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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春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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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去处!”清杳注视着他,双目里尽是他的影子,“一切皆成定局,别妄想能改变什么。”
萧银感到无措,“那我要怎么办?”
清杳拍手,“首先,你先和本君回宫!”
凌王府。
离小槭离府已过半月,他寻遍京畿周遭方圆百里,却都是徒劳,一无所获。
秦稹身心疲惫坐在软榻上,若不是老皇帝强制将他召回,恐怕他势有不到天涯海角不将他找回的执拗。
安宿一瘸一拐走进来,哑声,“殿下!”
秦稹抬眸,“何事?”
安宿头埋得更低,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安时回来了!”
塌上的人摆手,“让他进来。”
安时进屋就一言不发跪下,不等秦稹询问就不住地磕头,直磕得鲜血直流,也不肯停下。
秦稹被吵的头发涨,倒不叫他停下,问道,“他在哪?”
安时牙关打颤,抬起头,喉咙咕噜两声,“院外!”
秦稹站起身,舒展身子,轻叹一声,“把他带进来吧。”
安宿点头,向外招招手。片刻,阵阵恶臭袭来,两名府卫抬着一块木板进屋,上面盖着白花花的麻布,刺的人眼睛生疼。
屋子里静的出奇,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众人不敢多留,默默退出门去,只余下安时跪在原地。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小的昨天找到时,就不在了。”
“他是怎么死的?”
安时磕磕绊绊说道,“像,像是伤势过重,没来得及救治。”
秦稹揉着太阳穴,沉声道,“把白布掀开,让我看看他!”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安宿突然跳进来,神色紧张,“殿下,不好了!”
秦稹自顾自掀开那薄薄的麻布,生满浓蛆的肉体找不到往日丁点风华,沾上血污的黑发和锦衣,宣示着他原本的身份。
双眼充血几欲凸出的男人,突的一笑,“何事?”
安宿上前,在他耳边禀报,“舒妃娘娘,今早薨了”
秦稹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腐尸,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去,“嗯!”
“殿下!”安宿急得大汗淋漓,“皇上大怒,派人将咱们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您快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秦稹往前踉跄,险些没站稳,安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
秦稹拽住他,轻摇他的手,像撒娇耍赖要糖的孩子,带着不宜察觉的哭腔问道,“你再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安宿微怔,伸手探到那腐尸鼻间,哑声说道,“殿下,小公子他真的不在了!”
噗!秦稹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抹黑,倒在一片惊呼声中。
他的世界静止了,安静了。外面却翻天覆地,面目全非。
老皇帝刚下朝,屁股还没坐稳,余兰舟苦着脸凑了上来,家里死了人也不过如此,杵在一旁,额头直冒汗,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吭声。
老皇帝哪有时间和他猜谜,脸一黑,桌子一拍,老太监扑通跪下,哭着道出实情。
今儿一大早,刚刚破晓时,长雯殿的太监宫女进去服侍舒妃早起,连连请示数声里面都没有声响,小太监们以为舒妃累着了,要多休息会,也就没在意。直到日上三竿,不符舒妃平日里的习惯,胆大的才强行推门而入,一进门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舒妃哪里是在贪睡,分明已是长眠。七窍流血,肢体僵硬,怕是昨儿夜里就已出事,腹中的孩子自然也随她去了。
老皇帝大怒,下令内廷司严查。一干宫人押送到司内,吓得屁滚尿流,还未开打,就尽数招了。
余兰舟道,“那近侍太监说,昨个夜里,舒妃娘娘在入睡前照例服用了太医前阵子安胎药。”
老皇帝怒目,“那开药的太医呢?”
余兰舟大气也不敢出,“刚刚内廷司去传人,昨晚上就断气了,那老太医孑然一身,家里除了一条黄狗,再无其他。”
老皇帝拍桌,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天底下究竟是何人敢这么不要命,“那,岂不是死无对证呢?难不成还成了悬案?”
老太监低头,欲言又止。
“那朕养你们这些废物又有何用!”哗啦一声巨响,桌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掉到地上。
“皇上息怒!”老太监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埋进地板。
“也不是没有收获,”余兰舟抖着牙关,抬头,“那老太医有个远房侄子,去年入京,在礼部任职,叫什么周意之!”
