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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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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潮湿阴森的船舱一片安静,连珩迷迷糊糊地觉得身边有个冷冰冰的身体不停发抖,疲惫地睁开眼摸黑查找,触碰到身边蜷缩成一团还不停打冷颤的安玄素便惊得坐起来。
  “安宸??”连珩压低声音唤道,突然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天寒地冻的和衣而睡,自己有内力才不觉冷,可安玄素只是一名文弱书生。
  “小珩。。。。。。我吵醒。。。。。你了吗?”安玄素歉意地说着,冷得话都说不通畅。
  “是我没考虑到你。”连珩皱起眉心,看到安玄素受苦他总是有着莫名的心疼,不知为何他就是见不得安玄素受一点委屈。
  “是我。。。。。。拖累你。。。。。。”安玄素不好意思地说道。
  连珩一言不发,伸手将自己的衣衫脱下仅剩亵衣,而后又作势要将安玄素的衣衫脱下,安玄素愣了愣,他自然知道对方要用体温给自己取暖,挣扎再三便妥协下来没有拒绝。
  很快,二人都脱剩亵衣,连珩利索地将安玄素放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将所有衣服一件一件盖到他们二人身上,更是暗暗用内力维持体温,将安玄素周身的寒气驱散。
  “好点了吗?”连珩密不透风地搂着安玄素担忧地问道。
  “嗯。”安玄素浑身僵硬地趴在连珩怀里点了点头,对方身上的体温将自己的身子捂热,更是夹着好闻的暖木香,将周围木头的恶臭也遮盖。
  “那就好。”连珩松了一口气,懊悔地说道,“若不是我邀你去赏剑大会,你也无须在此受苦。”
  “是我自己不想走,太后让我查巫蛊一案,我自当尽力。”安玄素眼神坚定地说道。
  “放心,我会护着你。”连珩认真地说道。
  “睡罢。”安玄素不自然地点点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眠。
  ****
  这蜃王的大船身在海面上沉沉浮浮,睡在舱里如同在摇篮中晃悠,连渐入梦乡的时候仿佛也回到了襁褓之时,瞬间穿越了时空。
  李尽沙能感到公孙律那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宛若一把带着暖意的钥匙,在梦间开启了藏在最深脑海里的记忆。
  都说人最初有记忆的是三岁之时,他此刻便在那模糊的影像里徘徊。
  尖叫,火光,厮杀,劫掠,不清的身影晃动,混乱的刀剑相接,倒坍的房屋碎片,杂糅的人声鼎沸,全乱成了一锅粥在脑子里煮着。
  最后的影像猛地定格在那阴暗的宫殿窗棂,如同一个重锤将铁钉猛地嵌入那窗中,而后立即震碎了所有的迷惑,落入深渊。
  他猛地惊醒几乎要跌下床去,出了一身冷汗。
  “啊……”
  下一刻便觉旁边的人攥紧了他的手,拍着他的背:
  “吓死小爷,做噩梦了?”
  李尽沙定睛,便发现天已大亮,狭窄的船舱里摆着一个盘子,装着个拳头大小的窝窝头。
  “到了吗?”
  “没呐,”公孙律说着把那窝窝头端到面前,浅灰色的眼睛依旧盯着他:“死人妖你到底怎么了,出一身冷汗。”
  “做噩梦而已。”
  “你也有怕的东西啊,昨晚翻来翻去的,可苦死小爷了。”公孙律说着把那个窝窝头掰成两半:“今日就这个,吃罢。”
  李尽沙摇头,又问道:“你没睡着?”
  “睡着啦,半夜被你折腾得弄醒了,还帮你盖被子,然后今早又被你弄醒一次,”公孙律吧唧吧唧地咬着窝窝头,如食饕餮丝毫不嫌弃,还把另一个窝窝头往李尽沙面前推了推;“吃啦,这里又没有燕窝粥,难道你想饿死啊。”
  李尽沙皱眉,一脸鄙夷:“难吃。”
  “嚼嚼还是有甜味的,就像馒头,吃啦。”公孙律直接递到他鼻尖。
  “不吃。”
  公孙律果断把那半个窝窝头塞到他嘴里,恶狠狠道:“少废话,给小爷吞了!”看着李尽沙黑着脸咽下那半个窝窝头,便满意地往床上一倒:“小爷要补个觉,你若要睡便一起。”说着翻个身闭上眼就没了声儿。
  而那边,连珩坐在床上看着那端坐桌边悠然看书的安玄素,好奇地说道:“安宸你这本书哪里来的?”
