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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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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在世的时候,有一年在这里,遇到了刺客,”萧辰忽指着前方黑漆漆的路,“我们今晚说不定也会遇到。你害怕吗?”
  萧湛皱了皱眉,看着萧辰。
  “湛儿不害怕,我知道,”萧辰微笑着,他仿佛在说着既定的事实,然而又那么宽容,“如果刺客来了,你一定会抢着挡在我面前……也许你会死,也许我们两个都会死……不管谁死了,湛儿都开心……因为那样就可以离开我了。”
  “……不……”萧湛愕然又下意识道,他想抽出手,却被萧辰攥得牢牢的。他在自己脑海中寻找着哪怕半句反驳萧辰的话,甚至不敢再去看萧辰。半晌,难以言喻的疲惫感从心底袭来,萧湛终于不再尝试,低声道:“……我想回去了。”
  “好,”萧辰仍笑着,真的与萧湛转身往回走。
  他们没走多远,这时候回转,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个发光的营帐。此时,萧湛却听见了越来越近的人声。
  “皇上有命,夜里不准任何人走动,婕妤此时邀小女子出来,万一……”


第二十八章 
  “不碍事,皇上怪罪起来,本宫担着呢,”苏相宜拍了拍梁如雪的手,“本宫听说今日妹妹不顾自己的性命护驾,可莫要受惊了。本宫在这里先替皇上慰问下妹妹了。”
  话说得亲热,言下之意却已给梁如雪挑明了:大晚上敢违背皇命出来,说明她是有特权的。再替皇帝慰问,说明她是与皇帝站在一厢的,梁如雪不过是个外人。
  梁如雪果然连忙抽了手,怯怯地道:“小女子不小心,险些冲撞圣驾。皇上宽和,这才未曾怪罪。”
  路那边萧湛悟到什么,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道:“哥哥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嫌一个冷清么。”
  萧辰毫不在意,他只攥着萧湛的手,稍稍侧头道:“她们走过来了,看见了么。你在这不许动,但若是她们看见你的样子了……”他凑到萧湛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上,轻柔地道:“我就当你愿意了。”
  萧湛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变了,他勉强地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微愠道:“是你带我……”
  “我不会帮你的,”萧辰示意那两个丈远的身影,拿过了萧湛手里的灯笼,“她们很快就能看见你了……我当然是很乐意的。”
  萧湛盯着前方,他已经认出了苏相宜。苏相宜那边背着光,自然看不清面目,可他这里却是迎着营帐的光的。
  萧湛仓皇地看了萧辰一眼,略带僵硬的声音有些求救的意味:“……哥哥……”
  “想好了么,”萧辰视而不见,只轻轻地拂过萧湛后背的长发,“那……”
  萧湛一下子抱住了他,胳膊搂着他的后背和腰,头虚虚地挨着萧辰的肩膀。那是非常不得已的动作,萧辰能察觉到,萧湛尽可能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下与他维持着距离。但在远处看来,那仍然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拥抱。
  萧辰的手从萧湛的肩膀慢慢地掠过颈项,停在了后脑上,他俯在萧湛耳边,轻声道:“湛儿真聪明。”而后低头牢牢地吻住了萧湛的嘴唇。怀里的身躯震了下,但不值得一提的挣扎很快被压制下去了。
  梁如雪与苏相宜很快看见了这边的人。
  “婕妤……”梁如雪拉着苏相宜,“不能过去……”
  苏相宜重重甩开了梁如雪的手,她目光停留在那个背影上,像被人照脸打了一耳光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羞成怒。她连声道:“……好,好,算我小瞧了……”
  苏相宜的样子简直要把谁撕成碎片,梁如雪赶忙又拉了她,匆匆往回走:“小女子可没有胆再冲撞第二次圣驾了,先回去罢……”
  萧湛双腿发软,全靠萧辰在他腰上的手提着才站住。那个吻肆虐地夺取着他的气息,让他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脸颊绯红清艳若桃李。直到他的手无力地抓着萧辰的衣袖抗拒,萧辰才松开了他。
  萧辰拭去了他唇角的湿润:“要我抱你回去么?”
