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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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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他替自己擦发,看着他在身边来回忙活,完了之后,又取了药箱给自己换药包扎,而那枚璎珞,却一直被攥在手里没有还回去。
翊王回府的消息很快在颐都城内传开,同时放出的还有翊王半路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常人为了避嫌,当日都不敢去翊王府探望,苍翊自然也乐得清闲。
而一路波折回到皇城的归冉却没有苍翊的好福气,刚回到家还未歇下与妻儿说说话,便被一道诏令召进了宫里。
未央宫里,庆元帝一袭龙袍端坐于高椅上,手持一支断箭在指尖来回旋转,庄严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翊王便是被此物所伤?”
“是。”归冉站在殿中,恭敬垂首:“当时箭雨来得突兀,幸得王爷提醒,才不至于伤亡惨重。”
“机关暗藏于箭身当中,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庆元帝眸色微沉。
箭身面积极小,要在如此有限的空间里安置这般精巧的机关绝非易事,且制作此箭的人利用了习武之人的本能,杀机暗藏从而轻易取人性命,如果幕后之人的目的不是翊王而是他这个帝王呢?
念及此苍蘭不由泛起一阵凉意。
“你说当时,是翊王下令让你们不作抵抗的?”
“是。”
“既如此,翊王为何会受伤?”
归冉面色一振,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诛杀刺客之后未曾确认有人残存,才致使王爷负了伤,请皇上降罪。”
庆元帝意味不明地看着半跪在殿中的人,将手中的箭矢放下:“罢了,意外总是难免的,归大人无需自责,起来吧。”
“……谢皇上。”归冉依言站起,神色凝重,顿了顿又看向高椅上的人道:“卑职还有一事。”
“说。”
“王爷受伤之后,卑职曾再次查看过,那些刺客的尸体异于常人,浑身多处紫色斑块,大多数人皆是七窍流血,卑职猜测,这些人是为蛊毒所控。”
“什么?”庆元帝大惊,蓦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眉头紧蹙:“此话当真?”
“卑职不敢妄言。”
这也是归冉失察的最主要的原因,为蛊控者,只要有一息尚存,便一刻不忘控蛊者的命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激动也只在一时,作为帝王的沉稳使得庆元帝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坐了回去,低垂着双眸陷入深思,良久才回过神来。
“朕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此事切不可声张,可记住了?”
“是,卑职告退。”
庆元帝深邃的黑眸目送着归冉消失在殿门口,疾生唤道:“来人,叫言冥来见我。”
人很快到了殿内,尚等不及他行礼,庆元帝便开口了:“派人彻查翊王遇刺一事,务必要找到那幕后之人。”
“是。”
殿内静了下来,帝王孤身站在殿中,透过漆木的门框看向殿外的天空,双眸透着几分锐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中的赏赐送至翊王府时,正赶上翊王用晚膳的时辰,送东西的小太监无奈多等了些时候,待用过了一盏茶,苍翊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正堂内,那人立马迎了上去。
“奴才给翊王殿下请安。”
苍翊径直越过走到主位上坐下,笑道:“公公来得不是时候,本王怠慢了。”
“不敢不敢。”那小太监连连摆手,叫了人将御赐的东西搬了进来:“王爷平了郢州灾情,劳苦功高,这些是皇上赏赐的一些小玩意儿,其他的待王爷上朝在朝堂上另行嘉奖。
王爷遇刺一事皇上也已经派了人去追查,皇上说了,王爷只管安心待在王府养好伤便是。”
“多谢皇兄赏赐。”让人将东西都收了起来,苍翊随手取出一块玉佩塞到小太监手里:“有劳公公传话。”
“王爷客气了。”小太监得了赏自然喜笑颜开,接了玉佩笑了笑:“奴才还得回宫中复命,就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来人,苍翊望着堆积如山的赏赐默默发愁,虽然知道是按例行赏,却总觉得兄弟之间多了一分疏离。
此次遇刺,他自然清楚幕后黑手是谁,只是要让皇兄去查探,他便难掩心中忐忑,若是查出,他既为人父,势必左右为难,若是查不出…他们兄弟又会否走上前世同样的道路……
养伤的日子里,从小养尊处优的苍翊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他右手被郑娄生一支玉笛贯穿,左肩又被刺客一箭射中,上肢有很多活动受制,就连日常的用膳洗漱也难以自己独自完成,而他却丝毫不觉惆怅,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某人无微不至的照顾。
又一次睡到自然醒来,窗外已有阳光渗入照在浅紫色的幔帐上,床上的人模糊地睁开双眼,熟悉的帐顶首先映入眼帘,习惯性地朝着外侧探了探手,却触及一片冰凉,手指微顿,刹那间睡意全无,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本该睡在外侧的人早已没了人影,被窝已经凉了,想来已经起了许久了,苍翊不禁皱眉,冲着门外大喊:“来人。”
有人应声而入,灵犀见人坐了起来,面色一喜:“王爷,您醒了?”
