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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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给我给我！！”
　　突然人潮吵杂起来你推我挤，整个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连珩等人动都动不了，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待抛绣球结束，顺便也看看热闹。
　　公孙律进城观察了好一会儿，这下才反应般地道：“褚家？这不是小爷亲戚嘛？！”
　　李尽沙白了他一眼：“你还记得？”
　　公孙律笑嘻嘻：“好久不见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多久？”
　　公孙律转了转灰眸：“小爷十岁的时候罢？还和弟弟妹妹玩过家家来着。”
　　正说着，阑干边上走来了一名中年男子，飒爽英姿，他便是凤羽城城主褚陆，只见他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度非凡，一看便是金戈铁马，马背上智勇双全的大将军之辈，而他身边站着的女子便是他的大女儿褚茗，但见这女子束一长马尾，虽是中原人却穿着西域骑服，显出几分男子的英气，其面容如皎月，脸蛋白里透红很是活泼，也生着何公孙律一般的灰眸。
　　公孙律见到那女子立即低声道：“咿，那不是茗茗嘛？”
　　他这“茗茗”叫得甚是亲切无比，像两声刺耳的虫鸣让李尽沙觉心里塞得慌。
　　“诸位，今日是老夫小女褚染抛绣球招亲仪式，只要是十六以上三十以下的健康男子皆可前来争取。”褚陆拱手说道，声音浑厚有力，没有一点儿年迈体衰之气。
　　“不符合的人都给我走，别碰我妹妹的绣球知道吗？！”褚茗强势地大吼起来，“那几个老头，还站着干嘛？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
　　“哎哟我的女儿，你顾着点自己的形象。”褚陆唉声一拍大腿，一副苦相地看着褚茗。
　　“爹，现在是给妹妹找男人，可不能找歪瓜裂枣。”褚茗义正言辞地反驳起来，她趴在阑干上，目光在哪人群众扫射，一个一个盯着看。
　　“回禀老爷，四小姐准备好了。”一名侍女上前说道。
　　“好，请小姐过来。”褚陆笑容满面地说道。
　　话音落，一名身穿凤冠霞帔的高挑女子拿着一个红色的绣球款款走上阑干，红纱半遮面，美眸俏丽，莲步摇曳，体态婀娜，顾盼生姿。
　　“哇~”
　　底下的男子皆是赞叹起来看直了眼，有的还直接流口水。
　　“眼睛倒是很漂亮。”连珩打量着楼阁上的褚染评头论足起来，猝不及防地与同时打量连珩的褚染双目对视。
　　“妹妹你也看上那个蓝衣服的，是吧，年纪小，和你多配吖。”褚茗一下乐了起来，托腮盯着连珩上下打量。
　　“是很俊俏，可是爹爹说俊俏的男子多花心。”褚染犹豫起来。
　　“你看他呆呆的样子，说不准连女子手指头也没碰过呢。”褚茗用力地一点头，“听姐的没错，而且看他衣着定然是有钱人家，长得又那么俊，就他了。”
　　“好。”褚染听着连连点头倒是一点儿也不娇羞，眼里写满了欣喜，突然她猛地拉着褚陆的衣袖轻声道，“爹，女儿想要他。”
　　“啊？”褚陆惊愕地看着褚染，那么快便选好人了。
　　“女儿想要他。”褚染眼神示意褚陆，一副“非他不嫁”的表情。
　　“爹，快去安排，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褚茗着急地说道。
　　“好，爹爹自会安排。”褚陆了然，像个老狐狸一样看着连珩嘿嘿地笑起来，他挥手叫来个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你让十几个家丁挤到那个蓝衣少年周围，接到绣球往他怀里扔，一定要给我把他弄回来当女婿。”褚陆挑眉说道。
　　“是，老爷英明。”管家点头，看了看那一脸懵懂的连珩便也安心，这小公子看起来倒是好骗。
　　连珩还浑然不知自己被盯上，只觉突然之间自己身边多了十几个人围着，郁闷地看向云离说道：“师父，人好多。”
　　“等会儿便好，快开始了。”云离安慰道。
　　褚陆满意地看着连珩被十几个家丁围着，他抚了抚胡须对褚染笑道：“好了，染儿你就抛吧，爹爹一定会把那小子给你抢回来的。”
　　“好。”褚染开心地笑起来，拿起绣球对准连珩。