老皇帝眼睫一颤,眼底直冒火光。
“听人说,年前儿那周意之打死了人,给判了剐刑,没过多久却给悄悄放了。”老太监声音越说越低。
老皇帝一脚踹上他的左肩,喝道,“大点声,朕还在呢,你在忌惮谁!”
老太监叫苦不迭,声音立即提高了一个度,“年前时,刑部还归凌王殿下管辖,所以,那些贪生怕死的奴才情急之下乱嚼舌根说……皇上,老奴也是听人胡说,那些奴才明摆着是要在临死前托人下水,信口胡诌,皇上明察,凌王殿下定是被人陷害,切莫当真~”
余兰舟再不敢说下去,将腰弯成红虾般,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来人!”老皇帝瘫坐在软椅上,沉声吩咐,“诏靖王进宫!”
第六十二章
上清宫后院,花明景媚,神兽矗立,仙气腾腾,间或几位仙童飘过,掀起薄雾袅袅。
两位少年,坐在高大的菩提树下,品茗赏景。
元初抿嘴轻笑,“这地方灵气充沛,乃是修行之人的风水宝地,相信不久,你就能飞升成仙。”
萧银摇头,“成仙有什么用,我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了,那人终有一天也会死,我却不能手刃他,……这世上只余我一人,即使长生,有何意义。”
不是怕孤独,而是怕那些事只有他一人记得,他陷在过去,日复一日,无人可倾诉。
“你不是还有我吗?”元初拉住他的手,和蔼地说道,“咱们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你在这住的不习惯,我也可以帮你啊。”
萧银心头一暖,转移话题,“元初哥哥,天君他真的会放我走?”
元初点点头,脸上升起绯红,“那天天君和你开玩笑的,他呀!老是不正经,碰到好看的人就要言语调戏一番,你莫要和他计较……”
萧银被他感染,僵硬许久的小脸也慢慢展开,莫名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是不是他以前向别人谈起那人时,也是这副娇羞幸福的模样?
“不过啊,你要先取回你的肉身!”元初突然提醒他,“你现在还是一缕游魂,天君说了,只要取回它,不管什么情况,他都有办法帮你肉身魂魄归一的。”
萧银颔首,“好!”
少年眉开眼笑,宽慰道,“不过也不急,你先养好了身子,过些天,再去拿也不迟!”
靖王进宫后,很快领旨出宫,带上刚接手的神龙卫,直奔凌王府去。
秦黎悄悄瞅了一眼神色恹恹,像是大病初愈的兄长,干咳几声,硬着头皮宣完旨,旨令一出,龙卫们鱼贯而入,不留一丝情面,翻箱倒柜,掘地三尺,该查的查,该搜的搜。
秦黎上前扶住他,关切道,“二哥~”
秦稹轻推开他,勉强站定,“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噼里啪啦的声响没有停过,两人都熟视无睹。
秦稹目无焦距,低声道,“仙群!”
“二哥有何吩咐?”靖王扶他坐下,险些抽泣出声。
秦稹攥住他的手,目光凛凛,“二哥托你办件事,你务必要答应!”
秦黎重重点头,“二哥你说!”
“舒妃的事,父皇这次怕是不会轻易饶了我——”
“二哥!”秦黎厉声打断,“莫要说这些胡话,你是被小人冤枉,父皇是知道的,不想让你蒙冤,不得已才下旨搜府的!”
最后一字落下,便有人上前通报,“殿下!”
说着两手一举,呈到秦黎眼前。
众人目光一聚,齐齐望去,秦黎面色泛白,拆开那小将呈来的锦袋。
“这——”秦黎见到那类似金银花东西,先是镇定地轻嗅,后脸色大变,差点瘫在地上。
“靖王殿下!”
秦黎暗骂,“又怎么了?”
“殿下~”来人喏喏不语,手里捧着黄灿灿的锦衣。
这回,秦黎直接摔倒在地,张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秦稹显得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自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噙笑看着发生的这些事,也只有他,此刻还笑的出来。
凌王放弃抵抗,咧嘴一笑,“仙群,看来二哥这次真的是难逃一劫,你莫要忘了,帮二哥给他寻个好归处!”
