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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君临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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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仍然下个不停,一点一滴都像滴在情人的心田里,滴落了,滋润了,又融化了。
  寝宫里的热气不断地蒸腾攀高,浓浓一室的情丝和甜蜜缓缓地流开。

  祭坛斗法

  江南的晚春,美得如同梦幻一样,雾霭茫茫;细雨霏霏。
  繁华事,零落碾成泥;心笺湿,花落已无凭;杨柳岸,短笛吹无腔。
  断梦残云浮往事,半壶老酒醉三生,疑是在天涯。
  纵是雨润春浓,纵是残红乱舞,伤春人自有愁肠千万结,我却临着依红浓翠的湖畔,微波之上,闲亭之中,执一壶江南的女儿红,细细品味。
  人生自是苦短,更是当饮酒欢畅,我凝目远望的光景,有人从身后搂住我的腰,微凉的手指,淡淡的檀香味,我不看就知道是他。
  转过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上轻轻一吻,他细长的琥珀色眼里总是丝丝的情,丝丝的愁,将我的心用那千千结的网网住。
  看他盈盈的眼眸泫若秋水,怎叫人不醉?我的凤翔什么时候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捧着他愈发清减的脸庞,我都觉得心痛,这些日子他操心太多了。
  “怎么了?”我用手轻轻揉他的眉头缓解他的疲惫。
  “明日就是夏祭了,谷廷轩肯定又要趁这个机会蛊惑民心,而看父皇的样子,恐怕来日不多,我们南朱国情势危险呀。”
  “夏祭?”
  “不错,南朱的祭天仪式每年四次,分别是春祭,夏祭,秋祭,和冬祭,秋祭又称为朱雀神祭,是大祭司燃羽亲自主持的,我们也只是在这朱雀神祭的时候才得见他一面,平常他都呆在朱雀神殿里闭关清休,其他的三次祭天大典都是有国师谷廷轩来举行。
  谷廷轩会一些妖法,祭天大典的时候他常常搞些神秘兮兮的仪式,让南朱国的百姓相信他才是真正天神和朱雀大神派下人间辅佐朱雀国的使者。
  借着这些神鬼把戏他在南朱国的声望越来越高,父皇又被他控制住,久不理朝政,我怎么能忍心南朱国的大权就这样落到这个神棍手中。”
  “哦?”我低头沉思:“谷廷轩在祭天大典上都用了什么妖法?”
  “在祭天大典上神坛上有十个圣火坛,每个坛之间相距十米,谷廷轩在举行大典的时候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些神坛上的圣火一个一个隔空点燃,观看的百姓都叹为神迹。”
  只是点燃火焰这我也可以做到,如果是阻止他这我也能,这不就成了吗,以后我就可以将谷廷轩取而代之做这个这个国师,还可以加强凤翔在南朱宫廷的势力。
  “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你的侍卫身份跟你一起出席祭天大典,我要跟他斗一斗法。”
  我对着凤翔神秘一笑,却看见他盯着我的笑脸立在那里呆得跟个木头似的。
  夜里我泡在流冰瀑下借着精魄之力苦练烈火神功,要现学现用也要功力够强,到时候神坛之上发挥不出来,我怎么跟凤翔交待。
  这门邪异的功夫对我的影响很大,虽然在冰冷的瀑布水下面,我却觉得全身燥热得像沸腾了一样,强大的热流将流冰瀑划开,与冰冷的瀑布水相遇凝成一团团白蒙蒙的雾气。
  我整个人都想置身于烈焰当中,那股强大的气旋在我身体里来回穿行,旋转着要冲撞出去;我快要压不住了,朦胧之中,我似乎觉得眼前有人影在晃动,浑身的血液冲向头顶,躁动沸腾的气流无法调理,我大吼了一声,挥掌劈了出去。
  听见一声惨叫,我猛地收掌,全身的热流似乎在一瞬间消散,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看见凤翔口吐鲜血倒在瀑布旁的石壁边上,在他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我去扶起他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是气若游丝。
  “凤翔!”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好吓人,我刚才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将他扶起来为他输送真气。他又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才慢慢缓和过来一些。
  “欢,你练得是什么邪功,刚才的样子好生地吓人。”
  他缓缓醒转过来没有因为被我打伤而生气,反而一径地担心我:“刚才你练功的时候眼睛像燃起火焰一样,额心的火焰印记也闪烁着亮光,性情大变,连我都认不出了。别再练了,欢儿,我好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坠入魔道。”
  “快别说了,我抱你回去休息。”
  我用衣袖擦拭他嘴角汩汩流下的鲜血,将他抱着走回了寝宫。
  * * *
  外面已经响起了鼓乐钟罄的声音。
  凤翔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我扶着他起身,为他穿上长长的礼服,纯黑的底色上红色的朱雀凤鸾,袖口领口滚着镏金的边,绣金瑞兽的靴子,凤纹金冠,在正冠礼服下的他显得斯文儒雅,俊美非常。
  我穿着黑色侍卫的装扮走在他的身后,走到祭坛前已经看见下面黑压压的南朱国百姓翘首期待着这神圣的祭典。谷廷轩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祭司长袍,手执法器,他看到我们,桃花眼瞟了一下,重新地端正神色向祭坛的中心走去。
  只见他挥动着手中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样子,我站得离他近,闻到空中飘洒着磷粉的味道,确实还有些门道,把他拉到现代可以做魔术师了,我感觉到空气中温度升高,忙施展玄霜录的功力,原本在祭坛上就要燃起的火焰在寒气的影响下凝聚了下来。
  谷廷轩的脸色变得铁青,下面南朱国的百姓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他再次挥动法器,口中的念词更快了,试图再次点燃祭坛的火焰,又一次被我发出的寒气震了下来,百姓的嘘声越来越大,纷乱起来。
  我看准这个时机从凤翔身后站出来大声说:“他根本不是什么朱雀神派来的使者。”
  这句话由如一声惊雷,祭典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我。
  我扫视了他们一圈,缓缓地说道:
  “之所以揭穿他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朱雀神使。”
  我缓缓地走到祭坛的正中央, 不用任何法器,也不念什么咒语,只用手指轻轻一点,十个祭台上的圣火就已经被我一个个地点燃。再转头去看的时候谷廷轩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我看见凤翔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祭典的钟罄乐舞重新响起,我站在祭坛的中央,望着下面南朱国的百姓的欢腾庆祝,享受着他们将我视为神明的崇敬眼光,这个时候我已经赢得了南朱国师之位。

