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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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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今日准备了何药膳？”
“是悭孑前辈亲自熬的文思粥，药草都融进粥里了。”
“苦吗？”连珩皱起眉心。
“不会苦，放了枣呢。”红玉连忙说道。
“嗯。”连珩接过托盘，“去准备沐浴药水罢。”
“是，王爷。”
第121章 再续前尘
连珩步伐极轻地走进内室，他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一边而后坐在床沿上，目光温柔如水地望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唤道：“怀央，该用膳了。”
“怀央，你都瘦了好几圈了，再不起来吃多点东西就要骨瘦如柴了。”连珩无奈地说道，怀里的人儿轻得像张纸，虽然一日三餐按时照顾，但也只能喂下小粥。
连珩也不介意云离毫无反应，他拉过狐裘将那清瘦的身子包裹起来，让对方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才开始慢慢喂东西。
“乖，啊——”连珩耐心地轻哄着，声线及其细柔似乎稍大点声便会吓到怀里的人儿。
他用小勺子舀了一点药粥，一手轻轻捏开云离的嘴巴，将小勺子送到对方口中，看到对方喉结动了动才确定对方咽下。
“怀央，西域有好多好玩的漂亮地方。”
“不过我都没舍得去，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如何？”
“大华已经亡国了，公孙家子子孙孙都被晋庭杀光了，你也该安心了罢。”
“还有，居然有人冒充南宫阖。”连珩莫名地笑了笑：“我猜应该是苏木溪干的。”
“现在外面挺乱的，江南那边也在打仗，晋庭带着匈奴军和苏木溪带的奉仙军打得火热。”
“不过也好，让他们先打会儿。”
“半个月后要开武林大会选盟主，我已经让明哥哥去了，怀央应该会支持我罢。”连珩望着怀里一声不吭的云离。
“苏木溪和晋庭非杀不可。”连珩含情脉脉地亲了亲云离都眼眸，“伤害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一大碗药粥给云离喂下后，连珩又用清茶为云离漱口，然后就一直紧紧抱着对方。他将脸颊贴上云离的额头，无奈地轻叹一声：“怀央，我都舍不得放下你，你若是能听到，便快些醒过来可好？”
“嗯。。。。。”
细弱轻柔的低吟自云离唇中溢出，似有还无，但也让连珩开心个半天。
“怀央能听到我说话，对吗？”连珩抚着云离微红的面庞温柔地说道。
或许真的能听见连珩的话，云离的眼角竟渐渐地湿润起来，泪水沾到长睫毛上，如同花瓣上的露水。
连珩看着云离掉眼泪，慌乱又惊喜，他连忙吻着云离湿润的眼眸，心疼地说道：“别哭，我会等你。”
“少爷，药浴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嗯，下去罢。”
连珩回了一声，他看向怀里情绪稳定不少的云离，柔声说道：“我们去沐浴，不许哭了，我会心疼死的。”
当连珩为云离沐浴更衣后，也已经入夜，他将云离重新放回床上躺着，突然灵机一动，欣喜地说道：“怀央，要不我给你弹曲罢。”
说着便将已经没了毒素的鸢尾琴取出来放到案上，指尖触及琴弦，动作优雅而潇洒，奏出完美和谐的宫商之调，音韵合起是一曲融融空灵之乐。乐声悠远而凝思，一点一点地在这温情款款的房中晕开，清月上疏影，照着那一世深情。
白露萋萋，疲к硬圆裕粑滟猓圆伞�
十里寒潭，琴赋华殇，若为卿兮，莫之以舞。
四时田园，三世长安。若为卿兮，莫之以逢。
一眼春秋，末世九歌，怀兮怀兮奈若何？
次日凌晨。
东边酝酿着一丝光芒，静待云散后的一刹那，照射大地，预兆着新日的朝阳驱散尘世的悲欢离合。日光未满，房里还是有些幽暗，如同黎明前的灰蒙蒙，习习清风动幔摇，泄露了芙蓉帐内的美色。
男子安静地沉睡，忽然轻颦眉心，长翘的睫毛颤抖几分，眼眸缓缓撑开，琉璃般瞳眸迷茫失神。
他侧头，身旁空无一人。
