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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这只小和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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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这德行,跟个小孩儿似的,出去别说你是梓灵殿的,丢人,”史泱嗤笑道,“行了行了!别研究你那冰糖雪梨了,求你给它们体面的死法行吗。”

“哪有那么恐怖,”于笑轩自顾自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小口,不解道:“我觉得还可以啊,我给你倒杯?”

“老夫还想活几年,你老行行好。你可别忘了女皇让我们出来做什么的。”

“没忘记。”笑轩一边喝一边左手挑开卷帘,抬眼扫了一楼翩翩起舞的胡女们一眼,道:“隔太远了,看不清。”

史泱笑容僵了下,难以置信道:“混小子,你该不会还打算去勾搭别人舞女吧?麻溜给我把你右边的发辫解了,别丢我们梓灵殿的脸面。”

笑轩听了史泱那话,二话不说解了发辫,把长发高高竖起,顿时少了几分闲雅,多了几分俊逸。他眨眨眼道:“求之不得。”

梓灵殿的宫廷画师成年后都需要在右边编一缕发辫,发带垂下三颗白色珠子,以示他们在宫中不同于侍卫太监御医的地位。这种娘里娘气的打扮笑轩也就忍了,结果他们那届新童开始,还要在耳垂缀两颗白珠,这就彻底忍不了了。

笑轩至今都还记得自己穿耳洞时那杀猪般的惨叫声,也至今都没忘记史泱在一旁旁观时笑岔气的模样。

因为嫌弃太娘,他除了觐见陛下,平时是死都不会戴耳坠的。天知道女皇为什么口味如此独特。

他起身掀开帘子,倚着栏杆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史泱道:“老师好好休息,我让小二过来给你换一壶茶,我先下去近看!”

史泱摆摆手:“不用了,你快去快回,若一个时辰后没回来就别回来了。”

笑轩穿过重重人群,坐到了下方舞台的最前面的位置上,坐在那里的大多数都是轻佻风流的小公子,家中名望也不算大,所以没什么让他们丢人的。

“挤挤啊,谢啦兄弟们。”他油嘴滑舌找到一处座位。

笑轩挤在一堆癞蛤。蟆中,显得更加出挑。胡女们也不像中原女子那样矜持,他才坐下片刻,就收到了好几个媚眼。

伴随着热情的胡乐,胡女们一个个舞蹈越发热情热烈,为首的两个跳的更起劲,好像要争出个优劣来,赢得不知情人们阵阵喝彩。

“兄弟,你还是别坐这儿了。”他旁边的少爷捅捅他胳膊,酸道,“那些姑娘瞧都不瞧我们了,你一个人能消受得起这么多人么?”

突如其来的黄腔让笑轩笑了,他侧脸正要和身边的纨绔子弟搭话,却在瞥见自己斜后方的某人时,怔在了原地。

那个人坐在一群缺乏教养的普通士族子弟中,手上放着一把瓜子,神色慵懒兴致缺缺地看着台上妖娆舞姿,一会儿嗑瓜子一会儿低声和同伴说着什么。

这个人笑轩是认识的。

“李夭。”笑轩在心里默念出他的名字,却没敢发出声音去惊动旧人。

这一匆忙一眼,竟让他又重新遭受了一次八年相别的凌迟之苦。笑轩僵硬地回过了头,坐直一动不动,唯恐被李夭认出来。

虽然李夭已经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肥,但那对神采奕奕的眼睛没有丝毫变化,岁月也许剥夺了他的天真,让他成长成熟,可自内而外透露出的古灵精怪的气质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笑轩一直觉得奇怪,宫里出了个宫廷画师叫笑轩,这么明显的巧合,温海于浩难道没有发觉吗?还是说他们知道了,也没打算再找到自己呢?

一个十岁的小孩儿,胆大妄为离家出走,家人心灰意冷与其分道扬镳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他神思恍惚间,好巧不巧地听清了后面那些人的对话。

“可恶,前面那个人谁啊!等这支舞看完,我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别冲动。”

“月半哥,你不是喜欢看那个胡女跳舞吗,看她们给他抛媚眼,你能忍?”

