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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春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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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头得令,使了个眼神,门外立马闯进几名人高马大的狱卒,将秦稹四肢牢牢制住,合力撬开他的嘴。
  将他最爱之人就着药汁塞他进嘴里,咽到腹中,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奇怪的味道,复杂的思绪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咸咸的泪水像决堤般夺眶而出冲刷着双颊,染得脸生疼。
  秦黎非常满意,招手让人提刀进来。
  “好恶毒的心啊!”隐身的元初咬牙跺脚,“亲兄弟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是他应得的。”萧银自始至终垂眸,静静地挥手收起他散落一地的残骸,装好在襄灵袋中。
  元初愣在原地,吃惊道,“你真的不管?”
  萧银眼波流转,轻声道,“走吧,元初哥哥,凡间的事,咱们无力插手。”
  萧银没有停留片刻,化作轻烟离去。
  回到上清宫,清杳天君早已等候多时,躺在软椅上乐呵呵地品茶,欣赏美人起舞。
  清杳眼眨也不眨,“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只是,都成了残渣。”
  “什么?”清杳掏掏耳洞,不敢相信,义愤填膺道,“是谁啊?死了都不肯放过你,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萧银挤出笑来,“还能是谁。”
  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清杳心一软,安慰道,“不妨事,成灰了,天君也有办法帮你的!”
  “真的?”
  清杳拍拍胸脯,“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要骗你,就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花香钻入鼻尖,萧银鼻子有些发痒,眼里慢慢就噙满泪,轻哼,“嗯~知道了。”
  “只是——”清杳皱眉看着瘪瘪的襄灵袋,喃喃道,“是弄丢了些吗?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旁边的人絮絮叨叨,萧银有些累了,没有注意去听,他掸了掸身上沾上的灰,就着满地残花席地而坐,静静看着无极山盛放的桃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得正艳,有的已是零落成泥。
  他问,“天君,人死了真的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直被清杳看在眼里,“嗯!”
  “作恶的人会受到千刀万剐锥心刺骨的严厉惩罚吗?”
  “嗯!”
  “那向来心地善良的人,下辈子会有善终吗?”
  “会!”
  得到天君的回答,萧银点了点头,依偎在树下,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欣赏这天界的美景。
  “那他——”
  清杳没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正文完)


第64章 番外一 蓿冰
  一
  蓿冰在这等一个人。
  外面很冷,刮着风雪,他不愿意回屋去。
  严夫人出来劝了好几次,心肝宝贝喊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肯进屋暖和去。
  他的哥哥,此刻正披星戴月,遭受凛冽寒风暴雪侵蚀向他赶来。
  他怎么能独自贪图享乐。
  北方很干燥,脸上都快裂开,疼痛难忍,也不能动摇他。
  哥哥已经很久没来看他。
  此次前来,是来接他回家的。
  点起门前的灯笼,今时不同往日,多点了几盏,好方便哥哥走夜路。
  他的养父,严老将军,摇摇晃晃出来,坐在旁边。
  “刚酿的九桑,尝一口”严锦取过腰间的酒壶递给他。
  蓿冰微愣,没接。
  严锦咧嘴一笑,“殿下今年十六了,该学着喝些。”
  说着往嘴里一灌,又递给他。
  “嫌脏”严锦被他神色不耐逗笑了。
  “到了南都,比这脏的更多!”
