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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换体寻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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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发生的改变,一面又皱眉说道:“笑天,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模样,这段时间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确实,徐清现在这模样比以前好看了很多,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但整体却比以往修长清秀了许多,但是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是什么样的手段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颜俊一瞧见他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服就心痛不已,他远比自己瘦得多得多,想必也比自己承受了更多的痛苦与折磨。
  徐清注意到颜俊忌惮哑奴的神色,他自然也想单独和颜俊说说话,不想有人近距离监视着,便对哑奴说道:“哑奴,我们想单独呆一会儿。”
  哑奴扫了一眼他们两人,没有说话,就在徐清以为他不会答应自己的时候,哑奴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手来,下一刻就将房门给关上了,“咔擦”,徐清和颜俊听到了落锁的声音。但是哑奴还呆在屋外,没有离开,因为他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颜俊拉着徐清的手在桌子边坐下,急切地想要知道他这半个月以来的经历,徐清理了理思绪,开始将半月以来发生的情况对颜俊一一说出,当徐清说出张夫仁的名字,点明他的身份时,颜俊“咦”了声,惊讶道:“张夫人?他不是女人吗?”
  徐清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小声,说道:“就是因为江湖中太多人将他误认为女人,他才不喜欢别人直呼其名,你要记住。”
  颜俊点头。然而随着徐清的讲诉,颜俊的脸越来越阴沉,脸色也越来越差,为徐清这半个多月以来的种种遭遇,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当他听到张夫仁竟拿他当药人在他身体里种下蛊虫时,他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眼中满是怒火,厉声道:“岂有此理!那姓张的如此恶毒,我绝不饶他!”说毕,大踏步朝房门而去,竟要去找张夫仁算账。
  “颜俊!”徐清叫住他。
  颜俊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这也是一时地气愤难耐,心里也知道凭他们两个现在的身手根本斗不过张夫仁,还需要冷静下来,从长计议。他敛住了脸上的怒色,朝徐清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犯糊涂的。”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泛起一阵苦涩。
  徐清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要急,我们慢慢商量对策。”
  颜俊瞧着他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话,心里不由荡起一股暖意,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徐清虽然没有细说,但他知道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张夫仁所擒,被种下蛊虫的。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对方所关心,所记挂,他会为了救自己而甘愿陷于危险之中的,难道是自己这多年来的苦苦守候终于有了回应吗?他痴痴地想,不由地心潮澎湃,思绪翻涌。
  是呀,自从“杨笑天”练功走火入魔失忆之后,就变得与以往不同了,对待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温和,更加关心,而对自己笑的次数也更加多了。他忘了一切,忘了自己,可却比以前更加亲近自己。也许左向南说得对,“杨笑天”的失忆对他自己,对别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他是否可以……重新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为什么不喂他俩点奇‘淫‘合欢散呢?
    
    ☆、第十三章:残酷真相

    颜俊下意识地就握住了徐清的手,只觉入手处,一片温凉滑腻,宛如白玉一般,令他不忍释手。他痴痴地瞧着对面之人如玉的面庞,虽然那人的相貌并不十分出众,可在他眼里,却是再好看没有的了。他那一忧一喜,一举一动,全都深深镌刻在了他心底,磨灭不去,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及得上。
  昔日多少次地在教中瞧见那人与齐修远欢声笑语,浓情蜜‘意,而他自己则伶仃落寞,嫉妒心酸,可他能做些什么呢?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对方幸福吗?兜兜转转四年有余,只因心中那份隐秘的情愫,他依旧孑然一身,只是为了能够守护在那人身边。
  然而经历了从万丈悬崖上一同跌落这一生死变故,他扪心自问,难道他还看不透,想不穿,还不敢剖白自己的心迹吗?
  徐清见颜俊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双眼望着自己怔怔出神,眼中波光闪动,不知他怎么了,不由地出声唤他道:“颜俊,你怎么了?”
