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凤凰台-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萧湛迈过宫门槛,心跳陡然快起来,他匆忙地向北辰宫而去,想要提醒萧辰即将到来的阴谋和罪恶,尽管他实在找不到自己要这样做的理由。
他跑到北辰宫门口的时候,燥热的风忽然停了下来。
“湛儿?”萧辰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长姐她……”萧湛气喘吁吁。
“我还有事,明天去看你,”萧辰微笑着打断了他,转向一旁的付青不容置喙地道,“送殿下回去。”
“不……”萧湛被拉住,他那么着急担心地想告诉萧辰,马上就会有危险。
萧辰却并不听他说话,北辰宫的大门很快沉重地合上了。
热风吹得猛烈,仿佛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十七章
萧湛趴在桌子上,梦见了很久以前乱七八糟的事。那些事情和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趟过无法倒退的时光,来到他的梦境里。
那是萧湛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春节,比他高的长宁带着他和萧辰去给陈帝请安。陈帝赏赐他们很多东西。萧湛很羡慕长宁,因为只有她和永安能得到一大堆甜的吃食。
那是女孩子喜欢吃的,带着他的宫女轻轻地哄他。萧湛点头,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宁怀里的东西。
“快过来,”长宁在离开陈帝后就对着他招手,然后认真地把那些吃食塞给他,“我比你大,不爱吃这些小孩子的东西。”
长宁会分给他,还会分给萧辰。萧辰好奇地接过去,咬到口里便弯着眼睛笑,“甜的。”
两个人开心地吃完,又齐齐拽着长宁的衣角问:“还有吗?”
长宁好看的脸上带着笑容,弯下腰摸了摸萧湛的头,轻轻地道:“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萧湛猛然睁开眼睛,被他拂落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噼里啪啦敲打着屋檐,混合着泥土和草木腥气的气息从窗缝中弥漫进来。
萧湛跑进院子里,伸手去敲关得严丝合缝的大门。他拼命地砸着门,整条右臂几乎被震得失去了知觉,门才缓缓地打开。
萧湛如同久在黑暗中的人看见曙光一样,紧紧地扒住了那一道不算宽的缝隙。
“付青?你怎么不去帮哥哥,羽林军呢?”萧湛急急地道,“你去告诉哥哥,长姐……长姐……”萧湛的话戛然而止,他费力地张口,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请回去吧,殿下,”付青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单膝跪下拱手,“末将在此守卫,这是陛下的旨意。”
萧湛浑身被大雨淋透了,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下巴流下来,又滴到地上。他手指紧紧地抓着门,面上的表情却一片茫然,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木偶,以至于付青轻轻把他推回门里,他都毫无反应。
萧湛一动不动地靠着门扇坐在地上。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来,他本能地想挪个地方,双腿却没了知觉。
接着另一扇门打开了,萧辰走了进来。
“哥哥……”萧湛仰头,嗫嚅道。
萧辰蹲下来,解开自己的披风给萧湛披上,仔细地系好了系带,握着他的手微笑:“天亮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湛这才注意到已经逐渐明亮的天光。被雨水洗过天空透出青碧色,东方绚丽如织锦的云霞泼洒了一大片粉红色,因为即将喷薄而出的日光而发出一种迷幻的光芒。
萧辰把萧湛抱起来,映着霞光的侧脸看起来精致又不真实,他说悄悄话一般对萧湛道:“这次还要做一个游戏,湛儿不许说话。不然……我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的。”
萧湛靠在萧辰的怀里,固执地望着那一片明亮的天空,眼睛被刺得发疼。
朝堂,群臣持笏肃立,内监拖长了声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慢!”殿外传来女声,紧接着长宁走进了殿中,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华丽又繁复的裙袂拖在身后,看上去高贵雍容,仿佛已经凝固了的眼神无视了群臣的窃窃私语。
“皇姐,”萧辰手肘撑在龙椅上,支着下颔,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何事值得违背祖训,亲上朝堂呢?”
长宁没有笑,她眼神此时才有了活气,凛冽如寒风,直视着萧辰:“我大陈六十年江山,在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之际,为人所窃,鱼目混珠,蛟蛇充龙——直至如今。萧长宁,为此而来!誓要亲手夺回山河,以慰先祖列宗!”