  “在念丘阁带出来的。”安宸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书。
  连珩闻言轻笑起来,单纯无瑕的笑意让安宸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充足的大男孩。
  “安宸你真的和我师父好像,师父也是一看书连我都懒得理的。”
  “是吗。”安玄素镇定自若地回了一声便重新埋头看书。
  “哎~我还是躺会儿罢。”连珩百无聊赖,倒头到床上,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头顶上的木板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时不时低声傻笑起来。
  “笑何?”安玄素瞥了一眼连珩,不由地也笑出声来。
  “秘密。”连珩调皮地朝安玄素眨眨眼,翻个身便闭上眼睛。
  安玄素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沉浸在书经中。
  第四天。
  清晨的海浪清闲自在,海鸟的清鸣悠远自由,霞光一如昨日那般从小小的窗口照射进这个潮湿黯然的小船舱,已然是第四天的早晨。
  船舱的四人还未醒来,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地传来,木门“砰”地被踢开,伴随着吵吵闹闹的声音:“醒了醒了,下船,都给我下船。”
  如此吵闹嚣张的声音将四人吵醒,连珩下意识握住安玄素的手生怕对方被单独拉走,很快他们便被一群虾兵蟹将像是赶奴隶一般赶出船舱。
  宛若重见天日的舒爽,连珩站在甲板上闲闲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日光普照,他不禁露出个温暖的笑容:“安宸,你看海上日出真美。”
  “嗯,生机勃勃。”安玄素颔首淡笑道。
  “珩珩!你没事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白一脸惊恐地冲到连珩面前着急地检查着对方的,那脸上担忧真挚得让连珩惊讶。
  “我无碍,我们还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呢。”连珩微笑道。
  “我也没事。”苏白眼神微动似乎隐藏着什么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连珩坚定地说道,“珩珩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小白你有点不对劲。”连珩奇怪地看着苏白,对方竟然没有像以往那般哭哭啼啼地缠着自己,而是变得如此深沉。
  “喂你!过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兵指着苏白大吼起来。
  “知道了。”苏白翻了个白眼,他迅速地对连珩说道,“自己小心点。”言罢便跟着那小兵不知去了哪里。
  “你们三个跟我走。”又来了五六名看起来厉害不少的黑衣人指着公孙律、连珩和安玄素凶巴巴地说道。
  连珩不由地嘴角抽搐,紧紧牵着安玄素跟着那黑衣人走下船,若不是因为安宸不愿离开,眼前这几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怎会是他连珩的对手,不过这幕后黑手看起来是赌定自己不会逃,要不怎会派这些小喽啰来招呼自己。
  “走就走,那么凶干啥。”公孙律瞪了一眼那黑衣人,气定神闲地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浸月岛就是风动里的那个浸月岛,不用怀疑


第20章 迷岛求生1
  三人一路走上岛,周围萦绕的是从岛中吹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气,眼前可以看到岛的海岸上林立着不少石柱,海风吹过石柱发出阵阵声响似冤魂的哀鸣,似是在召唤众人前往,远眺石柱的背后是一片黛色,朦胧幽深。
  三人跟着黑衣众人穿过石柱林,不知不觉,周围已经是重重参天古树包围,橫柯上蔽,疏条交映,不可见日,以至于一片暗黑,加之迷雾绕眼,更是不辨西东,略低处尽是各色花草,花草许是特为这岛所生,居然渗出些许暗光,催人入睡。