　　这一动作一做出来，下面的百姓便骚动不停，都举起手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要说这凤羽城里有哪个男子不想当褚家的上门女婿。
　　待那绣球从褚染手上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投向连珩，中间却被四面八方伸来的手抢夺起来，这一下人潮更是激动，几乎要把连珩等人挤成肉酱。
　　“师父别怕，珩儿会保护你的。”连珩挣扎着依旧紧紧抱住云离，如临大敌，无奈地跟着周围疯狂抢夺绣球的人群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红色的绣球蹦跶在人群头上，迟迟不落入连珩怀里，褚染在上面看到心惊肉跳，着急地抓住褚陆的衣袖跳起来：“爹爹，怎么办！”
　　“别着急染儿，没事的。”褚陆气定神闲地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忽然一个家丁勇猛地用力跳跃起来直接将绣球抱在怀里，紧接着再一个跳跃扔给站在连珩身边的另一个家丁，而那个家丁接到绣球后迅速往连珩方向砸去。
　　连珩一直低着头护着怀里的云离，余光看见一个红红的东西往自己身上砸来，还来不及思考便迅速拦截接下，这时全场的哄闹停了下来，一下子便是来自各个方向的恭喜祝贺。
　　“恭喜姑爷。”
　　“恭喜恭喜！”
　　“哎哟小子运气不错嘛！”
　　一时间各种祝贺如潮涌来，连珩抱着那绣球迷茫地看着周围朝他拱手祝贺的百姓，此时公孙律、李尽沙和莫乔之也汇集过来。
　　“哎呀少爷！！你怎么去接绣球啊？！”莫乔之大惊失色地看着连珩。
　　“不知道，他自己飞过来的。”连珩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脸不知所措。
　　“小珩珩啧啧。。。。。桃花劫呐。”公孙律摇摇头遗憾道。
　　“珩，我们走。”云离脸上乌云密布，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便拉着连珩要走，还没走出一步，迎面而来的是褚陆褚染和一群家仆。
　　“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与小女天作之合。”褚陆看着连珩眉开眼笑，止不住地满意之色。
　　“小子不错嘛，娶了我们染染是你的福气呢！”褚茗用力一拍连珩的肩笑呵呵地说道。
　　“公子有礼。”褚染眉目含羞带笑，道了个万福。
　　“褚老爷，褚小姐有礼。”连珩友好地笑起来说道。
　　“请公子到府上与小女完成拜堂。”褚陆潇洒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拜堂？”连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褚家人。
　　“怎么？你想赖账？！”褚茗挑眉一脸威胁的样子。
　　“此处人多，我们先回府再谈。”褚陆连忙打圆场。
　　“好。”连珩想了想答应下来，眼神示意了一下隐忍许久的云离。
　　云离抿了抿嘴无可奈何地妥协下来点头，如今他们藏身凤羽城，切不可将此事闹大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是我的朋友，可否一行？”连珩温雅有礼地问道。
　　“自然无妨。”褚陆连连点头，让家丁准备了几顶轿子。
　　于是乎一行五人坐着褚家的大红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往褚家家宅去。


第39章　绣球乌龙
　　褚家大宅即展现将军府邸的威武，又不失小桥流水的清新，如今府里更是挂满了红灯笼，鸿囍粘贴门窗，家丁们的服饰也换成喜庆的样式，全家满溢着嫁娶之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老爷，你们回来了。”公孙梓站起来激动地朝大堂外走去，一旁帮忙打理的慕容西也温婉地跟着。
　　“老爷。”慕容西恭恭敬敬地行礼。
　　“母亲，娘。”褚染直接将面纱扯下，露出一整张漂亮娇美的小脸，她开心地扑到慕容西怀里拼命地撒娇起来。
　　“染儿要出嫁咯。”公孙梓笑容满面。
　　“染儿没规矩。”慕容西摇摇头责备道。
　　“夫人瞧，这便是我们家染儿选来的夫君。”褚陆哈哈大笑地将连珩推到公孙梓面前，俨然一副献宝的样子。