  祭司燃羽

  风翔去忙了,他最近总是很忙。
  我正坐在落云殿里弹奏一首曲子;流畅的弦音从我的十指尖流出,如同玉珠滴滴滚落。江南的烟雨霏霏蒙蒙,初夏的天气,早晨仍然带着浓重的雾,我喜欢这样朦胧的烟雨,仿佛一壶沉年的酒,没有饮就已经醉了。
  我的琴声渐渐地低沉下来,却听见一阵瑟声响起,正和着我方才的调,如同汩汩的泉水一般流进我的心里。那瑟声婉转而缠绵,仿佛慈母呼唤久不归乡的游子,仿佛多情的少女呼唤思慕已久的恋人,久久悬在心中,甚是撩人心神。
  是谁会在这清晨的宫殿中弹奏这一首曲子?
  我突然很想见见能奏出哀婉凄迷曲调之人,绝代之音定然出自绝代佳人的纤纤玉手之下。
  正晃了一下神,突然看见眼前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那双桃花眼咪咪地弯着,似乎还想要再一次迷惑我的心魄,我轻笑着看着他,他那招对我已经没用了,以我现在的功力,不是他的催眠术能迷惑得了的。
  “没趣。”
  他悻悻地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嘴上还歪歪地叼着一支草叶,那样子像一个负气的孩子。
  “你一点都不配合,真是没趣。”
  我不禁笑了,我为什么要配合他?
  堂堂的南朱国师,不,应该说是前任国师,竟然还是小孩子脾气,这次他应该是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找我有什么事。”我闲闲地开口问他。
  凤翔现在很忙,还在勤政殿里处理事务,但他不喜欢谷廷轩,如果知道谷廷轩跑来落云殿找我还是会不高兴的。
  “大祭司要见你。”
  大祭司?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祭司燃羽?
  最终的BOSS终于忍不住要出面了?
  看来谷廷轩确实是大祭司安插的人,那这个所谓的大祭司肯定不简单。
  * * *
  点点落花在初夏的明媚阳光下飞舞,将一片神圣的皑洁点缀在朱雀神殿深红色的屋檐上。
  在神殿那棵高大古老的槐树下,那白色的花瓣如雪般的在风中飘扬。
  秀美苍白的大祭司用如白玉管般的十指抚弄着琴弦,那悠远琴声像似来自幽古的呼唤,在深邃的神殿里回荡。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曲终,穿着金线白袍的大祭司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不见底的深潭,他的脸色平静,看出喜乐,脸上带着一种属于神般的高贵气质,在晨光中那样的圣洁,恍若天人。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绝欢,新的朱雀国师?”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竟然没有看着我,我觉得有一丝失落。
  “是的。”
  一阵初夏的风吹来,那一身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飞扬。被风吹乱的,散开的黑亮长发掩住了略显得消瘦,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点点滴滴被风吹落的白色槐花点带着甜甜的香气,洒满了他金绣的祭司长袍,似雨,更似白色的泪滴。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说完抱着古琴走下了神殿,与我擦肩而过。

