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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崛起[系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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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流光嗯了声,“看两人的样子,多半如此。”
“七郎你打算成全他们?”
李流光点了点头。
沈倾墨就笑了起来,眉目舒展,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轻快和惬意。他一扫之前的阴郁,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对着李流光笑的纯然。既是确定了李流光对流娅无意,他便有些漫不经心起来,“那就让他们尽快成亲吧。等我们从霍林河回来,不,就今天成亲!”
李流光:“……”
……
沈倾墨雷厉风行,真的立刻去找了普罗辛及流娅。听了他的话,两人久久无法回神。
为了入乡随俗,两人已换去了域外的装扮。普罗辛借了薛扬一件袍子,流娅穿着却是丹娘的衣服。这其中普罗辛同薛扬身高相仿,看着还好。流娅的衣服却明显不太合身,宽宽大大套在身上,越发衬得人娇弱无比。她原本正温顺地垂着头,乍一听到沈倾墨的话顿时惊讶地抬头。沈倾墨看她依然碍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眼神。流娅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发抖,拘谨地弯下腰。
“奴多谢小郎君恩典。”普罗辛回神后惊喜地跪下,恭敬地趴在沈倾墨面前。流娅紧随其后,看普罗辛的眼眶微微湿润。
两人的反应让沈倾墨满意,吩咐道:“那现在就成亲吧。”
他一句话吩咐下来,薛扬几个便腾出了毡帐。众人虽都觉得古怪,不明白沈倾墨为何对普罗辛及流娅成亲如此上心。但这也是件好事,薛扬几人在塞外待得久了,并不在意那些俗礼,嘻嘻哈哈地凑着同普罗辛说句恭喜,看着普罗辛及流娅跪拜过李流光、沈倾墨二人,便算是成了一家人。
这一上午,普罗辛只觉得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他原以为会同流娅分开,此生再不相见。便是鼓足勇气求李流光收下流娅,盼着也是能日日见到流娅就好。万万没敢想新主人仁善,竟是成全了他同流娅。一时只恨不得立刻返回霍林河,拼死也要找到木炭,好报答李流光。
他守在李流光身侧,李流光随口问起,“阿布说你善于记路,从仆骨到霍林河就不说了,你还记得哪里?”
普罗辛恭恭敬敬道:“奴跟着阿布主人一路从大食穿过吐火罗,又经过安西都护府来到这里。之前所有走的路,都记在奴脑子里。”
李流光听他提到安西都护府,心中一动,某个一直不确定的念头闪过,进而牢牢扎根了下来。
第54章 对敌
霍林河发源于金山山脉,西起安西都护府,一路蜿蜒穿过安北都护府及回鹘控制区,东抵靺鞨诸部。从仆骨部落行至霍林河中部,普罗辛发现石炭的地方,需要两天时间。李流光记挂着石炭,几乎是雨一停便上了路。
一路行来,虽属于安北军控制范围,但众人并不敢大意。每到一处何览都要派薛扬为先锋,提前往前探路。这一日行至中午,一行数十人勒马停驻。依着普罗辛的说法,这里离着发现石炭的地方已经不远。何览想了想,吩咐薛扬照常前往探路,又让络腮胡到附近打几头猎物,众人先歇一会吃了午饭再走。
络腮胡原名张宾,因长了满脸大胡子,众人反而叫他名字的少,打趣叫胡子的多。张宾听了何览吩咐,应了声没有立刻走,而是转头看向沈倾墨,大声问:“五郎要不要去?”
还在仆骨部落时,张宾便听薛扬提起沈倾墨一手箭法出神入化,心中有些不服。及至昨天出来,他亲眼见着了沈倾墨的箭法,才认了一个服字。但之后张宾便缠上了沈倾墨,做什么都拉着沈倾墨一起。
听他叫沈倾墨五郎,何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趁着没人注意狠狠瞪了张宾一眼。当初李流光初识安公,自我介绍是五郎,沈倾墨是他的族弟,七郎。众人也只当着如此。还是后来都护府同李流光合作造纸,薛扬跟着李流光熟了,无意中听到李流光及沈倾墨彼此之间的称呼,暗中去跟何览说,众人才意识到李流光及沈倾墨同他们相识,用的都是化名。
考虑到两人隐隐的圣域背景,何览觉得对方用化名也理所应当,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有戳破这件事。哪想张宾顺口直接叫了出来。
他瞪完了张宾,转头又看李流光及沈倾墨。两人皆神色如常,似并未将这件事当回事。沈倾墨没说去不去,只注意力都放在李流光身上,问:“七郎想吃什么?”