她的声音在大殿里发出轻微的回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萧湛在龙椅屏风后打了个寒噤,他真的感到冷一样,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听皇姐说的,朕差点以为图兰又来挑衅了,”萧辰站起来,仍笑着。
长宁没立即说话,她衣袖下的手深深地掐着手心,微微皱了眉,吸了一口气道:“先帝的淑妃,曾生下一女,之后却离奇失踪,抱出来一个男孩,取名为……辰,”她提高声音,压住群臣越来越大的杂语,“正是此时金殿之上,唤我皇姐之人。萧辰并非淑妃所生,却被瞒天过海,冒充皇室血脉……”
“传证人!”长宁厉色道。
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萧辰始终面带微笑,甚至有几分好奇地看着应声出现的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婆婆。
“老婆子所说句句为实……”那是萧湛曾经在禁宫时见过的老人,她眼神浑浊声音颤颤巍巍,却字句清晰,“那一晚风雨交加,淑妃娘娘明明生的是个女娃,怎么突然就能抱出来一个男孩呢……”
“还有呢,”萧辰耐心听她说完,又失笑,“皇姐急着想断我的罪名,这可当不了铁证。”
“验明胎记即可,如何不是铁证!”长宁面色已经有些难看,怒声道。
“一朝天子,威严扫地地随意叫人验胎记……皇姐,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朕可以不追究,”萧辰收起笑,瞥了长宁一眼。
“萧辰,你敢说,你是淑妃的亲生儿子吗?”长宁过于大声而破了音。她没来由地焦躁起来,甚至有些后悔,前一晚上放过了萧湛。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她本来可以多一份筹码的……萧湛不肯作证又如何,杀了萧湛,伪造证词也不难。
不等萧辰说话,长宁举起了一块令牌。
那是羽林军的调令,调令一出,八千羽林军莫不从命。
静谧无声。
“皇城内,大陈将士为守护江山而战!”坚硬的令牌硌得掌心发疼,长宁忽然从这份疼痛里感知到了莫名的踏实与胜算,她嘴角略微地弯了弯,“萧辰,你若不心虚,又为何不敢自证清白?”
萧辰终于变了脸色。
屏风后萧湛猛然起身,可没等他冲出一步,便被御前侍卫钳制住了手臂,腰刀压在肩背上,沉重到快要让他站立不稳。
第十八章
萧湛其实不知道自己想出去做什么,但是他猛然间迸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大力,挣开了那两个侍卫。混乱中肩膀撞在腰刀上擦出血口,萧湛丝毫没察觉到,他在转出屏风的那一刻骤然停住,镇定地走到龙椅旁,随后慢慢地走下了铺着红毯的金殿台阶。
长宁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又冷厉如初,她狠狠地盯着萧湛,倨傲地抬高了脸:“正好,先皇后的……”
没有人说话,长宁却突然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变了脸色。萧湛没有出现之前,她相信自己接下来所做的,只剩下走上金殿龙椅而已。但萧湛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算萧辰名不正言不顺,可萧湛是先皇后的儿子,本来就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长宁脸色唰地变作雪白,目眦欲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谁放你过来的……”她很快冷静下来,胳膊抖个不停,却仍然举着羽林军的令牌,“你什么都不想要,对吗?离开这里,我答应你会……”
“长姐,”萧湛望着她,面上的神情混合着难过与伤心。他转身背对着长宁,“我不知道陪伴母后的那位老婆婆,所说是……”
“萧湛!”长宁声音陡然拔高,“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羽林军在我手里,你……”
萧辰轻轻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湛儿,回来。”他面上充斥着鼓励与温柔,甚至往台阶边缘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抓住萧湛的手,“不是叫你别说话么。”
“担心我?”萧辰帮萧湛整了整衣领,随后把他推给了龙椅旁的御前侍卫。
好像刚才的场面不曾发生过,萧辰在转回头的一瞬间神色恢复冷沉,玩味地道:“长姐来得晚,要是早来半刻……便能听到朕新封禁卫将军的旨意。”
“你什么意思?!”长宁左右看群臣,她盯着的那个人却并未给她回复。
“原苏家军右卫苏宣即日起,便是掌管皇城禁军的副统帅了……皇城禁军只有五千,好像没有长姐能号令的人多呢,”萧辰轻轻地甩了下衣袖,手上还有刚才从萧湛身上蹭到的血迹,他拈着那一点已经干涸在手指上的血沫,漫不经心地停在了长宁半丈远的地方。
一个少年将军此时无声地从群臣中出列。
长宁不可置信地抬手指着萧辰:“……他是你们苏家军的仇人……”
苏宣默不作声,半跪在地,手中持着明黄圣旨,转向萧辰:“末将定不负皇恩。另,苏家军亦随时听从陛下调遣!”