  萧湛打开他的手,勉力地平复着喘息,哑声道:“放开。”
  萧辰笑起来,一直放在萧湛柔软腰侧的手拿开了。他看着萧湛急急地后退,还差点踉跄了下,好心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又笑道:“湛儿,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你再多喘息几下,我就忍不住了……”
  萧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
  萧辰看着萧湛竭力地平复呼吸,便连眼睛里也带了笑意,口里却说着无情的话:“我今晚带你出来是怕你闷,但你好像急着回去……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几日,这几日都不准出来了。”
  萧湛抬起袖子重重地擦过嘴巴,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
  五日后,萧辰起驾回皇城,仪仗行列里多了一顶小轿。回宫后第一日,梁如雪便被封为了昭仪,位在苏相宜之上。
  苏相宜在西郊围场时攒的一口气还没发泄出来,又生生地吞下一口。她听得这个消息时,摔断了一只玉梳,随后又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替我备礼,我们去拜见……昭仪娘娘,”苏相宜面无表情地道。
  怜儿不情不愿地去了。
  宜春阁,梁如雪拉起欲行礼的苏相宜,挽着她的胳膊道:“何必多礼,妹妹初来,往后还要多照拂才是。说起来,这个地方应了姐姐的名字,陛下真是粗心……”
  苏相宜暗中咬牙,面上只笑道:“臣妾倒是没注意到。臣妾是来提醒昭仪的,这宫中现在只你我二人,可却不是那么回事啊……你也瞧见了,那日在西郊围场的那个,才是皇上正宠着的。不瞒昭仪说,臣妾还去拜会过那位公子,却被给了个下马威……”
  “有这等事,”梁如雪惊讶地拿手绢掩着口,却又很快覆住苏相宜的手背,“姐姐别怕,得空妹妹去看看,哪能让姐姐被欺负了去。便是皇上宠着,也没有蹬鼻子上脸的道理。”
  苏相宜感激地笑着,起身告辞,转身的一刹那恢复了面无表情。
  池水结了冰,透过冰层隐约可见底下橘红的锦鲤。付青正拿着长枪一下一下地砸冰面,锋利的枪头戳破冰面,冒出一小股水来。萧湛立刻走到池边。
  “回来,”萧辰站在仅仅三尺远的地方,一字一句地道,“我方才与你说的听见了?”
  萧湛转身看他,见他脸上虽没有笑意却没生气,便迟疑了下。
  “那些不通人性的东西,也值得你不听话么……”萧辰此刻却笑起来。
  萧湛垂下眼睛,走过去,站在了萧辰面前。
  “再过半个月,是我的生辰,”萧辰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让人觉得他脾气极好,“往年这个时候,湛儿都会送我生辰礼物的,今年会有吗?”
  萧湛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光看着他,片刻后道:“……哥哥九五之尊,富有天下……我一无所有,拿不出能送哥哥的东西……”
  “其实有的,”萧辰道,他目光直白,仿佛酝酿着某种不怀好意的想法,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
  “我会想办法的,”萧湛急急地道,他无措又窘迫地迅速看了付青一眼。付统帅仍在专心致志地戳冰窟窿。
  萧湛隐隐松了一口气,他探身去看池子里那些浮上来呼吸的锦鲤,却又听到萧辰道:“那时的宴席,也要来。”
  “……你不能……”萧湛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萧辰握着他冰凉的手,用手心揉了下萧湛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笑道:“湛儿说我是九五之尊,我当然……能啊。”


第二十九章 
  天蒙蒙亮,丹凤门在漫长的吱呀声中打开,朝臣次第涌入。
  苏宣下马,把缰绳交给上前的一个禁卫,整了整衣裳。然后在宫门两旁侍卫的注视下走了进去,刚进门便对着眼前人的后肩拍了下。
  付青回过头,又毫无波澜地转回去了。
  “早上好,统帅,”苏宣发自内心地笑道。
  付青直视着前方,两只眼睛下黑眼圈快垂到了嘴角,面无表情:“……不太好。”
  “我们整日在寒风里吹,统帅却在温香软玉的后宫,如何不好,”苏宣道。
  付青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苏宣一眼。
  “永安公主要回来了,如果也是统帅去迎的话……内宫总管可以换人了吧,”苏宣一本正经地放低了声音道。
  散朝后,萧辰在御书房坐下,付青立刻来了。