李流光想了想说:“昨个吃的黄羊不错。”
沈倾墨嗯了声,提着长弓上了马,目光专注,“我去猎头黄羊回来。”
李流光点点头,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态度亲近,何览眼神闪了闪。他已确定李流光同沈倾墨并非他们说的族兄弟,但却看不出两人的关系。李流光性格温和疏朗,跟他接触的人很难不喜欢他。但对于沈倾墨,何览却是忍不住皱眉。之前在繁城,沈倾墨多数都在马车内养伤,何览见着他不多,印象也不怎么深刻。但后面沈倾墨伤好,何览同其相处,慢慢便意识到沈倾墨性子着实有些乖张。
在沈倾墨眼中,估计只看得到一个李流光。其他人站在他面前,跟草原上跑的那些牛羊也差不多。何览忍不住想,这样孤戾的性子也不知道过去是如何养成的。明明两人是同一处来,但性格怎么如此南辕北辙。
见沈倾墨离开,何览犹豫地坐到李流光身侧,琢磨着想要解释张宾那一句“五郎”。然不等他开口,李流光已先提了起来。“抱歉,我和五郎身份有些不便,瞒着大伙实有苦衷。”
他坦坦荡荡,自个戳破了这件事。何览意外之余,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李流光虽说是将这件事摆在了明处,但依旧未坦白他同沈倾墨到底是谁。并非李流光多虑,而是两人一个大唐从五品男爵,一个是皇帝的私生子,都不是什么好身份。尤其是沈倾墨,作为皇帝的私生子天下皆知。安北都护府近些年过得水生火热,最终被逼造反,同当今圣人有很大的关系。他担心万一郭凤虏知道了沈倾墨是谁,迁怒与他就麻烦了。
见他如此,何览知趣倒也没有细问。李流光既是说不便,那可能真就是不方便。
两人正说着话,猛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喝彩声。不用抬头两人也知道,肯定是不知谁猎着了猎物。
前方草丛深处,几名安北军捞起地上的狍子,远远冲着张宾竖起大拇指。张宾咧着嘴笑,得意地看向沈倾墨,“五郎觉得如何?”
“不错!”沈倾墨淡淡道。他看了眼狍子便移开视线,更多寻找着黄羊的踪迹。张宾还兴冲冲地说着什么,沈倾墨听得心不在焉,随口问:“我看你箭术也算高明,为何没有入选神策军?”
神策军作为天子禁军,一向是大唐最强战力,便是俸禄军饷也比各地府兵、边军多一些。更难得有于怀恩镇着,无人敢克扣神策军军饷。若论当兵,却是人人都愿意入选神策军。
沈倾墨本是随意问一句,张宾听着却是想到什么沉了脸,朝着地上啐一口,骂道:“说起这个老子就来气!当年神策军挑人,我也巴巴去了。结果长安来的统军不是个东西,想入选别的都是次要,每个人得先孝敬十贯钱。我当时穷的叮当响,没钱孝敬自然也就没机会摸着神策军的边。不过也好,老子后来跟着都护来到草原,纵马杀敌不比去长安爽快?当初要是真选上了,待在长安那种地方,天天守着狗屁圣人,早就憋屈死了。”
张宾说的痛快,拍拍沈倾墨的肩膀,说:“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老子看神策军平时恨不得仰头走路的样子,早就不顺眼了。真有能耐,来把回鹘、吐蕃灭了。打着天下第一军的名号,天天龟缩在长安、畿内与关中要塞。左防着这个节度使不听话,右防着那家边军造反,呸!就是没血性的怂蛋!”
自郭凤虏成了安北军都护,安北军便带上了他个人的风格,上上下下以勇猛为荣。张宾跟着郭凤虏一场场血战杀出来,再看神策军就觉得少了血性。装备好有什么用,早被长安的繁华迷花了眼,成了圣人自个养的一条狗!
安北军的人自来提到长安的圣人都没什么好话,如今反了更是肆无忌惮。张宾说完不过瘾,还一定要沈倾墨也说点什么。
沈倾墨脸上的漫不经心淡去,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微微颌首,“你说的确实不错!”
