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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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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泉宫中,贤贵妃美颜如旧,睡得安详。
……
翌日清晨,南宫若尘先某人一步醒来,箍在腰间的手纵是在睡梦中也不肯放松一丝一毫,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影,不由得伸手轻抚。
“什么时辰了?”指尖猝不及防被人握住,苍翊并不睁眼,呢喃着问。
南宫若尘道:“尚早,再睡会儿吧。”
今日朝堂休沐,不用入宫,感受着身边的温暖,这人片刻便再次睡了过去。
回笼觉总比其他时候睡得要沉一些,南宫若尘将手抽出,替他盖好锦被,腰被禁锢着脱离不开,他便紧靠着他身前躺了下来。
苍翊自昨日回府之后,对宫中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他约莫也能猜到一些,宫宴变故,离洛陷入被动之势,此时看似平静,暗中却已经乱作一团。
翊王府中一片静谧,而宫中,正如南宫若尘所想,因贤贵妃突然身故,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北疆使臣,再度愤然。
昨夜参与宫宴的北疆使臣并非全部,留在客栈中的使臣虽昨日已得了消息,却今日才得以入宫,此时正在金銮殿上,与人据理力争。
今日到大殿的,只有昨夜参与查案的几位大臣及庆元帝几人,殿中站着几位北疆之人,满脸愤愤不平。
“昨夜吾国卓戈王子于贵国的宫宴上暴毙身亡,此事皇帝陛下,难道不该给我等一个交待吗?”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此事已在查探之中,相信不需多时便能……”
“查探?”那北疆之人将话打断,冷哼一声:“听闻昨夜贵国追查到的人乃是皇帝陛下枕边的贵妃娘娘,我等还听说那人已于自己的寝宫当中畏罪自杀,这般凑巧,莫不是贵国想要掩盖什么不成?”
“你……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这人一脸刻薄,说话咄咄逼人,在场的离洛大臣愤愤不已,高坐在龙椅上的人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庆元帝微眯着眼,打量着大殿中央的北疆使臣。
这些人自进殿起,便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在讨要一个说法,却一直不曾提及要查验尸身,贵妃之死连宫中也是今日一早才发现,这些人的消息未免太过灵通,如今这般牙尖嘴利,倒像是在刻意挑事一般。
沉了沉脸,在北疆人再次开口之前,庆元帝道:“诸位来使既然对此事心存疑虑,不妨再多等些时日,待事情水落石出,朕再与尔等商议如何?”
突然从上方传来的话令殿内的争辩声戛然而止,话虽平淡,说话之人的身份却不容忽视,北疆使臣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既如此,我等便静候佳音了。”
“你们……”
见他们脸上毫无敬意,有大臣欲上前呵斥,被庆元帝出声拦下,几番交谈之后,命人将使臣送出了宫。
使臣离去,殿中便只剩下了离洛的朝臣,有人不平道:“事情尚未查明,这些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皇上,此事着实大有蹊跷,还得尽快查探清楚才是啊!”
宫宴下毒一事刚有眉目,嫌犯还未来得及审讯,便死在了殷泉宫内,道是畏罪自杀,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借口!
殿中议论声起,庆元帝静静看了半晌,末了摆摆手道:“尔等都退下吧,此事朕与丞相再作商议。”
殿中几人顿时噤声,念及昔日庆元帝对贤贵妃的宠爱,只当是他痛失爱妃,心神不振,识趣地压下了心中思虑。
“臣等告退。”
待几人行礼退出了大殿,庆元帝骤然起身,从龙椅上走下,站入殿中。
“月华国那边如何?”
丞相自进殿起,便一直静守旁观,此时帝王站在他身前,透过未关闭的大殿门望向宫外,闻言,秦延之道:“多次拜访翊王府,皆被拒之门外。”
“他倒是全然不管不顾。”
庆元帝轻笑一声,想起翊王对他府中之人的执着,不由得摇头叹息。
秦延之知他所说的是谁,并不接话。
顿了一会儿,庆元帝负手转身,莫名道了一句:“这世上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
北疆使臣出宫当日,皇宫内一如既往,无一人提及贵妃自尽一事,宫宴下毒一案虽一直在追查,却始终一无所获,群臣焦急北疆人会借此发难,浑然不知入夜时分,有一人自偏门悄然入了宫。
“你说皇兄此时召了武安侯入宫?”