  烟雨江南

  清晨的时候我穿过荷塘,走到那片青翠的竹林里。
  原本打算练一会儿剑,却见眼前一个绿色的人影一晃而过。
  大祭司燃羽!
  他怎么会在这里?
  雾很浓,水汽很重,在重墨的油彩画里,他就像一个绿色的精灵,不穿祭司长泡的他原来也会有这样轻灵的美丽。
  我看见他盈盈如秋水的眼眸,只是擦身而过,那抹浓率的是身影就已经印在我的心里。
  “在青翠的竹林当中,
  我看见你亭亭地站在那里
  一袭的绿衣,浓翠似水,
  轻灵出尘地如同那林中的树妖。
  从此我再也不穿绿衣。
  你与我擦肩而过,
  只一眼就将彼此留在心尖。
  但你我却都明白彼此不会是对方生命中注定一生的那个人,
  你我是注定不能相爱的那个人,
  悲剧已在相遇的瞬间注定。
  你注定是我触不到的情人。”
  * * *
  雨还在下;一点一滴像滴在我的心里。
  我躺在落云殿里,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睡。
  我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今天在那浓绿欲滴的竹林里遇到燃羽的情景。
  他没有穿那身厚重的祭司长袍,仅仅着一袭翠绿单衣,初夏的风吹起他的衣袖,飘飘欲飞,他只是一抬眼,我看见他那双明亮如同宝石的眸子,那绚丽的眸子里闪动着都是柔柔的情丝。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我却感受到了一种震撼。
  “欢,你怎么啦?”凤翔侧过身半坐起来,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他是一个体贴又敏感的情人,有时候体贴得让我觉得内疚。
  “大祭司燃羽你熟悉吗?”我问他。
  “他呀。”他的眼眸低垂,长睫闪烁着:“燃羽其实也算是我的堂兄了。”
  “在南朱国的皇族有这样一个支系,叫做朱雀之仆,他们拥有强大的巫之力,朱雀之仆中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巫之力最强的人来担任朱雀大祭司,这一代选出的人就是燃羽,燃羽从小就是一个神童,我小时候曾经跟他一起玩过,很活泼可爱的样子,什么都懂,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都很敬佩他,但是朱雀大祭司一经选出来就要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后来他当了朱雀大祭司,就像被关在朱雀神殿里,再也没有怎么见过他了。”
  原来燃羽是这样一个孤独的人,我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什么又是巫之力?”
  “这是朱雀之仆的秘密,是关于占卜,乞福,祝祷,具体的情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我只知道燃羽是一个预言师,据说他可以通晓过去,将来,他曾经预言过的事情都一一发生了,神奇非常,可是几年前他为南朱国运占卜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再占卜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卜到了什么,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朱雀神祭才会出来一次主持祭司大典,其他的时候他把自己锁进了朱雀神殿里,不见世人。”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凤翔笑着问我。
  “听你说过,就有些好奇。”我开始有些语焉不详。
  “快睡吧。”他柔声对我说。
  我和凤翔相拥着躺下,我半天不敢动,希望他没有发觉什么。
  外面又起风了,落云殿的蜡烛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定,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浓情如酒