“叫你闭嘴了,吵死。”

熟悉的称呼出现,笑轩啼笑皆非,月半这个名字固然可笑,但李夭忽然的成熟,更让他心酸。

笑轩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那些胡女的舞蹈也伴随激扬音乐戛然而止,再来一支的起哄声如雷贯耳,姑娘们只是甜甜一笑,行礼离开。

“糟糕,忘记看了。”笑轩暗道不好。

他可是奉旨来做《胡女像》的,胡女都走了,难不成他对着空气画?

李夭就在他身后,他回过头两人就能重逢……笑轩踌躇片刻,还是狠下心选择向胡女离开的方向走去。

李夭他们的讨论声与他越来越远,他身后那些不知情的浪荡子还吹起口哨,打趣着他的行为。

口哨吹的曲子轻浮得很,为首的胡女闻声停下,转身回头笑睨了笑轩一眼,浅棕色的眼眸盛着灯色,流转间很是魅惑。她朝笑轩伸出纤纤玉手:“公子有何事?”

笑轩鬼使神差抬起手,差点就牵住了她,好在反应得快,及时改做了挠头,笑道:“姑娘若不嫌弃在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女忍俊不禁,踩着碎步靠近他,亲昵地挽住他胳膊:“走吧!”

笑轩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群人能杀死他的眼神,半边身子又僵又麻,干笑道:“嗯……走吧。”

胡女将他带到了后院,弦乐楼后院女子居多,到处都是香料味,也不失为一处风流地。他们走到碧绿湖边,垂柳倒映湖面上,随风飘扬。

如果没有李夭的出现,笑轩这时候或许真会沉溺温柔乡。

“那么,公子想做什么呢?”

这胡女眼神又媚声音又酥,惹得笑轩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天地良心,他什么都不想做。

“方才我在楼上看见姑娘,神思恍惚,回过神来就坐在一楼了,姑娘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有没有兴趣,让在下为你做一幅画?”笑轩调情话张口就来,温声道。

“公子叫我樱鸽就是,别生分了。”胡女低低笑道,“公子真是想为我作画?”

感受到她慢慢靠近的身子,笑轩硬着头皮,继续温柔道:“是啊,年华易逝,我想为你留下永久的容颜。”

“那公子,别在纸上作画。”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笑轩道:“樱鸽可是说笑,那应该在哪儿……”

“来樱鸽身上吧。”樱鸽眼睛一闪一闪,大胆热烈地抱住了他。

温香软玉主动送上门来,笑轩却意外冷静,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他这辈子还没来得及调戏一个女人,就先被反调戏了?

他欲言又止,犹豫着该怎样婉拒这文艺的约炮之话,需知女孩儿们主动请求约炮一次不容易,拒绝了实在太伤人,但他这人看着风流,实则偏为保守,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乐意嫖。

进退维谷下,樱鸽眼神突然奇怪了起来,笑轩清晰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叫唤,那语气虚得很,好像生怕被叫的人普通昙花匆匆一现就逝了。

“于笑轩?”

“……”笑轩彻底没话说的,满肚子油嘴滑舌熄火,僵住了。

樱鸽凭借女人的直觉,猜测出此人是来挡她好事的,她赶紧软绵绵一靠,将头依在笑轩胸前,柔弱地软语道:“公子,同樱鸽去——哎哎哎!谁啊!”

笑轩无处可逃,眼睁睁看着樱鸽被人拉了出去,推到了另一个少年身边。莫名其妙抱得美人归的少年脸上微红,小心翼翼地扶着樱鸽。

而另一位不怜香惜玉把樱鸽粗暴推开的少年站在了笑轩面前,瞥了樱鸽一眼,声音冷淡报上姓名:“李夭。”

笑轩插翅难飞,干脆大方打起了照呼,他神色自若道:“都长这么大了,可见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当年帮他送信给王府的是李夭,但是李夭什么都不知情,他那样不告而别,李夭心底一定很不舒服。

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就算李夭一拳头呼上来,他也不会吭一声。

但李夭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站定抱臂盯着他,丝毫没有露出相别八年的思念,淡淡问了一句:“你……过得好吗?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压字数,所以只能暂时缓更了T_T
下周四后补回来!





第16章 第十六章
他宁愿李夭像以前那样,天真单纯地黏着他,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又克制又内敛,这真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子吗?

笑轩扶额:“咱们能不能晚点叙旧?我干正事呢。”

李夭回头盯了樱鸽一眼,神情复杂,指了指樱鸽,问:“哥哥喜欢这种类型的?”