空洞无物的目光落在那随风摇曳的帷幔，如长河般的记忆重新灌入脑海中让他应接不暇，良久他张了张嘴唇，喑哑虚弱的声线低缓地唤道：“珩。。。。。”
“珩。。。。。。”
声音细如蚊蚋，他挣扎着虚软无力的身子，忍着头晕目眩想要下床，忽然眼前烛光亮起，湛蓝色的衣影一晃，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落入一个满是暖香的怀抱。
“怀央怀央！我没在做梦罢？！”
连珩紧紧地抱着云离哽咽着不停地呼唤，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来不及反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的要告诉我！”连珩上下检查着云离，紧张兮兮地说道。
“珩。。。。。。”云离伏在连珩肩上沙哑地唤道，望着对方的侧脸渐渐失了神，一种阔别重逢的感动让他鼻头一酸。
“我在我在，一直都在，我刚刚是去给你做早膳了。”连珩连忙回应，孩子气地提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绽放出一个暖洋洋的笑容。
“我知道。。。。。”云离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淡笑。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连珩开心得找不着北，刚刚抹去的眼泪又涌上眼眶。
“我能。。。。。。听见你说话。。。。。。”云离望着连珩一边轻喘着一边说，似乎只是这几句话便能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连珩看着云离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疼得要命，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嘴唇柔声哄着：“乖，别说话，你还很虚弱。”
云离淡笑着摇摇头：“想看。。。。。日出。。。。。”
“好好好！！我们上屋顶看日出。”
连珩微微一笑，扯过那一件厚厚的狐裘将怀里的人儿包裹起来，而后稳稳地横抱在怀里。
云离只觉浑身舒适而惬意，安心窝在连珩怀里不由地扬起一抹轻柔的笑容，目光一直停在连珩脸上不舍得移开。
其实这几日连珩在自己床边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对方每日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他都能知道，只是无论他怎么用力睁开眼都是徒劳。
“怀央轻了好多。”连珩疼惜地看着云离，这一场大病让对方瘦了不少。
云离一言不发，望着连珩虚弱地笑了笑。
“无妨，我会慢慢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连珩开心地笑起来，眨眨眼睛颇为神秘。
说话间他便抱着云离飞到屋顶坐下时，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地间呈淡蓝色，空气中充斥着着慵懒的气息，新的一日渐渐来临。
云离被狐裘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舒服地蜷缩在连珩怀抱里，二人密不透风地偎依着，脸颊贴着脸颊，一同望着东边日出的方向，安静地等待着霞光万丈的时刻。
“怀央，感觉好些了吗？”连珩担忧地望着云离。
云离点点头，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你服了红檀毒。。。。是吗？”
“嘘。。。。。。”连珩微微一笑，握上云离的手十指紧扣。
云离心知肚明，能解鸢尾毒的只有红檀，他安静地倚在对方怀里，他早该明白连珩对自己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就如同自己对连珩的爱，已经融进血肉。
倏地，云被拨开，第一缕日光自东方照射而来，穿透丝丝雾气，落到那相拥的二人身上，紧接着是第二缕，平行的光芒越发快速地铺撒在天地间，很快霞光万丈，迎接新的一日。
“你的武功要一年左右才能恢复，这一年内不许自己出门，知道吗？”连珩霸道地说道。
“霸道。。。。。。”云离脸蛋微红，软软都敲了敲连珩的脑袋。