  “风到这里就是黏 黏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 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 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剎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我在荷塘边弹奏着这首曲子,丝丝的雨像情丝一样缠绕着我,那碧水的波澜像恋人含情脉脉的秋水明眸,正弹着,听见一阵悦耳的笛声想起。
  是他!
  我停下手上的曲子,站起身来向那竹林走去,果然看见了那抹浓绿的身影,燃羽正站在竹林当中,修身玉立,手中正拿着那支碧绿的玉笛。
  江南那甜腻酥润的细雨,
  他莹白得半透明的脸,盈盈闪动的眼眸。
  一切都已在酥透心扉的雨中酝酿,
  化成一壶浓浓的酒。
  他的玉笛子从嘴边放下来,抬首望着那竹林的上空,那里有鸟在飞,唧唧喳喳地闹个不停。
  “如果人也可以像鸟一样自由,那该多好!”
  燃羽轻轻地叹着,他的眼中盈盈闪动着的那种渴望让我不忍。
  “你想飞吗?”我看在他说:“我带你。”
  他眼中的惊喜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他施展羽渡术飞了起来。
  我拥着他凌空而起,
  飞旋中片片请翠的竹叶洒落身上。
  我看见他的脸如同春日朝露一般轻灵。
  甜酒一般醉人。
  他漆黑的发散乱地缠绕在他白皙如玉的脖颈上。
  子夜般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的光芒,
  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
  * * *
  傍晚的时候;我渡水到江边;又看见那抹绿色的身影。
  在烟雨中,那一叶轻舟之上,
  我听他吹那首空灵婉转的曲子,
  曲子还没有吹完,我就已经醉了。
  我凌波渡水跳在那轻舟之上。
  小舟载着我们在碧波的河上轻轻的荡过。
  “你曾经看过秦淮河的夜景吗?”
  我问他,“听说那里的夜景很负盛名。”
  话刚一开口,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问错了。
  秦淮向来是烟花之地,而他是一个祭司,我曾听说过南朱的祭司是不可以近女色的,却这样问他,就像问一个和尚是不是花和尚一样。
  绵绵的细雨终于停了,天已经黑了,一轮圆月升了上来,皎洁的月光照连了秦淮河的水,闪烁流动着犹如碎金。月光也照着摇船的人,更显得他的皮肤莹白如玉,我半靠在船尾,欣赏着月下的秦淮美景,欣赏着他。
  一阵郁郁的脂粉味传来,我们已经近了灯火阑珊之地,一声声的娇声艳语传来,河上停泊着一支支装饰鲜亮的花船,船首立着窈窕娇美的江南美女,那些女孩子热情地拉住他的衣袖,他却远远地躲开了,那样子有趣得紧。
  “好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看见他窘迫的样子我也不忍。
  我们上了岸,进了一家小酒馆,买了两瓶女儿红。
  回到了船上,举起酒瓶一人一瓶地喝起来,他才喝了一口就呛到了。
  “你从来没有喝过酒吗?”我问他。
  “嗯”
  因为他原本白皙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染成如同蔷薇的粉色,很是诱人。
  品人如品酒,
  而他的味道清冽香甜得如同一壶陈年的女儿红。
  入口恬淡,细细品味,后劲却醇厚清冽。
  昙花的美正是因为它的短暂,
  一瞬而过,
  无法触到的美丽。
  在夜色下他美丽得如同深夜盛开的昙花。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狂乱,他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眼波盈盈如水。突然他将我压在船沿上,深深地印上一吻。
  秦淮河的波荡漾着,晕出金色的光晕,映照着船舷,映照着绝代风华的他。