第二天,老皇帝下旨,将秦稹暂时收押在刑部大牢,容后再审。
消息传到呈凤殿,皇后惊得两眼一翻,倒地昏迷不醒。好容易传来太医,转醒后,又哭天抢地,几乎砸碎了宫内所有的物件,没半分皇后的仪态。
“本宫要见皇上!”
太监们规规矩矩跪着,没敢出声。
“怎么?”皇后冷笑,掸了掸袖口,“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众人瑟瑟发抖,还是没人开腔。
“这摆明了是故意陷害,什么引吻,什么私藏龙袍,根本就是某些人居心叵测,早早就预谋好了的!”皇后咬牙切齿,“连本宫这个深宫妇人都能一眼看透的把戏,皇上怎么能就信了?都给本宫起开,拦着路做什么!”
老太监深伏在皇后脚下,“娘娘,皇上刚下口谕,不准您踏出呈凤殿一步!”
皇后气急,本就自幼习武的她一脚踢碎旁边的大瓷瓶,等气都发泄够了,一把揪起老太监,“那去把沈大人叫来,快去!”
老太监瘫在地上挪不开步子,愁眉苦脸说道,“娘娘,皇上口谕,不让人出去,也不让人进来啊!”
皇后灵光一闪,眯起眼睛,勾起唇角,“果真是插翅难飞吗?”
电光火石,老太监顷刻记起殿内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他点点头会意乐呵呵出去“请人”。
七野,老太医开的安胎药中不起眼的一味药,有安神养胎之功效,引吻,一蒂双花,花蕊伸其外,叶片狭细纤长,且有绒毛,外形与七野八分相似,却身怀剧毒,见血封喉,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前朝时,朝廷便将此烈性毒药,列为禁药,不得商贩在药铺售卖,违者抄家灭族。
杀人灭口,何须耗费此等人力物力。
老皇帝扶额,动用手指头,便能想到,这么拙劣明显的借刀杀人,他如何看不出。那人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引吻,而是为了引出私藏的龙袍,不费吹灰之力,一箭双雕。
蓄谋已久的一连环栽赃,招招置人于死地。
老皇帝捂住咳出的污血,“去把靖王叫来!”
余兰舟闻言向小太监挥手,几声召唤后,靖王身着朝服立在熙和殿内。
老皇帝问道,“黎儿,你来了~”
“父皇!”秦黎跪地,“二哥,他是被人陷害的!”
老皇帝摆手,让他停下假惺惺的一套,问道,“黎儿,你告诉父皇,你果真如此恨你二哥吗?”
慷慨激昂,振振有词的人倏地没了声音,过了良久,秦黎艰难张嘴,“……父皇?”
“父皇何出此言?”
老皇帝苦笑摇头,“父皇知道,都知道,吾儿哪里是天资愚钝,无可救药,分明是大智若愚,极力掩盖自己的光芒罢了,这些年却装傻充愣,倒是难为你了。”
“都怪父皇没有照顾好你,你母亲走得早,父皇整天忙于政务,无暇顾及你。”老皇帝叹气,“只是那是你二哥,你唯一的亲兄弟啊!”
秦黎眨眼,一脸无辜,叫道,“父皇,您说什么,儿臣完全听不懂啊!”
“黎儿,父皇多希望你能听不懂。为父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数十年,杀人无数,手里不知欠下多少血债,以至于子嗣绵薄,老来多病,……为父夺下这天下大权,不为荣华富贵,贪图安乐,只为四个字,你可知?”
秦黎颤声,“河清海晏!”
“为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手足间明争暗斗,互相残杀。”老皇帝神情激动,“为何?”
“血浓于水……”
“不,皇室内斗,遭殃是岂是至亲,乃是天下人,前朝因何而亡?”
“不得民心,视百姓如草芥!”
“为何不得民心?苛捐杂税,□□严刑,外有强敌,内宠奸佞,朝堂内外拉帮结派,攀附自己的主儿,眼里哪有皇帝半分位置,百官欺上瞒下,卖官卖爵,这样的国家怎能不亡?”老皇帝语重心长,“誉楚又为何短命?”
“内……斗”
“龙椅还未坐稳,天下还未太平,便开始为点蝇头小利——”
“父皇!”秦黎索性不再掩饰什么,吼道,“儿臣不服!”