  南都,他只听过这个地方,从来没去过。
  甚至连三汇都没出过。
  那是他未来的家,他的父皇,兄长,都住在那个繁华而陌生的京城。
  养母严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他不是他们亲生的,因为他一出生,他的生母,深受恩宠的淑妃娘娘就薨了,所有人说他不详,皇上更不喜欢他,便把他托付给没有子嗣功勋卓著的严老将军。
  念念叨叨,这些事,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年。
  对那个不愿见他的父皇,没有什么怨,更没有恨。
  回不回京城,做不做皇子,都无所谓。
  哥哥在身边才是最最重要的。
  严锦把自己浇得醉醺醺,自言自语,
  “约君切勿负初心,天上人间均一是。”
  走的那天,是个风和日丽没下雪的日子。
  哥哥的身子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强壮,从母体中带来的顽疾,一日复一日折磨他。
  上次见他是在半年前,说好过来陪他过十六岁生辰的,他望着南方,从破晓等到打更,都没有把他盼来。
  哥哥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向来对自己是有求必应,不会无缘无故放他鸽子。
  要不然哥哥怎么会比以前愈加憔悴,愈加不爱笑。
  他暗暗安慰自己。
  不问,哥哥也没有解释。
  他们窝在马车里,烤着火,专挑开心的事说。
  平平稳稳的行路,被一阵急促,毫无章法的马蹄声袭击。
  来人喘着气翻身下马,揭下盖得严严实实的毡帽,露出小白牙,“蓿冰啊蓿冰,你走都不告诉我一声,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府台家的小公子,钱铭。
  跟块狗皮膏药的小魔王,从来就没有甩开他过。
  一行人走走停停,若不是宫里催着,民间□□不太平,定要将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瞧过才甘心。
  路过虞州时,天公不作美,一连好几天都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路上泥泞的很,轱辘常常陷在里面,十分难走。
  好在正巧碰上庙会。
  用过晚饭,支走叽叽喳喳的钱铭。
  揣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蓿冰成功把哥哥哄骗出门,就着夜色,提起精致的小灯笼,逛庙会去。
  不过是想和哥哥多待会,说是看热闹,也要和心仪之人一起才有意思。
  平时在严家,老夫人前怕狼后怕虎的,出门怕摔着,下雨怕淋着,鲜少让他出门。
  肆无忌惮拉着哥哥的手,蹦蹦跳跳牵他去瞧那些奇奇怪怪的新鲜玩意。
  萧粲长在深宫中,比他好不了哪去。
  表面上再故作深沉,走着走着被周围的环境一渲染,揪着的心慢慢在弟弟时不时绽露的笑容中散开。
  “这是长命锁?”
  蓿冰欢欢喜喜从小贩手中接过,扭头递给萧粲,“这刚好是一对,咱们一人一个,且当做哥哥的生辰礼物,恭祝哥哥长命百岁,笑靥温暖,一生康健。”
  二
  四海战火纷飞,内有流民叛乱,外有蛮人侵扰,老皇帝很焦灼,东奔西波,就算后宫多了个儿子,哪有他的江山基业重要。
  老皇帝东征西战,太子主政。
  他到了封王的年纪,也没人关心。
  蓿冰跟着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住在不大不小的王府。
  认祖归宗,他改名为萧慕。
  终天之慕的慕。
  这是哥哥给他取的名字。
  哥哥近况很不好,但每天都硬拖着虚弱身子去帮太子处理政务。
  把他一个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所事事,好不凄惨。
  府里有个小孩,很漂亮,他们都管他叫阿银。
  哥哥在雪地里抱回来的,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很娇气,整天哭唧唧的,和他抢哥哥,分散哥哥对他注意力。
  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哥哥聊聊天独处,那小鬼就故意和他作对似得,嘤嘤哭着要萧粲抱,定要他搂着才肯入睡,等他睡着,大伙也差不多该入梦了。
  就连白天一起用饭时,这小鬼也要胡闹一通。
  比如,他的筷子落到何处,说话漏风的某人的目光就落到何处,扯扯萧粲的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哥~我要吃那个,你帮我夹嘛。”
  他自是不肯,偏不和他意,手腕暗暗使劲,牢牢擒住看上的猎物,谁还没被人宠过,不让就是不让,他看上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这牙还没长齐的小魔王。
  不过,如若硬要比个亲疏重要性,估计他前面永远都要排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
  萧粲拍拍他的头,他就软了,收回长长的筷子,嘿嘿一笑,在他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争宠成功的人朝他吐舌头做鬼脸,把某人气得除了咧嘴笑笑,只有在心里把他诅咒个百八十遍。
  “和我抢人,小屁孩,这辈子你都长不高,说话永远漏口水!”