“他呢?”
“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说要晚些时候回来,奴婢先伺候王爷洗漱吧。”
公子出门前打过招呼,所以对苍翊醒来时的状态灵犀也早有预料,并没有因为他脸色暗沉的脸而手足无措。
“不用了,你退下吧。”
“是。”
灵犀行礼退了出去,看着紧闭的房门,苍翊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瑾竹出去为何,他大概是知道的,却无法阻止。
心中烦闷,他发泄般地猛然向后仰倒,撞上的却不是柔软地枕头而是坚硬的床头,尚来不及止住疼痛,一阵木板滑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回过身去,他方才磕上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凸起,紧挨着的一旁正缓缓滑出来一个暗格,苍翊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打开。
暗格里整齐摆放着许多小小的瓷瓶,还有一些包扎用的纱布和针灸,看了看启动暗格所用的机关,苍翊凤眸微闪,这种机关他在前世也曾看到过,那时他顾及那人的心绪,并未打开看过,或者说,是他没有勇气打开。
……
☆、身份
“此药名唤‘幻吟’,用以焚烧可产生一种无色迷烟,使人置身幻境而不自知……”
屋内,苍翊坐在小桌旁听着面前那人的汇报,此人是王府暗卫之一,排名十一,精通药理,看着眼前大小不一的瓷瓶,苍翊顾自沉吟,神色让人捉摸不定。
“这瓶是将乌头研磨成粉,人若食之,轻者四肢麻木,视物不清,重者眩晕昏迷,甚至死亡……”
“这其他的皆是一些常用的伤药以及解毒丸,还有一些……恕属下无能,一时间尚不能确定其药性。”
暗十一退后一步,低头行礼,有些猜不透自家主子的用意,说起用药,他虽擅长却也不敢妄称能与医圣的学识相较,既有医圣爱徒在府,王爷将其请来岂不更能分辨明确。
苍翊双目失神,似乎并没有在听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在无意触动暗格之时,便有一种想法难以抑制地在他心里萌芽,联想起重生以来的种种,他忽然感觉,有一些事在心中越发明朗起来。
而出府未归的人却对府中发生的事丝毫不知。
高大的颐都城门处,两个身着布衣的人站在烙饼摊前,看着人潮涌动的城门口,良久未动。
“我们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城?”
皮肤黝黑的少年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一袭粗布,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自出了府门到这里,他们已在城内绕了好大的圈子,装束不停变换,连脸上的□□也已经换了好几张了,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这般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故而没有多问。
人都是爱美的,如今要他穿这样比乞丐稍好一些的行装,他不免有些别扭。
“若是不愿,我们出城再换。”身旁温和的声音传来,亦是一张黝黑且平凡的面孔,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不折不扣的一对兄弟。
少年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高一些的那人虽是在跟少年说话,一双眼睛却直盯在城门口,在看到几道身影出现时,眼神微变。
那些人行装简易并无异样,脸上的神情却比常人多了几分锐利,他们在人群中来回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过了半晌又聚集到一块低声说着些什么,最终分为两队,一队朝着城内走去,另一队,则若无其事地出了城门。
待城门口徘徊的几人散去,烙饼摊前的两人才有了动作,跟着人群出了城。
“师兄,刚才在城门口的那几人,是在找我们吗?”
这两人自然便是从翊王府里出来的南宫若尘师兄弟二人,一直不明所以的左麒在看到城门口的状况时也明白了自家师兄不停换装的目的。
翊王府外一直都有苍离的眼线,他们两张陌生的面孔从王府走出来难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要想出城,就必须得先甩开跟踪他们的那些人,如此才能安心行事。
找了地方换了身干净衣裳,两人才赶往赴约之地,虽然左麒再三保证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南宫若尘依旧未曾取下脸上的面具。
行至城郊,人影已经越发少见,少年从包袱里取出一张简易地图,南宫若尘被左麒带着绕进了一片林子,顺着一条泥泞小道走到尽头,站在了一处简陋的茅舍外面。
“赫连叔叔,我把人带来了。”又见故人,少年难掩的兴奋,也不顾师兄还等在外面,便率先钻进了茅舍里。
南宫若尘也不急于见人,开始打量着茅舍周围的环境。
茅舍藏于林间,进来的小道也巧妙地借由树干遮掩了去,若非有人带路,一般人是很难找着的,难怪王府派出去的人寻不到丝毫消息,原来此人根本就不在颐都城内。
忽然一抹金黄在眼前滑过,南宫若尘下意识伸手去接,一片泛黄的银杏叶落入手中,随之抬头,才发现这小小的茅舍前,竟还长着一棵如此高大的银杏树,只是已至冬日,枝头上的叶子枯黄凋落已经没有几片了。
而观这茅舍,虽然看起来简陋,却处处透露着翻修过的痕迹,茅舍周围的枯叶打扫地干干净净,倒像是有人长居于此一般。
南宫若尘微怔,难不成这人早已在此长住?