  颜俊回过神来,对着他展颜一笑道:“笑天,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想说出来给你听,你听了,要是不喜欢,也不要生气好吗?”
  徐清见他这么郑重其事,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口上答应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心里又道:“他可不知道我也有话要对他说,只盼望他也不要生气才好,可我若是把真相和盘托出,他又怎能沉得住气?”
  他这边暗自犯愁,只听那边出声断断续续道:“笑天,我、我要说的是我很喜欢你,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徐清陡然间吃了一惊,一时愣住了,对方这耳熟的话语,这深情款款,欲语还休的模样,不知怎么地,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人,也是相同的神情,也是相似的话语,而自己当时也是一样地吃惊。往日情景再现,让他在感叹的同时,心中又愧疚起来,老天一时的阴差阳错,就让颜俊告白错了人。
  颜俊见徐清除了起先露出一阵错愕之后便没了反应,他因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心里七上八下地,生怕对方一生气,就再也不理自己了,急忙又道:“笑天,你不喜欢听我这话,只当没听过,不要生气,我只是将这话藏在心里头太久了,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一时地慌张,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着与冷静,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徐清心里苦笑道:“我不是杨笑天,也不知道他听了这话会不会生气。我自然是不会生气的。”若是十年前那人也像眼前的颜俊一样,说这些话时规规矩矩的,他听了,顶多吃惊一阵,沉默一阵,思索一阵,自然也就不会做出那么过激的举动了。
  他瞧见颜俊怯怯地望着自己,好像真怕自己会生气一样,心里难过起来:“这是个好孩子,可老天不让他如愿,他喜欢的人的躯壳让自己给占了,又要去哪里寻这身体的原主人呢?”
  这样想着,他朝颜俊露出的笑容也不由僵硬‘起来,说道:“颜俊,我也有话对你讲,你先坐下吧。”
  他一时间也不知该从哪里讲起,琢磨了一下,慢慢出声道:“颜俊,实话对你说,我并不是真正的杨笑天,杨笑天他、他其实已经死了。”
  颜俊重重“啊”了一声,险些儿又从凳子上站起来,脱口道:“什么!笑天,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徐清摇摇头,料到对方不会信,继续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本名叫徐清,只是、只是江湖中的一个无名小卒,被仇家下毒而死,我醒来后就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就瞧见你趴在床边,你醒了就唤我什么教‘主,我也是那时候才晓得自己没死,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二月廿三的日子,你也应该记得。”
  颜俊当然想得起来,正是那一天早上,他发现杨笑天练功岔气,昏迷不醒,是他拼尽内力,才将人辛苦救回来的,哪知他费尽辛苦救回来的却是一个占了杨笑天躯壳的陌生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莫大的讽刺。
  他霍地站起来,脸上错愕之色毕露,心里却还半信半疑,不愿相信这离奇而荒唐的故事,逼近徐清,大声问道:“这是真的?不、不,我不相信,笑天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徐清苦笑道:“这是真的,我不忍心再瞒着你,你知道齐修远为什么要下手害我吗?是因为他、他瞧出了我的破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杨笑天……”他又道,“齐修远有句话说得对,一个人即使失忆了,行为言语也不可能与之前判若两人,我即使要装,也是装不出来的。”
  颜俊重重“啊”了一声,好似受伤时发出的一记痛苦的呻‘吟,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与齐修远是一样的聪明人,只是前者没后者那么刁钻,显得固执许多,他喜欢杨笑天,也就全心全意地信任杨笑天。变成杨笑天的徐清说他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就认定他说的是真的,即使两人性格行为上相差甚远,他看出有些地方不对劲,也只会以对方失忆这个借口来为徐清开脱,却不会放在心上仔细琢磨,也就不会与齐修远一样发现徐清是假冒的了。
  这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颜俊的双眼牢牢地盯在徐清脸上,好似在重新打量着这个顶着杨笑天面孔的陌生人,他断断续续道:“你、你真得不是笑天?失忆也是你编出来骗人的?”