他轻轻巧巧一句话,张宾莫名就觉察出一些别的意味来。他琢磨地看向沈倾墨,然后沈倾墨没再说什么,只控马继续朝前寻着黄羊的踪迹。跑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沈倾墨蓦地勒马停了下来。
距离他几步远,两道深深的车辙一路向北而去。车辙的两边是凌乱的马蹄跟人走过的痕迹。沈倾墨微微皱眉,翻身下马蹲下查看半晌。张宾带人跟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像是回鹘人!”
从这里往北,便是回鹘控制的范围。附近游牧的部落不会没事跑回鹘人那边去。从车辙的形状及数量分析,对方只有一辆车,但车上的物品不轻。反而是周围护卫的人不少,看马蹄及脚印,起码有上百人。
“……回鹘人?”张宾蹲在沈倾墨身边,捻了捻地上的土,说:“对方走了没多久,看样子也走不快,应该还在附近。”
“也不知道薛队正遇到他们没?要不我们跟去看看?”一侧拎着狍子的兵士插嘴道。
张宾看向沈倾墨,沈倾墨正欲说什么,突然脸色一沉,冷声道:“有人来了!”
“上马!”张宾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沈倾墨的判断,冲着众人打了一个手势。一众兵士纷纷丢开提着的猎物,瞬间翻身上马摆出迎敌的姿势。
不过倏然,张宾便看到两拨人一前一后骑马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离得近了,众人认出前面打头的是薛扬,后面追着薛扬几人的赫然是回鹘轻骑的打扮。
薛扬显然也看到了众人,脸上欣喜一闪而过。张宾顾不得问什么,呼啸一声率先冲了过去。
后面追来的回鹘轻骑似没想到会遇到接应薛扬的人,略微放缓马步之后,互相之间呼喝连连,又一股脑地挥刀朝着众人冲来。
“小心!”
张宾一个后仰避开对面射来的箭,忍不住骂了句娘。他身边的人纷纷搭弓回击,其中尤以沈倾墨反应最快。众人不过刚刚抽出箭,沈倾墨已拉满长弓。流光闪过,箭矢破空,只听得对面惨叫一声,一名回鹘骑兵捂着脖子摔落马背。
双方一轮互射后,转瞬已遇到一起。一众人纷纷丢开弓箭,抽出横刀迎了上去。
沈倾墨目光微凝,并没有拔刀,而是手腕一转握住长弓的一端,迎向离得最近的回鹘骑兵。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虽意外于沈倾墨的武器是长弓,却没有丝毫停顿,将手中的长矛刺向沈倾墨。然,沈倾墨的动作更快。两人不过错身,沈倾墨手腕一抖,弓弦已套住回鹘人的脖子。对方眼眶瞬间瞪大,惊恐地看向沈倾墨。沈倾墨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微微用力,已割开回鹘人的喉咙。
漫天的血雨喷射而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沈倾墨挥手间已勒住第二名回鹘人,对方胡乱地挥着手中的弯刀,却依然快不过沈倾墨的动作。
待到沈倾墨对上第三个回鹘人之际,张宾忍不住看了沈倾墨一眼。实是沈倾墨杀人的手法太过流畅,像是练习过不知道多少遍一样。虽然他知道沈倾墨不是菜鸟,但杀人这么熟练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张宾看着沈倾墨身后跟着的两人,那原本是他安排保护沈倾墨的,现在反倒不知道是谁保护了谁。
从回鹘人出现,到双方相遇,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双方俱已杀红了眼。安北军同回鹘本就是死仇,之前不过是迫于形势,暂时和解。如今回鹘人莫名其妙出现,一副要杀他们灭口的样子,众人也被激出了血性,不管不顾反击了回去。
安北军配合有序,各个奋不顾身,很快便压制住了回鹘人的冲击。回鹘人发觉不妙,转身便要跑。沈倾墨冷笑一声,反手抄出三支箭来,扣住弓弦用力一拉。只听得“崩”的一声巨响,空中响起尖锐的摩擦。电光火石间,对面的三人惨叫着落马,无一例外被射中了要害。
张宾看的简直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立刻喊道:“留个活口!”