“师兄,别站在外边了,快进来吧。”
茅舍窄小的窗缝处露出少年易容后的面孔,正招呼着外头的人进去。
南宫若尘犹豫了会儿,走了进去。
舍内的陈设极为简陋,一架木床,一方木桌,一只茶壶和几个凳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那人斗篷遮面看不见容貌,身前隐隐露出几缕银白色的发丝,正端起茶杯轻抿。
“假面示人,公子似乎不太信任在下。”
自进了屋内,南宫若尘便有意地保持了些许距离,脸上的面具也不曾取下。
“前辈既知我身份,见与不见有什么要紧?”
看着两人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左麒站在一旁略显尴尬,来回看了看,开口道:“师兄你放心,赫连叔叔不是……”
“小麒……”南宫若尘止住他的话,话音微沉:“我想与前辈单独谈谈,可好?”
“这……”左麒面露难色,下意识看向仍旧坐于桌旁的人,见他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也妥协了:“那好吧,我出去走走。”
少年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茅舍,待确认了人已走远,坐着的人才动了动:“公子放他一个人出去,就不怕他找不着回来的路?”
“前辈所居的茅舍如此隐蔽,他既有办法将我带来这里,自然不会丢了。”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罩住头顶的斗篷也随之被他摘了下来,一张颇为丰神俊朗的容颜,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满头华发,那人淡然浅笑,静静地与那张隐于面具之下的双眸对视。
“你可识得我?”
“……或许是识得的。”南宫若尘看着眼前素未谋面的人,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可以确定他从未见过此人,但这人与他之间必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左麒待他这般亲近,还有母妃随身的那枚璎珞,仿佛一条丝线在脑中游移,却始终紧抓不住。
“寒舍简陋,怠慢了,公子请坐。”赫连荼手伸向对面的位置:“如今颐都城内在下暂且是进不去了,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南宫若尘疑惑,突然想起临去郢州前安排的事,解释道:“前辈可是误会了什么?翊王府的人……”
“我知道。”赫连荼将斟满的茶杯推至他身前,不以为然道:“若只是翊王府的人,我自是不用避讳,只是前些日子去了趟二皇子府,无意惊扰了二皇子妃,便只能蜗居于此了。”
“……”南宫若尘默然,他之所以派人去寻人,就是为了避免让人与二皇子府中那人接触,没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赫连荼见他敛眉不语,便知他定然知晓那藏于幕后之人是谁,不禁眸色微沉,正了正声道:“此番请公子前来,在下此有三问,还望公子如实告知。”
他说话掷地有声,仿佛是认定了那人定不会拒绝一般,神色也终于认真起来。
“前辈请问。”
他应得如此干脆,倒让赫连荼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好,那么第一问……”
“公子是哪里人?”
“……生于月华。”
“既生于月华,便是月华子民。”赫连荼直视他澄澈的双眸,那人面色平静无波,显然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第二问,你为何会在翊王府?”
“晚辈身陷囹圄,为翊王府所救。”
“只是如此?”
王府下人奉他为主,外出随行护卫周密,就连出使赈灾,参与政务也将其带在身边,若只是普通的救命之恩,何以做到如此地步?
南宫若尘薄唇轻抿,沉吟了片刻,眼帘微抬:“晚辈可否认为,这便是前辈的第三问?”
赫连荼一怔,这才惊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致歉道:“是在下唐突了。这第三问,望公子告知,安和公主现在何处?”