　　“在下连珩，这是我师父云离，管家莫乔之。”连珩微笑着开始进行介绍，刚要介绍公孙律，只见对方抢先一步。
　　“姑丈，姑姑，不记得本世子了？”公孙律摇头晃脑地说道。
　　“是。。。。。。是律世子？！”褚陆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连连说道，“老夫真是年纪大了，连律世子也认不出了。”
　　“律儿哟~有十年没有来姑姑这儿了罢。”公孙梓轻叹着着。
　　“姑姑来抱抱。”公孙律眉开眼笑地冲到公孙梓面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原来是表哥。”褚染似懂非懂地说道。
　　“当年你才六岁呢，染染。”公孙律哈哈大笑起来。
　　“那这位是。。。。。”公孙梓打量着李尽沙。
　　“李尽沙。”李尽沙回了一句。
　　“哦哦，原来是李提督。”褚杓点头。
　　“律表哥——”一声爽朗快活的少女之音从府内溢出来，众人便见那褚茗一溜烟地奔出来直到公孙律面前，不可思议地握住对方的手：“律表哥，真的是你吗？！”
　　“茗茗难道不认得我了。”公孙律挑眉。
　　褚茗冷不防一把搂住公孙律，直靠在他怀里，这动作让不知情况的一行都吓了一大跳，连公孙律都有些懵地道：
　　“咋啦？不会是小爷长得太俊美，茗茗一下受不了罢？”
　　褚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红扑扑的小脸兴奋地打量着公孙律，使劲点头道：“不愧是我的夫君，果然没看错人！”
　　“啊？”公孙律更懵了。
　　“啊什么啊啊！”褚茗拍了拍他胸口，笑道：“律表哥你当年不是说，回来要娶我为妻的吗？不要告诉我你都忘了！”
　　公孙律确实忘得一干二净，但此时只能打呵呵地应付。
　　“茗儿，这般粘着律儿成何体统。”公孙梓此时微笑地上来打圆场，将褚茗从公孙律身上拉了回来。
　　“你们不也答应了让我嫁给律表哥嘛！”褚茗道：“现在妹妹都要成亲了，我也该差不多了罢？”
　　“你这孩子，”公孙梓无奈地笑道：“过家家的事儿怎能当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褚茗又不自觉地贴在公孙律身边，看看对方道：“我才不要放弃！”
　　公孙梓无奈地摇摇头，而后朝其他人招呼道：“都是自家人，先进来喝杯茶，拜堂的事我让下人去准备。”
　　“看我老糊涂了，让你们这么一大帮人站着，里面请。”褚陆笑开花，连连请那五人进大堂坐着，褚家夫妇自然上座，其他人依次列位，下人进来斟茶倒水。
　　“爹，母亲，二娘。”
　　温和的问候传来，迎面走来的是一名倜傥俊逸的男子，一身青色儒衫深沉儒雅，手执纸扇更显风韵，俊朗风姿，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二哥。”褚染开心地唤了一声。
　　“小杓来得正好，瞧瞧我们家染染的夫君。”褚茗一手勾搭到褚杓肩上，将其拐到连珩面前。
　　而褚杓惊愕的目光却停在云离身上，他愣愣地说道：“你是。。。。。。云离先生？”
　　“褚公子，久违。”云离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杓儿你认识云先生？”褚陆疑惑地看着褚杓。
　　“爹，当年孩儿身染怪病，出外求医便是去到了百叶山庄，得云离先生救命之恩。”褚杓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夫在这儿谢过云先生了。”褚陆恍然大悟，起身以茶代酒。
　　“举手之劳。”云离也端起茶平静地回道。
　　连珩奇怪地看了看云离又看了看褚杓，莫名其妙，他晃了晃脑袋斟酌了一下便起身打算说正事儿：“褚老爷，我不能娶褚小姐。”
　　“啊？”褚陆一惊一乍起来。
　　“你胡说什么？！绣球是你的，你就要娶我们染染！”褚茗一听便不高兴了。
　　“这位公子。。。。。是否有何难处？”慕容西连忙地问道，这褚染是她的亲生女儿，自然比谁都紧张。
　　“我心里有别人了。”连珩为难地说道。
　　“那你和你心上人有婚约吗？”褚杓温和地说道。
　　“没有。”
　　“那怕什么，既然没有婚约，你娶我们家染儿没问题。”褚陆也说道。
　　“可是。。。。。。”连珩望了一眼云离，看着对方没有一点儿动静，他失落低下脑袋。
　　“不管！你如今接了染染的绣球，就是染染的人。”褚茗冷哼一声，“你心上人在哪，让我去找她说说。”
　　“云先生，自古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连公子是你徒弟，你怎么看。”慕容西看向云离轻声说道。
