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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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珩见云离眉眼带笑地望着自己，他愣了愣，抬手摸摸对方的脸蛋宠爱地笑道：“在想何？又在傻笑。”
　　云离轻咳一声，镇定自若：“无事。”
　　“等会儿到不岷山庄不许一个人乱跑。”连珩认真地叮嘱，将云离拉到自己身边紧搂着。
　　“嗯。”云离淡笑着点头。
　　“你哟~”连珩轻刮着云离的鼻梁，疼惜与柔情满溢而出。
　　二人你侬我侬地来到门口，莫乔之等人依旧整装待发，明枫一身湛蓝色的劲装，手执长剑，英俊潇洒，大侠风范。
　　“少爷，为避嫌，属下先行一步。”明枫抱拳说道。
　　“好的。”连珩点头，一脸笑意。
　　待明枫一人独行后连珩抱着云离上马共骑，公孙律和莫乔之也分别上马，四人三马优哉游哉地朝不岷山去。
　　【不岷山脚】
　　当李尽沙忽然停在原地不走的时候，凤非欢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见对方抓着衣袖的手攥得死紧，即便戴着手套也能看出那手背上的筋脉。
　　“喂，不会被认出的啦。”凤非欢走到李尽沙面前低声道：“你都裹成这个样子了，到底在怕什么。”
　　“你去罢。”李尽沙忽然道：“我在山下等你。”
　　凤非欢笑道：“你是怕朝廷的人来抓？那更应该混在武林大会里了，那才安全。”
　　见李尽沙依旧僵在原地，凤非欢便抓住他的手腕道：“走罢，本盗圣罩着你，就说你是战火波及的无辜百姓，毁容了又哑巴，这总可以了吧？”
　　“你自己去也无妨。”李尽沙低声道。
　　“这可不行，”凤非欢鬼马地转了转眼珠子：“本盗圣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来武林大会，有点儿紧张，得带着个人。”
　　李尽沙干脆不理他，抽回手便调头就走。
　　“喂，你到底怎么了啊？”凤非欢有些恼怒他这一言不发就反悔的态度，也大步追上去：“有话好好谈啊？”
　　李尽沙置若罔闻地往回走，一个回弯就差点撞到了人，连带着凤非欢差点也将他撞到。双方同时抬头，同时惊讶地瞪着对方。
　　“唉哟……哎？傻子欢？”
　　凤非欢意外地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连珩，爽朗地打招呼道：“珩宝宝也来争盟主了？”
　　“看看热闹而已，傻子欢怎么光明正大地来了？”连珩眨眨眼，笑呵呵地问。
　　竟然是连珩，李尽沙不由得退了两步到凤非欢身后，再细看一眼其身旁的人，倏然浑身僵直。
　　那连珩身旁的着黑斗篷的男子，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得的公孙律。
　　“哈哈哈哈来凑热闹呀~”凤非欢乐起来，他看向连珩怀里一言不发的男子，色眯眯地说道，“哦哟~云先生许久不见。”
　　“嗯。”云离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云先生还是那么冷。”　凤非欢挑眉，忽注意到连珩身旁那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便调侃道：“看来珩宝宝又有新朋友了，这位是何方神圣？”
　　“不久前在匈奴结识的友人，呼延公子。”连珩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怎么戴着斗篷呀？”
　　“这有何，傻子欢的朋友也带面具啊？”连珩一脸鄙夷地看着凤非欢。
　　正说着，公孙律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凤非欢推开，猛地抓住李尽沙的手腕，伸出手想要撕扯下那面具。
　　凤非欢眼神一凛，伸手便拽住公孙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让二人拉开距离。
　　“呼延公子怎么如此无礼？”凤非欢冷声道：“本盗圣的朋友历经懿朝皇帝战火，身上都是烧伤，本来就怕见人。”
　　“他是谁。”