翊王府内,苍翊正于棋室中与人对弈,听得凌云的禀报不禁有些意外。
“方才武安侯府送来的消息,侯爷此时已经进了宫门。”凌云垂首立在一侧,恭敬应道。
苍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看来皇兄是不打算迁就姑息了。”
离洛与北疆素来水火不容,以往总是战争不断,自数年之前武安侯府率军大败北疆蛮夷的军队,战火才得以平息,饶是如此,两国边境也是小矛盾不断,如今北疆王子在离洛皇宫身死,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只怕是要再燃战火的,在这个关口,庆元帝却召了武安侯入宫,由不得人不多想。
“属下还有一事。”
苍翊微微抬首,凌云便继续道:“宫中传出消息,贤贵妃于今日一早暴毙在殷泉宫中。”
正捻着棋子无意识摩挲的手骤然顿住,苍翊凤眸微沉,继而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让凌云退了出去。
见他了然于胸的模样,南宫若尘问:“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苍翊颔首:“现在最希望两国开战的,除了他苍离还能有谁,我想过他为此可能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竟敢弑母……以他的性格,倒也不是很意外。”
贤贵妃被禁足在殷泉宫内,能悄无声息潜入其中取人性命,必然是对宫中十分熟悉,且杀死一个人,要瞒过外面的看守容易,要瞒住殿中守夜的宫女却是不易,唯一的解释便是殷泉宫中的宫女早已易主。
而他之所以这般确定是苍离所为,却是因为曾亲眼见到苍离与北疆人私下来往,前世为查清真相,也是无意间得知了此事。
只是涉及前尘,他自是不会提起。
忆起往日,心中怅惘,竟一着不慎使得棋局落了下风,苍翊惊觉,顿时回神,抛开脑中杂念,专心应对起来。
……
☆、急件
时过亥时,大皇子府邸。
并不算宽敞的一处小书房内,苍烨端坐在案桌后面,燃着烛火翻阅着堆了满桌的书卷,似是有些疲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人端着托盘走近,见他如此,也不禁跟着皱眉:“主子,夜深了,明日再看吧。”
苍烨摇头:“左右是要看的。”
“皇上也真是的,主子身子才刚痊愈,便扔了这些个麻烦东西来折腾主子,简直……”
“休得无礼。”
见他脸色一沉,丫鬟无奈撇了撇嘴,她家主子虽看起来温和,实则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她也只是心中不满,憋不住抱怨了几句。
微叹了一声,苍烨将手中已翻阅完的书卷合上,端起托盘内的茶盏抿了一口道:“三皇子府可有什么动静?”
说起正事,丫鬟瞬间收敛满脸的郁闷,想了想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府中的下人走动较之以往要频繁些,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不过未见有人出府。”
苍烨下意识敛眉,低头思索。
“三皇子已被禁足,有陛下在,想来在朝堂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主子为何突然关注起三皇子府来了?”
抬头看她一眼,苍烨微微摇头:“盯紧三皇子府便是。”
“……是。”
莫说身旁之人不明,其实他心中也有疑虑,对三皇子府的监视本只是因为翊王一句提示的话,如今却真的多出几分怀疑,他与苍离虽接触不多,对他的性情也有些了解,心思缜密,善于伪装,因莫须有的罪被禁足之后,以他之心境的确可以沉得住气,可如今的情形来看,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些,禁足迟迟未解,他难道就没有丝毫的不甘?
更让苍烨心中不安的,是翊王提示他时那副信誓旦旦的神情,他一直不明苍翊突然转变的原因为何,但他的确总能做出最正确的推断,他说的话很难让人不放在心上。
北疆使臣之事,父皇虽与他们定下数日之约,追查却又始终不见进展,也不知做的什么盘算。
沉思半晌无果,苍烨深呼了口气,借着茶水醒了醒神,又重新埋入了书卷当中。
朝中众臣皆知皇上与北疆使臣的约定,却无一人料到,数日之后,他们等来的不是事情的水落石出,而是边境之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的消息。
“北疆边境传来消息,蛮夷之人得知卓戈王子身死的消息,已召集二十万大军压境,势要为此讨回一个公道。”
朝堂之上,有人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禀明圣上,此消息使得群臣瞬间炸开了锅,庆元帝勃然大怒,决意出兵之后,甩袖而去!
下朝之后,御书房中,翻看着由兵部尚书呈至案桌上的又一封加急信件,脸色阴沉地可怕。
此封信件来自西南边境,月华国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说离洛国欲扣留四皇子为质,拒不放人,为接四皇子回国,月华骠骑大将军郑娄生率十万大军在嘉南关外安营扎寨,其目的不言而喻。
庆元帝沉声道:“两国使臣如今何在?”
“启禀皇上,昨夜两国使臣所居住的驿所遇刺,使臣受了惊吓,不敢再留于颐都城内,已于今日一早离城。”
“受了惊吓?”庆元帝气得发笑:“好一出自导自演的大戏!”
两国使臣同时抵达本就太过凑巧,如今两国合军压境,使臣又同时离开,月华和北疆,只怕是早已达成共识,借机发兵离洛。
帝王隐忍的怒气未发,无人敢在此时去触霉头,只是时不待人,等了片刻,兵部尚书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现下的局势于我国大为不利,还需得想个法子,解了燃眉之急才是!”