萧辰和善地颔首,往前走了数尺,语气十分平和:“不过,前几日朕去避暑时,随行了三千羽林军,他们此时还未回来,应该收不到长姐的调令……付青丢了羽林军调令,已被革去羽林军统帅之职,今日起……任皇城禁军统帅。”
长宁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萧辰在一夜之间凭空建立了一支皇城禁卫军,并夺去了羽林军的统帅。群龙无首,她萧长宁一个人……不,长宁猛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想到了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可能,五千皇城禁军从何而来?……
“你……偷龙转凤,把羽林军换了称谓!……”长宁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连着退了好几步。
萧辰近乎怜悯地看着她,随后转身一步步上了金殿,舒展袍袖坐在龙椅上:“朕还有些事情要问问皇姐。比如说不久前,朕去避暑遇刺的事,又比如说,皇姐与图兰王子的交情……”
“哥哥!”萧湛一下子跪在地上。
群臣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大臣出列奏请查明通敌之事。
“长姐一时糊涂,放过她……”萧湛的声音几乎被淹没,他伸手去拉萧辰的衣角,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仰头哀戚地看着萧辰。
萧辰在那让人无法拒绝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他半蹲下来,拇指抹去了萧湛脸侧不知道怎么蹭上去的血迹:“你想救她,那你方才出来做什么呢?……没有这样的好事,湛儿,不准再为别人求情了。”
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跌坐在地上的,她呆呆地攥着那块仍然硌手的令牌,木然地垂头用衣袖把它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她在周围骤然纷乱的指控中,想起了幼年时被册封长公主的那一刻。她穿着精美沉重的衣裙,牵着大宫女的手走上白玉阶,萧广激动又自豪地宣布大陈的第一位长公主名号为长宁。
长宁,长长的安宁。
高高的房梁描金勾画。捧着白绫,端着酒盘的侍卫站在一侧,长宁看着他们忽然大笑起来。她笑得直不起腰,甚至笑出了眼泪。
半晌,长宁直起身,拭了拭眼角,轻蔑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萧长宁,是大陈的长公主,永远都是!”
织锦绣花的披帛甩上房梁,扬起一道华美弧线,荡起来无数细小不可见的陈年旧灰尘。
萧湛坐在朝阳宫的石阶上,下巴搁在膝盖上毫无动静。付青在一旁用禀报军情似的语气,与他细说了那些隐藏在黑夜与遥远路途上的事由,正说到边境截获了图兰王子与长宁的来信:“数月前,那信便已到了陛下手中,末将……”
“信上写了什么?”萧湛突然抬头,他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付青,“长姐不会里通外敌的。”
付青愣了一下,随后坚定地道:“是没有泄露什么,但……与外敌通信,本就等同叛国。更何况图兰多次偷袭大陈边境,狼子野心……”
萧湛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付青把话说完,沉默到让人幻听的一段时间后。
萧湛才轻轻地开口:“哥哥不会放过我的,对吗?”
金殿上,于萧辰来说,尘埃落地,于长宁来说,大势已去之时。萧辰面带微笑地宣布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消息,他将会纳苏家旁支的一个女儿为后妃。
那一瞬间,萧湛不知是喜是悲,只侧过头,避开了萧辰的视线。
“殿下……”付青实在不善言辞,他突兀地道,“陛下很快会来接您的。”
第十九章
“你先出去吧,”萧湛又低下头,不再看付青了。
付青走到大门前回头,见萧湛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一瞬间向来严明冷肃的统帅心里微微触动了下,近乎于恻隐的情绪让他觉得无法理解,便又出去合上了门。
萧湛久久地坐着,长发如流水垂在肩侧,衣摆委地沾着灰尘。他不明白等待他的是什么,只兀自从兔死狐悲般的怅惘中感到了深深的孤寂与迷茫。禁宫里被囚禁的回忆让萧湛顺理成章地联系到以后在沉月宫的日子,那结局一定不会比长宁好到哪里去。而现在他就坐在这里,等着命运向他伸出手来,把他推进那扇再也不会开启的大门里去。
为什么,他没有想过反抗呢?
