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说吧,孩子归谁-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杜松风也犹豫,但……挺着肚子走雪地确实不便,不过几步他就心惊胆战,便缓缓伸出手抓住李怡的胳膊。帽子遮盖下的面颊,有些红。
  马车一路前行,近午时到达县界,界碑栽在道旁,一半埋在雪中。另有一青石小亭名为“十里”,古往今来,不知见证多少悲欢。
  马车缓缓止住,韩梦柳推开车门,风雪迷得人睁不开眼。抬首一望前方亭中,一红衣少年负手而立,仿佛这茫茫天地间唯一的风景。


第29章 我在桥上看着你
  夏昭一身红色锦袍; 头戴金冠,仿佛初开的名品牡丹,贵气逼人,光华闪闪。见韩梦柳踏雪入亭; 发际、睫上皆带着刚刚化开的晶莹水珠; 轻轻一扇,牵得人挪不开眼; 不禁微笑起来。
  韩梦柳见夏昭脊背虽挺直; 但面颊、耳朵、手指皆青白里透红,定是冻得不轻——身为太子; 想必是头一遭独自在大雪荒地中等人; 又不想穿得臃肿失了风度。
  少年人,总是好些面子。
  本欲请他车中说话;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一则戳破人家的心思,又让小太子示弱,不太好;二则……韩梦柳心中一笑; 难得冻一冻,只当体察民情了。
  来回一思索便有了片刻沉默,夏昭自作主张地将这当作短暂分离后情绪奔涌的欲言又止与凝眸相望。
  “你……身体都好了?”
  韩梦柳微笑一揖,“多谢太子殿下关怀,亦多谢殿下留下的太医,太医应已回禀殿下,草民已经好了。”
  “嗯,是。”夏昭露神色略忧伤; “原本想带孩子来给你看,可太医说最近天冷,能不折腾就别折腾。”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
  韩梦柳站着未动,“这些事情,太子殿下决定便好。”
  夏昭勉强笑了笑。
  如果韩梦柳不说话,他还能说什么?
  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可以做到,只要他喜欢的就一定可以得来。二十年来他对此毫无怀疑,可韩梦柳却在他坠入梦里的时候,轻轻喊醒了他。
  他仿佛从井口蹿出的蛙,突悟这天地无边无际,大到令人害怕。
  终于明白,当初只因韩梦柳有意,否则他根本无法让其顺从。
  “草民还以为,殿下到此是想说那件最后要草民做的事。”韩梦柳望着夏昭,那双眼眸比之去年初见,似乎幽深了些。
  “那件事尚未想好。”夏昭自嘲一笑,“大概因为只有一件,便左右为难。”
  “无妨,太子殿下尽可慢慢想。”韩梦柳抬眼,一颗冰雪化作的水滴落下。
  夏昭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只这么站着。觉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挺好。
  沉默许久,韩梦柳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历来送别或折柳、或饮酒、或踏歌,现下无酒无柳,草民亦不敢让殿下赋诗唱曲。车里备了琴,不如就由草民弹上一曲,意思意思吧。”回身出亭入雪地,夏昭跟上,一素一红两道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拖出两行长长的脚印。
  夏昭停在马车几步之外,看着韩梦柳与车夫说了几句,然后进入车中。
  车中窸窸窣窣响,接着古朴低沉的曲调传来,在空旷的天地中顿挫流转,仿佛诉说着刻骨铭心的故事。
  马车缓缓启动,琴声飘在风雪中,渐渐模糊。
  夏昭闭眼抬头,大片的雪花落在面上,化作清冽的水滴。前方马车已如点墨,耳畔唯余风声,脑中回荡不去的,是方才首次听到就再也无法忘记的琴曲。
  身虽冷,可心底却有一块地方,燃烧得如他的红衣。
  年关将至,商号异常繁忙,李怡起早贪黑晕头转向,等到终于闲下来时,已是除夕。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家人行人换上新衣,见面无论熟不熟悉,都会说上几句问候,道上几声吉利。
  热闹气氛压得人胸中憋闷,李怡回房灌了壶茶,躺在床上寻清静。
  隔开鼎沸人声,烦躁渐渐散去,心底的空虚却露出萌芽,逐渐占了上风。他双手抱在脑后细细思量:从前过年他都乐乐呵呵,为何今日竟莫名无力?