得见庆元帝似为所动,兵部尚书继续道:“这信件上已经言明,月华国的军队目的只在四皇子,然众人皆知月华四皇子早已于送亲途中死于山匪手中,他们此举明摆着是蓄意滋事,只要我们能证明四皇子的确不在我离洛国境,断了他们的由头,他们便没有理由再继续发兵,只是要如何证明……”
“……”
听着这人在他面前据理分析,庆元帝此时的神情着实有些古怪。
月华国四皇子现居于翊王府,只是在离洛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故而所有人都以为月华国大军压境实乃借故挑起战争,其实不然,月华使臣多次在翊王府外求见,想来早已知晓四皇子仍存于世的消息,然而翊王强势,闭门羹吃得多了,没了法子,便只有出兵威胁一条路可走了,正值北疆战乱将起,他们是认定了,离洛一定会放人!
沉吟半晌,庆元帝骤然抬首:“来人,即刻宣翊王入宫!”
兵部尚书正在忧思,闻言愕然抬头。
此时正商议退敌之计,宣翊王入宫又有何用?
“皇上,这事……”
“此时朕自有决断,你且先退下,着兵部做好开战的准备!”
北疆蛮夷子既要掀起争战,离洛也不惧,自当奉陪到底!
兵部尚书权衡利弊,仍觉得开战不妥,正欲再劝,蓦然瞧见帝王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和满脸坚定的神情,刚要出口的话莫名被压了回去,低头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早在朝廷上公布北疆大军压境的消息时,苍翊便料到皇上会召他入宫。
上一次争战,北疆战败之后,数年间与离洛彼此相安无事,若没有十足的信心,他们绝不会贸然挑起战争,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关口,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是有足够的底气,这般肆无忌惮,只怕少不了月华国的参与。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故而在那封信件递到自己身前时,他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用朕说,你也应当明白,朕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臣弟明白。”
现下年关将至,北疆边境的军士常年驻守,就算开战,也无甚大碍,可西南边境不同,嘉南关终年安稳,月华国国力羸弱,构不成太大威胁,两国实力悬殊,也因此才会有安和公主和亲一事,若在年关开战,原本还能回乡过年的军士势必不能如愿,要是百姓得知,朝廷宁愿燃起战火也不愿交出一人平息战乱,到时候百姓怨声载道,士气不振,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所以南宫若尘,必须回去!
苍翊神情淡淡,让准备了一番训斥之词的庆元帝有些愣怔,正松了口气,又听他道:“臣弟有一事相求。”
他松口太过容易,听他此言,庆元帝顿时心生警惕:“……何事?”
“臣弟请皇兄,彻查三皇子府!”他满脸认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庆元帝眸色微沉,与他双眼对上。
苍翊还是第一次这般直白地与他对视,这人对他来说,是兄是父,更是君,直视帝王实乃大不敬,可他此刻却丝毫不肯避让,眼中的坚定让人动容。
他已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人强留在身边,却也绝不能让人再留有遗憾。
沉默良久,庆元帝正欲开口,御书房的殿门被人叩响,喜乔快步走进:“启禀皇上,殿外有人,自称是翊王府客卿,求见圣上!”
“……”
苍翊一惊,下意识看向殿门,空无一人。
庆元帝瞥了苍翊一眼:“让他进来。”
“是。”
殿门处多出一道身影,白衣胜雪,衣袂伴着殿门透进的风微微而动,一条素白腰封点缀着简单的纹路,那双修长的手紧拢在宽大的衣袖之下,他此时背对着光亮,仿若仙入尘世,踏步而来。
“瑾竹,你怎么来了?”
苍翊心中一紧,面带焦急。
南宫若尘微低着头,抬眼看了看他,掀了掀衣角,对着帝王跪下:“草民苏瑾竹,参见皇上。”
“……”
身份有别,帝王未允,苍翊不能拉他起身,见庆元帝长久不语,他便紧挨在南宫若尘身边也跪了下来。
上座之人脸色微沉,晦暗地盯了两人半晌,瞥见南宫若尘腰间所系之物,顿时如一口气堵在喉间,滞塞得很。
那是一枚令牌,可供通行宫门之用,他本就疑惑这人是如何进得这层层宫门,此时见他腰间之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好得很!”
朕许你自由进出宫门的权利,赐你这块通行令牌,竟被你这般轻易便予了旁人!
庆元帝怒意隐忍,稳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低声道了句:“你先出去。”
“皇兄……”
“出去!”
夹杂着复杂情绪的一声呵斥,苍翊紧了紧双拳,不着痕迹地瞥向身旁,无奈妥协:“……臣弟告退。”
现在激怒兄长,不是明智之举。
庆元帝起身,视线一直尾随翊王的身影直至出了殿门,待敞开的门重新关上,他淡淡收回视线,看向身前规规矩矩跪着的人。
……
☆、条件
“阁下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与朕说话?”