“湛儿,”萧辰从外面走来,站在台阶前。
萧湛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萧辰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挑,目光甚至有眼波流转的意味,但那与轻佻毫无关系,只是一种不可触摸的、高高在上的美丽。
“我……”萧湛移开视线,有几分躲避,口里嗫嚅道,“我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
“可以,”萧辰拉他起来。
萧湛有些惊讶,萧辰竟然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萧湛站起身来,忽然道:“我去泡茶。”他急急地迈进屋门,那背影生怕谁阻拦似的。
萧辰跟着他走进屋子里,看萧湛把茶具都翻出来,冲洗,滤水,然后泡茶,再端着剔透的白玉杯递给萧辰。萧辰紧皱着眉把杯子接过去放在了桌上,拉过萧湛的手,见修长的手指已经被烫的一片通红。那是刚倒的滚水,稍稍凑近杯壁都觉得太烫。
萧辰扯着萧湛到院子里,把他的手浸到冰凉的水里。
“对不起,”萧湛说,他像惶惶不可终日的亡命之徒,抓到了救命稻草却又让它被风吹走,想拼命地把它挽救回来。那一杯水怎么能讨好得了萧辰,又怎么能救他呢?他所凭借的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希冀罢了。
“走吧,”很久,萧辰终于道,“离开这里,到我身边去。”
他拉着萧湛走了几步后,萧湛便停在了原地,不肯再往前走。他神色孤掷一注又小心翼翼,小声道:“哥哥……我能不能不去沉月宫……我会离开皇城的,到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当一个没有身份的庶民……”
萧辰的脸色越来越不能看,萧湛拼命地压制住自己的退缩,咬牙说了下去,“我发誓不会再出现在哥哥面前,会离得远远的,一定不会妨碍到哥哥,你信我……”
静默让人恐惧,萧湛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放开,紧接着后颈被狠狠地捏住了。萧辰的手插进萧湛的头发里,又缓慢地攥住往下拉,他看着那张眉目清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缓缓地摩挲过萧湛微微干裂的嘴唇:“你怎么敢呢,湛儿?”
萧辰面色恢复如常,声音不轻不重,接着说出了更残忍的事:“在行宫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每天用那些鸽子在给谁传信。我一度以为是长宁,为此还逼问过你。……后来才发现不是,你那么重情重义,从来没放弃过救苏洋……苏家献上的女儿,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
萧湛睁大了眼睛,他脸上一闪而过难堪、恼怒,还有自嘲和悲哀,然后又归于死寂一般的平静。
“还有苏家军的右卫苏宣,你用什么说服了他,让他主动上奏要顶替苏洋的位置?……我想想,是不是想用这样迂回的方式,让我不计前嫌把苏洋放出来?”萧辰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激动,他甚至微微点头,“确实是好方法,为了安抚苏宣,我需要让苏家的女儿进宫。如果再继续关着苏洋,也不合适。可是,要是我不想放他呢?”
萧湛面如死灰,被迫向后仰着的颈上大筋突出。
“什么时候,湛儿也学着算计人心了呢……是我的错,应该早早把你带走,不让你见到任何人,”萧辰思虑着,一点没在意萧湛的心计。他就像看着小孩子不痛不痒的把戏一样,轻易地原谅了萧湛。
那对萧辰来说,确实是不痛不痒的。萧湛甚至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屈辱,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离开,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离开你们……”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在重复着,一把推开了萧辰。
萧辰几乎是在同时就把萧湛抓了回来,他把萧湛按在莲池沿上,攥着他纤细的脖子,嘴角提起笑:“你想都别想,湛儿。趁早忘了你说的胡话……”
“对了,”他一下子把萧湛拉起来,萧湛踉跄着被死死地扣在他怀里,耳朵听到从萧辰胸腔里传来带着嗡嗡的声音,“我们去看看苏洋,你还在想他吗?湛儿,你是不是还想见他?”