  付青一进御书房,被熏着的暖和气息笼得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见礼后良久才道:“殿下近日问末将要一样东西……”
  “要了什么?”萧辰搁下朱笔,目光自案牍缓缓移到了付青脸上。他似乎并不在意付青的犹豫,又道:“你今日去一趟五台山。”
  沉月宫添了很多守卫,几乎五步远一个,肃穆成行。萧湛并不知道这些,他从五更睡到了午后,睁开眼还有些昏沉,呆滞了一眨眼的时间后立刻清醒了。
  “别动,”萧辰搂着萧湛的腰,手指按在他腰侧,那种感觉让萧湛汗毛倒竖,僵在了萧辰怀里。萧辰在指端绕着他的头发,听起来很随意地道:“你问付青要的东西,自己说给我听。”
  萧湛默不作声。
  “我没有问他,”萧辰笑道,“所以你说了我就信。”他倾斜了半边身子让萧湛靠在床头,胳膊撑在他身侧,抬手抚上了萧湛裸露的颈侧,白皙到有些苍白的皮肤薄薄地覆盖着淡色的青筋,脉搏一下一下地在手指下跳动着。
  萧湛抓紧了床单,浑身紧绷地任由萧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而后细细地辗转到下颔。他被迫仰着头,颈侧皮肤被含在温热的口里,细细碎碎的噬咬让萧湛觉得下一刻他的血管会被咬断。
  “……我没有想……”萧湛死死咬住嘴唇抵住了那阵让他发抖战栗的恐惧感觉,“……哥哥……”
  萧辰没逼他,他按着萧湛的肩膀,自然而然地顺着后腰绕了过去。
  萧湛急促地喘息着,无力地推拒萧辰,终于有些崩溃:“……我只是想……把院子里的树砍掉……我没有想做什么……”
  萧辰停住,看着萧湛半晌后轻笑了声,语气实打实地十分遗憾:“为什么肯说了呢?我还以为要依着你一贯的性子跟我作对到底,你连死都不怕……却怎么怕这个?”
  萧湛浑身一下子放松下来,又逃过一劫似的,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他侧过头,低声道:“正常人都不会想跟自己的哥哥苟合的。”
  萧辰听着很新奇,伸手扳过来萧湛的脸,甚至恶意地吻住了他,然后看着萧湛隐忍静默的样子笑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哥哥,你竟然是相信的么,口是心非的湛儿……”他放低声音,“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先喂你两个百合丹,要你哭着坦白完还要求我。”
  “你滚!”萧湛气得脸色发青,狠狠地一掀被褥扑了萧辰一脸,接着自己埋进了团团的锦被里没有动静了。
  萧辰竟然什么都没干地在床边坐着。许久后他凑过去,把萧湛从被褥里翻出来。
  萧湛这么一会儿已经睡过去了,眼睫投下一线的阴影。
  他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虚浮,头重脚轻。等在外间的宫女听到动静,便点上了烛火,随后又端来了一碗燕窝,动作轻轻巧巧的,没发出一点动静。
  燕窝端在手里温热正好,萧湛一时没有胃口,拿着玉勺轻轻搅了几下,忽听到一声尖利过分的叫喊:“天黑了!天黑了!”
  他抬头,这才看见窗边挂了只翠毛鹦鹉,爪子抓着一根小小的木杆,垂下来一小段细细的金链子。
  “陛下近日繁忙,晚上可能过不来了,特意送来给您解闷的,”那宫女低头道,“院子里的树您想砍哪棵,明日吩咐了就是。”
  萧湛凝神望着那只鹦鹉,放下燕窝站起身,走两步又停在了原地:“他是担心我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特意提醒我么。”
  宫女立刻跪在了地上,闷了一会儿,颤着声音道:“……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这碗……”
  “我饿不死的,”萧湛伸胳膊拿起那碗燕窝,打开窗户,随手竟是丢了出去。碎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那宫女哆嗦了一下,又很快镇静低声道:“公子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若是陛下知道了,为这么一件事……”
  萧湛关上了窗,平静地道:“他要是会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御书房,大宫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还说,叫人把这东西送给后宫的娘娘们……夜夜期盼,深……深宫怨妇,最合适不过……”一旁鹦鹉哇地又叫了声“天黑了!天黑了!”
  大宫女不敢看萧辰的脸色,却听到了笑声。
  “那就去罢,给苏婕妤,”萧辰道,“不过一晚,还闹起脾气来了。”
  大宫女愣愣的,觉得不可思议,但又直觉皇帝似乎会错了意,这哪里像皇帝陛下理解的闹脾气呢……
  她起身要出御书房时,萧辰又问:“他没问你们帮忙么?”