  难道是因这是及冠后的第一年,不自主地就严肃了?还是因为今年开始正式经营商号,不得不变得成熟?又或是因为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变谨慎了?再或者是因为……即将为人父,不可再有小孩子习气?
  突然间,杜松风挺着肚子的模样出现在眼前。
  李怡使劲儿敲头,坐起来再饮几杯茶:大过年的,胡思乱想些什么。
  门外侍婢喊他,他应了一声,整理衣冠面容,往前厅去。
  李家的年夜饭有浩浩荡荡十几桌席面,恒庆元留守的管事伙计们都在,众人欢聚着推杯换盏。
  李怡举酒犒劳众人,一圈走下来,已有三分晕乎一分醉意。饮了杯醒酒茶,又吃了几口菜,听着外面轰隆隆爆竹声起,不禁有些心痒。
  瞅着旁人不注意摸出大门,天空中一朵焰火炸开,染了一片红光大胜,又化作星星点点散在眼前。
  李怡心动,向着焰火的方向行去。
  除夕开了宵禁,街道上灯火交织,熙熙攘攘。卖小食的摊点飘来阵阵浓香,卖小物的铺子闪过片片绚烂,孩童们竞相追逐,大人们欢声笑语。
  走上桥头,李怡挤在糖葫芦小摊和纸鸢小摊之间,望着桥下流水中荡漾的斑斓色彩。
  一个人影出现在水波边缘,月白色的衣袍在波澜中晃动,熟悉的脸时而扭曲,时而在水波静止时映出他本来的面目。
  素淡恬然,如梨似桂。
  白嫩的脸上嵌着一双如星闪亮的眼眸,正饱含期待地四处张望,热切欢喜中依旧蕴着谨慎收敛。
  哎,连过年都不肆意放纵一回么?
  李怡将目光从河水中抬起,去寻找那倒影的主人——河边街道上,人海中的杜松风裹着月白狐裘,束一玉色小冠,步速轻缓,双臂抱在身前狐裘下,似乎在遮挡保护着什么。
  说来能这样远远地静静地、置身事外地看着杜松风的机会不多,看啊看啊,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念道:土木公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实在还是挺好的。
  天空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巨大的焰火变换着各样色彩升上天,红的绿的蓝的紫的,越炸越开,众人欢呼连连。
  “过——年——啦!”
  人堆里不知是谁一声高喊,接着喊声此起彼伏,又有抚掌声响,一片接连一片。杜松风凑在人群里,亦拍着手昂着头,对着焰火露出傻傻的淡笑。
  李怡仍是望着他,那如梨似桂的雪白身影,终于被染上了温暖绚丽的颜色。
  焰火最盛大耀目处,自是皇宫。
  天子君后、各宫君秀、皇子公主欢聚一堂,御水清波映照着大好江山,玉盘珍馐衬托出富足安乐。夏昭坐在右侧首席,周围簇拥着皇亲贵族、环绕着宫人侍婢。如同中秋饮宴那晚,言行举止都不愧“太子”二字。
  只是偶尔望向身后,却不见曾经的身影。
  千里之外,祭扫完毕的韩梦柳回到客栈,打开二楼卧室的窗,执一杯酒,敬这布满星斗的夜色。
  鞭炮声震耳欲聋,建平二十五年,终于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大过年的,精儿子还有傻儿子可以看,小太子和阿梦只能暂时天各一方=)下章开始进入傻儿子生包子篇章,相比阿梦的难产,傻儿子一定会生得独具特色( ̄▽ ̄)


第30章 被你的蠢气到了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韩梦柳回到京城,践行与李怡、杜松风的约定。
  头几日李怡一收到书信便派人定了春风楼的席位,不料韩梦柳一听是春风楼,婉言道可否换换; 李怡便知其中必有不可说的缘由; 便在自家凌霄楼开了个雅间。
  韩梦柳先称抱歉,又道只要不是春风楼; 无论哪里都好。然后又朝李怡一笑; 补了一句:只要杜公子不介意。
  说到此,李怡挺无奈。
  刚订好春风楼时他便给杜松风下了一张排排场场的请帖。杜松风并未回帖; 只让送帖的小厮带回一句话来说知道了。等改了地方; 他又赶紧派人通知。这回可好,小厮干脆就没看见杜松风; 只听杜府人说公子不见客,私事转达即可。
  当时李怡就有点生气:这意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赴会还是不赴会?一直以来他自问行事未有不妥,土木公凭什么就时不时端一下?
