行,要去哪里运起轻功便走,也不需要骑马。看着其他人一脸轻松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难,故而想要尝试一下,岂料这马如此不配合,一尥蹶子险些将他掀下马去。
  
  许是觉得险些失了面子,左麒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肯说,凌云见他这样便想着到了林州城再给他找一辆马车,只是运气不佳,还未到达林州,天空已经有雨落了下来。
  
  “将军,雨势越发的大了,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宽敞的泥泞道已完全被雨水浸湿,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潭,马蹄踏过溅起浑浊的污泥,又被落下的雨滴冲刷干净。赈灾所需的物资用备用的油纸遮住,随行亲卫的衣物却早已湿透。
  
  归冉看了看一行人的现状,又估量着四周的地形,眉头微蹙:“四周皆为山林,雨天在此处落脚危险太大,还得再赶一段路。”
  
  众人闻言神情皆有些凝重,现在已临近天黑,他们已经行了不短的路程,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夜里冒雨前行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也伴随着一定的危险,但正如归冉所说,他们身处林间,山匪倒可另说,就天空中时而落下的惊雷对他们也是一种莫大的威胁,现在的他们等同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凌云见其他人面具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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