一众安北军气势大盛,转瞬间便将剩余的回鹘人杀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五六个活口。
第55章 炼金
众人虽是胜了一场,却并无多少欣喜之意。回鹘人对他们的杀机太过明显,面对着残存的几名俘虏,便是再没心没肺,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到底怎么回事?”张宾先问了薛扬一句。
薛扬苦笑,“我也不清楚。本来一路都没什么事,我带着兄弟们正要回转,哪想突然遇到一队回鹘骑兵。他们人数不少,我想着尽量避免冲突,就带着兄弟们先撤,谁知道他们竟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还出手便是狠手。”
回鹘同安北关系复杂,日后如何先不说,目前双方都不愿意起了冲突。按理安北军主动退让,回鹘人便该各走各道,然对方的反应却是太过古怪。张宾从薛扬嘴里没问出什么,转头看向地上的回鹘俘虏,用回鹘话问了一句。在草原待得久了,一众安北军都能说几句回鹘话。然而不知是假装听不明白,还是不肯说,地上的回鹘俘虏只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张宾。张宾怒从心起,哼了声抬腿一脚将其踹翻,目光移到了第二名回鹘人身上。
对上张宾的视线,对方咧着嘴吐出一连串回鹘话,却并非是交代而是故意挑衅。许是知道必死,他们反而没了顾忌,余下几人都高声骂了起来。
张宾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却又不能将他们都杀了出气。“绑起来,带回去给参军。”他怒气冲冲道。
一众安北军也没什么好办法,让他们打仗可以,审问俘虏却是毫无章法。
沈倾墨面无表情地扫过,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离他最近的回鹘人。这名回鹘人眼睛缩了缩,显然是认出了沈倾墨。
“五郎?”张宾愕然。
沈倾墨微微勾起嘴角,手中的长弓抵在了回鹘人的下颚。锋利的弓弦轻轻刮过,细小的血口出现,有血丝渗了出来。“审问俘虏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剩下的带回去也是浪费。”他语气轻柔地说,轻轻瞥了张宾一眼,才恍若漫不经心道:“正好我想打个狼皮褥子,留几个人当诱饵,把附近的那群狼引过来。”
张宾被那一眼中的冷意击中,下意识问:“怎么做?”
沈倾墨歪着头微微一笑,“狼只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你说呢?挑出一个带回去的,剩下的几个人一人剐个上千刀,只要不死吊着一口气就够了。”说话间,他手中的弓弦下移,又是一道血口划出。
两人的这番对话俱是用的回鹘话,地上跪着的几名俘虏显然都听明白了。其中几人不由身体抖了抖。他们不怕死,一刀下去不过一个痛快。但像这个男人说的那样,被剐上千刀抛入狼群做诱饵,只需要想一想,他们便不由颤抖起来,脸上的挑衅随之减弱。
最先挑衅的回鹘人意识到什么,厉声道:“我们受草原狼神庇护,我们……”
他的后半截话被沈倾墨的动作堵了回去,黑色的长弓套住他的脖子,沈倾墨轻飘飘道:“既是受狼神庇佑……就从他开始吧。”
张宾不傻,立刻便猜出了沈倾墨的用意,毫不犹豫地将这名回鹘骑兵拉出。既是做戏便要做的真切一些。好在他对回鹘人也没什么怜悯之意,当下在对方身上便是一刀。鲜血溢出之际,张宾微微皱眉,觉得军中配置的横刀有些不便。他目光扫过,落在沈倾墨腰侧的弯刀上,招呼一声,“五郎,借你弯刀一用。”
沈倾墨眯了眯眼,吐出一个字,“脏!”
张宾:“……”
他却不知道,沈倾墨的弯刀是李流光送的,沈倾墨向来珍惜的很。之前遇袭,沈倾墨宁肯用长弓对敌都不愿在弯刀上沾染陌生人的血迹。被沈倾墨干脆拒绝,张宾也不以为意,摸着鼻子笑笑,便继续在跪着的回鹘人身上划刀。这人倒也硬气,愣是一声不吭,但随着地上的血迹蔓延,一旁观看的几名回鹘骑兵抖得越来越厉害,其中一人终是忍不住道:“……我说!”