  那从岛外便闻到的淡香此时愈加浓烈,此香味奇特,居然是醇香的美酒特有的醉人,自上岛后耳边若隐若现的是缓缓的丝竹之乐,乐声或凄凄或轻轻,亦动亦静,不绝如缕,恍然之间眼前的黑衣众人已经不见踪影。
  “哎呀,我们被遗弃在岛上了。”公孙律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此岛名为浸月岛,岛上毒物丛生,迷人心智,大家小心。”连珩皱起眉心,表情也严肃谨慎起来,他抬手优雅地凭空圈划,幽绿色的光渐渐升起,如同树藤般缠绕着连珩手掌,猛地反手压下,一阵强大阴冷的气流以连珩为中心朝外旋散而去将周围的毒物冰冻起来,
  “小珩你怎会知道?”安玄素惊讶地说道。
  “师父书房里的古籍很多,我从小到大也看了不少。”连珩眨眨眼说道,“附近的毒物都被我冰冻起来暂时不会有害。”
  “啧啧,小珩珩还真是尊师好学。”公孙律哈哈笑道。
  “我们找路回到岸边罢。”安玄素说道。
  随着他们步步深入丛林,周围景致不断变化,低处原是暗红光彩的花不断的红、橙、黄、绿、青、靛、紫变换。约莫一个时辰后,身边再无发暗光的花,两旁皆是正常无异的树木,地上是腐烂的枯枝;才在脚下吱吱响着,唯一不变的是一片昏暗。
  “前面好像有声音。”连珩突然停下脚步,眼神警觉地看着那一个灌木丛。
  “去瞧瞧。”公孙律倒是兴致勃勃,小心地拨开灌木丛,连珩也牵着安玄素走上前来,而灌木丛背后的景象让连珩等人目瞪口呆,浑身发寒。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土地,立着三个冷冰冰的墓碑,昭示着一种恨之入骨的诅咒——“晋庭之墓”“袁菲之墓”“晋子抑之墓”,在墓碑旁飘荡着两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灵异小女孩,就如同那夜在铁寨后山看到的一般,小女孩的眼瞳是泛白色,唇边带着鬼魅邪狞的浅笑,提着昏黄的灯笼,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带着最阴毒的气息。
  “干爹?还有小爷的名字?!”公孙律讶然:“还有一个坟墓……我记得干爹没有娶妻的啊?”
  “看来代盟主的仇家挺狠的。”连珩阴阴地笑起来说道。
  “珩珩你别学那巫蛊女孩笑,弄得我冷飕飕的。”公孙律眼神有些飘忽,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那“晋子抑”三字仿佛如魔咒在盯着他。
  连珩倒也无所谓,一手牵着安玄素,另一手被公孙律拖着,三人就这样在丛林里到处乱晃,而连珩没注意身后的安玄素有些不妥。
  *****
  “李提督,这边请。”
  原本在上船前粗暴的鹰犬忽然彬彬有礼起来,但不难看出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嗤笑。但见面前一条两面荆棘的窄道,其从道上到高出的荆棘竟都布满了紫色的小花,海风轻拂那细嫩的花朵,宛若可以听见那陨落灵魂的哀鸣。
  李尽沙踏入那荆棘紫花路,踩着他最爱的颜色一步步上前,融入岛上的晦暗中。仿佛走在迷宫,周身的景物随着他的前行不断变化,清晨的光从隐晦的参天古木后透露进来,却又有无数的镜子将其折射成道道彩虹——他足下的紫花在不同的光下显现出不同的颜色,从彩虹的末端一直到首端的殷红。
  而不知何时,足下的花朵逐渐枯萎,从大至小,仿佛他的脚下经历了一年的春夏秋冬,晴雨风雪,见证了草木荣枯,鸟兽南迁,直至足下踩着那枯枝作响,仿佛踏着温暖的残骸,踏着上古的遗迹。
  直到他面前灌木褪去,露出了一轮湖,平如静,寂如月,安如画,几片枯叶若舴艋浮于其上,涟漪扫出了那湖面的点点萤火,就像夜里皇宫点的橘灯,却无宫中的浮华喧嚣,此景应为仙人之处,但此刻却异常地神秘冷穆,带了黑墨色的轻纱,宛若那掩盖在床被下的巫蛊娃娃,童真却诡谲。
  像古老的梦,李尽沙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那星点萤火,却在即将触碰时猛然收手,眼眸里猝然坠入冰晶。
  他转首,恍然看见那湖对面的树林深处有一雪白的身影,带着面纱遮住了颜面,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瞳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诧异的是,李尽沙竟在那眸光中察觉了某些不可置信的和蔼之色,甚至还有几分诡异的熟悉。
  “巫蛊”二字恍然闪过他脑海,他开口道:“阁下现可交代巫蛊之事了罢?”