“放开我……你疯了……”萧湛微不足道地挣扎着,却被萧辰拖拽着出了朝阳宫。
第二十章
牢门哗啦打开,苏洋漠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短暂地惊异后哂笑了声:“这次是来做什么呢?”
萧湛站在牢门口,并没往里走。他自己发起了呆似的,唯一的动作是抬手揉了揉脖颈。
“走吧,”苏洋忽然道,他盯着地上的干草,很正常地道,“不要再来了。上次我说话重了些,但我换个说法,意思也一样……你救不了我,自以为是的方法会害人害己。其他的事,我们也再无干系了。”
苏洋的话像泥牛入海,萧湛仍然毫无动静。苏洋起身,拖着清脆作响的铁链走到萧湛身旁,他还未站定,便猛地顿住了。
萧湛并不是一个人在,苏洋原先正好在一个墙角,所以没有看见,萧辰就在牢门外。
苏洋脸色骤变,被欺骗与戏弄的感觉让他刹那间失去了理智。他冷冷地盯着萧湛,片刻后笑起来:“殿下是太缺爱,才巴着一点见不得人的感情不放,旧情难舍么。”
萧湛抓着牢门的栅栏,低头沉默的样子让苏洋怒火更甚,他轻飘飘地道:“难道你还喜欢我?”
萧湛转身便走,却被萧辰伸手拦了:“告诉他。”
就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萧湛很长时间都没出声,直到他慢慢地转过身,苏洋才看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他麻木似地开口说话,甚至还带着认真的语气:“……我没有巴着不放,你说是我害你,我多少该弥补一下……”
“你哪次所做的,不是把我推得离死路更近一步?”苏洋打断他。
“所以我后悔了,”萧湛道,“从前的喜欢就当没发生过。至于你父亲,我把命赔给你够吗?”
“湛儿!”萧辰怒喝,他去拉萧湛却没拉到。
苏洋发了狂一般,一把将萧湛扯到牢门上,接着狠狠扼着脖子把萧湛抵到了牢房粗糙的泥墙上。他眼睛发红,张口喘着气,面容甚至有点狰狞:“那你就去死啊!来,往这里撞……我真是小看了你萧湛,你口口声声说救我,弥补我,你有资格吗?”
苏洋用了实实在在的力气,萧湛很快就眼前发黑浑身犯冷,差点窒息。接着脖子上遏制的力气骤然消失,他失去支撑跌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要把心肺吐出来似的,双眼模糊喉咙烧疼,因为无法呼吸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打在干草上。
几个狱卒压住了苏洋,重重地踢在他膝盖上,强迫他跪在地上。
萧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天牢的,他在怔忪很久后,突然想起来方才发生了什么,然后惊恐至极地起身,没走几步便被萧辰抓住拽了回去。
“他很快就会消失的,你别怕,”萧辰柔声道,他若无其事地轻轻揉着萧湛脖子上渗出血丝的大片淤青,“伤害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萧湛呼吸急促,声音嘶哑。
萧辰温和地道:“他该死。”
“……哥哥,他不能死,”萧湛费力地开口,一声比一声急,甚至咳嗽起来,“你现在刚得了苏宣的助力,正是拉拢人心时,怎么能杀了苏洋呢。更何况擅自更改……”
“嘘,”萧辰食指竖到唇边,轻声道,“擅自更改羽林军称谓,忤逆先祖皇帝,那些老头子们正大发牢骚,为此我还去太庙跪了三日向先皇请罪。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
“哥哥!”萧湛茫然又慌乱地抓着萧湛的衣裳,片刻前的冷静消弭无踪。他像失去了神智,卑微地用尽所有的力气乞求着,眼泪夺眶而出,“求你……不要杀他……”
萧辰并没如前几次那样生气,他擦着萧湛的泪水,微笑道:“第三次了,湛儿。记得么,我说过,如果有第三次求情,我会让你看着他死。”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萧湛身体猛然颤抖起来,他用更大的力气攥住萧辰的衣裳,甚至把萧辰扯得身子歪斜。萧湛剧烈地喘息着,泪水一滴滴无声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