  徐清苦笑起来,有些无言以对,缓缓地点了点头。
  颜俊终于知道了自己多日以来陪伴的人竟是一个陌生人,自己的一片忠心深情都用错在了别人身上,他甚至刚刚还傻乎乎地对着一个陌生人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对方心里指不定还怎么嘲笑他这个傻‘子呢。这活生生、血淋淋的残酷事实宛如往他头顶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往他心口狠狠地刺了一剑,捅了个对穿,让他不禁躬下了腰,浑身一阵虚脱无力,整个人痛苦不堪。
  他突然厉声责问徐清道:“那笑天呢,他去了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徐清知道他会这么问,苦笑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恐怕他已经……”忽然,他神色一僵,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来,原来竟是颜俊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只见这个颜俊满脸暴戾,眼中闪过一抹嗜血杀气,哪里还有一丝刚才告白时的腼腆与温柔,厉声喝道:“住口,是不是你杀了他,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占了他的身体?”
  徐清只听到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指“咯吱咯吱”直响,喉管被捏住,他呼吸困难,只能竭力张大嘴巴,发出“嗬嗬嗬”的痛苦喘息声,艰难地摇头。颜俊的勃然大怒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凭他现在这具被张夫仁折腾得虚弱无力的身体,即使跟已经失去了内力的颜俊反抗也是困难,只能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颜俊瞧着眼前这具被自己掐住脖子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白净的双颊上涨得一片通红,眉宇之间俱是痛苦之色,一双瞪大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哀伤。他看着这张似是而非的脸,仿佛他要扼死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活生生的杨笑天,顿时心里慌乱起来,急忙松了手。
  徐清的身体顿时软软地滑了下去,尚还未从自己差点失手杀死所爱之人的恐慌当中回过神来的颜俊,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抱住了他,看着他雪白纤细的脖子间印着五个十分显眼的手指头印子,心疼不已。
  “我……”他刚要开口说话,可突然醒悟过来,对方早已不是他的所爱之人,只是个占了杨笑天身体的小偷,一片怜惜之心重新化作满腔怒火,将人扔在了地上。
  “唔!”徐清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叫,身体蜷曲起来,吃力地伸出手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脖子,艰难地喘着气,不住地咳嗽着。只见他青丝散乱,双颊上一片通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因为身体受到创伤而不断地颤抖着,脖子间赫然印着五个粗粝的手指头印子,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为怵目惊心。
  颜俊看着这张似是而非的面孔露出痛苦的神色,看着这具似是而非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颤抖着,心里又是痛苦又是愤怒,一面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扶起他,一面又清楚他早已不是那个他,恨不得杀之后快,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缠激斗,令他痛苦不堪。
  他急忙撇过脸去,不想再看到那张露出痛苦神色的熟悉面孔,免得让自己被他迷惑,再度陷入意乱情迷之中,便走到了一旁。他心中五味杂陈,痛苦与怒火无处发泄,突然一拳打在对面的墙壁上,他现在内力全无,这重重一击,不过将坚硬的墙面打出一个碗口大的凹痕,而他自己的手背则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随后他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倒在地,流‘血的手掌无力垂下,“啪嗒”一滴鲜血顺着他微微弯曲的手指头,从指尖滑落下来,晕开在地面上。他将背抵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垂着头,双眼空洞,仿佛自从他得知杨笑天的死讯之后,他整个人就失去了生机,心里变成一片死灰。蓦地,一滴泪从他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眶里掉落下来,“啪嗒”一声,跟地面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到最后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已被徐叔搞死,默哀。
    