  好像他多想见土木公一样。
  凌霄楼雅间中; 李怡讲完这一段,愤愤不平地埋怨:“韩兄你看,土木公这样短我的面子,我能不气么,早知今日就不叫他。有他在,话说不了几句势必冷场。旁人都是见一次比一次情谊深,他是见一回比一回误会大。”
  “这怨气冲天的。”韩梦柳平和笑着,“我怎不觉得?”
  “那是因为你与他还不熟; 他在你面前不敢造次。”
  “是了是了,李兄面前,杜公子才是与平时不同的、独一无二的杜公子。”
  李怡急了,“韩兄,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他……”
  韩梦柳抬起一指打断李怡,难得严肃起来,“我敬李兄胸怀洒脱,又有正直气概。初闻李兄与杜公子的风流事时,我想至多一月就该捣腾出个结果,可没想到时至今日竟还乱着。并且不仅面上乱着,心里也乱着。”
  李怡的神色随韩梦柳的话语渐渐沉重。
  “杜公子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产了,到了那时,李兄还打算乱着?”
  李怡愁眉苦脸正要开口,突然“咚咚”门响,侍从说杜松风到了。他便将要说的话咽下,朝门口说了声“快请”。
  房门打开,杜松风应声而入,脱下轻裘递与侍从,“韩公子,李兄,早上有些事绊着,来得迟了,抱歉。”
  “杜公子太客气了,快坐。”韩梦柳起身向旁边一站,杜松风便坐到韩梦柳给他留的位子上,右边是李怡,韩梦柳又在外侧那把椅上一坐,正好将他夹在中间。
  李怡目光向内约略一挪,不由停住——
  没想到杜松风的肚子已这样大了,搁在腿上,像街上卖的大灯笼。韩梦柳说怀胎八月后会有许多不适,不知他如今……难受不难受?
  那边杜松风与韩梦柳已喝着茶攀谈起来。
  “我观杜公子面色,似是体虚,不如把把脉?”
  “唔。”杜松风目光躲闪,“也许是来的时候着急,受了些风。”
  韩梦柳尚未说话,李怡便首先道:“受风?敢情你是自个儿跑过来的?”
  杜松风扭头不悦地看了李怡一眼,李怡亦感到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带刺,便转了个弯缓声道:“凌霄楼新上了一道汤,大补,最适合你俩这样刚生过、或即将生的男子,我叫他们送几盅来。”
  韩梦柳道:“杜公子一来就有好东西,我跟着占便宜了。”
  李怡抚额,“韩兄,我服了你。当真是你说他体虚,我才想起这个事儿。”起身往门口走。
  杜松风面色微红,身体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了扭。
  韩梦柳余光扫过,并未说什么。
  精致的汤盅端来,韩梦柳揭开盖,在腾腾热气中端详上面的花纹,又捏起勺子送到嘴边一抿,赞道:“美食美器。”李怡抱拳道声“谬赞”,目光飘向杜松风,似是期待着他也夸两句。
  然而此时杜松风无心接招,他伸出搁在腿上的左手想要揭盅盖,抬到一半时突然放下,换了右手,左手隔着袍子托在腹底,轻轻揉着。
  韩梦柳淡淡道:“杜公子,我生产时,各样狼狈不堪皆入了你的眼,但我知道你对我只有关怀,绝无嘲笑。这份心情,正如今日我对于你。”
  莫名的话语令李、杜二人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韩梦柳迅速捉住杜松风左腕,将其手掌心摊开在桌上,几道几寸宽的血红印子露了出来。
  李怡“腾”地站起身,“这……谁打你了?!”
  杜松风一脸慌乱,想把手往回缩,韩梦柳却更坚决地将指节压在他腕上把起脉来。杜松风没想到韩梦柳的力气竟如此大,仅凭三指就压住了他整条手臂。他着急地托住肚子想站起来,却听韩梦柳严肃道:“杜公子为何躲闪?”