  深埋的爱

  小船摇摇晃晃地,晃得我睡不安稳,我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却只有淡淡的晨曦和蒙蒙的青光,那叶飘摇的轻舟上就剩下我一个人,燃羽已经消失得没有影踪。
  我的肩膀上还披着他那件翠绿的衣衫,仍然带着他留下的香,独特的神殿中槐花的清甜味道和竹叶的清香。我可以想象到他帮我披上衣服的温柔神态。
  我四处寻他却寻不到,船正停在岸边,高高的芦苇被晨风吹得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我上了岸,回到皇宫,在那竹林里寻觅良久,却也寻不到,菏塘边,花圃里都寻遍了,也寻不到那丽人的芳踪。
  正焦急的时候,却听见一阵熟悉的琴声从朱雀神殿的方向传来。
  那琴声哀怨非常,苦涩入心,愁思缕缕,仿佛把人的心都揪住了,哀叹声声,仿佛恋人的低泣,诉说着难以触及的情思。
  是什么让他有这么深的痛?
  燃羽,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惹人生怜?
  我推开了朱雀神殿的大门;“吱呀呀”的响声伴随着青铜的古旧大门缓缓的打开了,空洞而沉闷的朱雀神殿没有一丝生机,死气沉沉,苍老高大的槐树花已经落尽,一地残花。
  深红色的屋檐和灰色的窗都显得古旧无比,在清晨里带着深深的压抑,几千年来这些祭司们在这神殿里消耗着他们年轻的生命。
  落花洒落在祭司黑色厚重的长袍子之上,他的眼睛古井无波,甚至我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一眼。
  那空荡荡的神殿里只有燃羽一个人弹奏着凄哀的曲调。
  我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等他抬起头来,他却视而不见,继续弹奏着他那悲伤空灵的曲调,曲子渐渐越来越弘壮,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悲恸。
  他的心中有愁思千百重,却一丝都不愿意与我分担,为什么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把什么都深藏在心底?
  我静静地看着他,太阳升起来,金色的晨光照在他年轻俊美却又苍白的脸上,他的皮肤由于长时间留在黑暗当中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半透明的颜色。他的武官深刻而细致,那样秀美却毫无生机,像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  他年轻的生命,那些岁月全部都囚禁在这没有一丝人气的古旧幽深的神殿当中,他是将一生奉献给神的人呀,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他似乎看不出表情的眼中深深的无奈的悲哀。
  晨光照得他细致的汗毛泛出一种淡淡的银色,像桃子的绒毛,他的唇小巧,淡淡的粉色却是最完美精致的线条,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秀美如玉。
  他的曲调却是那样哀婉,哀婉得让人心碎。
  低沉是如月下美人的声声低泣,悲壮时如玉石迸裂,一声声都如同诉说着被命运的控诉。
  我想起了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这个不幸的天才一生都在坚强地与命运的不公斗争。
  一声急切过一声,一声沉重过一声,一声有力过一声。
  燃羽仿佛把他那被牺牲掉的一生的悲愤都流淌于他的指尖,滴血一样的痛。
  重重地击在心田。
  直到琴声嘎然而止,我还沉浸在那种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收起古琴,转身要回内殿。
  我不能无视他这种视而不见。
  “燃羽”
  我拉住了他的衣服。
  却被他皱着眉头摔开了。
  “国师有是找我吗?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他的语气生疏,神色平静而低沉。
  他怎么可以这样?仿佛我只是一个透明的陌生人,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反差如此之大,前一刻还温柔地拥在怀中,下一刻就转脸冰冷无情。
  燃羽,如果这真的是你要的,那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欢儿!原来你在这里呀。”我听见凤翔的声音,下一秒就被一个温暖地怀抱紧拥。
  “我找了你很久了。刚才听侍卫说在朱雀神殿看到你了,我就忙过来找你,你怎么会来朱雀神殿呢?这里是朱雀国的禁地,没事的话不要随便过来。”凤翔巧笑倩兮地对我说:“你知道谁来了吗?你二皇兄派人来看你了哦,还带了礼物给你,你肯定会喜欢的,我们去看看吧。”
  凤翔拥着我往外走,我眼角的余光从凤翔的身旁扫过,
  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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