樱鸽很不满李夭的态度,峨眉一蹙,一把甩开搀扶她的手:“这位小少爷,你莫把我们姊妹当成了那风流地卖的东西!”

“我倒是没那个意思,姑娘自己别作践自己。”

李夭这话好像没错,可他那语气怎么听都奇怪。眼见气氛越发诡异,笑轩踌躇着还不知道怎么打圆场,樱鸽的怒火就已经迁怒到了所有人身上。

“那小女子就不作贱自己了,请诸位都离开!”樱鸽哂笑一声,看向笑轩道,“小女子配不上公子的画,公子画您这位故人去罢!”

被怒火波及的笑轩无话可说,只能拽着李夭,一边拉着他同樱鸽道歉,一边顶着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出了这院子。

茶楼胡女下场后,一楼就散掉了大半,笑轩黑着脸拽着李夭上了雅间。

史泱正品着小二新上的龙井,一口还没品出个滋味,猝不及防帘卷被人掀开,吓得茶水都洒了出来。

史泱纳闷了:“谁惹了你了?你不是下去调戏胡女了吗?怎么调戏了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公子上来!”

“什么调戏不调戏的。”笑轩捏着眉心,心累极了,“这是我……弟弟。”

李夭迟疑了一会儿,道:“哥哥,这位……”

“打住打住。”于笑轩一屁股坐下,仰头看着他,“我先问你,你为何在这。”

李夭瞥了身后小公子一眼,那人很懂眼色,默默退出了雅间。

“哥哥都能在这儿,我为何不能?”李夭淡淡说着。

这话一听便知道是在埋怨他了。笑轩颇为无奈:“我是奉人之命,特前来做胡女像的,你这给我把人气走了,我怎么交差?”

他所言不虚,女皇打过年时便命他和史泱着手画大平众生百相图,要画一百个不同特征的人,以展大平的文化之丰富。按照女皇的要求,洋人、东瀛人、胡人……等外来人都是他们梓灵殿的对象,若不是要画这些人,他们根本没有出宫的机会。

“知道了,哥哥现在是梓灵殿的宫廷画师,陛下眼前的红人,我楼仙宫已经高攀不起了。”李夭道。

笑轩:“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么。”李夭轻笑一声,“哥哥不如回去问问于道长?整整八年了,他们不知道求了张大人多少次,他们只是想见你一面,你……怎么会那么狠心啊。”

李夭的话好似沉铁,冰冷又狠毒地砸向笑轩,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不能思考,讷讷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一直在找他吗?那为何他一点儿都没有听到风声?这八年来……

他还以为,是他们放弃他了。
他还以为,是他一厢情愿跑到皇宫这华丽的鸟笼,费尽心思为楼仙宫周旋。

笑轩衣衫被冷汗打湿,明明是暖春,他却好像回到了腊冬。

李夭嘴皮子动了动,倏地转头看向史泱,戒备之意不言而喻。

史泱明了,这是在赶他出去了,他犹豫片刻,猛地对上了笑轩呆滞的双眼,愣了愣。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的学生脸上出现这样的复杂神情,隐忍、茫然、不知所措。

想到两年前,楼仙宫被言官参了一本,女皇顺势准备起草诏令废除国观地位时。他这个看上去对一切都毫无兴趣的学生,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打了鸡血地变着法子在女皇面前提及道法的重要。

哪怕后来是惹恼了陛下,面对皇威之压,年仅十六的他还是面不改色,舌灿莲花把话圆回来……若不是他那时令人动容的冷静和勇敢,陛下可能早就把楼仙宫扯去了金身。

于道长、道观、笑轩、楼仙宫……

彼时史泱便诧异,笑轩平日里没心没肺,被欺负了也不大在意,却每每听见楼仙宫的事都万分上心,这个中缘由,怕也只有局中人自己知道了。

“我去外边等你,你也快些说清楚,婆婆妈妈的不像你。别忘了我们回宫的时间。”史泱看了眼对面这个满是秘的学生,也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雅间里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前弥漫的甜味和茶味也在低气压的环境里跑得一干二净,李夭轻轻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戾气都摇走一样。

他坐到了史泱的位置上,垂眸低声道:“我刚刚……我只是我、我以为这辈子我都看不到你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

李夭低鼻子红红的,就算他低下了头,也掩藏不住染了湿气的睫毛。之前装出来的成熟一扫而空,他倒吸一口冷气,干脆伸手双手捂住脸,长长吁叹。

“我只是……想你。”