  “就知道哭,除了哭还会什么,那么爱哭,一辈子哭死你!”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丢出去,扔给专吃小孩的豺狼。”
  “哥哥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把他抢走。”
  偶尔你敲我一脑门,我挠你一爪子。
  我往你茶杯里掺辣椒水,你往我床上放虫子。
  枯燥的日子,和小东西斗智斗勇,这日子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萧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俩人都是他的弟弟,在他眼里还都是小孩子,多数时候都在劝和,只有少时会将大些的人教训一番。
  通常的教训,只不过是把他叫来,和和气气和他讲些小故事,把孔融让梨的故事讲了千百遍。
  把某人气得暴跳。
  像只炸毛的小猫,萧慕气鼓鼓指责,“你,你偏心!”
  “我如何就偏心了?”萧粲很淡定,静静地看着要胡乱舞爪子的人。
  “你,你总是护着那小屁孩!”
  “我也教训过他啊。”
  “你为什么不给他讲孔融让梨呢?”
  “他还小,还听不懂。”顿了顿,觉得不妥,又说,“爱胡搅蛮缠的人,是谁?他才几岁还要和他打架”
  萧慕失了底气,恹恹地小声道,“你以为他是只可怜虫,根本就是条大恶龙。”
  萧粲问,“你说什么?”
  “我不过想要哥哥多陪会我而已,没有那小东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就咱们俩……”
  以前被哥哥捧在手心,万般呵护,所有的宠爱集一身,突然有个人出来和他分享这独一无二的爱,自己再不是他心里唯一的小宝贝,任谁也受不了。
  该出声的人没有说话。
  脑热时的言语,劲一过,脸慢慢热了起来。
  自己都嫌肉麻,说什么呢,这是!
  “哥哥这不是在陪着你吗?”
  亮堂堂的屋子,点满烛火,竟然看不见面前人的面目表情。
  他是喜,是怒,还是假意安慰他看不见。
  他心里是厌恶,还是欣喜,他猜不透。
  那人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晶莹。
  原来是热泪遮住了他的视线。
  哥哥还是在乎自己的,他坚信,他在哥哥心里占据了特殊的部分,这一点,小东西比不了,谁也比不了。


第65章 番外二 次衡
  京城往南行数千里,偏僻的南荒有个小镇名九真,镇西口步行半日可见昆者仙山,山上四季常春,终年云雾缭绕,落花缤纷,奇珍异宝仙药灵芝遍地都是,任人采撷。
  群山之巅,有巍峨而金碧辉煌的天宫,宫里有位曲衷仙尊,传言他大慈大悲,普度众生,有个严重的伤风咳嗽,或是气息奄奄即将归天,只要上仙山求仙尊赐药,仙尊都是有求必应……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
  民间传的神乎其神,跟真事一样,到底有没有真正见过那一袭白衣的谪仙,谁也说不清楚。
  小镇远在边陲,天高皇帝远,封闭的世外桃源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神仙也不羡慕。
  这天,小雨淅淅沥沥落在云雾盘旋的小镇上,润湿了青石小路。
  街上的人打着荷叶稀里哗啦往家跑。
  谢临刚下学堂,突的遇上雨,忘了带伞,学伴们一个二个消失在雨雾里,刘胖子那小鬼居然嘲笑他胆子小像小姑娘畏畏缩缩,他心一横,双手交叠着就往雨里冲。
  雨势越下越大,他迷迷糊糊看见前面好像一顶轿子过来了,可来不及刹脚,结结实实撞到了那人身上。
  没有把那人撞倒,自己倒是摔了个狗吃屎。
  谢临很委屈,疼得龇牙咧嘴,鼻子一酸,还没开始哇哇大哭,后颈吃痛,就被人拎了起来。
  旁边有个风雨无阻都开张的茶馆。
  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很慈祥,喝退了要凶他的大汉,给了买了糕点,安逸地在雅间里避雨。
  他晃着腿,捧着软软糯糯的糍粑狼吞虎咽,“山上,山上有神仙,我是见过的。”
  “我小时候染了鼠疫,就是仙尊赐药,把我救活的。”
  “就在那边。”
  听闻老爷爷千里迢迢从晟京来,专门要找神仙,他很热心往窗外一指,“喏,那山上最高最大,闪着金光的,就是仙人的宫殿。”
  “真的?”老爷爷不可思议看着他。
  “嗯,听我娘说,很多很多年前以前这里有许多妖魔鬼怪,作恶人间,天公不忍,派了曲衷仙尊下凡,斩除了邪祟,为了保护我们,仙尊没有回到天庭,就在那边的仙山起了仙宫,居住在此。”
  老爷爷旁边的凶汉窃窃私语,“太傅,属下认为这小娃娃的话,切不可当真……”
  他撇嘴,轻哼一声,“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问我你们跋山涉水而来,就算你们想上山,也不一定上的去呢!”