  雪白的身影愈来愈近,几乎是贴着那湖面带着萤火向李尽沙飘来,他笑出声,声音异常的温柔,仿佛抚慰人心的利器:“我认得你,李尽沙。”
  认得他的人数都数不清,骂名也听了无数,此刻听到这人这么说,李尽沙也觉好笑,便道:“有心搅得天下大乱者,又怎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不语,但手轻举,只见那些在湖面上飞舞的萤火刹那像受到了何蛊惑似的,皆都往一个方向飞舞起来。
  “公孙王朝行至末日,已是注定之事,眼下不过缺那最后一击。”他说着淡笑地看着李尽沙:“你是聪明人,不如考虑与在下同道而行。”
  李尽沙笑起来,他在出行之前就对这种巫蛊之事有所鄙夷,只觉纯粹是弄虚做鬼以求蛊惑人心,把没有的说成有的,把有的讲得天花乱坠,恐怕也就这点本事了,便道:“五百年王朝,其倾覆也非想象中的易事,阁下若想凭这种妖术称王称霸,倒是可笑。”
  “或许你理解错了。”对方语气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一点也不为所动。
  李尽沙看了看四周:“这岛风景的确奇异,能找到此为隐居之处,想必阁下本事也不小,敢问又何必去做改朝换代这般费尽心机的事?”而后眼眸眯起:“看来,阁下与朝廷的瓜葛可不浅。”
  “公孙王朝与不少人嫌隙颇深,腐败至此,黎民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若阁下想说大道理,建议将安大人带过来。”李尽沙挑眉:“我可不能和你谈这些治国之策。”
  “是吗?”对方歪了歪头,白色的身影在飞舞的萤火中愈发如雪:“你这个神态,还真像你的母亲。”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李尽沙视线缓缓地在这全身白衣的男人身上徘徊,似乎要穿出一个个洞来。
  下一瞬,他旋身便要飞离这诡异的湖边,却猛然被眼前的一片密集的萤火挡住了去路,只见那些萤火似乎都僵死在了半空,若群蚁排衙,兽性团聚,无意义地铺天盖地了一群,让李尽沙只觉脑袋眩晕。
  他回头,看见那白衣男人依旧弯着眼,神秘莫测;“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母是谁吗?”
  “并无兴趣。”
  那人微微叹气:“不知你父亲若是知道你眼下这身份,该会如何失望?”
  “闭上你的嘴!”李尽沙刷地一下抽出鞭子抵在男人脖子上:“再胡言乱语便把你脑袋削下来。”
  男人的手温柔地将那鞭子拨开:“何必如此动怒,真假与否,一看便知。”说话间他的手倏地抓住鞭尾,如伸长的触角闪电般地去攫住李尽沙的脖颈,后者骤刻闪身,起掌直起出击,所触之处时一片诡异的柔软,仿佛那白衣男人周身都覆了一层云,打上去毫无效果。
  李尽沙心里发疑,心念最近莫非真是巧合,接连碰上了那么多旁门左道的武功?思索片刻他便催动内力将衣袖里的毒镖掷出,以探对方内力。但见那毒镖竟被对方生生用手接住而后轻轻卸去,仿佛接过风吹羽叶,同时手上轻旋出一道青光缓缓向他笼罩过来。
  李尽沙愕然,好在他灵性极强,在青光逼近时一个闪身便跃向湖面,掠起那被对方几乎丢入水中的毒镖回掷,随后便向树林那头飞去。
  奇怪的是当他回首时竟看见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风轻云淡遗世独立的隐者,依旧是那弯弯的眼,没有上来追赶之意。
  那黑色的眼如墨海般深,其中的漩涡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让他的心口骤然失控起来,脚下的轻功都有些不稳。
  他哪里管这么多,眼下只想快点离开这诡异的地方去找公孙律他们。他看着眼前的树林,漫无目的地沿着那羊肠道一路飞奔,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
  安玄素只觉脑袋的刺痛膨胀之感越来越清晰,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却并无用处,头重脚轻的感觉猛然朝他袭来令他步伐飘忽,就像是踩在软软的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劲,头疼剧烈之间,掩藏在他脑海中最不愿记起的黑暗如同妖魔般爬出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意识。
  ——“怀央快走!!跟着南宫叔叔快走!!”
  ——“孩儿要和爹爹在一起呜呜呜。。。。。。”
  ——“阿义,怀央拜托你了。”
  ——“我会照顾好他的。”
  ——“爹——”
  他记得,父亲看他的最后一眼,是那么的痛苦与不舍,还有那清晰的恨意,他知道父亲恨的是何,因为那也是他现在所恨的。
  ——“皇上有旨,叶余山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他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似乎连空气也被冻住,七岁的男孩躲在围观的百姓中,他一言不发,表情凝固,亲眼看见断头台上,血流成河,染红了一地白雪。
  “珩珩,安哥哥好像不对劲。”公孙律皱着眉心提醒道。
  连珩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安玄素,被对方那眸中突然掉落的泪珠吓到,对方好像失了魂魄一般定定地站着没有一点儿表情,但眼神却是痛至心灵的挣扎。
  “安宸?怎么了?”连珩着急起来,提高声音唤道。
  安玄素好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凭眼中的泪水浸湿面庞,忽然他浑身发颤起来,无助与悲痛爬上他的面庞,张了张口沙哑地喃喃:“爹。。。。。。”
  ——“怀央,你抱着阖儿先跑,我断后。”
  ——“可是南宫叔叔。。。。。”
  ——“没有可是!你和阖儿一个都不能有事!!”