  “……没有……陛下生辰还有三日,奴婢……明日去问问公子,”大宫女斟酌着道。
  这宫中的什么不是天子的,把人困在那一方宫殿里,什么都不让帮,什么都不让给,却还要讨生辰礼物。那笼中鸟似的公子,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呢?
  大宫女提着那只鹦鹉,迈着轻轻的步子去了。


第三十章 
  明月清朗,万梅尽放,暗香浮动在北辰宫殿里,苏相宜嗅着这若有若无的香气,瞟了眼两个首座。
  怜儿帮她把貂裘解下来,小声道:“梁昭仪来了。”
  苏相宜立刻红唇抿出笑来,瞧着梁如雪在她身边来了,亲热地伸手一挽,寒暄三两句,才状若不经意地道:“臣妾还当昭仪要与皇上一起,不然这上头怎么空着两个位置呢?”
  梁如雪出身文臣世家,心思弯绕得多,打心眼里瞧不起苏相宜空有外表无头脑,便不动声色地道:“怎好揣测圣意。既是皇上的生辰宴,我还想问问姐姐要献给皇上什么,可千万莫要把我比下去了。”
  两人亲密地说笑间,群臣也陆陆续续入席了。
  萧辰最后才来,坐在首位上面带微笑地听内监拉长了嗓音报贺礼。
  苏相宜是头一个被念着的,她有些羞涩又期待地望向萧辰,便见萧辰看过来,冲她笑了下。那一眼真是要把苏相宜的魂勾去了,她激动不已,差点失手打翻了夜光杯,又赶忙镇定下来,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悄声对梁如雪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皇上也真是……前几日都夜里了,还吩咐人送来一只鹦鹉,说是特意送给臣妾的,像是臣妾不省心一样,哎呀……”
  梁如雪涵养再好,此时也掩不住了,只嫣然一笑:“哪里的话,长夜漫漫,皇上是担心姐姐难熬,一只会说话的巧嘴八哥儿正正好。”
  苏相宜乍然没回味过来,却有着武将世家的良好传统,对敌意十分敏感,便笑道:“皇上一心在公务上,难免疏忽了昭仪与臣妾,想来昭仪也收着了吧?”
  梁如雪胸口起伏,堪堪维持着笑意。
  “百年老参九株——太医院陶晏献,因偶感疾病,无法拜见,祝陛下龙体安康!”内监托着澄金托盘,照着念道。他例行公事地目光移到下一个,刚要开口。
  “陶爱卿有心了,”萧辰头一次开了口,“改日得空,朕便去看看陶爱卿。”
  内监再接着念,到最末一个,萧辰再没开口。贺礼献毕,便是开宴了。
  “陛下,昭仪娘娘说,为您备的贺礼特殊,须要宴后献上,”内侍此时躬身道。
  萧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目光瞬间收尽了整个宴会。大宫女立刻低头移步过去:“一刻前奴婢已叫人去请公子了,奴婢……”
  “你们是不是有种错觉,随随便便一个宫里的奴才就能打发了湛儿?”萧辰侧头轻笑道,“方才礼单上苏婕妤的名字为何会在前头朕不管,但朕现在叫苏婕妤去请湛儿,也绝不会有什么不合适。”
  “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去请公子,”大宫女在这寒夜一下子出了一后背热汗,弯腰退后匆匆走了。
  沉月宫中除了戒备森严的守卫,哪还有其他人。大宫女进屋后便又出了身冷汗,她险些保持不住冷静,心如擂鼓地吩咐了宫女侍卫悄悄去找。北辰宫内觥筹交错,外头的这一行人在宫院里仿佛察觉到后颈已经悬着的冷刀,魂不附体。
  宴将过半,气氛也不如方才热烈了。似乎所有人都察觉到萧辰心情有些不好,他连那丝微笑都懒得维持,撑着额角,把玩着一只夜光杯,几个大臣的敬酒都被一视同仁地忽视了。
  梁如雪缓缓起了身,盈盈一拜,脆声道:“臣妾斗胆请陛下前往御花园,一观贺礼。”
  御花园中梅枝绰约,白雪碎光,花月相映,绵延开满园的无尽胜景。
  一个女子身着大红舞裙,腰身侧歪,手臂摆出一个婉约的姿势,长长的水袖垂在白雪地上,随风扬起,如九天凌霄的仙姬。铮然琴弦动,舞女双臂舒展细柳腰向后弯下扬起水袖,在空中划过鲜艳的一道满弧。
  压低了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梁如雪谨慎地观察着萧辰的神色,却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在关注这个堪称绝色的舞女,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奏乐的琴师身上。
  那个琴师正在一树梅花下,微低着头,白纱掩面,花枝的影子斜斜地覆在他身上,本是极为不引人注意的所在。梁如雪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清贵之气,但除此外再无何吸引之处。
  她疑惑地看萧辰,却惊讶地发现萧辰笑了,转头轻声道:“昭仪哪里请的琴师?”