他最后两个字微不可闻,但在小小包厢里依旧清晰。

笑轩预备给他倒茶的手一抖,滚烫茶水溢出,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手指猛低一缩,却依旧神色自如地将茶递给李夭。

李夭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稍稍抬头接过茶水,抬头看着他,眼睛果然已经红红的,眼底委屈一览无遗:“你到底去哪了,我们找不到你。”

之前看见李夭憋着情绪,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和他打招呼,他手足无措;现在面对李夭把所有真情实感摊牌在他面前,他却冷静了下来。

他嘴角一勾,揉了揉少年的头,道:“我知道,辛苦你了。”

看李夭现在这一身少公子的打扮,笑轩多少就猜到了,这孩子现在在代替他,扛着楼仙宫少宫主的重任。

笑轩揽着他的肩,玩笑道:“你别这么丧,跟见了我尸体一样。亏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长大了。”

李夭擤鼻涕,深呼吸道:“我平时很成熟的,今天不同。”

“行行,你最成熟了,话说月半大哥啊,我时间很少的,以后再叙旧。”笑轩笑了笑,“现在喝杯茶润润嗓,快把我爹娘的事告诉我,别拖拖拉拉像个小姑娘。”

说到楼仙宫的事情,李夭神色一黯,点点头:“你听了后,给我个解释。”

……

长街马车络绎不绝,暮色金光洒在青石板地上,周围的小摊小贩已经搓着抹布准备收摊,一天下来的劳作让他们此刻疲倦不已,但换来的财富又让他们洋溢这喜悦。

可是笑轩和这些喜悦疲倦都格格不入,他搀扶着史泱上马车,自己却差点被绊了。他大多数时刻是很能藏住自己真正心思的,史泱从来没见过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不成你还能被男的勾走魂不成?”史泱用木拐杖敲了他一下,“某些事老夫当做不知道,但是你想说的话,老夫可以勉为其难给你排忧解难。”

笑轩被他一敲,吃疼地嘶了一声,总算回过了神,踌躇一会儿,道出了身世:“我……其实是楼仙宫宫主于浩之子,我姓于,名笑轩。”

史泱翻了个白眼:“你是谁的儿子关我屁事,我问你你刚刚想什么想的那样失魂落魄!”

笑轩怔住了,哑然失笑:“老师你真是……”

这个时代没信宗教的人太少了,于笑轩估摸自己身份报出来,信道教的定要为他欢呼一番,信佛教的定要为他拿起一次砖头来,却没想到史泱如此不屑一顾。

史泱知道他想说什么,接话道:“我又不是那些俗人,世上真正信教的又有几人呢,众人不过随波逐流罢了。”

“老师看得透彻。”笑轩点头道,“学生此时确实有一疑惑,恐怕会叨扰到老师。”

史泱端正坐好,精神抖擞信心满满:“无妨,你说!”

笑轩偏头想了想,笑道:“怎样手刃朝廷命官?”

史泱呆了:“……”

“老师可是觉得荒诞?”笑轩道,“我只是突发奇想,随口一……”

“你想杀了张旭川?就你还手刃?你那只手除了画笔还能拿刀?”史泱冷哼一声,“你十岁的时候就厌恶他,现在怎了,直接跳过了恨,想杀了他了?”

笑轩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他可真是把我一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于浩想尽一切办法让张旭川传话传信给他,张旭川却一声不吭,以他的名义回绝了于浩,强行将他和楼仙宫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持续八年,他竟毫不知情。笑轩气得笑了,手握成拳指尖泛白。

史泱心底咯噔一声响。能把这孩子惹成这样,张旭川真是个人才啊。

“杀人我不会,但你若想家,老夫倒是有一计。”史泱突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史泱出了个滴水不漏的法子。

女皇令他们绘制众生百相图,那他们自然也该绘制独属于这个时代的两教鼎立像,如此一来,他必然能见到楼仙宫的各位了。

笑轩琢磨一晚上写了封呈柬,女皇看了后龙颜大悦,认为此举甚好,又给梓灵殿赏了几批上等绢布,并亲自下旨,请楼仙宫宫主和大开寺主持进宫。

可惜了,笑轩本以为他可以回到楼仙宫的。不过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在两位大人进宫之日晨曦时,女皇又格外重视此事,召他觐见了一次。笑轩苦不堪言换上梓灵殿画师的黑色朝服,戴上了明晃晃的双珠耳坠。