    ☆、第十四章:千愁万绪

    徐清此时已经恢复了力气,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瞧着那人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片悲怜,他知道自己说出真相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痛苦与打击,可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他了。时间越长,误会越多,自己越早一日说出事情真相,对彼此的折磨都会越少。
  他慢慢靠近他,直到走到他跟前,对方仍是没有反应,徐清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托起他那只受伤的手,替他细细包扎好。
  他随后轻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杨笑天去了哪里,可我清楚他是被谁害死的,你还记得他修炼的那门内功吗?齐修远找来的《天魔心经》是假的,而且他知道是假的,他在悬崖边亲口对我承认杨笑天是他害死的。他要杀我,跟杀杨笑天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他要当教‘主,不想有人挡道。”
  当听到徐清吐露杨笑天的死因时,失神的颜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静静停滞在眼眶当中的眼珠子动了起来,呆滞的脸上有了一丝神色波动。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开‘锁声,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涌进来的除了明亮的阳光,还有那个高壮的汉子。
  只见哑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对着徐清说道:“走吧。”
  时间到了,他们又要再度分离了。
  “你好好保重。”徐清对着颜俊轻声说道,他松开了他那只受伤的手,站了起来,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突然被握住了,被那只受伤缠上绷带的手用力握住了。
  “别走。”瘫在地上的人突然出声喊道,他的声音既低哑又干涩,话里头蕴含‘着无限的痛苦与哀伤,以及一丝丝害怕,害怕他走了之后他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徐清微微一停滞,哑奴已失去了耐性,拽住了他另一只手,将他拽出了房门。
  “别走!放开他!”颜俊猛地扑向被带走的徐清,想要把他夺回来,可下一息,他的胸口就被打了一掌,哑奴这一掌花的力气并不大,只让颜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当他再度扑向两人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两扇合上的房门给无情地挡住了,而那道清瘦纤细的身影也再度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像疯了一样地砸门,将门砸得“哐当哐当”直响,鲜血再度浸透了包扎在他手掌上的布条,直到最后他精疲力尽,滑到在了地上。“笑天——”一道沉闷的呼唤从他的嘴中溢出,带着无尽的心酸与痛苦,逐渐消失在同样沉闷痛苦的空气中。
  听到身后的猛烈声响,徐清的心也跌至谷底,艰难地挪不开脚步,但愿时间能治愈伤痕,让人的心不会永远痛苦,在哑奴的监视下,他沿着走廊离开了囚禁颜俊的房间。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张夫仁在抚琴,可惜即使琴音再美妙,四周的环境再清幽,他也没有了心情去欣赏。
  哑奴径自将他带到了张夫仁跟前,远远地,徐清就闻到一股药味,这段时间里,他闻惯了药味,已经对那些不知是用什么草药虫兽熬成的黑色汤药麻木了。只见院子里的一张石桌上搁着一只小小火炉,炉上置着一只被火熏得黝‘黑的茶壶,正从壶嘴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那股药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还算清香,并不浓烈。
  张夫仁这段时间的心情都看似不错,总是阴沉的脸上带着不多见的微笑,琴声也活泼许多,这一切都归功于徐清,归功于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能够孵化蛊虫的绝佳器皿。
  他斜眼扫了徐清一眼,悠悠道:“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视线这一扫不免就带到了徐清的脖子上,只因他脖子上那五道手指印太过显眼,想让人视而不见也难。张夫仁见了,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丝玩味,道:“半个月工夫不见,一见面就这么激烈啊。”
  见徐清沉着脸不说话,他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道:“坐下,喝茶。”
  张夫仁请徐清喝茶,徐清不得不喝,便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双眉不由自主地皱起,只觉入口处一片腥辣苦涩。他放下茶杯,淡淡问张夫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朋友离开?”