事情说来也是凑巧。他们一行原本是回鹘百夫长那阿扎的手下。回鹘大举入侵晋阳郡时,那阿扎得罪了人,被迫留在了草原。前几天那阿扎收到命令,要求他们半月之内赶到洛阳。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行三百人轻骑穿入安北都护府控制的范围,于两日前抵达霍林河。恰巧那日正赶上暴雨,一道闪电击中了附近的小山。山石被击落,露出了里面的金子。
“金子?”张宾震惊道。
这名回鹘人生怕张宾不信,大声道:“真是金子,我们挖了一天,挖出一大块金子,正要运回部落,结果就遇到了你们。”
听他这么一说,前后事便都联了起来。难怪……张宾兴奋地搓搓手,他就说回鹘人反应不对劲,原来是怕薛扬发现金矿,想要瞒着这件事。他几步凑到沈倾墨身边,低声道:“咱们是怎么?先去找参军,还是先去把金子搞到手。”
他话中多有咨询之意,显然是十分看重沈倾墨的态度。沈倾墨虽然意外回鹘人的发现,但他自幼见识富贵,一个金矿还不看在眼中。不顾转念想到李流光,若真发现一个金矿,李流光肯定高兴。七郎心软,是他同安公的共识。沈倾墨想着李流光大抵会觉得这个金矿能解了云中城目前的难民危机。他直接道:“这些回鹘人久不回去,剩下的人一定会警觉。我们先去寻金子,顺便解决了后患。”
“好!”张宾点点头,“那这几人?”
沈倾墨目光扫过,轻声道:“给他们一个痛快吧。”张宾转身要走,只听得沈倾墨似低声说了句,“可惜了!”
不过轻描淡写三个字,张宾却是心底蓦地窜起一股寒气。莫名的,他就是猜到沈倾墨说的可惜是指将这几人当做诱饵引诱狼群这件事。他一直以为沈倾墨是故意吓回鹘人的,难道五郎居然是说真的?张宾没敢再想下去,压下这个念头干脆利索地解决了回鹘俘虏,然后示意众人都换上回鹘人的衣服,“走,拿咱们的金子去。”
沿着薛扬逃亡的路线,沈倾墨一行一路寻了回去。远远地众人便看到二十多个回鹘骑兵围着一辆马车。发现他们的存在,留在原地的回鹘人大声欢呼起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高声问:“安北军的人都杀光了?”
张宾没有说话,一众人蒙头往前冲,离得近了,回鹘人似意识到了不对,然已经晚了。“放箭!”随着张宾一声令下,如雨的箭矢射落。不过一轮箭雨留守的回鹘人便死伤殆尽。
一众安北军兴高采烈地冲到马车前。张宾一刀挥开遮盖的牛皮,露出里面被捆的严实的巨大石头,金灿灿的晃花了众人的眼。
……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流光问了何览一句。
“已经未时了。”何览说。他知道李流光的意思,张宾一行出去打猎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不仅张宾,便是早早去探路的薛扬也完全没有踪迹。
“会不会是遇到了回鹘人?”李流光猜测道。
何览犹豫了一下,觉得也不无可能。不过……他安慰李流光说:“让薛扬探路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回鹘人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遇到了应该也不会有事。”李流光没有何览这般乐观,但总归是盼着沈倾墨一行无事。何览苦笑着转移了话题,“小郎君饿吗?”
李流光想着沈倾墨说要给他去猎头黄羊,不由轻笑起来。“之前饿,现在已经饿过劲了。”
何览从行囊中翻出一些肉干,正要递给李流光,不料远远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马蹄声中还夹杂着一长两短三声哨声,何览顿时大喜,“是他们回来了!”
李流光顺着何览的视线看去,只见着一骑十几人纵马奔来。打头的张宾兴冲冲地挥着手,还没等马停便身手利索地跳下马,一叠声地大声道:“参军,小郎君咱们发现了一个金矿。”
“什么?”何览同李流光对视一眼,惊喜地迎了上去。
张宾飞快地将他们经历的事讲了一遍,从遇到回鹘人开始到他们找到金子,言语中颇多兴奋之意。李流光没有发现沈倾墨,趁他停顿,问:“五郎呢?”
张宾摆摆手,“五郎在后面,同薛扬他们一块护着马车。我先回来报信,五郎说小郎君想吃黄羊,一定要给小郎君猎一头回来。”
李流光听着心中熨帖,没想到沈倾墨到现在还记得黄羊。他思及沈倾墨前两日伤口疼,特意问:“五郎没有受伤吧?他之前的伤口还没有彻底养好。”
张宾刚要说沈倾墨没受伤,但一犹豫话到嘴边变成了,“之前太乱,五郎什么也没说。他以前受的伤严重吗?”
李流光点了点头。
张宾便面色凝重起来,努力回想着沈倾墨有没有可能在之前的遇袭中扯到伤口。及至沈倾墨同薛扬等人一同回来,张宾想着便问:“五郎你的伤口没事吧?小郎君说你之前的伤口还没彻底养好。”
沈倾墨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掠过张宾,落在李流光身上,嘴角微微挑起,低声道:“略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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