晨曦之际他昏昏欲睡,眼皮子几欲合上,终于熬到了女皇上朝,才脚步虚浮,飘出了正殿。

却在花草繁盛的偏殿好巧不巧撞见了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张旭川。

笑轩顿时清醒,四目相对下,张旭川眼中慌忙一览无余,他悄声说了什么,身后那个身材削瘦的男子才掩面离去。

“张大人真是闲情雅致,大清早采花呢?哦不,这是采……皇宫里的草?”笑轩话中带刺。

张旭川眉头皱成川字:“笑轩今日这么见外?怎么,你原主子打仗回来了,你就这么上赶着和本官撇清关系?”

谁和你有什么关系。笑轩嘴角上扬,将讥讽掩藏住,不冷不热道:“张大人说话奇怪了,打仗回来的是庶人刘晏,我不过是他曾经管家的远方亲戚罢了,哪来主人一说?”

张旭川仿佛听见了笑话一样大笑,走到笑轩身边,微微低头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八年前你通过乐王府的人,进了本官主持的殿试,之后本官既然要用你,自然是查了你的底的,你再狡辩也无用。”

“空口无凭。”笑轩毫不在意地笑,“张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哼。”张旭川冷笑一声,猛地揪住他右边的一缕发辫,笑道,“那你小心点,可别被我抓住辫子了。听说你已经求了女皇,让于兄进宫来了?不错,还有几分手段,走吧走吧,你可别让两位大师等你一人。”

笑轩被他揪得痛,微微皱眉将辫子扯出:“多谢大人教诲,笑轩告辞。”

这个死辫子,他迟早剪了。

张旭川冷眼盯着这个有些清减的背影,摩挲右手拇指的戒指,眼中露出杀意。

这个于笑轩也就刚进宫那两年替他做了事,之后对他的命令一律装聋卖哑,现在还让他看见自己和琼意接头的场景……

于笑轩不能留了。

笑轩前脚才进梓灵殿,一个小太监就凑过来,谄媚笑道:“大人,大师和道长都已经在玉湖等候,大人是喝杯茶歇歇脚再去,还是现在立马过去?”

笑轩脚步一滞差点被门槛绊倒,小太监忙不迭扶住了他。他抬头望了眼刚刚亮全了的天,唏嘘不已:“这么快就来了啊。”

小太监不明个中滋味,只当他在抱怨,立马抖机灵道:“那么大人稍等,奴才给你端碗温茶,您润润嗓子再去。”

“不必了。”笑轩三个字才脱口而出,又鬼使神差改口道,“不,你还是去给我拿杯茶来吧。”

小太监被绕得晕乎,不明所以地哎了一声,麻溜去给他倒茶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自己心底却很清楚。近乡情怯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他一路上蹉跎了好一会儿,几步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好久。

跟着他的小太监还以为他厌恶佛道二教,十分不解道:“大人若是讨厌,不如派殿内其他画师过去?”

被误解了的笑轩啼笑皆非,苦笑着摇头:“不必了。”

也是,他在磨蹭什么呢?也忒像个要嫁人的小姑娘了。

于笑轩使劲揉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责令太监退下,他独自疾步像玉湖迈去,可怜见的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惶恐地在原地不敢走。

暮春早晨的玉湖温暖闲雅,笑轩从入口走进,刚好被一颗古树树干遮挡住身影,他眼神略过垂下树枝的空隙,窥见了两个相谈甚欢的人影。

“爹爹什么时候和无朝大师关系那么好了?”于笑轩眉头一高一低,心里诧异极了。于浩和无朝虽然没有属下那么幼稚,为两教关系争来争去,可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笑轩探着头定睛一看,这才猛然发现,和于浩面对面交谈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和尚,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却能看见高高束着的长发。

进宫此等大事,怎么还能带旁人进来呢。笑轩纳闷地走了过去,不过好在还有旁人在场,否则他一人面对上于浩,他怕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

又变成磨磨蹭蹭的大姑娘了。笑轩磨蹭着走过去。

先看见他的不是于浩,而是坐在于浩对面的那人,那人直直看着他,于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有个埋着头蹭过来的生物。

“轩儿……”

话还没说一句,于浩眼睛就红了,他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唯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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