“我会担心你。”连珩没有和云离开玩笑，眼神坚定而严肃，“答应我，莫要一个人出去，让我陪着你。”
云离看着连珩“扑哧”地笑出声来，清澈的泪珠从眼眶掉下，宛若最美的玉石“叮咚”跌落，落到连珩的手背泛起点点光泽。
“傻怀央，越来越喜欢掉眼泪了。”连珩轻笑着吻去云离脸蛋上的泪珠，眼中的柔情与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我爱你。”
“我爱你。”
初日高照，春风浸暖，温柔地笼罩着那屋顶缠绵相爱的一双恋人。
君心似我心，此爱绵绵无绝期，无憾矣。
第122章 大华法器
二人在房顶偎依着诉说着绵绵情话，不一会儿功夫便初日高照，温暖的四月春阳笼罩着那甜蜜的眷侣，安静而美好。
走进白露居的莫乔之一眼便看到那坐在房顶恩爱缠绵的二人，顿时大喜：“先生！先生你醒了？！”
连珩浑身朝气蓬勃，朝莫乔大绽笑颜：“莫叔，请悭孑前辈过来，跟他说怀央醒了。”
“好好好，属下立即去。”莫乔之也喜气洋洋，飞直接起来。
连珩点了点云离的鼻尖，笑眯眯地说道：“怀央，我们回房罢。”
云离淡笑着颔首。
纵身一跃，连珩便带着云离回到地面上，进房后他为云离洗漱更衣，整理好后才将其抱到软榻上。
“怀央，过几日等你身子恢复了，我们去不岷山庄。”连珩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方才做好的早膳端过来。
“随你。。。。。”云离虚弱地颔首淡笑。
“真乖，来，啊——”
不知不觉早膳结束，连珩看着云离依旧好像很累的样子，连忙将对方放平到软榻上躺着，拉过绒被严严实实地盖好。
“怎么那么虚弱？很累是吗？”
云离望着连珩安慰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道：“休息一会儿便好。。。。。”
“乖，闭上眼睛。”连珩柔声说道。
云离对上连珩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二人相视不语，能清晰地望见彼此眼中的温情爱意，正当二人柔情蜜意地对视时，莫乔之带着悭孑走进来。
“咳咳少爷。。。。。”
云离尴尬地移开目光，看向门口，目光落在那仙风道骨的老人身上，脱口而出：“师父。。。。。”
“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补气，一两年后武功便能恢复了。”悭孑抚了抚长须笑道。
“那确定无碍了吗？需要如何调理？”连珩迫不及待地问道。
“按着本尊的方子用药补血补气即可。”
“没事便好。”连珩松了一口气，疼惜地抚着云离的面庞柔声说道，“好好休息，别累坏了。”
“珩。。。。。他是我师父。。。。。也算你师公了。。。。。”云离淡笑着轻声说道。
“当年怀央还是左仆射之子，小小年纪便上天山求仙问道，本尊看得出他是好料子便收他为关门弟子，传授阴阳术和鸢尾毒琴。”悭孑怀念地说道，“想来都十多年了。”
“后来因叶余山之事，怀央下山回到家中，不多半年叶大人便被诬陷入狱。”悭孑缓缓道来，“直到怀央化名南宫晓，重新回到天山随本尊学武。”
“小连珩，切勿再让怀央受伤，他眼下很虚弱，得好好护着。”悭孑吩咐道。
“当然，我会保护好怀央。”连珩轻轻捏了捏云离的脸蛋，气鼓鼓地盯着悭孑，“不要小看我。”
“既然如此，本尊便回天山了。”悭孑乐呵呵地笑起来，活像一尊弥勒佛。
“师公，后会有期。”连珩笑眯眯地抱拳说道。
“你这小子。”悭孑佯瞪一眼连珩，转身之际，余光瞧见了那摆放在一处看起来像是装饰的两个木盒子，他忽然脸色一沉，移形换影般飘到那木盒子前。
连珩脸色稍变，走到悭孑身边：“师公？”
悭孑像是听不见连珩的呼唤，直接将那两个木盒子打开，正是归狐司与铛其司，只见他挥袖将那盒子里的两个法器操控起来漂浮在半空，像是天然的联系一般，那两个法器与悭孑默契非常。
悭孑抬手在空中圈划几下便幻化出一个旋转的圆盘，那圆盘发出白色刺目的光芒，漂浮面前，而归狐司和铛其司一点一点地移动镶嵌入那圆盘之内，神秘而玄幻。。。。。。
“师公你。。。。。”连珩不可思议地看着悭孑，对方竟然能将这两个玩意儿操控起来，自己之前用尽全部的内力也无法操控。
“九转轮司哪里来的？”悭孑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将一切内力化去，归狐司与铛其司也重新恢复平静。