  梁如雪乖巧地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位琴师名满皇城,臣妾亲自上门去求了三个月,才求得的。”
  “皇宫太大,确实容易迷路,”萧辰仿佛颇为赞赏梁如雪的献礼,笑意蔓延到了眼睛里。
  “可是他遮面冲撞了陛下?臣妾……”
  “不用了。他爱怎样就怎样,”萧辰摆手道。
  苏宣不露痕迹地移到了苏相宜身侧,盯着那舞姬,轻声道:“看见那个琴师了么?”
  “看见了,”苏相宜绞着手绢,恶狠狠地道,“什么狐媚角色,也敢出来显摆,大冬天的,冻不死她!”
  “……”苏宣感觉无法与苏相宜交流,只道,“看这样子,这舞女是要进宫的,若不想出现第二个梁昭仪,早做应对。”
  苏相宜猛地回头,苏宣却已走了。她松开手心,对着怜儿招手:“陛下要赐的酒,你去准备下吧……”
  舞毕曲终,那舞女跪下来,以最柔顺的姿势拜伏在地上。琴师抱着琴,站在梅花树下,一时未动。
  这时候照例要赏的,一旁宫女端了金盘上的两杯葡萄美酒。
  梁如雪一直担心地看着萧辰,他的目光如实质一般盯着那个琴师,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却又含着无限的缱绻。
  “待会让那位名满皇城的琴师来见朕,”萧辰收起视线,转身走了。
  梁如雪福身一拜,深吸了口气。她本意是想叫那舞姬入了萧辰的眼,谁知有些失算。这把戏再玩第二次就不好使了,眼下萧辰心情大好,怎能错过。
  梁如雪抬手召了那舞姬。
  “怜儿,我们走,”苏婕妤把手搭在她胳膊上,胸有成竹地瞥了眼两个空空如也的酒杯。
  围观人开始散去,没人注意到,那个琴师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 
  苏宣观察着四周,绕过重重花影山石,正好看见前面要出御花园的人影,低喊道:“请留步!”
  那人正是方才的琴师,他顿了下,便接着往外走。
  苏宣眉头一皱,随手折下身旁的一枝梅枝掷了出去。他虽年少,却能百步穿杨,因此这一掷若是扎实了,要了人半条命都说不定。
  空气里仿佛利箭飞过,琴师只堪堪侧身,花枝几乎贴脸而过,逼得他顺着去势偏过了脸。那一刻格外漫长,面纱被花枝带起,滑过下颔,随后落在了地上。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吧,”苏宣道。
  他慢慢地走过去,其实已能看得见那人的侧脸,在月光下清润如泉边竹。苏宣笑了声:“你真像一个人……殿下……”
  “副统帅,”身后响起严肃的声音,“末将等来请这位琴师去面圣。”
  苏宣一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从容地弯腰捡起面纱带上,跟着两名御前侍卫去了。
  舞姬正瑟瑟发抖地跪在殿中。
  “贸然来见朕,又不说自己想做什么,美人可是冒失。梁昭仪未告诉过你,惊扰圣驾是什么罪名吗?”萧辰站在她身侧,悠闲地道。
  堂堂皇帝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那舞姬在心里恐惧悲愤到了极点,但那档子事,自己怎么直白地说出来?她咬着牙,开口数次才发出声音:“奴家……愿陪陛下渡过……长长黑夜……”
  “哦?”萧辰确实有些愉悦,他甚至有心思费口水:“如何陪?”
  “……”舞姬只觉得自己羞得无地自容,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又不是青楼花魁,如何应付得了这样竟然如同商议国事般正经的风月话。
  “陛下,”门外脚步一顿,两名御前侍卫齐齐拱手。
  萧辰颔首:“下去吧。”他走了几步,回头道:“美人先好好想想这一夜如何渡过,明日再来告诉朕。”
  舞姬一下子瘫软在地,她惊恐过后,忽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北辰宫的寝殿里铺了厚重柔软的地毯,龙涎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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