  老爷爷剜了那人一眼,朝他和气轻笑,“小兄弟可否给老人家指条明路,如何才能上山去”
  谢临再次确认,“你?真的要上山”
  老爷爷极力掩饰眼底的淡淡伤感,说道,“是的,我找了几十年,终于找到了仙人,不可错过。”
  他问,“那你找仙人做什么呢?”
  似想到了什么,又补了句,“仙人从来不帮坏人的,那些贪心,想要长生不老,起死回生,或拥有奇异术法,仙人都是不会答应的,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是仙人早早定下的规矩,况且,你也上不去啊!”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告诉我,哪条路近就行了,其余的,本……我自会想法子。”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谢临都明白,“好吧,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些年来,试图想要上山的,不计其数,成功了的,我却是一个也没见过。”
  “出了镇口,顺着长满苍耳的小路走个小半天,就能到仙山脚下,我们通常到那就不会再往前,那是禁地,若你们执意要进去,那之后,一切后果自负。”
  是何后果,没人知道。
  上去的人,貌似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他执意要拖着病体上山,谁都拦不住。
  徐埃苦着脸劝他,“太傅,还是让属下去吧,小皇帝离了您,还不得翻天!到时候,咱们这些年做的这些,苦心都白费了……”
  已至花甲的他,立在风中,像枝随时都要散架的蒲公英。
  不知在回味下属的劝谏,还是在想其他,谁也看不透他。
  自那个人走后,再也没有人能读懂他的心。
  那人走了,连带着他的心也随之而去。
  害死他的人,他已为他报了仇,夺了老东西终其一生守着的皇位,牢牢制住冲龄之年即位的小皇帝。
  江山被他握在手中,天下苍生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每天除了杀人算计人,他无事可做。
  偶尔,也只有在把他的敌人踩在脚下时,才会不自觉想起他来。
  幻影里,他永远是那么年轻,依然会和他拌嘴,和他作对。
  几十年来,每一天他都要活在无尽的苦痛和悔恨中。
  他知道自己不无辜,到今天都是他的报应。
  “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去做。”
  漫漫山路,谁可替他而行。
  脚踏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余地。
  抬眼望去,蜿蜒曲折,峰回路转,直通他唯一的希望。深陷诡谲多变的朝堂,好多年没有闲心提脚登山。山风呼啸,明明如春的山谷,吹来了的却是凛冽的寒风。
  有一年皇家围猎,有人为捉一只肥兔子,跌下马,伤了脚,碍着那点面子,死活不让人帮忙,踉踉跄跄走路一瘸一拐,硬撑着要自己走。
  那人视他为仇敌,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倒好,偏要凑过去,还不顾某人的拳打脚踢,非将人拦腰抱起共骑一乘。
  回想起来,仍会因为仙群那故作镇定却稚嫩的小脸而扬嘴轻笑。
  遗憾的是,那居然是他们唯一一次亲密。
  凡人私闯仙家禁地,每踏一步,便要承受岁月的消逝,容颜的衰老。
  有幸之人,登高置顶,轻则折寿十年,重则就地魂归西天。
  他不怕,为了临死前再见仙群一面,什么都不能让他心生恐惧。
  三
  从远方云游回来,他刚踏进殿内,已比他高半个头的小徒弟进来,没了以往咋咋呼呼那副傻样,不知哪惹了他,阴着脸冷声对他说道,“师尊,有人找你。”
  人曲衷惊诧,怎么又有凡人上来了。
  他的仙山,何时成了凡夫俗子们想来则来的地方!他的那些诅咒还不能让他们生出畏惧
  多年前有人三登仙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折寿三十年,最后化为尘埃,永世不得超生,救了他所谓的爱人,结果那人醒来,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忙活一大圈,人家的幸福,没他一点事。
  他嗤笑,终究是些个凡人,俗,傻,愚蠢,竟然会相信那些可笑又虚无缥缈的东西。
  “凡能到这来的,皆是有深深的执念,至真至诚,如若不然,那些人怎能上这里,怕是不出十步,就要被周围的灵气压死。”小徒弟淡淡开口,“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可怜的很,世人都说师尊你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师尊就发发善心,见见他”
  曲衷看着徒弟越发阴沉的脸,莫名一慌,轻叹一声,挥手让他出去。
  静静等那个不速之客。
  一路走来,宫门近在眼前,最后那几步,倒让他觉得很难走,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越跳越慢的心脏。
  狂喜,直冲脑门,似要将他皮肉硬生生撕开来。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告诉你,前面有你朝思暮想要见的人,只有再走一步,你就能见到他,就能永远得到他,此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再次见到逝世多年的爱人,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却让他那么难受,甚至是生不如死。
  “仙尊!”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俗世再尊贵的身份,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和之前来那个人愚钝的凡人一样,这个人已经老的不成样子,形容枯槁,双眼涣散,走一步路都要喘好大一口气,像个活僵尸。
  洞察一切的仙人,早已知晓凡人的来意,“重生之术,你可知晓要损耗本尊多少修为?”