“偶然获得，师公你怎么知道这是九转轮司？！”连珩惊愕地看着悭孑，直觉眼前这个年逾百岁的老人不简单。
“公孙家竟然能让九转轮司随意落入他人之手。”悭孑莫名冷笑，“也难怪会落得个断子绝孙，国破家亡的下场。”
“啊？”连珩傻傻地张大嘴巴。
“你可知道九转轮司的来历？”悭孑恢复了那老神仙般的姿态。
“知道，是大禹灵族为公孙家所制。。。。。”
“你知道大禹灵族？！”悭孑突然打断，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嗯，我还见过大禹灵族的灵巫大人赫连迦。”连珩单纯地点点头说道。
“命运呐。”悭孑长叹一声，像是自说自话一般喃喃嘀咕起来，“五百年之始，公孙御大华之一统，顺从天道人愿，实乃天下之福祉，大禹灵巫携六道法师为大华创神启之器——九转轮司，以策天下。”
“九转轮司，谓之审判司审判罪恶，执掌司执行判决，凝神司平心去燥，未房司绝情绝欲，时裹司颠倒日月，楛完司禁锢灵魂，归狐司色迷人心，铛其司财迷人心，洞霍司无限扩元，此乃天地轮回之神启。”
连珩听着悭孑的嘀咕，不禁瞪大眼睛，他还记得对方口中的这段话是他们在桃花源石洞壁画上所见，不由地接上说道：“奈何公孙不仁，悖伦常，悖天理，迫于绝境。至此之际，大禹灵巫弃神启之器于大华，收神启之控术匿于天地桃花之源。大禹灵族之后世，以此为戒，绝神启之事，安桃花之源，谨记谨记。”
悭孑更是惊愕不已。
连珩沉默了许久，终于出声说道：“我们阴差阳错进到了大禹灵族的桃花源中，灵巫大人之女赫连襄带我们去了一个山洞，山洞上的笔画就是写着这些话语。”
“本尊便是上一任灵巫。”悭孑无奈地长叹一声，沧桑而愁闷，“当时年少轻狂，犯下错事而被驱出桃花源，只能独自一人去到天山修行。”
“原来如此。。。。。”连珩呆呆地点点头，“难怪能一眼看出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九转轮司。”
“九转轮司只能是阴阳之路的内力才能操控，阴阳之路的内力便是石壁上所言的‘神启之控术’”悭孑缓缓解释道，“而我们大禹灵族世世代代相传的内力便是阴阳之路。”
“师父。。。。。你教我的阴阳术。。。。。”云离欲言又止，挣扎着撑起身子。
连珩连忙坐到云离身边，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
“不错，阴阳术便是本尊从阴阳之路中参悟而出的另一套术法内力。”悭孑颔首，“二者既有相通，但又不相同。”
“既然如此，那师公把九转轮司带走罢，他们本就属于大禹灵族。”连珩乖巧地将铛其司与归狐司交给悭孑。
“你们既然得到它便是命运使然，本尊万不可收下。”悭孑摇首，“怀央，你下山前为师给了你一卷羊皮卷可还留着？”
“自然。。。。。”
“若有需要，那羊皮卷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悭孑言罢便悠然而离，如同羽化而登仙的得道之人，老者晃晃而消失在日光之下，徒留下这耐人寻味的话语。
“莫叔，今日有何要事吗？”连珩回过神来问道。
“褚陆今夜于大兴楼宴请少爷和孟罗，孟罗差人来问少爷是否要一同前往。”
“哦？”连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少爷是去亦或是不去？”莫乔之问道。
“当然去。”连珩顺势亲了亲云离的脸蛋，他抬眸看向莫乔之，“我和怀央一起去。”
“是。”
“还有，过几日等怀央的身子好点儿了便启程去不岷山庄，早点儿出发路上也不必太赶。”连珩继续说道，“让人打点好马车，怀央不可劳顿吹风。”
“是，属下遵命。”
“莫叔，还是无需以属下自称了。”连珩温柔地笑了笑，“莫叔照顾我长大，是亲人。”
莫乔之愣了愣，顿时感动得眼眶红红，他说道：“少爷言重了，我只求少爷和先生能平平安安。”
“莫叔陪着我们东奔西跑，妻儿却在蜃城，已经有半年未见了罢。”连珩内疚地说道。
“妻儿安好，我就安心了。”莫乔之微笑道。
“等这些事都办完了，我们回蜃城久居。”连珩认真地说道，他看向云离，目光满溢着柔情爱意，“我和怀央成亲。”
“嗯。”云离脸上微红。
“师父还害羞了。”连珩看着云离笑出声来。
“那真是太好了。”莫乔之连连欣慰地点头，“那我先去让下人们打点路上的事。”
“好。”
第123章 不岷山行
入夜。