正端起茶杯送至唇边的手突然顿住,心底某个角落蓦地一阵刺痛,抬起的手无力垂至桌旁,神色难掩落寞:“……安和公主早已身故,尸骨无存。”
“……”
☆、异常
茅舍内一片死寂,南宫若尘垂眸不语,赫连荼顾自饮茶,看似不动声色,执杯的手却已经没有了起初的平静。
他暗中潜入二皇子府,本打算远远地看一眼便走,却不料身在二皇子府的那人,早已不是他认识的安和公主,真正的安和公主是不会武的,他却被那所谓的二皇子妃轻易发现了踪迹,那超乎常人的警觉力,绝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所有。
他本该在暴露行迹的第一时间便果断撤离,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之交了手,才会惊动了他幕后之人动用人手全城搜捕。
他也曾怀疑过安和或许已然遭遇不测,却也没有亲耳听到她的死讯来得震撼,想着不由得悄然打量了对面的人一眼。
“前辈三问已毕,晚辈也有一事,想请前辈赐教,不知可否?”南宫若尘抬头,神情也不似方才的颓然,与赫连荼打量的视线恰巧对上。
“自然可以,只是在下不过一介闲人,公子的问题我若答不上还请勿怪。”
“晚辈的问题很简单。”两人一切如常,仿佛之前沉闷的话题根本无人提及,南宫若尘正色道:“望前辈告知,前辈的名姓。”
“……”赫连荼愣住,看向对面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他已有言在先,若是其他问题他自可以以不知搪塞过去,可偏偏是这样一个简单且令人为难的问题,作为晚辈贸然打听前辈的名姓本是不礼貌的,可南宫若尘却在他三问之后才问及,他询问其私事失礼在先,现在也无权责怪。
他半天不应也无人催促,南宫若尘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他的名姓他相信左麒肯定早已告知,如此他还有此一问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见那人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赫连荼一声叹息,眼中似有无奈一闪而过,轻笑道:“……我姓苏。”
“……”
回城的路上不需要来时那么多的伪装,少年沉默着跟在一人身旁,良久不发一语,时不时偏过头看身边的人一眼继而又收回视线,欲言又止。
南宫若尘头也不回,却在一旁的目光再次传来时突然开口:“你听到了多少?”
“啊?”左麒一惊,心中一阵发虚,不自在地笑了笑:“呃…我那个……”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支吾了好一阵也没能说出一句顺畅的话,少年憋红了脸,终是低声承认了。
少年心性难掩好奇心,他一直都在屋外,竖着耳朵偷听了全程,屋内两人其实早有察觉,也都不在意罢了。
南宫若尘之所以要他出去,不过是怕他夹在两人之间尴尬难为,并非要避忌他。
“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哦。”没有异样的态度让少年忐忑的心里得了一丝放松,却有一事也不敢再问,他与赫连荼相识多年,一直以为这就是他的真实名姓,为何他会告诉师兄他姓苏呢?
看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他前面的人影,或许他就算问了,这人也是不会说的,胡乱摆了摆头,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王府时已过酉时,着人带左麒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才转而朝着清芷榭走去,途经竹意阁,鬼使神差地便停了脚步。
自重生而来,这竹意阁似乎就一直空置着,他心有芥蒂不肯搬来此处,苍翊便也一直陪着他住在偏院,偌大的翊王府,主院却始终空无一人。
心中无限感慨,不远处忽有一道身影急促行来,在他身旁驻步,福身行礼:“公子,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王爷吧……”
“……”
跟着丫鬟往清芷榭的方向而去,倒也并不着急,若真有何事,来找他的就不是一个小丫鬟,而是凌云了。
时至冬日,天气越发凉了起来,常人不适合在外久坐,而当他走进院门,院角便有一人一狐坐于石凳之上,嘴角带笑看着来人。
南宫若尘走近,一阵淡淡地酒香扑鼻,伸手碰了碰桌上的精致酒瓶,冷得刺骨,不由得皱眉:“伤才刚好,你怎么又开始折腾。”
“我可没喝,不过你若再不回来,说不定我真就喝了。”苍翊浅笑依旧,见他视线瞥向桌上正在酣睡的白色毛团,面露无辜道:“这可不是我干的。”
他只是往杯里倒了酒,是这小东西一时馋嘴,只饮了一杯便醉倒了。
南宫若尘不理他,径自将灵狐抱入怀里,抓过他的手腕准备回屋,入手一片冰凉却让他一阵心悸,手的寒意比方才碰过的酒壶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他到底在院里等了多久……
天气渐凉,屋内早已燃了炭盆,刚踏进房门便有一股暖流将人周身包裹,暖意融融。
南宫若尘将灵狐放在窗前的软榻上,正欲回身,身后却有一具身体覆了上来。
“我都问过了,不会有事的。”苍翊凑到他耳边低语,他知道瑾竹在乎这小家伙,还特地问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将下巴搁在那人肩上,埋头在他脖颈:“我还担心你不会回来了。”
听他话里带着几分不安,南宫若尘叹息,或许出门之前该跟他打个招呼的。
轻轻回握住扣住他腰间的双手,一时无言。
静静地拥了一会儿,苍翊将人放开,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出去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让厨房备了些吃的,先用膳吧。”
“……好。”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唤人传膳,南宫若尘总觉得有些异样,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
备好的膳食与平常无异,只是多了一碟蒸饺,不禁让人疑惑:“年节未至,为何会有这个?”
“想吃便让人做了。”苍翊夹了一筷送到他的碗里:“用竹叶煮水蒸的,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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