老皇帝双眼暗淡,怔怔地看着他的小儿子。
“从小到大,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二哥夺去了!所有人都说他文韬武略,聪明绝顶,人人都说他是最像你的,对他,都是毫不吝啬的夸耀赞叹,而我呢,只有装疯卖傻,整天像个傻子一样,才得以保命。”
老皇帝身心交瘁,“黎儿~”
“父皇不会不知,我母亲是如何死的,沈氏是如何折磨我的,三岁之前,天天给我灌药,将我关在黑屋几天几夜不放我出去,若不是祖母护着我,我能活到今天?”
靖王目眦尽裂,双球充血丝,“那毒妇日日夜夜折腾我,她看不起我,二哥看不起我,连府里的下人都看不起我,父亲不在府里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的儿子只有二哥,从来就没有我!”
老皇帝喝道,“秦黎!”
“父皇听不下去了?”他哈哈大笑,“也对,你是不会信的,不会任由我玷污你的皇后和儿子,你早就猜到是我了吧?你越在乎他们,我越不会放过他们,我母亲是如何死的,我也要如法炮制让那贱人尝尝凌迟致死的滋味,还有你最爱的儿子,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逆子!来人!”老皇帝龙颜大怒,暴喝,“把靖王带下去!”
余兰舟纹丝不动,呆在原地,殿外静得不同寻常。
“哼!”秦黎轻蔑道,“你现在还能叫得来谁?”
第六十三章
雷声阵阵,阴云密布。
熙和殿内,气氛压抑,寒风凛凛,血腥气刺鼻。
秦黎坐在龙座上,说道,“拿上来。”
片刻后,老太监端着圣旨过来,解释道,“殿下,这是皇上今早就已拟好的。”
秦黎略过老皇帝倒地僵硬的尸体,冷笑着将圣旨徐徐展开,定睛一看,啐道,“老东西果然铁石心肠。”
帝王家无亲情,老东西明明知道秦稹是被人陷害,却仍旧顺水推舟冷眼旁观,把他关在天牢,还打算一杯鸠酒赐予他。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老皇帝居然打算封他做太子,可惜的是,老东西已经死了,即使没有今日,为了他母亲,趁着老东西未咽气之前,也不会放过他。
储君之位,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这些东西本就属于他,不靠任何人,也能收入囊中。
哼!真是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老东西。
稀里哗啦大道理一大推,什么仁义道德,表面上说得花里胡哨,暗地里却心狠手辣。
这些卸磨杀驴的动作,要是让他那乖儿子知道了,不知道是有多心寒。
秦黎一脚踹在老皇帝遗体上,莫名红了眼眶,“先把他弄下去,对外就说老东西病了,见不得人,任何人不得惊扰,切勿走漏风声!”
余兰舟点头,“是!”
秦黎手指点点把手,“把禁军统领霍陈和华孟叫来。”
老太监颔首,“是~”
“慢着!”秦黎叫住老太监,两眼放光,“传老东西口谕把沈氏诏来,本王先和那贱人算完账,再和她儿子算账!”
阴冷潮湿的刑部大牢,最里面,最坚固,人最多的地方,自然关着最重要的犯人。
秦稹一身黑衣掩住触目惊心的伤痕,正襟危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灰色的坛子。
坛子里是他最亲最爱的人。
这个人再不会出现,再不会软绵绵甜甜地叫他一声哥哥。
有人说,伤心到极致,便不会痛。此刻,倒是不怎么疼了,会想着小时候逃课掏鸟窝,和兄弟们玩闹,给小弟讲故事哄他睡觉。
他那命苦的小弟,要是还活着,和小槭一样高了。
脑子里蹿出那些陈年往事,回想起来,倒也是个打发时间,消磨光阴的好法子,春风咋起,攒动一把烦恼丝,偶尔想起他来,仍会为他难过心痛。
牢中暗无天日,他已不知岁月,只觉得时间缓缓流淌,难捱的很,对他的思念也是越加浓烈。
“小槭,小槭……”秦稹喃喃低语,将灰坛子揽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它,像和爱人亲热,“你这小畜生,好狠的心,至死都不肯见我一面,你怎么舍得抛下哥哥,怎么舍得做个孤魂野鬼!”