  “韩公子……”杜松风红着脸,心里发毛。
  “低热、胎息混乱,而且……”韩梦柳蹙眉,声音略低,“欲满身燥。杜公子,这些日子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杜松风低下头,紧紧抿着唇。
  李怡越发听不懂了,“韩兄,你的意思是……”
  韩梦柳终于将手拿开,扶住杜松风的肩劝慰:“杜公子,我与李兄于你来说也算得亲近,我们是怕你身子有损。可否告知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诊得出,似乎是用药所致。”
  “我……”杜松风又着急又犹豫,仿佛要哭出来。
  李怡望着他的模样,心里一抽,突然就泄了气,退到一旁无力地摆手,“罢了,他不愿说就算了,别逼他了。只要、只要他没事就行。”
  韩梦柳无奈道:“我正是担心有事。”
  “手是我爹打的,家法。”
  杜松风突然出声,李怡与韩梦柳扭头望过去,他脸更红了,双手抱在肚子上委屈地说:“年前我回家,我爹盘问为何程大公子婚礼的盈利没有超过恒庆元,我便说了当初与李兄的约定。我爹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同仇家一起诓他,很生气……”
  “所以你爹就打了你?就为这事?!”李怡又站起来。
  “不止。”杜松风抬头用泛红的眼珠子看了李怡一下,更委屈了,“还有我知道我有那孟浪的毛病……以后……”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自打跟李怡阴差阳错地搞了几回,知道了自己身体一敏感起来就失了心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难过自责羞愧难当。下定决心医治,可大夫没办法,正巧遇到城隍庙的道士说有办法,卖了一些药给他。
  道士说,此药法门在于初用时会更加敏感,但只要坚决不与人欢好并拼命控制精关,三月后便如神仙一般,彻底清心寡欲。
  他半信半疑,拖了许久都不敢用,但架不住身子时不时泛滥,觉得买都买了,试一试说不定就好了,因此十日前战战兢兢吃了一副。结果刚吃下去便发了情,还强过以往许多,令他生不如死。
  府中大夫赶来一看,说他吃的是媚药,他才明白是被人骗了。他爹大怒,骂他给杜家丢脸,还说气话叫大夫别治他,任他自生自灭。
  大夫想尽办法消了药效,接着他便高烧。这十日来一直在家安养,这两日总算有些见好。
  而这个节骨眼上,李怡三番五次或派人或下帖请他,杜明礼便又大怒,说他是因为跟李怡厮混才会整个人都变了,又说虽不能阻止他生下孩子,但可以不认其为杜家子孙。杜松风便回了一句孩子是他自己要生的同李怡无关,杜明礼觉得他犟嘴顶撞,更加生气要上家法,看在他有孕且生病的份上,便只打了手板。今日出门时又与杜明礼争论了几句,因此才来晚了。
  杜松风说完,室中一片沉寂。
  半晌后韩梦柳叹了口气,“原来竟出了这样的事,方便的话,在下想看看药方,看能否做些调整,帮到杜公子一二?”
  “多谢韩公子,只是……”
  药方需回家拿的话还未出口,李怡突然拍案站起来,气势汹汹道:“城隍庙前装神弄鬼的道人海了去,骗骗无知妇孺还可以,你怎么就也上钩呢?我真不明白……”
  “当时并未觉得他是骗我。”杜松风闷声道。
  “你!”李怡气得叉腰,“你生得如此无害,又大着肚子孤身一人,当时也一定目光迷茫神色踌躇,不骗你骗谁。反正若你觉得没效,他一定会说你中间出了错漏,让你再买。但这种跑江湖的,能不能再找见还不一定呢。”
  韩梦柳扬眉,“若能找见那道人,李兄打算怎样?”
  李怡一怔,目光跟杜松风碰了一下,又尴尬地迅速闪开。
  韩梦柳又道:“遇上杜公子的事,李兄总是想其所想、急其所急。”
  “胡说什么,我是被他那蠢样子气的。”翻给杜松风一个白眼,杜松风气得想回两句,但考虑到自己这回似乎确实……很蠢,终究郁闷地没再说什么。
  “李兄且将怒火收一收。”韩梦柳道,“杜公子当时定是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身旁又无人劝解,这才慌乱了,让不良之人有机可乘。若是平时,杜公子断然不会上当。”
  “他那脑子真不知是什么做的,不就是火气大些么,许多人都这样,又没人嘲笑他,他就觉得自己有病了。敢情读了那么多书,都没学过一句‘食色性也’的圣人之言?”又翻了个白眼。
  李怡的态度令杜松风十分不满,反驳道:“圣人还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少之时?你年少吗?你马上都孩子他爹了。”李怡嗤笑一声。
  杜松风再抿唇,李怡再翻白眼,韩梦柳走过去扯了一下李怡的袍子,“好了,此事既已清楚,责怪的话就别说了。杜公子,你从小一定循规蹈矩吧,男子到了这个年纪,任谁脑中都少不了这些想法,何况你在孕期,这再正常不过。”
  杜松风品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忍不住问:“那你们俩也是?”