　　凤非欢听闻这声音里透着寒意，笑道：“卞陵北郊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本盗圣好心带他做徒弟，怎么了？”
　　“……说谎。”公孙律那声音似乎在笑，似乎又在怒：“他到底是谁？”
　　眼见的周围的武林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见此热闹也饶有兴致的驻足围观起来。
　　连珩碰了碰公孙律，示意对方莫要引起太大注意。而后者见此，沉默了半晌，而后冷笑了一声：“盗圣可是要带他一同进不岷山？”
　　“是又如何？”凤非欢平静地看着他道。
　　公孙律不再回话，他和连珩一行一起向前，在薄雾的山麓下渐行渐远，而那围观的武林人也窃窃私语地散去。
　　凤非欢看着他们走远，回首便见如同凝固在原地的李尽沙：“认识他？”
　　李尽沙顿了顿，哑声道：“我不去了。”
　　“你若一个人，他便会亲自下山来找。”
　　见李尽沙还不动弹，凤非欢便索性上前勾住对方的脖子就往前扯，半是开玩笑道：“走罢，实在不行本盗圣带你逃亡带你飞。”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不岷山的行路上，仿佛这大海般的世界的两粒沙，在这波流中若扁舟而行，孤寂且无助。


第126章　恩恩怨怨1
　　今年的武林大会为选出新盟主，看今日武林形势，论名门正派，且看过苍普化，峨眉少林附三清，又看琅琊空岩，铁寨画琴另天义，外加一个戚家兵。另有无数名江湖散人，慕名而来，不过想崭露头角，最终也成个名门正派。
　　这平英顶是位于不岷山庄以上的一个山中平地，可容纳三四百人。平英顶气候变化不止，忽而烈阳高照忽而暴雨烟霞，无人能测。且平英顶背靠崎岖山石，山石□□，没有一点植被，面临万丈深渊，其地势之奇异更是加深了比武的危险。
　　如今在这不岷山上的平英顶，方丈坐于其上主持大局。眼下只见武林人都陆续到场，都纷纷按捺不住地坐下来，望着这德高望重的老者。
　　“诸位远道而来，皆是江湖英杰，云集于此一决高低，那么按老规矩，当先立生死状。”
　　“且慢！”但见那铁云浓义愤填膺地站起来：“在比武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
　　“何事？”訾炎问道。
　　“不知在座诸位是否都同仇敌忾，对抗晋庭？”铁云浓大喝一声，“若在座有与晋庭为伍之人，以我之见，此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此次盟主之争。”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心中对晋庭不满似乎被激起。
　　“狗娘养的，他把咱们一群人当傻子耍得团团转，出事之后竟然跑去了匈奴，勾结外族灭了大华，还当了皇帝！”付成川骂得唾沫横飞，“武林中人，应该以之为敌！！”
　　“依我看，咱们武林是时候该集结起来，干掉那厮，复兴大华！”
　　“不错，这种反贼就该诛杀，伐灭这狗屁的懿朝，复兴大华！”
　　“诛贼子，伐懿朝，复兴大华！”
　　“诛贼子，伐懿朝，复兴大华！”
　　“诛贼子，伐懿朝，复兴大华！”
　　这声震河山，几乎要把平英顶上的苍穹掀翻。
　　“诸位英杰，诸位英杰！”方丈释空言无奈地高声道，待那此起彼伏的吼叫终于静下来后，才道：“诸位都侠肝义胆，但眼下武林群龙无首，总不能让老衲一朽身来带领罢！故眼下先选出盟主才是要紧啊！”
　　一言便将方才发泄够了的人安静下来，于是几名灰色劲装的侍卫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张淡黄的纸，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皆签完生死状。
　　“比武开始——”
　　“铁寨主！”
　　付成川扛起虬龙刀，首先发出战帖，力拔山兮气盖世。
　　“领教！”
　　铁云浓气势汹汹地大喝一声，手握玄嗜锤，飞身上台。
　　虬龙刀乃是江湖兵器榜第八，而玄嗜锤恰好排行第七，武林中这两把武器的排名乃是龙争虎斗之势，如今正面交锋更是火星四射。
　　“来战！”付成川又是一声大吼。
　　说时迟那时快，铁云浓也卯足了劲，扛起大铁锤与付成川打得天昏地暗，玄嗜锤与虬龙刀相击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沉重的气流铺散而开，遮天蔽日。