  凡人当然不知,他茫然地摇摇头,祈求仙人能帮帮他。
  “华孟。”曲衷抬手让他起来,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会愿意见你”
  他愣在原地,被仙人的话问的说不出话来,曾经舌战群儒睥睨天下的大信第一权臣,突然哑巴了,瘫坐在地上。
  好像,他似乎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人愿不愿意见他。
  多年不愿去深究的事实,被人毫不留情戳穿,真的很疼,很疼。
  这些,怎么比得上仙群遭受那三千六百刀之痛,那可是用生锈的钝刀慢悠悠将他身上的血肉一刀一刀割尽。
  活剐了仙群的心和肉,也是活剐了他。
  若不是自己临阵脱逃,反将一军,和沈晏那老狐狸带着他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神龙卫,把他刚触到皇位上的脚拽下来,扶持秦稹登基,又哪会有今日这般折腾?
  这只能怪他自己,轻信他人的话,害了仙群,也伤了自己。
  华孟低声说道,“我知道他不愿见我,仙尊,现在我也不求你能让他起死回生,只求仙尊让我再见他一次。”
  “见他”
  “做什么?”曲衷冷笑,“莫不是,你要和他道歉,说对不起”负心人也配说对不起让你最爱的人受尽折磨,惨死于世,你却冷眼旁观。坏事做尽,老来噩梦缠身,为了给自己赎罪,假意编造些谎言,博取听故事的人的眼泪,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有什么意思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华孟低头默认。
  “本尊曾经遇到过一个狼妖。”仙人轻瞟他一眼,缓缓开口,“他本有个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的小妻子,每天任劳任怨为他洗衣做饭,收拾好他留下的所有烂摊子,除了偶尔拌拌嘴,日子过得倒也凑活。”
  华孟掩住口鼻,忍住咳嗽,认认真真听仙人讲故事。
  “可是——”总会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吃着碗里的惦记着外面的,家里那位糟糠之妻哪有外面的野花好看,回到家对辛苦操劳的妻子,再没有甜言蜜语,一句安慰之言,理所当然接受着别人的伺候,他还有脸挑三拣四,嫌弃这里嫌弃那里,总觉得别人是没有感知的傻子,随意欺辱,肆意践踏,貌似离了他,就不能活下去,不是吗?
  “哼!”曲衷哂笑,“这世间万物,本尊还真没见过哪个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悔,无尽的悔恨,向他袭来,小妻子离他而去,死生不再见他,千百年的时间,寻遍四海八荒,也没寻到他的踪影,说句我错了,就能回到从前了?凭什么别人要原谅你凭什么拖拖拉拉的你幡然醒悟了,要拖住别人前进的腿,要求他折回来和你共渡余生
  四
  僵硬的身子慢慢舒展开,眼睫微颤,他猛地睁开眼,四周环境已然大变,金碧辉煌仙雾袅袅的仙宫被普通简朴的民宅代替。
  他觉得身子有些异样,骨头酸的很,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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