  张夫仁微微一笑道:“何必着急呢,在我这里多做一段时间的客吧。”
  徐清淡淡道:“你只需留下我就行,他对你没什么用处。”
  “好吧,”张夫仁话里头似乎流露出一点妥协的意味,说道,“只要你肯乖乖听话,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他离开。”
  徐清心里暗叹一声,两道皱起的眉毛依旧没有松开,慢慢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张夫仁呵呵笑了两声,悠悠然道:“或者你还可以再求求老天爷,看他肯不肯早点放你们离开。”
  夜幕降临,东方的天际收尽最后一缕阳光,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漆黑的房间内,一条人影已不知呆坐了多长时间,他一动也不动,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可那人表面看似一片死寂,内里却心潮澎湃,难以止歇。
  颜俊想起自己之前在天魔教当中的情形,眼前便不由地浮现出了杨笑天的影子,可下一刻,那张熟悉的面容上所展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让他感到极为陌生,好似那人脸上蒙着一张画皮,一旦撕开,背后只是一个陌生人的面孔。
  颜俊再次看着那张脸,只觉得怒不可遏,腾地从心底涌起一股怒火,心里喊道,是他,是他害死了笑天,取代了他的位置。
  可当他刚怒气冲冲地伸手抓‘住他,那人便朝他展颜一笑,温声唤他的名字,他便顿时愣在那里,抓着那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人对自己柔声细语,和颜悦色说话时的情景,甚至为了救自己,甘愿被人利用。这些事情齐齐涌上心头,令他那些怒火转眼儿便熄灭了,就连恼怒的情绪也消散无踪。
  他心里伤感道:“为什么笑天不肯跟他一样多看我一眼,多对我笑一笑,多和我说一句话?”
  他突然痴心妄想起来,要是杨笑天就是徐清,徐清就是杨笑天,他真的仅仅只是失了忆,而不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自己就不必被这无限的烦恼与苦楚纠缠住,抑郁心伤,难以排遣。
  他越想越魔怔,到最后,原本清明的思绪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杨笑天那张熟悉的面孔与那张他臆想出来的陌生人的脸逐渐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他的满腔柔情又倾注在了谁的身上?
  陷入沉思的颜俊是被外面的一阵喧哗声给吵醒的,房间里门窗紧锁,使他无法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可他能明显地听到外面的怒骂声和打斗声。
  他走到窗边,往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往外看去,外面光线昏暗,只能通过挂在走廊里的一盏灯笼的微弱光线隐约见到院子里站着两个人,稍近一点背对着他的是一条细长削瘦的人影,对面站着的则是一条高大的青色人影。那青色人影手中执着一柄长剑,银白色的剑刃在夜里泛着冷冷的光。
  而不远处的药圃里燃着一堆火,细看之下才看清那是只被掷在地上,正在燃烧着的灯笼,而火光照亮处,另有一条高大身影头朝下,扑倒在药圃里,一动不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就在此时,那条执剑的青色人影动了起来,下一息,毫无意外地,两条人影缠斗在了一起,颜俊观察此人的身形、步法、招式,知道这是个高手。自从在这儿被困了半个月有余,颜俊除了张夫仁与哑奴并没有瞧见过别人,而且听徐清讲,这里只住了这对主仆,那么这院子里多出来的那条青色人影又是谁?
  “外敌来犯?”他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四个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打定主意,操‘起桌边放着的一条长凳就狠命地朝窗户砸去,只听“砰砰”两声,窗户顿时就破了个大洞,他抓‘住窗沿用力一纵,终于从囚了他半个多月的房间里逃脱出来。
  颜俊深深地呼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贴墙站着,朝院子里看去,只见两条人影上下翻飞,激斗正酣。他朝那依旧趴伏在药圃里一动不动的汉子投去一眼,确定他就是那个哑奴,便抓紧时间,沿着走廊而去。他知道现在无人看管,想要逃走易如反掌。
  走廊里的这一排房间,除了两间房间透出光亮,其余都黑洞‘洞的,其中一间大门敞开,另一间门窗紧闭,他轻巧而飞快地跑到了那间门窗合拢的房间前,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往里窥探,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有些急躁地踱来踱去。
  颜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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