　　“成亲大事，他自己决定罢。”云离看了一眼连珩冷冷地说道。
　　“爹，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为难连公子了罢。”褚杓皱起眉头说道。
　　“这怎么行！我们染染怎么办？！”褚茗不依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娶褚小姐。”连珩苦恼地说道，“何况，我本无心接绣球，可不知为何那绣球便往我怀里落。”
　　“连公子。”褚染站起来走到连珩面前，心平气和地问道，“可否给染儿一个公平的机会。”
　　“啊？”连珩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十日为期，连公子与染儿相处十日，若到那时公子真的无法接受染儿，便可自行离去。”褚染望着连珩，眼眸里带着期待。
　　“这。。。。。。”连珩抿了抿嘴，思考了良久，他再次将目光落到云离身上，而后者却避开，垂头饮茶，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连珩微微凝眉，望着云离有些不悦地说道：“我答应你，十日为期。”
　　“谢谢。”褚染开心地笑起来。
　　“好罢，既然染儿决定如此，老夫也不反对。”褚陆轻叹道，“你们便在此安心住下罢。”
　　如此，一场抛绣球结下的乌龙闹剧便了结下来。


第40章　奇怪女子
　　“律表哥你看，这是当年送我的步摇。”
　　褚茗开心地搜罗出孩童时的小玩意儿出来，闪闪发光地展示在公孙律面前：“当时我们都是十岁，你便是送我这个的时候答应娶我为妻的，全家人都听见啦。”
　　公孙律看着这根本记不得的玩意儿，又看着褚茗那张洋溢着幸福的少女脸蛋，内心很是纠结。他自是知道对方要干嘛，也因此一直酝酿着怎么应付，此时见正是时候，便开口道：“茗茗，其实罢，以前的事情表哥都记不得了。”
　　褚茗放下步摇，回头眨眼看着他，两个人灰眸对灰眸，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只见她放下手中的玩意儿，站起来叉着腰，霸气地道：“其实罢，我也听说了律表哥你在卞陵的那堆风流韵事。”
　　“那？”公孙律见有了希望，便笑问。
　　“没关系呀！”褚茗一脸坦然：“男子到了年岁，谁不会有那方面的需要呢，律表哥你只要心里有我就好了，咱们依旧可以做夫妻嘛，只有你保证成亲以后不去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好了！”
　　公孙律的脸立即又苦下去：“可是小爷还不想成亲……”
　　“我没逼你啊表哥！”褚茗急了：“难道是景舅舅逼你了？”
　　“呃，”说道公孙景，公孙律想起他父王近来确实有点那方面的意思，转念一想把这告诉褚茗那简直是自找死路，脑子一转便又回来道：“反正小爷还不想娶妻。”
　　“没事啦，我也不急呀。”褚茗淡定地回答。
　　“……姑丈和姑姑不催你么。”
　　“不呀，我爹娘可好了，我可以等你。”褚茗说着又开始捣鼓她那些玩意儿，还计划着道：“哎，待会带表哥你去玩腰鼓打打猎好不好，这里近西域，有很多可有趣的东西啦，你大概都没见过。”
　　“……呃，好啊。”公孙律心念总算找到了缓兵之计，便随着她继续给自己看那些玩意儿了。
　　【褚府·茂竹堂】
　　茂竹堂外雪覆了那修长的风骨，待来年拔地而起之蔚然，衬得这待客之堂更显庄重风雅。
　　公孙梓给李尽沙酌了一壶花茶，微笑地坐下道：“自从嫁入褚家来，我也是十多年未回卞陵，也未见到家人多时了。”
　　“褚夫人若想知道何，我尽力答复。”李尽沙接过瓷杯来饮下。
　　“我听闻不久前，大哥因谋反而被……”公孙梓言辞语气沉然，脸色也黯淡下来，想必身为妇人，定不忍看见兄长这般自相残杀。
　　她此言也让李尽沙恍然记起了公孙戎驾崩的那天晚上，那血蔓潜龙殿的凄凉之景，直到现在想起来已然能充斥着他全部的感官。
　　“大王爷已是预谋已久，但谁也未料到他如此大胆，竟派出刺客潜入龙寝行刺。”
　　公孙梓长叹：“在从前，大哥便一直憧憬皇位……”她念起这些皇家旧事颇为伤感，缓和了一阵后又问：“其他王爷如何？”
　　又能如何？不过明争暗斗，表面依旧和睦而已，但话到了李尽沙嘴边自然是要转个弯儿的，想来跟一个妇人说这些事也无何用处。
　　“各王爷和世子郡主们都安好，褚夫人便不用过担忧。”
　　“那便好。”公孙梓颔首，转而又问：“李提督这次来此地是……”
　　她也知晓两厂执行公务向来机密，但此时对方既然到了褚家管辖的地盘，还是不得不一问。