　　“砰”的一声，胜负已决。
　　铁云浓的玄嗜锤被付成川的虬龙刀锁于地上。
　　“承让了。”付成川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铁云浓的肩，“等会儿老子请客。”
　　“你说的，老子得吃回本。”铁云浓也畅快大笑。
　　“第一局，付堂主胜。”
　　释空言正经地宣布。
　　话音落，过苍派的訾炎身带白虎幻象，飞身而上，抱拳道：“铁寨主，领教！”
　　“訾掌门的白虎挺可爱。”付成川挑眉大笑。
　　“掌上见功夫。”訾炎冷哼一声，他娴熟的操控符咒，拂尘轻划，黄色的符咒幻化而出，排起北斗七星阵法，配合着符术，可攻可退，攻防两宜。
　　付成川立马表情严肃，挥动大刀见招拆招，大刀用力砍向訾炎，大地三震，虬龙之刀，囚龙，屠龙，令人闻风丧胆。
　　訾炎险些中招，他运气丹田，双手合十，顷刻便被从天而降的紫光包围全身，紫光流溢宛若河流从九天流下，过苍派绝学冥河九天，威力不容小觑，流光溢彩似天庭五彩之池转瞬便杀气腾腾地涌向付成川。
　　“好小子！”付成川抬手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扛起大刀大喝一声便下台去。
　　“承让。”訾炎笑了笑。
　　“第二局，訾掌门胜。”
　　“訾掌门接招！”
　　迎面而来的是三清道观的危慈，五行元素操控自如，注气召唤元素之兽，七星紫剑为那灵兽注气，火跃，水舞，本是水火不容但如今却缠绵悱恻，即使水火，亦可相容。
　　擂台比武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第三局危慈胜后在接下来的几局里接连打败朗杰、戚鸿以及一些江湖散人，看起来危慈力压群雄，盟主之位花落其家。
　　为公平起见，危慈连胜后休息了半个时辰，重新站到擂台上。
　　“诸位，承让。”危慈有礼地抱拳。
　　“领教。”
　　一声气定神闲，明枫落到危慈面前，身着湛蓝暗纹的侠客衣着，衣领略有立起，浅灰的腰带是宽型的，衬得衣身挺拔如松，清俊毅致的面容不乏随性风姿的潇洒，唇边是友好的笑意，处处散发着犹若空谷的包容和宽广。
　　“你是。。。。。明枫？”
　　危慈看向明枫手中的长剑，如针般细长却泛着幽冷的光芒，若是没看错，那便是兵器谱排行第二的长垣剑，手执长垣剑者，乃是明枫。
　　“正是在下。”
　　明枫在江湖上乃是闻名大侠，为人乐善好施，手执长垣剑打抱不平，声名远播，如今忽然出现在武林大会，一众武林人士是炸开锅。
　　“哎呀，这长垣剑可真不错。”付成川托腮指指点点起来。
　　“明大侠都来了，这会武林大会可真热闹~”
　　顾不得周围观者的七嘴八舌，擂台上的二人已经渐入战局，危慈忽然起势发动一轮攻击，而明枫游刃有余，弦丽的幽兰色气流缠绕，似是地兽嗜血忽而又是死花夺命，流畅顺地撒发出剑势变化，剑位移动，长垣剑仿佛展示着最畅快的一面，刺耳的剑声作响，索魂之声。
　　二人的战局从崖上打至崖间，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游在崖间，速度皆是快不见影，只见那崖间狂风不止，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源源不断的轰鸣声在着偌大的山间产生回音，传播深远。
　　明枫突然聚气掌心，一道红蓝相交的气流化形为五把气剑，五种形态，一人控五剑，酣畅凌厉，毫无停顿，击杀流畅，如月下之舞，潇洒但暗藏杀机。
　　变幻莫测的剑招让危慈有些招架不住，最后明枫移动步伐如乘风破浪，起起伏伏，无边无际的锋利的气流割裂危慈的一片防御，剑锋朝外，尖端直至中天。
　　轰天的鸣叫，气流漩涡以明枫为中心向外辐射，漩涡所及，噬天之火朝危慈最后一击。
　　绝杀胜负。
　　“第十一局，明枫大侠胜。”
　　“承让。”明枫剑入剑鞘，彬彬有礼。
　　“我看就让明枫大侠当盟主罢，打了那么久了。”铁云浓大吼一声，“大伙儿说是不是！”
　　“明枫大侠武功超群，为人侠义，当盟主绰绰有余。”观战的尹君也颔首称道。
　　“你看天都要黑了，再打下去无止无尽。”付成川也搭话，“不如就这小子罢，以后不行再说。”
　　“阿弥陀佛。。。。。”
　　“还有我！”
　　忽然一声少年的大喝打断了释空言的话，围观者瞪大眼睛看着那落于擂台上的红衣少年，年纪不过十七八，一脸青涩稚嫩。
　　“在下南宫阖，请指教。”那红衣少年抱拳说道。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交头接耳地谈论起来。