这番深情白白倾付,爱意尽被人肆意践踏,受不到珍惜,小槭,你总是不信,不信我对你的情意,甚至不信我说的每一句话。你抱怨我,逼死你哥,害死萧慕,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若不灭了他们,死的就是我,我死了,谁拿真心来爱你?即使你不屑于我这不值一提的爱,哥哥给你,你勉为其难收着不行吗,其他人的你都肯要,为何不肯要我的?
有人爱你,是多么幸福的事,你却从不在乎。
你说我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确,对任何人我都是那样,除了以前不懂事时,对你,我何时无情过?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将别人连心带魂尽数侵占掳走,恨了,就说不要就不要了,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你宁愿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秦稹闭眼,无语凝噎,好吧,我错了,全错了,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骗你,伤你,你要打要骂要杀,都随你,我再不还口就是了。
可是,那个人不会再回来,卑微的爱意和深深的歉意,跨不过生死,穿透不了阴阳,到不了黄泉路,敌不过一碗孟婆汤。
“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就会欺负你这没用的哥哥。”
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在悄无人声的深牢里格外清晰。
秦稹回过神来,瞧见余兰舟老态龙钟端着东西向他走来,后面还跟着意气风发的靖王。
秦黎满脸殷切,“二哥~”
秦稹冷笑,“靖王这时,就不必再和我虚与委蛇了吧。”
来人脸上微变,讪讪一笑,“二哥过得可好?”
“你来这里呆上几天,自然就知道好不好了。”
秦黎一愣,好心道,“二哥这些天饿坏了吧?这些天委屈二哥了,来人!把好酒好菜端上来!”
余兰舟上前弯腰摆好为凌王备好的酒菜,退居一旁。
秦黎提起筷子,不假思索,夹起一片肉就往嘴中送,显然是一副饿急的模样。
待他吃饱喝足,秦黎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才记得眨了眨,“二哥就不怕有毒?”
秦稹嗤笑,“你会轻易让我就这样死了?”
“不会!”秦黎斩钉截铁,满脸兴奋地问道,“二哥~这肉好吃吗?”
“还行!”秦稹回味片刻,“就是有些怪。”
秦黎挑眉,“人肉当然怪咯~”
隔了好一会,秦稹才反应过来,“什……么?”
“二哥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你刚刚吃得就是沈氏那个贱人身上的肉。”
秦黎静静等着,等他发狂,等他吐血,等他怒不可遏,却拿自己无可奈何。
可那人想老僧入定般,若无其事,装聋作哑。
秦黎暗骂,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待在这阴暗的牢笼和他废话,说道,“杯里是鸠酒,你喝了吧,毕竟这是父皇生前就赐予你的。”
他越无所谓,秦黎越气,咬牙道,“你死之后,我会让人再进来补几刀,将你五马分尸,然后挂在城门上暴尸半月,以儆效尤!”
秦稹仍是面不改色,“嗯~”
秦黎又不想走了,不怀好意笑道,“二哥,你晓不晓得,父皇其实是知道你含冤的,却仍将你收权关押,拟旨赐酒……”
“知道!”秦稹开口,淡然道,“父皇向来心狠,豆腐嘴,刀子心,我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了。”
他能开口,自然秦黎的兴致也上来了,叹惜道,“唉!二哥,你是没看见皇后临终的模样,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落,片肉不留。”
这下,秦稹倒没有接话了。
秦黎声嘶力竭,“这是她该得的!她折磨我母亲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沦落到今日,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什么都要和我抢,父爱,玩具,权利,高位,名誉,赞美,才智,谋略……什么都是你的,就连,小槭也是你的~”
提到他,秦稹脸上终于有了变化,闭上眼睛盖住酸泪,“他是你的人——”
吼累了,秦黎居高临下斜眼看他,“我本想亲自送你上路的,念及咱们那点微薄的兄弟情分,还是算了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二哥,你在等什么?”秦黎倏然轻笑,“任柒?熊蕞尔?”
啪的一声响,秦黎夺过坛子,陶瓷摔碎在地上,他拨开碎片,抓起灰渣朝秦稹走去。
“呵呵!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横眉竖目,秦黎怒喝,“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送凌王上路!”
牢头得令,使了个眼神,门外立马闯进几名人高马大的狱卒,将秦稹四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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