　　“原是下江南查一些武林的事，律世子玩心起便一路北上游来。”李尽沙把中间那惊心动魄的追杀统统略去。
　　提及公孙律，公孙梓宠溺地笑道：“律儿那孩子很是活泼，想来和你也很熟络罢？”
　　李尽沙握着茶杯的手不觉晃了晃，道：“还好。”
　　这时，一名家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不好了夫人，府外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不停地敲门呢！”
　　“怎么回事？”公孙梓起身问道：“她是谁？”
　　“小的也搞不明白，她说她要找一个叫晋子抑的男子？”
　　李尽沙脸色瞬间冷然，他起身对满脸疑惑的公孙梓道：“带我去看看。”
　　“李提督认识这晋子抑？”
　　“晋子抑便是律世子武林中的身份。”
　　****
　　当李尽沙和公孙梓匆匆忙忙赶到门外时，只见此地已被当地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纷纷对着那站在门口抱孩子的少妇指指点点，当然也不乏对褚府的议论纷纷。
　　那少妇瓜子脸，浓眉大眼，生的一副北方女子的俊俏模样，身子也是曼妙丰满。她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孩，身着朴素的中原服饰，便这么站在雪地里，看到有人出来后眼前一亮，便踱步上前。
　　“褚夫人打扰，”她倒是彬彬有礼的鞠躬：“听闻子抑住在您这儿，故特来寻找。”
　　“这位姑娘，你认识子抑？”公孙梓温和地问。
　　那女子闻言竟情不自禁地落了泪，在场百姓也是一阵唏嘘。唯独李尽沙眯起眼看着她，中有冰般寒意。
　　“姑娘是怎么了？”公孙梓柔声问道。
　　“褚夫人有所不知，”那女子抹着泪道：“我本名边梅，自幼丧了双亲，到青楼里做艺女，但从未陪客，直到一年前子抑……”
　　“这么说，这孩子是……”公孙梓大为讶异，她之前也听闻公孙律好逛青楼，不料竟然会弄出这种事来。
　　“这便是子抑的孩子。”
　　李尽沙听闻走上前，冷声道：“何以证明。”
　　那边梅看见他的神色便慌乱害怕起来，怯弱地抱着怀里的孩子道：“边梅除了子抑，便再无……”
　　“闭嘴。”
　　李尽沙只觉气得五脏六腑都闷得发疼，若说以前看见公孙律在青楼里和他人厮混是有将对方暴打的冲动，而眼下看见了那被称为公孙律之子的襁褓，他几乎有了要掐死那婴孩的冲动。
　　甭管是真是假，公孙梓的妇人之心是免不了要同情的，加之民众之议，更不好将这少妇置于门外不顾，于是公孙梓便将那边梅暂且领进府中，先让她与公孙律见面了再说。
　　再说这头，公孙律依旧跟着褚茗在府内转，忽然便看见公孙梓和李尽沙带着一个不认识的抱孩子的少妇向他们走来，不禁疑惑。
　　“这是？”
　　“子抑！”那边梅看见公孙律便不自禁地叫起来。
　　褚茗一愣，她见着女人看着公孙律的目光灼灼而切切，一股敌意立即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一把挽住公孙律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夫君？”
　　“夫君……”边梅也愣神，而后凝眉严肃道：“子抑是我的夫君，这是我们的孩子。”
　　“不可能！”褚茗大叫起来，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公孙律方才也是一下子懵了，反应过来道：“你是谁？小爷根本不认识你。”
　　“为什么不认我？”边梅含泪道：“就因为我是个青楼艺女吗？”
　　“你是哪家青楼的？”公孙律反问。
　　“一年前你随你父亲晋庭来西域边塞赏游，闲来逛的摘星楼，你都不记得了吗？”
　　“母亲，表……”
　　“茗儿！”公孙梓见褚茗就要说漏便立即眼神制止，后者见她如此严肃也意识到不能唤表哥，便立即住了口。
　　而公孙律紧锁眉头，语气也不好起来：“我确实逛过摘星楼，但那时是陪爹吃饭喝酒，哪来功夫去找艺女？”
　　“你……你莫要狡辩，”边梅急着眼泪哗啦啦地流：“我除了你便再无与客人有肌肤之亲，这孩子……”
　　“荒唐！”公孙律忽然吼出来，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只见他收去了开始所有的笑意，灰色的眸子里只剩渗人的寒意。
　　“这肯定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