　　“啊啊？他是南宫阖？”
　　“之前就有传言南宫阖会来，没想到真来了？！”
　　“不会是假冒的罢？”
　　“嘘。。。。。看看再说。。。。”
　　而在一旁饮茶观战的连珩不动声色，平静地看着那个早已见过的“南宫阖”，他身边的云离也喜怒不知，静观其变。
　　“阁下是南宫义之子南宫阖？”明枫友好地问道。
　　“正是在下。”那红衣少年微微一笑，他面向一众武林人士，“当年在下自火海逃出，有幸得前任空岩派掌门苏木溪相救才躲过一劫。”
　　“苏木溪？！”
　　“奉仙军首领？又是一个武林叛徒之辈。”危慈冷哼一声。
　　“非也，义父并非武林叛徒。”红衣少年怒喝一声，“义父是大义之人！”
　　“哦？你说说怎么个大义？”危慈不以为然。
　　红衣少年字正腔圆，义愤填膺：“当初岭南被大华奴役，劳役赋税沉重，民不聊生，义父只是为民请命，拯救岭南百姓于水火才建立奉仙教！！后来晋庭这小人背叛武林甚至背叛大华，引匈奴军入侵，义父为天下起兵，讨伐国贼，何罪之有？！”
　　“我义父如今在岭南日夜与匈奴敌军浴血奋战！！保卫国家！！又有谁能及他的忠义？！”红衣少年言语铿锵，气势如虹。
　　红衣少年字字珠玑，说得是声情并茂：“义父爱国爱民，为天下苍生而战！！你们却说他背叛武林？！真让人寒心！”
　　“叮”
　　茶杯用力放下，似乎是听不下去这样的话语，连珩目光冷厉地看着那红衣少年，他飞身而起，沉稳地落到擂台上。
　　“真是一场好戏。”连珩似笑非笑。
　　“连公子，你这话是何意思。”红衣少年不满地看着连珩。
　　“你说你是南宫阖，可有凭证？”连珩负手身后。
　　“是哦！凭证呢？”付成川一拍脑门，也问道。
　　那红衣少年似是预料到，他镇定自若地从袖内取出一块湖绿色的通透玉佩说道：“这便是我爹的天荷玉。”
　　方丈释空言皱起眉心走到擂台上，接过那红衣少年手中玉佩仔细辨认，这时连珩翻了个白眼，也从袖中取出一块看似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才是南宫义的天荷玉。”连珩平静地说道，“我才是南宫阖。”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啥？！还来个真假南宫阖？！”
　　“啊啊啊？连公子也是南宫阖？！”
　　“啥情况？”
　　“。。。。。。”
　　窸窸窣窣的话语不绝于耳，那红衣少年顿时脸色黑下来，而连珩不给红衣少年说话的机会，他看向释空言说道：“方丈，当年你与我爹切磋，我爹不小心将天荷玉磕裂了一道痕，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释空言恍然大悟。
　　尹君师太也站出来：“此事贫尼也是亲眼看见，当年是由南宫盟主主持的武林大会，在闲时南宫盟主与方丈切磋，将天荷玉磕裂一道痕。”
　　“那请方丈仔细辨认。”连珩将自己手中的天荷玉交给释空言。
　　释空言一看连珩那块玉，正是有一道裂痕，而红衣少年所有的天荷玉完美无瑕，顿时真假已分：“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连公子手上的才是南宫盟主的天荷玉。”
　　“他妈的敢情那红衣服的慷慨激昂了那么久，原来是个假冒的！”付成川大吼一声，怒气冲冲。
　　一旁的明枫看见连珩的眼色，立即出招将刚想反抗逃离的红衣少年制服在剑下：“说！你假冒南宫盟主之子，有何企图？”
　　“莫不是苏木溪有何不轨罢。”连珩冷笑一声。
　　在座众人顿时灵醒过来，眼前的红衣少年一心向着苏木溪，如今却被证明是假冒南宫阖，大有可能是苏木溪操控下的棋子。
　　而那红衣少年却倔强地仰着脑袋：“不关义父的事！假冒南宫阖是我一个人做的！！”
　　“施主为何要如此？”释空言摇摇头说道。
　　“因为我看不惯你们污蔑我义父！！义父明明大仁大义！！你们却把他当坏人！！”红衣少年发狂似的大吼起来。
　　“大仁大义？”钟离歌站起来，冷笑道：“小少侠，说话要有理有据啊，这四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除了少林方丈大师、过苍何老先生、前盟主南宫义和空岩前掌门池慎，武林中可没有谁敢有这般担当。”
　　“义父为解救陷入水深火热的岭南百姓，不惜忍辱负重，怎么不算大仁大义？！”