大兴楼来来往往的西域商旅，亦或是从东边儿躲避战事而来的百姓或，熙熙攘攘之际，马车“噜噜”而至，密集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道，生怕惊扰了达官贵人。
“让让嘞~”
马奴吆喝着，将马车停在了大兴楼门前，车帘撩开，从里走出一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那少年下马车后，小心翼翼地将一名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扶下来。
“连公子，老爷和大人都到了。”迎出来的褚府管家和善地说着，将连珩和云离引入酒楼里，遣散了看热闹的百姓。
连珩扶着云离走进酒楼，一边不放心地问道：“怀央，还好罢？”
“好很多了。”云离安慰地说道，声音也比早上沉稳了许多。
连珩安心下来点点头，二人一起走进包房。
一进门便看见褚陆、褚杓和孟罗在把酒闲聊，褚杓一眼便能认出那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便是云离。
“云先生？”
云离将帽子拉下，看向褚杓礼貌性地颔首：“遥之，好久不见。”
“原来是云先生。”褚陆笑道，“来，连公子云先生这边坐。”
“有劳。”
连珩和云离颔首入座，一桌子五人很快便从闲话引到了正题。
“褚老爷，西边这二十座城池在明日便可与你交接完毕。”孟罗首先说道。
按约定，褚陆假意兵败让孟罗在西域名正言顺地独立称帝，而孟罗假意将城池打下，暗地将城池交给褚陆实际管辖。
“老夫应该要唤陛下了罢。”褚陆抚了抚胡须，心情不错地调侃起来。
“哈哈哈。。。。。。褚老爷这一声陛下可我受宠若惊呐。”孟罗畅快大笑，与褚陆举杯对饮，二人之前的默契不言而喻。
饮罢，褚陆朝连珩举杯，由衷地感激道：“多亏连公子的锦囊妙计，让老夫躲过一劫，不必因大华国破而家亡。”
“褚老爷言重了。”连珩微笑着回敬一杯。
“以后连公子有哪里用得上老夫的，老夫定倾力而为。”褚陆认真地说道，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褚杓倒是一脸担忧，他说道：“如今晋庭的匈奴军和岭南奉仙义军在橘江一带对峙不下，匈奴军更是在中原烧杀抢掠。。。。。。战火迟早要烧到我们这儿。”
“未雨绸缪，遥之当了几个月京官，想法也越发周全了。”云离意味深长地说道。
“南北僵持，他们任一方都有可能将祸水西引，以求喘息。”连珩说道，“叔叔你和褚老爷要小心了。”
“褚老爷你本是大华遗将，晋庭最有可能对付你。”云离淡淡地说道，“若因此将你与孟公子之事牵出。。。。。后果不堪设想。”
褚陆沉默不语，他自知自己与孟罗这事儿是通敌卖国的罪名，若抖了出去，那便是如晋庭那般受天下百姓唾弃。。。。。。但乱世之下，他只能尽力保全家人。
“攻其不备，发兵直取卞陵。”孟罗沉下语气说道。
“请恕老夫直言，晋庭称帝后收缴了大华各处的降兵败将也有四五万，虽然是残兵不堪一击，但也能抵上一阵子，加上匈奴那边给他的三万，目前看来西域兵力还不足以攻取卞陵。”褚陆皱着眉心分析起来，“何况若举兵东进，奉仙军恐怕会趁虚而入，从西边进攻。”
“义军那边有多少兵力？”孟罗问道。
“少说也是四五万，加上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南蛮人的力量不容小觑。”
“如今西、北、南对峙，牵一发动全身。”云离平静地说道。
“眼下只能做好最坏的准备，随时迎战。”孟罗颔首。
“对了，五日后我与师父要去一趟不岷山庄。”连珩突然说道。
“武林大会？”褚杓问道。
“小杓还挺关注武林的嘛。”连珩笑起来。
“恰好道听途说。”褚杓尴尬地说道。
“那西边就倚仗褚老爷和叔叔了，我会让人留在贺王府，二位有事便直接去贺王府。”连珩笑眯眯地说道，俨然一副将烫手山芋抛开的潇洒。
“东边不安定，阖儿你办完事便回来罢。”孟罗担忧地说道。
“知道啦。”连珩笑起来。
“都吃东西罢，菜都凉了。”褚陆热络地招呼起来。
旬钦一年五月三日
匈奴巫宁将军带兵返回草原，同时发动兵变，集结北部、西部和东部的其他部族首领，一同反扑察兰单于。
为报巫宁将军之恩，懿朝天子晋庭出兵相助，使其势力大增。
时隔不过数几年，草原再次陷入一片动荡的权争血战。
几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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