  韩梦柳一愣,李怡哼了一声,故意道:“你以为呢,要不怎么你每次一下钩,我立刻就咬上去了。”话音落,他觉得自己这回答相当好,但再一想,似乎又……不太对。
  杜松风却是信了,喃喃自语道:“有些道理。”
  韩梦柳笑道:“此乃人欲,生生憋着反而不好。”嘴角勾得更深,“若有需要,就再给李兄下个钩。”
  李怡一脸无奈,韩梦柳起身道:“我有个安胎定心的方子,这就吩咐厨房熬来。难得相聚,稍后杜公子身体若是可以,不如一同赏灯?”
  李怡知道,韩梦柳这么做既是为观察杜松风的身体,也是想让他散心,忘了这场尴尬,便道:“我觉得甚好,土木公想必不会有异议。”
  杜松风双目低垂,长睫轻轻扇动,算是默认了。
  韩梦柳走后,李怡瞧着杜松风可怜的模样,觉得自己方才说话有些重了。毕竟杜松风不情不愿地大了肚子,在冰冷的家里又得不到关怀,便补偿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自己瞎琢磨,这才走到邪道上去了。”犹豫半晌一咬牙,“以后再有事,但凡你需要个人,找我就好。”
  就是再下个钩,也行。
  杜松风抱着肚子靠在椅上,下巴往领子里缩了缩,双唇轻动,像是说了句“多谢”。
  街面上布置早已做好,待夜幕降临,各色的花灯亮起来,店铺围裹彩绸挂着灯谜,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三人略用了些晚饭便加入到欢庆的人群中,李怡俊朗,杜松风清秀、韩梦柳精致,又皆身量条顺穿着考究,人山人海中亦无比出挑。
  “历年上元节,我也就是观观灯、吃吃元宵,灯谜那些考学问费脑子的东西,实在不行。”热烘烘的气氛里,李怡的语调欣喜开怀,“今夜就指望着你俩让我开眼界了,不如你俩比比,看谁猜得多?”向右看了看韩梦柳,又向左看,“咦?土木公呢?”
  韩梦柳清楚地看到李怡原本正在笑的脸爬上了急切与担心,另有些隐约的愤怒。
  “这个土木公,一不留神又跑到哪里去了?”
  “莫急。”韩梦柳目光掠过重重人海,既而一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伸手指去,身着白色狐裘的杜松风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前,递了钱,拿了纸包,转身从人群中挤过来。
  李怡就盯着他以及他那被轻裘大氅遮得不甚明显的肚子,待他走到近前,便颇不满地道:“你要吃零嘴就说嘛,一个人不吭不哈地乱跑。”
  灯影下杜松风面色微红,将手中纸包递上,“我买了些糕,送与你同韩公子吃,今日……多谢。”
  李怡没再说什么,示意杜松风走到自己与韩梦柳中间,韩梦柳心知肚明地笑。
  途经春风楼,又是一年文会,韩梦柳慢下脚步,李怡回头问道:“韩兄不是讨厌春风楼么?怎又在这里看?”
  韩梦柳笑着提步前行,“正巧路过就看看,风景依稀似去年。”


第31章 考场当中生包子
  建平二十五年三月初十; 黎明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光亮,杜松风便起了床。今日乃制科考试的考期,念叨许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即将临盆的肚子膨隆下凸; 腹重、身乏、体痛接踵而至。他也曾打过退堂鼓想过不去考了; 但紧接着又会积攒起浑身的力气:若连这点小磨练都受不住,日后人生种种; 他将如何面对?
  缓缓更衣毕; 打开随身小包,再检查一遍昨晚就装好的东西:文房四宝、一日三餐由考场供给; 他只需带上应考名帖; 两枚安胎药丸及必须的银两。
  推开房门,清晨的气息掠过院里的迎春花; 扑面而来。
  辰时二刻试场大门外,杜松风斜背着小包挺着肚子走下马车,向家仆交代明日酉时来接; 转身行进人流。
  “杜公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回过头,一袭青衫的韩梦柳向他微笑。
  “韩公子?!你也要考试么?”
  韩梦柳抬手一礼,“正是。”
  “原先没听韩公子说过。”杜松风一脸疑惑,“韩公子为何不考科举?”
  韩梦柳笑道:“从前是不想考,但前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