　　眼看的一场不可避免的骂战就要触发，和武林向来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行事风格别无二致。


第127章　恩恩怨怨2
　　李尽沙见的如此，便想着此刻是否要离开。正当他想要和一旁的凤非欢说一二时，后者忽然身形一闪，下一秒便在他的讶异下飞上了平英顶台面。
　　众人正被这红衣少年搅得困惑不已时，又见这一个陌生的脸孔飞身上来，思绪不禁又是一顿，不知又有何人要来增一种说法，些许心下觉得又有了一番热闹。
　　但见凤非欢走近那瞪大着疑惑眼睛的红衣少年前，冷笑道：“如若苏木溪是大仁大义，本盗圣当即砍断四肢作人彘！”
　　话语一处，众人皆是惊呼这百闻不如一见的江湖盗圣。
　　“这是盗圣？！”
　　“轻功如脚底生风，这么一下就上来了，看来不假啊！”
　　“他妈的，难道老子寨里的东西都是他偷的？！”
　　“不可能，盗圣早在二十年前就风靡江湖，怎么会是这年轻的后生？！”
　　凤非欢皱眉地瞪了一眼这些叽叽喳喳的武林人：“二十年前的盗圣先父凤九栖，如今是在下，凤非欢。”
　　“你是凤九栖的儿子？！”危慈惊呼，白色的胡须随着惊讶的神色而颤抖：“请问九栖眼下何如？”
　　凤非欢嘴角浮现苦笑，扎起的发丝有几根掠在俊逸的容颜，但见眼神涩然：“早在二十年前死在晋庭手中。”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偷鸡摸狗的，你到底要说什么？！”这时那红衣少年不满道；“这和我义父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小鬼。”凤非欢冰冷瞪了他一眼，而后转向众人道：“我乃凤九栖与袁菲之子凤非欢，然父亲朝三暮四弃娘而去，故娘后来改嫁，便成了晋庭之妻，我也随着娘亲与晋庭生活在空岩派。”
　　“贫尼见过你！”尹君起身道；“二十多年前时，贫尼随师父去空岩派中会见池慎掌门，当时晋庭是空岩大弟子，携妻来接待峨眉众人……贫尼记得，当时袁菲姑娘怀上了子抑，然身边还有一个大点的孩子唤欢儿……”
　　“想来尹君师太还看见了苏木溪罢。”
　　“不错，”尹君道：“当时他是空岩的二弟子，与晋庭的武艺不分上下……”
　　“是啊……也幸得我随娘在空岩派生活，亲眼目睹了苏木溪在当年的所作所为。”凤非欢声音冷下来，神色有些扭曲道：“他早就有野心与晋庭争夺空岩派下一任掌门一位，为此不择手段，利用我给晋庭下毒以致其断子绝孙，后来亲手杀了池慎掌门，杀了空岩派中支持晋庭的弟子，还将娘亲毁容，掳走了年仅一岁的子抑！！”
　　此话掀出了苏木溪那些见不得人也叫人不可置信的残忍行径，与他那平日里温尔文雅的形象几欲云泥之别，将人心隔肚皮演绎得淋漓尽致。
　　红衣少年立刻红了脖子地大吼：“你胡说？！有何证据，证据呢？！”
　　“证据？”凤非欢冷笑，忽从袖中抽出一块凤凰的图腾圆饰丢给方丈：“这是凤九栖所带的配饰，身为当年劫难的幸存者，难道我还不能作为证据？！当年苏木溪将空岩派非同类全部灭口，而我就是他的漏网之鱼！”
　　方丈看过后道：“这确实是凤九栖之物，少侠也确与他有相似之处。”
　　这一下子众人如炸开了锅：
　　“他妈的苏木溪狼心狗肺非人哉！！”
　　“还他妈的带领岭南起义，简直笑话，笑话！”
　　“和晋庭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我看咱们都不能相信！！”
　　“且慢，”危慈忽然高声道，苍老而颇具威慑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下来都望着他。但见他抚着白须，皱眉望着凤非欢：“之前你说凤九栖是被晋庭杀死的，又是怎么回事？”
　　凤非欢刚想开口解释，忽然一道声音仿佛天外来客，截断了所有的议论。
　　“凤氏父子与苏木溪就是沆瀣一气，一同迫害当年的陛下，之后陛下杀凤九栖报仇，毋庸置疑。”
　　声音浑厚而内力坚实，震得平英顶上的苍穹仿佛都如擂鼓，众人纷纷抬头望天，但见东北方一道紫色的幻影飞身而来，落在了这平英顶的矛盾中央，恰在凤非欢、连珩和红衣少年的对面，然后缓缓走近。
　　李尽沙那掩在衣帽地下的黑眸一震，映出了鹰宫那张无论何时都是表情平淡的脸。而坐在台下的公孙律一顿，而后缓了一边腿，继续摆着二郎腿的姿势，黑色的斗篷下看不出神色。
　　“你是何人？”方丈问。
　　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