南宫若尘道:“身份为何,我也只会是我。”
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庆元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回去道:“起来吧。”
南宫若尘起身,微微抬首,露出姣好的面容,一双澄澈的眸子淡然如水。
与印象中相差无几的脸,庆元帝眉眼微挑,他从未见过月华国四皇子,却见到过与这人一母同胞的安和公主,传闻兄妹俩长相极为相似,现在看来,果然不虚。
他起初便试探了身份,这人也并未否认,庆元帝拿起苍翊方才看过的那封书信,直接开门见山:“嘉南关十万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贵国此举,不知四皇子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发兵的由头说与天下人知,真实的状况却只有数人知晓,离洛从未扣留月华皇子为质,翊王拒不交人确是事实,但南宫若尘若执意离去,凭借翊王的权势,必然也是拦不住的。
“我会让他们退兵。”南宫若尘毫不避讳帝王的目光,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有一个条件。”
庆元帝脸上的沉稳敛去,神情变得肃重:“朕如何信你?”
月华意在让离洛交人,人未至边境他们决计不会退兵,可若是将人交到了他们手里,月华临时变卦而他手中筹码全无,便会真正陷入没有退路的境地。
“月华,北疆同时发兵离洛,此事几近传遍各国,月华国既然大张旗鼓地提出他们的要求,承诺便不得不作数,如同陛下所说,身在月华,我不过只是一个皇子,不为嫡不为长,就算留在离洛为质于国也无碍,然他们却不惜发兵也要让我回国,这般阵仗,又是为何?”
他虽说得平静,庆元帝却忍不住目光一凝。
的确,为求国内安稳,月华已将公主送往离洛和亲,没道理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再起战乱,如此急切,只能说明是月华国内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是攸关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此番将此事告知,是为打消他的顾虑。
沉吟片刻,庆元帝道:“说说你的条件。”
“望皇上,彻查三皇子府。”
他十指交叠放于身前,躬身行礼,本是意料之中的请求,庆元帝却不禁面色一变,只因之前,从另一人口中说出过同样的话。
“朕若不应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月华国纵使身陷险境,一战之力却仍是有的。”
“……”
若之前给的是保证,此番便是威胁了,庆元帝看着眼前这人,眼中情绪复杂。
此时他若拒绝了这人的条件,月华国得不到人,必不会善罢甘休,可若他将人交了出去,任他回国平息国乱,无异于放虎归山,月华国正弱,此时是一举歼灭的最好时机,偏偏还有北疆虎视眈眈,让他顾虑不断。
每年冬日,是北疆边境纷乱最多的时节,只因北疆地处荒原,寒冷非常,冬天里食物最为短缺,若是掠夺物产以作取暖饱腹之用,北疆军士必定士气大涨,这样的境况下开战,对离洛极为不利。
离洛与北疆一战已不可避免,绝不能在此时同时与月华国开战,纵然离洛国再是强横,也不会自负到同时应对两国而不陷弱势,所以对月华国休养生息的时间,他不能不给。
人至绝境,往往能激发最大的潜能,他绝不能冒险!
苍翊自出了御书房后,执意候在殿外,无论喜乔怎么劝也无动于衷,从最开始的焦急到平静,再到忐忑不安,他紧盯着那扇紧闭上的殿门,待人从内部将门拉开,顿时眼中一亮。
“瑾竹!”他快步迎了上去:“你怎么样?”
南宫若尘轻轻摇头。
“不是让你在待在府里吗?你……”
斥责的话堵在喉间,他看起来有些郁闷,南宫若尘执起他拽住自己手腕的手:“回去吧。”
“……”
看了眼御书房门,苍翊颔首转身。
喜乔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两人相携远去,摇头叹息一声,重新关了殿门。
庆元十六年腊月十七,皇上命人将贤贵妃风光大葬,着三皇子主下葬事宜,却在三皇子离府不过半个时辰,三皇子府便被禁卫军围住,持搜查令入府搜查。
只是事情的进展似乎并不那么尽如人意。
“情况如何?”
三皇子府,负责领队的禁军头领站在府门处,望着从府中走出来的人,有些急切地问。
那出来通禀的禁卫军脸色有些难看:“属下等在府中发现密道,本想一探究竟,结果进入密道的兄弟,无一人生还。”
“什么?”头领面色微变,快步走进府中。
他并未径直去寻密道,辗转在府中各处转悠,不禁有些意外。
这三皇子府中,除了日常所需的一些东西,竟没有一件价值连城的贵重摆件,作为一国皇子,着实寒掺了些,在府中转了一圈,他折身去往密道,被发现的密道附近还守着好些个禁军,待这人出现迅速将密道口让出,脸色皆十分灰败。
设计与寻常府邸相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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