  他记得,那一年的紫红鸢尾开得特别美,红艳得如同南宫家的那一场烧了一天一夜的火,传说鸢尾毒是最悲哀的毒。。。。。不知为何,如今更是他最喜欢的毒,妖冶而阴森的颜色。
  十八年过去,他依旧能把这印刻在心上的一道道疤痕记得清清楚楚,即便用千种方法遮掩,但那刀疤依旧还在滴血。
  仇恨,一旦割在心上就不会消失,对公孙一族,他从来没想过要仁慈放过,而对那个将南宫家一把火烧尽的男人。。。。。。血债血偿。
  忽然,清脆乐曲牵引着华胥中的安玄素离开梦魇的控制,轻灵的乐声缓慢但清晰,如同翠叶落地,忽而又被清风扬起,抑抑扬扬,飘飘华华,又如娇花落地无声,像是丝滑的衣袂滑过青石,心中的安宁牵连而生。
  安玄素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连珩那清澈温柔的褐眸,如同从阴影走向阳光般,压抑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被蒸发成泡沫,消失在空气中,安静地听着对方用叶子吹奏出清脆悦耳的音律,就是这悠然闲适的音律将自己从噩梦中拉回来。
  良久,连珩放下手里的叶子,担忧地看着怀里的安玄素:“好点了吗?”
  安玄素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连珩怀里,顿时挣扎着要离开,而连珩也不做阻拦,扶着安玄素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上。
  “安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刚刚呆呆的不停掉眼泪,还好小珩珩在,一直抱着你。”公孙律拍拍胸脯后怕道。
  “不知道,刚刚突然没了意识。”安玄素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
  “应该是这岛上的毒物迷惑心智,我已经布下防御,安宸你别离开我身边便可。”连珩严肃地说道。
  “嗯。”安玄素平静地点点头。
  “呆在这儿也没用,我们还是继续走罢,应该能走回海边的。”公孙律建议道。
  “嗯,走罢。”
  连珩说着便扶起身边表情有些呆滞的安玄素,由公孙律领头继续走着。


第21章 迷岛求生2
  ****
  砰砰,砰砰。
  心口好像又一块铅吊着,一下一下地撞着钟,像宫里每日三次的敲打,伴着他在其中度过了风雨的十八载春秋。
  越飞越快,心里越来越急,如同在方才的比试中扰乱了心神,李尽沙只觉心跳如密集的雨从天而落,愈来愈快,愈来愈无所顾忌——为什么眼前的树林仿佛越来越相似,仿佛自己在绕着无意义的圆圈,在树林里无尽的徘徊?
  他一个心急,抽出腰间的鞭子狠狠甩开,欲将那挡在眼前的古树枝抽得七零八落。
  然而,仿佛如抽打空气般,那鞭子掠过了树枝,落了个空,缓缓地回到李尽沙跟前。
  “什么……”
  他颤抖地伸出手去触那枝条,摸到的却是虚无一片。
  骤然回头,看见背后那无止境的丛林路,跟眼前的别无二致,这诡异的相同的两头路,如同那个白衣男子的脸在向他嗤笑。
  “我的孩子……”
  浑身一个冷战,李尽沙僵硬地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黄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丛林中,那脸却是被烧得乌黑可怖。
  “滚……”
  李尽沙连连后退,他想起方才白衣男子说的话,下意识地猜测这就是对方所说的自己的母亲——但他不认识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双亲是谁,他甚至都不敢想自己在进宫前后那些晦涩的一切一切。
  那黄衣女人向他伸出手,焦黑的脸愈来愈近,丝毫不在意般,用着那慈爱宠溺怜惜的语气铺天盖地地汇成了凄哀的哭泣朝他涌来:
  “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呜呜……”
  “别碰我……滚开,别碰我!”李尽沙害怕地吼起来,抽出鞭子便狠狠向那幻影的女子抽过去,却和碰到那树枝的结果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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